摘要:苏晓晓,二十一世纪的工科博士,在一次实验事故后,穿成了这个名叫天启王朝的鬼地方,成了镇北王府里一个人人可欺的庶女。
我,苏晓晓,二十一世纪工科博士,穿成了被扔给失势皇子的“废柴”王妃。
全京城都等着看我和我那“战神”变“废人”的夫君,如何抱团等死。
我笑了。
搞宫斗?太低级。我直接开搞工业革命。
当别的王妃在争风吃醋时,我在烧水泥、建工厂。
当别的皇子在争权夺利时,我的夫君在用我造的军械收复河山。
01
我,苏晓晓,二十一世纪的工科博士,在一次实验事故后,穿成了这个名叫天启王朝的鬼地方,成了镇北王府里一个人人可欺的庶女。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嫁的是当朝七皇子,赵元澈。
听起来是不是很风光?可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羞辱式联姻。
赵元澈,曾经的战神皇子,因半年前一场蹊跷的败仗,失了圣心,被收了兵权,成了个空有头衔的闲散王爷。
而我,苏晓晓,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柴”,文不成武不就,性格懦弱,在王府里连个体面点的丫鬟都不如。
皇帝把这样的我指婚给失势的他,用意再明显不过:你也就只配得上这样的王妃,安分守己,别再妄想其他。
所以,我的婚礼,极其冷清。七皇子府门前车马稀落,前来道贺的宾客寥寥无几,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我顶着沉重的凤冠,披着大红盖头,被人搀扶着,完成了所有繁琐的礼仪。自始至终,我没听到我的新郎赵元澈发出任何一点带有温度的声音,只有冰冷的、程序化的应答。
喜婆和宫女们退下后,新房里只剩下我一人,还有桌上那对燃烧着的、显得格外寂寞的龙凤喜烛。
按照常规剧本,我此刻应该悲伤哭泣,或者恐惧不安,毕竟嫁了个前途暗淡的夫君,未来一片灰暗。
但我没有。
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自己一把掀开了那块碍事的红盖头。
映入眼帘的是间布置得还算精致,但却透着一股陈旧气息的婚房。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一种……类似于颓败的气息。
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陌生的、却异常年轻姣好的脸。这就是现在的我,苏晓晓。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原主固有的怯懦,但眼神深处,已经换成了属于我——那个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亲手完成过数个高难度项目的工科博士的灵魂。
“既然来了,总不能真当个混吃等死的废柴王妃。”我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面容极其俊美,但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和疲惫。这就是赵元澈,我名义上的夫君。
他看见我已经自行掀了盖头,站在镜前,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冷漠。
“王妃倒是心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我转过身,坦然面对他,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慌或羞涩:“殿下,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虚礼上,不如我们谈一笔交易如何?”
赵元澈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他微微一怔,眉头蹙起:“交易?”
“没错。”我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两杯合卺酒,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我知道,陛下将我这个‘废柴’指婚给你,是为了羞辱你,让你认清现实,安于现状。”
我直视着他骤然锐利起来的目光,继续平静地说道:“但殿下甘心吗?甘心就此沉沦,背负着战败的污名,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了此残生?”
赵元澈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苏晓晓,你到底想说什么?谁派你来的?”他显然怀疑我是某些势力派来的探子。
我笑了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很辣,但正好提神。
“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我只是不想我的下半生,和一个彻底放弃自己的男人绑在一起,过着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日子。”我放下酒杯,语气变得认真,“殿下,我有办法帮你。不是通过勾心斗角,也不是通过摇尾乞怜,而是用实实在在的东西,让你重新获得力量,让那些看轻你的人,包括龙椅上的那一位,都不得不正视你。”
赵元澈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以及我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苏晓晓,和传闻中那个怯懦无能的庶女,简直判若两人。
“你?帮我?”他的语气充满了不信任,“凭什么?”
“凭我知道如何点石成金,如何化腐朽为神奇。”我迎上他的目光,自信地说道,“给我一点信任和有限的资源,我能创造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价值。作为回报,我需要的是在这个府里应有的尊重和自由,以及……未来你功成之时,许我一个真正的安稳。”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赵元澈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逻辑清晰、胆大包天的女子,心中的疑窦和某种被压抑已久的野心,同时开始翻涌。这个突如其来的“王妃”,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
良久,他缓缓端起我推过去的那杯酒,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
“说说看,”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之前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你打算怎么做?”
我知道,第一步,我成功了。
02
合作意向初步达成,但摆在眼前的第一个难题,是这座七皇子府本身。
赵元澈失势后,府中下人眼见主子前途暗淡,便也生了怠慢之心。管事敷衍,仆役懒散,整个王府透着一股暮气沉沉的味道。我住的这个院子还算好的,毕竟挂着“王妃”的名头,但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是表面恭敬,背后却嚼舌根,说我这个“废柴”王妃和失势皇子真是“绝配”。
这我能忍?
穿越前我带过几十人的科研团队,最懂的就是管理。赏罚分明、权责清晰是基本操作。
第二天一早,我唤来我院里的管事嬷嬷姓王和两个大丫鬟春桃和秋杏。
王嬷嬷一脸假笑:“王妃娘娘有何吩咐?可是昨夜没休息好?”话里带着暗示。
我懒得跟她绕弯子,直接点了春桃:“你去把府里所有下人的名册,连同他们各自的职责分工、近三个月的月例发放记录,一并取来。”
春桃愣了一下,看向王嬷嬷。
王嬷嬷忙道:“娘娘,这名册和账目琐碎,怕污了您的眼,您有什么需要,吩咐老奴去办就是了。”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怎么,我身为王妃,查看府中人事用度,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王嬷嬷脸色一变,赶紧跪下:“老奴不敢!春桃,还不快去!”
名册和记录很快取来。我快速翻阅,工科博士的数据处理能力此刻派上了用场。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人员冗余,职责重叠,月例发放混乱,有几个名字明显是吃空饷的,还有几个采购的账目对不上,价格虚高得离谱。
“王嬷嬷,”我指着账本上一处,“上个月采购的银霜炭,价格是市价的三倍,数量却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一,作何解释?”
王嬷嬷额头冒汗:“这……今年炭价飞涨……”
“是吗?”我打断她,“春桃,你现在就去京城最大的炭行问问,银霜炭现价多少。秋杏,你去库房清点一下,剩余的炭到底还有多少。”
两人领命而去。王嬷嬷跪在地上,身子开始发抖。
不过一炷香功夫,春桃和秋杏回来了,报上的市价和库存数量,与我推断的几乎一致。
证据确凿。
我放下账本,看着面如死灰的王嬷嬷:“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王嬷嬷,你是府里的老人了,规矩应该懂。”
我当即下令:王嬷嬷革去管事职务,扣发半年月例,贪墨的款项限期追回,并打发去后院做最苦最累的浣洗工作。那几个吃空饷的,直接撵出府去。采购账目有问题的,严查到底。
处理完这几个刺头,我召集全府下人,当众宣布了新的规矩:职责明确到人,月例与绩效挂钩,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同时设立举报箱,鼓励揭发不正之风,但若诬告,反坐其罪。
整个过程,赵元澈并未露面,但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墨影一直隐在暗处观察。
事后,墨影向赵元澈回禀:“王爷,王妃娘娘行事果决,条理清晰,手段……不像寻常闺阁女子。”
赵元澈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院子里刚刚被整顿后显得井然有序了许多的下人,目光深邃。
“继续看着。”他淡淡地说,“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03
立威只是第一步,关键是接下来要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证明我的价值。
我向赵元澈要了一个京城附近、带有黏土和石灰石资源的荒废皇庄作为试验基地,又要了几个因伤退役、绝对忠诚的老兵作为帮手。赵元澈虽然疑惑我要这些做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我要做的,是穿越者必备神器——水泥。
这个时代建筑主要靠糯米灰浆和三合土,成本高,强度有限,且凝固慢。而水泥,一旦成功,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皇庄里,我带着那几个老兵,按照记忆中的配方比例,开始捣鼓起来。粉碎石灰石和黏土,混合,煅烧,再加入适量石膏磨细……过程枯燥且充满粉尘,但我亲力亲为。
老兵们起初不解,但见我毫无王妃架子,和他们一起吃苦,也渐渐信服,严格执行我的指令。
几天后,第一批简陋的“土法水泥”出炉了。
正好王府后院有一段年久失修、快要倒塌的围墙。我指挥人用新出炉的水泥砂浆进行修补。
府里上下都在看热闹,包括听到风声悄悄过来查看的赵元澈。
“王妃娘娘弄的那灰扑扑的粉末,能和上水就能把墙砌牢?”
“我看悬,别没两天又塌了。”
“听说费了不少柴火和石料呢,真是瞎折腾……”
面对议论,我充耳不闻。
水泥砂浆抹上墙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固。第二天一早,负责看守的老兵兴奋地跑来报告:“娘娘!墙……墙硬了!用手敲着邦邦响!”
我带着赵元澈去看。那段原本摇摇欲坠的围墙,此刻坚固如新,表面光滑平整。一个老兵甚至用锤子用力敲击了几下,只留下几个白点,墙体岿然不动。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效果震惊了。尤其是那些曾持怀疑态度的下人,此刻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赵元澈伸手触摸着坚硬冰冷的水泥墙面,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东西如果用于城墙关隘的修筑、水利设施的建造,将意味着什么!
他转向我,目光灼灼:“这东西……叫什么?能量产吗?成本如何?”
我知道,这一刻,他才真正开始重视我提出的“交易”。
“它叫‘水泥’。”我迎上他的目光,自信地微笑,“只要资源足够,量产不是问题。成本,远比你现在用的任何粘合材料都要低得多。殿下,你觉得,这份‘嫁妆’,分量可还够?”
04
水泥的成功,让赵元澈对我刮目相看。他拨给了我更多资源和人手,皇庄的水泥小作坊开始步入正轨。同时,王府的内务也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下人们服服帖帖。
就在这时,皇帝寿辰将至,宫中设宴,所有皇子皇妃均需出席。
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所有人都等着看赵元澈和我这个“废柴王妃”的笑话。
赵元澈神色凝重:“届时太子和几位得势的皇兄必定会发难,你可有准备?”他如今已不将我视为累赘,而是可以商议的伙伴。
“殿下放心,”我气定神闲,“他们想看笑话,我就给他们看个‘大’的。”
寿宴当日,皇宫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太子、三皇子等人献上的寿礼无不珍贵稀奇,夜明珠、珊瑚树、名家字画……引得众人阵阵惊叹。
轮到赵元澈时,他依礼献上了一份中规中矩的玉如意。皇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太子妃掩口轻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七弟妹初入皇家,想必准备了什么新奇玩意儿给父皇贺寿吧?可别藏着了。”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戏谑和期待。
赵元澈握紧了酒杯。
我从容起身,向皇帝行礼:“父皇,儿媳准备的寿礼有些特别,并非奇珍异宝,而是一张图,和一份策论。”
内侍将我呈上的卷轴打开,是一张绘制精细的“京郊水利工程改良图”。
众人哗然。一张图?这也算寿礼?
太子嗤笑:“七弟妹,莫非镇北王府已经拮据至此?还是你手艺不精,绣不出像样的贺礼?”
我不理会嘲讽,指着图纸开始讲解:“父皇,京郊永定河近年水患频发,皆因河道淤塞,堤防老旧。儿媳此图,规划了新的清淤河道,并设计了用新型材料‘水泥’构筑的强化堤坝。此堤坝坚固无比,水冲不垮,且建造速度远快于传统方法。”
接着,我又阐述了此举不仅能根治水患,还能开辟新田,改善灌溉,惠及万民,并详细估算了所需费用和预期收益,数据清晰,逻辑严密。
我的声音清晰冷静,所说的内容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贵族女性应有的知识范畴。满殿的王公大臣开始还带着讥笑,渐渐变得惊讶,继而陷入沉思。一些精通水利的工部官员更是听得两眼放光,交头接耳。
皇帝原本慵懒的神情也渐渐变得专注,他坐直了身体,仔细看着图纸,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若此工程得以实施,不仅可保京畿安宁,亦能彰显父皇爱民如子,功在千秋。此乃儿媳心中,献给父皇最珍贵的寿礼。”我陈述完毕,再次行礼。
大殿内一片寂静。
太子和三皇子等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们本想羞辱我们,却没想到我竟拿出如此扎实、且直击皇帝(近年来正为水患头疼)心坎的方案。这对比之下,他们的珍珠宝玉显得何等短视和庸俗!
皇帝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此图……此策,真是你所想?”
“回父皇,确是儿媳与殿下共同商议所致。”我将功劳分了一半给赵元澈,后者震惊地看了我一眼。
皇帝的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那张水利图上,深吸一口气:“好!好一个‘功在千秋’!此礼,甚合朕意!老七,你这个王妃……娶得好!”
这一刻,所有轻视、嘲讽的目光都化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赵元澈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感激,更有一种重新燃起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我知道,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废柴王妃的称号,从今夜起,将成为过去。
05
宫宴上的惊艳表现,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潭,在京城权贵圈中激起了巨大波澜。
“废柴王妃”苏晓晓的名字,一夜之间与“奇思妙想”、“水利良策”联系在了一起。皇帝虽未立刻大规模推行我的方案,但那句“此礼,甚合朕意”和“娶得好”的评价,已足够让很多人重新审视七皇子府的风向。
赏赐随后而至,虽不算特别丰厚,但意义非凡。更重要的是,皇帝默许了我可以“酌情”参与一些“利国利民”之事。
这便够了。
我立刻与赵元澈商议,将皇庄的水泥作坊正式升级为“皇家格物院”(名字是我起的,取自“格物致知”,显得高大上),由我全权负责。赵元澈派了他的心腹侍卫墨影带人护卫,并协调资源。
格物院的第一要务,就是扩大水泥生产。我利用赏赐和王府的部分积蓄,招募了大量因水患而流离失所的难民。此举一举两得:既解决了劳动力问题,又安抚了流民,赚取了名声。
我简化了生产流程,制定了严格的操作规程和安全条例。流民们为了生计,学习得格外认真。很快,第一批规模化生产的水泥成功下线,品质比最初的试验品更加稳定。
接着,我并没有急于将水泥推向市场牟取暴利,而是向皇帝上书,请求首先用于加固京郊那段最危险的河堤。皇帝准奏。
于是,京城百姓们看到了惊奇的一幕:七皇子妃亲自带着工匠和流民,在河堤上忙碌。那种灰色的“神泥”和水搅拌后,糊在堤坝上,不过一两日便坚硬如铁,任凭河水冲刷,纹丝不动。
效果立竿见影。当年夏季汛期,经过加固的河堤安然无恙,保护了下游大片农田和村庄。消息传开,苏晓晓和“水泥”之名,从权贵圈下沉到了民间,开始被百姓称道。
“格物院”和水泥,成了七皇子府崛起的第一块基石。原本门可罗雀的王府,开始出现一些低调前来拜访的官员,多是工部或地方上务实、想有所作为的干吏。赵元澈应对这些来访者,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神采,只是变得更加沉稳和内敛。
我知道,政治的根基正在一点点夯实。但我也清楚,仅靠水泥和一点名声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强大的经济支撑和更广泛的影响力。
一天晚上,我对赵元澈说:“殿下,水泥的潜力远不止修河堤。我们可以用它来修路,建造更坚固、更便宜的房屋,甚至……改良城防。”
赵元澈目光锐利:“你想怎么做?”
“成立一个‘建设行’。以格物院为核心,承接官府的工程,同时也面向民间。”我摊开一份初步计划书,“修路,可以收取养路费,或沿路开发带动地价;建房,可以开辟新的住宅区;至于城防……这需要时机,但一旦成功,将是莫大的功绩和安全保障。”
赵元澈仔细看着计划书,越看眼神越亮。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晓晓,你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奇思妙想?”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心里想的是:工业革命的种子,或许可以从这个小小的“格物院”开始萌芽。
06
“建设行”的构想很快付诸实践。凭借修复河堤的成功案例和七皇子府(虽然仍不算得势)的背景,我们顺利接下了几个官道修缮和官府仓库建造的小工程。
水泥的优越性在实践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修路,平整地基后铺设水泥,速度快,路面坚固平整,雨天不再泥泞;建房,水泥砖石结构远比木结构防火耐用。工程质量有口皆碑,“建设行”的名声逐渐打响。
订单开始增多,利润也随之而来。资金像滚雪球一样积累起来。
但我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水泥的技术门槛其实并不高,一旦被有心人窥破原料和煅烧方法,模仿是迟早的事。必须建立技术壁垒。
我将水泥的生产流程拆分成数个环节:原料配比由我亲自掌握,核心的煅烧窑炉由最早跟随我的那几个退役老兵负责,他们及其家人已被妥善安置,忠诚度极高;研磨和包装则由招募的流民完成,但他们只接触最终环节。每个环节之间信息隔离,确保无人能掌握全套技术。
同时,我开始在格物院内设立“研发部门”,由几个对匠造有兴趣、脑子灵活的年轻人组成。我引导他们尝试改进窑炉效率,研究不同标号的水泥,甚至开始摸索简单的混凝土配比。我要的不是一时领先,而是持续迭代的能力。
商业版图也在扩张。利用“建设行”赚取的利润,我暗中收购了几家经营不善的砖窑、铁匠铺,开始尝试生产标准化的砖块和一些简单的铁制构件。我的目标,是逐步形成一个以水泥为核心的初级建筑材料产业链。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表面上,七皇子府依然低调,甚至有些沉寂。赵元澈除了必要的朝会,很少在外交际,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研读兵书政论,或是与我探讨格物院和建设行的发展。我们像一对潜伏的猎手,默默积蓄着力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日,墨影带来消息:太子门下的一个管事,最近频繁接触为我们供应石灰石的商人,试图打探水泥的配方。同时,京城最大的几家营造商行也开始注意到“建设行”的崛起,暗中联合,准备在竞标下一个大型官仓工程时给我们使绊子。
赵元澈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我放下手中的账本(账目现在由我亲自掌管,并开始采用更先进的复式记账法),平静地说:“意料之中。技术保密措施继续加强,核心环节决不能泄露。至于竞标……”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让他们联合好了。在绝对的实力和成本优势面前,任何盘外招都是徒劳。这次官仓工程,我们不仅要拿下,还要做得漂漂亮亮,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什么叫‘降维打击’。”
是时候,让京城的人更深刻地记住“苏晓晓”和她的“格物院”了。
07
官仓工程的消息一经放出,立刻成了京城营造行当的焦点。这不仅是一笔利润丰厚的大单,更是向朝廷展示实力的绝佳机会。若能拿下,其带来的声望将远超经济利益。
太子门下的营造商“隆昌号”是夺标的最大热门,其东家钱百万与太子妃娘家沾亲带故,财大气粗,在京城根基深厚。另外几家大行如“永固堂”、“兴土木”也实力不俗。相比之下,我们的“建设行”成立最晚,规模最小,若非有修复河堤的业绩撑着,恐怕连参与竞标的资格都会受到质疑。
墨影探听得更详细的消息:太子的确授意隆昌号务必拿下此工程,并已暗中串联了几家大行,约定在报价上做文章,共同挤压我们。他们的计划是,先由隆昌号报出一个看似合理的低价,其他几家报出更高的价格作为陪衬,让我们的报价无论高低都陷入被动——若我们报低,他们便质疑我们偷工减料或能力不足;若我们报高,则正好坐实我们是想借皇子身份牟取暴利。
“这是阳谋。”赵元澈眉头紧锁,“他们算准了我们根基浅薄,无论怎么应对,都难以自圆其说。即便我们凭借水泥的优势报价更低,他们也能在施工过程中制造麻烦,或者煽动言官弹劾我们与民争利、压榨工匠。”
我沉吟片刻,问道:“此次竞标,由工部哪位大人主持?评判标准是什么?”
“是工部侍郎孙大人,他是……三皇子的人。”赵元澈点了点桌面,“标准无非是报价、工期、以往业绩,以及……主事者的‘信誉’。”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有些沉重,显然我们的“信誉”在那些老牌行会面前并不占优。
三皇子?我心思电转。太子与三皇子表面和气,暗地里争斗不休。孙侍郎是三皇子的人,未必会真心配合太子打压我们,甚至可能乐见太子一系吃瘪。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缝隙。
“殿下,我有个想法。”我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我们不跟他们拼报价,也不单纯拼速度。”
“哦?”赵元澈看向我。
“我们拼‘方案’。”我铺开一张白纸,开始勾勒,“传统的官仓无非是砖木结构,防火防潮性能差,空间利用率低。我们用水泥和标准化砖石,可以设计出更坚固、更安全、容量更大、管理更便捷的全新仓廪!”
我一边画一边解释:加厚的水泥墙体具备更好的保温隔热性;设计科学的通风系统防潮防霉;运用简单的杠杆滑轮组实现粮食的高效装卸;甚至规划出独立的消防区域和巡查通道。
“我们将这份详尽的设计方案连同报价一起提交。”我笃定地说,“重点突出新仓廪的‘百年大计’和‘高效管理’。孙侍郎是懂行的人,只要他还有几分办实事的心思,就能看出其中价值。至于太子那边……”
我冷笑一声:“他们若敢在技术上质疑,正好让我们有机会当众展示水泥和新建造方式的优越性。若他们动用盘外招,三皇子那边说不定还会帮我们挡一挡。这就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赵元澈看着我笔下那结构清晰、功能超前的仓廪草图,再听我分析朝堂局势,眼中欣赏之色愈浓。“晓晓,你真是……每每出人意料。”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办!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08
竞标之日,工部衙门内气氛凝重。隆昌号钱百万腆着肚子,志得意满,与其他几家行东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看到我和赵元澈(他坚持要亲自到场为我坐镇)出现时,钱百万脸上掠过一丝不屑。
工部侍郎孙大人端坐主位,面无表情地宣布竞标开始。
按照流程,各家依次呈报标书。果然,隆昌号报出了一个低得有些刻意的价格,引得其他几家配合地发出惊呼,纷纷表示难以企及。轮到我们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我起身,并未直接报价,而是先向孙侍郎行礼,朗声道:“孙大人,各位行东。在下‘建设行’苏晓晓。在呈报价格之前,恳请大人允许我先阐述本行为此次官仓工程设计的全新营造方案。”
钱百万立刻嗤笑:“苏夫人,竞标看的是真金白银和实力,不是纸上谈兵!莫非七皇子府拿不出像样的报价,要靠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糊弄过去?”
孙侍郎却抬手制止了钱百万,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哦?全新方案?本官倒想听听,如何全新法。”三皇子一系与太子不睦,他自然不愿让隆昌号轻易得逞,乐得给我一个机会。
我微微一笑,示意随从展开带来的大幅图纸和模型(我连夜带人赶制的)。顿时,一座结构新颖、细节丰富的仓廪模型呈现在众人面前。
我从容不迫地开始讲解:“传统官仓,弊病有三:易火、易潮、存取不便。针对此三点,本行方案如下:一,主体采用水泥砖石结构,彻底杜绝火患;二,设计地下通风暗道与屋顶拔风窗,形成循环气流,永保仓内干燥;三,内置滑轮组提升系统,减少人力,提高效率;四,分区管理,流线清晰,可容存量提升三成以上……”
我每说一点,孙侍郎的眼睛就亮一分。他是工部官员,深知现有官仓的弊端,我的方案几乎直击所有痛点。其他行东也从最初的轻视变得面色凝重,交头接耳。
钱百万见势不妙,急忙打断:“巧舌如簧!水泥?闻所未闻!谁知是不是你信口胡诌的东西?再说,你这般设计,造价必然高昂,岂不是浪费国帑?”
我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回应:“钱东家,水泥之神效,京郊河堤可为明证,陛下亦曾嘉许。至于造价……”我报出了一个数字,竟比隆昌号的报价还要低一成!
“这不可能!”钱百万失声叫道,“如此复杂的结构,用料又多,怎会比常规建造还便宜?”
“这就是新技术和标准化生产带来的成本优势。”我坦然道,“水泥与砖石皆由本行自行生产,省去中间环节。标准化构件使得施工速度倍增,人工大减。综合算来,成本自然可控。若大人不信,可派人至我格物院与建设行实地查验。”
孙侍郎看着模型,又看了看我提交的详尽预算清单,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本官以为,建设行之方案,思虑周全,颇具巧思,于国于民长远有利。且报价合理。若无人能提出更具优势之方案,此次官仓建造,便由建设行承揽。”
钱百万等人脸色煞白,他们准备好的所有打压手段,在我这降维打击式的技术方案和无可挑剔的性价比面前,全都失效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阳谋都显得苍白无力。
“孙大人英明!”我躬身施礼。
赵元澈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在一众老狐狸面前侃侃而谈、大获全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知道,从今天起,“建设行”和苏晓晓的名字,将真正进入京城权力舞台的中心,再也无法被忽视。
09
中标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在于将图纸上的宏伟蓝图变为现实。官仓工地瞬间成了京城最受瞩目的地方,无数双眼睛盯着,等着看我们这家“新行”如何兑现承诺。
太子一系果然不甘失败。钱百万等人虽明面上不敢阻挠,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不断:先是煽动一些地痞流氓到工地周边骚扰,被墨影带着护卫强势驱离;后又试图截断我们的石灰石和黏土供应,幸好我早有准备,通过赵元澈的关系,与另几个产地的供应商签订了长期契约。
最大的麻烦来自工匠。我们采用的新技术和标准化流程,让许多习惯了传统营造方式的老工匠感到不适应甚至抵触。有人认为水泥砂浆不如糯米灰浆可靠,有人觉得滑轮组是奇技淫巧,更有人被隆昌号暗中收买,故意消极怠工甚至制造小事故。
“王妃,这样下去不行啊。”负责现场监工的墨影眉头紧锁,“进度比预期慢了三成,若不能按期完工,孙大人那边不好交代,太子的人更有借口发难了。”
我亲临工地查看。现场确实有些混乱,部分工匠面露疑虑,工作积极性不高。我深知,技术革新必须辅以管理革新和思想工作。
我当即召集所有工匠和劳力。没有训斥,而是让伙房加了肉菜,然后站在一个木箱上,对众人说道:“各位师傅,我知道,大家对这些新东西有疑虑,觉得不习惯,甚至担心砸了饭碗。”
台下安静下来,工匠们都看着我。
“但请大家想一想!”我提高声音,“我们建的是什么?是国库粮仓!关系的是军国大事,百姓温饱!用老法子,仓廪易毁于火灾,粮食易霉烂于潮湿,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我指着已初见雏形的、坚固的水泥地基和墙体:“大家亲手摸摸看,这水泥墙体,比木头砖瓦如何?我们设计的通风道,是不是能让仓库更干燥?滑轮组是不是省了大家扛包的力气?”
一些工匠下意识地点头。
“技术进步,不是为了取代谁,而是为了让事情做得更好、更省力!让大家的手艺,能创造出更坚固、更耐用的成果,流芳百世!”我诚恳地说,“愿意学新方法、一起把这座天下最好的官仓建起来的,我苏晓晓绝不亏待!工钱加倍,表现优异者,可入格物院,学习更多新技术,成为匠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重要的是,我描绘的“创造流芳百世成果”的前景,点燃了一些有追求的工匠心中的火苗。加之实实在在的水泥效果和省力的工具摆在眼前,抵触情绪渐渐消散。
我又将工匠分组,实行责任制和奖惩制度,并提拔了几个学习快、有威望的工匠为组长。工地风气为之一新,进度迅速赶上甚至反超。
当第一座高大、坚固、结构新颖的官仓主体完工时,前来视察的孙侍郎惊叹不已,连声道:“巧夺天工!固若金汤!七皇子妃真乃奇女子也!”消息传开,建设行的声誉达到了新的高度。
10
官仓项目的成功,不仅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和声望,更极大地促进了格物院的发展。前来求职的工匠、对新技术感兴趣的读书人络绎不绝。格物院不再只是一个水泥作坊,俨然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技术研发中心。
我趁热打铁,在院内设立了几个新的研究小组:
一是“材料组”,继续深入研究水泥的改进,并开始尝试烧制不同温度的陶瓷,甚至摸索玻璃的配方。我模糊记得玻璃的主要成分是石英砂、纯碱和石灰石,这个时代已有琉璃,但透明度不高且昂贵。若能制成透明玻璃,其应用前景和商业价值将不可估量。
二是“机械组”,基于官仓使用的滑轮组,我开始引导他们研究更复杂的传动机构,绘制杠杆、齿轮的草图,梦想着有一天能造出简易的水力或风力机械,解放更多人力。
三是“化工组”,这是我最大胆的尝试。我凭借模糊的化学知识,开始摸索简单的酸碱反应,尝试提纯一些矿物。目标很远大,比如制造出更强效的清洁剂(皂化反应),或者……探索火药的可能性。后者风险极大,我极为谨慎,只在理论上进行推演,且仅限我和绝对核心的几人知晓。
资金方面,随着建设行业务扩张和水泥、砖瓦的对外销售,财源滚滚而来。我建立了严格的财务制度,大部分利润投入格物院的再研发和扩大再生产,一部分用于改善工匠生活和培养人才,还有一部分则交给赵元澈,用于维系关系、收集情报等“特别开支”。
赵元澈的角色也在悄然变化。他不再只是一个被动接受我计划的合作者,而是开始主动利用朝堂关系和逐渐恢复的影响力,为格物院和建设行的发展保驾护航,扫清障碍。我们之间,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的互补:我主内,负责技术和商业;他主外,负责政治和战略。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一天,赵元澈面色凝重地回到府中,告诉我一个消息:北境边境局势突然紧张,邻国蠢蠢欲动。朝廷上,主战派和主和派争论不休。而皇帝,似乎有意重新启用武将,但仍在犹豫。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赵元澈看着我,“若边境有事,我那点旧部……或许能被想起。但若处理不好,也可能是灭顶之灾。”
我握住他的手,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曾经的战神皇子,对军旅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也背负着洗刷败仗耻辱的渴望。
“格物院最近有一些新想法,”我轻声说,“或许……能在军械改良上,帮到你一点忙。”
赵元澈猛地看向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期待。
11
北境的消息如一块巨石投入朝堂,激起千层浪。邻国大渝陈兵边境,屡犯边陲,烧杀抢掠,气焰嚣张。边关告急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入京城。
主和派以国库空虚、不宜轻启战端为由,主张遣使和谈,以金银绢帛换取和平。主战派则慷慨激昂,痛陈大渝狼子野心,一味退让只会助长其气焰,力主出兵迎头痛击。
皇帝年老,近年来愈发倾向保守,但大渝的挑衅触及了他的底线,朝堂上争论不休,使他难以决断。
赵元澈这几日回府越来越晚,身上常带着酒气,眼神却异常清醒锐利。我知道,他沉寂多年的热血正在沸腾。他曾是守护这片山河的战神,如今边境危难,他无法置身事外。
“太子和三皇子都在争这次出征的统帅之职。”深夜书房,赵元澈对着北境地图,声音低沉,“但他们一个长于权术疏于军伍,一个性好奢华缺乏韧劲,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我为他斟上一杯热茶:“陛下心中应该也明白。他只是……还需要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台阶,来重新启用你。”
赵元澈苦笑:“败军之将,有何颜面再请缨?”
“此一时彼一时。”我坚定地看着他,“当年败仗蹊跷,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我们有格物院,或许能在军械上提供一些帮助,增加胜算。”
我摊开几张草图:“这是机械组根据滑轮组和杠杆原理改进的‘小型投石机’,射程更远,精度更高,便于携带组装。还有材料组正在试验的‘高标号水泥’,若能成功,用于加固边关隘口,可事半功倍。”
赵元澈看着那些精巧的设计图,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晓晓,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这不是惊喜,是底气。”我握住他的手,“殿下,是时候让陛下和满朝文武看到,当年的战神,不仅锐气未失,更拥有了他们无法想象的新力量。”
12
机会很快到来。一次朝会,争论再次陷入僵局。皇帝烦躁不已,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赵元澈身上。
“老七,”皇帝缓缓开口,“你曾久驻北境,熟知敌情。对此事,有何看法?”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赵元澈身上。太子和三皇子眼神微妙,带着审视与警惕。
赵元澈出列,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回父皇。儿臣以为,大渝此番挑衅,意在试探我朝虚实。若一味退让,必使其得寸进尺。战,不可避免。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械之利,亦关乎胜败。”
他话锋一转:“儿臣近日偶得一些军械改良之策,或可助我军如虎添翼。”接着,他将我准备的投石机改进方案、水泥加固关隘的设想,以及一些基于格物院研究提出的后勤保障优化建议,条理清晰地陈述出来。
他的阐述并非空谈,而是结合了北境实际地形和作战需求,数据详实,逻辑严密。尤其是那些闻所未闻的新式器械和材料,让不少武将出身的大臣听得两眼放光。
工部孙侍郎适时出列补充,盛赞格物院之能,并以官仓为例,证明水泥等物确有其效。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被遗忘已久的七皇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所献之策,远超寻常武将的勇猛范畴,展现出的是一种全新的、基于“格物”的战争思维。
皇帝听着,脸上的烦躁渐渐被惊讶和深思取代。他深深地看着赵元澈,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儿子。
“你所言这些‘新式军械’,可能造出实物?”皇帝问。
“回父皇,格物院已做出小型样机,效果卓著。若父皇允许,可当场演示。”赵元澈信心十足。
“准!”皇帝一锤定音。
13
皇家校场上,旌旗招展。皇帝亲临,文武百官齐聚,太子、三皇子等人亦在场,神色各异。
场中一侧,摆放着格物院工匠连夜赶制的小型投石机模型,以及用高标号水泥制作的砖块。另一侧,则是传统的同类器械和材料。
赵元澈亲自指挥演示。改良后的投石机,操作人数更少,发射速度更快,射程和精准度明显优于旧式。而水泥砖块在承受重击和刀劈斧凿时,展现出的坚固程度,令所有武将动容。
“好!好东西!”一位白发老将军忍不住抚掌大喝,“若边关将士能用上此等利器,何愁大渝不破!”
演示大获成功。皇帝龙颜大悦,当场下令工部与格物院合作,加紧生产这批新式军械,并拨付专款用于北境关隘的加固。
“老七,”皇帝看向赵元澈,目光复杂,“你……很好。朕命你为北征副帅,协助兵部尚书,统筹军械后勤,即刻筹备出征事宜!”
虽然没有直接任命为主帅,但副帅之职,兼掌至关重要的军械后勤,已是极大的信任和权柄。这意味着赵元澈正式重返权力核心!
“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所托!”赵元澈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校场之上,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更有前所未有的敬畏。太子和三皇子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14
圣旨一下,七皇子府瞬间忙碌起来。赵元澈既要与兵部对接,又要统筹格物院加快生产,常常彻夜不眠。我也全力配合,调集所有资源,优先保障军需。
离别的前夜,月光如水。我们并肩站在院中,难得的静谧。
“此去北境,山高路远,危机四伏。”我替他整理着衣襟,心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殿下定要万事小心。”
赵元澈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放心,为了你,为了我们共同的抱负,我一定会凯旋。”他看着我,眼神深邃而温柔,“晓晓,我不在京城,府里和格物院就交给你了。太子和三皇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我点头,“格物院我会看好,建设行也会正常运转,为你提供足够的钱粮支持。京城这边,孙侍郎和其他一些暗中交好的官员,我也会设法维系。”
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等我回来。待我功成之日,我必向父皇请旨,给你一场最风光的册封典礼,让你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共享这万里江山。”
这不是甜言蜜语,而是郑重的承诺。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到无比的安心与坚定。
“我等你。”千言万语,化作这三个字。
15
赵元澈大军开拔后,京城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得更急了。
太子和三皇子果然开始行动。太子一系主要从朝堂施压,以“节省开支”为由,屡次想削减或拖延拨付给格物院的军械款项,并暗中散布流言,质疑新式军械的可靠性和赵元澈的能力。
三皇子则更阴险,他将目标对准了格物院和建设行本身。先是派人伪装客商,试图高价挖走我们的核心工匠;后又指使御史弹劾建设行“垄断经营”、“与民争利”,甚至诬告我们偷工减料。
面对这些明枪暗箭,我早有准备。
对于太子的刁难,我让孙侍郎联合一些务实派官员,据理力争,强调军械关系战局,并以格物院已垫付大量资金、若款项中断将影响前线供应为由,反将一军。同时,我让墨影派人将校场演示的盛况和边关急需新装备的消息在民间散播,利用舆论给太子施压。
对于三皇子的手段,我一方面提高核心工匠的待遇和保密级别,加强格物院的护卫;另一方面,主动公开部分建设行的账目(经过技术处理),展示我们对工匠的优厚待遇和参与的慈善事业,塑造良好形象。对于诬告,则毫不退缩,直接对簿公堂,用事实证据让对方灰头土脸。
在我的运筹下,太子和三皇子的攻势一次次被化解。格物院和建设行不仅没有被打压下去,反而因为承接了重要的军械订单而规模进一步扩大,名声更响。
然而,我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一切,都取决于北境的战局。赵元澈胜,则我们前途光明;若败……万劫不复。
我每日除了处理事务,便是关注北境的军报,并在格物院投入更多精力,研究可能对战争有帮助的新东西。比如,更轻便坚固的铠甲材料?或者……我看向化工组那严格保密的实验室方向,心思浮动。
16
深秋,第一场雪降临北境的同时,捷报也如雪花般飞入京城。
赵元澈督造的新式投石机在守城战中大显神威,射程远超敌军,打得大渝攻城部队溃不成军。加固后的关隘巍然屹立,敌军云梯冲车皆难撼动。同时,赵元澈并非一味固守,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派出精兵,依托水泥快速修建的临时堡垒为支点,多次奇袭敌军粮道,断其补给。
前线将士士气大振,称颂七皇子殿下不仅勇武,更善用“天工利器”。赵元澈“战神”之名,再次响彻边关,甚至更胜往昔,因为他如今是“智勇双全”的战神。
捷报传回,京城沸腾。皇帝大喜过望,连下数道嘉奖圣旨,对赵元澈不吝赞誉。朝中风向顿时逆转,之前质疑的声音消失殆尽,转而是一片颂扬之声。太子和三皇子阵营的气焰被打压下去,暂时偃旗息鼓。
七皇子府门庭若市,前来道贺巴结的官员络绎不绝。我保持着谨慎和低调,代为接待,言辞得体,既不骄纵,也不过分亲近,稳稳地守住了大后方。
17
次年春天,赵元澈率领大军凯旋。皇帝率文武百官亲至城门迎接,给予了极高的礼遇。
当赵元澈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戎装,沐浴在京城百姓的欢呼声中入城时,他不再是那个被遗忘的失势皇子,而是功勋卓著、万众瞩目的帝国英雄。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站在城楼上的我遥遥相望,彼此眼中都充满了欣慰与思念。
庆功宴上,皇帝当众宣布,晋封赵元澈为“宸王”,赐封地,加九锡,权柄之重,一时无两。同时,对我这个“贤内助”也大加赞赏,正式册封我为超一品“宸王妃”,并特意提及格物院之功,御笔亲题“格物致知,利国利民”匾额。
至此,赵元澈不仅彻底洗刷了昔日冤屈,更站上了权力的巅峰。
18
赵元澈的强势崛起,最受威胁的无疑是太子。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狗急跳墙之下,竟与屡战屡败后心生怨怼的大渝残余势力勾结,意图在赵元澈回京途中设伏行刺。
然而,赵元澈和我早已料到太子不会善罢甘休,墨影的情报网早已严密监控东宫动向。太子的阴谋尚未实施便被一举揭破,人赃并获。
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皇帝勃然大怒,虽念及父子之情未取其性命,但下旨废黜太子,将其终身圈禁。太子党羽亦被清洗殆尽。经营多年的太子集团,顷刻间土崩瓦解。
19
太子倒台,三皇子自以为机会来临,更加活跃地结交群臣,打压异己。但他心胸狭窄,能力平庸,远非赵元澈的对手。在几次朝堂博弈中,赵元澈轻松化解了他的攻势,并逐渐将兵部、工部等实权部门纳入掌控。
三皇子眼见夺嫡无望,竟铤而走险,欲在皇帝饮食中下毒并嫁祸赵元澈。此举却被一直暗中留意他的孙侍郎(已升任工部尚书)察觉,及时告发。
弑君谋逆,罪不容诛。皇帝经此打击,身心俱疲,对儿子们彻底失望。三皇子被赐毒酒自尽,其党羽亦被清算。经此两番大变,朝中再无能与赵元澈抗衡的皇子。
20
铲除所有政敌后,赵元澈实际上已成为帝国的掌控者。老皇帝经连番打击,一病不起,不久后便下诏禅位于赵元澈,自居太上皇。
登基大典后,赵元澈——如今的新帝,握着我的手,共同俯瞰着脚下的万里江山。
“晓晓,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日。”他深情地说,“这江山社稷,有你一半。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朕全力支持。”
有了皇帝的无条件支持,我的理想得以全力施展。格物院升级为“皇家科学院”,在全国各地设立分院,系统性地研究推广各项技术:
· 农业:改良农具,推广新作物,兴修水泥水利,粮食产量倍增。
· 工业:建立标准化工厂,纺织、冶炼、陶瓷等行业效率飞跃。
· 商业:修建四通八达的水泥官道,统一度量衡,促进商贸流通。
· 军事:新式军械不断列装,国防固若金汤。
· 教育:开办新式学堂,传授格物、算学等实用知识,培养人才。
一个以科技为推动力的盛世蓝图,徐徐展开。
21
数年之后,天启王朝国力空前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万国来朝。赵元澈成为一代明君,而我,宸王妃苏晓晓,虽不直接干预朝政,却以“女帝师”和“格物之母”的身份名扬天下。我主持编撰的《天工格物》《农政新书》等著作,成为划时代的典籍。
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是聪慧的龙凤胎。儿子被立为太子,从小接受最开明的教育;女儿则跟着我,对格物之学展现出浓厚兴趣,立志要成为下一个改变世界的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赵元澈并肩站在皇宫最高的摘星楼上,看着脚下车水马龙、充满活力的繁华京城,远处是纵横交错的水泥官道和冒着袅袅轻烟(代表工业萌芽)的工坊。
“还记得我们刚成亲时,那座冷清的王府吗?”赵元澈感慨道。
“当然记得。”我微笑着靠在他肩上,“那时我说,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这是我一生中,最成功的一笔交易。”他搂紧我,望着远方,“晓晓,我们一起开创的这份基业,必将千秋万代,惠泽后世。”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平静与自豪。
来源:冬瓜看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