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九月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图书馆,林小满踮起脚尖,在书架前跳了五次,指尖依旧差那么一截,够不着最上面那本《小王子》。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渗进校服领口,她正准备再试一次时,头顶传来书页滑出的轻响。
九月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图书馆,林小满踮起脚尖,在书架前跳了五次,指尖依旧差那么一截,够不着最上面那本《小王子》。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渗进校服领口,她正准备再试一次时,头顶传来书页滑出的轻响。
“这本?”
一道声音落下,林小满转头,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悬在她鼻尖前约十公分处,阳光穿过指节,映出半透明的轮廓。她这才注意到站在身旁的男生——灰色卫衣上绣着一片淡青色的薄荷叶。他是高二(3)班那个从不参加课间操的周默。开学典礼那天,教导主任连喊五遍他的名字,他却始终戴着耳机,望着操场边的银杏树发呆。
此刻,那棵树的影子正落在他后颈,皮肤在秋阳下显得格外清透。他左手还握着半块全麦面包,虎口处沾着淡淡的蓝墨水。林小满忽然觉得,自己书包里那块精心准备的草莓三明治,仿佛成了某种刻意的炫耀。
“谢谢啊。”她故意拖长语调,眼角余光却捕捉到周默微微后退半步的动作,发梢轻擦过书架,发出细微的嗡鸣。当《小王子》的烫金封面落入她掌心时,那抹灰色身影已如风般消失在转角。
第二天午休,林小满翻开书页,发现夹着一片脱水的银杏叶,叶脉间写着一行小字:“P45折角会影响翻页。”她用放大镜细细研究,直到午休结束,才发觉那页正是小王子为玫瑰盖上玻璃罩的段落。
她悄悄把三明治换成了蓝莓味。那天,周默正抱着《海边的卡夫卡》坐在老银杏树下,阳光透过叶片洒在他膝头,像凝固的月光。林小满拿着素描本跑来,画册里竟已记录了他连续七天的午餐内容。
“我妈说转学生需要重点关怀。”她晃着腕间的银铃,挡住他合书的手。周默低头看着那些细致的笔记——“周四带了海盐苏打饼干,比周二多吃了三片”——突然将书塞进她怀里,转身就走。可刚走出三米,一颗银杏果不偏不倚砸中他的肩头。
“你明明不吃芹菜。”林小满追上来,喘着气,“昨天便当盒底下还剩了五根。”周默站在原地,心跳如鼓,仿佛撞上图书馆顶层那扇总关不严的老窗。
读书社筹备朗诵比赛时,周默抽中《当你老了》,而林小满正蹲在活动室缝裙摆。“要换吗?”她仰头笑着,像极了常蹭教学楼玻璃的玳瑁猫,“我抽到了叶芝的情诗。”
候场时,穿堂风掀起窗帘,林小满踮脚想摘他发间的亮片,高跟鞋却卡进地板。她跌进他怀里,恰逢礼堂掌声雷动,惊起窗外一群白鸽。薄荷与碘伏的气息交织,周默口袋里的创可贴渗出血迹——那是她上次翻墙买奶茶时蹭伤的膝盖,他一直留着。
教导主任找到他们时,银杏树下只剩一杯热牛奶。周默低头为她贴上膏药,远处广播正播放叶芝的诗句。他没说抽签是他悄悄换过的,而林小满也不知道,他的素描本背面,早已画满了她跳跃在阳光里的163个瞬间。
来源:嘟嘟神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