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霓虹灯下的阴影中，她轻声问出“去不去？”这三个字背后，是无数个被欲望和金钱撕裂的人生澳门 东方的拉斯维加斯，一座被博彩业定义的城市，在这里繁华与没落仅有一线之隔，梦想与毁灭同台共舞，据飞猪平台数据显示，近年来澳门游客数年均增长约75%，95后游客增速达到56%
霓虹灯下的阴影中，她轻声问出“去不去？”这三个字背后，是无数个被欲望和金钱撕裂的人生
澳门 东方的拉斯维加斯，一座被博彩业定义的城市，在这里繁华与没落仅有一线之隔，梦想与毁灭同台共舞，据飞猪平台数据显示，近年来澳门游客数年均增长约75%，95后游客增速达到56%，女性游客占比超过60%，在这些光鲜的旅游统计背后，隐藏着一个特殊群体—她们被称为“去去妹”
这个名称源于澳门街头，特别是巴黎铁塔附近，会问客人“去不去”的女性
她们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成为澳门纸醉金迷文化中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
澳门自明朝后期被葡萄牙“租借”，经历了四百余年的葡治时代
1847年，澳门政府颁布法令，宣告赌博业合法化，揭开了赌业合法化的序幕
2002年，澳门特区政府开放赌权，博彩业迎来极速发展期
到2013年，澳门赌收达到3600亿元的顶峰，相当于7个拉斯维加斯
在这个博彩帝国的阴影下，衍生出了各种边缘职业：“换钱党”、“扒仔”、“去去妹”。这些职业服务于那些试图在赌场一夜暴富的人们，构成了澳门庞大的灰色产业链
“去去妹”很多人不懂是什么意思。就是在澳门街头，特别是巴黎铁塔附近，会问你“去不去”的小姐姐们。当然，也不全是小姐姐，可能也有刚从泰国回来的“王刚”
那些年总有人用“1500的铁塔纯真爱情”去形容她们，纯不纯我不知道，但是价格已经不是1500了
宁馨（化名），96年出生，身高165cm，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她是澳门众多“去去妹”中的一个典型代表——她背后没有公司档口，属于单干型
像宁馨这样的女性在澳门并不少见。她们多数来自贫困背景，有些甚至是早期被骗到澳门从事这个行业
在历史上，甚至有人从天津购买女孩到澳门：“天津连年饥荒，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去春有咸水妹阿有者，特驾船载买十数口而去”
宁馨对自己职业的看法很现实：“我要买高档包，要买化妆品，如果我不做这个，我不知道怎么维持自己的消费，我每个月还要往家里寄钱。”她的目标是攒够100万就回老家找个好人嫁了
这种想法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去去妹”的心态。她们将身体视为工具，将性工作视为快速积累财富的手段，期望在年轻时就赚足养老钱
“去去妹”这一职业其实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在广东特别是广州地区，历史上就存在被称为“咸水妹”或“水鸡”的女性群体
1923年出版的《中华全国风俗志》记载：“粤有所谓水鸡者，即所谓蛋妇也，以其居水滨，故名。浮家泛宅，一叶扁舟，日以渡人为业，生涯亦颇盛”
这些女性“每到夕阳西下，则灯火齐明，沿河一带，如西濠口、长堤、沙基等处，济济溶溶，触目皆是。一般青年蛋妇，盛服艳装，坐以待客”
澳门去去妹可以说是这一古老职业的现代化变体。不同的是，她们已经从水上转移到了陆地，从珠江边转移到了澳门铁塔下
澳门的社会结构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去去妹”这类职业的存在。在澳门历史上，土生葡人发挥了重要作用，由于混血的关系，土生葡人更是出产美女
但有趣的是，传统上广府妇女在婚嫁上极为保守，除了少数皈依天主教的之外，很少愿意嫁给葡萄牙人
因此绝大多数嫁给葡萄牙人的妇女来自非洲、东南亚、果阿等葡国殖民地，而澳门当地妇女中，愿意和葡人结亲的主要是性观念相对开放的疍家人
这一历史背景造就了澳门特殊的性别经济学：一方面是社会主流对女性的保守要求，另一方面是博彩业带来的巨大性需求市场。这种矛盾创造了“去去妹”的生存空间
宁馨曾坦言：“我觉得自己是凭能力在澳门赚钱。”这种观点反映了澳门一种现实困境——笑贫不笑娼的文化悖论
在澳门这个消费水平极高的城市，底层女性面临着有限的职业选择。据一位在澳门生活多年的扒仔描述：“我们在澳门讨生活的，什么都要做，不仅是换汇，换积分，积分代打，做酒店二道贩，卖香烟，卖槟榔......都是为了生活”
博彩业的高薪吸引了大量劳动力，导致其他行业用工困难。一位荷官表示：“赌场吸走了赌场外面的劳动力”，这使得中小企业“真的遇到很大麻烦”，难以找到学徒和伙计
相比之下，“去去妹”虽然职业不被认可，但收入远高于普通职业。一位老澳门的导游表示，近年来澳门玩法也从中老年打卡游，转向更年轻的度假休闲游
这种转变带来了更多的潜在客户
宁馨的故事代表了许多去去妹的心路历程：从最初的浪漫理想到最后的现实幻灭
她一开始是抱着爆男人金币的捞女心态来到澳门的：“我认为男人就是用来爆金币的，特别是在澳门这个地方，你想睡我，我想要钱，大家各取所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渐渐陷入了赌博的泥潭：“第二次到澳门，我一开始每天都赢钱，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筹码，什么鸡把男人，什么狗屁爱情，通通给老娘滚一边去。”
但幸运女神并不会一直眷顾同一个人：好日子没几天，幸运女神就不再眷顾我，赌场开始对我杀大注了，一杀还是连着几口！
最终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既然都是要钱，何不明码标价？做自己的生意？于是一个澳门去去妹，就此诞生
“去去妹”现象背后是更深层的性别政治问题。全球情色产业本质上是一个由男性主导的产业，它的动力是通过满足男性性幻想，从而达到牟利目的
据统计，全球著名小黄片网站Pronhub仅2016年就有年浏览量高达920亿次，日浏览量6400万人次，这种庞大的情色消费市场反映了男性对女性身体的物化和消费
2015年英国GirlGuiding女生导航网站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17到21岁的女生中，有87%的被访者认为“小黄片制造了男性对女性身体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
71%的人认为“小黄片混淆了女性‘自愿’和‘强迫’的界限，让人误以为黄片中的女性都是出于自愿才上场的”
“去去妹”正是在这种性别政治下的产物：她们既是男性欲望的满足者，也是这种不平等结构的受害者
解决“去去妹”问题需要多层次的解决方案。从法律层面，需要明确界定性工作的法律地位；从社会层面，需要为底层女性提供更多职业选择；从经济层面，需要减少澳门对博彩业的过度依赖
一位在博彩业工作多年的荷官指出：“虽然澳门政府一直提倡多元化，但似乎澳门的经济（结构）一直很单一。澳门以前现在未来可能都没办法多元化，说不像香港，香港真的是什么都有，生产、金融，澳门却没有，真的只剩一个旅游业和赌”
澳门需要发展更多的产业，为女性提供更多元化的就业机会。同时，也需要加强社会保障体系，为那些希望离开这个行业的女性提供职业培训和心理辅导
澳门回归已有二十多年，这座城市经历了巨大的变化，但从某个角度来说，有些东西似乎从未改变—那就是光明与阴影并存的社会现实“去去妹”只是澳门繁华背后的一个阴影，她们的存在提醒我们，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同时，仍有无数边缘群体在暗流中挣扎求生
宁馨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个个体的故事，更是一个城市、一个时代的缩影，它反映了欲望与道德、贫穷与富有、自由与束缚之间的永恒张力，当我们审视澳门这座城市的繁华景象时，不应忘记那些在阴影中轻声问着“去不去？”的女性们
她们的选择既是个人的悲剧，也是社会结构的必然结果，唯有当社会能够为这些女性提供真正的alternatives时，“去去妹”这一职业才会逐渐消失在澳门的历史长河中
来源：珠海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