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座破旧宅子,五天之内闹出一场跪地求饶的大戏:盐商钱豹荷包鼓得能拍死蚊子,却在镇边老将陈威远面前哭得比耗子还惨。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瞅瞅这出戏,原来大腿和胳膊压根没比力气——比的是谁兜里揣着朝廷盖章的底牌。
一座破旧宅子,五天之内闹出一场跪地求饶的大戏:盐商钱豹荷包鼓得能拍死蚊子,却在镇边老将陈威远面前哭得比耗子还惨。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瞅瞅这出戏,原来大腿和胳膊压根没比力气——比的是谁兜里揣着朝廷盖章的底牌。
第五天一早,县城东头陈家老宅门口,钱豹光亮脑门磕得“咚咚”作响。旁边一口大箱子,小厮打开让人瞧,白花花的银锭码得像豆腐块。陈威远睡眼惺忪披件旧袍,瞟一眼那堆东西,慢悠悠喝口茶,“地还是那块地,别把我门槛砸坏。”街坊看热闹,看不懂的只知一句——昨夜里县衙灯火通明。
镜头倒回第二天黄昏。茶馆里闹哄哄,老兵陈威远挤在角落,手里瓷碗欠了半边釉,碗里漂着两片茶叶渣。他懒得搭腔,一只袖子挽到肘,露出一道横跨整只胳膊的老疤。隔壁桌说书的见了愣神,话匣子竟歪楼:“漠北突围那一仗,护驾的人手臂就留了这条槽口!”像火星落进干柴,茶客们立马挤成一团。
第三天上午,小县城里突然蹿出“护过圣驾”的风声。小贩挑担卖瓜也跟着起劲:“那老疤我可亲眼瞧见,啧,伤口宽得能插筷子!”盐商钱豹正算账,听见下人来报,人都僵住——护驾两个字,可比银两沉得多。
时间再往前推。头一天,陈威远刚回家,祖宅院门居然被换了锁,门匾还挂着“钱”字招牌。老管家急得直跺脚:“钱豹说买了这处宅子!”说话间县衙的衙役来了阵排面,亮出一张写得花里胡哨的买契。陈威远捏着这薄纸,轮番翻又轻轻一笑,“我歇脚去。”说完转身钻进茶馆,好像事不关己。
再把镜头快进到第四天深夜。府城总兵的快递飞马进城,递到县令手中。信里没多少字,却句句烫手:当年破围若无陈威远,圣驾生死难料。县令额头滴汗,绒帽都被揪出折痕。半盏茶功夫,他派人叫醒钱豹。值夜鼓刚敲第二通,钱豹连靴子都没穿稳就被拖进大堂。那张买契,被县令当着众人面撕成纸雪,蜡烛还没熄,钱豹腿已软得贴地。
把顺序再搅和一下。第三天午后,盐商联盟聚餐,桌上全是海味山珍,不提盐价,只盘算怎么把陈威远这尊悍神“请”走。有人出主意:“咱凑凑钱,再跑一趟省城,弹章参他个‘扰乱盐道’!”酒未下肚,门口就探进一颗脑袋:“外面传将军护过龙体,衙门在核对名册咧!”宴桌瞬间像被泼了盆冰水,每个人都缩脖子。
又往后一点,第五天黎明。县衙的更鼓还在回音里打转,暗处衙役飞奔到陈家,“县尊已责令钱豹退宅还银。”陈威远却没回家,他仍在茶馆里,水壶咕嘟响,睡得跟木桩似的。掌柜看得心跳加速:这位爷是真不急还是太神?
回忆插播结束,再看现场。钱豹双膝已破,银子堆成小山。陈威远淡声道:“宅子我收回,人情我不收。银子抬回去,省得丢。”钱豹不敢抬头,连声应“是”。街坊窃语:“老将军脾气真硬。”有人补刀:“硬护驾功臣不缺这点银。”
午后,县令带着笔帖式上门赔礼,官袍摺得比新买的纸伞还齐整。陈威远拱手:“我只求一件事——地契重刻,抄送衙门档案,省得以后又出岔子。”县令连连点头,笔帖式当场挥毫,一气呵成,不敢耽搁半柱香。
再拉一条暗线。钱豹回到盐号,气如游丝。他心知官府认了护驾功劳,银子这条路堵死,只能找商界小伙伴商量新招。不消半天,省城里陆续收到折子:“陈威远仗军功欺压商贾,致盐课流顿。”各家盐户盖了大大小小的私章,押着指印。做人要有后手,他们认定朝廷不会因一栋宅子就得罪整个盐业。
当天夜晚,陈威远仍旧坐在茶馆,小二来换茶水,被拉住听他讲西北苦寒:“沙砾刮脸像刀子,兄弟冻掉脚趾还得巡营。”小二听得鸡皮疙瘩,却突然悟到:老将军这是给谁听?茶馆后排有穿便衣的捕快,早见惯不怪,偏偏这晚记得牢。没多久,县里上报:军中急需粮草,盐商借贷一半利润给军需。钱豹若再闹,盐牌随时停发。折子送到省城,还没到御前,就被按了回去。
风声一缓,街巷日子又开始慢吞吞。小贩照卖包子,孩子照放纸鸢,茶馆里却多了几条新规定:闲人不许嚼护驾往事,以免无端加戏。陈威远仿佛真回乡养老,每日牵着只瘸腿老狗在巷子里溜达。有人见他打瞌睡,也有人说他在盘算边地缺粮。猜来猜去,没人敢验证。
盐商圈子渐散,有人悄悄退股,有人搬去别州。钱豹面皮薄,关了盐号跑到外县寻门路。离城那天,他看见城门口刻着“忠勇”两字的匾额,竟站了大半天。有人夸这匾写得有力,有人暗嘲这人拍马屁拍到石头上。其实那匾是前任知府留的,与陈威远毫无关系。
又过几天,老管家把祖宅后院收拾停当,找出满地尘封的祠堂牌位。陈威远看见祖父的木牌,拍拍上边灰:“老人家在天有灵,也要知道咱家宅子回来靠的不是刀枪。”管家张张嘴,不好意思说“靠的是圣旨”。他只应一声:“得嘞。”
太阳西斜,小县城笼在金光里。茶馆掌柜抬头望旗子飘动,忽而想到:陈将军进城第一天若拔刀亮身份,或许早就赢;可那样一来,钱豹未必心服口服,百姓也只当看官场斗殴。如今慢吞吞拖了几日,谣言发酵,信件飞奔,官面、人情、传说全拼成一幅戏台画,硬生生把横行多年的盐商摁到地上。掌柜琢磨半晌,决定涨茶价一文钱,理由是“本店见证传奇,水也染了英雄味”。茶客们骂几句,还是掏钱。
街口锣声响,衙门差役宣读公告:陈家祖宅所有权归陈氏族谱正支,盐商钱豹挟财私占成讼,惩白银两千,归于州库。围观百姓撩开门帘,一张张脸挤成榴莲壳。有人吐槽字太小看不清,差役翻白眼:“念都念给你们听了,还挑字大小?”众人爆笑。
天色完全暗下,陈威远点了盏油灯,在屋里写信。落款简短:“西北旧部仍缺寒衣,望速拨库银。”信封折好,他让学生样的年轻人连夜送去府城。烛火晃动,他合上窗,外面虫鸣一片。屋顶瓦片泛着旧青,相守数百载的老宅,终于没人胆敢伸手。
故事开过这么多回弯,回头看那张买契,不过是一撮纸灰;盐商的银山,也不过是一堆烂石。陈威远没砍一人,却砍断了钱豹的根——商人最怕两件事:一是朝廷点名,二是同行散伙,这两件事加起来,比刀更利。那条胳膊上早年的疤痕,也摇身变成最锋利的刃。
夜深,老管家抱着账册巡院,月光照在崭新的地契上,字迹墨黑。陈威远提壶浇枯竹,淡淡一句:“把门锁换回去,钥匙仍旧挂老地方。”院里风吹老树叶,落叶乱舞像铺一地鼓点。没人敢说胜负,只剩秋虫唧唧,应和着那口茶馆旧壶里未停的水声。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