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我瞧见她对着"家和万事兴"五个字抹眼泪,原来她儿子在国外十年没回家,这幅字是要寄给大洋彼岸的。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人一定要学会欣赏自己,但前提是不能只片面看到自己的优点。
而是要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继而扬长避短,选择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去年春天在社区教书法班,有位老太太攥着毛笔直发抖。
她总说自己的字像蚯蚓爬,可每次写完都要把作品贴在冰箱上。
那天我瞧见她对着"家和万事兴"五个字抹眼泪,原来她儿子在国外十年没回家,这幅字是要寄给大洋彼岸的。
我突然明白,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里,藏着比颜筋柳骨更珍贵的东西。
人到中年,谁还没有在深夜里数过自己的伤疤?
我年轻时在工厂当技术员,总羡慕销售部同事的能说会道。
有次硬着头皮去跑业务,在客户办公室坐了两个小时,茶凉了三回,合同还是没签成。
回来的公交车上,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我忽然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说:"你手里的游标卡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精准。"
后来厂里搞技术革新,我带着团队熬了四十七个通宵。
当第一台自动化设备运转时,车间主任拍着我肩膀说:"老张,你这双手生来就是摸机器的。"
现在想来,那些年绕过的弯路,不过是为了让我更清楚自己该站在哪个路口。
隔壁王姐年轻时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后来嫁人生子就搁下了舞鞋。
前年社区组织文艺汇演,她死活不肯上台。
直到有天看见六岁的女儿在幼儿园跳错动作,小脸涨得通红还硬撑着,她突然冲上去和孩子一起完成了那支舞。
散场时她对我说:"原来当妈的不是要给孩子遮风挡雨,而是要教她怎么在雨里跳舞。"
前些日子参加同学会,当年班上的学霸如今在机关里熬白了头,倒是最调皮的那个开了家汽修厂,厂墙上写着"让每辆车都带着笑容回家"。
酒过三巡,班长拍着桌子喊:"咱们当年都看走眼了!"满桌人笑得前仰后合,玻璃转盘上的冷盘都跟着打颤。
人活半生,最难的功课就是和自己和解。我见过太多人捧着别人的剧本过日子!
有人明明擅长烧菜,偏要去考律师证;有人天生爱说爱笑,却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就像春天里的花,牡丹有牡丹的富贵,苔花有苔花的清雅,非要让蒲公英开出玫瑰的形状,岂不辜负了风带来的种子?
去年冬天在公园遇见位写生的老人,画布上全是歪歪扭扭的线条。
他见我盯着看,不好意思地笑:"年轻时想当画家,现在才明白,我画的是心里的光。"
那天落日特别红,把他的白发都染成了金色。我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人这辈子,就像织毛衣,针脚歪了不要紧,织出自己的温度才重要。"
如今我养成了个怪习惯,每天清晨都要对着镜子说三句话:"你眼睛里有故事,你手掌上有老茧,你心里住着个不肯认输的小孩。"
说这话时,窗外的梧桐树正在抽新芽,那些去年被寒风折断的枝桠处,又冒出了嫩绿的尖儿。
今年女儿高考失利,躲在房间里哭。我推门进去,看见她桌上的日记本里夹着片枫叶,背面写着:"我不是最亮的星,但可以做自己的灯。"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什么是真正的欣赏——不是对着镜子自恋地微笑,而是摸着心口的伤疤说:"这里头藏着我的来路和去处。"
暮色四合时,我常去江边散步。看那些货轮鸣着汽笛驶向远方,浪花在船尾翻出白色的花。
它们从不计较自己是不是游轮,只是朝着选定的方向,把江水劈成两半。
这多像我们的人生啊,当你能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那些曾经以为的缺陷,都会变成渡你过河的船。
夜风里飘来不知谁家的饭菜香,混着江水的腥气。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老花镜,镜腿处用胶布缠着——这是去年女儿帮我修的。
路灯次第亮起时,我忽然想起那句老话:"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可正是这些不完美的裂痕,才让光照得进来,让我们在人生的长路上,走得既踏实又明亮。
来源:学海书签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