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七十四岁的黄维平,早上六点起床,给五岁孙女扎小辫儿,七点送她去隔壁小学,八点赶去律所帮老人写遗嘱,中午回家陪她吃顿饭,下午四点又去接她放学,晚上七点半,还得蹲在客厅辅导拼音——这哪是养老?
七十四岁的黄维平,早上六点起床,给五岁孙女扎小辫儿,七点送她去隔壁小学,八点赶去律所帮老人写遗嘱,中午回家陪她吃顿饭,下午四点又去接她放学,晚上七点半,还得蹲在客厅辅导拼音——这哪是养老?
分明是当上了“人形闹钟”。
去年他还在山东和广西之间像候鸟一样飞,中秋不回家,老婆田新菊回枣庄看八十岁的姐姐,硬座火车坐了二十多个小时,腿肿得像发面馒头。
今年?
不飞了。
可人更累了。
孩子升小学了,不用寄宿了,每天能见着。
可黄维平一天得跑四趟学校和律所,中间还得绕路买菜、接电话、回微信。
他那条老腰,现在比手机电量还怕耗尽。
前阵子老婆腰椎出事,手术后医生一句话砸下来:“再这么折腾,下次开刀就得锯骨头。”从此,回山东的票,从一百块的硬座,变成了两千块的机票。
一来一回,够他律所一个月的补贴。
可日子还得过。
他在钦州开了个“银龄法律援助站”,专帮像他这样的老头老太太打官司、立遗嘱。
没人知道,他执业证还是山东的,每天开完庭,还得翻出老花镜,对着手机查广西的法条。
律所给的补贴不多,但他直播火了。
中秋那晚,他开了场直播,三块屏幕,一边是自己和小孙女切月饼,一边是躺在康复中心的老婆,正跟八十岁的姐姐唠嗑,一边是远在美国的大儿子,抱着孙子用英语说“中秋快乐”。
四十万人盯着看,打赏八万多,他当场把钱全捐了,截图发朋友圈,配文:“钱是别人的,日子是自己的。”
没人知道,直播结束后,他关掉手机,蹲在阳台抽了根烟。
烟头灭了,小孙女跑过来,小手摸他膝盖:“爷爷,你腿疼不疼?”他没说话,揉了揉她头发,说:“不疼,爷爷有超能力。”
可第二天,社区工作人员上门,说他们家被纳入“高龄父母育儿监测”了,以后看病优先、体检免费、孩子托育有补贴。
他笑,说:“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户口迁过来。”
可他也没搬回去。
他老婆的姐姐们,年纪都大了,想接来钦州?
房子太小,医保异地报销麻烦。
回山东?
孩子上学、律所、直播,全得撂下。
他现在每天早上送完孩子,就坐在律所门口,看着来咨询的老人,听他们讲自己一辈子没写过遗嘱,怕死后孩子争房子。
他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
他想起自己,七十四岁,还在为一个五岁孩子的未来拼命。
他不是英雄,也不是网红。
他就是个老头,想让女儿好好长大,想让老婆少受点罪,想让远方的姐姐们,临走前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他没说累。
但每个清晨,他推着自行车出门时,总要先扶着墙,缓三秒。
他怕自己一松手,就站不起来了。
可他还是站起来了。
然后,牵起那只小手,走进了人潮里。
来源:非凡蛋糕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