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各位来宾,很抱歉。因林家单方面背信弃义,投资失败,已于昨日宣告破产。我们沈家,决定即刻解除与林语嫣小姐的婚约。”
司仪在台上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我和沈家大少沈子恒的十年情深。
台下的宾客非富即贵,每张脸上都挂着得体而虚伪的笑容。
可沈子恒,我的未婚夫,迟迟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沈家的管家登台宣告。
“各位来宾,很抱歉。因林家单方面背信弃义,投资失败,已于昨日宣告破产。我们沈家,决定即刻解除与林语嫣小姐的婚约。”
我父亲的脸瞬间惨白,身体一晃,差点栽倒。
沈子恒从侧门走进来,西装笔挺,面容冷峻。
而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个女人。
我的闺蜜,我的首席设计助理,苏晚晚。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脖子上、手腕上、耳朵上,戴着一套璀璨夺目的珠宝。
那套珠宝,叫“凤凰涅槃”。
是我熬了整整三百个日夜,为自己的婚礼亲手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此刻,它戴在了苏晚晚的身上,像一个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1
“子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子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冰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语嫣,我们完了。从今以后,晚晚才是我的未婚妻。”
我指着苏晚晚身上的珠宝,一字一句地问:“那是我设计的珠宝,为什么在她身上?”
苏晚晚立刻露出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往沈子恒怀里缩了缩,眼眶红得恰到好处。
“语嫣姐,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这套‘凤凰涅槃’,确实是我的作品。是我为了庆祝和子恒的爱情,独立设计的。”
“你的?”我气得浑身发抖,“苏晚晚,你还要不要脸?每一张设计稿,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亲手画出来的!我有人证物证!”
苏晚晚像是被逼到了绝境,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司仪。
“这里面,有我完整的设计稿扫描件,还有我每天通宵画图的录像。语嫣姐,我一直把你当成偶像,没想到你因为家里破产,就要反过来污蔑我抄袭!”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那些所谓的“证据”。
一张张精美的设计稿,确实是我的笔触。
一段段延时摄影,记录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伏案工作的样子。
然后,画面定格。
苏晚晚抬起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疲惫又满足的微笑。
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我知道,我被算计了。
从我父亲投资失败,到沈家当众悔婚,再到苏晚晚带着我的作品鸠占鹊巢。
这是一场为我量身定做的、天衣无缝的阴谋。
沈子恒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厌恶:“林语嫣,闹够了没有?现在立刻给晚晚道歉,然后滚出这里。别逼我叫保安。”
“道歉?”我看着这对狗男女,笑出了眼泪,“是我瞎了眼,才把一条毒蛇当闺蜜,把一头白眼狼当爱人。”
苏晚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抓着沈子恒的胳膊,楚楚可怜:“子恒,我好怕……语嫣姐她好像疯了。要不,我们报警吧?她说珠宝是她的,这算是敲诈勒索了。”
报警。
真他妈的好笑。
我看着台下那些曾经追捧我、现在却冷眼旁观的“名流”,看着沈子恒和苏晚晚那两张胜利者的嘴脸。
我忽然就不想在这里跟他们浪费口舌了。
没有意义。
我不是失败者。
我只是个被精心设计的受害者。
我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开挡路的人群,甚至没看一眼来时搀扶的父亲,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地逃离了我自己的订婚宴。
我没有回家,也没去任何朋友那儿。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没有家,也没有朋友了。
我必须认输。
但只是假装认输。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2
我消失了。
“京圈第一名媛林语嫣,因家族破产、惨遭退婚,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后失踪。”
这是那晚之后,上流社会对我最终的盖棺定论。
他们乐于见到一个天之骄女的陨落,这比任何娱乐八卦都更能满足他们空虚的优越感。
我卖掉了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首饰,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捏着那笔钱,我没有去租高级公寓,而是去了全京城最龙蛇混杂的批发市场。
我改了个名字,叫林嫣。
在市场最偏僻的角落,租下一个只有十平米的摊位。
灰尘、汗臭、廉价金属和塑料混合的气味,呛得人想吐。
这里没有巴黎高等时装学院,没有三代经营的奢侈品帝国,没有黄金名媛林语嫣。
只有一个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肯干的林嫣。
我从最底层的饰品代工开始。
给别人打磨、抛光、镶嵌水钻。一天干十六个小时,手上磨出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最后变成厚厚的茧。
我学着跟最精明的档口老板讨价还价,为了一毛钱的差价吵得面红耳赤。
我学着分辨谁是真心来拿货的,谁是来偷版抄款的。
这里的规则,比上流社会的虚伪面具更赤裸,也更真实。
整整一年,我像一只藏在地下的蝼蚁,汲取着最野蛮的生长力量。
白天,我是批发市场里不起眼的小工。
晚上,我回到那个不到五平米的出租屋,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遍遍复盘苏晚晚的阴谋。
她偷走了我的设计稿,但她偷不走我的脑子。
更重要的是,她偷不走我外婆传下来的,那本手写的独门工艺秘方。
“凤凰涅槃”系列里最核心的“羽翼”部分,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绕丝镶嵌”工艺。这种工艺,全世界只有我知道。
苏晚晚能模仿其形,但绝对做不出其神。
她的作品,必然有破绽。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把她所有光环一次性打碎的机会。
而机会,有时候会自己找上门。
那天下午,市场里下着暴雨,没什么客人。
我正埋头赶一批客户要的急单,一个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停在了我的摊位前。
他的皮鞋一尘不染,和周围泥泞的地面格格不入。
“老板,你这里……还做原创设计?”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头也没抬,手里打磨的动作没停:“代工,不做设计。”
“是吗?”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拿起我随手扔在角落里的一枚用废料做的胸针。
那是我闲着无聊,用剩下的碎水晶和铜丝拧成的一只蝴蝶。
“这只蝴蝶,倒是有点意思。”
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男人很高,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风衣,五官深邃,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我认得他。
江慕白,《APEX时尚》的现任主编,时尚圈里真正的幕后王者,传闻中从不出错的“时尚裁判所”。
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嘶哑而冷淡:“随便做的,不卖。”
江慕白没在意我的态度,反而将那枚蝴蝶胸针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绕丝的手法,很特别。像是失传的古法工艺。”他抬眼看我,目光仿佛能穿透我伪装的一切,“我认识一个设计师,她的风格,和你这只蝴蝶很像。”
我心脏猛地一缩。
他说的是曾经的林语嫣。
“不认识。”我直接否认,低下头继续干活,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这个男人太危险,我不能和他有任何牵扯。
江慕白却没走,他把那枚胸针轻轻放回原处。
“一年前,名媛林语嫣在订婚宴上消失。同一天,苏晚晚靠着‘凤凰涅槃’系列一举成名。”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这一年来,苏晚晚创立的品牌‘S.W.’风头无两,即将IPO上市。但她后续的所有作品,都再没能超越‘凤凰涅槃’的高度。设计界很多人都在说,她江郎才尽了。”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
“但我倒觉得,”江慕白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不是江郎才尽,而是……灵感的源泉,枯竭了。”
他直直地看着我,那双眼睛仿佛看穿了我一年的蛰伏与隐忍。
“林小姐,如果你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他没有叫我“林嫣”,而是“林小姐”。
他认出我了。
我放下手里的工具,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凭什么信你?”
江慕白,时尚圈的点金手,他为什么要帮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女人”?
江慕白笑了,那笑容里有欣赏,也有商人般的精明。
“因为我讨厌赝品。更因为……一个能从云端摔进泥潭,还能靠自己爬起来的人,本身就是一件最顶级的奢侈品。”
“我,”他顿了顿,递给我一张名片,“想成为你的隐形合伙人。”
3
一年了。
苏晚晚踩着我的尸骨,登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巅峰。
她的品牌“S.W.”,在沈家的财力支持下,几乎垄断了国内高端珠宝市场。
如今,她带着那些抄袭来的作品,在国际珠宝展上大放异彩,被媒体吹捧为“东方之光”,上市敲钟近在咫尺。
她的人生,简直是一部大女主爽文。
可惜,我还没死透。
就在“S.W.”品牌声望达到顶点的同一天,一个名为“凤凰工坊”的神秘新锐品牌,在网上发布了第一支宣传视频。
视频里没有设计师,没有模特。
只有一双布满薄茧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用一种近乎失传的古法工艺,将金丝缠绕,将宝石镶嵌。
最终,一枚栩栩如生的凤凰胸针,浴火而成。
那设计,那风格,那神韵,和苏晚晚的成名作“凤凰涅槃”如出一辙。
不,应该说,是“凤凰涅槃”的究极进化版。
工艺更精湛,细节更考究,创意更天马行空。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凤凰吧?苏晚晚那个撑死算只山鸡!”
“抄袭?不对啊,这工艺明显比S.W.的复杂多了,谁抄谁啊?”
“我靠,凤凰工坊!这名字,不是直接在打苏晚晚的脸吗?她的成名作就叫凤凰涅槃!”
舆论瞬间爆炸。
来源:若梦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