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还没到周末,老友就打来电话,问我周末有没有空,想请我帮他公司写一篇简介。其实我自知才疏学浅,但他早就列好了大纲,只需要我帮忙规整文字。写简介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用意,是想聚一聚。回头想想,好像每年秋天,他总会约我回故乡一趟。
行走在秋天里
文作者 | 郭延环(青海)
还没到周末,老友就打来电话,问我周末有没有空,想请我帮他公司写一篇简介。其实我自知才疏学浅,但他早就列好了大纲,只需要我帮忙规整文字。写简介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用意,是想聚一聚。回头想想,好像每年秋天,他总会约我回故乡一趟。
一车四人,带着轻松的心情,朝家乡驶去。
秋天是温润的、高远的、明净的。浅秋时节,正适合出去走走。天的变化从云开始,地的变化从颜色开始。走出去,走到田野里去,哪怕只是小半天,也能看看这如画的秋天。再过些时日,草木就要换装,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家乡的秋,也是多彩的、绚烂的。
路旁的狗尾巴草已经结满了穗,细长的茎被压弯了腰。植物妈妈真有办法,各自都有传播种子的妙招。一切都在争分夺秒,跟时间赛跑。快一些,再快一些吧,要是再不成熟,天气一转冷,收不进粮仓,这一年就等于白忙活了。
车子开到家乡的网红公路时,同行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摄像。路两边的杨树整齐排列着,挺拔如士兵,静静地守护着这条蜿蜒的乡间公路。树叶已染上淡淡的黄,随着车辆缓慢前行,带来很强的视觉冲击。所以每到金秋十月,来这里打卡的人络绎不绝。
过了网红公路,就进了老友的承包地。山湾那边,他基本种的是新品种“青杂9号”油菜。穗鼓鼓地缀满了枝头,把粗大的枝干压弯了腰。他停下车仔细查看油菜籽的成熟程度,扒开一个穗,看看颗粒饱不饱满,还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每看完一块地,他就告诉我们这庄稼大概什么时候收割。青海有句老话:“看庄稼是别人家的好,看娃娃是自己的好。”和我同龄的他,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好庄稼把式。
山顶气候比较凉,老友种了燕麦、青稞、青饲料,还有几块中药材当归。我们站在山顶,遥望南坡梯田里的燕麦,层层叠叠,那种感觉像给山坡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绒毯。
看着老友承包的田地依次进入成熟期,他说下周一有三十亩青稞要收割。我赶忙打开手机天气预报看了看,“下周都是好天气,正适合收割。这三十亩得要几天收完?”他爽朗一笑:“我有两台收割机,用不了几天,大半天就够了。”我担心今年会不会和去年一样,正在抢收的时节里秋雨绵绵不断。老友调侃道:“我承包着一千六百多亩地,我都不担心,你还替我担忧起来了。其实我以防万一,今年购进了一台烘干机,老天晚上下它的雨,我白天照常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轻松却透着庄稼人的底气:“咱们这辈人,总不能还靠天吃饭。科技到位了,人也要跟上。”说罢他弯腰抓起一把泥土,在指间捻开,黑油油的土屑从他指缝漏下,带着庄稼人最熟悉的湿度与温度。
我记住了秋天的样子,悲壮是它的底色。那是比春天更扎实、更有分量的光景。一边是硕果累累,一边是即将凋零破败。眼睛看不过来,就交给心去细细品味。
我在想,前段连续数日的秋雨一场接一场之后,有多少人夜不能寐?同样的秋雨,却淋出不同的心境。有些人揪心地里成熟的粮食和马上要上市的蔬菜;有些人则忙着从唐诗宋词里撷取诗意,赞美这雨中的秋色。而我,成了一个矛盾体。曾经从不关心收成的我,竟也随着年岁增长,惦记起庄稼来。下雨时,只盼这连绵秋雨快快停下,让秋老虎再猛烈一些,使家乡的小麦抓紧饱满成熟,让农户们都能有个好收成。
另一方面,看柔雨绵绵,山头隐入云雾深处,飘飘忽忽,似有万千仙人临凡。我也忍不住想坠入唐诗宋词的意境里,“为赋新词强说愁”,还想诗意的叹一句:“秋雨淅沥,把黄昏泡成一杯淡雅的清茶。”
或许,我们终究活在两个秋天之间:一个在纸上,轻盈浪漫;一个在土地里,沉重而踏实。而行走在秋天里的人,既怀揣诗意,也揣着心事。
作者:郭延环
文作者简介:
郭延环,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平安区作家协会会员。热爱生活,更热爱文学,闲暇之余写一点小文章,记录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始终相信随时随处会有更好的风景和远方。作品散见于《中国信息报》《海东日报》《河湟》《西海文艺》《平安》等文学期刊。《西宁表情》微刊特约作家。
来源:傲雪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