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所以当我陪穆驰从一无所有走到人人忌惮的穆总时，所有人都觉得我苦尽甘来。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攻略成功。

系统问我三十亿还是留下。

彼时穆驰正小心翼翼地给我戴上戒指。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然后选择了三十亿。

却不想我才回到现实世界准备和帅哥医生来个艳遇，系统就风风火火地赶来：

“还艳呢！你老公都要把小世界给炸了！”

1

穆驰喜欢我。

这事我一直清楚。

但攻略者和目标动真情，代价是三十亿。

这点心动，当场归零。

所以当我陪穆驰从一无所有走到人人忌惮的穆总时，所有人都觉得我苦尽甘来。

确实，但不是当穆太太——

“阴郁反派改造成功，奖励三十亿到账，宿主可选择用奖金兑换留下资格。”

那时我正靠在他怀里，他低头给我戴戒指，声音认真：

“瑶瑶，等公司稳了我们就结婚。”

我眼眶泛红，感动得不行。

然后秒选三十亿。

我不是冷血。

我知道他听见我死讯会崩溃。

当初我多看了男主袖口的卡通刺绣两眼，他就红着眼顶撞我：

“他哪点比我强？别喜欢他行不行？”

“好。”

下一秒却突然沉了脸：

“一定是我不够好，所以瑶瑶才会分心。”

他低头看我，嘴角微扬：

“是我的问题，让你不满意了。”

“但——”

“不会再有了。”

身下的桌子猛地撞上墙。

我差点背过气：“！”

现在想起那晚，腰还发酸。

更别提后来见男主跑得比老鼠还快。

好在任务完成了。

把原著里扭曲黑化的反派，掰成了阳光爱哭的小狼狗。

故事结束，他没被主角团弄死，反而干掉渣爹继母，坐上穆氏龙头。

可哭包本质没变，私下里。

每次我推开他说不要，他的眼泪就啪嗒啪嗒落在我手背，红着眼委屈：

“为什么？瑶瑶嫌我老了？25岁是有点大，但我天天健身。”

他抓我的手往领口塞：

“摸，腹肌还是八块。”

刚决定戒掉情欲的我：“……”

总之。

为了不让他太难过，我开始作妖。

拿头疼肚子痛当借口叫穆驰过来。

效果拔群。

他每次都慌着赶来，结果看见我吃得满嘴油，还招呼他一起。

终于有天，他看穿了。

眼眶发红，脸色阴沉，凶得吓人。

那一秒，我以为他会发火。

没有。

他只是抱紧我，手在抖。

声音也抖，压得很低：

“瑶瑶，别开这种玩笑。”

那一刻，我心软了。

差点想为他留下。

可三十亿啊。

系统给的实在太多。

所以我不仅继续骗，还变本加厉。

最狠一次，我说我得了绝症，他扔下会议冲来，却见我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气疯了：

“宋瑶，你有病吧！”

我缩了缩脖子。

后来故技重施：

“穆驰，我要死了，能见我最后一面吗？”

他冷笑，一点不慌，更不难过。

我放心了，立刻死遁。

对系统说：

“炸吧。”

那天，东郊老宅突然爆炸起火。

穆氏总裁的未婚妻，死于火场。

这是我选的结局。

只是没想到，火里竟传来穆驰撕心裂肺的喊声。

我不敢信。

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哪怕我骗了他那么多次，他再气再恨，还是会一次次冲过来。

我预想中的麻木没出现，他还是流了那么多泪。

不顾一切要往火里冲，被人死死拽住。

系统迟疑：“宿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浓烟弥漫，我意识模糊。

隔着火海，我冲他笑了笑：

“傻子，以后好好活着。”

2

别总用别人的错来折磨自己了。

妈妈从楼上跳下来时你被锁在屋里，那不是你的错。

小猫被弟弟偷偷抓走弄伤四肢，也不是你的错。

所以别再把自己关在那个狭小的阁楼里了。

也别再拿刀划自己的手腕了。

要知道，当初我撞开门，给你包扎伤口，可是花了很大力气的。

家族争斗、公司易主，我都陪你熬过来了。

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

“瑶瑶！”

男人的吼声穿过火场，满是绝望。

再次睁眼。

我在医院。

但不是躺着的那个。

而是从椅子上起身，看着病床上生命体征微弱的女人，对换药的护士说：

“马上安排手术，多少钱都行，我现在就付。”

三十亿到账。

曾经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医药费，此刻轻如尘埃。

我好像从没跟穆驰提过。

我有个姐姐叫宋念，她也是个任务者。

不一样的是，她成功改变了那个角色，选择留在那个世界，放弃了回归的机会。

只让系统给我传了句话：

“姐姐在这里过得很幸福，瑶瑶别担心我。”

她说她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

但她没说，三年后，那个曾对她许下誓言的男人迷上了新来的助理。

她哭，她求，他却冷笑：

“不过玩玩罢了，而且她在这个世界，除了我还能指望谁？”

孩子高烧离世那晚，她失神走进马路中央，刺耳的刹车声和喇叭声此起彼伏。

她再也没能醒来。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她被送进抢救室。

医院开了病危通知。

医生说可以做开颅手术，但天价费用让我再次停下脚步。

我看着插着管、脸色惨白的姐姐，怎么也无法接受。

那个对谁都温柔爱笑、为了救我甘愿去执行任务的女孩。

那个连裙子破了都会绣上蝴蝶的姐姐。

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她明明，曾经那么幸福。

她为爱留下，却被爱彻底摧毁。

就在那时。

曾经联系过姐姐的系统，突然在我脑中响起：

【滴——】

我成了下一个任务者。

目标是让那个孤僻阴沉、结局悲惨的反派摆脱主线，走出自己的路。

奖励，是三十亿。

3

我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

姐姐的手术还算顺利，只是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确定。

但至少，人已经脱离危险。

曾经和穆驰一起经历的那些日子，像一场模糊的梦。

梦里他颓废地缩在房间里，被我气得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我就不信，你全身都这么没用！”

少年涨红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又或者梦里，我挡在他面前，被他后妈扇了一耳光，在他自责的眼神里说：

“穆驰，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你要没本事，我就得跟着受罪。”

那天晚上，他轻轻给我擦药。

小心翼翼抱着我躺下，听着我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那个从没向父亲低头的穆家少爷，跪在了他爸面前。

只求能重回集团，哪怕从基层做起。

穆家父亲对自己害死妻子多少有点愧疚。

但也恨儿子一直跟自己对着干，心里憋着火。

所以那段时间，我跟着穆驰住进了狭小的出租屋。

好在本姑娘一向精打细算。

再穷也能跟菜市场大妈斗智斗勇，三折拿下四菜一汤！

等他下班推门，看见的就是我系着围裙冲他笑：

“回来啦！开饭了！”

他看到我被油烫红的手指，也闻到了厨房的油烟味。

所以掌权之后，我衣柜里堆满奢侈护肤品，厨房彻底被他封了。

每次我笑他小题大做，多此一举。

他都会认真涂好护手霜，低声说：

“如果我不对瑶瑶好，她真的会走。”

这话我确实说过。

但那是为了刺激他上进，故意吓他：

“你要是再让我过苦日子，我就跟别人跑了！”

记忆里，我其实是笑着回他的：

“傻瓜，我怎么可能走。”

可梦里，我没说话。

穆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落下泪来。

在黑暗中盯着我，声音低哑：

“骗子。”

“对你好，你还是要走。”

他朝我伸出手，那张曾经温柔的脸变得阴沉，声音发冷：

“瑶瑶，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我猛地惊醒。

转头，窗外天已大亮。

鸟鸣清脆。

病床上姐姐的呼吸平稳。

我松了口气。

果然只是梦。

穆驰和我早就隔在两个世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他在那边衣食无忧，人生顺风顺水，就算知道我“死”了会难过一阵。

但时间会冲淡一切。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我。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

打起精神提醒自己，大家都开始了新生活。

姐现在有钱有颜！

说不定还能开启新恋情？

新来的医生就挺不错，我差点摔倒他还扶了我一把。

淡淡的消毒水味也不刺鼻。

他刚还约我吃晚饭，说可以多聊聊姐姐的情况。

我答应了。

可饭还没吃上。

系统突然冒出来，语气慌张：

“糟了宿主！反派失控了！”

看我正要和帅哥医生发展点什么，它急得跳脚：

“还约会呢？你老公快把小世界掀了！赶紧回去！”

我：“？”

没等我反应，眼前一阵剧烈晃动。

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场。

抬头，对面坐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脸色冷得像冰，手里转着一支笔。

笔尖停下时，我看见他手背上有一片明显的暗色疤痕。

他似有所觉，抬眼看向我。

4

穆驰真的疯了。

那天的大火，他冲进火场拼命救人，最后却没能救出未婚妻。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崩溃，一蹶不振。

可当他被拖出火场，在医院醒来，听说现场根本没有尸体时。

他沉默了一整夜。

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男主旗下的周氏集团发起全面围剿。

明明之前他刚要按原剧情扩张业务跟男主对抗时，我拦着他抱怨过：

“傻不傻，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吗？非要掺和这些破事。”

关键是那家伙是男主，真杠上肯定亏到裤衩都不剩！

我好不容易养胖的小狗，可不能再瘦回去了。

尤其是他因为商战里的算计差点被设计成车祸送进急救室那次。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失控，对着病床上裹得像木乃伊的他又气又心疼：

“让你别去，非要去！”

“你要是真瘫了，我明天就改嫁！别墅搬空，一分钱都不给你留！”

他费力地抬手想擦我眼泪，声音虚弱却认真：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比起往上爬，他更怕我真的扔下他跑了。

但他当时说的是：

“我要是倒下了，留下瑶瑶一个人，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可现在，那些我死命拦着不让他做的事，他全做了个遍。

比如，他不仅抢了男主的核心业务，还把女主给绑了。

系统：

“宿主，这就是你说的爱哭小奶狗？”

这家伙不说话，只一个劲要售后。

谁让说好是攻略成功，结果一验货，哭包小狼狗直接变身疯批大魔王。

不售后，尾款也别想拿。

我：“……”

我靠！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声。

还是那间病房，还是那个位置。

但病床上的宋念比之前更瘦，脸色苍白得吓人。

穆驰坐在我对面，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完全不同。

冷得让人发怵。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秒，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他已移开目光。

语气漠然：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东西？”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正站在一个人身边，对方西装笔挺，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如今写满疲惫。

连衣角那个被细心绣上的可爱图案都显得格外讽刺。

“是，这是我的……”

男主，也就是周凌越，声音沙哑：

“这是我的妻子，和你的未婚妻一样，都是穿越者。”

“不同的是，我用现代技术强行把她留在了这个世界。所以穆驰，我们的目标其实一样。”

“至于恬恬，她是无辜的。”

“你放了她，我可以和你合作，找到你想找的人。”

穆驰面无表情，冷笑一声：

“我凭什么信你？”

“你这些天疯狂抢周氏的业务，处处针对我，还绑了恬恬，不就是因为你也清楚——只要不走原剧情，一切就会失控吗？”

“当世界脱轨，穿越者自然会回来。”

“我是这个世界的锚点，我能感觉到。”

穆驰神色终于有了波动，死死盯着周凌越：

“那你感觉到了吗？她回来了？”

“回来了。”

周凌越面不改色。

“在哪？”穆驰逼近一步。

我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周凌越：“可能在某个角落，也可能……就在这里。”

随即又迅速回暖。

因为现场除了他们，还有随行的秘书和保镖。

但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5

缩在角落装死的系统不情不愿地开口：

【情况就是宿主看到的这样。】

【原本剧情是，反派不再纠缠，女主就能借照顾孩子的理由，顺利救赎深陷丧妻之痛的男主，最后一家三口圆满结局。】

【可现在全崩了，白月光死了，孩子没了，反派也彻底疯了。】

【再不把剧情拉回来，这小世界真要炸了。】

我没理会这些，只问：

“你说的男主亡妻是谁？”

系统毫无愧疚：

“宿主不是早猜到了？宋念就是男主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本来结婚那天任务就结束，能像你一样假死脱身。”

但她选择了留下。

A市商界一直传着周总和他夫人共苦同甘的传奇。

他们从小认识，一起创业，住过老破小的出租屋，最穷时合吃一碗泡面。

落魄到在酒局上喝到吐血。

人人都说，他们是患难与共的模范夫妻。

所以周凌越发迹后，没人敢对他夫人不敬。

我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周凌越的场景。

他坐在酒桌主位，被众人簇拥，意气风发。

但身边紧挨着的却不是传说中的周夫人。

而是个清秀单纯的女秘书。

既害羞又得意，红着脸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下次不准开这种玩笑当惩罚了。”

周凌越身体一僵，没躲开。

周围起哄声更大，有人打趣：

“周总这么护着沈小姐，不怕嫂子闹脾气？上次把嫂子开的玩具店交给沈小姐管，嫂子差点掀了公司。”

被围在中心的男人点燃一支烟，语气随意：

“她闹就让她闹，什么时候学会大度了，来认错，我什么时候回家。”

引来一群男人羡慕“治妻有方”：

“周总就不怕嫂子跑了？”

男人冷笑：

“她除了我，在这世上还能靠谁？”

后面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

因为我看见他走出人群，走到我这边的桌子拿了一杯香槟。

我盯着他袖口那只绣着的小猫，忽然问：

“周总夫人，也会绣小猫吗？”

周凌越愣了一下。

当年他们太穷，一套西装太贵，破了他嘴上不说，眉头却一直皱着。

可第二天，破的地方多了一只灰色小猫，竟意外和谐。

熬了一夜的女孩把扎伤的手藏在背后，笑着炫耀：

“厉害吧！”

当时的他笑着吻了她的唇。

从此每件西装袖口，都多了一只灰猫。

而现在，他看着自己早已忽视许久的小猫，明明面料更高级，做工更精细。

却显得灰暗无光，可怜又可笑。

他嘲讽道：

“这也太土了吧？”

这也是他越来越讨厌宋念的原因，明明已经功成名就，不差钱了。

她还是那么抠搜。

剩菜一定要打包，花销必须记账，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

所以他现在常带着沈恬。

合作商塞来实习的小女儿。

从小娇养的千金，大方得体，阳光活泼。

是他从未在宋念身上见过的明媚和任性。

几十万的耳钉她只关心好不好看，几百万的包会开心地转圈给他看。

从不问价格，也不计较花了多少。

6

我也来不及回应周凌越。

因为刚要开口，就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抬头，看见那个刚被支开去拿外套的阳光男孩正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全是受伤：

“瑶瑶。”

我：“……”

男孩生气了，开始报复。

第二天让主人成功赖床。

哪怕脸上多了五个清晰的指印也兴奋得不行，还能精神抖擞地冲进厨房做了一大桌养生餐。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把这小插曲忘了。

毕竟系统只甩给我一句解释：

“这本来就是个原配早逝，男主带娃被阳光女主治愈的故事啊。”

据它说，白月光妻子走后，男主一直消沉颓废。

直到遇见了元气满满的阳光女主。

才被她一点点打动，重新打开心门。

结局是男主带着女主和孩子站在亡妻墓前。

终于释怀地说出自己已经放下，并希望她能祝福他们。

那时我不懂，既然亡妻是白月光，周凌越为何会那么烦躁。

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白月光死后，被现实和时间磨成的白米饭。

再次听到那位周夫人的消息，已是她的死讯。

“听说孩子意外夭折了。”

“出事那天沈秘书正被混混围堵，周总开车去救。”

“是周夫人自己打的求救电话，但最后还是没救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那天生病在医院，看见周总陪沈秘书挂号，碰见夫人时她特别生气。”

“可能又以为夫人跟踪他，但夫人当场给了周总一巴掌，吓我一跳，从没见过她这么凶。”

毕竟所有人都说，那位周夫人向来温柔似水，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

所以当她先扇了丈夫，又打了挡在丈夫面前的秘书时，没人相信。

反应过来的周总像第一次认识她，拉着抽泣的女孩转身就走，留下一句：

“我真后悔娶你。”

被留下的周夫人笑得凄凉。

因为后悔的，又何止他一个。

“周凌越后悔了，动用顶级医疗设备把宋念的生命强行延续下来。”

“不对啊，他不是最讨厌攻略者吗？看见攻略者死了不该高兴吗？”

系统想不通，就像它想不通反派会在攻略者离开后彻底崩溃、觉醒自我意识一样。

我突然觉得讽刺。

看着病床上的姐姐，开口：

“所以，我姐在现实里醒不过来，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还没死对吗？”

系统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而继续催促售后：

“宿主，你要是不让反派失败，让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任务失败，三十亿就没了。”

它是个合格的甲方，交易向来公平自愿。

但合格的交易，似乎也包括售后服务。

可如果选择售后，就意味着要站在穆驰的对立面。

对于这个选择，我当然选——

“三十亿。”

我看着对面那个和周凌越对峙的男人开口：

“我来找你，是为了知道瑶瑶在哪，不是来猜谜的。”

“周凌越，你觉得模模糊糊的答案能让我满意吗？”

穆驰完全无视周凌越的怒火。

冷笑：

“别废话，找不到就滚去继续找，找到了人还你，找不到，你就一辈子别想知道她在哪儿！”

“你这是在犯法！”

周凌越暴怒。

可要是真犯法就好了，他还能有办法。

偏偏穆驰是用商业合作威胁沈恬的父亲，让他主动带走女儿。

否则周凌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他像是真在乎那个活泼的小秘书，满脸挣扎：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也失去了妻子，但你不能牵连无辜，沈恬是无辜的！”

可穆驰听到这话却像踩了狗屎般恶心：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是好狗，我是。”

“我没背着瑶瑶乱搞，更没为了别的女人抛下老婆孩子。最后是你老婆不要你了，你凭什么跟我共情？”

这家伙嘴毒起来真要命，每句话都像刀子，周凌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只能退一步：

“至少……让我知道沈恬是安全的。”

这次穆驰没拒绝，站起身：

“可以，你派个人跟我回去确认她的安全。就——”

他偏头，视线扫过周凌越身后的保镖和助理团，随意指向我。

黑色瞳孔看不出情绪，声音平静：

“你吧。”

7

作为周凌越的助理，我似乎没有说不的资格。

但其实我根本没想拒绝。

毕竟，我选了三十亿。

就像当初我选择接下攻略穆驰的任务一样。

离开病房时，我故意放慢脚步，最后一个离开。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我看着病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宋念，你真是个傻子。”

一直都是。

明明是姐姐，却总像个软柿子。

被人欺负了只会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

老板克扣工资还赔着笑脸装不知道。

亲戚拿她当工具，安排一堆奇葩相亲，她每次都乖乖去。

那些人动手动脚，她也不敢反抗。

很多时候，都是我替她出头打架。

她拦不住我，就抄起棍子跟着冲进去，一边打一边喊瑶瑶。

打完架，两个伤员互相包扎。

她小心翼翼地给我涂药。

我翻白眼：

“蠢死了。”

她咧嘴笑：

“还好瑶瑶聪明，没跟我一样笨。”

我眼眶一热，硬是扭过头去。

这么傻的宋念，爸妈走后却偷偷退了学，打三份工供我上学。

她说对不起，是怕反抗会连累妹妹。

她说谢谢，是怕丢了工作，妹妹就没钱念书。

每场相亲都去，是觉得少了亲戚那点帮忙，妹妹的路就更难走。

她见识不多，还特别天真。

相信所有对妹妹有利的传闻。

她说，她没有爸妈了。

她只有妹妹。

所以当知道妹妹重病活不下去时，

一个系统找上了她。

她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这么傻的宋念，就这样跌跌撞撞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没有妹妹，她受尽委屈。

可她还是开心，因为有个男人给了她一枚便宜戒指，说会永远陪着她。

所以当我被救回来后，她毫不犹豫，傻笑着对我说：

“我不回去了，念念。”

8

以前宋念被人欺负时，总会硬撑着说：

“等我妹妹知道了，肯定替我出头。”

那在这个世界被伤害的宋念，你有没有幻想过，妹妹会像从前一样突然出现，站到你面前，为你讨回公道？

你太傻了。

就这么信了那个男人的鬼话。

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你不知道妹妹生气了会不理你的吗？

我蹲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想让她像过去那样轻轻摸摸我的头发。

“骗你的，宋念。”

我语气平静，只有她才懂。

这双看似平静的眼底，其实烧着一团火。

可她现在虚弱得像纸片，根本看不见，所以没人能拦住这场火越烧越旺。

“不管多少次，我都会选你。”

“所有欺负你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商务车上，我规规矩矩坐在穆驰对面。

他低头刷手机，完全当我是透明人。

也正常，我现在换了身份，在他眼里，我只是周凌越的助理。

这样也好，不然真怕他知道真相后哭得稀里哗啦。

更烦的是，他一边哭还能一边干些让人头疼的事。

光是想到那种画面，我就觉得腰有点酸。

车子缓缓停下。

系统这时提醒：

“宿主注意，这个小世界本该关闭了，你现在进来修复剧情，有时间限制，超时就会被强制弹出。”

“还剩多久？”

“最多三天。”

我推门下车，边走边想。

脚底突然踩到碎石，没站稳，身体一歪。

眼看要摔倒，却被一只手像拎猫似的提了起来。

冷调的男香飘来，是我最喜欢的那款。

但在某人脑子里，这是能让瑶瑶主动贴上来的“诱惑香水”。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本能地往他那边靠，嘴里脱口而出：

“谢……”

“谢”字刚冒出来，对方已经松手，皱眉嫌弃：

“一身味儿。”

我：“？”

我低头闻了闻，身上明明只有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每次任务用的都是我自己身体。

因为扮演的都是小角色，系统只要微调一下周围人的记忆，就能让我无缝融入。

我确定自己洗过澡，哪来的臭味？

难道这家伙鼻子太灵纯粹找茬？

9

司机老陈走到我旁边，叹了口气：

“其实穆总以前不是这样，自从宋小姐失踪后，他就变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懒得搭理。”

“之前沈家那个小姐送过来，还不怕事，指着穆总手上的疤问疼不疼。”

“你猜他怎么回的？”

我不懂他为啥突然说这些，但还是问了句：

“怎么回的？”

剧情照旧，阴沉黑化的男主总会遇到那个想救赎他的女孩。

原本心死如灰，却被女孩的温柔慢慢打动。

他会为她打破底线，甚至对男主赶尽杀绝，

只为把她留在身边。

可结局也不过是众叛亲离，在女孩失望的目光里狼狈退场。

就像那时，女孩还在坚持：

“你不该这样，我帮你上药好不好，你也该去跟阿越道歉。”

所有人都骂他冷血狠毒，说未婚妻被烧死也是活该。

却没人问过他那些旧伤疤，夜里会不会疼。

他本该冷笑一声，讥讽地回她一句“关你什么事”。

然后偏过头，无视她震惊又难过的表情……才对。

老陈：“他说——”

“关你屁事。”

我：“……”

我默默捂住脸。

老陈跟穆驰多年，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点嘲意：

“那小姑娘也是真傻，真以为自己那套对谁都管用。”

“当初她用这招，把周家那位搞进ICU，结果周凌越醒来还觉得她是受害者？”

“也不想想，周夫人一向信他，从不查他身边的人，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她怎么会知道，还冲到他面前质问？”

他当然不会想，只觉得宋念太敏感。

又或者，心里本就发虚，哪还有空去琢磨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冷笑，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老陈：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现在只是周凌越的秘书，不是当年的宋瑶。

老陈没回答，只是静静盯着我的脸。

眼神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咚！

一声巨响打破沉默。

我和老陈同时转头，声音来自穆驰刚才进去的老宅。

那是我们曾经的家。

我快步冲过去推开门。

昂贵的花瓶碎了一地，他烧伤的手背又被碎片划破。

男人红着眼，死死盯着楼梯上的女孩。

闪亮的碎钻衬得她皮肤白得晃眼，小腿纤细光洁。

真美。

如果那不是我以前的裙子。

10

“你怎么才到？快看，这裙子漂亮吗？！”

沈恬完全没察觉气氛不对，一见到穆驰就笑着转了个圈。

穆驰死死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冰：

“那房间的门不是锁着的吗？”

“我撬开的啊。”

沈恬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

“谁让你们父女俩把我关在这儿。”

“关心你你还嫌弃，你不就是难过你前女友死了吗？”

“现在我穿着她的裙子，是不是像她回来了？感不感动？”

她扬起脸，像个小公主般骄傲：

“别不识好歹啊，除了阿越，我可从没这么费心哄过谁。”

她忽然皱眉，抱怨道：

“就是这料子太糙了，把我的皮肤都磨红了。”

当然糙。

因为这条裙子，是穆驰赚到第一笔钱时，从橱窗里买给我的。

那天飘着小雨，裙子却一点没湿。

反倒是他自己，淋得浑身湿透。

被我数落了好久。

他却眼睛发亮地抱着换上裙子的我，脑袋蹭着我的脖子：

“以后，我一定给瑶瑶买更贵更好的。”

我被他蹭得发痒，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只能佯怒地轻骂：

“傻狗。”

那间不大的屋子里，暖黄的灯光映出两个孤独却紧紧依偎的身影。

而现在，那条裙子穿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问他，好不好看。

穆驰没出声。

只是一步步走近。

伤口渗出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沈恬还笑着，带着点小得意：

“至于这么激动吗？是不是比我比你前女友还好看？”

下一秒，她的笑就僵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尖叫。

穆驰将她猛地推倒，眼神近乎失控。

手背青筋暴起，攥着裙带想扯下，又怕用力过猛毁了裙子。

嘶啦一声轻响。

沈恬惊叫出声。

他却像着了魔，眼里只有那条裙子，低声呢喃：

“脱下来——”

“瑶瑶会生气的，她的裙子脏了。”

“瑶瑶、瑶瑶……”

“穆驰！”

我冲上去把他拉开，避免沈恬太过难堪。

“疯子！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恬吓得大哭起来。

穆驰还想往前扑，伸手抓向那条裙子。

“穆总！”

老陈及时拦住他。

“穆驰！”

我的喊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抬起了头。

眼眶通红。

一滴一滴的泪滚落下来，像只做错事的狗。

“瑶瑶……”

“瑶瑶的裙子脏了。”

“她更不会要我了。”

我张了张嘴，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安慰。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宋瑶了。

11

房间里，沈恬气得直扯那条裙子。

吼道：

“他凭什么碰我！不就是条裙子？我赔他还不行吗！”

“还是阿越好，阿越从不会这样对我！”

我关上门，看着她开口：

“沈小姐也会穿着周太太的裙子，去安慰他吗？”

沈恬眼神闪了闪，马上又强硬起来：

“我、我也是好心。”

“不想让阿越难受而已，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生的孩子也烦人，我掐她一下就敢咬我！”

“阿越不是最烦她的吗？”

她没察觉自己语气里的酸意。

“一个土帽，仗着点恩情就想上位，阿越给她钱走人不就完了？还想当周家太太，也不照照镜子！”

“报应来了吧？孩子没了，她也活不久了！”

裙子绑带太多，她越拽越乱，最后烦躁地骂：

“什么破玩意！”

“有什么了不起，最后不也烧成灰了！”

我没说话，走上前。

影子盖住她，沈恬回头，发现秘书没像往常一样讨好，反而眼神冷得吓人。

她有点慌：

“你、你想干什么？”

“还不快解开，不然阿越不会放过你！”

我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开门时。

我拿着那条完整的裙子，手心发烫。

身后传来尖叫：

“你们等着，我要告诉阿越，你们都欺负我！”

系统犹豫：

【宿主，这样不太妥当吧。】

我甩了甩手，面不改色：

“任务是让反派失败，男女主圆满，可没说不能扇主角五十个耳光吧？”

“那有什么问题？”

系统被说服了。

这时，包里手机震动。

打开一看。

是周凌越发来的。

就一句：

“恬恬没事吧？”

我回了个句号。

对方提醒：

“别忘了你的任务。”

这倒是意外，可能见我没回，他有点不爽：

“用这张脸，去穆家老宅拿这次竞标地皮的报价文件。”

“我猜就在老宅里。”

“别被抓到。”

我抬头，正对上镜子中那张脸。

终于明白老陈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也懂了周凌越为何笃定我能从穆驰那儿拿到文件。

12

因为这次任务用的脸，和我原来的样子有五分相似。

简直是天生的替身人选。

系统以为我会开心，蹦出来提示：

“这次竞标对男主至关重要，要是反派赢了，男主就彻底完了，你的任务也会失败。所以宿主，这是系统给的小助力，开心吗？”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

绝望到极点的时候，人真的会笑。

手机又开始疯狂震动。

但这回是来电。

我接通。

对面传来愤怒的质问：

“你动手打沈恬了？！”

我回头，看见脸肿得不成样的沈恬正冲我得意地笑。

可惜她猜错了。

我没有心虚，也没求饶。

只是平静开口：

“沈小姐穿了穆总已故未婚妻的裙子，应该清楚他的脾气。这巴掌要是不打，不好交代。”

“真让穆总自己处理，后果更难预料。”

电话那头的周凌越顿了顿，语气烦躁又无奈：

“她怎么敢碰那个疯子的东西。”

没了主人的狗，不就只能发疯吗？

“也许是因为，您看到她穿那条裙子，不但没生气，还说好看，所以她也觉得穆总不会计较吧？”

那边呼吸一滞，传来东西被慌乱碰倒的声音。

我直接挂断。

抬头，看见花园里醉倒的穆驰。

说是花园，其实种的全是蔬菜瓜果。

都是我陪他一起种的。

完工那天我得意地说：

“这样就算你哪天倒霉了，也不至于饿肚子。”

我们还约定，等门口那棵樱桃树红了，他要背着我去摘。

现在树上果实累累，树下却只剩一个醉鬼。

我把裙子放在桌上，像普通秘书那样平静道歉：

“沈小姐我已经教训过了，请节哀。”

他皱眉，语气冲得很：

“瑶瑶又没死，哀什么？”

一把抓起裙子。

抬头看我，冷笑：

“我只是来晚了，瑶瑶生气了，正在跟我闹别扭，躲起来了而已。”

“别以为别人老婆没了，你也想跟着倒霉。”

我：“……”

这张嘴，还是跟以前一样毒。

我忍不住追问：

“万一火太大，真的烧没了呢？穆总为什么这么放不下您未婚妻？”

“据我所知，她以前对你也不算温柔，很多时候，你都挺听她话的。”

“如果她真走了，以你现在的地位，不该觉得更自在吗？”

就像周凌越那样，穆驰有没有一瞬间，也觉得曾经的我土气又无知，只是碍于旧情说不出口？

但他摇头。

没有。

“我是瑶瑶捡回来的，她要是真土，那我就是她的土狗。”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当狗是件光荣的事。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所以她离开一定是被迫的。”

“我一定要找到她。”

“哪怕跟全世界作对，只要能见到她，我只要她。”

我鼻子发酸，但还是问出关键：

“如果她是自愿走的呢？”

醉酒的人愣住，眼神空茫。

喃喃道：

“如果是自愿的……”

“那我也要找到她。”

“然后……”

我眼眶发热。

哗啦一声。

酒杯摔在地上。

13

邪恶小狗终于撕下面具：

“我要狠狠报复！”

我差点掉下的眼泪：“……”

对方毫无察觉，冷笑一声拿起玻璃碎片：

“抛弃小狗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说话不算数的人……”

尖锐的玻璃划过桌面，发出刺耳声响：

“也得一样——”

我：“……”

迅速收起眼泪和感动。

老实了。

转身走进熟悉的老宅，推开卧室的门。

房间的布置被复原成火灾前的模样。

我还是太懂穆驰。

他藏东西的暗格位置没变。

连保险箱密码还是原来的那一串。

所以第二天穆驰醒来时，一切早已结束。

沈恬被救回后，扑进周凌越怀里喜极而泣。

市中心几块地的竞标中，穆氏的报价提前泄露，惨遭落败。

庆功宴上，沈恬父亲牵着女儿的手，宣布她与周凌越正式订婚。

也是，他当初被穆驰威胁，不过是将计就计。

帮周凌越麻痹穆驰，自然，周凌越也不会让女儿一直无名无分。

周凌越似乎重回巅峰，风光无限。

可这位周总却笑不出来。

只有深夜，才独自来到那间病房。

握着床上人的手低声开口：

“念念，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再等等，再等等就结束了。”

“当初我以为，我对沈恬是爱，对你只剩感激。”

“可现在我才明白，我一直爱的都是你。”

他眼中闪过悔意：

“我和沈恬只是演戏，等公司稳定，我就和她离婚。”

“你一向善解人意，这次也会原谅我的，对吧？”

“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剧情崩了，你就会回来。”

男人满怀期待，一字一句许诺：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还能有孩子……”

全然没察觉，这一幕正被监控屏幕记录。

原本是来找我算账，却被我拉进监控室的沈恬，全程看在眼里。

瞬间怒目圆睁。

我轻声感慨：

“周总真是情深义重。”

她气得转身离去。

14

第二天，两家顺理成章领了证。

在穆驰疯狂吞并周氏业务的两年后，这场婚礼已秘密筹备了三个月。

从昨晚官宣婚讯起，请柬就已发到各大名流手中。

婚礼场面浩大，像极了小说里主角的世纪盛典。

周凌越给沈恬戴上钻戒，沈恬笑得张扬。

风光无限。

连机械音也响起：

“反派败局已定，男女主达成HE，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准备返程。”

而我，在台下用力鼓掌，笑得灿烂。

祝福他们盛装入场，亲手推开地狱之门。

变故发生在当晚。

演了一天深情总裁的周凌越抛下新娘，突然良心不安，再次回到熟悉的病房。

可眼前是刺眼的红色警报。

病人呼吸机被拔掉，正被紧急推往抢救室。

他嘶吼着喊出那个名字。

可还能救回来吗？

病人之所以还活着，不就是他强行干预的结果？

所以他等来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很快，被丢在新房的新娘冲到医院，气急败坏地大闹。

医生护士不停催他签死亡通知书。

秘书匆忙赶来，低声汇报着什么。

啪。

一声脆响。

全场安静。

新娘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从小娇宠长大的大小姐哪受过这种委屈，尖叫：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一片混乱。

沈恬没想到，她拼死抢来的婚姻，刚开场就成了废墟。

沈家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可前妻刚走，周凌越却像疯了，谁的面子都不给，打完人还要拉着她去民政局离婚。

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成了商圈新笑柄。

丢了脸的沈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准备反击。

可还没动手，回旋镖先砸了过来。

他们联手拿下的几块市区地皮，刚开工就挖出巨大溶洞。

工程瞬间停滞，投入的资金像流水般蒸发，为了不前功尽弃只能继续砸钱。

像个无底洞。

原本，他们还有退路。

但第三天，我把沈恬以为删干净的病房监控交到了周凌越手上。

原本颓废的男人看完后双眼通红，绝望嘶吼。

当夜，周家老宅爆发惨剧，新婚夫妻激烈冲突。

新娘被新郎推下楼梯，反抗时误伤了对方一只眼睛。

曾经的盟友彻底决裂，资金链全面崩盘。

更别提接踵而至的牢狱之灾。

被捕前最后一次见我，周凌越终于醒悟：

“你才是新的穿越者，对不对？”

“念念，是你吗？念念？”

他急切地想从我口中得到答案。

我只是微微一笑，语气轻淡：

“我有个姐姐，从小就是个傻子，所以我发过誓，谁要是伤她，我一定让他千倍偿还。”

“可有一天，她突然再也醒不过来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用。”

他神情一滞，听见我接下来的话：

“我那个姐姐，叫宋念。”

15

深夜，失去光环的周凌越缩在监狱的角落。

梦里，他看见那个傻乎乎却始终陪在他身边的女孩。

她很笨。

他一直想不通，这么蠢的人怎么还能活得那么单纯。

有次他随口开玩笑，说要是嫁给他被欺负了怎么办？

女孩只是骄傲地扬起脸：

“你不准欺负我。”

“不然让我妹妹知道了，她一定会替我出头的。”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下。

梦里的女孩也随之消失。

时间倒回三天前。

喝醉的小狗咬牙切齿地说着报复计划，

语气凶狠，好像要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谁看了都觉得他恨透了。

但都是假的。

说完他就哭了。

迷迷糊糊地抱着我，声音闷闷的：

“骗你的。”

那张五分像的脸让他一时恍惚。

“就算你丢下我一百次一千次，骗我一万次十万次，”

“我还是会去找你。”

“我还是会信你。”

“可我一直很乖，你为什么还要走？”

爱哭鬼的眼泪不值钱，一掉就是一大把，

浸湿了我的衣角。

我心里前所未有地难受。

可穆驰，

我不会留下。

宋念太傻太天真，而我自私又虚荣，

永远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这样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

独自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哪怕这个人是只忠诚又可怜的小狗，

许下再多对我好的承诺。

我早准备好，等他说“留下”就拒绝。

可他哽咽着问的却是：

“如果你不能留下，”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16

没人懂我那一刻的冲击。

几乎是本能地挣脱开抱着我的手。

看着醉醺醺的人，又觉得可笑。

也就喝醉了才会说这种傻话吧？

在这个世界，他有财富地位，有稳固的人脉圈。

怎么可能有人愿意放弃这些，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

要知道，如果真去了。

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我。

把一切托付给另一个人。

这太不理智了。

我不信那是真心话。

可我又怕那是真的。

所以我几乎是逃开的。

却在打开穆驰电脑，看到地皮溶洞交易内幕时，僵在原地。

作为男主，周凌越在剧情里拿到的不可能是坑。

就连我，也只是想在报价单上动点手脚，让他吃点亏……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这本就是别人为他设的局。

身后，浓重的酒气袭来。

本该醉倒的男人轻叹一声。

从背后将我抱住。

我感到一丝凉意，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他声音沙哑：

“瑶瑶，你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这样。”

我：“……”

打死我也想不到穆驰真跟我回了现实世界。

这人却像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

一回来就迅速适应环境，还马上找了份工作。

甚至开始筹备二次创业。

精力充沛得吓人。

反倒是拿了尾款的我，彻底躺平。

唯一正经的事，就是去医院探望刚醒来的姐姐。

关于周凌越，她只字不提。

好像遗忘了一切，像大病初愈。

性子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她开始尝试接触外界，在网上开了个账号，分享自己绣的作品。

“主播是哪里人？我是南城人。”

“主播绣的花好精致，用的什么线？评论区有写哦。”

“我怀孕五个月了，想给宝宝绣个肚兜，能教教我吗？”

她读到这条时，安静了几秒，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温柔得像水。

“好啊。”

我则转身回家。

在走廊又碰上那位新来的医生。

我们只是礼貌地握了握手，笑了笑，就算打过招呼。

我说：“抱歉，那天晚上没能赴约。”

他温和地笑了。

“人都有忙的时候，宋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谁都没提下次再约的事。

但一进门，就有个高大的身影扑过来。

对着我仔细嗅了嗅。

在我一脸坦荡时，眼神却满是委屈：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我顿时觉得老腰不保。

这狗鼻子也太灵了！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