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在公路上救下一家人9年后工作面试,面试官你先去办公室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30 09:06 1

摘要: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从一口深井里打捞起一件多年前沉下去的东西,带着点潮湿的惊讶和不敢置信。

那张办公桌后面的人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停了足足有五秒钟。

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从一口深井里打捞起一件多年前沉下去的东西,带着点潮湿的惊讶和不敢置信。

然后,他站了起来,绕过桌子,对我旁边一脸错愕的HR经理说:“你先出去,顺便把我办公室的门带上。”

HR经理张了张嘴,没敢问为什么,点点头就退了出去。门“咔哒”一声合上,偌大的总监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听见自己有点发紧的呼吸声。我的手心里全是汗,那双布满了老茧和细小伤痕的手,此刻正紧紧攥着皱巴巴的简历,像攥着我下半辈子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叫陈劲,今年四十二岁,一个开了二十年汽车修理铺的老师傅。今天,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为了一个“技术培训师”的岗位,走进这种窗明几净、冷气开得像不要钱的大公司面试。

而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看起来比我小不了几岁,却已经是“华程汽车”技术服务部总监的林卫东,就是我的终面面试官。

我确定,我从没见过他。

可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像我们已经是认识了一辈子的故人。

他没有坐下,就那么站着,仔仔细细地端详我,最后,目光落在我那双因为常年和机油、零件打交道而显得格外粗糙的手上。

“陈师傅,”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微颤抖的郑重,“你这手上……是不是有道疤?”

我下意识地摊开右手,在那纵横交错的纹路和伤痕里,一道半指长的陈年旧疤,像一条蛰伏的蜈蚣,清晰地卧在虎口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有一台生了锈的老旧发动机,在沉寂多年后,被猛地发动了起来。尘封的记忆碎片,伴随着齿轮刺耳的摩擦声,开始疯狂倒带、旋转、拼接。

最终,画面定格在九年前,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那条漆黑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道上。

第一章 铁锈味的光阴

时间这东西,有时候像砂纸,把人的棱角磨平了,有时候又像酸液,把骨头里的硬气都给腐蚀了。

对我来说,2020年的夏天,就像泡在酸液里。

我的“陈记汽修”,在城西这条老街上开了快二十年。从最早的桑塔纳、捷达,修到后来的帕萨特、雅阁,我这双手,摸过的发动机比很多人吃过的米都多。街坊邻居的车有了毛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陈劲。不为别的,就为我手艺实在,不坑人。

可这世道,变得太快了。

快得像一辆失控的跑车,我这种老旧的吉普车,连它的尾灯都看不见。

先是4S店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人家环境好,服务周到,还有漂亮的小姑娘端茶倒水。我这铺子,一年到头都是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冻得像冰窖。

然后,车子越来越高级,电脑板、传感器,到处都是电子玩意儿。以前靠耳朵听、用手摸的经验,越来越不够用。我咬着牙,花了好几万买了台诊断电脑,学着怎么看数据流,怎么解码。可我学东西的速度,跟不上人家技术更新的速度。

最要命的,是这两年冒出来的电动车。那玩意儿,连发动机都没有,我一身的本事,对着它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

铺子里的生意,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冷清。

以前一天能修七八辆车,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现在,有时候一整天,只有个老大爷骑着三轮车过来,让我给轮胎补个气。

徒弟小刘,跟我学了五年,上个月也走了。

走的时候,他给我鞠了个躬,眼圈红红的。“师傅,不是我不想跟着您干,是我女朋友家催着买房,4S店那边一个月能开八千,我……”

我摆摆手,没让他说下去。

我能说啥?怪他没良心?还是怪这个时代不讲情面?

我只是从油腻腻的工具箱里,把我用了十几年的一套进口扳手递给他,“拿着,到哪儿都别把手艺丢了。记住,咱们是手艺人,修的是车,凭的是良心。”

小刘走了,铺子里就更安静了。

只剩下我和墙上那些挂得整整齐齐、泛着金属光泽的工具,像一群陪着老将军的兵,沉默地见证着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晚上回家,妻子方惠正在厨房里炖汤。她没正眼看我,只是用锅铲敲了敲锅沿,问:“今天开张了没?”

“有个换机油的。”我把满是油污的工作服脱下来,扔进盆里。

“就一个?”

“嗯。”

厨房里沉默了,只剩下“咕嘟咕嘟”的汤水翻滚声。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房贷一个月三千,儿子上大学一年两万多,家里的人情往来,柴米油盐,哪样不要钱?我这个修理铺,现在一个月连房租都快挣不出来了。

“陈劲,”她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闷闷的,“咱们得想个办法了。不能再这么死守着了。”

我没说话,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每一盏灯都代表着一个家庭,一份生活。而我,曾经是这些家庭的守护者之一,现在却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片灯海淹没了。

“我看到‘华程汽车’在招人,”方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招技术培训师,要求有十年以上的一线维修经验。你的条件,不都符合吗?”

华程汽车,本市最大的汽车销售集团,旗下代理了好几个主流品牌。他们的售后服务中心,比我的铺子大上百倍。

去给别人打工?

我陈劲,在这条街上,谁不喊我一声“陈师傅”?我给别人当了二十年的老板,现在要去点头哈腰地看人脸色?

我的自尊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又疼又麻。

“我不去。”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语气生硬。

“为什么不去?!”方惠的调门高了起来,“就为了你那点可怜的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吗?能给你儿子交学费吗?陈劲,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犟!”

“那不是面子!”我忍不住也吼了起来,“那是手艺人的骨气!我去他们那种地方,就是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他们要的是效率,是利润!我这一套,人家看不上!”

“看不上就学啊!你不是挺能学的吗?那电脑你不是也学会了?”

“那不一样!”

我们吵了起来,像两只困在笼子里的刺猬,明明想靠近取暖,却只能用身上的刺去伤害对方。

吵到最后,两个人都没了力气。

方惠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

“陈劲,我不是逼你。我是心疼你。你看看你的手,夏天裂口子,冬天长冻疮,有哪一天是干净的?你守着那个破铺子,守着你的那些道理,可这个世界认吗?它不认啊……”

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心上。

是啊,这个世界不认。

它只认钱,认谁能活下去。

那一晚,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修理铺里的景象。那台老旧的举升机,每一次升起时都会发出“嘎吱”的呻吟;那面挂满工具的墙,每一个扳手和钳子都有它固定的位置;还有角落里那个小小的收音机,每天下午都会准时播放评书。

那是我的战场,我的王国,我用二十年青春和汗水打造出来的一切。

现在,我要亲手把它埋葬。

天快亮的时候,我下了床,打开了那台儿子淘汰给我的旧电脑。电脑开机很慢,像我一样,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我笨拙地移动着鼠标,点开了“华程汽车”的招聘页面。

“技术培训师”几个字,在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填写我的简历。

姓名:陈劲。

年龄:四十二。

工作经验:二十年,个体汽车维修。

写完这几个字,我停了下来,看着“个体汽车维修”这几个字,心里五味杂陈。这六个字,是我前半生的全部总结。

现在,它却可能成为我被拒绝的理由。

第二章 国道上的雨夜

面试通知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接到电话时,我正在给铺子卷帘门上润滑油。那扇门最近也老了,每次拉起来都声嘶力竭地吼,像是在抗议着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年轻,很公式化,通知我周三上午十点,去华程大厦22楼参加面试。

挂了电话,我看着满手的黑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方惠比我还激动,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给我找出了一件她前年给我买的、一次都没穿过的白衬衫。

“把胡子刮干净,头发也去理一下。别穿你那身工装去,看着邋遢。”她一边用熨斗把衬衫烫得平平整整,一边絮絮叨叨。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常年的劳作让我的背有点微微佝偻,眼神里也少了年轻时的锐气,多了几分疲惫和迷茫。

这副样子,真的能去教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修车吗?

面试那天,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华程大厦很高,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我有点睁不开眼。我站在楼下,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城市的乡下人,浑身不自在。

一楼大厅光洁如镜,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精明和忙碌。

我坐电梯上了22楼,前台的小姑娘给了我一张表格,让我去等候区填写。

等候区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比我年轻,穿着得体,手里拿着厚厚的简历,低声交谈着什么“KPI”、“流程优化”,我一个词也听不懂。

我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坐下,填着手里的表格。表格上有很多格子,问我的职业规划,问我的优势特长。

我对着那些格子发了半天呆,最后在“优势特长”一栏里,只写了六个字:能修好各种车。

写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轮到我的时候,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面的我。他大概三十岁左右,说话语速很快,不停地在我的简历上划来划去。

“陈师傅是吧?看您的简历,您一直是自己开店?”

“是。”

“那您为什么想来我们公司呢?毕竟我们的管理模式和您个体经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铺子……生意不好,开不下去了。”我说了实话。

他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我们这个岗位,主要是负责对新入职的技师进行岗前培训,需要您有很强的理论知识和授课能力。您之前……有相关的经验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正经给谁上过课。我就是带着徒弟,手把手地教。”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您对现在主流的电控系统、混合动力技术了解多少?比如,CAN总线的数据要怎么分析?”

我卡住了。这些名词我都在书上看过,也自己琢磨过,但要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真没那个本事。我的本事,都在手上,不在嘴上。

“我……我实践经验比较多。很多毛病,我一听一看,大概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我试图为自己辩解。

他笑了笑,那笑容很客气,但也很疏离。“陈师傅,我们理解。但是,时代不同了,现在修车更讲究科学和数据,光靠经验是不够的。而且,培训师需要的是能把知识系统化地讲出来,而不是自己会修就行。”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感觉像是在被公开处刑。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打在我的软肋上。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台被拆解开的老爷车,每一个零件都被贴上了“过时”、“落后”的标签。

面试结束,他站起来跟我握了握手,依旧很客气,“好的,陈师傅,今天就到这里。您先回去等通知吧。”

“等通知”,这三个字我懂。

我走出那间小小的面试室,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不是输在手艺上,是输给了这个时代。

我正准备离开,前台那个小姑娘忽然叫住了我。

“陈劲师傅是吗?我们林总监想见您一下,请您去他的办公室。”

我愣住了。林总监?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难道是还有一线希望?

我怀着一丝侥幸,跟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扇挂着“技术服务部总监”牌子的门前。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当林卫东问起我手上的那道疤时,九年前那个雨夜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潮水一样涌进了我的脑海。

那是2011年的秋天,国庆节刚过。我开车去邻市送一批配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开到半路,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刮器开到最快,也刮不干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国道上没有路灯,黑得像墨汁一样,只有我的车灯,能照亮前面一小段路。

就在一个拐弯处,我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应急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双闪灯在雨幕中一明一灭,像一只无助的眼睛。

这种天气,在这种地方抛锚,太危险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我穿上雨衣,拎着工具箱下了车。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我敲了敲那辆车的车窗。车窗摇下来一条缝,露出一张三十多岁、满脸焦虑的男人的脸。

“师傅,有事吗?”他很警惕。

“看你车坏了,我是修车的,要不要帮忙看看?”我大声喊道,不然声音就被雨声盖过去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推开车门,“太好了师傅!我这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开着就熄火了,再也打不着了!”

我让他打开引擎盖,借着手电筒的光,我开始检查。

车里还坐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显然是吓坏了,小脸煞白,紧紧地抱着妈妈。

雨太大了,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我让他上车打火,我趴在发动机旁边听声音。

听了几次,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应该是分电器进水,导致点火系统短路了。这是老款车的通病。

“问题不大,我能修。但是得花点时间。”我对他说。

“能修好就行!师傅,您尽管修,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他激动地说。

我让他把后备箱里的工具拿出来,又找了些干布。我把分电器拆下来,一点一点地把里面的水擦干,又用备用的胶布把有破损的线路重新包好。

雨水顺着我的脖子往里灌,浑身都湿透了。风一吹,冷得我直打哆嗦。

就在拆一个螺丝的时候,扳手滑了一下,在我的虎口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和着雨水,流了一手。

车里的女人看到了,惊呼一声,赶紧拿了创可贴和纸巾给我。

“师傅,你没事吧?要不别修了,我们等天亮了再叫救援吧。”她一脸过意不去。

“没事,小伤。”我用纸巾随便按了按,继续干活,“这大半夜的,你们带着孩子,在这儿多危险。”

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我终于把所有东西都装了回去。

“再试试。”我对车里的男人说。

他紧张地拧动钥匙,发动机“吭哧”了两声,然后“嗡”的一声,平稳地运转了起来。

他和他妻子同时欢呼起来。

他从车里下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着“谢谢”。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看样子得有千把块,硬要塞给我。

我给推了回去。

“师傅,您这是干什么?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手还受伤了,这钱您必须收下!”他急了。

我笑了笑,把手上的油污在破布上擦了擦。

“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我停车帮你,不是为了你这几个钱。赶紧走吧,路上开慢点。”

他愣住了,拿着钱,手悬在半空中。

“这……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你要是真过意不去,”我指了指他车里,“让你女儿给我颗糖就行。”

他妻子听到了,赶紧让小女孩拿糖。那个一直很害怕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从车窗里递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

我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真甜。

“行了,快走吧。”我挥挥手,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身后,那个男人还在喊:“师傅!您贵姓啊?留个电话吧!后一定好好感谢您!”

“姓雷,叫锋!”我头也没回,大笑着发动了车子,汇入了雨幕之中。

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九年了,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我没想到,会在今天,在这种情境下,被人重新提起。

而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林总监,分明就是九年前那个雨夜里,满脸焦虑的年轻男人。

第三章 被时代追赶的螺丝钉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很多被时间冲刷得模糊的细节,就都变得清晰起来。

我记起来了,那天晚上,他开的是一辆老款的本田雅阁。我还记得,他车上挂着一个平安符,是他女儿手绘的,画着歪歪扭扭的一家三口。

九年,足以让一个焦虑的青年,变成一个沉稳的中年人。也足以让一个意气风发的手艺人,变成一个为生计发愁的面试者。

时间,真是个不讲道理的东西。

“是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

林卫东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点了点头,走过来,拉开他对面的椅子,“陈师傅,坐。别站着。”

我机械地坐了下来,手里的简历被我攥得更紧了,那张薄薄的纸,好像成了我此刻唯一的支撑。

他给我倒了杯水,推到我面前。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您。”他感慨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您,可您当初连个真名都不肯留。我只记得您开的是一辆半旧的五菱宏光,车牌号也记不清了。”

“小事一桩,早忘了。”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想掩饰自己的局促。

“对您是小事,对我们家来说,是大事。”他很认真地说,“那天晚上,我女儿发高烧,我着急送她去市里的医院。要不是您,我们一家三三口,真不知道要在那个鬼地方困多久。”

他顿了顿,看着我手上的疤,“后来,我女儿每次画画,都会在画里画一个开着五菱宏光,手里拿着大扳手的叔叔。她说,那是救了我们的超人。”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原来,我曾经也是别人眼里的超人。

“孩子……现在好吗?”我问。

“挺好的,上高中了,成绩不错。”他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那一瞬间,九年前那个雨夜里的焦虑青年,和眼前的林总监,身影才算完全重合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们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衬衫领子都洗得发白了。一个坐拥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一个守着油污遍地的修理铺。

九年前那场大雨,把我们冲到了命运的同一个渡口。九年后,我们却站在了河的两岸,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叫做“阶层”的鸿沟。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自在。

“林总监,”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打破这种尴尬,“刚才的面试……我知道我表现得不好。你们的要求,我确实达不到。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说着,我准备站起来走人。

我宁愿体面地离开,也不想让他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我有什么“特殊照顾”。我陈劲虽然穷,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别急,陈师傅。”他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很坚定。“谁说你表现不好了?”

我愣住了。

“刚才的面试,我看过录像了。”他说,“小王问你的那些问题,确实有点……脱离实际。他刚从学校出来,满脑子都是理论框架。他不懂,真正的技术,是长在手上的。”

他指了指我的简历,那张被我写得简陋无比的纸。

“二十年个体汽车维修。这六个字,比任何学历证书、资格证书都重。”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客气和疏离,多了一种同行之间才有的理解和尊重。

“陈师傅,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华程现在最大的困扰是什么。”

“是什么?”

“是留不住真正的好师傅。”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都想挣快钱。学个半年一年的,会换个机油,会用电脑读个故障码,就觉得自己是大师傅了。让他们去沉下心来,听一听发动机的异响,摸一摸变速箱的顿挫,没人愿意干。”

“客户投诉越来越多,都说我们4S店只会换零件,不会真修车。一个小毛病,本来几十块钱能搞定的,他们非要让客户换掉整个总成,几千上万块就没了。这不是技术,这是在砸我们自己的招牌。”

他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这不就是我一直看不惯,也一直坚持不去做的事情吗?

“我们缺的,不是会背书、会做PPT的‘培训师’。我们缺的,是一个真正懂车、爱车,能把手艺和‘德行’一起传下去的老师傅。”

他把我的简历往前推了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陈师傅,我找了你九年。今天,我不是以华程总监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车主的身份,正式邀请你。你,愿意来吗?”

我彻底懵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像一块大馅饼,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我这个饿了很久的人头上。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自己是被时代抛弃的螺丝钉,没想到,在别人眼里,我这颗生了锈的螺丝钉,竟然还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在黑夜里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了光。

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喝水,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四十多岁的男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林总监……”我稳了稳情绪,抬起头,“我……我文化水平不高,嘴也笨,我怕我教不好。”

“不用你教他们多深的理论。”林卫东笑了,“你就把你怎么修车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就行。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该换零件,什么时候,只需要一颗螺丝、一点耐心就能解决问题。告诉他们,我们手里的扳手,既能为我们挣钱,也关系到方向盘后面一家人的安全。这就够了。”

“工资待遇方面,”他补充道,“我们给高级技术顾问的级别,月薪一万五,五险一金,年底有分红。您看可以吗?”

一万五……

我手里的水杯晃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我那个修理铺,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纯利润也就这么多。而现在,我一个月能挣到三千块,就得谢天谢地了。

方惠要是知道了,得高兴成什么样?

我看着林卫东真诚的脸,心里最后一点顾虑和防备,也彻底放下了。

这不是施舍,也不是可怜。

这是我用二十年的坚守,用那双布满伤痕的手,为自己赢得的尊重。

我站了起来,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总监,谢谢你。我干。”

他没有躲,坦然地受了我这一躬。然后,他也站了起来,朝我伸出了手。

“陈师傅,欢迎你。以后,我们是同事了。”

两只同样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在时隔九年之后,再一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一次,没有雨水,没有泥泞。

只有一间洒满阳光的办公室,和一个中年男人失而复得的,滚烫的梦想。

第四章 格格不入的面试

(注:根据情节发展,此章节内容已融入前文,为保证故事流畅性,将调整章节标题和内容以承接上文。)

第四章 新的扳手,旧的手

从华程大厦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正烈。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眯着眼睛,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刚才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还像做梦一样。

我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疼。是真的。

我掏出手机,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方惠。可拨号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我怕,我怕这只是一场空欢喜。万一林卫东只是一时冲动,回头董事会不同意怎么办?万一这只是客套,回头还是让我“等通知”怎么办?

人心这东西,比发动机的构造复杂多了。我修得好车,却看不透人。

我揣着这颗七上八下的心,回到了我的修理铺。

铺子里还是老样子,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那股熟悉的机油味,今天闻起来,却多了一丝伤感。

我就这么在铺子里坐着,从中午坐到傍晚。

我把墙上挂着的工具,一件一件地取下来,用棉布擦拭干净,再一件一件地挂回去。

这些伙计,陪了我二十年。它们比我的亲人,陪我的时间都长。我熟悉它们身上的每一道划痕,每一个缺口。现在,我要离开它们了。

傍晚,方惠打来电话,问我面试怎么样了。

我含糊地说:“还行吧,让等通知。”

我不敢告诉她真相,我怕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电话那头,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没事,不行就不行。大不了,我出去找个工作,去超市当个收银员,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咱俩省着点花,总能过去的。”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个女人,跟我过了二十年苦日子,没享过一天福。到头来,还要为我的“骨气”和“坚守”买单。

“媳妇儿,”我对着电话,轻声说,“等我回家。”

那天晚上,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去了趟超市,买了一瓶方惠最爱喝的红酒,还买了一只她念叨了很久的烤鸡。

回到家,她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愣住了。

“你这是……发财了?”

我把东西放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下午收到的一条短信。

是华程汽车HR发来的,通知我下周一去办理入职手续,还附上了我的职位和薪资。

我把手机递给她。

她疑惑地接过去,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大了。她反复地看了好几遍,甚至还用手揉了揉眼睛,好像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一……一万五?陈劲,这是真的吗?不是骗子短信吧?”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笑着,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然后张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是真的。媳妇儿,我们以后,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她的身体先是僵硬的,然后,我感觉到我的肩膀上,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的衬衫。

她哭了。

没有声音,就是把脸埋在我的肩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我知道,她这些年,心里积攒了多少委屈,多少压力。为了这个家,她把自己的所有梦想都收了起来,变成了那个天天围着灶台转,为了几毛钱菜价跟小贩争得面红耳赤的家庭主妇。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这些年我们一起熬过的,所有艰难的时光。

“好了,不哭了。烤鸡都快凉了。”我拍着她的背,柔声说。

那天晚上,我们俩,就着一只烤鸡,喝了半瓶红酒。

我们聊了很多,聊刚认识的时候,聊儿子刚出生的时候,聊我们为了这个修理铺,吵过的架,熬过的夜。

聊到最后,方惠喝得有点多了,脸颊红扑扑的,她抓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看那道旧疤。

“陈劲,你说,这是不是好人有好报?”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停下车,不是为了九年后能得到一份工作。

我只是觉得,该那么做。

而已。

第五章 九年后的重逢

(注:根据情节发展,此章节内容已融入前文,为保证故事流畅性,将调整章节标题和内容以承接上文。)

第五章 一份迟到的“修理费”

周一,我正式去华程汽车报到了。

我把我的“陈记汽修”的卷帘门,最后一次拉了下来。我没有贴“旺铺转让”,只是在门上挂了一把大锁。

或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我换上了公司发的蓝色工装,胸口上印着“华程汽车”的logo,还有一个小小的名牌,上面写着:技术顾问,陈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感觉有点陌生。

我被分到了售后服务中心。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车间,比我的修理铺大了几十倍。里面一排排崭新的举升机,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专业设备,整齐地排列着。

年轻的技师们穿着和我一样的工装,在车子之间穿梭忙碌,但车间里却很安静,没有大声的喧哗,也没有刺耳的金属敲击声。一切都显得那么“专业”。

我的办公室,在车间二楼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扇大大的玻璃窗,可以俯瞰整个车间。

我的工作,很简单,也很复杂。

简单的是,我不需要亲自动手修车。复杂的是,我要解决那些一线技师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刚开始的几天,没人来找我。

那些年轻的技师,看到我,会礼貌地喊一声“陈顾问”,但眼神里,都带着一丝审视和不以为然。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一个从路边摊来的老头子,凭什么一来就是“顾问”?还拿着比他们高得多的工资?肯定是关系户。

我也不去解释。

手艺人的世界里,话是多余的,活儿才是硬道理。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下午,车间里推进来一辆豪华品牌的SUV。据说车主是个大人物,车子的问题很奇怪:不定时熄火,而且熄火后没有任何故障码。

车子已经在车间里放了两天了,好几个技术组长轮番上阵,能换的传感器都换了,能做的检测都做了,问题还是没解决。

车主那边已经发火了,说再修不好就要去投诉。

售后经理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他想起了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请我过去看看。

我跟着他来到那辆SUV旁边。

几个年轻技师围在那里,正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分析着一堆我看不懂的数据。

看到我来,他们只是瞥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显然没指望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没理他们。

我绕着车走了一圈,然后,我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了发动机上。

“打着火。”我对旁边的一个技师说。

那个技师愣了一下,看了看经理,经理朝他点了点头。

发动机启动了。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

发动机的声音很平顺,听不出任何杂音。但是,在平顺之中,我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不规律的“顿挫感”。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的心跳,偶尔会漏掉一拍。

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但对我这个听了二十年发动机声音的人来说,却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把进气歧管拆了。”我说。

几个技师都抬起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陈顾问,我们检查过了,进气系统数据一切正常,没有漏气的迹象。”一个看起来是组长的年轻人说。

“拆了。”我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虽然不情愿,但碍于经理在场,还是开始动手。

进气歧管被拆下来后,我拿过手电筒,仔细地检查着里面的阀片。

很快,我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痕。

那道裂痕非常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发动机低速运转时,它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当发动机转速提高,进气压力增大时,这道裂...痕就会被瞬间吸开,导致进气量瞬间失准,ECU(发动机电脑)为了保护发动机,就会立刻下达熄火指令。而当发动机熄火后,压力消失,裂痕又会闭合,所以电脑检测不到任何故障。

“问题在这儿。”我指着那道裂痕,对他们说。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那个技术组长,拿着零件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们用内窥镜都检查过了,怎么会没发现……”

“因为你们在用眼睛看,用机器看。”我淡淡地说,“而我,在用耳朵听,用心听。”

那天之后,车间里再也没有人敢小瞧我这个“关系户”了。

他们开始主动来找我,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是技术上的,有的是他们自己琢磨不透的。

我也不藏私,把我这二十年积攒下来的经验,一点一点地教给他们。

我教他们,怎么通过排气管的颜色和味道,来判断发动机的燃烧状况。

我教他们,怎么用一根长长的螺丝刀,充当听诊器,去精准地找到异响的来源。

我教他们,修车不仅仅是换零件,更重要的是找到问题的根源。换零件,是技工。找到根源,才是师傅。

渐渐地,那些年轻的技舍,看我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信服,最后,变成了尊敬。

那声“陈顾问”,也叫得越来越真心实意。

有一次,林卫东来车间视察,看到我正被一群年轻人围在中间,给他们讲解一个变速箱的油路图。

他没有打扰我们,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等我忙完,他才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

“陈师傅,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就是这些年轻人,基础太差了。很多东西,都得从头教。”

“那就辛苦你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当初请你来,就是想让你把这些‘根’上的东西,重新给他们种下去。这笔‘修理费’,我付得值。”

我们相视一笑。

九年前的那个雨夜,我修好了他的车,让他平安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九年后,他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这颗快要生锈的螺丝钉,重新找到了拧紧的位置。

我们之间,早就分不清谁欠了谁。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缘分吧。

第六章 一份迟到的“修理费”

(注:根据情节发展,此章节内容已融入前文,为保证故事流畅性,将调整章节标题和内容以承接上文。)

第六章 新的扳手,旧的手

(注:根据情节发展,此章节内容已融入前文,为保证故事流畅性,将调整章节标题和内容以承接上文。)

第七章 新的扳手,旧的手

(注:根据情节发展,此章节内容已融入前文,为保证故事流畅性,将调整章节标题和内容以承接上文。)

第八章 情义的分量

在华程的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充实。

我渐渐习惯了每天准时上下班,习惯了穿着干净的工装,习惯了办公室里那杯热茶。

我的工资卡,每个月都会准时收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方惠用这笔钱,还清了房贷,还给家里换了台大电视。她的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儿子放暑假回来,看到我的变化,惊讶得合不拢嘴。

“爸,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他搂着我的肩膀说,“像个专家。”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不是什么专家,我还是那个修车的老陈。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干着我干了半辈子的活儿。

唯一让我觉得有点遗憾的,是我那个锁着门的修理铺。

有时候下班早了,我会骑着电驴,绕到那条老街上,去看看它。

卷帘门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门口的台阶上,长出了一两根不知名的野草。

一切都显得那么萧条。

我常常会想,像我这样的老手艺人,像“陈记汽修”这样的小铺子,是不是真的就要被这个时代彻底淘汰了?

直到有一天,林卫东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标题是:《华程汽车“匠心计划”合作方案》。

我翻开看了看,大概的意思是,华程准备在全市范围内,筛选一批像我这样,有技术、有口碑的独立维修店,进行合作。

华程提供技术支持、正品配件渠道和客户引流。而这些维修店,则作为华程的社区服务点,为周边的车主提供更便捷、更实惠的维修保养服务。

“这是你的主意?”我问他。

他点点头,“算是吧。我从你身上得到的启发。4S店有4S店的优势,但社区维修店的便利和人情味,是4S店无法替代的。我们不应该是竞争关系,而应该是互补关系。”

“我们想把这个计划的第一个试点,放在你的‘陈记汽修’。我们帮你把店铺重新装修一下,更新一下设备。你呢,继续当你的老板。平时,你还是我们华程的技术顾问,有空的时候,就回你的店里,带几个我们派过去的年轻技师,把你的手艺,在那个梦开始的地方,继续传下去。”

我拿着那份方案,手有点抖。

我从没想过,我的那个破铺子,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我……”我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急着谢我。”林卫东笑了,“这是公司的战略,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留住这些有‘匠心’的老师傅,就是留住我们汽车行业的根。”

两个月后,“陈记汽修”重新开张了。

还是那个地方,但里面已经焕然一新。崭新的举升机,全套的专业工具,明亮的照明。

唯一没变的,是墙上那面挂满了我用了二十年的老伙计的工具墙。

开业那天,很热闹。

老街坊们都来了,围着我的新店,啧啧称奇。

“老陈,你这是发大财了啊!”

“我就说嘛,陈师傅手艺这么好,早晚得出人头地!”

我穿着一身崭新的工装,站在门口,笑着给他们递烟。

方惠和儿子也来了,他们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林卫东也来了,他没有以总监的身份,而是开着他自己的车,像一个普通的朋友。

他递给我一个红包,说:“开业大吉。”

我打开一看,里面不是钱,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笑得很灿烂。她手里拿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开着五菱宏光,手里拿着大扳手的卡通叔叔。

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谢谢你,超人叔叔。

我的眼眶,又一次湿了。

我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我从工具墙上,取下了那把我最称手的活络扳手。

扳手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我握着它,就像握着我这跌宕起伏的半生。

我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心里无比平静。

这个世界变化很快,快到我们常常会感到无所适从。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比如,一门用心钻研的手艺。

比如,一颗与人为善的真心。

再比如,一段跨越了九年时光,由一场大雨、一道伤疤和一颗糖果连接起来的,沉甸甸的情义。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收了那三百块钱,或者干脆没停下车,今天的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人这辈子,有些东西,是不是比钱要重得多?

我想,是的。

来源:温一壶月光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