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收到离婚证那刻,傅总才知护情人忽视妻子,让他永失所爱 上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9 10:16 1

摘要:像过去三年一样,家里总为他留一盏灯,姜萝没提生日的事,安静地递上拖鞋,接过他脱下的西装。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子夜,傅家别墅。

时钟刚过十二点,姜萝独自坐在客厅,默默吹灭了生日蜡烛。

她的25岁生日结束了,一如既往地一个人。

半小时后,傅彦诚推门回来。

像过去三年一样,家里总为他留一盏灯,姜萝没提生日的事,安静地递上拖鞋,接过他脱下的西装。

“饭菜还热着,洗澡水也放好了。”

傅彦诚面无表情,看都没看餐桌,直接走向浴室。

可不到半分钟,他转身出来,眉头紧锁地盯着她。

“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不是说过,浴室不能有一根头发?”

姜萝抬头,看见浴室地上全是自己洗完澡掉落的发丝,密密麻麻。

她心头一沉,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忘了清理……”

说完马上冲进去彻底打扫。

直到一尘不染,傅彦诚才冷着脸走进去。

姜萝松了口气,抱着西装准备回房,忽然有张纸从口袋滑落。

捡起一看,是飞往墨尔本的机票,航班信息清晰。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沉默地将它塞回口袋。

墨尔本,有江月在。

那个傅彦诚真心爱过的女人,那个即便她嫁给他三年,也始终无法取代的人。

其实她早察觉,傅彦诚最近出国越来越频繁。

也有朋友悄悄告诉她,江月在墨尔本准备离婚,可能很快就会回来,或许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她默默走进卧室,装作无事发生,把西装熨平挂好。

不久,傅彦诚洗完澡进来,姜萝坐在梳妆镜前,他从旁走过,一眼都没看她。

她早已习惯这种冷漠,几分钟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轻轻递到傅彦诚面前:“明天,去办离婚吧。”

傅彦诚低头,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又抬眼看向神情平静的姜萝。

他眸光微动,随即皱眉:“又闹什么情绪?”

面对质问,姜萝扯了下嘴角,笑容苍白:“我是认真的。”

曾经她以为,自己能用一生去爱傅彦诚。

可现在,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这段婚姻,所以我决定放你走。”

放我走?

傅彦诚突然冷笑:“爷爷根本不会同意离婚,你演这出给谁看?姜萝,你要真想放过我,当初就不该答应结婚!”

姜萝被这句话刺得心口发疼。

是啊,三年前,她确实带着私心答应了这门婚事。

他们身份悬殊,他是豪门继承人,她是普通女孩,本不该有交集,却因为相同的血型被绑在一起。

傅彦诚是罕见的RH阴性血,三年前车祸失血严重,危急时刻,姜萝匹配上血型,为他输血救命。

傅家只有他一个继承人,老爷子怕他再出事,想留个“活血库”在身边,又看出姜萝对他情根深种,便逼他娶了她。

在他眼里,姜萝除了那点血有价值,其他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他心里早有别人。这场婚姻,他从头到尾都不情愿。

而对她来说,这是暗恋多年的结局,是她以为的圆满。

婚后,她一直默默打理他的生活,却始终没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姜萝低着头,语气平静:“明天,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傅彦诚面无表情,“我没时间陪你玩这套。”

在他看来,姜萝的话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想引起他注意的手段罢了。

他不搭理,她也就没戏唱。

可第二天一早,傅彦诚起床时,发现姜萝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等他。

她难得穿了条亮黄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安静地坐在那儿。

这些年她总是素面朝天,没想到稍作打扮竟这么显眼,他下意识多看了两眼,等她转头,才迅速移开视线。

刚想说话,姜萝已经起身朝他走来。

“我准备好了,去民政局吧,办完这事儿,你也就清静了。”

她语气太淡,反倒让傅彦诚心里一紧,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他还在怀疑她是不是动真格的。

但姜萝神色如常,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她的冷静让他终于意识到,这次她可能真不是开玩笑,眼见她真的往门口走,他终于沉声开口:“姜萝,你确定?”

姜萝没回头,只轻声说:“我是真心想放你自由,这不也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说完,她径直往外走,仿佛一刻都不想多留。

傅彦诚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沉,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火气,眼看她快消失在门口,才冷着脸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

她全程安静得反常,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像话。

直到最后签字,傅彦诚瞥见姜萝盯着表格出神,以为她后悔了,忍不住冷笑一声。

姜萝听见了,回过神,迅速签下名字。

手续办完,总共不到十分钟。

走出大门,他看着手里的离婚证,心里忽然有点空。

她居然真的和他离婚了。

而姜萝先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他才发现她连行李都提前收拾好了。

她拎着箱子走到他面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温柔叮嘱:“你血型特殊,以后没人照顾你,记得别受伤,家里备了创可贴和纱布,衣柜最外层是你常穿的衣服,厨房还有我熬的粥,回去热一下再喝。”

一句句说完,她才平静地看着他:“我走了。”

说完,她笑了笑,提着箱子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傅彦诚心头猛地一乱。

这种感觉来得突兀,他努力压下去。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他盯着空荡的路面,忽然冷哼一声。

他倒要看看,她这出戏能撑几天。

傅彦诚压根不信姜萝是真心离开。

回到公司,他很快把这事抛在脑后。

一忙起来,好像真的忘了她的存在。

直到晚上回家,发现门口没有拖鞋,没人来接他外套,才猛然想起——

他和姜萝,已经离婚了,就在今天早上。

傅彦诚闷着头走进客厅,佣人刚好从厨房出来,“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他点点头走过去,刚吃下第一口鸡肉就皱眉吐了出来。

“这什么味道?难吃死了。”

他盯着桌上的菜,完全不是平时那个味儿。

佣人小声解释:“您平时吃的都是夫人亲手做的。她今早走之前留了菜谱,我们还在练……”

傅彦诚心头一堵,冷着脸站起身:“算了,书房来杯咖啡。”

“好的。”

可等咖啡端上来,他抿了一口又直接吐了。

不等他开口,佣人赶紧说:“先生,您平时喝的咖啡也是夫人自己冲的。”

又是姜萝!

傅彦诚烦躁地压下情绪,“出去。”

今天工作一直心不在焉,最后干脆关电脑,黑着脸回房睡觉。

佣人们面面相觑,以前夫人在时,先生总摆臭脸,现在人走了,心情也没见好,反倒让他们更难做事。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连衬衫上的洗衣液味道都不对劲。

脸色瞬间沉下来,出门时看见佣人拎着一袋东西。

“先生,这是夫人没带走的私人物品,要处理掉吗?”

他瞥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便利贴,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他的生活习惯。

【他不喝纯黑咖啡,讨厌薄荷味清洁剂】

【饮食偏清淡少油,但鸡汤要浓一点】

【工作时别打扰,记得每隔一小时提醒喝水】

……

每一条都细致到离谱,连衬衫怎么洗、晾、叠都有说明。看着这些字,他胸口忽然发闷。

不得不承认,这三年,除了感情,他生活上被照顾得滴水不漏。

以前觉得理所当然,从没想过是姜萝在背后操心。

直到她走了,一切都乱套了,他才意识到。

可一想到三年前被逼婚的场景,他立刻压下那点异样感。

“扔了吧。”

不过是一堆家务笔记,留着干嘛?

说完转身就走,再没看那袋东西一眼,直接去了公司。

傍晚手机响了,朋友打来的,背景吵得不行。

他们知道他离婚了,非要拉他去庆祝单身回归。

“月色会所,赶紧过来,就差你了!”

他本不想去,但这两天状态太差,心里烦躁得厉害。

也许只是不适应一个人,回到从前的生活节奏就好了。

抱着这念头,他开车去了月色。

包厢里已经喝得热火朝天,他一进门,几个男人就起哄。

“老傅,终于解脱了!你那老婆多没劲啊,换我早离了。”

“可不是,又普通又无趣,你怎么忍了三年?”

“哪点比得上江月啊。”

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欢姜萝,话越说越难听。

“行了,闭嘴喝酒。”

陆决突然开口打断,他是傅彦诚最好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陆决和这群富二代的爱情观完全不一样,平时性格也最沉稳,和傅彦诚一起坐在真皮沙发上后,先确认了一句。

“你们真离婚了?”

傅彦诚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脸无所谓地点头:“嗯。”

陆决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你那老婆挺不错,虽然有点闷,但她是真的爱你,把你当宝贝供着,你不后悔?”

傅彦诚像听到了什么荒唐事,“后悔?你不知道我有多烦她吗?”

话说得绝情,但陆决太了解他了,从傅彦诚走进包厢那一刻起,就察觉到他状态不对。

忍不住又劝了一句:“你想清楚,万一她以后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再急就晚了。”

傅彦诚冷笑:“我巴不得。”

这时,一个出去呕吐的朋友推门回来,外面舞池的音乐瞬间涌进来,震得人耳膜发麻。

傅彦诚下意识抬头,目光扫过包厢外,突然看到舞池里一个穿吊带裙的女人,瞬间让他血液沸腾。

那女人身边围着一堆男人,正和一个肌肉男贴身热舞。

她的侧脸太熟悉了,和他刚被吐槽“无趣”的前妻一模一样。

哪怕灯光昏暗,傅彦诚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刹那间,心跳停滞,他咬着牙挤出两个字:

“姜、萝?!”

不等包厢里的人反应,傅彦诚已经黑着脸冲了出去,直奔舞池。

盯着那个疯狂扭动的女人,他自己都搞不清哪来的怒火。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再次吼出:“姜萝!”

下一秒,女人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确实和姜萝有点像,但根本不是她。

他瞳孔一缩,立刻松开了手。

“对不起,认错了。”

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回到包厢。

刚进门,就撞上陆决带着笑意的眼神:“啧,不是说一点都不在乎吗?我看你要真是看见姜萝,眼睛都快喷火了。”

傅彦诚冷冷瞪了他一眼,坐回沙发。

陆决也挪过来:“你想想,姜萝以前天天在家等你,哪有时间来这种地方跳舞。”

这话一出,傅彦诚才忽然意识到,结婚这几年,姜萝确实一直围着他在转。

因为他讨厌吵闹,她从不带人回家;他胃不好,她不管多晚都留着灯,热着饭菜等他回来;她几乎没有自己的社交,生活里全是他的影子。

看着傅彦诚出神的样子,陆决叹了口气:“说真的,这三年,你就真没被她感动过?我觉得你心里清楚,只是不肯承认。”

傅彦诚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我很清醒,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姜萝。”

见他这么固执,陆决也懒得再劝,闭了嘴。

傅彦诚平时不怎么喝酒,尤其讨厌失控,但今晚却一杯接一杯,走的时候已经半醉。

回到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宿醉醒来,阳光刺眼。

他望着空荡的卧室,心里莫名发空。

他压下不适,起身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就响了,是傅家老宅的管家打来的。

“少爷,老爷子又闹脾气不肯吃饭,您让少夫人过来陪陪吧。”

傅彦诚皱了皱眉,姜萝平时确实常去老宅陪爷爷,可两人已经离婚了,他上哪去找她。

但转念一想,她去无非就是陪老人说说话、做点琐事,找个靠谱的保姆也能搞定,便随口回道:“行,我马上安排人过去。”

挂了电话就让助理联系了几位家政人员,直接派去了老宅。

结果才过一个小时,他正准备出门上班,管家又打来电话。

“少爷,您找的这些人怎么回事?老爷子气得连碗都砸了,非要您亲自回来一趟。”

傅彦诚没想到老爷子这么难搞,只能临时改道,调转车头往老宅开。

到了傅家大宅,客厅里鸦雀无声。

老爷子一见他进门,立马瞪眼拍桌,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混账东西,谁让你找外人来顶替姜萝的?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他一直瞒着离婚的事,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不就是陪您吃个饭、聊个天吗?保姆一样能做。”

可傅老爷子是什么人,早就察觉姜萝许久没露面,眼神一沉,猛地一掌拍在桌上:“你给我老实说,姜萝人呢!”

管家见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少爷,您别瞒了,少夫人每次来哪只是陪老爷子啊。

她每周都亲手做桂花糕,特地学了老年按摩,连院子里的花圃都是她设计的。

老爷子之前住院,她还研究药膳,天天送饭,这些事哪个保姆能比?”

这番话说完,傅彦诚心头猛地一震。

他一直以为姜萝只是刻意讨好,没想到她竟默默做了这么多。

眼看瞒不下去,他低声道:“我和她……已经离婚了。”

空气瞬间凝固。

下一秒,老爷子抓起手里的手串狠狠砸向他:“你再说一遍?”

“我和姜萝,已经办完手续了。”

老爷子腾地站起身,手指直指他,气得声音发抖:“你脑子进水了?阿萝这样的儿媳你都能放走?马上给我把她找回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傅彦诚眉头紧锁,陆决说过他会后悔,现在连爷爷也这么说。

可他就是不信,一个看似普通的姜萝,能让他多后悔?

“我不会去找她,离婚是她提的。”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没再看老爷子一眼。

回到公司,他却始终静不下心。

以前姜萝在他眼里可有可无,可自从她离开后,他的生活好像处处都被她搅乱了节奏。

突然,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不知为何,最近总听到她的名字,他竟下意识觉得是她打来的。

他迅速接通,期待落空,传来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彦诚,我刚回国,能来机场接我吗?”

半小时后,机场出口。

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一眼看到傅彦诚,立刻笑着挥手,小跑着扑到他身边。

江月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彦诚!”

等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回来,傅彦诚却没觉得多开心,他接过行李,勉强扯了下嘴角:“走吧。”

江月一向敏锐,立刻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想到最近听说他和姜萝离婚的事。

她装作随意地问:“听说你跟姜萝离婚了?”

提到这个名字,傅彦诚顿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

江月心里一松,上车时很自然地坐进副驾。

随后意味深长地说:“离了也好,你当初不就是被逼着结的婚?现在她放你自由,反而是解脱。”

是啊,他本该轻松才对,可傅彦诚心里却空落落的。

江月又试探着提起:“而且……要不是当年那件事,我们说不定……”

她话说一半,带着点期待看向他,可傅彦诚根本没听进去,眼神飘得很远。

送她到楼下,她邀请他上去坐坐,他直接拒绝,掉头就走了。

这几天,他脑子里全是“姜萝”两个字。

回到家站在客厅,他翻出她的号码,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最后鬼使神差,按下了拨出键。

云城第一医院,病房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床上的女人瘦得脱了形,曾经乌黑的长发因化疗掉得七七八八。

是消失了很久的姜萝。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傅彦诚”三个字,她原本无神的眼睛猛地亮了。

她挣扎着伸手去够手机,却力气不足,手一滑,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急着想捡,可铃声只响了三声,就戛然而止。

姜萝弯着腰坐在床边,望着黑掉的屏幕,苦笑了一下。

还是这样,连多等一秒都不愿意。

这时,同病房的短发女孩看不下去了,弯腰把手机捡起来。

“我帮你打回去。”

姜萝立刻摇头:“别!”

周冰不解:“你不是天天想他吗?干嘛拦着?”

姜萝声音沙哑:“他不喜欢我打扰他……”

看着她这副卑微模样,周冰又气又心疼:“他有没有在乎过你?你一个月前查出脑癌晚期,瞒着他,还主动提离婚,他心疼过你吗?”

姜萝没说话,脸上一片死寂。

他从没爱过她,这段婚姻本就是她一厢情愿。

他凭什么心疼她?

所以,确诊那天,她选择悄悄离开。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没回答周冰,只是虚弱地笑了笑,转移话题。

“小冰,我的愿望清单,完成几条了?”

知道生命快到尽头后,她列了张清单,想在走之前做完想做的事。

她颤巍巍伸手想去抽屉拿纸条,却使不上力。周冰看着她费劲的样子,眼眶一下子红了。

“说什么胡话,你日子长着呢。”

姜萝喘着气,半靠在床头,轻声念:

“想看一次初雪……”

现在才12月,还不知道会不会下。

姜萝咳了几下,每咳一声,全身就像被撕裂般疼痛,她声音沙哑:“估计,我是等不到了。”

周冰红了眼眶,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抽泣:“能等到的,你肯定能等到。”

等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纸巾上已经全是血。

刺目的红,姜萝早就习惯了,她呼吸微弱,整个人瘫在周冰怀里。

“小冰……真想一起看场初雪啊。”

从来没人陪她看过。

每年下雪,傅彦诚都在忙,从没空陪她。

周冰摸着她单薄的背,哭得更狠:“好,我陪你,说好了不许反悔。”

姜萝没回应,靠在她身上又晕了过去。

半小时后,周冰走进医生办公室,问姜萝的情况。

医生摇头:“就这几天了,家属早点准备吧。”

周冰身体一僵,声音发抖:“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医生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准备后事。”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彦诚批完一堆文件,签字时才发现,每份签的都是姜萝的名字。

他猛地一愣,抬手把文件全扔在地上。

看着满地写着姜萝的纸,他突然意识到——

她不在他身边,已经多久了?

这次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按理说,摆脱了这个无趣的妻子,他应该轻松才对,可心里却堵得慌。

他冷着脸站起来,刚要走,胃突然剧烈抽痛。

下一秒,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救护车迅速赶到,把他送进医院。

检查结果是长期熬夜、饮食不规律导致的急性胃炎,得输液观察一晚。

第二天早上,傅彦诚醒了,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

助理送来早餐:“傅总,您这胃病好久没犯了,这次复发,得注意了。”

傅彦诚眼神微闪,忽然想起——

以前姜萝在的时候,总变着法给他做吃的,还天天煮姜茶,那三年他几乎没疼过。

可她走了之后,再没人管这些。

她是真的消失了,连带着那些琐碎的关心也一起消失了。

他想起最近回老宅,爷爷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你去查查姜萝在哪。”

助理一愣:“您要找夫人?”

傅彦诚别过脸:“就说老爷子想见她。”

助理不敢多问,点头答应。

没过多久,傅彦诚准备出院。

走出病房时,走廊里似乎传来一声哭喊:“姜萝!”

他脚步一顿,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看见。

傅彦诚皱眉,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醒。

这时江月来电,他接起电话,快步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走廊尽头,医护人员正推着担架狂奔。

周冰跟在后面,满脸泪水。

担架上,姜萝口鼻都是血,衣服也被染红。

他们冲进急救室。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灯终于灭了。

这周第三次抢救了,周冰冲上前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摇头:“撑不过明天了。”

周冰眼泪哗地流下来,拽住医生袖子,声音发抖:“求您救救她吧!她才25岁,她才25岁啊!”

医生叹了口气扶住她:“我们尽力了。趁还有时间,让她见见想见的人吧。”

一个小时后。

姜萝在病房里睁开眼,看见周冰正攥着她的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

“你要……打给谁?”她声音轻得像羽毛。

周冰眼眶通红,拼命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挤出一个笑:“傅彦诚,我叫他过来见你。”

姜萝脸色瞬间发白,嘴唇动了动,没拦她。

可电话一遍遍拨出去,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一次、两次、三次……

她连拨了十几通,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接啊,求你接一下!”

“傅彦诚,你到底在干什么!”

“混蛋!为什么不接电话!”

试到后来,周冰终于崩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别打了……小冰。”

他不会接的,当初结婚都不愿接她电话的人,离婚后怎么可能接?

周冰看着姜萝死寂的眼神,心口一疼,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对不起,阿萝,是我没用,连让他见你一面都做不到。”

姜萝怎么会怪她?她想抬手拉住周冰,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张嘴,一口血就涌了出来。

她真的快撑不到了。

脸色惨白如纸,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小冰,推我出院看看吧。”

这种时候本不该乱走,可这是姜萝唯一的要求,周冰咬着牙答应了。

她迅速擦掉眼泪,哽咽着说:“好,我带你出去转转。”

没想到,出门后姜萝竟让她去了医院旁的一家殡仪店。

寒风刺骨,姜萝裹着毛毯坐在轮椅上。

黑底白字的招牌,门口摆着花圈,气氛沉重压抑。老板走出来问她们需要什么。

周冰推着轮椅的手猛地收紧,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姜萝笑了笑:“我想拍张遗照。”

店主愣住,周冰当场泪崩:“阿萝……”

“小冰,我知道时间不多了,这段时间已经够麻烦你了,让我自己处理完这些吧。”

她说得很慢,周冰早已泣不成声。

“小冰,记得帮我挑一张最好看的。”

周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抽着气说不出话。

拍照时一阵冷风吹进来。

姜萝望向门外,忽然发现天上飘起了小白点。

“是下雪了吗?”

周冰推她出去,果然看见雪花缓缓落下。

姜萝勉强笑了:“也算完成一个小愿望了。”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她抬头,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

紧接着,成片的烟花接连绽放,漆黑天幕瞬间被点亮。

路边聚满了人,几个女孩从姜萝身边走过,兴奋地聊天。

“听说是傅氏总裁包了全城烟花给女友庆生,太浪漫了吧!”

“傅彦诚?天啊,真人帅还这么会撩。”

“做他女朋友也太幸福了!”

姜萝听着,才想起来,今天确实是江月的生日。她怔住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江月准备的。

视线渐渐模糊,她突然想起,自己愿望清单里也有一条:看一场烟火。

今天终于看到了,却是他送给别人的。

癌症的疼痛在她体内疯狂蔓延,但此刻,心碎的感觉却盖过了所有生理上的折磨。

半个月前生日那天的孤独场景,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喉咙一甜,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阿萝!”

头顶,烟花不断炸开又消散;

地面,姜萝瘫在轮椅上,生命正一点点被抽走。

她强忍着剧痛,笑着握住周冰的手,声音断断续续。

“小冰,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总往你家跑,因为你爸妈都在,家里特别暖,我特别羡慕你……”

“我没爸没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家,结了婚也没变成家……”

她这辈子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可惜,到死都没能实现。

周冰哭得喘不过气,紧紧抱住她:“我家就是你的家,等你好起来我就接你回去,我爸妈一直在等你。”

姜萝苦笑了一下:“小冰,最后再帮我一件事吧。”

周冰抹了把脸:“你说。”

“我的日记本落在傅彦诚那儿了,等我走了,你去拿回来,烧在我坟前……”

这样,她就能记住傅彦诚,下辈子提醒自己别再爱上他。

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我真的不想,再喜欢他了……”

只有在生命尽头,她才敢说出这些委屈。

周冰抽泣着点头答应。

姜萝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人软倒在周冰怀里。

“下辈子……我不想……再喜欢……傅彦诚了……”

她一字一顿说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窗台早已积满厚厚一层雪。

她对傅彦诚的感情,终结在这个冰冷的夜晚。

而城市的另一边,一场奢华的生日派对正拉开帷幕。

傅彦诚为江月包下全城最贵的南湾酒店,邀请了一圈朋友为她庆生,场面极其高调。

可他本人却始终心不在焉,像是游离在喧闹之外。

他起身去洗手间,路过走廊转角时,无意听到两个女人聊天。

“爱和不爱真的不一样,你看江月这生日排场,姜萝三年都没享受过一次。”

提到姜萝,傅彦诚脚步猛地停住。

那女人像是姜萝的朋友,在替她不值。

另一个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姜萝生日过得差?”

“我当然知道,姜萝生日是半个月前,11月13号,那天我听说傅彦诚在外面应酬,根本没回家。”

“啊?这也太不公平了……”

11月13号?

傅彦诚心头一震,那不就是姜萝提出离婚的晚上?

那天……是她生日?

他僵在原地,心里翻江倒海。这三年,他从没记得过她的生日,更别说庆祝。那天他还因为她没打扫好卫生说了难听的话。

想到这些,他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钝痛。

这些年,他对姜萝,确实太过分了。

他不喜欢她,讨厌她顶着傅太太的名头,可她做错了什么?只是和他血型相同,就被爷爷硬生生拉进这场婚姻。

那两个女人走了,傅彦诚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习惯性去摸口袋想看手机,结果什么都没摸到。

这才想起来,为了给江月准备生日派对不被打扰,他特意把手机留在了车上。

他快步走向地下车库,拿回手机一看,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未接来电。

五十八通,全是一个号码——姜萝打的!

他立刻回拨,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宴会厅依旧热闹,只有他一个人盯着黑掉的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看着那一长串未接记录,他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这时,江月穿着一身定制礼服走过来,笑容温柔:“彦诚,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着,她靠近一步,伸手想抱住他的脖子,明显是想亲他。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江月的动作僵住,傅彦诚直接接通,是助理打来的。

“傅总,联系上夫人了。”

就这一句,让他瞬间脸色大变。

电话一挂,他推开江月,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

车子一路疾驰回公司,他冲进办公室,盯着助理手机上那条姜萝发来的短信,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短信写着:【抱歉,我和傅彦诚已经离婚了,老爷子那边我就不去了,替我问候一声。】

看到这条消息,他脑子里“轰”地炸开,怒火直冲头顶,差点把手机砸在地上。

最后他咬着牙低吼:“继续打她电话!”

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姜萝这样干脆地切断一切。

助理又拨了几次,可电话那头始终是关机状态。

看着老板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助理小心翼翼开口:“傅总,这次夫人可能……是真的心凉了。”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几年夫人对您掏心掏肺,可您对她太冷淡了,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太委屈了。

“是不是因为上次她酒精过敏送医,您都没去?”

傅彦诚猛地抬头:“什么送医?”

“就是上次跟圣元集团签合同,您那阵子身体不好,但项目不能出问题,是夫人亲自去谈的。对方那个孙总不是东西,明知道她不能喝酒,还逼她喝,最后她被救护车拉走……”

傅彦诚“腾”地站起来:“这种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助理声音发颤:“夫人不让说,我以为……她会自己告诉您……”

傅彦诚瞳孔一缩,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姜萝浑身酒味脸色发青地回来。

她当时想说话,他却嫌她一身酒气,直接甩门进了客房。

现在想想,她是刚从医院出来?

回忆起她当时欲言又止的眼神,他胸口突然闷得喘不过气。

他狠狠踹了一脚桌子,声音都变了:“把那个孙总给我抓来!”

不到半小时,那人就被带到了他面前。

傅彦诚冷冷盯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

他拎起一瓶高度白酒,直接塞进那人嘴里:“你不是很爱劝酒吗?”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傅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傅彦诚充耳不闻,只是一瓶接一瓶往孙总嘴里灌白酒,声音冷得像冰:“我的人,就算我不稀罕,但谁敢动她,就是不给我面子,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听懂了……”

他连灌四瓶,直到孙总彻底断片被抬上救护车。

可傅彦诚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直接开车回了他和姜萝的住处,走进这间久未踏足的卧室,离婚后,他几乎没再回来过。

可整个云城,好像只有这儿还留着最多姜萝的影子。

他鬼使神差地坐到姜萝常坐的梳妆台前,愣了很久,最后拉开抽屉,想看看她有没有落下什么。

翻到一个白色笔记本,傅彦诚翻开的瞬间,呼吸都变轻了。

2021年7月21日

【我终于嫁给了暗恋了十几年的人,傅彦诚,我有家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好一点啊。】

2022年1月1日

【结婚后第一个新年,他说公司有事回不来,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见我,没关系,新的一年,祝傅彦诚一切顺利,平安健康。】

2023年5月6日

【他好像爱喝鸡汤,太好了,我得赶紧学几道他喜欢的菜,今天已经买了十本菜谱,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明天再买二十本,每天换着花样做,他就不会因为不想吃饭而胃疼了。】

2024年10月11日

【他又飞墨尔本了,听说江月要离婚了,这三年他去了九十多次,全是为了她,三年了,我是不是真的暖不热这颗心?也许,我该放手了……】

2024年11月13日

【今天,我决定提离婚,傅彦诚,你要过得幸福。】

……

日记停在她生日那天。

傅彦诚一页页看完,握着本子的手指几乎发白。

她对他的感情,从最初的炽热到后来的死心,连在这本日记里都清晰可见。

不知怎么,他胸口突然发闷,看到那句“傅彦诚,你要幸福”,竟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走?

傅彦诚慌了,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恐惧。

他脸色发白,立刻拨通电话:“给我找姜萝,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找到她!”

电话挂断,他呆呆盯着日记本,情绪翻江倒海。

从那天起,傅彦诚像疯了一样四处找人。

可不管动用多少资源,姜萝就像人间蒸发,毫无踪迹。

但他就是不肯认输,像着了魔。

直到陆决看不下去:“傅彦诚,你到底在搞什么?你不是说不爱姜萝吗?现在发什么神经?”

傅彦诚自己也说不清,冷冷回道:“我不爱她,但这段关系必须由我来结束,她没资格擅自消失。”

看着他这副嘴硬又偏执的样子,陆决刚想开口骂醒他,傅彦诚的手机响了。

是周冰。

他有点印象,好像是姜萝的朋友。

他立刻接起:“是不是姜萝让你联系我的?告诉她,别玩这套若即若离的把戏,马上回来!”

电话那头,周冰语气平静:“你想见她?”

傅彦诚眼神一沉:“她在哪?”

“你拿着姜萝的日记本,来凤阳路找我,我就让你见她。”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不留任何余地。

最近他一直随身带着姜萝那本日记,听到这消息,立刻甩开陆决冲了出去。

陆决望着他仓皇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傅彦诚迅速开车抵达周冰说的地点,见到她时,她脸上写满了难以理解的巨大悲伤。

周冰伸手要拿日记本,傅彦诚却冷着脸:“先让我见姜萝!”

她眼眶发红,声音沙哑:“行,跟我来。”

她默默往前走,傅彦诚紧跟其后,直到看清四周环境——竟是墓园!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乱一分,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最终,周冰在一座新坟前停下。

傅彦诚僵硬地转头,看清墓碑上的名字瞬间,全身血液仿佛冻结。

上面刻着:姜萝。

他喉咙发紧,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说不清是心痛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整个人被掏空了。

但他很快冷笑出声:“你是不是和姜萝联手演戏骗我?”

周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不仅不懂爱,连基本人性都丢了。

她讽刺道:“傅彦诚,你觉得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

“你太自我了,明明是你们傅家离不开姜萝,是你离不开她,不是她非你不可!”

说完,她伸出手:“把日记还给我。”

傅彦诚死死攥着本子,听见这话反而更不想交出去。

他知道,这可能是姜萝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了。

眼看周冰想抢,他本能地把日记藏到身后。

周冰冷笑:“你不是讨厌姜萝吗?留着她的东西干什么?”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答不上来。

只是莫名抗拒把本子给她,好像一旦交出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姜萝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想让姜萝彻底消失。

他对她早已产生无法割舍的依赖。

或许是因为她曾参与过他生活的每个角落,此刻他才明白,真正适合共度余生的人其实是她。

至于江月……

他忽然提不起任何兴致。

他怎么了?傅彦诚说不清楚。

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把日记交给周冰。

他找了个借口:“这是我发现的,现在归我,凭什么给你?”

“要给,也得我亲手交给姜萝。”

周冰嗤笑一声,瞥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好啊,那你下去找她,我不拦你。”

傅彦诚脸色骤变,不再是平日的冷漠,而是青得发黑,像极了憋着一口气的挣扎。

大概这就是活着时不珍惜,死后才装模作样吧。

周冰趁他分神,猛地扑上前想夺回日记。

却被他迅速躲开。

不知为何,傅彦诚双眼通红,对她的举动异常愤怒:“看在你是姜萝朋友的份上我让着你,但我再说一遍,日记是我的,你要拿,让姜萝自己来拿。”

周冰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当他还以为这是场骗局。

既然拿不回,她也不再纠缠:“你想留就留着吧,反正你再也见不到姜萝了。”

“真想亲手还给她?”

“那就去下面找她。”

“最好别死在有人看见的地方。”

傅彦诚没理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姜萝的离开会让他心里这么难受。

他只是觉得,没有她在身边,做什么都不顺,干什么都别扭。

可明明在遇见姜萝之前,生活里也没有她。

那时候怎么就没觉得不开心呢?

一想到姜萝真的走了,一想到以后身边再也没这个人。

傅彦诚的心就像被一下下用力扯着,疼得发慌。

这时周冰看见他眼角滑下一滴泪,先是愣住,随即冷笑出声:“人都没了,你现在装难过给谁看?姜萝真是瞎了眼,喜欢你这种被甩了还惦记前任的废物。”

“这三年是她在你身边陪你,眼里心里全是你,拼命对你好,就盼着你能看她一眼。”

“结果呢?到头来还是被你伤得彻底。三年啊,三年都换不来你放下江月,好好珍惜眼前人。”

“你心里到底在想谁?还在想着江月?那女人都跟别人在一起了,你还想复合,不嫌她脏吗?”

“她不就是看你现在有钱有地位,国外的男人榨干了,现在回来找新提款机?我都能看透,你这种男人还傻乎乎觉得她在乎你,真当自己是她心头宝?”

这些话钻进傅彦诚耳朵里,他脸上没反应,可心里已经开始动摇。

江月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回来,动机确实可疑。

三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

就连他自己,对江月的感情也没那么坚定了。

江月的目的,或许早就变了。

周冰见傅彦诚还是不吭声,觉得没意思,转身想走。

可看到他还杵在姜萝墓前,想骂他别在这碍事,可这里毕竟是公共区域。

她知道自己没权利替姜萝赶他走。

只能站在墓碑前低声说:“姜萝,日记本我没拿回来,被他碰过的东西,烧给你都觉得污秽。”

“就这样吧,下辈子,千万别再爱上傅彦诚这种烂人了。”

傅彦诚终于哑着嗓子问:“她走之前,说了什么?”

周冰觉得说了也无妨,便答:“她说,不会再喜欢你了。”

“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再遇见你。”

傅彦诚盯着她,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

可越是真实,他心里就越疼。

姜萝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她明明那么爱他。

周冰走了。

只剩傅彦诚还站在原地,像尊石像,一动不动。

三年时间,姜萝完完全全把自己耗在了傅彦诚身上。

这三年里,傅彦诚没为她做过一件像样的事,也没给过她一次好脸色。

可姜萝从不计较,始终对他掏心掏肺地好。

也许他曾耿耿于怀她用血型逼婚的事,

但后来想想,他根本找不到继续怨她的理由。

说到底,也不是她强求的,是爷爷心疼她,又刚好自己需要她的血。

怎么算,都是他占了便宜。

再加上这三年她无微不至的付出,早就把之前的账抹平了。

要是真算细账,反而是他欠她的更多。

为什么她能坚持这么久?换成是他,面对一个冷言冷语的人,早就转身走了。

他大概早就不想再忍了。

难道姜萝真的爱他爱到连自己都不要了?

【我嫁给了喜欢整整十年的人,傅彦诚,从今天起,我要每天都对你更好一点。】

【婚后第一个春节,希望傅彦诚别太拼,记得按时吃饭。】

【他好像爱喝鸡汤,太好了,我要多学几道他喜欢的菜。】

【他又去墨尔本了,听说江月要离婚了,也许……我该放手了。】

【今天,我决定提离婚,傅彦诚,我愿意成全你们。】

是啊,真正爱一个人,就是放手和成全。

可她为什么不早点走?为什么不早点结束?

及时止损不好吗?

现在落得这样的结局。

连傅彦诚自己都说不清,他对姜萝究竟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他念着江月,却伤害了姜萝,还为了江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冲这个陪了他三年的人发脾气。

傅彦诚!他越来越糊涂了。

他想问问姜萝,也想问问自己,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姜萝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总会不自觉想起她的好。

甚至看到一个和她有点像的女人跟别人亲密,心里都发酸。

他知道,那是嫉妒。

他受不了她跟别人在一起,可当初她陪在他身边时,他却从没好好待她。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其实我觉得你那老婆挺不错,虽然有点闷,但她是真的爱你,把你当宝贝供着,你不后悔?”

“你想清楚,万一她以后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再急就晚了。”

“啧,不是说一点都不在乎吗?我看你要真是看见姜萝,眼睛都快喷火了。”

“这三年,你就真没被她感动过?我觉得你心里清楚,只是不肯承认。”

“我很清醒,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姜萝。”

当时说这话时,傅彦诚坚信不疑。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心里却越来越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手捂住脸,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姜萝的墓碑上,传来压抑的哭声。

这一哭,像是憋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决了堤。

他望着墓碑上姜萝的照片,记忆一点点涌上来。

才明白她曾为自己付出过多少。

曾经以为没有姜萝,随便找个佣人或别人就能填补她的位置。

可现实是,她离开后,生活处处出问题,连他的心里也空了一块。

有些事,只有失去后才看清它的珍贵,可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哭,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筋疲力尽,他才缓缓站起身。

手里紧紧攥着姜萝留下的那本日记。

翻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某个细节特别奇怪。

青春?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又是从哪一刻开始喜欢自己的?

傅彦诚从未听她提过,他自己也毫无印象。

这时手机响了,他显得有些慌张,急切地按下了关机键。

没接电话,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关掉手机后,他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离墓碑有段距离才停下。

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又抬头看向墓碑上她的眼睛。

他在想,如果这本日记消失了,姜萝是不是就真的从他生命里彻底抹去了,最终被遗忘。

下辈子,她也不会再爱上自己了。

他死死抓着日记本,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刹那间,巨大的悲痛和悔恨涌上心头,他低下了头。

那句“对不起”和“我爱你”,一次都没对她说出口。

原本一切都该属于她,却被江月夺走了。

江月,那个在他生命里从未留下痕迹的人。

最近见到江月时,她的态度和眼神,

和傅彦诚记忆中的那个她完全不同。

他对江月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

那时他确实觉得江月是理想型,甚至幻想过和她共度余生。

可后来变了,和他结婚的是姜萝。

在傅彦诚眼里,姜萝更像是场交易,一场利益交换。

但现在,姜萝对他而言,却变得越来越重要。

明明一直都是她在付出。

他终于意识到,姜萝嫁给他后,从未索取过什么。

反而是他,连续三年从她那里得到了太多。

直到她生命的尽头,她第一反应仍是提出离婚。

宁愿独自离开,也不愿让他知道她的病情。

而江月,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始终只为自己考虑。

傅彦诚在她身上只看到了自私。

他以为自己足够冷淡,对谁都无感。

以为靠着这层冷漠外壳,就能扛住所有痛苦。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比谁都脆弱。

尤其是在面对死亡时。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无法对一切无动于衷。

毕竟,是那个陪了他三年的人走了。

是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姜萝,死了。

傅彦诚的心瞬间像被掏空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习惯了姜萝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三年,她早就变得无可替代。

没有她,他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好像只要她不在,他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可现在呢?

他还能算活着吗?

他自己都说不清。

明明阳光刺眼,他却感觉冷得发抖,那种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他想逃,想立刻离开姜萝的墓碑前。

也许过几天他还能骗自己,姜萝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他。

傍晚的天没阴,反而透着淡淡的蓝,远处山峦被夕阳染成橘红,和天空融在一起,挺美的。

可傅彦诚根本没心思看这些。

走着走着,双腿像灌了铅,连走路都虚浮无力。

连站稳都费劲,但他还是机械地往前挪,一步,一步……

路过自己的车和等在那里的助理,他看都没看,也没打算上车。

只是失魂落魄地往别墅方向走。

天慢慢黑了,一弯月牙挂在天上,泛着淡淡的黄光。

在它的映照下,星星都显得暗淡无光。

终于,他到了家门口。

没人给他留灯,没人坐在客厅等他。

没有热好的饭,也没有那个一直爱着他的人。

推开门,屋里漆黑又冷清,只剩一片死寂。

他静静站着,眼神深得像潭水,里面全是藏不住的痛苦和迷茫。

他很久没回来了,以前从没想过这个有姜萝的家有多重要。

但现在,他多希望一进门就能看见她在厨房忙活。

他也从来没好好陪过姜萝。

很少回家,更少和她聊天,连她的房间都很少进。

甚至还扔过她不少东西。

现在他只能走进她的房间,看着她生活过的痕迹,拼命找她存在过的证据。

只要不记得今天去过墓地,

只要说服自己姜萝只是和朋友联手躲着他,

他就能继续骗自己一切都没发生,还有机会挽回。

然后派人去找她,找到就狠狠补偿她,好好爱她。

幻想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幸福地过下去。

可他终究低估了姜萝的真心。

他一直以为她讨好爷爷,是为了稳住地位,图他的钱。

现在才懂,是自己把姜萝想得太不堪。

明白她才是自己真正爱的人,可已经太迟了,她已经走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那些他冷淡她的记忆,误会她的片段,像刀子一样反复割着他的心。

“姜萝……”

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她的名字。

这个让他心碎、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可惜,一切都结束了。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本日记成了傅彦诚唯一能证明自己犯过错的证据。

他必须为那些事付出代价。

陆决和爷爷都曾警告过他会后悔。

现在,他真的后悔了。

说到底,他自己也有责任,如果当初对姜萝的态度没那么差,也许只要简单问一句,真相就不会被埋这么久。

但他没有问,一个字都没问。

哪怕最简单的那句,他也始终没说出口。

其实只要开口,他就会知道姜萝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最终,是他亲手把姜萝推到了绝路。

傅彦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几乎没吃没睡。

天边的晚霞慢慢褪色,从深红变成暗粉,又从粉变浅。

最后,当最后一丝光消失,天空瞬间变得阴沉。

他的胃病再次发作,在房间里昏倒也没人及时发现。

直到有人察觉异常,强行破门而入,才看到傅彦诚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

管家立刻让人把他送进医院。

短短几天第二次住院,助理看着傅彦诚的脸色,满心担忧。

但得知姜萝已经去世,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低声提醒他记得按时吃饭。

傅彦诚恢复意识后,问助理:“江月最近在忙什么?”

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江小姐最近一直在和朋友逛街聚会……”

换成姜萝,从来不会把时间花在这种事上。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像燃烧的火焰。

他半张脸被映得通红,另一半隐在阴影里。

那双被光照着的眼睛,冷得吓人。

江月和姜萝,谁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傅彦诚终于分清了。

以前姜萝总默默为他做一切,从不为自己考虑,一件外套能穿好几年。

越想他越烦躁,直接让助理拿手机,拨通了江月的电话。

江月接得很快,第一句话就是:“彦诚,我在外面玩呢,跟朋友喝酒,有点上头了~”

语气里的撒娇意味,一听就明白。

傅彦诚早猜到她想干什么,还是冷冷回了一句:“喝多了就叫车回去。”

江月果然继续说:“彦诚,我想你来接我。”

助理听得皱眉,差点忍不住要反驳。

可傅彦诚抬手制止了,直接答应下来。

助理本能想劝阻,毕竟傅彦诚还在治疗期。

外出可能加重病情。

但傅彦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只想看看江月到底想演哪出。

说完便撑着虚弱的身体,让助理开车送他去江月所在的会所。

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脸色极差。

进包间时,傅彦诚还没看到江月,直到她喊了一声。

他闻声回头,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眼神像打量陌生人,满是怀疑、戒备,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厌恶。

江月立刻扑上来想抱他,傅彦诚几乎是本能地往后躲。

她察觉到异样,小心翼翼问:“彦诚,怎么了?”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阴影里死死盯着她,

透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恨和冷意,像潜伏的蛇,阴森可怖。

江月被这眼神吓住,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发现了。

傅彦诚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跟你老公离婚?”

江月一听这话就心里发虚。

傅彦诚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这个,肯定是有人透露了消息。

她还想挣扎一下,说:“我不喜欢他,所以离了。”

傅彦诚幽深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光,快得几乎看不见。

“哦?真的?”

“那你当初不喜欢他,为什么又要结婚?”

江月一时语塞,急着找理由,可其实在傅彦诚心里,她早已没了分量。

看他脸色苍白,江月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不正说明她只在乎自己吗?

傅彦诚敢肯定,要是姜萝在这儿,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不对劲。

江月看他这样,心里委屈翻涌。

但在傅彦诚面前示弱,根本没用。

她开始哭,眼睛肿得像核桃,声音发抖:“我是被人欺负了才来找你的……”

“不是闹着玩的,他们一直逼我喝酒。”

傅彦诚冷笑一声,直接拆穿:“江月,你说这些到底想干嘛?”

“你可以拒绝来的,你没拒绝,那就是你自己愿意。”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彦诚突然这么冷漠,加上之前第一次见面就拒了她的邀约,

江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再像从前那样迷恋她了。

“这些年,彦诚,你是不是怪我没一直陪着你?”

这句话戳中了傅彦诚的痛处,他当然有资格恨。

“不可以吗?”他冷冷反问。

江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确,这三年她跟着别人,而傅彦诚身边也有了别人。

说到底,她根本没有立场。

她搂紧傅彦诚的手臂,低声说:“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我知道你一直爱我,彦诚,虽然我没陪在你身边,但我还是爱你的,你也爱我,我们重新在一起,以后我能为你做很多事。”

这些话在傅彦诚听来全是空话。

要办事,家里的保姆和助理哪个不比她靠谱。

有她们就够了,何必多养一个人?

“彦诚,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是姜萝那个女人吗?”

这回傅彦诚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你也听说过姜萝?”

“你能做到她为我做过的一切吗?”

傅彦诚的眼神越来越冷,冷得江月心里发颤。

“我……我……”

江月结巴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她根本不会做饭,过去现在都一样,只习惯指挥别人。

厨房里的调料,她连醋和酱油都分不清。

傅彦诚盯着她看了几秒,脑海里闪过姜萝曾经为他做的点点滴滴。

他清楚,自己没资格拿江月和姜萝比,因为姜萝的好,他从未真心领受。

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看江月窘迫,却没再继续逼问。

“如果你做不到,就早点认清现实。”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要走,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江月愣在原地好几秒,才慌慌张张追上去:“别走!你听我说……”

傅彦诚没有回头。

江月冲上前一把拽住他手臂,猛地将他拉进怀里,死死抱住,脸贴着他后背,声音发抖:“彦诚,对不起,我不该当初离开你。可我在国外才明白,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所以我立刻离婚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彦诚,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话音未落,傅彦诚狠狠推开她,江月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幸好身后有墙,她扶着才站稳。

可被这样推开,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时她才发现傅彦诚的脸色也不对劲,刚想开口问,却被他打断。

“滚!”傅彦诚低吼。

他不需要这种迟来的爱,真正在乎一个人,根本不会轻易放手。

就像现在,姜萝已经不在了,却永远刻在他心里。

他眼神冷得像冰,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目光刺得江月心口发疼:“彦诚,我错了,别赶我走行吗?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但求你别赶我走……”

“滚,别逼我说第三遍。”

傅彦诚双眼骤然睁大,死死盯着她,眼里的怀疑转为暴怒,还夹杂着无法压抑的恨意。

“……”江月哑口无言,只能捂着脸跑开。

傅彦诚胃部绞痛加剧,立刻让助理送他回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让他更加难受。

他忽然想到姜萝在这里熬过那么久,身边却没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陪着。

这样的地方,只会让人感到彻骨的冷。

夜里,傅彦诚因连续几天失眠,加上输着液,终于闭眼睡去。

也许是种自我惩罚,又或许只是思念太深,梦会自己找上门。

他梦见了姜萝。

但梦里的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曾经的他们。

在梦里。

(直到收到离婚证那刻,傅总才知护情人忽视妻子,让他永失所爱,上部分,后续已完结在主页合集)

来源:群群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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