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鬼爬墙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7 19:52 1

摘要:在明朝嘉靖年间,辰州府有一户姓徐的人家,家主徐方汉勤劳能干,不仅将家中几亩田地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常常挑着货郎担走村串户,贩卖些日用杂货,贴补家用。

在明朝嘉靖年间,辰州府有一户姓徐的人家,家主徐方汉勤劳能干,不仅将家中几亩田地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常常挑着货郎担走村串户,贩卖些日用杂货,贴补家用。

徐家有两个儿子,个个有出息。特别是长子徐文清,十五岁便考中秀才,入府学读书,文章已在当地小有名声,乡人皆称其为“神童”。

次子徐文达,文章虽不及兄长出众,却心思灵巧,精通算学,且处事明达,小小年纪已显干练之才。

两个儿子各有专长,徐方汉心中欣慰,为了好好培养他们,每日起早贪黑地操持生计,竭尽全力供他们读书,盼着有朝一日能光耀门楣。

一日出外卖货,走得远了些。恰逢天降暴雨,他连忙裹紧蓑衣,眯着眼在风雨中艰难前行。

道路泥泞难行,摸索了半日,忽见前方林间隐约露出半截青灰的院墙。心中一喜,走近细看,却是一座荒废已久的村落。

村中屋舍大多倾颓,屋顶塌陷,梁木裸露。院墙多处坍塌,裂口处野草丛生,墙根被雨水冲刷出深深的沟壑。

四下寂静无声,连鸡鸣犬吠都听不着,唯有雨滴从断瓦残檐上滴落的“嗒嗒”声,更衬得此地阴冷荒凉。

徐方汉心头微凛,正欲退走,忽见村东头一间歪斜的破屋,檐下挂着半块斑驳朽烂的“客栈”木牌,在风雨中晃动,仿佛还残存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风雨正急,容不得徐方汉多想,有处能躲避的地方已是万幸。他急忙上前叩门,大声问道:“屋里可有人?”

半天过去,门轴 “吱呀” 作响,一个老妇拄着拐杖探出头来,声音沙哑,“客官是要歇脚?”

徐方汉连忙拱手,湿透的衣衫滴着水:“老妈妈,雨势太大,实在无处可避,求您行个方便,容我进去躲一躲,感激不尽!”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

老妇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接过银钱,用手指捻了捻,这才缓缓侧身,让出一条窄道:“进来吧,别让雨潲进来。”

徐方汉躬身进门,只见屋内昏暗逼仄,四壁漏风。一盏豆大的油灯搁在破桌上,火苗微弱地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土墙上,如同鬼魅。

他将货筐放下,脱下湿透的蓑衣,忽觉腹中饥肠辘辘,便从包袱里拿出干粮。

向老妇问道:“老妈妈,可否给一碗热水?我好就着这干粮咽下,暖一暖身子。”

老妇闻言,沉默片刻,似在权衡什么。良久,才缓缓点头:“有……有热水,但得加钱。”

徐方汉一怔,随即苦笑,这荒村野店,能有一碗热水已是侥幸,哪还敢计较价钱?

便又摸出几枚铜钱,轻轻放在油灯旁:“劳烦老妈妈,多谢了。”

老妇伸出干柴般的手,将铜钱拢入袖中,这才拄着拐杖,蹒跚地走向屋角一口黑黢黢的灶台。她揭开锈迹斑斑的铁锅盖,用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盛了半碗水,颤巍巍地递了过来。

徐方汉连忙双手接过,碗壁温热,水色极为浑浊。他硬着头皮道了声谢,就着碗沿小心地啜了一口。

水不烫,入口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土腥味。他强忍不适,把碗放在桌上。

随口问了一句:“老妈妈,这村子里的人家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如今只剩您一户还住在此处?”

话音落后,屋内一时寂静。

良久,老妇在阴影中幽幽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雨吞没,“别问了……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顿了顿,又道:“这雨怕是要下到夜里。入夜后万莫开门窗,更别去院墙边张望。”

说完,她径直到里屋歇息去了。

徐方汉听得心头发寒,可又无处可去,只有就着热水慢慢吃起了干粮。

这场雨果然下到傍晚后才停,外面天色已暗,徐方汉只能等明日再走。

老妇人在屋里一直没出来,徐方汉蜷身靠墙,闭眼小憩。

夜风穿梁,冷意渐浓。朦胧间,忽然听到屋顶瓦片传来细微响动,似有脚步轻移。

他心头一紧,屏息静听,又归于沉寂。

片刻后,窗外一道黑影掠过,木门咯吱作响,仿佛有人在门外徘徊。

他想出去查看,又想起老妇的叮嘱,便忍下了。

过了一会儿,屋外归于宁静,徐方汉继续打盹。

约莫到了三更时分,他被一阵细碎的声响惊醒。

声音贴着墙根传来,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着砖墙,那沙沙作响声时而快时而慢,听得人头皮发麻。

声音越来越近,好似绕到了他住的这间房外。

徐方汉心里的疑云越积越重,终于按捺不住,悄悄走到窗边,将窗轻轻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只见一道白影正趴在院墙上,十指抠着砖缝,一点一点往上爬。那白影身形纤细,像是个女子,长发垂在背后,随着攀爬的动作轻轻晃动。

为何事要爬墙?徐方汉心中纳闷,但也知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正欲关窗,那白影突然回过头来。

月光下,他看清了女子的脸。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瞳,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徐方汉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向后退去。脚下绊在一方矮凳上,身子顿时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跌倒。

听到动静,老妇拄着拐杖从里屋出来。

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徐方汉,长叹一声:“罢了,既然你看见了,我便把这事儿说与你听吧。”

这老妇姓区,是本村人,生有一女,取名元娘。一家人原本过得安稳,谁知丈夫早年染病去世。从此她便与女儿相依为命,守着这间老屋度日。

七年前,一位名叫郭天华的穷书生途经此地,因所剩盘缠不多,便租住在区老妇家中。

那时元娘正值十五芳华,情窦初开,见他长得清瘦俊朗,心中不禁萌生倾慕。

郭天华每日晨昏诵读,元娘都会在窗下悄然驻足,偷看他执卷苦读的模样。

日子久了,郭天华也对元娘渐生爱慕之情。两人情意暗通,私订终身,竟瞒着区老妇,偷偷有了首尾。

后来,区老妇察觉女儿举止异常,再三逼问女儿,才知真相。

她又惊又怒,当即要去报官,治郭天华“诱奸良家女子”之罪。

元娘闻言,吓得面如土色,跪地痛哭,苦苦哀求母亲暂缓。待夜深人静,母亲睡着,她溜出房,将此事告知郭天华。

第二日,郭天华主动来找区老妇,跪地叩首,言辞恳切。

“晚生漂泊半生,无父无母,亦无妻室,蒙元娘不弃,愿结百年之好。恳请老妈妈成全,许我二人婚配。晚生定当勤勉持家,孝养您终老!”

区老妇思量再三,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告官虽可泄一时之愤,可女儿的名声便彻底毁了,日后再想嫁人就难了。

如今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与其闹得满城风雨、家丑外扬,倒不如顺势成全。思及此处,她长叹一声,只有点头应下。

婚后,郭天华表现尚可,会主动帮家里挑水劈柴,做些重力气活,毫无读书人清高的架子。

对待元娘也温柔体贴,嘘寒问暖,从不疾言厉色。区老妇看在眼里,起初的怨怼与提防渐渐消解,心中那块大石,也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大半年后,郭天华欲赴京赶考,苦于无钱置办盘缠。元娘便含泪劝说母亲,终使区老妇忍痛取出家中多年积攒的体己银两,尽数交予郭天华。

郭天华双手接过银钱,哽咽难言,当即跪地叩首,立誓道:“岳母大人厚恩,天华没齿难忘!此去京城,定当奋发力争,早日金榜题名,不负元娘深恩,不负您老托付!待我功成之日,必风风光光接你们进京享福!”

元娘含泪点头,心中纵有千般不舍,却只轻声叮嘱:“一路保重,我在家等你回来。”

哪知,郭天华竟一去不返,杳无音讯。

春去秋来,寒暑更迭,元娘天天在院墙边盼着,始终不见归人身影。

五年后,才辗转探得一些消息,那郭天华进京赶考,竟高中状元,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为妻。

至于他当年为何会到此村来,也打听清楚了。

郭天华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只知埋头苦读圣贤书,不屑经营家业。

年复一年,田地荒芜,家产渐尽,生计无着。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变卖祖传田产,携余资寻僻静处继续攻读,这才租住到此地。

元娘闻此噩耗,如遭雷击。谁会料到,自己的一段真心,竟成了他人青云路上的垫脚石。

万念俱灰之下,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悄悄走入院中,解下腰带,悬于老槐树横枝,含恨自尽。

奇怪的是,自那以后,每到雨夜,就有人看见元娘的身影在院墙上攀爬,像是还在盼着心上人归来。

而且,看到此景象的人还不少。区老妇悲痛欲绝,认定是女儿含冤不散,魂魄归来。

她请来道士设坛作法,连做三日水陆道场,焚香祷告,超度亡灵,可那阴寒之气依旧不散。

村里人渐渐人心惶惶,都说此地不祥,怨气太重,恐招灾祸。于是,一家接一家悄悄搬离,不出两年,整座村落竟成空村。

徐方汉听完这段往事,心中惊愕难平,又觉悲从中来,望着眼前这位孤苦无依的老妇,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唯有默默垂首,长叹一声。

翌日清晨,他早早起身,将院中积满落叶的水缸彻底清洗干净,又一趟趟挑来清水,将水缸注得满满当当。

临行前,他悄然解下身上所有的银钱,轻轻放在桌上,这才向区老妇告辞。

只是,离去前,他对着院墙深深一揖:“元娘姑娘,郭天华负你,可世间尚有真情在。你这般行为,反倒伤了自己的母亲,不如早日投胎,寻个好人家。”

为何昨日一碗热水,区老妇也要收钱。不是她贪利,是因为她年迈体弱,早已挑不动水。

院中水缸里的存水,恐怕是积下的雨水,混着落叶尘土,浑浊不堪。可就是这样的水,烧一壶也需耗费柴火与气力。

对她而言,每一滴水、每一把柴薪,都是艰难维持的生计,不得不以钱计量。

此前,徐方汉一向勤谨,从不曾在外留宿不归。这一夜未返,家中早已人心惶惶。

待他归来,妻子和两个儿子立刻围了上来。

徐文清满脸焦急地问道:“爹,你昨夜究竟去了何处?为何一夜未归?可把我们急坏了!”

徐方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昨夜在荒村投宿的遭遇,以及那座破屋中隐藏的往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一家人听得目瞪口呆,唏嘘不已。

妻子邓氏是良善之人,她眼眶通红地说道:“可怜老妇孤苦一人……咱给人家再送些米粮和衣物去,莫让她挨饿受冻。”

徐方汉点头应允,再次前往时,便自掏腰包,请了几个工匠,将区老妇那间歪斜漏雨的破屋仔细修缮了一番。

此后每半月会再去一趟,为她挑满水缸,还时常捎些米粮、油盐等物,如同照看自家亲人一般,从不间断。

两年后,区老妇病逝,是徐方汉为她料理的后事,将她安葬在女儿元娘的墓旁。

本以为这家人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哪知三年后,儿子徐文清赴京赶考中得状元,衣锦还乡时,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郭天华当年高中状元后,吏部尚书看中其才学,欲招为婿。郭天华念及发妻元娘情深义重,坚辞不允。尚书怀恨在心,暗中勾结权宦,罗织罪名,将他构陷下狱。

他在狱中受尽折磨,始终未松口,却也知再无出头之日。他托狱卒设法将一封书信送往辰州故里,盼能告知元娘真相,以慰其心。

可那狱卒收了银钱,却畏于权势,终未敢冒险传递。郭天华含恨而逝,至死未能了却这桩心事。

这件事,还是在那吏部尚书被弹劾倒台,抄家问罪之后,才在京城里流传开。

徐文清从同窗口中听闻此事,为不肯攀附权贵、含冤死于狱中的状元郭天华扼腕的同时,他想起了父亲曾提及在荒村救助的区姓老妇。

老妇女儿所嫁之人,也叫郭天华。越想越心惊,徐文清细细追问此郭天华的籍贯行止,最后得出,那含冤而逝的状元,正是当年在荒村与元娘结发、后音信断绝的郭天华!

徐方汉听后,心中震撼难平,久久无言。

良久,他好似醒悟一般,说道:“那元娘夜里爬墙,莫不是想借这阴魂不散之相,向世人诉说此事?”

徐文清听父亲这么说,细细思量,也觉得是如此。

邓氏心思细腻,望着丈夫和儿子,轻声提议道:“既是夫妻情深至此,如今真相大白,能否设法将郭天华的骸骨从京师迁回故里,与元娘合葬一处?也算成全他们生未能同衾、死亦同穴的愿心。”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

少顷,徐方汉重重点头,眼眶润湿,“该当如此!若不归葬故土,合葬爱妻之侧,怎慰他在天之灵?”

此事,交由徐文清办理。

他当即修书一封,托京中同窗前往当年郭天华下狱之地查访,寻其埋骨之所。

一个月后,消息传来,郭天华死后被草草掩埋于京郊乱葬岗,幸有当年一老狱卒心怀不忍,暗中立下标记。

徐文清便与父亲一起,携银前往。郑重收敛其遗骨,迎归辰州。

那一日,细雨纷纷,徐家父子率乡人将郭天华与元娘合葬,立碑刻铭,书曰:“状元郭君天华与妻元娘之墓”。

碑文不提权贵,不言荣辱,唯记“忠贞不二,生死相随”八字。

那夜,风雨渐紧,檐下水声如诉。徐方汉忽觉困意袭来,早早上床歇息。

睡梦中,风雨声悄然退去,耳畔唯闻山间松涛低吟,如歌如叹。

忽见区老妇携一对年轻男女缓步而来,三人走近,不发一言,齐齐向他深施一礼。

徐方汉心头一热,刚要开口,却听一声惊雷炸响,骤然惊醒。

窗外雨势未歇,油灯摇曳,他起身怔坐良久,只觉心中一片澄明。

这苦命的一家人,终于得以在黄土之下团聚!

后来,荒村再无人见夜半鬼影攀墙,人心渐安。外出多年的旧户闻讯,纷纷归来。渐渐地,村子里有了生气。

来年春深,元娘的坟前两株枯树忽发新芽,一月之间竟开满素白小花,香气清冷,经月不散,乡人皆称“贞魂花”。

两年后,徐方汉次子徐文达赴京赶考。虽未像兄长那般独占鳌头、高中状元,却也一举登第,殿试位列二甲第八名,赐“进士出身”。

乡人闻之,无不称羡。纷纷感叹:“徐方汉不过一走村串户的货郎,竟教养出一双进士,长子状元及第,次子亦登金榜,真乃百年未有之盛事,实是寒门起家的楷模!”

徐家两兄弟始终铭记父亲“行善积德”四字教诲,为官清正廉明,体恤民情。

在任期间,不阿权贵,不谋私利。纵然身处庙堂高位,亦未有一日忘却寒门出身,始终以百姓疾苦为念,终身恪守本心,不负家训,不负苍生。

很多年后,没人再记得村里那个趴在院墙上的白影。人们只记得,荒村复苏,良田重耕,有一对夫妻的魂魄在此安息,有一家善人的故事在此流传。

还有,那名为“贞魂”的花,年复一年,在春日里绽放,见证着这片土地上的温暖与绵长。

来源:笑笑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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