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田平在出狱的那天,把确诊肝癌晚期的诊断报告扔进了垃圾箱,孤身一人离开了监狱。
田平在出狱的那天,把确诊肝癌晚期的诊断报告扔进了垃圾箱,孤身一人离开了监狱。
监狱外面大雪纷飞,当他看到门口等候的人时,感觉更加寒冷刺骨。
四年未见,她依旧如故。
但他现在看到她的心情,已经和四年前大相径庭。
自从她为了苏其远将他送进监狱。
谢诗涵远远地望着他,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快点过来!”
田平轻咳了两声,站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不会有人来接他。
毕竟,四年来她从未出现过。
谢诗涵面无表情,“除了我,还有谁会来接你?”
田平的脸色微微僵硬。
确实。
坐了四年牢,哪里还有人记得他。
他的眼神平静,“我父亲的事,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谢诗涵握着车门,沉默不语。
田平早已习惯了她的沉默,轻轻笑了笑。
“你费尽心思搜集我父亲犯罪的证据,苏其远却把我父亲气成了植物人,让你功亏一篑,我坐了四年牢,没什么特别想问你的,只有这件事,我想知道真相。”
他看着她,仿佛隔着遥远的星河。
“我爸变成植物人,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当初他父亲出事,临入狱前,苏其远把他父亲气得突发脑溢血。
原本这件事是要追究责任的,谁知苏其远竟然从楼上跳下,诬陷他蓄意谋杀。
于是田平被谢诗涵送进了监狱,这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
直到苏其远醒来后,他才得以减刑。
他觉得苏其远很荒谬。
为了嫁祸于他,竟然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然而最荒谬的是,他以为他父亲只是因为病情才变成植物人,但监狱四年残酷的现实告诉他
那竟然是谢诗涵的所作所为。
谢诗涵避而不答,走过来拉他的手,“田平,我们回家再说。”
田平避开了她的手。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这个他曾视为一生挚爱的妻子。
曾经明亮的眼睛不再闪烁,也不再充满浓烈的爱意。
“我只想知道这件事。”他瘦弱的手插在口袋里,又轻咳了两声,“至于回家,我的家四年前就不存在了。”
谢诗涵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手在身侧松了又紧,却突然上前一步,“我说了,这件事回家再说!”
上车后,两人都沉默不语,车内一片寂静。
田平看着女人冷漠的表情,有些随意地说。
“谢诗涵,我们离婚吧。”
谢诗涵紧握着方向盘,车子在拐弯后停在了红绿灯前。
她侧过头,眼神深邃,似乎带着一丝怒意,凝视着田平。
田平透过眼镜,视线避开了她的目光,轻声说道:“离婚的事,你来定,条件上,我没什么意见。”
“我有说要离婚吗?”谢诗涵突然打断他,声音中带着不满,“田平,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田平愣了一下。
难道苏其远醒来后,没有逼着她离婚吗?
但他也不在乎,因为他已经不想要谢诗涵了,所以离婚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可能的话,给我留点生活费和我爸的医药费,我坐过牢,找工作可能有点困难。”
“田平,”谢诗涵紧握方向盘,声音中带着不耐烦,“你真的很吵!”
他拉长了声音,似乎有些无奈,“那我们晚点再聊。”
他毕竟是个身患绝症的人,精力大不如前,说完便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谢诗涵感觉自己像是挥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
半小时后。
谢诗涵把车停在别墅楼下,从驾驶座下来,迅速拉开田平的车门:“下车。”
说完,她没有等待田平的反应,直接走开,留下车门敞开。
田平裹紧衣服下车,被冷风吹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诗涵,你回来了?”田平在玄关换鞋时,听到屋里传来一个既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过了三秒钟,他才继续下一步动作。
“还站在那儿干嘛?”谢诗涵皱着眉头,站在客厅门口看着他。
田平把鞋子放进鞋柜,转身走向客厅。
苏其远坐在沙发上,看到田平进来,眼神微微变化,这才想起今天是田平出狱的日子。
因为长时间躺在医院,苏其远看起来精神不振,身体也十分消瘦。
他本就长得清瘦斯文,现在看起来更加病弱可怜。
“田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中带着警惕,“你今天出狱了?”
田平没有给他好脸色,“不然呢,你以为我想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如果我当时清醒,我绝对不会送你进监狱的,我……”
苏其远急忙辩解,看起来像是担心田平随时会对他动手,紧张地看着谢诗涵。
谢诗涵自从听到田平提到离婚,心情就变得非常糟糕。
这时,她挡在苏其远前面,目光紧紧锁定田平。
“其远身体还很虚弱,你不要对他冷嘲热讽。”
田平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如果她真的很担心他会对苏其远怎么样,就不应该把他接回家。
但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也坐过牢,实在没力气和他们争执,直接转身上楼:“我很累,去休息了。”
田平回到屋里,冲了个澡,感觉精神多了。
他下楼时,瞧见苏其远站在门口,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瘦,但眼神比刚才在楼下看到的要犀利多了。
“我突然有点后悔恢复得这么快,”苏其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牢里的日子怎么样,田大少爷?”
田平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烦得很,身体不适,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刚才在楼下你还病恹恹的,怎么,这才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看到田平那副难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苏其远摇了摇头,“这几年你受了不少罪吧?真是可怜。”
他似乎找到了打击田平的方法,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诗涵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但对我可是关怀备至,你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吧?你肯定不知道她有多会照顾人,至少这几年,她把我照顾得很好。”
田平平静地看着他,“说完了?”
苏其远没想到自己的话对田平一点影响都没有,连他的情绪都没掀起一点波澜。
怎么坐了四年牢回来,这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只要跟谢诗涵有关的事,田平的反应总是最大的。
苏其远皱着眉头看着他,“田平,你不恨诗涵吗?”
恨不恨?
也许吧。
但一个快要死的人,哪还有那么多力气去爱恨交织?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田平手撑着桌子,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波动,“我爸现在在哪儿?”
自从他入狱后,他父亲田邱病重进了医院,四年来,他没得到过任何关于父亲的消息。
但谢诗涵和苏其远肯定都知道。
苏其远带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你自己的爸爸,问我干嘛?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的笑意越来越深。
“田平,就算你回来了又能怎样?你以前是大少爷的时候诗涵都看不上你,更何况你现在还坐过牢?以前你至少还有张脸,但现在看看你,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
田平轻描淡写地说,“我确实没什么光彩,倒是你怎么还没追到谢诗涵?”
苏其远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你也就嘴上说说!不过,一个快死的人,我也懒得跟你计较。”
田平的眉头瞬间皱了一下。
但随即一想,苏其远这种人,肯定早就把他在监狱里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生病的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其远似乎很得意,嘴角上扬。
他瞥见田平随意放在床头的几盒止痛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你吃这些破药,有什么用?”他说着走上前,一把抓起那些药,翻过来看了看。
“你得的是癌症,就吃这些止痛的?别自欺欺人了,你知道自己没救了吧?”他拿着药盒就往外走,“这些东西救不了你的命,不如我帮你扔了,省得看着烦心!”
“你干什么?”田平这下真的急了。
这些药虽然对他的病没什么帮助,但每次疼痛难忍时,他只能靠这些药撑着。
田平追着苏其远出去,却见他拐进了浴室,把那些药全倒进了马桶里。
“苏其远!”田平忍无可忍,一拳挥了过去。
清脆的声响在浴室里回荡。
然后田平就听到了一声冷冷的呼唤
“田平!”
苏其远用手遮着脸,一瞥见谢诗涵,马上又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诗涵!我,我上来看看田哥,想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但他不领我的情,还嫌我碍事,甚至动手打我!”
田平瞧着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可怜相,感到极度反胃。
谢诗涵斜眼一扫苏其远,挡在他前面,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狠劲:“田平,我不是提醒过你要保持低调吗?难道你还想再尝尝牢狱之灾?”
田平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苏其远。
他并不想解释什么。
谢诗涵对他的看法一直都很偏激,这次也不例外。
“随你怎么想,我现在只想安静一下,行吗?”
“田平!”谢诗涵本想追上去说些什么,但目光一低,无意中看到了田平手背上的红肿。
她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她转身让苏其远跟上,下楼后说道:“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苏其远:“诗涵?我刚才真的只是来看看田哥的。”
他刚把田平的药扔进马桶,确信谢诗涵肯定没看到。
但谢诗涵知道他无缘无故被田平打了,竟然只是这种反应?还要送他走?
“苏其远。”谢诗涵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和刚才对田平说话时完全不同。
“田平不像你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如果你想少受点罪,就别去招惹他。”
苏其远愣住了。
她不帮他对付田平,反而让他远离田平?
“诗涵,你”苏其远不想问这个问题,但他又不甘心,“你是不是,对田平动心了?”
谢诗涵的眼神闪烁,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苏其远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中迅速涌上阴霾。
“你不敢承认是不是?你早就不恨他了对不对?”
苏其远越说越激动,眼睛都泛起了红晕。
“如果你还恨他,怎么可能让他从监狱里出来?他现在应该还在里面受苦!”
虽然谢诗涵从未明说,但苏其远心里明白,田平减刑,谢诗涵出力不少。
“诗涵,你别被他蒙蔽了!你忘了他父亲是怎么对你的吗?你费了那么大劲才”
“够了!”
谢诗涵厉声打断他:“我的事,与你无关。”
这时,田平在卫生间看着自己的药,默默地叹了口气,想着如果疼痛发作,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他想趁还没病发,能不能出去买药。
顺便也能打听一下他父亲的下落。
但似乎天不遂人愿。
他看到谢诗涵脸色阴沉地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
她把箱子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命令道:“过来。”
田平知道这是在叫他,但他没有动。
谢诗涵终于抬头看他,冷峻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过来上药,没听见吗?”
田平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掌。
刚才狠狠地揍了苏其远一拳,不小心撞到了门框,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才感觉到整个手背都在隐隐作痛。
谢诗涵见他半天没反应,把手中的棉球扔进面前的药水瓶里,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田平不想在这种小事情上和她争执,也不想应付她突然冒出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关心。
以前那些真真假假的他分不清楚,现在他也不想去分辨。
于是他并没有靠近,而是坐在了床边。
“不用了,这些事都不重要,”他抬起头,“你不想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那我现在想知道我爸在哪里,这要求不过分吧?”
谢诗涵好像没听见这个问题,语气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我叫你过来上药。”
田平垂了垂眼睛。
和这个人说话,真是没劲。
不过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最多的就是耐心。
“行,关于我父亲的问题,我就不为难你了。”他退了一步,又提起了之前车上的那个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离婚?”
谢诗涵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时,瞳孔突然紧缩,仿佛被彻底点燃了引线,胸腔开始剧烈地燃烧。
一股莫名的烦躁感,突然从心脏直冲脑海。
她再也不能保持之前的冷静,唰地站起来,大步走到田平身边,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啊!”田平没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说呢?”
谢诗涵想要发泄,但在面对田平时,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收敛。
想抱他,想吻他,想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她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快要疯了。
“我告诉你田平!这是你们田家欠我的,我恨你!”她的气息越来越沉重,一只手将田平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紧紧地压住。
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就是田平,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让她不得安宁,她想逃离,却怎么也逃不掉。
“你这辈子,都得呆在我身边赎罪!不准再对我不理不睬,更不准跟我提离婚,你听明白了吗?”谢诗涵的眉眼间带上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田平原本还有些挣扎,但他只动了几下就没力气了。
算了,没什么好反抗的。
他现在也没什么能失去的。
只是听到谢诗涵说要他一辈子赎罪的时候,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天可活,哪来的一辈子跟她耗?
“你不是喜欢苏其远吗?”他在谢诗涵耳边轻声说,“你现在这样对我,是要背叛他了?”
谢诗涵压制他的力道突然间更大了些,田平话音里那股讽刺的意味,让她仅剩的一丝理智也被燃尽。
这个男人,永远都知道怎么精准地触碰到她的底线。
“那你最好是不要被他知道,否则的话唔”田平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
谢诗涵的气息牢牢占据了他的全部,一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有机会说出第二句话。
谢诗涵一走,房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田平洗了个澡,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正寻思着怎么再弄点药回来,突然胸口一阵剧痛,疼得他汗流浃背。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要是有药就好了。
田平一边咬紧牙关抵抗疼痛,一边努力保持头脑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衣服湿透了好几次,疼痛终于减轻了一些。
再来一次这样的折磨,他真怕自己撑不住。
不行,得想个法子去买药。
他忍着痛下楼,没看到谢诗涵,心里还有点小庆幸,正好可以趁机出去。
可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先生,谢总吩咐过,您不能出去。”
田平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拦他的管家,想说话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就知道谢诗涵不会让他过得太舒坦。
与此同时,苏其远带着自己刚烤好的糕点,笑容满面地站在谢诗涵旁边,给她泡咖啡。
谢诗涵一直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脑的办公页面上。
“我还有文件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自从田平回来后,这已经是谢诗涵第二次赶他走了!
苏其远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诗涵,你最近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冷淡?”
他装作委屈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能不能和田平离婚?当初你答应过,长大后会嫁给我。”
谢诗涵敲键盘的手停了停,终于抬头看着他:“不能。”
回答得干脆利落,连一点委婉都没有。
苏其远刚想开口,却听谢诗涵又补充道:“田平当初失手推你下楼,我已经给了你交代,但他田家欠我的交代还没有给,我不会和他离婚。还有,说要嫁给你这件事,我并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苏其远的脸色一沉,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这确实是他随口编的。
他们虽然一起长大,但谢诗涵对他,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半分的暧昧。
她对他很好,但只有责任。
一种基于恩人之子,她理应保护的责任。
那跟田平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谢诗涵在乎田平,情绪只被他影响,爱恨情仇都被他牵着走。
尤其是这次田平出狱后,她明显对田平更加在乎了!
苏其远紧紧握着手。
看着谢诗涵继续视他如无物一般处理公务,心中忍不住又气又嫉妒。
下一秒,他却忍不住笑了。
不管怎样,谢诗涵都不会知道田平得了癌症的事。
她现在对田平还有恨呢。
苏其远勾着唇笑,他忽然有些好奇
如果谢诗涵知道田平快死了,究竟会有多后悔,现在对田平是这种的态度,是这么的坏。
当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苏其远的眼神立刻变得冷酷。
“我得先回去了,诗涵,你继续忙,明天我再来找你。”他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苏其远离开后,谢诗涵才停下了敲键盘的动作。
她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去了田平的房间。
房间里暖和得很,但田平的身影却不见了,她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安。
她皱着眉头走进里屋,一眼就看到床上蜷缩着的田平,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谢诗涵仿佛被冻住了,愣了几秒钟,然后迅速冲过去,“田平?田平!”
田平双手紧捂着肚子,连抬头看她的力气都没有。
谢诗涵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大声喊道:“快叫人,去医院!”
司机立刻跑出去开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谢诗涵的话里还带着威胁:“田平!你别睡!听见了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出事,我保证你爸不会好过!”
“你!你给我……”她后面的话也说不清楚了,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和田平好好交流。
田平在半昏迷中听到谢诗涵的威胁,只觉得那点残存的心意也消散了。
他都快死了,她还在威胁他。
直到被推进手术室,田平也没有回应她。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谢诗涵在门外等了三个小时,一步也没离开。
田平被推出手术室时还在昏迷中,还没过危险期,需要进一步观察。
谢诗涵只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被医生叫走了。
她没看到苏其远赶到医院。
“您丈夫的病,应该早点治疗的,现在……”医生似乎难以启齿,“晚期的话,治疗的希望就不大了。”
谢诗涵一时没反应过来:“晚期?什么晚期?你在说什么?”
医生惊讶,“您不知道吗?您丈夫得了肝癌。”
谢诗涵仿佛被重击,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你,说什么?”
医生拿着病历还在解释病情,但谢诗涵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与此同时,在病房里。
苏其远带着笑意坐在病床边,眼睛随着心脏监测仪的波线晃动。
“田平,”他伸手摸了摸田平的额头,“真是可惜你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既然现在都用不上了,我就帮你解脱吧。”
他边说边笑,手指摸到了旁边的呼吸机,轻轻一动,氧气管就掉了下来。
田平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苏其远冷笑一声,目光阴狠地拿起被子,紧紧捂住田平的脸。
“田平,我们下辈子再见!”
“快!病人有危险!”
谢诗涵回来时,看到一群医生护士急忙冲进病房。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本能地跑了起来。
田平,田平。
她跑到病房外,看到田平被围在中间急救,心脏起搏器的声音,每一次都像是砸在谢诗涵的耳膜上。
“再打一针肾上腺素!快!”
“主任,已经20分钟了。”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心跳监测仪上稳定而刺耳的“嘀”声在耳边回响,让谢诗涵的心脏感到剧痛。
医生和护士都低下了头。
主治医师对谢诗涵说:“谢女士,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谢诗涵的脑袋仿佛爆炸了,连呼吸都忘记了。
“谢小姐,谢小姐?”医生的脸色凝重,对着谢诗涵连声呼唤,可谢诗涵的脸色却如同乌云密布,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病房中静静躺着、毫无生气的田平身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此时此刻,谢诗涵的心中所想,无人能够窥探。
医院的走廊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谢诗涵沉默不语,周围的医生和护士也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你们在这儿发什么呆?”谢诗涵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冷若冰霜,却隐约带着一丝颤抖,“继续抢救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床边的除颤仪推向前方,嘴唇微微动了动,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救人!”
“谢小姐,”旁边的医生面露难色,开口说道:“您的丈夫他……”
他们都察觉到了谢诗涵的情绪异常,但在这种时刻,谁也不敢多言。
“难道你们连急救都不会吗?病人躺在这儿,你们看不见吗?”
谢诗涵一把拉过一名医生,将他拽到病床前。
“继续抢救!我没说让你们停手!”
一位年长的医生见她情绪激动,小心翼翼地上前:“谢小姐,您先冷静一下,我们也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
“我冷静得很,”谢诗涵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眼中却似乎燃烧着怒火,“不需要你们提醒,我让你们继续抢救,听明白了吗?”
那位老医生皱了皱眉,转身对身边的小护士低声说了些什么,小护士立刻点头表示理解。
“对不起,谢小姐,您真的需要冷静一下。”老医生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人立刻上前扶住了谢诗涵。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谢诗涵突然爆发出的力量让几人都感到有些难以控制。
医生大声命令:“快!给她注射镇定剂!”
刚才那名小护士迅速拿来镇定剂,几人合力按住谢诗涵,将针头刺入她的身体。
“放开我!为什么不救人,为什么……”谢诗涵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谢诗涵即将陷入黑暗之际,她努力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田平。
苏其远一直在暗处默默观察着这一切,谢诗涵失控时,他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
现在谢诗涵已经昏迷,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田平是否真的已经死去。
尽管医生已经宣布了死讯,但苏其远不亲眼所见,心中始终难以平静。
等到众人散去,他才重新走进病房,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之前,他反复检查了田平的生命体征,确认田平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田平,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好好的田家少爷不当,非要和我争风吃醋。”
苏其远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阴险,“这可怪不得我了,下辈子,记得要低调一些,明白吗?”
不久,有人进来处理后续事宜,苏其远这才离开。
他守在床边,耐心地等待谢诗涵苏醒,自言自语地对她说:“诗涵,以后没人能打扰我们了,等田平安葬后,我们就能结婚。”
苏其远弯腰,伸手轻抚谢诗涵的脸颊,脸上挂着微笑:“你只属于我,谁也夺不走。”
谢诗涵眉头轻皱,眼睛转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苏其远立刻收敛了表情,换上了一副忧虑的面孔:“诗涵,你醒了?刚才……”
谢诗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刻坐起,打断了他的话:“田平怎么样了?”
苏其远眼皮微抬,脸上却保持着平静,对田平的事只字未提。
“你先别急,医生说你的情绪不太稳定。”
他边说边从桌上拿起刚准备好的两粒药丸。
“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吃了这个,我就带你去看他,好吗?”
谢诗涵刚醒来,头脑还有些迷糊,没仔细听苏其远的话,只是听到能去找田平,便没多想,直接吞下了药片。
苏其远见她吃完药准备起身,急忙按住她:“等等。”
刚才谢诗涵失态的样子,他已经看在眼里,不管谢诗涵是否自欺欺人,他知道现在的谢诗涵,一定急需有人告诉她,田平其实没事。
“刚才医生说田平还需要休息,你等会儿再去看他吧。”
这种荒谬的话,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但现在的谢诗涵愿意相信。
她没有回应苏其远的话,只是沉重地呼吸着,坐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窗外,也不再急着去看田平。
但苏其远感觉到,谢诗涵内心正酝酿着一场风暴,一个小小的火花就能让她失控。
但无论如何,不能是现在。
田平虽然已经去世,但他的身体还在世上。
他要让田平彻底消失,直到化为灰烬,才算大功告成!
在这之前,他不想再让谢诗涵见到田平。
刚才他让谢诗涵吃的,其实是安眠药。
这药是他特意找人弄来的,足以让她睡上两三天。
等谢诗涵醒来,估计田平的葬礼都结束了。
苏其远装作不经意地和谢诗涵聊天,用他们过去的小事唤起她的回忆。
但谢诗涵始终没有回应他。
外面雷声渐起,暴风雨即将来临,天色变得昏暗。
谢诗涵耳边的雷声,和刚才在田平病房里传来的心脏监测仪的尖锐声,在她脑海中交织。
田平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谢诗涵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吞噬了她所有的思绪。
“诗涵?诗涵?”苏其远见她终于睡着了,试探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发现她真的没有反应后,露出了即将胜利的笑容。
谢诗涵一连三天沉睡不醒,终于睁开了眼。
她经历了一场梦境。
在那个梦境中,她与田平之间没有那些难以逾越的仇恨,仅仅是一对平凡的伴侣,享受着和其他夫妻一样的宁静生活。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携手归家之际,田平突然站在她背后,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
“你站在那儿干嘛呢?快过来,咱们得回家了。”谢诗涵在前头呼唤他,声音依旧冷漠,却不再那么生疏。
田平却退后了一步,仍旧带着笑意:“我要离开了,你回去吧。”
谢诗涵感到不悦,想要拉住他,却什么也没抓到。
紧接着,田平身上开始大片大片地绽放出鲜红的血迹,不一会儿,连他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田平!”
梦醒时分,谢诗涵内心深处那股被压抑的风暴,突然爆发了出来。
谢诗涵猛地睁大眼睛,迅速坐起,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的景象太过惊悚,她现在仍感到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过了一会儿,谢诗涵才平静下来,环顾四周,意识到刚才只是一场梦,她还在医院里。
医院里,田平仍在紧急抢救中!
谢诗涵顾不上多想,掀开被子,跳下床,冲向门外。
苏其远刚走进门,看到谢诗涵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刻拉住她:“诗涵!你要去哪里!”
“放开我,我要去见田平。”谢诗涵推开他,眼神中满是不耐烦。
苏其远明白,谢诗涵之前那副冷静的外表不过是假象,她迟早会显露出内心的情绪。
但既然田平已经不在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清醒点,诗涵!”苏其远那副斯文的外表再也保持不住,他紧紧抓住谢诗涵的手臂,“田平已经去世了!昨天才刚刚火化!你别再想他了!”
谢诗涵顿时呆住了。
她的眼睛变得血红,最后一丝理智也被燃烧殆尽,目光仿佛要穿透苏其远,她一字一句地问道:“谁、干、的?”
苏其远被她阴沉的气息吓到了,但他还是不肯松手:“是我,是我做的。”
他突然笑了,说:“我帮你把一切都搞定了,诗涵,你再也不用见到他了。”
“苏其远!”谢诗涵怒吼一声,声音里满是震惊和痛苦:“你凭什么这么做!”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抓住苏其远的脖子,将他紧紧压在墙上。
苏其远心里一惊,他从未见过谢诗涵如此愤怒,不禁有些害怕。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谢诗涵,一只手努力掰开谢诗涵掐住他脖子的手,试图让她松手。
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实在难受,他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谢诗涵的手背上。
他用沙哑的声音问:“诗涵,你要杀了我吗?”
他似乎放弃了抵抗,带着痛苦的眼神紧紧盯着谢诗涵。
“我爸对你这么好,你现在却要杀我,你太无情了。”
谢诗涵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她掐住苏其远的手有些颤抖,听到他的话,总算清醒了一些。
是的,苏其远的父亲才是对她帮助最大的人,而田平...
她脑海中浮现出田平的样子,手上的力道渐渐放松。
苏其远终于能呼吸到空气,他无力地顺着墙壁滑落,坐在地上,扶着沙发不停地咳嗽。
谢诗涵闭上眼睛,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余秘书打来的。
她接了电话,余秘书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惊讶地说:“老板,您终于醒了。”
苏其远坐在地上,拼命呼吸着,他听到余秘书的话,眼神微微闪烁,却没有说什么。
谢诗涵皱眉,“什么意思?”
余秘书说她昏迷了三天,还说了这三天发生的事情,除了田平的葬礼,还有田平的父亲,今天清醒了。
“他一醒过来就吵着要见您,脾气非常暴躁,刚才护士给他打了镇定剂,他才安静下来。老板,现在该怎么办?”
田邱醒了?
谢诗涵的脸色有些苍白,平时光彩照人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她的声音很低很哑,“他现在怎么样?”
“手脚还不太灵活,比较僵硬,但身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智力正常,做做康复训练应该很快就能出院。”
谢诗涵揉了揉眉心,“你先稳住他,别让他知道田平的事,我这边处理一下,处理完就过去。”
余秘书恭敬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谢诗涵看向还坐在地上的苏其远,她伸出手,“对不起,刚才没控制好,伤到你了。”
虽然这么说,但苏其远并没有感觉到她很内疚。
他也没有摆架子,毕竟他比谁都清楚...
谢诗涵喜欢田平。
他一声不吭地把她的心上人一把火烧了,谢诗涵只是有点失控,对他来说已经是胜利了。
苏其远握着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他英俊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水,“我没事,你也只是一时没忍住而已。不过诗涵...”
苏其远看着谢诗涵,“你喜欢田平,对吗?所以你怪我帮他下葬,让他入土为安?”
谢诗涵的喉咙一阵干涩,甚至有些疼痛。
说不出话来。
苏其远见状,抿着嘴唇笑了,深邃的眼睛里却渐渐蓄起了泪水。
“我就知道你喜欢上田平了,从他回来那一刻起,你的目光,你的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但是诗涵,他是田邱的儿子,如果不是田邱害得你父母走投无路,自尽身亡,你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你难道忘了你父母惨死的样子了吗!我不想批评一个死人,田平毕竟也是无辜的,但我想提醒你,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能是田平!”
谢诗涵只是听着,没有插话。
静静地等他说完后,她才平静地问:“他的骨灰在哪里?”
看似平静,实则垂在身侧的手都紧紧握着。
苏其远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冷笑。
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失望。
不过田平已经死了,对他来说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
更何况,现在田邱醒了!
当初田邱确实是被他气得突发脑溢血成为植物人的,这件事除了他和田平谁都不知道。
田平当初为了他爸来找他算账,他反将田平一军,把田平送进了监狱,这是一连串的事情,中间但凡出了点纰漏,他都很容易被拉下水。
现在田邱醒了,谢诗涵马上就要去见他,如果田邱瞎说了点什么,他不就暴露了?
于是苏其远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行,你一心想着他,我也不阻拦你,他今天下葬,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乐山墓园。”
谢诗涵听完转身就要走。
又听到苏其远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地响起...
“诗涵,不要轻易迷失自我,田平已经死了。”
谢诗涵的脸色没有变,她顿了一秒,然后说:“苏其远,不用再三提醒我,关于田平的事。”
谢诗涵一走,苏其远就赶紧拨了余秘书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他直接问:“田邱在哪家医院?”
余秘书一愣。
“不好意思,老板吩咐过,谁要打听田老先生的行踪,都得先向她汇报,等她点头了才能告诉您。苏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先去请示一下。”
“等一下!”苏其远脸色一沉,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我和诗涵的关系,还用得着请示?”
余秘书平静地说:“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苏其远气得不轻。
从余秘书这儿得不到答案,他也无计可施。
电话一挂,他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医院。
医院这边,余秘书看着病床上休息的田邱,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苏其远那种做事心虚,只会威胁别人的男人。
迟早会被揭穿真面目的。
因为连续昏睡了三天,也没吃东西,谢诗涵现在浑身没劲。
下医院楼梯时,一不小心踩空了一级,直接滚了下去。
旁边的路人都被吓了一跳。
她爬起来后,直接打车去了乐山墓园。
在去的路上,她回想起田邱还没出事,田平也没进监狱的时候。
那时候田平对她的感情毫无保留,热情得像一团火,几乎能将她融化。
他会紧紧抱着她,勾着她的脖子说:“谢诗涵,我会一直爱你,直到你不爱我为止。”
就因为这句话,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仇人的儿子。
她花了很长时间逃避这件事,最后却莫名其妙地嫁给了他。
但婚后,她对他总是冷眼相待。
尤其是在她提交了田邱的犯罪证据之后。
谢诗涵突然感到手背湿了一片。
她猛地回过神,从回忆中抽离,低头一看。
只见手背上有一片水迹,是她的泪水。
她缓缓闭上眼睛,那颗跳动的心仿佛被撕裂了。
曾经骄傲开朗,眼里只有她的田家大少爷,消失了。
被她亲手毁了。
谢诗涵一个小时后到达墓园。
确认了田平的墓地,她急忙赶了过去。
她看见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
旁边还有人在准备下葬。
谢诗涵眉头紧锁,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骨灰盒。
受伤的手指微微颤抖,却紧紧抱着骨灰盒。
她先声夺人,“你是谁?”
男人有些吃惊,转头看她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你抢我的东西还问我是谁?那你呢?你又是谁?难道就是0717号那个没心没肺的妻子谢诗涵?”
这家伙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吗?
“他就这样跟你描述我?”谢诗涵身体微微一晃,同时认出了眼前这位男士的身份,“你是他的牢友?”
林嘉鱼双臂交叉在胸前,冷眼旁观,“0717号才不会像你这么没品,背后说人坏话。这四年,就算你对他没感情,就算是条狗,也该有点感情吧,何况你们还是夫妻呢!”
“现在连命都没了,比我预想的要快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诗涵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怎么知道他要死了?”
“他得了晚期肺癌你不知道吗?原本以为至少还能撑三个月,谁知道他一出狱就……说到底,还是你功劳最大。如果当初狱警联系你,你来了,他至少还能出来看病,不至于只靠止痛药撑着,癌细胞也不会扩散得那么快,你……”
“你说什么?!”谢诗涵的声音都在颤抖,“什么晚期肺癌,什么联系我,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难道……”林嘉鱼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疑惑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事?”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田平的情况很严重,他还是特意在深夜去找狱警,让他帮忙联系谢诗涵。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诗涵脸色苍白,一字一句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林嘉鱼眼神微动,向她详细讲述了当时在监狱里的情况。
“0717确诊也就是不久前的事,当时我立刻联系了狱警,让他联系你,难道你真的没收到消息?”
谢诗涵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其中的某些联系。
能够这么关心田平,又有能力做这种事的,她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名字。
但现在还没有证据,她不能妄下结论。
谢诗涵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她盯着面前的人说:“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林嘉鱼皱着眉头,“我也没必要跟别人说,倒是你这个人真奇怪。”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谢诗涵手里的骨灰盒。
谢诗涵立刻怒吼:“不许碰他!”
她把那个盒子抱得更紧,好像一碰就会碎的宝贝。
林嘉鱼被她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手停在半空中,一时忘了反应。
来源:听说风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