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湖名噪京津冀(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6 18:58 1

摘要:格日勒先生提出安固里淖不是鸳鸯泺,无疑是给一些捕风捉影的历史定论一记颠覆性的醒世之响。从历史学的角度,这是一个不凡的贡献,而格日勒先生的颠覆绝不是一些历史研究投机者的哗众取宠,他有理有据,严谨而笃定。

作者/格日勒

太仆寺旗巴彦察干-哈夏图淖史迹钩沉

编者按:格日勒先生提出安固里淖不是鸳鸯泺,无疑是给一些捕风捉影的历史定论一记颠覆性的醒世之响。从历史学的角度,这是一个不凡的贡献,而格日勒先生的颠覆绝不是一些历史研究投机者的哗众取宠,他有理有据,严谨而笃定。

他的贡献还找到了曷里浒在哪里。金莲川已经很有名气了,殊不知金莲川的前身是曷里浒东川。那么西川在哪里,曷里浒又是哪里呢?这是缠绕在地方史料研究者们头脑里的一团乱麻,更是要探个究竟的地方学学者的一个梦魇。格日勒先生用蒙语的发音,其他少数民族的语言,加之历史史料的综合研究得出了结论,无疑这一贡献不是用泛泛之词能够表述其价值的。

金莲川是北魏、辽、金、元浓墨重彩、是北方无可比拟的厚重之地。格日勒先生的“颠覆”,找出谜底的作用是巨大的,这对于研究北方民族,研究金莲川“官衙地”(北魏拓跋禄官的国都,阿保机汉城之变之地后辽的诞生、忽必烈在金莲川发家,最终成为大元皇帝)至关重要,研究通了金莲川这团麻,就等于了然了北部民族的征战、融合的动态与痕迹。

五、鸳鸯泺与望国崖的关系

望国崖(或作五国崖、旺国崖、忘国崖,均系同名异译)是辽金时代的一处避暑胜地,“辽尝恃(旺国崖地域的盐淖)以富国”。宋辽金史中屡见:

1,咸雍九年(1073)“夏四月壬辰,如旺国崖。”乾统四年(1104)“夏六月甲辰,驻跸旺国崖。”

2,“(绍兴元年1131年)是夏,金左副元帅宗维、右监军希尹自云中之白水泊,右副元帅宗辅自燕山之望国崖避暑。”

3,“(绍兴四年1134年)是夏……金左副元帅宗维、右监军希尹自云中之白水泊,右副元帅宗辅自燕山之望国崖,左监军昌自祁州之麻田大岭避暑……”

4,“(天会八年1130年)夏,兀室见国主,回至云中,与粘罕、余覩同往白水泊避暑。白水泊在云中之上,乃昔辽主避暑之地也。窝里嗢之望国崖避暑。望国崖在儒州望云县北也。”

5,“皇统八年,四月,中京小雨大雷,群犬数十争赴土河而死,所可救者才二三耳。国主之望国崖避暑。”

《金史·地理志》载抚州有旺国崖,仅此而已。过于笼统不宜确定其具体位置。王恽《中堂事记》中也谈到了旺国崖:“按《地志》,滦野,盖金人驻夏金莲、凉陉一带,辽人曰王国崖者是也。”十分含混。依笔者的理解,金莲川、凉陉、旺国崖应该是一个地区的三个不同的地点,其地理实体或者地貌形态各异,彼此有的毗连。

《金史太祖本纪》载,天辅六年(1122年)“六月戊子朔,上(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亲征辽,发自上京。……八月己丑,次鸳鸯泺。都统杲率官属来见”。浦家奴也“军于旺国崖西,赛里亦以兵会太祖”“蒲家奴至旺国崖西,赛里兵会之。”两人都前来鸳鸯泺觐见他们的皇帝。“癸巳,上追辽主于大渔泺”。浦家奴“自草泺追辽帝,蒲家奴、宗望为前锋”。根据这几条记载,草泺、鸳鸯泺、旺国崖西这几地都相距不远,同在一地。《金史·诸神杂祠·镇安公》又载,镇宁山“旧名旺国崖,太祖伐辽尝驻跸于此”。《本纪》与《镇安公》所载为一事。这就可以确定旺国崖就在鸳鸯泺近旁。

宋朝方面的一条史料对旺国崖也有所提及,由此也可以对它的地理位置做个推断。

金天辅六年(1122年)十月,宋朝谈判代表赵良嗣随金使乌歇、高庆裔等赴金商谈收回云中一带土地。进入金占区后,获悉了一些金军攻打辽国的一些战况。

“先是,大金国主阿骨打已领亲兵甲数万,道中闻契丹主聚于五国崖,亟领兵袭之。八月十二日,战于狗泊之地,生擒契丹都统伪驸马萧规,天祚引数骑脱身遁去。及夏国,别兵数万,袭天德军。女真都元帅遣其偏将宁术割、娄宿(即娄室)孛堇,统兵七千与夏人逆战于昂阿下水,夏人败走。”

天辅六年(1122年)金夏确发生过战争,时间是在六月,而非八月。《金史·太祖本纪》载六月“斡鲁、娄室败夏人于野谷”,《辽史·天祚本纪》载六月“谟葛失以兵来援,为金人败于洪灰水,擒其子陀古及其属阿敌音,夏国援兵至,亦为金所败。”两条记载与上面记载所记是同一事件,这应该没什么疑问。其大概过程为:“斡鲁从都统(宗杲)袭辽主,辽主西走,西京已降复叛,敌据城西浮图,下射攻城者。斡鲁与鹘巴鲁攻浮图,夺之,复以精锐乘浮图下射城中,遂破西京。夏国王使李良辅将兵三万来救辽,次于天德之境。娄室与斡鲁合军击败之,追至野谷,杀数千人。夏人渡涧水,水暴至,漂溺者不可胜计。”可以看出,《金史》《辽史》这两个记载的史源不同,但所记事件的时间是一致的。可以确定金夏六月发生战争这个记载不误。由此推断,《奉使行程录》记录的天辅六年的金夏昂阿下水之战不应该在八月十二之后,应该是六月发生的。依记叙的顺序来看,狗泊之战应该是在六月之前的事。

不过《奉使行程录》所载狗泊之战俘虏伪驸马都统萧规的时间八月十二。《辽史天祚本纪》所记也是八月十二,“八月戊戌,亲遇金军,战于石辇驿,败绩。驸马都统萧特末及其侄儿撒古被执。”“戊戌”为十二日。从俘虏的都是驸马都统(虽然名字不一样),说明记载的是同一件事。但两者所记地点不一样。可以看出这两个记载史源也是不一样的,但记载的内容却也一样,时间又一致,可以确定这件事就是八月十二发生的。但地点不一定是在狗泊。

《金史》载八月份金与辽交战的记录仅有一次,“八月己丑,次鸳鸯泺。都统杲率官属来见。癸巳,上追辽主于大鱼泺。昱、宗望追及辽主于石辇铎,与战,败之,辽主遁。己亥,次居延北。……昱、宗望追辽主于乌里质铎,不及。”《金史·宗杲传》也有记载,“上闻辽主在大鱼泺,自将精兵万人袭之。蒲家奴、宗望率兵四千为前锋,昼夜兼行,马多乏,追及辽主于石辇驿。”癸巳是八月初七。时间上与《辽史》《奉使行程录》所载不一致,相差有几日。这应该是《金史》编撰时的错误。这样看来,三种不同史料都记载了同样的事。可见辽金史上八月十二在石辇驿追击天祚帝、俘获萧特末是可信的。但是,八月份驸马都统萧特末被擒的地点就有两个——狗泊和石辇驿。狗泊和石辇驿是否是同一地方呢?如果不是,说明狗泊之战不应该是八月十二发生的。

《奉使行程录》载擒获萧特末是八月十二,《辽史天祚帝本纪》所记也是八月十二,即戊戌日当天。按《金史太祖本纪》载八月追捕天祚的记载看,八月十二日石辇驿的前一天即癸巳日,这一天阿骨打驻跸居延北。十二日的石辇驿应该距居延北一日的路程。居延,《礼部尚书马公神道碑》载:“公月合乃,世属雍古部,族居静州之天山。天山,古居延海也。”静州之天山,就是净州天山。天山为净州倚郭县,城址在今四子王旗境内。今呼和浩特大青山,辽金元时期也称为天山。居延北,大体是指大青山后的四子王旗、武川县、察右中旗一带。石辇驿至少也应该在四子王旗周围。狗泊今沽源九连城淖。《金史地理志》载昌州“昌七年以狗泺复置”。狗泺就是狗泊。昌州城即今张家口市沽源县九连城城址。可见狗泊和石辇驿不是一个地方。狗泊之战也非石辇驿之战。但狗泊之战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杜撰出来的。

天辅六年三月,“宗翰降北安州,希尹获辽护卫习泥烈,言辽主在鸳鸯泺畋猎,可袭取之。宗翰移书于杲,请进兵。使者再往,曰:“一失机会,事难图矣。”杲意尚未决。宗干劝杲当从宗翰策,杲乃约宗翰会奚王岭。既会,始定议,杲出青岭,宗翰出瓢岭,期羊城泺会军。时辽主在草泺,使宗翰与宗干率精兵六千袭之。辽主西走,其都统马哥趋捣里。宗翰遣挞懒以兵一千往击之。挞懒请益兵于都统杲,而获辽枢密使得里底父子。”《宗翰传》所记大同小异。“宗翰至奚王嶺,與都統杲會。杲軍出青嶺,宗翰軍出瓢嶺,期于羊城濼會軍。宗翰以精兵六千襲遼主,聞遼主自五院司來拒戰,宗翰倍道兼行,一宿而至,遼主遁去。乃使希尹等追之。”真正的狗泊之战应该就是这次追击战。只不过赵良嗣道听途说把天辅六年十月前金国的一些战事张冠李戴了。所谓“道中闻契丹主聚于五国崖”就是“言辽主在鸳鸯泺畋猎”。而“亟领兵袭之”“战于狗泊之地”,“天祚引数骑脱身遁去”就是“宗翰以精兵六千襲遼主,聞遼主自五院司來拒戰,宗翰倍道兼行,一宿而至,遼主遁去”及“时辽主在草泺,使宗翰与宗干率精兵六千袭之。辽主西走”。从宋朝史料与辽金史料的分析比对,从另一个层面映证了区域上的鸳鸯泺就是旺国崖;草泊、五院司、狗泊彼此相邻。

金大定八年(1168年)旺国崖更名为静宁山。成了人们祭神求雨的地方,“大定十六年五月早,使祷雨于静宁山,有顷而雨”。“明昌四年(1193年)八月,以冕服玉册,封山神为瑞圣公。建庙,命抚州有司,春秋二仲,择日致祭为常。”“明昌八年,以冕服王册,册山神为镇安公”。八百多年过去,山顶的庙宇早已随着王朝的倾覆而圮毁。巴彦察干淖即鸳鸯泺西岸当地人称之为棺材山,可能是很早之前就有墓葬被打开,棺椁板料四散。故此,当地人称之为棺材山。山体东部最高处为悬崖峭壁,高出湖面有十几米。前几年可见山顶有金元时期的建筑遗迹,盗扰严重,可见残砖断瓦,狼藉一片。此建筑遗迹应该就是当年的庙宇所在。站在山顶眺望,碧野连天,群山绵延不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金人驻夏金莲、凉陉一带,辽人曰王国崖者是也”。古人的诗情画意也尽在眼前。

茫茫金莲川,日映山色赭。

天如碧油幢,万里罩平野。

野中何所有,深草卧羊马。

昔人建离宫,今存但古瓦。

秋风吹白波,犹似哀泪洒。

这应该就是辽金时期的旺国崖。

六、鸳鸯泺与盖里泊的关系

1,盖里泊即巴彦察干淖

盖里泊是金元史中记录的一个湖泊。此盖读he音,不读盖。“初,元帝(元朝末代皇帝)之北走,屯哈里泊之地。”下注云:“旧作盖里泊,《辑览》作噶哩布,今从三编。”《金史地理志》抚州条载:“丰利(县),明昌四年以泥泺置。有盖里泊”。此泊《长春真人西游记》也有载: “十日,宿翠屏口。明日,北渡野狐岭。……北过抚州,十五日,东北过盖里泊,尽丘垤碱卤地,始见人烟二十余家,南有盐池,池迤逦东北去。自此无河,凿沙井以汲。南北数千里,亦无大山。马行五日,出明昌界”。可知盖里泊就在明昌界跟前。明昌界是指金章宗明昌年修筑的金界壕。

《元史世祖本纪》载:忽必烈至元二十年五月“庚申,减隆兴府昌州盖里泊管盐官吏九十九人,以其事隶隆兴府”。此时盖里泊属昌州,应是丰利县废后,区域归隶昌州。昌州即沽源县九连城城址。盖里泊当在九连城周围。

九连城北面20多公里,金界壕东西向穿过太仆寺旗。这条界壕是明昌界。根据田野调查,这道界壕只在太仆寺旗段发现有界壕隘口(即金界壕上关城,由此通过界壕),而且有两处,一处在贡宝拉格苏木宝日浩特北边后营子处;一处在五间房。这两处直线距野狐岭分别为75和90多公里。1219年,长春真人丘处机接受成吉思汗邀请开始西行觐见,期间经过金界壕。金大安三年(1211年)成吉思汗率大军越过金界壕对金开始了正式的灭国战争。1219年,此时金蒙还在大战之中。可以想见,北方边境一带人迹罕至,八年的时间里金界壕不会有太多损毁,应该还很完整。所以长春真人一行15日过盖里泊出明昌界只能经过隘口。这两处隘口中的一处是他们的必经之路。1247年,张德辉也走过这段路程。他还记录了:(昌)州之北行百余里,有故垒隐然,连亘山谷。垒南有小废城,问之居者,云:此前朝所筑堡障也。城有戍者之所居。”北行应该为东北行,因北行40里就出界壕了。这段界壕每间隔10公里左右,其南面就有一座守护界壕的戍堡及边堡。昌州东北百余里恰好有金界壕上的五间房隘口,五间房隘口关城60米见方,北墙为金界壕,东北、西北角有马面,一南一北两门,北门开在界壕上,宽约10米,没有瓮城。南为五间房边堡城址,规模500×500平方米。可以肯定张德辉经过的是五间房隘口。

盖里泊处“丘垤碱卤地”,且近金界壕,与之描述相仿的地方只能是九连城以东一带,这片区域有湖泊十多处,大的有九连城淖、太仆寺旗的达布逊淖、察布淖、巴彦察干淖、哈夏图淖、乌兰淖等。可以确定这些淖中的一个就是盖里泊。现代研究普遍认为盖里泊是太仆寺左翼牧厂克勒泊(王国维《长春真人西游记注》)。从民国五年内政部所制地形地图可知克勒湖就是巴彦察干淖。也有认为盖里泊是九连城淖即狗泊。《金史·地理志》对狗泊与昌州之位置关系记得很清楚,昌州“以狗泺复置",狗泊即昌州州治。《元史·世祖本纪八》载至元十八年十一月壬午“昌州及盖里泊民饥,给钞赈之。”这条记载对昌州及盖里泊之关系的确认颇有帮助。按其语意,可以确定昌州、盖里泊为两地。从前文已知盖里泊属昌州,则盖里泊距离昌州州治应较远,故盖里泊只能是巴彦察干淖。这里需要说明的盖里泊“南有盐池”,并不是盖里泊南面还有湖泊,而是指在湖边建造的盐池。将湖水引入盐池,利用阳光和风力蒸发水分,使卤水浓度逐渐升高,最终结晶成盐。这样就可以解释清楚盖里泊如果是巴彦察干淖,淖南面没有淖的实际情况。

2,盖里泊是鹤剌泺、辖里尼要、辖里袅

《辽史食货志》载:“盐策之法,则自太祖以所得汉民数多,即八部中分古汉城别为一部治之。城在炭山南,有盐池之利,即后魏滑盐县也,八部皆取食之。及征幽、蓟还,次于鹤剌泺,命取盐给军。自后泺中盐益多,上下足用。”

太祖征幽、蓟,北返经过的炭山。据学者白光在《辽代“炭山”考》(《北方文物》1994年第2期)考证,炭山为今丰宁和赤城县交界附近的巴彦屯固尔山和猴顶山。炭山附近盐区只能在张家口坝上的沽源、张北及内蒙古的太仆寺区域。鹤剌泺为其中之一,与之同音的只有盖里泊。

《金史·食货志五》载:承安三年九月,“行枢密院奏:斜出等告开榷场,拟于辖里尼要安置。”其事,又见《金史·章宗纪三》此年十月癸未日下,乃作辖里袅。贾敬彦先生已证袅、尼要为蒙古语之Na’ur,即“泊”也。辖里袅、辖里尼要就是辖里泊。辖字有两念,分别为he及xia,此处应念辖(he)。这也是盖里泊的另外写法。

七、鸳鸯泺与界里泊的关系

《黑鞑事略》徐霆疏:

霆出居庸关,过野狐岭更千余里如草地,曰界里泺。其水暮沃而夜成盐,客人以米来易,岁至数千石。更深入见鞑人所食之盐曰斗盐,其色白于雪,其状大于牙,其底平于斗,故名斗盐,盖盐之精英者。愈北其地多鹻,其草宜马。

界里泊,普遍认为是盖里泊,但不见依据,属臆测。不过笔者认为这个结论应该是正确的。

周伯琦《后序》谈到鸳鸯泺的蒙古语名称,“土人名为鸳鸯泺,其地南北皆水泺,势如湖海,水禽集育其中,以其俩水名鸳鸯或之水禽惟鸳鸯最多,国语名其地曰遮里哈剌纳钵,犹汉言‘远望则黑’也。”

所谓国语,在元代就是指蒙古语。鸳鸯泺的当时蒙古语称呼为遮里哈剌。按周伯琦的解释这个地名意思是“远望则黑”。遮里哈剌由两部分组成,究竟那部分是“远望”,那个部分是“黑”呢?首先蒙古语“远望”或者“黑”的词与“遮里”这个音对不上。这个词应该与“远望”或“黑”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这部分另有其他意思。“哈剌”可以拟音为哈日阿(haraa),蒙古语、突厥语都为瞭望、远望之义。也可拟音为哈日(har),蒙古、突厥语黑色之义。显然“远望则黑”这个解释是对“哈喇”这个词究竟念haraa,还是har摇摆不定,只能作出这样似是而非的解释。并没有对“遮里哈剌”之义做全面解释。“遮里”可拟音为Jeri或者jar。无法在蒙古语中找到合适的意思。但在突厥语中有相应的意思。Jeri土地、故乡、地神;jar悬崖。这样看来,遮里哈剌应该是一个突厥语地名。

鸳鸯泺对应的民族语的全称应为遮里哈剌。如果简称可以是遮里泺,或者哈喇泺。“遮里”音同“界里”,故遮里泺就是界里泺;“哈剌”音同“盖(he)里”,哈剌泺就是盖里泊。这应该就是为什么鸳鸯泺也被称呼为界里泺和盖里泊的原因。

历史上望国崖和鸳鸯泺指同一个地方,当然他们主体不一样,自然望国崖和遮里哈剌也指一地。根据上面遮里和哈剌这两单词词义的解释,可以推断遮里哈剌就是望国崖的意译,遮里是崖,哈剌是瞭望、远望的意思,即瞭望的崖。对应的音就是jar haraa。当然解释为瞭望故乡也可以,可以引申为望国,即Jeri haraa。可见遮里哈剌泺名称来自于巴彦察干淖西岸的悬崖。

八、盖里泊与曷里浒、曷里狘(xuè)可能的关系

曷里狘,见于《辽史》,清宁九年夏五月,“是月清署曷里狘”。保大元年“夏五月,至曷里狘。”《金史地理志》桓州条载:“曷里浒东川,更名金莲川,世宗曰:“莲者 连也,取其金枝玉叶相连之义”,曷里浒应该就是曷里狘。关于这两地名史料十分有限,仅此而已。无法对这两个地方做深的的探讨,只能做些可能性猜测。

曷里狘的“狘”如果是汉语,有两种解释,一是指一种兽;另一指兽走的样子。这两种解释与这个地名应该都没多大关系。曷里浒,“浒”两念。如果念hu,指水边。念xu,指地名。按曷里狘就是曷里浒,“浒”应和“狘”音近,“狘”“浒”为同音异写形式。这片地区一直是游牧民族生活的地方,所以曷里浒或者曷里狘应该是一个游牧民族语的地名。“曷里”音同“盖里”,所以我们可以考虑曷里狘与盖里泊有关。突厥语水念苏su,常用来指河流。苏su和狘及浒(xu)音近,所以笔者以为狘和浒是突厥语水(音“苏su”)的拼写。曷里狘就是指流入巴彦察干淖的五克尔河,现在称为葫芦河,古称“渊水”,源于沽源县丰源店平头梁。呈西北流向,河长88千米。金世宗改曷里浒东川为金莲川,大概就是指葫芦河以东区域为金莲川。这与陈得芝先生《元察罕脑儿行宫今地考》一文考证的金莲川范围相符。

九、安固里淖为鸳鸯泺之滥觞。

为什么认为安固里淖就是辽金元时期的鸳鸯泊呢?目前,还没有看到有关鸳鸯泊地望考证的文章。笔者认为把鸳鸯泊确定为安固里淖应该与《大清一统志》对安固里淖记载有关。

1,“集宁海子:在(正黄等四旗)牧厂东六十里,土人名昂古里脑儿。哈柳台河、喀喇乌素数水注其中。元置集宁路于此,旧有集宁城在其西。按《宣府镇志》,鸳鸯泊在云州堡西北一百余里境外。周八十里,其水停积不流。自辽金以来,为放飞之地。据此则鸳鸯泊当在赤城县西北边外。今考其地实无此水。考《朔漠图》,鸳鸯泊在兴和北,《金史.地理志》抚州柔远县有昂吉泺疑明时所称集宁海。今呼昂古里脑儿者,即金之鸳鸯泊也。蒙古言昂古里,犹汉言鸿雁,义颇相类,昂古与昂吉,字书相近”。

2,“正黄旗等四旗牧厂在张家口西北二百里诺莫浑博罗山。”

安固里淖有的文献写为昂古里淖,也有其他写法。

把安固里淖说成是集宁海子是明显错误的。集宁海子也叫威宁海,现在叫黄旗海,位于内蒙古察右前旗巴音镇110国道南。黄旗海北岸不远处就是金元时期的集宁路古城址。因此,可以肯定集宁海子是黄旗海。黄旗海历史上是否也叫过昂古里脑儿,不得而知。

正黄等四旗牧场厂署在诺莫浑博罗山,此山即今张家口尚义县的老虎山西端黑疙瘩山。东距安固里淖差不多60里左右。另外,哈柳台河为今三台河,喀拉乌素为今黑水河,两河都在张北县境内,与安固里淖相连。这就是安固里淖为鸳鸯泺的文献依据。后来的《口北三厅志》又跟进此说法。

安固里淖之“安固里”一般都认为是鸳鸯。近现代蒙古人称鸳鸯为“安格尔·乌仁·哈沁”。“安格尔”有浅黄色的意思,有时候也指鸳鸯等水鸟。“安格尔”与“安固里”音相近,所以,人们一般认为“安固里”就是指鸳鸯。

安固里淖这个地名《元史》中有载,武宗至大三年(1310)八月“甲子,猎于昴(昂之误)兀脑儿之地”。明代称安固里河为为昂昆刚儿(刚儿即蒙古语对音郭勒gol)。清代称安固里淖为昂古里海或者昂兀力巴拉汉(巴拉汉即满语湖),如“三十日驻跸于昂古里湖地,是日阅右翼达卜孙脑尔之马群,其数至二万匹,整齐肥壮不可言喻。”昂兀、昂昆、昂古里、昂兀力都是安固里同名异写形式。但是这些词的音与“安格尔angir”有明显不同。也与其他文献所载的蒙古语鸳鸯的对音不同。《金史·地理志》载鸳鸯又名昂吉,即鸳鸯的蒙古语或者契丹语的称呼“昂吉尔”。元、明时期文献《至元译语》、《鞑靼译语》、《华夷译语》所记鸳鸯蒙古语为“昂吉尔”,说明明代以前鸳鸯的蒙古语称呼一直是“昂吉尔”,直到近现代才开始有了“安格尔”、“乌仁·哈沁”这样的叫法。可以确定《金史》所载鸳鸯泺的蒙古语称呼是昂吉诺尔,非安固里泺,也非昂兀泺、昂昆泺、昂古里泺、昂兀力泺。也就是说“安固里”不可能是鸳鸯的意思,只是“安固里”与近现代鸳鸯的蒙古语称呼“安格尔”音较为接近罢了。《大清一统志》把“昂吉”等同于“昂古里”纯属臆测。

安固里淖水域面积达10万亩,周边环绕23万亩草原,自古以来就是动物们的天堂,也是游牧民族的家园。在游牧生活型态中,打猎活动是食物来源的重要补充。“随水草,就畋渔,岁以为常。”这种打猎生活已经习以成俗,构成他们的固定生产方式的一种。安固里淖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狩猎场所。因此把“安固里”与狩猎联系起来也不为过。打猎的蒙古语为“安(ang)”“安格纳呵(angnahv)”或者“安固齐乐呵(anggvqilahv)”、安固齐(anggvqi)”。突厥语打猎也为“安(ang)”。“固里” 即突厥语 kȫl,湖泊的意思。笔者认为“安固里”直译就是“打猎的湖”。

安固里淖这个湖名至少在突厥时代应该就产生了。随着时间推移,朝代更迭,民族变迁,对安固里淖称呼的规范发音讹变成其他似是而非的发音,写法也就呈现出不同形式,意思解释的也就不一样了。以致本来的地名意思也越来越模糊。尽管这样,其在历史上的蛛丝马迹仍能从史籍得以窥见。

《明史.地理志》:“兴和守御千户所……东北有凌霄峰,南有威远川,西有渔儿泺,又西有集宁路,元直隶中书省,西北有宝昌州,元属兴和路”。《地理志》中所记山川河流一般都是具有地标特征的地理单元,或者具有一定人文历史。张北城西面的淖都是些经常干枯的小淖,离张北城最近的就是海子洼淖,非常小,不值得一记。安固里淖是是华北第一大高原内陆湖, 具有地标特征。但是《明史地理志》没有记载安固里淖,令人费解。却记载着一个渔儿泺的湖泊。这个泺其他文献也能见到。金末元初杨奂有首《抚州》诗:北界连南界,昌州又抚州。月明渔泊夜,云冷鼠山秋。抚州在张北县区域。说明金元时期,张北境内确实有一个渔儿泊地近抚州城。也说明《明地理志》所记兴和千户所渔儿泊是真实存在的。抚州西北二十多公里就是安固里淖,安固里淖应该就是渔儿泊。

《金史地理志》载,抚州柔远县有大渔泺,又《金史·太祖纪》:“追辽主于大鱼泺”,皆此。“天辅六年(1122年)六月戊子朔,上(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亲征辽,发自上京。……八月己丑,次鸳鸯泺。都统杲率官属来见。癸巳,上追辽主于大鱼泺。昱、宗望追及辽主于石辇铎,与战,败之,辽主遁。己亥,次居延北”。上文已知,居延北,大体是指大青山后的四子王旗、武川县、察右中旗一带。从阿骨打征辽及追辽帝的路径看,方向是由东向西。由此可见,鸳鸯泊在大渔泺之东。这个大渔泺应该就是渔儿泺。“渔”即畋渔,打猎的意思。渔泊,就是打猎的淖。可以推断,抚州的渔泊、大渔泺就是安固里淖。而辽、金、元、明时期,安固里淖的汉语名称就是大渔泊或者渔儿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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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野无疆平台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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