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谈到民进党的贪腐,最近民众党的黄国昌、柯文哲炮火猛烈,他谈到了台湾光电的绿意,蔡英文的报告是光电业者写的。光电业者得标以后,按照道理不能够卖地种电,结果他把地卖了转包。
盘子都嚼碎的人间故事
文|张友骅
谈到民进党的贪腐,最近民众党的黄国昌、柯文哲炮火猛烈,他谈到了台湾光电的绿意,蔡英文的报告是光电业者写的。光电业者得标以后,按照道理不能够卖地种电,结果他把地卖了转包。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电缆还没铺好,心里的灯先灭了?更奇怪的是,太阳能板一排排在田里闪,钱却像影子一样看不见去向。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些年跑外场,跑到鞋底都磨平,听到的故事,比夏天的蝉声还密。
先说一幕小事。前年秋天,我在台南外海的一个小镇,盐味重,风也硬。一个种虱目鱼的老伯拉着我袖子问:“你说光电是为了地球好,可我们鱼塭一块块被盘成土地案,最后谁赚走了?”他不等我答,自个儿摆出一堆复印件,地号、契约、联系人,像打扑克似的摊在桌上。旁边小店的电视正播政论节目,两个熟脸在上面指指点点。现实里,老伯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能卖地种电”的规矩,总有人能把它变成另一种生意。
讲到这儿,难免有人问:你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我也不过做记者的命,坐过多少个单位的会客室,喝过多少免费咖啡,心里有数。我在外地演讲时提过某县的官邸租地案,背后牵着某几家建设公司,听众席上有人冲我挤眉弄眼:别说太白。我知道他的意思——圈子里传得火热,说某派里有位大人物的“家务事”,有人每月打点十来万。是真是假,我不敢替天作保,但我知道,茶余饭后的那些耳语,不会无缘无故地长出根来。
台南、云林,光电的盘子就摆在那,油光锃亮。钱从哪来?投标书是正经;钱往哪去?就复杂了。地方派系是个黑洞,很多人都被吸进去。有人嗤笑:“国民党也不是好鸟,没捞过?”这话不假。但你要看分量——有人夹着大块肉,有人端着汤勺刮碗底。当然,贪就是贪,别分大小。只是当你看见有人不仅抢菜,连盛菜的东西都想带走,那种饥相,真是让人倒胃口。
还有一招,常看见:谁把事情说破了,告!先把你告了再说。去年一个同行接到法院公文,白色的信封拍在桌上,咖啡泡到凉,他一口没喝。诉状洋洋洒洒,说他影射、抹黑。我笑他:“你也算业界资深,第一次?”他摇头:“第三次了。”有些案子后来判了,纸上黑字摆在那里,社会当它是坐实了某些不当,可真正的处理呢?拖着,拖着,就像雨季的积水,晴两天大家都当没看见。
节目上,那位医生出身的政治人物,和另一个习惯翻法条的朋友,最近老在讲“光电”的事。他们换着花样点名、质问。说话也不客气,用的是江湖比喻:有人不只动筷子,还把餐具都嚼了。我听到笑,笑的是比喻狠,苦的是好笑不过两分钟,回头想想,竟挺贴切。被点名的那边,大多时候不正面回,我们就只见空气里飘着三字:不回应。
民心为什么会掉?这几年民调我也看。前朝后段,支持度有时能蹿过五成。换人之后,一直在三成多附近打转。有人说某绿营的基本盘有四成出头,那是“地基”。可眼下这地基似乎被水泡得松了,往下塌了几块砖。要不是蓝和白各自牵绊、算着小本,这盘棋可能早走成另一局。
说句良心话,朋友里不少人是当年一起扛麦克风、熬夜写稿、在街头喊理想的。后来有人进了体制,换了名片,坐上椅子之后,胃口也跟着大起来。开会时一脸公义,散会在餐桌上的话,另是一套。什么都想要,最后不要脸的勇气也练出来了。我不是要骂谁,只是那种变化,寒心。
还记得上任之初,有人说不会容忍贪墨。我信过。可等碰到某个派系,原本那条底线,就像操场上用粉笔画的标记,下两场雨就没了。外头的人盯着一个数字在传,说绿能的盘子是“兆”做单位的,六个零后面再接六个零。到底进了谁的口袋?被谁的手套住?谁做了中介,谁扮了影子?我是没本事查完,但问总归是要问的。
更离奇的是,范围不只在电。从疫苗、台电某些采购,到光电标案,再到鸡蛋、到水果,风口一换,案名也跟着换。你会突然发现,一夜之间冒出来十几、几十个新公司,名字都像投影机里放出来的那种模板。核心工作人员就那么几张脸,职位左移右移,换个名头又是一家。设这么多壳,有它的理由吗?那理由,说到底,难听也不过两个字:方便。
柯某人把话挑明了,说有人吃相难看。难看到什么程度呢?你看一桌人吃饭,有人把菜夹得滴油,还要顺手揩盘底,这种画面,你我大概都碰过。也许他用词犀利,但民众为何听得拍手?因为他们生活里看过类似的姿态——只不过换成了公权力和公共预算。
当然,凡此种种,说了人家就告。告得多了,就有点像一种治理手段:别吵了,在法庭上见。可是,真相会因为你递了诉状,就自动隐身吗?又不是拍魔术戏。司法跑得慢,传票飞来飞去,这期间损耗的是谁的信任?不是媒体,不是政客,是普通人把每个月的账单对着工资条发呆时的那点耐心。
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像末日预言。可当年打出“清廉勤政、爱这块土地”的那家公司,现在被人贴了“骄纵霸道、唯利是图”的标签,这中间的距离,怎么走出来的?有人说:“再给八年,怕把家底都捯饬没了。”我不愿信这种极端,但我看见了另一个更现实的危险——不是账本清空,而是人心空了。你让一件事情烂尾两次,人们就会慢慢不再相信第三次。
那天我又去了云林。路边的电板像黑鳞一片。年轻的农夫把帽子往后一扣,说:“哥,你写这些,有用吗?”我说:“我也不确定。”但我们老是嘴上讲“本土”“清廉”,讲“勤快”“爱乡土”,讲到最后,最好别让它们变成四句口号贴在墙上,背后是一地腥味。
故事到这,先停。我知道你还想问名字、问细节、问哪一局里谁坐庄。抱歉,有些我不能讲,有些讲了你也未必信。我们这行,很多时候是在灰色地带走来走去。可我还是想把问题留给你:如果一个政党从理想出发,走到今天让人怀疑它只爱数字里的钱,我们是要继续等它回头,还是该让风向换一换?风会把灰吹走,但灰落地之前,总要先飘过每个人的饭碗。你我都还要吃饭,这才是绕不过去的事。
来源:大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