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前我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伙子动过心,可后来还是因为他太穷,我跟他分了手。
以前我对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伙子动过心,可后来还是因为他太穷,我跟他分了手。
日子一晃好多年过去,现在他早不是当年那样了,混得特别好,可我呢,前两天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汤洒到他女朋友的包上了。
他那小女友看着挺年轻,说话却带着刺,撇着嘴问我:“你知道这包啥牌子不?就你这样的,赔得起吗?”
我没跟她计较,只是笑了笑,把自己的包递过去:“这是限量款的Birkin,比你那包贵三倍,用这个赔你,够不够?”
...
前阵子听说谢川带着他未婚妻回咱们这儿准备结婚了,我怕跟他撞上,收到校庆邀请函的时候,偷偷就扔垃圾桶里了。
同学群里天天聊得热火朝天,说谢川现在大方得很,给咱们母校捐了一座图书馆呢。
好多人提议校庆典礼结束后大家聚聚,我没敢搭话,默默把手机关了,不想掺和这些。
我真没料到还能再见到谢川,更没想到会是以这么突然的方式遇上。
那天在VIP包厢里,他坐在主位上,一看就是现在过得很好的样子,旁边坐着他那漂亮女友,周围一圈人都围着他说好话。
我当场就愣住了,手里端着的菜好像突然变烫了,拿都有点拿不稳。
我赶紧深吸一口气,尽量低着头,想快点把菜放桌上就走。
可刚要转身,就听见有人不耐烦地抱怨:“喂,你这服务员怎么搞的?汤都洒我包上了!”
就这一句话,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盯在我身上了。
我赶紧低下头,声音放轻:“对不起啊,这包多少钱?我赔给您。”
谢川那小女友皱着眉头,语气里全是嘲讽:“姐姐,你认识这包吗?你拿什么赔啊?”
气氛本来就尴尬,我正硬着头皮想再说点什么,人群里突然有人开口了。
那人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顾荞吗?校庆没去,原来在这儿当服务员呢?”
这话一出来,包厢里立马就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以前我是谢川心里的白月光,可也是他心里的一道疤。
当年他特别喜欢我,是我嫌他穷,主动跟他分的手。
现在呢,他混得风生水起,身边还有好看的女朋友陪着。
而我,当年学校里的校花,现在倒成了别人的笑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家都等着看我怎么被人羞辱呢。
我压着心里的尴尬,尽量礼貌地回她:“这包我认识,是爱马仕,您说个价,我现在转给您。”
她却突然笑了,声音放软了点:“哦,原来是顾荞姐姐啊,谢川之前跟我提过你呢。”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我还听说,你们当年就因为二十万彩礼没谈拢,最后分了手,真是挺可惜的。”
她慢悠悠地擦了擦手,眼神落在我身上,又轻轻笑了笑:“咱们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再说顾荞姐姐赚钱也不容易,我哪儿好意思让你赔啊?”
她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笑得挺温柔,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谢川,轻声问:“你说对吧,谢川?”
我见过谢川很多样子,上学时的青涩,刚工作时的拼劲,可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穿着一身贵得吓人的西装,手上戴的是限量款的手表,连鼻梁上都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就像那种特别成功的老板。
明明离得那么近,可感觉却特别远。
他眼神冷冰冰的,透过镜片,我们的目光刚好对上。
那一瞬间,我脑子都乱了,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谢川喉结动了动,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笑了笑说:“一个包而已,再买一个不就行了。”
他语气特别平淡,可眼神里的情绪,我怎么也看不懂。
我突然想起以前,他为了给我买一个高仿的LV包,省吃俭用了整整一个月。
现在的他,当然有随手买好几个正品的资本了。
旁边的人就喜欢看热闹,有人开始跟着起哄:“顾荞,人家这一个包好几万呢,你就算不赔钱,也得敬徐薇一杯吧,谢谢人家不跟你计较啊。”
还有人跟着附和:“对啊对啊,就算分手了,也还是朋友嘛,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坐坐呗,这家饭店挺贵的,估计你平时也舍不得来这儿吃。”
轻松的调侃里,总掺杂着一丝旁观者的戏谑。
五年前的谢川,被大家轻蔑地称为“那个穷小子”。
当我们分手时,人们私下议论:“早就该结束了。”
现在,他一跃成为社会精英,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早就换了一副面孔。
提到顾荞,人们总是用“没眼光”、“嫌贫爱富”来形容,尤其是现在,好像每个人都想火上浇油。
我强压住尴尬,轻轻一笑。
我拿起耳边的对讲机,吩咐道:“李经理,把我的包送到VIP包厢。”
大家一时好奇,酒店经理动作迅速。
我接过包,直接放在徐薇面前,她显然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这是限量版的鳄鱼皮Birkin,价格大概是你那个的三四倍,今天没带太多现金,用这个赔偿你行吗?”
徐薇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家也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沉默。
我收回思绪,抬头补充道:
“今天大家随意,这家酒店是我未婚夫的,今天生意太火爆,我过来帮忙。”
又是一阵沉默后,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有人试图缓和气氛:
“呵呵,顾荞订婚了?怎么没见你发过朋友圈呢?”
“嗯,比较突然,等结婚时再请大家。”我解释道。
我和江承的订婚既仓促又有点滑稽,我们两个都被催婚催得麻木了,直接撒谎说我们在一起了,结果两家人都兴奋得一夜没睡,连夜通知亲朋好友,第二天就给我们订了婚,生怕这个好消息飞走了。
如果不是那天是周末,我们可能直接被送进民政局。
人群中,不知谁又说了一句:
“这家酒店是你未婚夫的?我记得这家酒店的老板都五十多岁了吧?”
“五十多岁怎么了?人家有钱啊。”
“顾荞,你和谢川分手后,不会就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吧?”
气氛一时变得僵硬,人们开始用带有轻蔑和不屑的目光交谈。
这家饭店是几年前江承开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地,所以都是江叔叔在管理。
大家话里话外无非是说:顾荞只是靠美色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了,伴随着一句玩笑话:
“哟,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欺负我老婆了?”
江承迈着大步走到我身边,随手解开领带,然后搭在我肩上,眼神扫视了全场。
大家一脸惊讶。
“老婆?班长,跟顾荞订婚的人是你?”
沉默已久的谢川,手里握着酒杯,手微微颤抖,冷冷的目光投向我们这边。
江承拉过椅子,帮我坐下,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咋了?我俩订婚犯法了?”
“我记得你们在学校时经常吵架,互相看不顺眼。”
我和江承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两家是邻居,我们的妈妈是好朋友,江承比我大半年,听说我出生时,他妈比我爸还兴奋,抱着还在啃手指的江承说:“儿子,你有老婆了。”
但我们俩从小就互相掐,谁也不服谁,所以大家都没想到我们能走到一起。
“我和顾荞从小一起长大,还没出生就定了娃娃亲,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再说,夫妻之间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他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接着说:
“顾荞年轻时瞎了眼,玩玩而已,不当真。”
他的目光突然停在谢川身上。
“你说对吧?学委。”
谢川手指紧紧握着红酒杯,喉结微微动了动,目光淡淡地从我身上扫过,冷冷地说了一句:
“当不当真,顾荞自己心里清楚。”
我们四目相对,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人既心酸又觉得好笑。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有人出来缓和气氛:
“班长,好久不见,听说你没去参加校庆,大家都觉得可惜,现在终于见到你了,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大家纷纷附和。
说起来,谢川和江承算是我们班混得最好的,巴结他们的人很多。现在大家都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单纯学生了,成年人的世界,无非是“利”字当头。
江承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不好意思,我们要准备要孩子,不能喝酒。”
他不紧不慢地倒了杯果汁,一口气喝完。
“我们小别胜新婚,就不陪大家了,大家随意。”
他的目光扫过餐桌,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这些家常菜,顾荞可能已经吃腻了。”
江承拉着我的手,站起身,余光扫过谢川和旁边的徐薇,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哦,今天学委带女朋友来了。别说,真的很般配。”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
“我们这里的碧螺春是顶级的,一会儿让厨房送一壶来,算是我的见面礼。”
他的目光一转,扫过谢川手腕上的表。
“班长现在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表挺贵的吧?好表啊~”
谢川面无表情,眼神里似乎压抑着无数情绪,江承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送女朋友个入门款爱马仕,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
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嘲讽。
说完,他不顾众人的目光,拉着我的手离开了。
江承在车里,默默地点燃了引擎,脸色沉重,瞥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快:
“你就这么把我送你的包给扔了?”
我握着安全带,心里有点发虚:“那……要不我去把它拿回来?”
但随即又想到:“拿回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斜了我一眼:
“你可别给我丢脸。”
我赶紧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今天多亏有你了。”
江承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
“我啥时候让人失望过?”
我白了他一眼,他自恋的样子让我无语,然后他抬了抬下巴问我:“送你回家?”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生气:“不,你陪我去喝一杯。”
一场突如其来的重逢,即使分手多年,但再次相见后,心里总是,不知为何,感到压抑。
深夜的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节奏感强烈。
几杯酒下肚后,我感到微醺,江承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叫来了四个男模。
他们个个高大帅气,皮肤白皙,一声声“姐姐”让我心花怒放。
江承回来时,看到的是四个小男模坐在我旁边,为我倒酒,言语间充满暧昧。
“顾荞,你玩得挺嗨啊!”江承皱着眉头站在我眼前,眼中充满了怒气。
我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
“成年人花点钱找点乐子,有什么不可以?”
停顿了几秒钟,我又提醒他:
“我手机没电了,待会你帮我结账。”
他咬了咬牙,冷冷地看了几个小男模一眼:
“走开。”
可能是因为江承的气场太强,几个小男模显得有些慌张,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生气地看着江承:“江承,你这是干嘛?”
我摇摇晃晃地伸出两根手指:“我分你两个,够意思了吧。”
江承阴沉着脸,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目光扫过几个小男模,又冷冷地说了一声“走开”。
几个小男生像是被正宫抓到偷情一样,慌张地拿钱跑了。
江承冷着脸看着我:“顾荞,这就是你说的喝酒?”
我生气地说:“怎么了,我找几个弟弟陪我喝喝酒怎么了?”
“我不能陪你吗?”他压抑着怒气。
我冷哼一声,反驳他:“你能叫我姐姐吗?”
他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我不收钱。”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免费的肯定不如收费的好。”
“哪里不如?”
“人家可以摸腹肌。”
空气突然间变得异常宁静,他紧咬着牙关,终于开口:
「你若想碰我,尽管来,何必这么客气呢。」
我:……
「江承你疯了吧,我才不想碰你!」
我脑子一片混乱,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反驳他。
「我心情不佳,找点乐子有何不可?」
「免费的乐子可以,要钱的不行。」
他斜了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就是遇到了个前男友嘛,瞧你那点出息!」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讽。
我被他一语道破心事,转过头去不理他,举起酒杯又喝了几口。
喝得太急,酒液流过喉咙,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眼睛也逐渐湿润。
江承伸手轻拍我的背,却又忍不住嘲笑我:「就这么难以割舍?」
「谁难以割舍了!」我气愤地大声反驳。
深夜的酒精总能唤起无尽的情绪,我默默地又喝了两杯,江承阻止了我。
不知怎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六年的恋情,从形影不离到形同陌路,从海誓山盟到各自有了新的伴侣,即使再见时表现得再若无其事,心中仍旧难免感到酸楚。
「当年他那么穷,还省吃俭用给我买了个假包,那时他说,等将来有钱了给我买爱马仕……」
我哭得哽咽,一抽一抽的。
「我就是有点难过,感情这东西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并不是真的放不下,只是人非草木,再见时难免忍不住像犯贱一样流下无用的泪水。
江承又在一旁戳我的心:「五年前有人失恋哭得像个傻瓜一样,五年后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赌气地扯起他的领带擦鼻涕。
「呜呜,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戳我心……」
他嫌弃地扯下领带直接扔给我,又解开了衬衫的三颗扣子,将袖口卷至手肘。
叹了口气,他直接背起我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拂过脸颊,酒精上涌,脑袋晕乎乎的。
一阵鬼哭狼嚎后,现在只剩下无法控制的一抽一抽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夜显得格外明显。
江承忍俊不禁:「差不多行了啊。」
我迷迷糊糊,气得咬了他肩膀一口:
「江承你个混蛋,就会取笑我。」
他轻笑一声:「我没取笑你,我……笑我自己。」
「你就是取笑我,你个坏蛋,从小就爱看我出丑,小时候你总说咱俩穿着小裤衩站一起就像海尔兄弟。」
我喝得有点醉,一时之间言语有些失控。
「都怪你,我胸小就是你咒的,你个乌鸦嘴!
「呜呜呜,我的胸好小啊……」
我趴在他的背上,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
江承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也能怪我?」
我气呼呼地掐着他的脖子:「你又笑我!」
声音闷闷的:「我有那么小吗?」
「顾小荞,你想听善意的谎言还是……」
「你闭嘴!江承,我讨厌死你了!」
「没事,我不嫌弃……」
人潮汹涌后,我迅速恢复平静,静静地趴在江承的背上。
他稳健地迈着步子,街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夜风带着一丝凉意,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时间仿佛停滞了许久,江承突然开口问道:
“顾小荞,谢川真的那么吸引人吗?”
谢川有什么魅力?这个问题我被问过无数次。
想当年,谢川不过是个被人瞧不起的穷光蛋,而我则是大家眼中的校花。
但我拒绝了所有追求者,偏偏对他这个高冷男神穷追不舍。
他是我们班级的贫困生,自卑又沉默,每天只是默默地学习。
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人为伍。
那时候,江承是我的同桌,每天不是抢我的零食就是拽我的头发,我烦透了。
他从小就爱惹是生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
我们俩从小斗到大,他要是说不过我,就会威胁我:
“顾小荞,等我将来娶了你,一天打你八遍。”
我气得发誓:“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嫁你。”
上学后,江承成了典型的校园霸王,不爱学习,经常逃课打架。老师让他当班长,只是因为大家都怕他。
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江承这种混蛋,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古惑仔、F4太流行了吧。
但我更喜欢看《灌篮高手》,喜欢高冷的流川枫,不喜欢吵闹的樱木。
我喜欢欣赏学校的晚霞,绯红的云彩布满天空,金色的光辉洒落,整个操场都被染上了一层浪漫。
那是一个普通的放学后黄昏,我走在操场边的小路上,江承在旁边喋喋不休。
我大声和他争吵时,无意中转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谢川,他逆着光,一步步走来。
黄昏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清冷少年的孤独感,让我突然想要拥抱他。
那一瞥,惊艳了我的整个青春。
江承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喜欢这种小白脸?”
“你少管。”我没承认。
那时候我喜欢偷偷看言情小说,总是感动得偷偷哭泣。江承总是嘲笑我,那时候我还幼稚地自己写小说,被江承无意中看到,笑得喘不过气,我气得要命,世界上怎么会有江承这种讨厌鬼?
后来,我跟老师说江承上课说话影响我,故意和谢川坐到了一起。
我追求谢川,追得人尽皆知。
但他总是冷着脸,一次次拒绝我。
他每次在食堂都一个人吃最便宜的饭菜,我坐在他旁边,把自己的饭给他,他不要。
我精心挑选的礼物送给他,他不收。
我故意找他聊天,他连头都不抬。
很多人都议论谢川不识好歹,当然大家也都说顾荞真没眼光,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穷困潦倒的贫困生。
几次失败的追求后,我丢了面子,也不再理谢川了。
我偷偷跟着江承翻墙逃课去了校外网吧,他打游戏,我追最新的偶像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谢川竟然也去了网吧。
他就静静地站在我身后,脸红得问我:“顾荞,你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我生气地瞪他一眼:“你算我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旁边的江承故意把键盘敲得很响,嘴里骂着队友。
谢川还是站在我身后,语气坚定:“顾荞,跟我回去。”
我不动,他也不挪步。
话不多,但脾气硬得像石头。
我最后还是跟他走了。
那天他脸红,紧紧握着拳头,犹豫了很久,跟我说:
“顾荞,我不一样……我只有学习这一条路。”
我问他:“谢川,那你喜欢我吗?”
他脸红,沉默不语。
咱们来聊聊,你要是不想开口,就点头或者摇头好了。
「谢川,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他摇摇头表示不是。
「那你对我有好感吗?」
他没说话,脸却更红了。
我得意地笑了:「你这是默认了哦。」
他也跟着笑了。
后来,我才明白,有时候自卑的人不敢去爱。
受他的影响,我也开始埋头苦学了。
有个学霸同桌,成绩确实提高了不少。
高考结束后的聚会上,大家玩起了游戏,我输了,得亲在场的一个人。
我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
大家起哄,江承满不在乎地说:「我这帅气的脸就勉强让你亲一下吧。」
在一片起哄声中,我走向坐在角落的谢川,轻轻亲了他的脸颊。
那天,我脸红红地问他:「谢川,你打算报哪个学校?」
他脸上的热度还没退,轻声说:「北京。」
我笑了:「好,那我也去北京。」
我们肩并肩走在校园后的小路上,六月的风轻柔,夜空中星星闪烁,月亮高挂。
我小声说:「谢川,你现在可以牵我的手了。」
他犹豫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我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们现在不算早恋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手心有点汗,还微微颤抖。
那年,我们都如愿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江承留在了本地,我也终于摆脱了他的纠缠。
我和谢川的学校只隔了两条街,可以天天见面。
在大学里,我们可以公开地手牵手走遍每个角落。
他总是很谨慎,交往了很久后,他拉着我的手,结结巴巴地问我:
「顾荞,我……我能亲你一下吗?」
我忍不住笑了:「当然可以。」
他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耳朵都红了。
有点纯情,又有点可爱。
说不上为什么喜欢谢川,就觉得他和我以前遇到的男生不一样。
不像江承那样粗线条、脾气大、说话尖酸。
他温暖、细心,总是无微不至地提醒我各种事情。
那时候,他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做家教。
他父母都是农民,那几年奶奶生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他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
我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还算过得去,从小被父母宠爱着长大。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
我喜欢两个人黏在一起,但他除了学习就是打工。
咱们一块儿搓一顿,他那股子自尊心强得连买单的机会都不给我。
送他点啥,他总得掂量掂量,非得还我个价值相当的。
那时候,总得顾及他的面子和心情。
我心里明白,我们之间有距离,这段感情也不被大家看好。
但我就是想向所有人证明,我们能走到最后。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改变,谢川不会永远是个穷小子。
我们吵过架,闹过分手,可能是因为彼此的温柔,谁也没放手。
毕业前,谢川保了研,而我没考上。
我放弃了老家的稳定工作,为了谢川,打算留在北京。
后来,我们去见了双方父母。
其实,大学时我见过谢川父母一次,大三那年,他们来我们城市打工,在工地上。
我见到他们时,他们正汗流浃背地干活,我一时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表现。
直接傻乎乎地帮他们搬砖,他父母赶紧拦住我:“哎呦,姑娘,这活儿不是你干的。”
谢川笑着摸摸我的头:“傻丫头。”
他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听说我爱吃草莓,每年都种很多,谢川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很多草莓。
谢川去我家时,我爸妈也很客气地接待了他,我爸说他是个好小伙子。
临走前,我爸对他说:“小谢,你和荞荞交往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我们有两个要求。第一,如果你们结婚,我们这边彩礼要20万;第二,结婚前,你们不能住在一起。”
当时不明白我爸为什么提这些要求,说实话,家里不缺那20万,但对谢川来说,确实困难。
我爸说,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我不信,直到那阵风吹来,真的是说散就散。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肚子疼醒的,宿醉后脑袋疼得像要炸开,再加上大姨妈的加持,感觉自己像被吸干了精气。
我顶着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捂着肚子一步步走出卧室。
一进客厅,竟然看到江承在准备早饭,关键是,这家伙只穿了条裤子,上身光着。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蜜色的皮肤闪着光,勾勒出分明的肌肉线条。
呸,真骚包!
我撑着半梦半醒的脑袋微微一愣,反应过来,脸上微微发热:
“江承你真不要脸,暴露狂啊,你怎么不穿上衣?”
他听到声音转头看我,眉头微皱:
“领带给你擦鼻涕了,衬衫被你吐了一身,你让我穿啥?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给我留了条裤子?”
我:……
“呵呵……不用谢……”
我知道自己没理,捂着肚子去了洗手间,换了卫生巾,洗漱完毕,又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坐到了餐桌前。
江承煮了粥,煎了两个鸡蛋,还有两个切好的三明治。
“你还会做饭呢?”我好奇地问。
他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我面前。
“以前在国外天天吃土豆炸鱼。”
哦对,大学毕业后,江承这个学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国读研,听说成绩还不错。
他给我夹了一片煎蛋,又补了一句:
“不自己做饭,我就饿成你这样了。”
“你,你说谁是平板?”
我生气,不服气地叉腰,挺了挺胸。
他揉了揉太阳穴,慢悠悠地说:“哦,好像昨天有个人哭天抢地的,说自己没胸。”
我一愣,昨天喝醉后的一些片段开始慢慢浮现。
妈的,就不该和江承这家伙一起。
又多了一个被他嘲笑的把柄。
我愤愤地低头吃饭,不理他,皮蛋粥炖得很香,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小肚子的疼也减轻了不少。
“好喝吗?”
“不好喝。”
“不好喝就别喝。”
“就喝,我家的米。”
我埋头大口吃饭,眼角余光不自觉地扫过江承的胸膛,偏偏就那么巧,我俩的目光不期而遇。
他脸上挂着一抹调皮的笑,那表情真是让人想揍他: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何必鬼鬼祟祟呢?”
说完,他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长腿一伸。
“顾小荞,你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是不是照着我这模子写的?宽肩膀、细腰身、高个子大长腿、事业成功……”
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
“你见过哪个总裁这么啰嗦?”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就是好奇,你这副模样怎么出门?”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不善地说:
“助理一会儿会把衣服送过来。”
江承的小助理效率真高,话音刚落就提着几个袋子过来了。
他换上了崭新的黑色衬衫,系上了新领带,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总裁的范儿。
接着他从一个透明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竟然是益母草颗粒,治痛经的。
他撕开一小袋倒进玻璃杯,冲上热水,递给我:
“快喝吧。”
我接过来,有点尴尬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没好气地说:“看你脸色,苍白得跟女鬼似的。”
刚有点感动,他一句话又把我气得不轻,我瞪了他一眼:
“江承,你真是烦人!”
“胸不大,脾气倒不小。”他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我:……
“啊啊江承你这个混蛋,等我恢复过来,我要宰了你!”
我气得对他一顿乱打,江承一手按住我,脸上挂着得意的坏笑:
“要宰了我?那……这个给别人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橘黄色的购物袋。
我眼睛一亮,鼻子嗅到了金钱的香气。
“呵呵……我刚才声音有点大。”
我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
“江老板,您才是真正的霸道总裁,财大气粗,天下第一帅。”
江承冷哼一声,把袋子扔给我。
我打开一看,限量版,还是我最爱的紫色,心满意足。
上次那个包,是我无意中提到谢川当年省吃俭用送我一个高仿LV,他无情地嘲笑我之后,第二天就订了个爱马仕。
虽然有时候江承让我气得跳脚,但他倒是没忘记“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有时候做的事情,不得不说,还挺有人情味的。
虽然我写小说也赚了点小钱,但爱马仕还是舍不得买的,不像他这种大资本家,财大气粗。
背上新包,肚子也不疼了。
江承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顾小荞,真应该把你现在的表情拍下来。”
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看了看手表,像摸狗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我走了,你困就再睡会儿。”
顿了顿又补充:
“别喝凉水,中午不回家吃就让饭店做好送过来。”
我整理了一下头发:“知道了,你真烦。”
“啧,顾小荞,吃完饭就骂厨子啊。”
“略略略~”
午后,餐馆送来了几份我钟爱的佳肴,饱餐一顿后,我敲了会儿键盘,趁着晴空万里,决定外出溜达溜达。
考虑到江承平时挺慷慨,我回想起昨天不小心弄坏了他的领带和衬衫,心里想着,或许我应该赔偿给他。
我去了他经常光顾的那家品牌店,逛了一圈。
我的天,这里的东西就没一个价格低于五位数的,这家伙穿的难道是皇帝的新装吗!
店里的女店员礼貌地询问:“小姐,您是想为您的先生选购衬衫吗?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你们这儿最经济实惠的是哪一款?”
店员微微一怔,然后指给我看:
“这款是去年的款式,尺码不全,正在打折。您的先生穿什么尺码?”
我哪知道啊?
我随手拿起一件差不多的衬衫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太大了,太长了。
应该能凑合穿吧……
我又挑了一条价格最低的领带,心一横,刷了卡。
我提着购物袋,还没走出商场,竟然意外地撞见了一个人。
谢川的新欢,徐薇。
我本不想打招呼,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挺微妙的,但她叫住了我:
“顾荞。”
我仔细一看,她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快要哭了。
“怎么了,徐小姐?”我疑惑地问。
“谢川和我分手了。”
她咬着嘴唇,声音带着悲伤。
“因为你。”
我无语:“徐小姐,我们也就见过一次面,你这么说,有点滑稽吧?
“我一直以为他恨你,恨你当年抛弃了他,所以我才故意找你麻烦。”
徐薇紧紧握着手指,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一直以为我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但他还是忘不了他的初恋。顾荞,你根本不配谢川,我不知道我哪里不如你,我比你年轻……”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是啊,你比我年轻,我还真羡慕你永远不会老去呢。”
我冷笑,永远不要小瞧一个网络作家的讽刺能力。
“还有,徐小姐,我真的很反感这种雌竞,更讨厌别人讨论什么配不配的问题,你这样,我真的忍不住要发火了。”
徐薇张了张嘴,眼睛红红的,试图辩解:
“但我是真的喜欢谢川的,你当年不就是因为他没钱才离开他的吗?”
我摇了摇头,淡然一笑:
“那徐小姐喜欢他什么呢?事业成功?英俊多金?”
徐薇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平静地说:“那如果谢川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你还会喜欢他吗?他买不起名牌包,甚至吃饭都成问题,你还会喜欢他吗?或者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五年?
“我和谢川多年前确实有过一段不了了之的感情,至于谁对谁错,我认为,外人没有资格评判。我问心无愧,我们分手后我也在刻意保持距离,所以你们之间的问题牵扯到我,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再说了,我也没有重蹈覆辙的习惯。”
现在想想,当年我也算是个痴情种子。
为了谢川,我成了北漂一族。
我这个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人,每天挤着早上八点的地铁,住在破旧的小屋,挣着四千多的工资。
谢川那时还在读研究生,也是个穷学生。
工作后,我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也渐渐体会到了社会的冷暖。
记得第一份工作时,我就遇到了领导的性骚扰。
他直接问我:“顾荞,你男朋友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能养得起你吗?
“我看你的包也该换了,是喜欢LV还是香奈儿,我买给你。
“你长得漂亮,又聪明,应该懂得走捷径。”
我当时就把辞职信扔到他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那时候总跟谢川说,LV的包真丑,怎么会有人愿意花几万块买呢?
后来,我们组里有个姐姐刷信用卡买了个LV,成功谈成了一个项目。
她跟我说:“顾荞,很多人都是先看衣服再看人,你背着LV、开着宝马去谈生意,和骑着共享单车去,结果肯定不一样。
“有多少人外表光鲜亮丽,其实下班后住在地下室,可笑吧?但这也很现实。”
可能从那时起,我才开始慢慢理解“现实”这两个字的无奈。
毕业后,我也很少向家里要钱,爸妈似乎也支持我锻炼一下。
毕业前,我梦想着靠自己努力升职加薪,谢川也会做一些兼职项目。
他经常做好美味的饭菜送到公司,也会送我一些力所能及的礼物。
下班后,我坐在他的小电瓶车上,无忧无虑地吹着风,抱着他的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谢川,其实看久了,LV好像也没那么土了。”
他笑着说:“那我们攒钱给你买一个。”
我摇头:“不要,太贵了。高仿的只要一千多,买个假的就行,你不知道,现在好多人都很势利。
“等你以后有钱了,给我买爱马仕,几十万一个的那种。”
我晃着他的腰,幻想着未来的生活,指着身边飞驰的车辆。
“你喜欢那辆路虎吗?好像几百万呢,以后你变成有钱人了就买这个。”
我想,我们有手有脚、有学历、肯努力,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
但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生活也会渐渐磨平年少时的棱角。
毕业第二年,我年中挣了一笔1万多的奖金,开心得不行。
正好快到谢川的生日,我咬了咬牙,买了块表,花了1万。
他平时经常要看时间,过生日,我想送他一个好一点的礼物。
本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我订了蛋糕,还去了我们平时舍不得吃的餐厅,满怀期待地把礼物送给他。
没想到,他拆开后,愣了好久,只说了句:“顾荞,能退吗?”
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自己的热情之上,我饭也没吃,扭头就走了。
既委屈又心酸,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准备了那么久的心意,他竟然一句谢谢都没有。
那两天,他竟然也没有联系我,两个人第一次冷战。
后来,是他的导师联系到了我,说谢川最近在向几个同学借钱,因为他父亲意外摔伤了,需要手术。
他的导师说,院里唯一的一个公费留学的名额给了他,因为我,他却放弃了。
国外的科研工作收入都很高,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真的很难得,他的老师让我劝劝他。
我请了两天假回了家,发现家里有爸爸的病历本,刚刚做完的心脏搭桥手术。
一时愧疚得都不知如何面对他,那两年我在外地工作,连父母病了都不在身边。
爸爸安慰我:“爸爸没事的荞荞,就是一个小手术,你工作忙就没告诉你。”
我没出息地哭,还要他来安慰我。
那天,我跟爸爸聊了很多。
我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给谢川提那两个要求。
爸爸说,傻孩子,你觉得自己做了对的选择,尽管爸爸妈妈有很多顾虑,但也不愿去拆散你们。
“爸爸妈妈怕多年后你想起来,是因为当年我们的阻拦,你们才没走到最后的,会一直觉得遗憾。
“但你还年轻,爸爸看出谢川是个好孩子,但贫贱夫妻百事哀啊,他研究生毕业后25岁了,要奋斗多少年才能给你一个家?就算他努力上进事业有成了,有多少男人升官发财后第一件事就是换老婆的?他能保证一直像现在一样爱着你吗?这其中,要付出多少时间成本,又有多少未知因素?
“你当时开玩笑般跟我们提起第一次见谢川父母时,自己去帮人搬砖,你笑得没心没肺,不知道爸爸心里多酸,你长这么大,爸爸妈妈从小宝贝到大,连家务都舍不得让你做。
“你走了一步,爸爸妈妈却考虑到了你未来的九十九步,你为了谢川留在北京的时候,你妈妈偷偷哭着问我,女儿是不要我们了吗。你知道她最爱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心你被人骗,一会儿又担心万一意外怀孕怎么办,这养女儿啊,就是要多费心些。
“你想撞南墙,爸爸就只能尽力地去帮你。我管谢川要20万彩礼,不是真的想要他的钱,一是想看他的态度,二是想让你们明白,生活不容易,你们还太年轻。至于不让你们婚前同居,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毕竟男女在一起,吃亏的总是女孩。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等你未来有了宝宝,就能体会到爸爸妈妈的苦心了。”
那天,爸爸的一番话醍醐灌顶般地点醒了我。
在这之前,我也挣扎过,想对谢川说:“你出国吧,我等你回来。”
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走不到最后呢?
后来才懂得,不合时宜的相遇,注定是要以遗憾收尾的。
一切,都败给了“现实”二字。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多半会遍体鳞伤吧。
那年,我打听到谢川父亲医药费大概还差5万,我给远在大洋彼岸的江承打去了电话。
“江承,借我5万块钱。”
他那边还是半夜,迷迷糊糊地问我:“借钱干嘛?”
“不借拉倒。”我实在没心情跟他扯皮。
手机“滴”了一声,提示有一笔转账。
“收钱。”
他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又问我:
“被诈骗了?吵架了?”
“没有。”
我收了钱便挂了电话,我跟江承,向来不需要客气。
我将钱转给了谢川导师,他导师以奖学金为由给了他。
我跟谢川提了分手,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彻底地断了自己的念想,我话说得很绝:
“谢川,你不过是个连20万彩礼钱都拿不起的穷小子,我后悔了,我再也不想跟你过这种一眼望不到未来的生活了。”
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太过单纯,也太过不成熟。
我想人的成长大概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吧。
只是,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不合适而已。
江承的公司离商场挺近,他把总部从北京搬回来已经有两年了,我一直没去参观过。
我提着给他买的衣物,慢悠悠地走进了公司。
没想到一出电梯,竟然撞见了他和谢川。两人之间气氛紧张,我站在中间,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顾荞,我有话想跟你说。」谢川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压抑着许多情绪: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我硬着头皮,跟着他去了写字楼里的咖啡馆。
「对不起,关于当年的事,我刚刚才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微笑着说:
「没事的,那时候我也不够成熟,或许我们本可以更体面地分开。
「现在大家都过得不错,你看你现在,什么都有了。」
我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谢川看着我,眼中情感复杂,他喉咙动了动,沙哑地问:
「我什么都有了……荞荞,你……愿意回来吗?」
我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情绪平复后,我轻声回答:「谢川,我们都有更适合我们的人。」
「我和徐薇,她只是帮我应付家里……」他急忙解释。
「但她,应该挺喜欢你的。」
他冷漠地说:「她喜欢的不过是我能给她带来的利益,我一直忘不了那个坐在我电瓶车后座,和我一起憧憬未来的女孩……」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那时候太年轻、太单纯了,现在的话,我也不会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的。」
所以说,年轻时的感情最真挚,那时候不懂权衡利弊,只有满腔热血和勇气。
谢川声音沙哑,眼角也泛起了红晕: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配得上你……」
他努力压抑着情绪,胸口不由自主地起伏着:
「从18岁到28岁,我只爱过一个叫顾荞的人,她照亮了一个穷小子灰暗的青春,但那个穷小子却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他心爱的女孩……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啊,顾荞,我不想再次错过你,回来好吗?」
我没想到谢川会对我说这些,我曾想过我们的未来,不过是成为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分开这么久,再次见面时保持体面是最好的。
多年未见,我也没想过他会提出复合。
曾经深爱的两个人,现在却只剩下满心的陌生。
我咽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谢川,我们……」
「荞荞,别这么快拒绝我,你再好好想想好吗?」
他眼睛泛红,语气中带着恳求。
和谢川告别后,我心情一团糟。
一直以来,我享受着井然有序、安逸舒适的生活,我在这个舒适区里自得其乐。
与江承订婚,也是为了让我的生活不再有不可预测的变数。
我不想再花时间和精力去爱上另一个人,爱情这东西,看淡了,得到是幸运,失去是命运。
我只想守护着我的父母,永远做他们眼中那个长不大的小孩。
我茫然地回到江承的公司,办公室里,他脸色阴沉,似乎在生谁的气。
我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他:「这是你的。」
「还算你有点良心。」
他接过去,打开一看,脸色又沉了下来:
「衬衫尺寸小了一号。」
我有点烦躁:「将就穿吧。」
「去换个尺码。」
「换什么换?别给人添乱。」
这是打折的断码货,哪还有更大的……
我默默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心安理得地占据了他的位置。
江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我懒洋洋地应付着。
「他是不是想和你重归于好?」
「嗯。」
「我告诉你,你们分手后你发了财,这说明什么?他克你,影响你的财运,懂吗?」
「嗯。」
「顾小荞,你是不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和他复合?」
「嗯。」
「顾小荞,我……我喜欢你……」
「嗯。」
「顾小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
恍惚间,椅子一转,不知何时,江承的双臂已经搭在了椅子两侧。
我被他围了起来,他眼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
「江承,你,你这是干嘛?」
「我刚才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
「我……我不记得了……」
他靠近我,脸和我的脸只有一拳之隔,炙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感觉有点烫。
他微微垂下眼帘,喉结轻轻颤动,沙哑地说:
「我说,顾小荞,我,喜,欢,你。」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整个人都懵了:「啊???你……」
这是什么情况?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突然伸手揽住我的后脑勺。
然后,竟然吻了上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吻得急促,带着失控的感觉,呼吸被夺走,我脑袋都有点缺氧。
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我气愤地伸手去推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抓住我的手,直接十指紧扣,把我按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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