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朋友圈有人转发“国产28nm光刻机年底交货”,配图是蓝到失真的渲染图;群里立马有人接话,“别高兴太早,落后ASML两代呢”。
“光刻机”三个字,最近像被扔进了热油锅,噼里啪啦往外蹦。
朋友圈有人转发“国产28nm光刻机年底交货”,配图是蓝到失真的渲染图;群里立马有人接话,“别高兴太早,落后ASML两代呢”。
一句话把热度按进冷水,可没人退群,反而刷得更快——大家都想确认,这回到底是真的“能用了”,还是又一次“实验室毕业”。
把镜头拉近,上海微电子那台样机还裹着塑料布,工程师给它起了个绰号叫“小甜甜”。
不是卖萌,是苦中作乐:双工件台国产版第一次跑通,两个台子像跳探戈,进进退退误差不到2纳米,光刻胶一上,晶圆里14nm的栅极就能被“拓”出来。
有人吐槽“多重曝光太烧钱的”,可烧钱的另一面是“能烧”——以前连火柴都没有。
更扎眼的是隔壁那条NIL产线。
天仁微纳的压印机,没有激光狂飙,没有镜头堆金,像盖章一样把10nm线宽“啪”一下扣在硅片上。
技术古老又叛逆,像极了数码相机时代里坚持玩胶卷的摄影师。
它暂时治不了EUV的“绝症”,却给成熟制程开了侧门:做不出5nm,先把14nm盖楼一样叠上去,也能让车规MCU、基站FPGA先喘口气。
另一边,华为偷偷递上一份专利说明书,页脚写着“芯片堆叠”。
翻译成人话:用两片14nm玩“贴贴”,性能追平7nm,功耗多两成,但手机多撑半天没毛病。
别急着笑“电费贵”,在断供清单里,能用就是硬道理。
就像露营没气罐,捡柴生火烟大,一样能把面煮熟。
ASML的财报也飘过来,对华出货跌掉78%,像坐滑梯。
可业内人眯眼一看,发现“第三方转口”那栏悄悄多了15%。
禁运像橡皮筋,绷得越紧,缝隙越多,只是每道缝隙都加价三成。
荷兰政府新清单把1930i以上DUV也锁进笼子,可锁得了整机,锁不住备件——光栅、阀门、电缆,拆成“乐高”照样能溜进来。
故事走到这儿,像谍战片,又像菜市场砍价,只不过摊位上卖的是纳米。
真正让生产线工人松口气的,是国产刻蚀机过了5nm关。
北方华创的工程师在客户群里发了一张照片:金属壁板上贴着“92%良率”的红纸条,像素模糊,却炸出一片“大拇指”。
刻蚀、薄膜、光刻胶,一条链终于凑成“三缺一”,只等光刻机这张“最后王牌”落桌。
有人调侃:以前是“三缺一”没人来,现在是“三缺一”自己造椅子。
国家大基金三期募了3000亿,数字听起来像天文,摊到设备商账上却只是“首付”。
一台EUV 1.2亿美元,能买2500台,可人家不卖;转身去砸材料、砸人才、砸验证平台,反而像给整条街装路灯,自己走路也亮。
教育部新开的“集成电路”一级学科,第一年招生就翻两倍,老师不够用,干脆把退休的老教授拉回来讲“薄膜物理”。
学生笑称:毕业即“芯片老兵”,发际线先敬礼。
车企们更现实。
比亚迪、蔚来抱团搞“车规芯片创新中心”,口号简单粗暴:国产芯片优先上车,坏一批换一批,数据全回传。
车规验证最磨人,跑完三温三湿就要一年,可一旦跑通,订单像雪片。
芯片厂发现,原来“应用端”才是最大甲方,手机厂挑剔,车厂更挑剔,但车厂舍得给时间——只要你不怕路试,我就敢让你迭代。
于是“能用”的芯片先装到ESP、车灯控制器里,边跑边改,像边开飞机边修发动机,惊险却有效。
有人算过账:28nm全国产线跑通,一颗芯片成本贵三成,晶圆厂毛利率从35%砍到15%,可只要车厂、家电厂、基站厂愿意“闭眼”下单,量就能摊平折旧。
利润薄得像刀口,但刀口握在自己手里,总比脖子架在别人剑上强。
就像家里备一把百元菜刀,切肉不快,却能在外卖停送时救急。
最微妙的是心理变化。
五年前谈“国产光刻机”,评论区一片“下辈子吧”;如今样机还没拆箱,已经有人催“EUV啥时候来”。
预期像弹簧,压到底总会反弹,只是反弹高度取决于手劲。
技术圈爱说“摩尔定律死了”,可没人说“需求定律死了”。
只要手机还想更薄、车还想更智能,纳米游戏就不会停。
区别是:以前只能押注ASML,现在至少能押自己。
年底那场交付仪式,大概率不会有香槟,也不会直播剪彩。
工程师更可能把机器推到无尘室角落,关灯、抽真空、调平,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第一片晶圆缓缓送进腔体,绿灯亮起,屏幕跳出“Exposure Done”,没人鼓掌,只听见空调嗡嗡。
那一刻,朋友圈的喧嚣、群里的互怼、资本的起落,都被隔在窗外。
硅片上的14nm栅极,像一条比头发细一万倍的线,静静躺着,却牵着整个电子世界的脉搏。
它不完美,却真实;不惊艳,却够用。
就像普通人第一次买房,地段一般、装修简陋,但钥匙握在手里,心里就踏实——风雨来了,至少能进门换双干袜子。
来源:有趣的科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