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面上,日本战船千余艘连绵不绝,四万多名士兵整装待发,气势汹汹。而对岸,唐军仅有一百七十余艘战舰,一万三千名将士。双方实力悬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公元663年8月27日清晨,朝鲜半岛西南部的白江口(锦江入海口),一场改变东北亚格局的水战即将拉开序幕。
江面上,日本战船千余艘连绵不绝,四万多名士兵整装待发,气势汹汹。而对岸,唐军仅有一百七十余艘战舰,一万三千名将士。双方实力悬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白江口之战
这场被称为白江口之战的战役爆发并非偶然,而是东北亚政治博弈的必然结果。
原来,三年前,唐朝和新罗联军一举灭亡了百济,这在东北亚引起轩然大波。一直与百济关系密切的日本朝廷威信扫地,当时日本国内正经历大化改新,反对派趁机发难,指责政府无能。
面对内外压力,日本朝廷决定孤注一掷。661年,齐明天皇和中大兄皇子亲赴九州,准备统兵渡海亲征。不幸的是,7月间,齐明天皇病逝于筑紫朝仓宫,出征计划被迫推迟。但中大兄皇子监国后,并未放弃这一计划。
与此同时,在朝鲜半岛上,唐朝将领刘仁轨展现了卓越的战略眼光。当其他将领因大雪酷寒从高句丽撤军时,他上表唐高宗,坚持留守百济。他率军奇袭真岘城,打通了新罗的运粮之路,为后续战争奠定了基础。
刘仁轨
百济内部却发生了严重内讧。百济王子扶余丰无法忍受堂叔鬼室福信的跋扈,最终将其杀害,这大大削弱了百济的抵抗力量。
662年至663年间,双方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
日本方面,先后派出多批援军:先是5000日军护送在日本作人质的百济王子余丰璋回国继位;接着又派出舟师170艘前往增援;最后增兵27000人。日本本土也在加紧备战,几乎举全国之力出兵朝鲜。
唐朝方面,唐高宗任命右威卫将军孙仁师为熊津道行军总管,统舟170艘进驻熊津城。唐军形成了孙仁师、刘仁愿以及新罗王金法敏率陆军,刘仁轨以及降附的百济王子扶余隆率水军的联合部队,从熊津江出发,水陆并进,直趋白江口。
8月13日,唐朝和新罗军队包围了百济王所在的周留城,白江口海战的序幕正式拉开。
刘仁轨率领的唐军水军率先抵达白江口。不久,日本水军千余艘战船也绵延驶至。《三国史记》记载:“此时倭国船兵,来助百济。倭船千艘,停在白沙。百济精骑,岸上守船。新罗骁骑,为汉前锋,先破岸阵。”
宽阔的水面上,唐军170余艘战船与日本千余艘兵船对峙,形势极为不利。但唐军拥有一个日本无法比拟的优势:战舰技术。
唐军战船高大坚固,设计精良,而日本的兵船相对落后。当双方交战开始,唐军充分发挥战术优势,四战四捷。唐军采用火攻战术,连发火箭,顺风投火。史料记载,四百多艘日本木船被点燃,“烟焰涨天,海水皆赤”。
白江口之战
日军损失惨重,上千士兵或溺死,或被斩杀,仍值得人们深思尽皆沉于白江口水底。海军大败后,百济陆军也抵挡不住唐罗联军的进攻。扶余丰逃亡高句丽,周留城内的百济王室扶余忠胜、扶余忠志兄弟率守军及未被杀死的倭军兵将,“一时并降”。
白江口之战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战场本身。
对日本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战败的教训迫使天智天皇审时度势,恢复与唐朝的国交。日本制定了称为近江令的法令群,快速重整国家体制。到了天武天皇时期,又制定了飞鸟净御原令和律令法,将日本导向为律令制国家。701年,随着大宝律令的制定,日本正式确定国号为“日本”。此后数百年间,日本不断派遣遣唐使向唐朝学习,形成了一整套政治、经济、文化制度,成为唐朝的“具体而微”的翻版模型。
对唐朝而言,白江口之战胜利后,刘仁轨并未松懈。他安抚百济余众,屯田厉兵,积粮抚士,为下一步进灭高句丽做准备。668年,唐朝大将李勣为帅,在泉男生带路指引下,一举踏平高句丽,完成了隋炀帝、唐太宗未竟之业。唐朝置安东都护府,留大将薛仁贵等二万多唐兵于平壤。
存在705年的高句丽灭亡,唐朝的东亚中心地位基本确立。
唐高宗对白江口之战的功臣刘仁轨大加赏赐。当刘仁愿回长安后,高宗询问战况,刘仁愿不专功,说明战役主要指挥者以及表章主拟人均是刘仁轨。高宗“深叹赏之,因超加仁轨六阶,正授带方州刺史,并赐京城宅一区。”
白江口之战是中日两国作为国家实体进行的第一次交战,也是东北亚地区已知较早的一次具有国际性的战役。这场战役不仅决定了百济的命运,更基本奠定了此后一千余年间东北亚地区的政治、经济与文化格局。
日本从这场战役中吸取了深刻教训,认识到与中国中央政权正面对抗的代价。自此直到1592年丰臣秀吉侵略朝鲜,近一千年间,日本未敢再对中国开战。相反,日本转向积极学习唐朝文化,进行了大规模的文化引进和制度改革。
千年已过,白江口的硝烟早已散尽,但那场战役对东北亚格局的深刻影响,至今未消。
来源:勇哥读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