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场由国际著名艺术家蔡国强主导，户外品牌始祖鸟合作的“艺术盛宴”，点燃的不仅是火药，更是一场席卷全网的舆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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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9月，一团浓烟出现在海拔5500米的喜马拉雅山脉上空，久久不散。

这不是天灾，而是一场名为《升龙》的烟花表演。

这场由国际著名艺术家蔡国强主导，户外品牌始祖鸟合作的“艺术盛宴”，点燃的不仅是火药，更是一场席卷全网的舆论风波。

当人们发现这场表演对脆弱的高原生态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破坏时，愤怒的矛头直指蔡国强本人。

随之而来的，是对其个人背景的深度挖掘：一个保留着中国国籍，却在38岁移居美国，妻子常年定居国外，大女儿是日本籍，小女儿是美国籍的“世界公民”，为何偏偏选择在中国最脆弱的土地上，进行一场极具争议的“艺术创作”？

2025年9月19日傍晚，在西藏日喀则市江孜县的热龙地区，随着一声令下，三幕特制烟花沿着山脊依次引爆，试图勾勒出一条“腾飞的东方巨龙”。

合作方始祖鸟，一个2019年被中国安踏集团收购的加拿大户外品牌，将其定义为“探索高山在地文化”的致敬之举。

艺术家蔡国强则希望借此探讨“人、自然、宇宙的关系”。

然而，现场视频和照片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人们看到的并非“吉祥”与“生生不息”的巨龙，而是巨大的黑色浓烟笼罩着圣洁的雪山，其视觉冲击力甚至超过了烟花本身。

争议的火焰瞬间被点燃。

环保专家和植物学博士纷纷发声，指出表演地点是全球生态最脆弱的地区之一。

这里的植被生长极为缓慢，几年才能长几厘米，生态恢复难度极大。

彩色烟花所依赖的重金属盐，如锶、钡、铜等，燃烧后产生的化学残留物在高原低温、缺氧的环境下极难降解，可能需要数十年甚至半个世纪。

植物学博士顾垒更是直言，爆燃后的粉尘会破坏地表的高山草甸，导致水土流失，恢复期可能长达百年。

巨大的爆炸声和强光，也对雪豹、鼠兔等高原野生动物造成了惊吓。

除了生态上的担忧，文化上的冒犯感也同样强烈。

表演所在的区域被部分藏族同胞视为“不可亵渎的神山”，在此进行爆破，被一些人怒斥为“炸龙脉”，既破坏环境又冒犯文化。

户外品牌本应倡导“敬畏自然”，如今却在世界之巅“玩火”，这种反差让公众难以接受。

要理解这场炸山艺术的核心，必须先了解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蔡国强。

1957年，蔡国强出生于福建泉州，一个历史悠久且与世界紧密相连的港口城市。

1981年，他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接受了系统的艺术教育。1986年底，蔡国强与女友，也就是后来的妻子吴红虹一同前往日本，旅居近十年。

在日本，他开始深入探索以火药作为创作媒介的艺术形式，并逐渐在国际上崭露头角。

1995年，38岁的蔡国强受亚洲文化协会邀请移居美国纽约，并开设了自己的工作室。

此后的蔡国强，事业一路高歌猛进。1999年，他凭借作品《威尼斯收租院》获得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成为华人艺术家的一个里程碑。

之后，他的一系列作品，如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29个焰火脚印”、2015年为百岁祖母创作的《天梯》、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迎客松”烟花，都让他蜚声国际，成为最具全球影响力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之一。

然而，正是这种“全球化”的成功背景，与此次西藏事件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并引爆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争议点：他的家庭国籍与定居状况。

资料显示，蔡国强本人至今仍保留着中国国籍。

但他的家庭成员，却早已是“世界公民”。他的妻子吴红虹，公开资料标注为“旅日华人”，常年定居国外。

他们的大女儿蔡文悠，出生于日本东京，拥有日本国籍。

小女儿蔡文浩，则出生并成长于美国纽约，是美国华裔。

2022年，年仅19岁的蔡文浩还受邀参加了著名的巴黎名媛慈善舞会，与谷爱凌同场，这被视为其家庭已深度融入国际上流社会的标志。

这种家庭构成，成为网友质疑其“双标”和“精致利己”的核心理由。

公众的逻辑很简单：一个家人均定居海外并持有外国国籍，享受着发达国家优渥环境的艺术家，为何要回到中国，在一个生态极其脆弱、被当地人视为圣地的地方，进行一个充满环境风险的艺术项目？

这让蔡国强的“中国籍”身份，在此刻显得尤为刺眼和矛盾。

公众的愤怒并非空穴来风。深入挖掘后人们发现，《升龙》这个项目并非首次提出。其草图早在1989年蔡国强旅居日本时就已创作，据称最初是“为西方艺术史做的”作品，意在向西方艺术致敬。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该项目曾计划在法国的比利牛斯山或日本的富士山实施，但均因对环境可能造成危害而被当地拒绝。

一个被法国和日本拒之门外的项目，为何能在中国的喜马拉雅山脉落地？这个问题拷问着艺术家，也拷问着相关的审批方。

事实上，这并非蔡国强首次因作品引发环保争议。

他在日本的“地平线计划”，通过在海边炸毁废旧渔船来创作，被指导致附近海域出现炸药残渣，影响了鱼苗的存活率。

上世纪90年代，他在长城嘉峪关外实施“延长长城一万米”的项目，也曾被质疑在现场留下大量垃圾。

面对排山倒海的质疑，主办方始祖鸟和蔡国强工作室起初试图辩解。他们声称使用了“环保可降解烟花”，并已采取了疏散动物、事后清理等保护措施。

但这些说法并未平息众怒。环保专家指出，所谓的“可降解”在高原极度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其效果和速度都大打折扣。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9月21日，蔡国强工作室和始祖鸟相继发布道歉声明。

蔡国强表示“带着敬畏的心接受批评”，始祖鸟则承诺将配合第三方机构评估环境影响

然而，这份道歉被普遍认为是敷衍之举，缺乏诚意，并未正面回应污染程度、具体补救措施等关键问题。

与此同时，日喀则市委、市政府宣布成立调查组赶赴现场核查，新华社等官方媒体也发声将“一查到底”，事件已经从一场艺术争议升级为严肃的公共事件。

这场风波中，知名媒体人洪晃的批评被广为流传，她严厉指出这种行为是“不负责任的”，认为艺术家的个人追求不应凌驾于生态保护之上。

作家李娟也发文谴责，表达了强烈的愤慨。

蔡国强事件，已经超越了一场烟花表演的成功与否。它触动了当下社会最敏感的几根神经：环境保护的红线、对少数民族文化的尊重、以及全球化背景下精英阶层的身份认同与社会责任。

艺术创作是否拥有无限的豁免权，可以凌驾于环境法规和公众情感之上？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当艺术家的自我表达需要以破坏珍贵的自然环境和冒犯特定文化为代价时，这种“艺术”的价值便值得重新审视。

蔡国强曾说过“艺术可以胡搞”，但公众用行动告诉他，在神圣的雪山和脆弱的生态面前，不行。

2025-09-22 07:04·南方都市报

来源：巍律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