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生儿子、生儿子,你们曹家有什么皇位要传承?"她攥着法律文书,将烟头碾碎在黑夜中。五岁女儿手臂的石膏泛着冷光,楼下散落的胸罩沾满尘土,冲锋枪子弹嵌进树皮——这个被"赔钱货"标签刺痛的女人,在防盗门踹出的裂痕里淬炼出钢刃:"夫妻财产每一分都有我一半,杨美花的钱,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生儿子、生儿子,你们曹家有什么皇位要传承?"她攥着法律文书,将烟头碾碎在黑夜中。五岁女儿手臂的石膏泛着冷光,楼下散落的胸罩沾满尘土,冲锋枪子弹嵌进树皮——这个被"赔钱货"标签刺痛的女人,在防盗门踹出的裂痕里淬炼出钢刃:"夫妻财产每一分都有我一半,杨美花的钱,我全要讨回来!"
我父母同在一个村子长大,文化水平不高。
他们最初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工作了两年,一个负责拧螺钉,另一个负责焊接零件。后来,他们决定自己干,开始做铝合金窗的活。
客户都是他们自己寻找的,不管酷暑还是寒冬,我爸和我妈总是奔波在工地上,日子过得异常辛劳。
那段时间,他们的感情最为浓厚,满怀理想,憧憬未来。
他们商定等开了自己的店铺,再考虑要孩子。
几年后,
他们积攒了一些钱,在高新区开了自己的店,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我妈对保养一窍不通,打伞总嫌麻烦,又舍不得买防晒霜。
大家都知道,紫外线对皮肤的伤害有多大,别人的24岁看起来像19岁,而我妈24岁时却显得有30岁。
当我妈皮肤年龄到31岁时,她生下了我。
全家人都无比开心。
我爷爷和我奶奶甚至给我取了100多个名字,供我父母挑选。
可惜,都是男孩的名字。
我爸最喜欢的是一个叫青书的名字,曹青书。
他说他文化不高,想生个有文化的孩子。
9个月后,我妈如愿生下了我。
我爷爷和奶奶脸上的表情比驴子还长,在医院待了不到半天就离开了。
临走时,他们还把带来的那只鸡一起带走了。
我爸唉声叹气,在病房阳台上抽烟。
每当我听我妈讲起这段往事时,她总是会忍不住哽咽。
我妈提到把曹青书这个名字给我,女儿也可以叫这个名字。
但我爸却不同意。
我妈何时发现我爸出问题的呢?
可能是因为他经常晚上很晚才回家,甚至不回来;
可能是桌子上围绕着我爸的朋友,每个身边都带着情人,只有我妈一人孤单;
或者是其他建材老板的老婆提醒她,“那群男人,没有一个好人”……
印象中,我小时候,我妈总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在商场上灵巧无比,总能与顾客有说有笑,将他们的心情调动得热火朝天。
然而在婚姻面前,她却显得既自卑又强势。
我爸妈之间,能够顺畅交流的,只有在算账和挣钱的时候,其他时候,他们就像火星与海洋般隔阂。
我爸觉得我妈毫无女人味,不温柔,强势又带着几分粗鲁。
我妈则指责我爸外面有女人,气得她说他迟早会有问题。
矛盾最终在我五岁时达到顶点。
那晚,我突然高烧到抽搐,而我爸不在家,车也被他开走了。
我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想让他赶回家送我去医院,可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在那个年代,城里没有打车软件,夜晚出行只能依赖出租车,而我们住的地方又独立偏僻,根本叫不到车。
最后我妈只好给她的朋友打电话,朋友夫妻俩赶来,把我送到医院。
我妈不甘心,彻夜守在病床边,时不时拨打我爸的电话。
可我爸就像消失了一样,所有的电话都石沉大海。
到第二天早上,我妈心灰意冷,默默放下了手机,捏着钱包去买早餐。
就在她离开的瞬间,她的手机响了。
是我爸打来的电话。
我接起电话,没等我叫爸,那边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滔滔不绝:
“一个晚上打了100多个电话!”
“杨芬,你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吗?别再打了!”
“你老公都不接你电话,你怎么还不明白?还是早点放手吧,强求没有幸福!”
我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说:“阿姨,我生病了。”
对方愣了下,继续自顾自地说:“哟,是赔钱的货啊!你妈呢?是不是你爸不给她接电话,她急得想不开了?”
“我告诉你,你爸早就不爱你妈了,也不爱你!”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只有我和你弟弟,未来你们家所有的财产,房子和车,都是我和你弟弟的。”
我当时年纪小,不太明白,很多话说得毫不遮掩。
“那阿姨,你是个强盗吗?”
我问。
“强盗会抢别人的东西,强盗终会被孙悟空打死!”
对方冷笑着说:“世界上可是不存在孙悟空。”
我哭得很伤心:“可是有警察叔叔,你是坏女人,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
当我妈回来时,看到我情绪低落,还发现了我爸的通话记录,一遍遍问我事情。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有个坏女人说爸爸不再爱我们了!”
“她说爸爸只爱她和弟弟,还说我们家的东西都是她的!”
我哭得气都喘不过来,我妈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沉默了很久。
“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了,妮子,你跟妈妈走好吗?”我点头说:“好。”
住院几天,我爸一次也没来看我。
妈妈却常常打电话,虽然她刻意不让我听到,但有时候脾气上来的话还是会落在我耳中,
“王八蛋,财产我必须分三分之二,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去死吧!”
我其实偷偷流过泪,那个年龄的小孩怎么能懂母亲的痛苦?我害怕父亲会不在了。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失去的感觉,但我没有告诉妈妈,更没在她面前哭泣。
我隐隐感觉到离婚的意义,知道爸爸和妈妈只能选一个,也明白妈妈更爱我。
至于我爸和我妈之间的争执,我一无所知,妈妈一直在生气。
七天后,妈妈带着我出院,她看起来充满斗志,像是战士一样……回到家,却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那个家。
奶奶在阳台上,看见我们快走到楼下,猛地拉开了窗户。杨美,快过来!我妈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楼上。
几秒钟后,一个熟悉的女人出现在眼前,竟然是我妈的堂姐!她对我妈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后和我奶一起,将两个没拉链的编织袋用力拽下。
里面的东西纷纷掉落,牙刷、拖鞋、衣物、胸罩和卫生巾……叮叮当当,铺天盖地。
我注意到我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满脸尴尬。
没过多久——
淡淡的窘迫终于被愤怒所取代,她双手叉腰,冲着楼上吼道:“杨美,你这人算个什么?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居然连你表姐的男人都敢招惹!”
“我和曹耀祖还没领离婚证呢!你怎么这么急!真是不要脸!呸!”
“我一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你妈!告诉整个村子!你这个狐狸精!”
杨美和我奶也不甘示弱,开始反击:“丑八怪,你看看你那张脸,老曹说见到你就想吐!”
“生不出儿子的废物!赶紧走吧!要不是杨美,我们老曹家的香火早就断了!”
“就你这种人,还敢提回村?回村目的你问问,生不出儿子该不该休?”
就在争吵之际,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从屋子里跑出。
他手里举着把玩具冲锋枪,站在小板凳上,朝着我们开火“突突突”地射击。
那个时候,玩具枪里的子弹并不是吸水弹,而是塑料 BB 弹,打在身上可是疼得厉害。
我手臂和脖子上都被击中了好几下。我妈连忙护住我,躲在一棵矮树下。 “人呢?人呢?” “在那里!” “看到了!老女人!赔钱货!打死你们!”
经过树叶的缓冲,打在身上的疼痛感减轻了一些,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我妈气得牙齿都在磨。
「王八羔子,有本事你就去找把真枪,杀了我们!」
机关枪的子弹总是有限,弹匣装完后得重新填充。
趁着楼上装弹药,我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楼上怒吼。
我也跟着捡了块石头,小腿跟上。
家里的防盗门是铁制的。
我爸这个混蛋,竟然把锁换了。
我妈用钥匙打不开门,丢下石头,撩起裙子,狠狠朝门锁踹下去。
铁门发出一声巨响「哐」。
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
巨大的声音回荡着,仿佛整个地都在震动。
我奶奶和杨美在屋里骂,她妈在外面踹。
楼上楼下很多人都开门,奇怪地询问:怎么回事?还想活吗?
「不想活了!姐姐偷妹妹的男人,竟然还把锁换了!真不要脸!」
「就是不要脸。」楼上有人应和。
最终,派出所的警察来了。
我妈向民警哭诉,民警安慰了她一阵,等她情绪平稳后,才把门打开。
我妈真是个女汉子,门一开,她立刻冲进去,抓起凳子就朝杨美扔去。
「砰!」塑料凳子坏了,杨美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伤口。
鲜血不断滴落。
所有人都震惊得一时不知所措。
片刻后,杨美弯下腰,抓起烟灰缸,怒吼着「去死」,直冲向我妈。
我妈挥起凳子再次出手。
民警们匆匆忙忙将两边截开,一边拦住我妈,一边制止杨美。
我趁机捡起附近的石头,冲向那个小男孩。
这个家伙可真混蛋,刚刚用子弹打我,我的手臂现在还肿得厉害!
我奶奶见孙子受了欺负,猛地推开小男孩,抢过他的冲锋枪,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朝我手臂狠狠砸下。
「砰!砰!砰!」
手臂与枪柄剧烈相撞,弹夹松开,子弹哗啦一声掉了一地。
我感觉手臂仿佛要断了一样。
我奶连续猛击我同一个地方好几下。
疼得我只能吸气,怎么也喊不出来,脸上似乎有些抽搐,过了很久才流下眼泪。
我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民警的控制,推开我奶,飞快跑来,把我抱紧,心急如焚地检查我的手臂。
「女儿,你还好吧?能活动吗?这个样子呢?这样呢?」
「痛……」我忍不住哭出声来,「妈妈,我好疼啊!」
民警劝我妈不要再检查了。
因为她的手法不专业,反而可能会加重我的伤,赶紧送我去医院才是要紧。
我妈的眼神如刀般锐利,愤怒地盯着我奶。
「刘大花!她是你亲孙女!要是她出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奶见我妈这样子,吓得微微颤抖,不过随即强硬了起来:
「这都是活该!还是她先动手,想打我心肝宝贝!」
「儿子是心肝宝贝,女儿就成了野草?刘大花,你也是个女人,怎么不去死?你最好求求天,别让她有事,不然……」
我妈的威胁话还未说完,民警便催促道:「别争论了,赶紧去医院,我们送你们!」
整整一天,我刚从医院出来,又不得不再入院。骨头没有完全断裂,只是框架出现了一些裂缝。
医生给我上了石膏,叮嘱我要好好静养。
我爸还是没出现,我妈怒火中烧,电话里又是哭又是骂。
我听到她一声接一声地骂“畜生”。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一旦狠下心来,能这样无情?连亲生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能选择不闻不问,连个面都不来看。
“妈妈,我们的衣服和鞋子还在楼下,要不要去拿?”
“拿吧。”我妈答应道,“如果不拿,可能会被别人当成垃圾处理掉。”
说着,她的眼圈红了,委屈与倔强交织,愤怒隐忍。
“咱们现在没钱,不能把东西全重新买一遍,你在医院好好待着,我去把东西取回来就回来。”
我点头,放心地回应她。
那天,我妈走了很久。
可能时间并不算长,只是我独自在医院,感觉无比漫长。
我害怕……
害怕她去找我奶闹事,害怕她一个人打不过几个人,怕她受了委屈,甚至更怕她会不要我……
如果我不去打那个小男孩,就不会受伤,也不需要花钱,我担心她会怪我多事,把我丢在医院。
心里的不安让我紧绷得像只受惊的小鸟,眼睛死死盯着病房的门。
要是我是个男孩就好了。
爷爷奶奶不会嫌弃我,爸爸也不会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妈妈也不会被抛弃……
我们就像电视里那样,爸爸像阳光温暖妈妈,妈妈就像绿叶托住鲜花,而我则是正在发芽的小种子,我们是那么美满幸福的一家……
终于,我妈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编织袋。
这些编织袋脏兮兮的,里面的东西也显得很不干净。
她告诉我,虽说有一些东西丢了,但还能捡回大部分,已经算是幸运了。我发现,我妈的眼睛比当初把我送到医院时更加红润。
我猜她在外面偷偷哭过一场。
「妈妈,我会听话的。」
我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妈听出来了,立刻走到病床边,紧紧抱住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不会一直沦落到这种地步!」
自从那天起,我妈变得坚强了很多。
她不再给我爸打电话,也不再无理取闹,而是开始拿着纸和笔,一次又一次冷静地算着我们家的财产。
她还开始抽烟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看到她站在病房的阳台上,长发随风飘动,手中的烟头在暗夜中闪烁。
孤独如同她指尖的烟雾,缭绕不散。
在那个年代,乡下人眼中,离婚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如果有家庭要离婚,最好的办法是默默地处理好,夫妻俩秘密地办离婚证,除了父母,谁也不会知道。
可我妈却选择了主动提起诉讼。
她要求丈夫净身出户,女儿的抚养权归自己所有。
我爸这边直接慌了,前十天半个月根本没打过一个电话,现在每天都打好几个。
我爸软硬兼施,提醒我妈一夜夫妻百日恩,希望她能为了往日的情分,不要闹得太过火,一切都可以好好商量。
他还问我妈现在住在哪里,想来看看我们。
我奶奶则是为了帮我爸出头,骂我妈毫无脸面,说她生不出儿子,管不住男人,是没有价值的人!
还质问她是不是想带着我爸的财产去找别的男人,甚至说家里所有的钱都是我爸挣的,指责我妈就是想要钱而已……
我妈开始反击——
「生儿子、生儿子,你们就知道这点!你们曹家有什么皇位要传承的吗?」
「我们祖祖辈辈都在田里劳作,家里困得响当当的,还想三妻四妾,偏要个儿子!告诉你们,大清早就亡了!」
「国家早就说了,生儿子还是女儿都一样,你们是聋子吗?还有一夫一妻制,早已写进宪法了!是不是打算违法?」
「曹耀祖所有的财产,都是夫妻共同享有!他在杨美身上花的每一分钱,也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曹耀祖是婚姻的过错方,就该受到处罚!钱和房子,全都是我的!如果你们再来骚扰我,别怪我把他在杨美身上花掉的每一分钱都要回来!」
在曹家,我妈过去一直是处于弱势的。之前虽然也表现得很强硬,但看起来总是有些勉强。
这次却不同,有了法律的支持,我妈在电话里显得底气十足。我当时还小,听得有些懂又不懂,只觉得我妈真是光芒四射。
我奶可能是被我妈吓到了,不再直接打电话,而是去找了我大伯爷和大伯婆。大伯爷和大伯婆正是杨美的父母。
他们一个劲地强调亲戚关系,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提到我姥和姥爷还在村里,大家平时见面还是得有个面子,言辞中带着几分威胁。
我妈坐在阳台上的马扎子上,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淡淡说道:“行啊,让杨美写一万字的检讨,详细描述她是怎么勾引堂妹家里的男人,怎么生下有家庭的男人的孩子,怎么以小三的身份将正房赶出去的……”
“写好之后给我看,只有我满意了,她才可以到村里广播室每天读十遍,连续读一个月。如果能做到,我就不会追究曹耀祖花在她身上的那部分钱!”
大伯爷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追讨钱的事,电话另一头立刻失控地尖叫:“什么?!”
“你还想要曹耀祖花出去的钱?你这么爱钱,怎么不去抢!”
“杨美是曹家的功臣,曹家所有的钱都是她的功劳!我们是靠本事吃饭的,你凭什么一言堂?”
“自己都没能力守住自己的男人,还有脸来争夺财产?我们老杨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我妈冷笑着:“没错,老杨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败类?做小三做强盗居然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告诉你们,该我的,我一分也不会让!你们家女儿和孙子就乖乖等着无家可归吧!”
为了打赢这场官司,我妈特意请了律师,准备得非常充分。
包括这些天的电话录音,我爸多年出轨的证据,还有我奶奶曾经打伤我、把我们赶出家的证据……
我爸那边不知是太自信还是没人愿意接他们的案子,反正他们全程自己处理,核心观点只有一点:全村人都这样,财产应该给儿子,传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在法庭上大吵大闹,一会儿骂我妈是丧门星,说她不修边幅,坏了我爸的风水,理应被扫地出门;一会儿又指责我是赔钱货,凭什么要分我爸那些赚来的钱。
我爸本就有错,再加上他们的观点太偏颇,而且那天的法官和书记员都是女性。打官司的结果可想而知。
无论是生意、房产,还是存款,最后全都判给了我妈。奶奶一直不服气,干脆一屁股坐下,双腿一伸,整个人躺在地上,就像一只被开水烫过的老母虫,在地上滚来滚去。
“真是惨了!法官肯定被人贿赂了!我这个老婆子去哪儿说理去?”
我儿辛辛苦苦奋斗了一辈子,如今连一分钱都没留下,这不是要我们去死吗?
「呜呜呜,不改判的话,我绝不离开这里!我要赖在这儿!」……
法官站定,只是多看了她几眼,直接转身走了。
片刻后,法警把我奶「请」了出去,她一边走一边哭喊,表示每天都要到法院门口抗议。
我妈和律师在低声交谈,望向我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丧门星!你别以为赢下官司,房子就会属于你!想要房子,除非踩过我老太婆的尸体!」
我妈笑着说不敢这样做。
我奶于是再次得意洋洋,在法院门口又闹了一阵。
法警随后进行了普法教育,她也回应得乖巧了,拉着我爸,鼓着腮帮子,静静坐在大门中央。
「你打算怎么办?」律师转头问我妈。
「当然是支持她。」我妈依旧微笑,眼中流露出我难以理解的情感,「老人家不容易。」
我奶在法院门口一坐就是三天。
第四天,有记者来采访她,询问有没有什么委屈,是否需要报道。
我奶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我们家的事情,一口咬定法官收了我妈的贿赂,请记者作为公正的见证者来报道,主持公道。
采访结束后,记者又找到了法官、法警、书记员,最后采访了我妈……
再过一天,当地晚报的社会版第二版头条大肆报道了这个事件。
主要内容是渣男出轨,小三霸占原配的房子,农村中的重男轻女现象,以及老太太的不懂法与无理取闹……
故事情节太过离奇,话题性十足,网上转载的人数也相当可观,线上线下都热议纷纷,无数人在叩问:
究竟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扭曲?
我奶坐在法院门口,旁人时常指指点点。“就是她!那个吃人血馒头的!”
“嫁给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媳妇根本不是人,榨干了就直接扔了!把孙女打得体无完肤!”
“她居然还敢喊冤?呸!”……
经过两天的冷眼相待,我终于追踪到了事情的源头。
于是,她的位置从法院门口转移到了晚报社外。
晚上报社也不管她,爱坐就坐,反正门口的报刊栏里挂着她的光荣与报道,倒当成了活生生的展览品。
那时候,村主任还不叫村主任,而是村长。
村长和村支书桌上必备的东西里,绝对有日报和晚报。
报纸不是每天读的,偶尔翻翻而已。
因此,村长和村支书看到报道时,事情实际上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村支书愤怒地说道:
“我们村怎么会冒出这种败类?真是丢人丢到城里去了!”
“小李,赶紧把刘大花叫回来!赶紧打电话给曹耀祖,问他怎么回事?杨芬跟着他这么多年,两人一起打工,一起开店!现在怎么搞成这样?”
“杨美怎么回事?没结婚带着孩子,这几年总被人议论,说她攀了个富豪!现如今一爆出,结果是杨芬的老公!”
“这姐弟俩在偷偷摸摸,简直让老杨家的面子丢得一干二净!还要不要脸?”
“快点,该教育的就得教育!这种事在村里决不能再出现第二次!更何况刘大花,根本不知道法律是怎么一回事!明天开始,全村都得进行法律普及!”
“每家每户的临街墙壁上,都要刷上‘生儿育女都一样,重男轻女像偷鸡摸狗一样可耻’!”……
在农村,村长和村支书的威信是很高的。
刘大花被村支书直接打电话训斥了一通,整个人就像霜打的鹌鹑,沮丧地离开了报社。杨美的事情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乡亲们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的父母,恨不得当面骂一顿。
怎么说呢?
村里确实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你要是跟亲戚的老公搞在一起,还把别人的原配逼走,那就实在不地道了。
更何况,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你让整个村子都丢了脸!
在那个年代,大家的集体意识还是很强烈的。
我妈在法院宣判后的第十六天,
穿着牛仔裤,上身只扎了一半衬衣,带着七八个光膀子的彪汉,手上都是色彩斑斓的纹身,开着车搬家去了。
不仅是住房,还有卖铝合金窗户的小店。
在住房那边——
我奶奶和杨美根本不愿意开门。
没关系,汉子们直接把门给拆了。
我奶奶在客厅里打滚。
没关系,汉子们抓住她的四肢,像拎猪一样把她抬下楼,「一、二、三」,丢进垃圾房。
杨美吓得愣住了,一手攥着手机,另一手把菜刀横在脖子上,声称他们私闯民宅逼她自杀。
她说要报警!
我妈和那些汉子几乎是齐声笑了。
我妈甩开法院的判决书:
「私闯民宅?你搞清楚,房子现在是谁的!」
说着她朝汉子们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汉子立刻冲上前,抓起杨美的儿子,跑到阳台,假装要把小孩从窗户扔下去。
杨美顿时怂了,放下菜刀,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别别……」
我妈朝楼下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滚?!」
杨美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下楼,刚一软腿就跪下来求饶。
我妈微微点了点头。
汉子们这才把小孩放下,小孩「哇」一声哭了出来,裤子里全是尿,喊着「妈」,颤抖着往楼下跑。
「姐,家里的东西怎么办?」
「家具家电统统砸了,衣服、细软、牙膏牙刷全都往下扔。」于是,之前我妈经历的事情,如今在杨美和我奶的身上又重新上演。
我奶从垃圾站里爬了出来,身上脏得不成样子,头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黏糊糊的不明物体。
她回到楼下,双手叉着腰,朝着楼上又哭又喊:
「你这个没良心的,连我死都不想让我安宁!把我丢进垃圾房,你不怕遭报应?」
「我活了这么久,快要入土为安了!连我闭眼的机会都不给,忙着把我赶出去,占据我的房子!」
「我儿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你这死孙子不得好死,以后要下十八层地狱,来生做猪做狗,连猪狗都不如!」……
我奶声嘶力竭的表演吸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加上杨美带着小孩在旁边哭哭啼啼,显得十分委屈。
楼下的人们很快开始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情况?如此不孝!」
「哎,真可怜,被媳妇儿给赶出来了。」
「瞧她这副模样!刚从垃圾房爬出来,身上臭得很!要是我,肯定做噩梦!」……
有几个汉子问我妈怎么办,要不要把人赶走。
我妈不以为意,从包里掏出一叠报纸,正是之前报道的那篇。
那天,她买了100份。
「来,帮我个忙,发一下。」
于是,几位彪形大汉中选了一个看起来较为温柔的,手里拿着报纸,像在发传单一样,邀请围观群众正确了解情况。
同时还不忘补充说明:
「骂得最凶的,就是报纸上抨击的那位婆婆!将媳妇的价值榨干不说,还亲手打得孙女骨折。」
「哭哭啼啼的那个,是上门的第三者,仗着生了个儿子就将原配赶走!你们说,这算什么人干的事?重点是她还是原配的堂姐!说出这些,我都觉得丢脸!」
「兔子急了也要还击!这房子是法院判决的,大家说,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片刻后,舆论风向发生了变化——
「原来就是她啊!我以前看过报纸,还在想哪个年代还有这种事情?原配真够倒霉,居然嫁给这样的家庭!」
「爬到堂妹家,这种人真不可理喻!」
「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从楼上丢东西的就是这家人,原来是在赶原配走!」
「这个家的人真不是个好东西,经常在楼上捣乱,专门对人开枪,家里人也不管,这个第三者生的东西果然没家教!」……
我奶和杨美,还有杨美的孩子曹青书,
在众人阵阵的指责声中,像过街老鼠一样,只捡起几件值钱的东西便匆匆逃走。 我妈站在阳台上,目光落在楼下的一切,脸上挂着淡淡的神情。
那时我不明白,
曾几何时,面对我爸的背叛,她是那么的愤怒,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为什么如今却像个无关的旁观者?一切似乎都与她毫无关系。
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榔头毫不手软地敲打着家具和电器。
玻璃破碎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和木头裂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命运的合奏。
“姐,老实说,这些东西都挺好的,砸了多可惜。”
“我想砸就砸!”
我妈一向节省,这一刻,她竟然愿意为了自己的喜好,砸掉超过十万的价值。
在这同时,她也在摧毁自己那些被岁月吞噬的青春。相比于买房,租铺面的过程真是简单多了。
我爸这个人,其实有点怂。
当年在流水线工作时,他常常被人欺负,却选择沉默,称是为了大局着想;
后来无论是外出跑业务,还是自己开店,与客户交流的事情,全都是我妈在做,他个性内向,称得上是半个社交恐惧者,家里的生意技术方面才是他负责的;
再往后,我奶和杨美在我住院期间,想偷偷占我家的房子,我爸却一声不吭,无论我妈在电话里怎么大吼,他都只是静静地听;
在那次上法院的事上,带头的依然是我奶……
因此,当我奶和杨美纷纷遭遇失败时,我爸也选择了不再出手。
他只是在远处和我妈擦肩而过,便迅速离开了。
铺面里有两个伙计,看到我妈都非常开心。
“杨姐,我们等着你回来了!曹哥这几天接的生意少得可怜!”
“唉,曹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平时看着那么老实厚道……”
经历了那件事后,我从我妈身上领悟到了两种力量:
一种是奋力一搏的力量;
而另一种则是冷静应对的力量。
我妈把以前那套房子卖掉,加上一些钱,重新买了一个新家的。
店里的生意依旧正常运转,我妈起早贪黑,全力以赴地拉生意,忙到订单都需要外包出去。
我问她:累不累?
她笑着说:“为自己赚钱,有什么累的?以前三个人花十块钱,你爸还要藏点,外面再养两个,现在就我和你两个人开销。”
我妈喜欢给我买书。
她常说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吃过不少亏,希望我将来能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
她还会给我报各种班。
奥数、英语、演讲、绘画……她听说大家都在竞争,怕我落后。
我怎敢掉队?
亲眼目睹了我妈和曹家撕破脸的整个过程,我最大的感悟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依靠,必须靠自己!
一个女人的底气,只有通过自己才能获得。我开始全力以赴地学习。
小学一、二年级的成就相差无几,但到五、六年级时,班上差距拉开,我一直保持在前列。
我听说女孩们在理科方面不太出色,很多小学成绩优异的学生到了初中便落后了。
我心里挺恐慌的。
可我能怎样呢?唯有更加努力!
大家都去补习班,说是统一上课听讲,下课做作业。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我每天晚上还要多做高思数学的习题。
我们这个城市不大,我偶尔会碰到我奶和曹青书一家。
不止一次看到过这情景。
曹青书摔倒时,我奶气愤地捶打地面,埋怨地面太过刁难,居然绊倒她的宝贝孙子;
曹青书想买玩具,杨美不给他买,他就在地上撒泼,直到杨美妥协,最后我奶还夸他聪明,懂得办法;
我注意到,曾经打扮得时尚、随时涂着口红的杨美,如今却显得蓬头垢面,皮肤也松弛,显得老了不止十岁……
我从我妈那儿听说,我爸和杨美结了婚,办了酒席。
我爸依旧在做铝合金窗户的生意,他和人交谈一直很笨拙,拉客户的能力差得可怜,杨美不得不出去工作,两个人常常争吵。
我爸在所有事上都听我奶的,杨美时常骂他是“窝里横”。
我妈每次提起他们,感觉总是有种莫名的幸灾乐祸。
后来,我上了初中。
主科从语文、数学、英语,变为语文、数学、英语、历史、地理、生物、化学、政治、艺术、体育等共12科。
我从未敢放松,每天都在努力学习,早晚在操场上跑步。
班上同学开始交换小纸条,A爱B,B爱C……那是青春萌动的初步。
我似乎并没有这种心动。
全班的男生合在一起,也比不上一本化学书好看。
在那三年里,我一直占据班里的第一名,从未动摇。
班主任称我为拼命三郎。
每年春节时,我和我妈都会回老家,虽然我家和杨美家关系密切,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我们两家再没有联系。
我和曹青书在村子里见过几次面,也斗过几次嘴。他骂我是个赔本货,说我妈占了他爸的产业;我则回击,嘲笑他的成绩差,还总是花高价钱,结果在学校惹麻烦,搞得他爸花了不少钱。
最后他急了,朝我冲过来想打我。我会害怕他吗?当然不会,毕竟我是在演戏。
我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曹青书要打我!”
这些年来,为了在中考中取得体育满分,我每天都在练习,曹青书根本追不上我。
我故意保持一个不算太远的距离,让他觉得只差一点就能追上。村口的王家正在修房子,路边堆着砖头。
我一路小跑到了王家,抓起一块板砖,转身就向曹青书的脑袋砸去。啪!这一下把他打懵了,他瞪着眼睛,明显不敢相信我居然如此大胆。
他整个人晃了一下,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蜿蜒而去。虽然我心里想笑,心里却一直想着,五岁那年就想砸到他的石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不过,他背后不光是追上来的我们两家的大人,还有村里的其他乡亲。于是,我就装得恍惚,呆呆地望着人群,大声哭了出来,仿佛被吓坏了一样。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打我……”
我假装哭得撕心裂肺,悄悄后退,手里却死死抓着那块砖头。奶奶急忙过来扶住曹青书,连声呼喊着心肝宝贝,手指轻轻抚过他流下的血,令他的脸色格外狰狞。
“快,快叫120!”
我奶奶急切地对杨美喊,又对我大吼,“青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我依偎在妈妈怀里,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哭得很伤心。
“妮子,别怕!有妈在,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
我妈妈口气坚定,目光扫向那些人,“只要他们敢动你一下,我就让他们下地狱!”
后面这几个字仿佛充满了力量。
我奶真是对我妈恨得透顶,此时听我妈说出重话,她反而显得有些怯懦,只敢对我爸大喊:“曹耀祖,你的儿子被打了!你还不赶紧报警?”
我爸犹豫不决,真是可怜的男人,在我奶的压力下,还是拨打了110。看到我妈嘴角露出的冷笑,我心里一阵不安。
曹青书被送到镇上医院。伤口清洗完,缝了五针,再用纱布包扎好。派出所的警察赶到医院了解情况,我奶指着我,疯狂地尖叫:“警察同志,她就是凶手,把她抓起来!”
我保持着胆小懦弱的形象,躲在我妈怀里小声抽泣:“别抓我……是弟弟要打我……我害怕……我跑了好久,实在跑不动了……我只是捡了块砖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应该站着任他打的……呜呜……奶奶不喜欢我,爸爸也不喜欢我……我不该逃的……”我妈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在警察面前温柔安慰道:“孩子,你没错,这叫正当防卫,医药费我们会负责的。”
“如果以后再有人打你,要记住,像今天这样,勇敢反击!人跟人是平等的,没谁高贵,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警察在听到我提到“弟弟、奶奶、爸爸”时,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后询问我们的关系。
当他们得知我和曹青书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关系,我妈和他的妈妈是堂姐妹时,大家都愣住了。警察问我奶:“她是你的亲孙女,你要我们抓她?”
我奶怒火中烧,毫不留情地说:“什么亲孙女?我女儿和我儿早就离婚了!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我们家只认儿子,不认女儿!她把我亲孙给打伤了,必须严惩!”
警察懒得和我奶争论,转头询问医生伤势如何,又向围过来的村民们打听事情经过。村民们显然对这事高度好奇。
先把我家和他家之间的恩怨情仇说一说,再讲讲那天我被曹青书追着在村里跑,嘴里大喊「救命」。
最后,她还指着我,提醒警察注意曹青书头上的黄毛,还有他耳朵上闪闪发光的耳钉,表示村里连狗都被他欺负过。
我姥姥及时补充说我是个好学生,成绩在年级里名列前茅,不仅是校级三好学生,还是区级三好学生……
曹青书那边似乎没什么好反驳的。他一开始骂我,还试图打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还手的。
只不过我还击的力度太大,把他弄伤了。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失控也是情有可原的。
警察以调解为主,考虑到都是亲戚,又是曹青书先动手,建议我们家赔点医药费,再商量点营养费,就这么过去算了。
我奶奶不干,立马拿出杀手锏,在医院大厅里打滚哭闹。医院里人来人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村民和医护人员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爸和杨美觉得丢脸,忙劝她快站起来。趁着没人注意我,我给曹青书投去一个轻蔑的笑,嘴型说了两个字:“怂货!没种!”
曹青书正是那个年轻气盛、容易激动的年纪,读懂了我的话,毫不犹豫地握紧拳头,再次朝我冲过来,嘴里还喊着:“赔钱的,我打死你!”
警察在场!我妈在旁边,怎么可能让他真的打到我呢! 我妈妈本能地转身,将我护在她的身后,民警则及时拦下了冲向我们的曹青书。
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听得一清二楚,他竟然要打死我……
这么一个社会的败类,动不动就放出狠话,别人稍微反击一下,他们却想把别人送进局子。
在场的每一个人,真的,都是在指责那一家人。
有人甚至朝他们吐了口水。
我奶奶的绝招再一次失效,她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带着他们一家人离开了。
事情的当事人都走了,这件事自然就算画上句号。
我们家不仅不用承担医药费,更不需要支付什么营养费。
当民警走的时候,特意对我说了一句:
“小姑娘,记得保护自己,还有,认真学习。”那天一回到家,我妈就把门关上。
她的第一句话是:“你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万一追不上他怎么办?要是警察没能拦住他,那可怎么办?”
我心里明白,我妈什么都知道,根本没法瞒得住她。
我笑着回应:“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终于把他打了,真开心。”
我妈无奈地摇头。
后来,我初中毕业,顺利考上了省里的重点高中。
而曹青书却一直浑浑噩噩,连普通高中都没能上,只能上了技校。
听说曹家最近爆发了前所未有、最严重的家庭矛盾。
杨美将愤怒指向了我奶,认为曹青书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因为我奶的溺爱,把他毁了!
我奶哪肯承认?
她反驳说曹青书学习差是因为杨美从不管教,偏偏我爸的基因也在那里,凭什么我成绩好而曹青书却如此糟糕?
两人很快就开始争吵,扯头发、扯衣服,甚至打了起来。
我爸本来想劝架,没想到两个女人竟然联手把他揍了一顿,气不过的他于是去找曹青书,结果整个家里搞得乱作一团。
我姥姥给我妈和我讲这件事的时候,乐得前仰后翻。
我妈也跟着笑得合不拢嘴,眼泪都笑出来了,感慨真是天有眼。
我也觉得这事儿太搞笑了,真是个奇葩家庭!
后来到了今年。
我参加了高考,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被我喜欢的大学录取了。
我妈这下得意洋洋,狠狠调侃了我奶和我爸,在村里大办流水宴。
我奶远远地看着,眼里满是羡慕。
有人感叹:“还是女儿好,只要努力,真不比男孩逊色!”
我爸心目中最爱的名字就是曹青书。有人对此进行了冷静的分析:「你看看他们这一家子,回家十次里有九次都是一团糟!这样的家庭,能养出顶尖人才真是奇迹!」
有人不禁联想起另一件事:「难道曹耀祖的孩子真不是她的?她敢上堂妹夫的床,那她就不会上其他人的床?」
这一句有些不知不觉传到我奶奶耳里,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怂恿我爸去做亲子鉴定。
这样的亲子鉴定,简直就是照妖镜。
结果不幸的是……
曹青书中招了,和我爸竟然没有血缘关系!
曹家又一次陷入家庭危机,我奶气得骂杨美是个贱蹄子,急匆匆地冲进厨房,要用菜刀去砍她。
曹青书想要制止,结果被我奶一刀砍掉了一半的手掌。
鲜血直喷而出。曹青书彻底被气疯了,抢过菜刀,朝我奶奶就是一顿疯狂的乱砍。
我奶奶在这场疯狂的攻击中丧命,家里瞬间变成了血泊一片。
这个案件在我们小镇引起了轰动。
曹青书被指控谋杀,失去的手掌再也无法复原,真的成了个残疾人。
我爸和杨美结束了婚姻关系。
原本动荡不安的家,如今变得四分五裂。
我妈得知此事后,长叹了一口气。
前几天,我去派出所申请改名,
从今往后我不再姓曹。
我要跟随我妈,改姓杨。
所以,我的名字是杨妮。
来源:小熊软糖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