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这时也缓过了神,起身温声劝:“你别生气,妈她是生了病,她不是有意的。”
“我要打死你!!”
客厅里,婆婆将我按在沙发上,几道耳光接连甩在我脸上。
我挣扎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结婚十年,婆婆就对我动手了十年。
她有重度老年痴呆,经常会控制不住自己。
正在我脸颊发烫之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一把将婆婆拉开。
是我的老公,傅斯年。
他不耐烦道:“妈,你又在闹什么?”

婆婆见傅斯年回来了,瑟缩在一旁。
我这时也缓过了神,起身温声劝:“你别生气,妈她是生了病,她不是有意的。”
我朝着他走过去,如同往常一般去拿过他的外套。
傅斯年却侧身躲过,我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
“今晚有个聚会,我就不回来了,你照顾好妈,还有汐儿。”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忙碌,但我心里还是不由得落寞。
“好。”
话落,我送目送他离开。
傅斯年随手将外套放在了玄关的衣架上。
我关门后,目光不由得落在那件大衣上,衣领上面一道浅浅的印记,让我心口一紧。
“纪韵,我要吃饭!”婆婆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来不及多想,我将外衣丢进了洗衣桶,赶忙去照顾她。
好不容易伺候婆婆吃了饭,我又立刻端上饭菜,给女儿喂饭。
我的女儿汐儿是天生的自闭症,不喜欢与外界交流,到现在,除了哭,连妈妈都不会叫。
“汐儿,今天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咖喱哦,来张嘴。”
我温柔地递过去一勺咖喱。
女儿正要张口吃。
忽然我的头发被身后的婆婆一把抓住。
“你个坏女人,你不给我吃东西......”
“哇哇哇......”
女儿顿时被吓得大哭起来。
我的头皮发痛,心身俱疲。
但也只能忍下所有的委屈好言安抚狂躁的婆婆和害怕的女儿,好不容易把这所有的烂摊子收拾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没有精力吃饭,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忍不住给傅斯年打电话。
电话迟迟才接通,我正要开口,那头却传来一温柔的声音:“喂,您找谁?”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质问道:“你是谁,怎么拿了他的手机?”
那边没有回复,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我的心此时一派冰凉。
我那里还有心思继续睡,连忙从床上起来,出门打车去找傅斯年。
晚上,外面很冷。
我等了很久车才来。
一路上,外面大风呼啸。
“这么晚还出门啊?”出租车司机忍不住问。
我苦笑了笑,没有说话......
和傅斯年结婚十年,我自然知道他在哪儿参加聚会。
很快抵达豪利高档会所。
那金碧辉煌的一幕在我眼前,熟悉又陌生。
我用我老公的名片进入,会所中的人看到蓬头垢面的我,一个个不觉奇怪。
我也不在乎,此刻我只想找到傅斯年。
很快我就看到了他,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妖娆的身影。
那人雪白的手落在傅斯年的肩上。
我听有人对傅斯年说:“傅总,傅太太可真是漂亮!”
第二章
我的脑袋一轰,心想她是傅太太,那我是什么?
那人并没有解释,娇笑连连。
我走上前,忍不住开口:“斯年。”
傅斯年的身影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转身看向我。
“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在他身旁女伴的身上,那人手还没松开,笑盈盈地看着我。
不是不懂规矩,是在炫耀。
正当我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傅斯年却将我拉出了这里。
回到车上。
他不耐烦地看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我......”
不等我解释,傅斯年又道:“如果你觉得太闲,可以去找份工作。”
听到这话,我只觉悲凉。
我在家里忙前忙后,而他却觉得我闲。
我偏头看向窗外,不想让他看见我眼底的难过。
“傅斯年,你知道一个家庭主妇一天要做的事吗?”
“早上,我要给你准备出门的衣服和早餐,等你走后,我要伺候妈和女儿起床,我要一个个喂她们吃东西,等她们吃完,我只有十分钟时间吃饭,因为妈在这时候会犯病,会对我动手。
等我吃完饭,已经十点了。我要洗衣,收拾房间,教女儿认字......下午我又要准备晚餐等你回家......”
我一点点地说着,车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傅斯年打开了车窗,在我没有任何料想中,忽然开口。
“你如果觉得苦,那我们就结束。”
结束两个字如同一颗闷雷,一下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傅斯年不知是愧疚还是什么,关上了车窗:“如果不离婚也行,你做好一个女人该做的事。”
话落,他打开车门离开。
一个女人如果自己没有经济能力,你就会品尝到最卑微的感觉。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刚推开门。
忽然一个瓷瓶就冲着我的头砸了下来。
顿时鲜血如柱,我重重地栽倒在地,只看我婆婆乖张地瞪着我:“让你出去,不回家!”
我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昏倒在地。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的头裹着布,缓缓起身,就看到闺蜜何雨宁站在不远处和医生说着什么。
“雨宁。”
何雨宁听到我醒了,忙朝着我过来。
“死丫头,要不是我今早来你家找你,我还不知道你出了这事。”
我头还有些痛:“谢谢。”
何雨宁坐下来,给我削着苹果。
“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说完,她又叹气,“我早说让你婆婆搬出去,你不同意,自己遭罪。”
我没有回答这话,我早就习惯了被婆婆打,我知道婆婆不是有心的。
生儿不易,我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住外面。
“雨宁,我怀疑他外面有人了。”
我忽然开口,没看到何雨宁手中削着的苹果皮忽然断开。
她低下头:“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第三章
我摇了摇头。
傅斯年因为工作,身边的女伴有不少,我不确定是不是昨天那个人。
何雨宁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他真背叛了你,就离婚,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过日子。”
我听后心底满是苦涩,结婚十年,我付出了全部的青春,离婚两个字太过沉重。
因为担心女儿和婆婆,我早早就出院了。
回到家。
家里的保姆张姨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看到我回来,忙把围裙丢给我。
“老太太又吐了,你去擦擦吧,太臭了。”
看着掉在地上的围裙,再看向张姨。
我突然觉得这个家的保姆不是她,而是我!
我捡起围裙,声音很低。
“张姨,你明天不用来了。”
听到这话,张姨顿时就炸开了锅,开始数落我。
“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我在傅家都干了二十多年了,先生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她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我没有听,毕竟她这个保姆没有尽责,我不觉得开除她有什么不对。
可中午,傅斯年回来了。
我本以为他会和我解释昨天的事,没想到他第一句就是告诉我,张姨不能走!
我才知道,在这个家,我竟然连一个保姆都不如。
在傅斯年说完要走前,我忍不住开了口。
“你现在有把我当你老婆吗?”
傅斯年看着我:“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话落,他摔门而去。
我僵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曾经我不觉得,可现在却深有体会。
我爱傅斯年十年如一日,他不仅仅是我的丈夫爱人,还是我的依靠,可现在我感觉我的依靠要没了。
女儿汐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面前,她拉住了我的手。
我怔怔地看向她,忙掩盖住脸上的情绪。
“汐儿,你饿了吗?”我柔声问。
女儿却摇头,随后将一个东西递到了我面前。
是傅斯年的手机。
我愣住了,不明白傅斯年的手机怎么会在女儿手中。
我拿过手机,正要还给他,忽然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了声音。
“傅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里面传来的是一道男音,是傅斯年的助理许明浩,接着我就听那头声音忽变:“定好了时间,我们啥时候去老地方?”
我的脑中轰得一声巨响。
那边电话里的人一直没听到回音,也就挂断了电话。
和傅斯年相处十几年,我从来没感觉到他的异常,我心底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安抚了女儿,拿着手机,我搭车去傅斯年公司找他。
才进公司,我就发现里面全是我不认识的新面孔。
在告知身份后,她们才将信将疑让我上楼。
我一路去到总裁办,正要推开门。
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不该听到的声音......
第四章
我推门进去。
可入目的却是傅斯年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
他看到我进来,不由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走进去,发现他正在看公司设计的一款广告,之前的声音是广告传出来的。
“你手机落家里了。”
没有发现猫腻,我心底却难以放松。
或许是女人的敏感,我把手机给他后,临走前却在他办公桌上发现了极其刺眼的一幕。
走出总裁办。
我看到了低头办事的男助理许明浩。
我还没开口,他先涨红了脸道歉:“夫人,对不起,今天不小心打错电话了。”
我纳闷儿自己什么都没问,他这么快就解释?
“什么电话?”
虽然做了多年家庭主妇,但有些分寸我还是会注意。
许明浩是傅斯年的下属,我可不能说实话。
坐车回家。
路上我还很恍惚,出电梯后,猛然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才让我回过神。
我正要道歉,然而仰头看到男人的样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宋青岩,我们大学时候的校草,我的师哥,同时还是我闺蜜何雨宁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多年未见,他竟然都没怎么变,还是那么英俊。
“韵韵。”
宋青岩先开了口。
我没想到他竟然记得我,有些局促,点头礼貌回:“宋师哥,好巧。”
“不巧,我听人说你住这边,所以才搬来。”宋青岩说完,朝我摆了摆手,走进了电梯。
自从和傅斯年结婚后,我几乎没有认识什么男性。
忽然听宋青岩说因为我搬到这边,我不由得发愣。
我还记得,大学时候,我经常陪着闺蜜何雨宁向他表白,当时宋青岩可是直接就拒绝了。
回去后,我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何雨宁。
可打电话过去,还没等我开口,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顿时明白她在做什么,也不好开口,挂了电话。
何雨宁如今还没结婚,听她说没有嫁给宋青岩,她意难平,其他男人都是浮云,没想到现在她也耐不住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该满足了。
回到家,我又开始照顾婆婆和女儿,忽然我看到婆婆房间里放了一款昂贵的护肤品,不由疑惑。
“妈,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婆婆听后,忙把东西抢了过去,“你个坏女人,不许你碰我的东西。”
见她朝我扬手,我只能先出房间,搜索了一下那款护肤品,价值竟然上万。
我还没来得及疑惑谁那么大款,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是何雨宁打来的。
“韵韵,有什么事吗?”
我忙把今天见到宋青岩的事告诉了她,她很激动。
“他结婚了吗?”
“好像是一个人。”
“我明天来找你,先挂了。”
何雨宁或许是太开心了,没注意电话没挂断,哼着歌。
我正要切断电话,可这是,却在那头听到了熟悉的男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
一瞬间,我的脑中轰鸣作响,而我脑海中也忆起了过往被自己忽视了的细节......
第五章
做了妈妈之后,你才会懂什么叫忍。
若不是因为看到走到客厅的汐儿,我当场就要过去撕了那对狗男女。
原来傅斯年在外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个自称只爱一个人的好闺蜜何雨宁。
我默默挂断了电话,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温柔地看着女儿:“汐儿,你怎么不睡呀?”
女儿这时却走过来,伸手抱住了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这一刻,我差点就哭了出来。
自闭症的孩子是最敏感的,她应该是感觉到了我和傅斯年之间的问题。
为母则刚,我把女儿轻轻抱进怀里:“汐儿不怕,妈妈陪你一起睡。”
走去卧室,我却看到婆婆房间门开了一条缝隙,正偷偷注视着我。
这一刻,我有些后背发凉。
晚上哄着女儿睡着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都是那对渣男渣女,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恨,决定制定一个计划让他们悔不当初!!
......
第二天一早,何雨宁果然来了。
昨夜傅斯年说加班没有回来,现在我才知道他是在别人身上加。
何雨宁手里提了不少的水果补品,还有给我婆婆的燕窝等养生食品。
“韵韵,你要学会好好享受,这套化妆品是我给你买的。”她又从包包里面掏出一盒化妆品递到我手中。
我发现这化妆品竟然和昨天我在婆婆房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不动声色得收起来,笑着对她说:“你真好。”
“我是你闺蜜,不对你好对谁好。”
话落,何雨宁四处张望。
“傅斯年这么早就出门了吗?”
以前她提傅斯年,我以为是替我抱不平,现在我觉得她就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他昨夜没回来,可能是在哪个贱人家吧。”我喝了一口水,如曾经一般可怜兮兮的诉苦。
何雨宁安慰般抱住我,丝毫不知道我在骂她:“别伤心,如果他真的有女人,你就和他离婚,我永远支持你。”
离婚?
你好上位吗?
我没有拆穿她,而是岔开话题,叮嘱张姨照顾好女儿和婆婆,就带着何雨宁去楼上宋青岩家。
张姨有些不情愿,我把礼品盒给了她,她才喜滋滋的答应。
这种势力小人,我也会让她自食恶果。
到宋青岩家前,我特意换了一身漏肩短裙,虽然我生过孩子,但身材保养的还不错。
何雨宁表面不满但嘴上没说什么。
宋青岩家。
是一套超大户型,里面各项设备应有尽有。
“师哥,你一个人住这里会不会太大了?”何雨宁摸着沙发,毫不掩盖的撩汉,还给我使眼色,让我离开。
我是第一次发现她这么恶心,同宋青岩打了声招呼,我就先借口离开了。
离开前,我特意把一部旧手机放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开启远程摄像和录音。
我没有回家。
而是去了美容院,服装店,珠宝店等花了最高价,把自己折腾了一番,去到傅斯年公司。
这次进入公司异常顺利。
傅斯年坐在办公室正低头工作,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向打扮精致的我,那一刻愣住了。
“韵韵,你怎么来了?”一贯冷淡的声音多了几分轻柔。
我走过去抱住了他,像小女孩一样撒娇。
“老公,我想你了。”
这样的亲密,让我鼻尖有些酸,喉咙也痛,但更多的还是恶心。
我不明白,明明曾经我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他会背叛我?
难道家花真的是没有野花香吗?
“多大人了,还撒娇。”傅斯年宠溺得摸了摸我的头,“今天怎么打扮这么好看?”
趁着他心情好,我开了口。
“老公,你上次说的话,我想了很久,我想回公司上班。”
傅斯年明显愣住,见他要拒绝,我故作生气:“难道你在公司有人了,害怕我发现?”
“当然没有,你明天来上班。”他答的特别坦荡。
那样子,让我一度觉得自己误会了,他还爱我。
这一天,我都在傅斯年办公室里度过。
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在等电梯的时候,却看到宋青岩和何雨宁一起从电梯走出来......
第六章
几个人目光相对。
我挽着傅斯年的胳膊,故意调侃:“雨宁,男友吗?”
傅斯年的手臂有些发僵,但面色平静。
何雨宁一脸娇羞。
“什么嘛,这是宋师哥。”
我正要再添一把火,可宋青岩炙热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我身上:“韵韵师妹,你今天很性感。”
气氛一下就变了。
我不明白宋青岩长得斯文,当初还是校霸,怎么情商这么低,当着人老公面夸人性感?!
傅斯年反手抱紧了我的腰宣誓主权后,带着我进了电梯。
男人就是这样,就算不爱一个女人,也不会让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雨宁和宋师哥很登对,我大学的时候雨宁就经常追他,还说非他不嫁。”我靠着傅斯年的肩膀,故意说。
傅斯年表面上不在意,嘴上却道:“我看你那师哥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别和他来往。”
“嗯,我听你的。”我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电梯抵达楼层,傅斯年却没有迈出来:“韵韵,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
我没有戳穿他拙劣的演技,摇了摇头。
傅斯年有些焦急:“应该是掉公司了,我回去一趟。”
“好。”
看着他匆忙离去,我许久才收回视线。
疲惫的回到家。
婆婆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剧,她听到我开门的动静,嘟嘟囔囔又开始骂:“小贱人......”
我没有理她,听傅斯年说,公公曾经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婆婆,所以后面她就变得神经质,以至于早早患了老年痴呆。
去到女儿的房间,我发现汐儿正安安静静地画画。
我小心翼翼走上前,就看画上画的是我、她、傅斯年、婆婆。
稚嫩画下还写着扭曲的几个字:一家人。
“汐儿。”我喉咙莫名酸涩抱住了她。
女儿听到我的声音转身亲了亲我的脸。
她虽然有自闭症不会说话,但比同龄的孩子都要聪明敏感,我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太多,哄着她去吃饭后,小心翼翼收好了画。
晚上吃完了饭,一家人都休息了,傅斯年还没回来。
我又把那张画拿了出来,看了很久,最后又收了起来。
回到卧室,我打开了手机,上午在宋青岩家偷拍的画面映入眼帘。
视频里,何雨宁用尽了各种招数吸引宋青岩,搔首弄姿,让我根本不敢相信这是我一直认识的闺蜜。
在两人要进行时,我心提了起来,可下一秒,我就看到宋青岩推开何雨宁走向了屏幕,大掌直接拿过了手机。
“被发现了?”
“叮咚!!”
忽然传来门铃声,我以为是傅斯年回来了,关了手机去开门。
可打开门,我看到的是穿着清凉的宋青岩,他拿着我的旧手机:“有没有兴趣上去喝杯酒?”
我不是小姑娘,不喜欢他的轻浮:“没兴趣。”
说完,我正要关门,却又听他道:“你有想法了,来找我,随时恭候。”
“嘭!”
门被我狠狠关上,果然人不能看外表。
我正要回卧室,保姆房刘姨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
本以为今天傅斯年是不会回来了,但没想到深夜半梦半醒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我。
“今天你那宋师哥是不是来找你了?”他问。
不用想就知道是刘姨告得状,我半真半假说:“是,雨宁东西掉他家了,他让我还给她。”
听到这话,傅斯年面色不太好。
而我却装作很委屈:“你不是说回去拿手机吗?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该不会被外面人勾去了吧?”
他有力的手,抱紧了我。
“说什么傻话,外面的人哪有你好。”
第七章
外面的人确实比不过我。
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傻到陪傅斯年一起长大,打拼一番事业后,又为了傅斯年回归家庭。
黑夜里,昏暗的光线下。
我看着傅斯年俊朗熟悉的一张脸,又不由想起了女儿画的那一副画“一家人”。
“老公,你还记得结婚前,我对你说的警告吗?”
傅斯年失笑:“怎么不记得,当时你说如果以后我敢背叛你,你就断了我的子孙。”
也许是回忆起了曾经结婚,气氛一时间变得融洽起来。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也忆起了十年前。
那时候,我意气风发,根本不怕被傅斯年背叛,因为当时我独立,我不缺人爱。
可现在我的爸妈早早离开了人世,我没了工作,没了保障,我日夜惶恐,害怕被抛弃,被舍弃。
到底是谁把我逼到了这一步呢?!
......
翌日,我换上了一身职业装去往公司。
傅斯年倒是没有隐瞒我是他老婆的事,只是安排我的工作却是个闲职,一个挂名的经理。
回到久违的公司,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如今的我需要快速掌握公司所有的业务,因此我说服了傅斯年再找一个保姆照顾女儿和婆婆。
最近这些天,傅斯年安分了不少,而我也是才知道何雨宁就在隔壁公司上班。
“韵韵,你都知道傅斯年外面有人,为什么不坐在家里花他的钱,还帮他工作啊?”
何雨宁今天来我办公室,试图说服我回家。
我笑了笑:“之前是我误会了,我和我老公都是对方的初恋,我们结婚十年,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我知道没有不变的爱情,但也是这些天才想明白友情也一样。
或者说我和何雨宁从没有友情......
何雨宁听到我说的话脸色微变,却没展露出来。
而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傅斯年平静地走进来,和何雨宁常规的打了一个招呼,显得很不熟。
看着两人的表现,我心中苦笑,曾经我一直觉得傅斯年洁身自好,知道怎么和女性保持距离。
可现在我发现,我错的离谱。
我和傅斯年结婚十年,而何雨宁也跟着我和傅斯年认识了十多年,两人怎么可能一直保持陌生态度呢?
“明天妈的生日,给你放天假。”傅斯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我还没回答,何雨宁笑着道:“韵韵,你老公对你真好,对了,你脖子上的项链好漂亮,是他送的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戴着的是我妈给我的嫁妆,我感受到傅斯年尴尬的目光,而后笑着回。
“是,斯年亲自给我买的。”
话落,我看着何雨宁好似不开心,取下项链递给她,“你喜欢,我送你。”
何雨宁没有任何犹豫接过。
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在笑我蠢,我借口去茶水间接水,留给两人私人时间。
果然,我在茶水间拿着手机,就看我办公室的隐蔽摄像头播放着。
何雨宁走到傅斯年面前:“傅先生,你有没有觉得,我戴这条项链,比你老婆更好看?”
而傅斯年却只是平淡的看着她,手指触碰到她脖间的项链。
看着这一幕,我手指掐紧,接着就听傅斯年道。
“如果你不出现在这里会更好。”
我的指尖陷进了掌心,不知不觉掐出了血,而傅斯年这时也松开了手,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翌日。
婆婆生日,家里办寿,宴请了几个亲戚朋友。
我本来没请何雨宁,没想到她过来了。
偌大的餐桌上,一众人坐着,我和傅斯年坐在一起,何雨宁就坐在我的对面。
“韵韵,我是真的羡慕你,找的男人又帅又有本事。”
何雨宁拿起酒一饮而尽,余光却落在了我的旁边。
我没有在意,教女儿别怕生,自己吃饭。
忽然女儿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去捡,然而桌下那一幕刺得我眼睛生疼。
第八章
何雨宁不知何时脱掉了高跟鞋,右脚若有若无得落在傅斯年的双腿之间。
我强忍着眼底的痛意,直起身,就看傅斯年正坦然自若的吃着牛排,举动矜贵。
“我去趟厨房。”
傅斯年温柔一笑:“嗯,辛苦老婆了。”
说完,他亲了亲我的脸。
我稳着步子去到厨房,四下无人,我终于忍不住大吐起来。
人到伤心,是哭不出来的,特别是像我这种憋了太久的人。
我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冲洗着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衣摆被抓住,我低头一看,是女儿。
我险些失控,弯腰抱住了她:“汐儿。”
女儿的小脑袋趴在我的肩膀上,小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从嘴里挤出了两字:“妈......妈......”
这是女儿出生以来第一次叫我,我眼眶不由红了。
哄着女儿回房。
过后我稳定了情绪,继续去聚会。
何雨宁看到我,不由奇怪:“韵韵,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说完,她有些醉意挽住我的胳膊,笑着对傅斯年说。
“斯年,借你老婆一用。”
傅斯年没有反对。
接着我就被何雨宁拉着去到了顶楼。
站在漓州市最高楼的楼顶上,放眼望去万千灯火。
大风呼啸,何雨宁大声喊:“宋青岩,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也想问,为什么傅斯年要背叛我,为什么何雨宁也要背叛我。
但我忍住了,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站在一旁,明显看到了何雨宁眼角的泪光。
看来她爱宋青岩不假。
这一刻,我没有像从前那般可怜她,而是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念头。
何雨宁发泄完,我送她回去,她却跑去敲了宋青岩的门。
我正要拉她离开,门却开了。
宋青岩一身白色睡袍,目光惺忪:“有事?”
“青岩,你爱爱我好不好?”何雨宁忽然就冲他扑了过去。
宋青岩愣了一下,视线放在我的脸上:“韵韵学妹,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之前那个念头甩去,而后笑着道:“雨宁在我家吃饭,喝了酒,要麻烦学长送她回去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晚上躺在床上。
我的脑海中都是那个荒唐没有成形的想法,何雨宁夺走了我的丈夫,我是不是也可以夺走她爱而不得的男人?
可我不是何雨宁,我有家庭,更重要的还有女儿......
“老公,你说巧不巧,我送雨宁回家,没想到又遇到了宋师哥。”我忽然对一旁躺下刷手机的傅斯年说。
傅斯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呢?”
我看着他的表现,心在滴血,面上却笑了:“当然是成人之美,让宋师哥送她回家了,说不准没多久,我们就能喝他们的喜酒了......”
一个小时不到,傅斯年就走了,他以为我睡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睡。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发动汽车,朝着何雨宁家方向开去。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家没了,我也不必要保留什么道德底线......
去到厨房。
我开了一瓶又一瓶红酒,将它们一杯又一杯喝完。
没有醉意,只有不甘伤心恶心......
红酒瓶落地碎了一片,我赤脚踩在上面都不觉得痛,凌晨时分我去房间。
然而路过婆婆房间的时候,却听她和张姨说话。
“李姐,你这个儿媳妇也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听说她请的那个保姆工资六千呢......”张姨诧异的语气里是浓浓的不甘。
接着我就听到婆婆那清明算计的声音:“你别怕,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个保姆走人。”
“李姐还是你高呀,装了十年疯,纪韵硬是没发现......”
我婆婆得意满满:“那是,我儿子什么人,凭她纪韵也配,我就是故意装病,让她受罪!!”
门外,这些话如同一盆热水冲着我迎头浇下。
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又是个什么样的婆婆,为了让儿媳受罪,装疯卖傻十年?!!
第九章
我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忍着怒,一步步回到卧室。
坐在窗边,我仔细想着自己结婚后的十年。
我循规蹈矩,把婆婆当成自己妈妈一样孝敬,如今却沦落这种结果。
我不是蠢,我是太善良,太相信这个世界......
不多时,听着婆婆在外大吵大闹,新请的保姆被撕扯的声音。
我缓缓推门走了出去,迎面一个玻璃杯朝着我的额头直直得砸了过来。
我本来可以躲过,却没有躲......
鲜血一瞬从额头流了下来。
“夫人你没事吧?”新请的保姆是个小妹子,叫吴芳,她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我早已习以为常,看向指着我和吴芳骂的婆婆,忍着痛:“我没事。”
说完,我目光落向一边看戏的张姨:“张姨,我看妈的病加重了,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婆婆听说要去医院,顿时嚷嚷起来。
“你个贱人,你要害我,我哪儿也不去。”
听到这话,我冲婆婆走过去,一脸的温柔:“妈,您不去医院,但经常打人,还有暴力倾向,为了汐儿的安全,我要送您去养老看护中心了。”
婆婆愣住了。
一边张姨反应过来:“韵韵,你这是不孝呀!”
我不以为意,擦了擦额头的血。
“张姨你也跟着去照顾我妈,我会随时去看妈,如果她不开心或者出了什么事,你可一定要负起责任。”
说话间,门铃声响起,吴芳立马去开门,几个白衣护士过来。
我看到她们,没有丝毫意外。
“护士小姐,麻烦你们了,我妈妈有暴力倾向,可能需要你们多加照顾。”我温柔嘱咐。
我婆婆没想到我真的要送她走,就要逃跑,但镇定剂落下,她顿时没了反抗的劲。
我走过去:“妈,你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张姨这时也没了分寸,叫嚣着要去找傅斯年。
上午十点,傅斯年才匆匆赶回来,我坐在汐儿旁边,满脸都是泪,额头上的伤特别明显。
这一幕,让他想到了这十年。
一时间,他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我看向他:“老公,对不起,我实在是怕妈伤害汐儿。”
血浓于水,最终傅斯年妥协了,他抱着我。
“老婆,你受委屈了。”
我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这一刻不是因为婆婆,而是因为傅斯年。
十年,我跟着他受了太多委屈。
张姨也被送去照顾婆婆,而晚上,我把女儿交给吴芳照顾后,就去了医院。
给我看病的医生,和我是老朋友,她叫唐琳。
“又被打了啊?”
“嗯,我想要这些年我的病历本。”
唐琳愣了一下, 接着没有一丝犹豫,把病历本给了我。
之后的日子,我照常去上班。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
重阳节这一天,我看到何雨宁发了一条朋友圈:“重阳节,你说我就是茱萸。”
上面还配了一张她的美照,以及环绕在她腰部那双取掉婚戒后熟悉的大掌。
我独自一个人剪着菊花,想起了重阳节的传统。
插茱萸!!!
“夫人,螃蟹熟了。”
“好。”
我过去,把螃蟹放好,又带了一瓶酒,搭乘电梯去了楼上。
最后,我按响了宋青岩家的门铃。
第十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这几个月来我把傅斯年公司所有的资产都调查清楚了,还让律师申请了证明。
后面,我又把傅斯年和何雨宁居住等各种证据也全都拿到了手中。
另外我十年里被婆婆打的病例证明,和婆婆健康证明等等等......
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
柔和的光线下。
宋青岩洗完澡,穿着黑色浴袍,半敞的地方肌肉紧致。
他头发滴着水,白皙修长的手正帮我剥着蟹。
我看着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他将蟹肉递过来,我张口舌尖故意触碰到他的指尖。
宋青岩眼底暗流涌动,“想清楚了?”
“你为什么想要得到我呢?”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像我们这种年纪的成年人如果说喜欢和爱,那太假了。
宋青岩似是压抑着什么,笑了笑:“各取所需,你不是也想利用我,报复你老公和何雨宁吗?”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都隐忍着,比以往对傅斯年和何雨宁还要好,没想到却被他看穿了。
可能真的应了那四个字:旁观者清。
在我思索之际,宋青岩起身朝着我走来,有力的手一把抱起了我。
“韵韵师妹,吃饱了吗?”
我身体一下悬空,在听到他似是而非的话,脸颊不由红了。
宋青岩见状不再犹豫,高大挺拔的身体冲我直接压了下来。
我这一辈子,只有傅斯年一个男人,还从未和别的男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这一刻,我心里满是报复的爽感!
是呀,凭什么他女人无数,而我不能也尝尝别的男人的滋味?!
一开始我还有些害怕紧张,渐渐得我放松下来,伸手抱住了宋青岩,吻住了他的唇。
室内的气温一下灼热起来。
“一人叹尽满城烛火,梦畔里见漫天羽落......”
忽然床头柜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从迷离中慢慢清醒,要去拿手机。
宋青岩先我一步,拿过手机按了接听和扩音。
“老婆,我今天要和客户谈项目,不回来了。”
是傅斯年。
那客户是何雨宁。
我正要回答,忽然又听他说:“毕竟是过节,你把妈接回来,我上次去看她,她状况稳定了不少。”
心是一寸寸凉下来的。
宋青岩还在亲着我,我缓缓张口,吐气如丝:“好......”
电话那头男人的镇定顿时荡然无存。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老公,我知道了......”
“啪!!”
我挂断了电话,将其扔到了一旁,之后我看着宋青岩,再也没了任何顾虑。
......
傅斯年从何雨宁家赶回来,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喝着咖啡。
而咖啡上还压着很多张纸。
“纪韵。”
他一进门直呼着我的名字。
我看到他身后竟然还跟着何雨宁。
“你在家?”傅斯年看到我坐在阳台上,一双眼深沉至极。
我目光却落在了何雨宁身上:“雨宁,你怎么来了?”
“路上遇到了,斯年邀请我来家过节呢。”
何雨宁说完,给我偷发短信。
我打开手机一看,上面是:“你做错什么蠢事了,我在楼下看傅斯年脸色很差,你不会是有男人了吧?”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傅斯年:“这都能遇到,真巧,老公你不陪客户了吗?对了,我今天给楼上宋师哥送螃蟹去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和他谈合作呢。”
“谈合作”三个字我特意加重了音量。
每次傅斯年陪何雨宁的时候,都打电话告诉我,在谈合作,我想两人应该都明白了吧。
对面两人,何雨宁的脸刷得一下白了。
而傅斯年则是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
我走上前,先对何雨宁道:“你追了十几年的男人,我一天就搞定了,他说要不是因为我,他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完,我又看向僵在原地的傅斯年。
把压在咖啡下面的纸张取了出来,递到他面前。
“傅斯年,我们离婚吧。”
第十一章
因为我的话,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傅斯年率先回过神,皱起眉:“今天不是愚人节,别跟我开着种玩笑。”
我晃了晃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玩笑?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韵韵,你......”
“你不是羡慕我找了这么好的老公吗?现在我把他给你了。”
我看着脸色煞白的何雨宁,眼在笑,心却在滴血。
十年前的我怎么会想到我的婚姻会变得如此混乱,丈夫和闺蜜纠缠在一起这种荒唐又狗血的事竟然发生在我身上。
傅斯年喉结滚动,转身对何雨宁道:“你先回去。”
我转过头,不愿让眼前不耻的两人看见自己的悲伤。
即便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傅斯年都想维护何雨宁的面子吗?
何雨宁眼底掠过一丝不甘,却也知道目前情况对她不好,只能转身离开。
傅斯年放柔了态度,想要抱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后退躲开他的手:“别岔开话题了,签了它吧。”
我把离婚协议书扔在桌上,拿出一支笔:“我只要汐儿。”
我知道一个单身女人带孩子的艰辛,但我绝不会把女儿留在这么肮脏的家庭里。
而且汐儿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傅斯年看着我眼中的决绝,终于明白过来我是认真的。
他目光渐深:“你刚刚和宋青岩在一起?”
我忍痛回望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我不是说了吗,我刚刚在和他谈合作。”
“纪韵!”傅斯年顿时目眦欲裂,“你是不是疯了?”
“疯的人是你!”我红着眼将笔砸在地板上,“你背着我在外面和何雨宁同居了三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傅斯年面色一僵,说不出话。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我嫁给你十年,为了你,我推去工作在家照顾女儿和动不动就打骂我的婆婆,为了你,我在这个房子里像个下人一样伺候了你们十年,为了你,我忍下了所有的委屈,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说啊!”
嘶哑的控诉在房间里回荡,我紧攥着拳,全身发抖。
或许傅斯年从没见过我这样撕心裂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仰头深吸了口气,逼回眼泪:“傅斯年,好聚好散吧。”
我没有听见回答,只听到了傅斯年压抑的喘息。
很久以后,他才吐出两个字:“休想。”
说完,傅斯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也就在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上。
我以为我能从容潇洒地面对傅斯年,但真的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心中除了慌乱和绝望就什么也不剩了。
忽然,汐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小手轻轻地擦去我眼角的眼泪,磕磕绊绊地说着:“妈,妈妈乖,不,不哭......”
我看着她天真的脸,更觉心痛:“汐儿,对不起......”
妈妈再也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可妈妈真的撑不下去了......
这一夜,我抱着汐儿勉强睡着。
天亮后,吴芳做好了早餐,我没什么胃口,想了一会儿后拿出手机给傅斯年发了条短信。
——如果你不同意,我只能起诉离婚了。——
第十二章
我没有等到傅斯年的回信,或许他现在正和何雨宁在一起。
“夫人,汐儿的早餐我也准备好了。”吴芳轻声提醒道。
我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她:“吴芳,这些日子让你费心了。”
吴芳一惊,忙要推开:“不不不,这都是我该做的......”
“只是你应得的。”我把钱塞进她手中,“我要带汐儿走了。”
闻言,吴芳愣住了,显然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有多解释,吃过了早餐,吴芳在我的劝说下离开了。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汐儿在一旁仰头望着我,眼神似乎在问我要去哪儿。
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汐儿乖,妈妈带你去一个干净的地方好不好?”
汐儿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一定想问“爸爸呢”。
但此刻我也庆幸她没有问。
我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汐儿,转头扫了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眼眶的涩意让我生了一丝留恋,但想起傅斯年所做的事,我心一横,转身离开。
可没想到在等电梯时,宋青岩从电梯中出来。
他见我拖着行李,诧异在眼底转瞬即逝。
“都决定要走了,为什么昨天干脆不做到最后?”
听了这话,我皱起了眉:“孩子面前你说话注点意。”
我一直以为宋青岩只是表面轻浮,没想到当着孩子还说这种暧昧的话。
宋青岩看向汐儿,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蹲下身:“你就是汐儿吧?你可以叫我叔叔。”
汐儿抱着我的腿,怯生生地躲了过去。
我捂着她的头,淡淡道:“我们要走了。”
说完,我带着汐儿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前,宋青岩双手插兜看着我:“当年还是选错了人吧。”
这句话无疑是在我伤口上撒盐,我没有了理会,只当没听见。
我带着汐儿回到我爸妈留给我的公寓。
很多年都没有来过,地板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好在我常年做家务,打扫起来也不是很费力。
在清理完房间后,我累地倒在沙发上,顺手拿过手机看了看。
傅斯年依旧没有回信。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不成夫妻之间的最后一丝体面他都不愿意留下吗?
直到一点,我正要哄汐儿睡午觉,傅斯年的电话来了。
我迟疑了一下才接了:“想好了?”
“你去哪儿了?”傅斯年声音有些急促。
我苦笑回道:“我的信息你没收到吗?”
傅斯年只是重复地问了一句:“你去哪儿了?”
我皱起眉,我觉得我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可他却故意逃避。
“傅斯年,我们都不小了,都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如果你不签字,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
我扔下这句话便挂掉了电话,没几秒,傅斯年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挂断。
天渐渐黑了下来,公寓里没有做饭的电器,我只能叫外卖对付一顿。
离开那噩梦般的家,我的精神寄托都放在了汐儿身上。
我看着她,心想定要给她双倍的爱,否则难以弥补她失去的父爱。
“叩叩叩——!”
突然,大门被敲响。
我放下筷子去开门,可当看见外头的人时,我顿时愣在了原地。
“是你?”
第十三章
傅斯年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下巴多了些胡渣。
我黑了脸,立刻要关上门,他却直接把手挡在门缝间。
“你这是要跟我分居?”
我忍着心里的酸涩,讽刺道:“你是不是因为和何雨宁待久了,所以也开始装疯卖傻。”
闻言,傅斯年神色一变:“韵韵,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可我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汐儿的哭声。
我心一紧,立刻转身望去。
汐儿抓着勺子趴在地上,椅子倒在一旁,粥撒了一地。
“汐儿!”
我正要过去,傅斯年却先我一步上前把他抱了起来:“汐儿不哭,让爸爸看看。”
汐儿伏在他肩上,一下下地抽噎着。
我站在原地,心绪复杂。
也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为了汐儿又动摇了离婚的心思。
“你一个人怎么照顾汐儿?”傅斯年看着我,担心而责怪。
我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他吵,只是平淡道:“我一个人照顾了汐儿和婆婆十年。”
傅斯年愣了一下,显然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张姨虽然在家里做了很多年的保姆,但却是个拿钱不干活的主,这十年里一直都是我在操劳。
汐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乖乖地趴在傅斯年肩上。
傅斯年像个好父亲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来回踱步。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这是他第一次亲自把汐儿哄睡着。
傅斯年把汐儿抱进房间,我看了眼地上的粥,起身去清理。
刚拖完地,转身便见他站在我身后。
我皱眉,正要开口,傅斯年忽然一把搂住我:“你想让汐儿没有爸爸吗?”
闻言,我心里泛苦:“离婚了,你首先想到的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是孩子,这没有错,但这也说明咱们的感情已经变了。”
傅斯年身体一怔,无言以对。
我挣脱开后退了几步:“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还不签离婚协议,我就去诉讼离婚,我也会告你妈对我十年的家庭暴力。”
傅斯年脸色微沉:“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攥紧了拖把,声音冰冷:“是你逼我的。”
气氛一下陷入了僵局,最后傅斯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听见关门声,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我捏着眉心叹了口气,一次次告诉自己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次日,我本想出去买些东西,但又不放心汐儿一个人在家,只能带着她一起出去。
没成想路上遇到了吴芳。
“夫人!”吴芳兴冲冲地朝我招手。
我看了眼她手里的菜篮子:“来买菜?”
吴芳点点头:“是呢,没想到碰到夫人了。”
听到“夫人”这一称呼,我笑容有些僵硬:“以后不用叫我夫人了。”
吴芳虽然年纪小,但心很通透,立刻道:“那我叫你韵韵姐?”
我跟她聊了几句,才知道她现在准备自考大学,暂时不工作。
我知道她住的是一个只有几平米的屋子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吴芳,你搬去那儿住吧,我那儿还有三间空屋子,环境也安静。”我摸了摸汐儿的头,“就是麻烦你抽空陪陪汐儿,你放心,工资我照常付你。”
其实我很喜欢吴芳这个小姑娘,做事懂分寸,最主要的是汐儿熟悉她。
吴芳忙摆手:“不不不,韵韵姐你给的钱已经够多了,其实我也很喜欢汐儿。”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到底是答应了下来。
我正准备带她回去看看,可转过身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何雨宁。
第十四章
咖啡厅。
我目光自始至终都望着侧前卡座和吴芳玩的汐儿身上。
何雨宁喝了口咖啡,缓缓开口:“韵韵,你真的要离婚吗?”
我冷笑:“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劝我离婚吗?现在如了你的愿还不开心?”
何雨宁白了脸,又陷入了沉默。
我看向她,目光中满是不解:“我们做了十多年的朋友,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是什么。”
何雨宁眉头渐渐拧紧,却还是没有回答。
大学时,我们形影不离,还总调侃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记得她被宋青岩拒绝那天,我陪她喝了一整夜的酒。
而我学车时被教练欺负,她听说后直接冲过去把教练揍了一顿。
我们相互依靠扶持走过了大学四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可是这一切的记忆都在她背叛我时变成了泡影。
“为什么?”我一字字问,只想知道答案。
何雨宁抬头看着我,眉眼忽然平静下来:“因为你的人生实在太好了。”
听了这个回答,我愣住了。
“我大学刚毕业,家里的房子就因为爸做生意失败卖掉了,宋青岩出国,你嫁给了傅斯年,而我却要过天天加班却还是要为下个月房租犯愁的生活。”
何雨宁泛红的眼底多了丝不甘:“纪韵,如果你还和开始一样不如我,咱们的友情也不会变。”
这些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心一片冰凉。
原来她对我所谓的“掏心掏肺”都是建立在我不如她的基础上。
我顿觉满心悲凉:“所以你即便爱宋青岩,也还是要去勾引傅斯年?”
何雨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傅斯年根本不爱你,如果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我被她这话恶心的不行,她破坏了我的家庭,居然还做出一副为我撕开了渣男真面目的正义模样。
我站起身,将咖啡的钱放在桌上:“何雨宁,你什么都想得到,最后一定什么都不会得到。”
说完,我带着吴芳和汐儿离开,丝毫没有理会僵住的何雨宁。
当天下午,吴芳便搬了过来,闲置多年的房子终于有了丝人气。
吃过了晚饭,我坐在客厅中整理着这半年中搜集到的资料,吴芳陪着汐儿在房里玩。
我想傅斯年一定还是会拖到最后一刻,我想我也该做好准备了。
“叩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我有些犹豫。
难道又是傅斯年吗?
我起身走过去开门,可没想到外头站着的竟然是宋青岩。
“怎么是你?”我错愕地看着他。
宋青岩笑:“你以为是谁?”
我没让他进门,反而有些警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宋青岩舌尖扫过唇角:“对邻居就这个态度?”
听完这话,我怔在原地:“邻居?”
他看了眼走廊尽头的一个门半敞的屋子:“以后还请韵韵师妹多多关照了。”
我顿时头疼:“你不是住在......”
“我的爱好就是搬家。”
我话还没说完,宋青岩就用他那“完美解释”把我堵了回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
“恐怕不太方便。”
我冷着脸正要关门,宋青岩忽然用脚挡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韵韵,我等了十三年,该有个结果了吧?”
第十五章
我被宋青岩这难以理解的话说地呆了几秒。
十三年?
宋青岩趁着我失神,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出去。
“嘭”的一声轻响,我被禁锢在宋青岩与墙之间。
我虽然才三十三岁,但到底也不是年轻小姑娘,只觉他这样撩人的方式很别扭。
“我还是有夫之妇,你注意点。”我皱眉偏过头,不愿去看那道炙热的目光。
宋青岩轻笑:“前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还是决定把我推开吗?”
我咬着嘴唇,耳朵有些发红。
我痛恨傅斯年的背叛,也的确想过和宋青岩在一起报复他们。
可我终究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只有我自己清白,才能堂堂正正地去面对他们。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推开宋青岩:“对不起,就当是我一时昏了头。”
说完,我准备进门,可宋青岩却还是撑起一只手拦住了我:“嫁给我吧。”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雷在我耳边炸开。
他的语出惊人一次次让人猝不及防,我看着他,好笑道:“你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学那年轻人那一套?”
宋青岩皱眉:“我认真的。”
我叹了口气:“宋师哥,就像你说的一样,那天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我不是一类人,你喜欢自由自在,而我只想要个安定的家,平稳的生活。”
闻言,宋青岩面色复杂,也没有说话。
我绕过他进了家关上了门。
“韵韵姐,怎么了?”出来给汐儿倒水的吴芳问道。
“没什么。”我随口回了句便走过去将文件整理好。
深夜,我躺在床上,看着身边汐儿熟睡的脸庞,陷入了沉思。
离婚后,我又该怎么规划往后的人生......
这时,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拿过一看,竟然是傅斯年的来电。
我确认汐儿没被吵醒才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按下了接听键:“想明白了?”
电话那头很是嘈杂,有音乐声,还有很多男女的说话声。
我皱起眉,不用细想也知道他在豪利高级会所。
可这么多声音,唯独没有傅斯年的。
“喂?”我有些不耐烦,正准备挂掉电话,那端忽然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傅总又喝醉了。”
“小陈,赶紧送他回家,就梦湾别墅那儿。”
这剪短的两句交谈刺的我心一紧。
梦湾别墅正是傅斯年和何雨宁同居的地方。
原来在他们那些人眼中,那个地方才算是傅斯年的家。
我挂断电话,眼眶酸涩地望向放在茶几下的文件上。
我想我等不了他三天了。
次日一早,我让吴芳照顾好汐儿后便带着材料文件去法院起诉了傅斯年。
太阳毒辣,我却觉得浑身冰凉。
其实从进法院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望着大楼上的珠宝广告,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件东西落在何雨宁那儿。
梦湾别墅。
我看着面前豪华的三层别墅,复杂的心燃起一丝怒火。
当年傅斯年事业上升,我的父母也还在世,我想着买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我好照顾父母和婆婆,然而他却说房子大了显冷清。
现在想想对方不过是觉得不值得而已。
我自嘲自己的愚蠢,忍着胸口翻涌的情绪按下了门铃。
没一会儿,穿着吊带睡裙的何雨宁开了门。
她看见我,脸上满是惊愕:“韵韵?”
我没有答话,目光穿过她身后落在沙发上那个熟悉的人身上。
第十六章
那是傅斯年。
他穿着黑色西裤和白衬衫,但因为没系扣子而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我曾想以傅斯年的长相,我恐怕看一辈子都看不腻。
可现在我觉得现在的他,我连一秒都看不下去。
我收回眼神,冷漠地看着何雨宁:“我来拿属于我的东西。”
闻言,何雨宁一愣,竟然下意识地望向身后的傅斯年。
傅斯年似是也被我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表情迷惘。
他转过头,眼神一怔:“韵韵?”
“别紧张,你们做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我没有心思再跟傅斯年去谈论他那些不耻的事,直接朝何雨宁摊开手:“还给我吧。”
何雨宁显然没明白过来:“什么?”
我瞥了眼沉着脸起身扣扣子的傅斯年:“项链。”
听到这话,何雨宁僵了几秒,而后神情不自然地朝楼上走去:“你等会儿。”
她上了楼,我靠在外头看着前院的绿草默默等着。
傅斯年走到我身后,声音沙哑:“韵韵,你听我解释......”
他话说到一半,我就已经不耐烦:“傅斯年,你不累吗?”
傅斯年面眸光一震。
我转过身,看着他:“我问你,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没有说话。
我又问:“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什么时候?”
他仍旧没答话。
我眼眶不由多了丝酸涩:“我最后问你,汐儿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傅斯年皱起眉,正要开口,何雨宁拿着项链走了过来。
我伸手接过,可她像是不小心似的掉在了地上。
“抱歉,手滑了。”何雨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了句,却没有要捡的意思。
我见她这幅模样,便知道她是要彻底和我撕破脸了。
傅斯年目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想要俯身捡,我先一步将项链捡了起来。
我轻轻抹去项链上的灰尘:“以后你终于不用戴别人老婆的项链了,毕竟别人的老公会给你买。”
我这番话让何雨宁脸色一白,连同傅斯年都僵住了。
“不对,我说错了。”我看着傅斯年,似笑非笑,“应该是前夫,因为过几天你就会收到法院传票的。”
而后我目光转落到何雨宁脸上:“不小了,该结婚了,虽然是个二手货,配你也绰绰有余。”
说完,我转身离去,酣畅淋漓地舒了口气。
我从来不觉得用言语讽刺人是这么爽快的一件事,特别是对恨之入骨的人。
可爽快劲儿一过,心底却又涌起一股悲戚。
因为他们都曾是我亲近的人......
回到车上,我将项链戴在脖子上,转头看了眼别墅后发动车子离去。
天热,街上的行人很少,我看着走过斑马线的一个小女孩,不觉想起了汐儿。
她已经四岁了,但是因为自闭症一直都没有去幼儿园。
我很担心她的未来,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意外,她该怎么办。
绿灯亮起,我叹了口气驶离原地,可万万没想到刚拐过弯,一个小男孩突然从人行道上蹿了出来。
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踩下刹车。
腹部被安全带勒的阵阵抽痛,我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下车去查看情况。
那是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男孩,穿着脏兮兮的黄色短袖,很瘦小。
“小朋友,你没事吧?”我将他扶了起来,有些紧张。
他吃力地抬起头看着我,泛白干裂的嘴唇嚅动着:“妈妈......”
来源: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