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章宗明昌五年(1194年)九月,金章宗完颜璟诏令宰相执政大臣举荐朝内外可任刺史之人,完颜璟亲自审阅缺额并批注,选取被两名官员共同举荐者提拔任用,高汝砺遂由同知绛阳军节度事(绛州副军政长官),升任为石州刺史。
高汝砺(1154年~1224年),字岩夫,应州金城(今山西应县)人,南宋、金、蒙元时期金国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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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宗大定十九年(1179年),高汝砺考中进士,为官素有能干之名。
金章宗明昌五年(1194年)九月,金章宗完颜璟诏令宰相执政大臣举荐朝内外可任刺史之人,完颜璟亲自审阅缺额并批注,选取被两名官员共同举荐者提拔任用,高汝砺遂由同知绛阳军节度事(绛州副军政长官),升任为石州刺史。
金章宗承安元年(1196年)七月,高汝砺入朝任左司郎中。某日,高汝砺在紫宸殿奏事时,侍从之臣均已回避,完颜璟所用的凉扇突然掉落在御案下,高汝砺因非职责所属不敢拾取呈上。奏事完毕后,完颜璟便对宰相说道:“高汝砺不献扇,可称得上识大体了。”
不久,高汝砺升任左谏议大夫。因当时征收赋税调拨军需时,州县官吏或有任用不当者,催税差役利用事务紧急之机,谋取贿赂,深为百姓之害。高汝砺上奏建议:“今后若因军事征调,有犯法者请求暂依‘推排受财法’惩治,或可使小民有所畏惧。”
金章宗承安二年(1197年)六月,朝廷制定法规:因军事差遣收受贿赂者,收一贯以下判徒刑二年,收一贯以上判三年,收十贯则处死,此乃采纳高汝砺之言。
当时,遇朝臣奏事时,御史台官员也被令回避,高汝砺为此上书道:“国家设置谏官作为侍从之臣,本为全面了解时政以参议得失,非仅使其列班站位而已。按唐制,凡中书省、门下省及三品以上官员入内阁议事,必派谏官随行,使其参与听闻政事,以期有所建言。
现尚书省、御史台以下官员,遇朝堂奏事时一概回避,与侍卫之臣随众进退。殿廷议事之初不得听闻,待政策已施行,又不详其原委,事后进谏实属困难。如此谏官之职意义何在?若谓其不才,择人替换即可,岂可赋予谏责却又疏远至此?乞请自今往后,各部门奏事时允许谏官参与听闻,或可稍补时政。且修注官(史官)职责在记录言行,本应一体对待。”完颜璟采纳此议。
不久,高汝砺又上奏道:“去年十月曾推行推排法,不久因过期而止,诚知陛下爱民之深。臣闻周制,按年份核定民户多寡,清查物资数量,将数据上报小司徒,用以施行政教、执行征令,三年则天下大考核,据此制定法规。
自大定四年通检以来,至今三十余年,其间虽经两次推排,但浮财与物力仅凭当时小民口述增减,官吏只求速定,不再核查实情。由此豪强勾结而侥幸免税,贫弱无援者受压制无处申诉。况近年边境屡有征调,贫户日增。若仅循旧例推排,因去年条例已行,人尽皆知,恐新贵之家预先勾结狡猾之人,指望届时众口同声虚报。或伪装贫困,故意将产业低价抵押,又将财物转移他处,暂停经营。
如此奸弊百出,欲求赋税负担均平实难。欲除此弊,不如据实全面核查,预先令有关部门参照大定四年条例,严定赏罚,设定截止期限,防范禁绝舞弊。其间可酌情调整之处,应删繁就简,避免扰民力求稳妥,使富者无法苟免,贫者有喘息之机,则赋税易征,人免不均之患。”完颜璟遂诏令尚书省待边境战事平息后施行。
十月,完颜璟谕令尚书省,派遣官员至各路普查民户财力,命户部尚书贾执刚与高汝砺先对中都两警巡院(京师治安机构)进行推排,令各路所派官员以此为范本。不久,高汝砺任同知大兴府事(中都副行政长官)。
金章宗承安四年(1199年)十二月,高汝砺任陕西东路转运使。
金章宗泰和元年(1201年)七月,高汝砺改任西京路转运使。次年正月,改任北京临潢府路按察使(监察长官)。
金章宗泰和四年(1204年)二月,高汝砺升河北西路转运使。十一月,晋升中都路都转运使(财赋总管)。
金章宗泰和六年(1206年)六月,高汝砺任户部尚书。当时,纸币(交钞)流通阻滞,高汝砺针对问题进言,多所改革调整,百姓为此深感便利。完颜璟嘉纳其议,敕令尚书省道:“内外百官职责不同,此前应诏言事者不下千人,多不明本司利害,空泛陈说,未能详实。唯户部尚书高汝砺近议本部数事,皆切中要害,且已施行。今谕令内外各机构深究本职利弊明确举奏,若应奏不报致上司自行处置者,酌定其罚。”
金宣宗贞祐二年(1214年)六月,金宣宗完颜珣迁都汴京,行至邯郸时,授高汝砺为参知政事(副宰相)。抵汤阴时,完颜珣闻汴京粮价飞涨,担忧随驾人员抵达后更贵,便询问宰相如何解决。
众臣皆请命汴京留守司管制物价,唯高汝砺说道:“物价涨落早晚可变,然买粮者多卖粮者少则价贵。因各地民众聚集河南,购粮者既多,焉能不贵?若强行禁止,有粮者必将闭户不售,商贩亦不再运粮入城,则购粮更急而价更暴涨。事有难易之分:今短缺难得者是粮食,充裕易得者是纸币(交钞),自应先解决短缺,后处理充裕。应多方引导,务使存粮者售粮换钞,粮价自会平稳。”完颜珣采纳其言。
金宣宗贞祐三年(1215年)五月,朝廷议迁河北军户家属至河南,留军人守卫州县。高汝砺进言道:“此事若行,仅便利豪强之家,贫户岂能迁移?且安土重迁乃人之常情。今强令尽赴河南,其一旦离弃田园,扶老携幼奔波道路,流离失所,岂非可悯?何况沿途百姓见军户尽迁,必生惊疑,以为国家区别对待,民心岂能不动摇?
况军人既离家室,却令其护卫他人,以情理推之,必不肯尽心。百姓虽愚而神明,纵告知护卫之意亦不信,徒致双方混乱俱不得安,此事利害关系重大。乞请先令诸道元帅府、宣抚司、总管府详议可行性,若无异议再施行。”朝廷却未答复。
军户南迁后,朝廷欲清查土地分授他们,却尚未定论。完颜珣敕令尚书省道:“蒙古军将攻河南,故调集诸路军户共同守卫。今既已抵达,粮食必须供给,却无具体方案。可分派官员召集乡老询问:是增加赋税供养军户,还是授予田地使其自耕,二者孰优?”并将此谕告知了高汝砺。
不久,遣出官员回报道:“农民皆称近年赋税已重,若再增加实难承受,不敢续佃官田,愿将其划给军人。”高汝砺遂上奏道:“迁徙军户乃权宜之计,百姓佃种官田方为长久之策。河南民田与官田各半,且多举家佃官田者,祖坟、宅院皆在其中。此类多为贫民,一旦夺田何以生存?小民易躁难安,因避税而妄言。
待田产移交后,原主沦为佃农岂无悔恨?悔则生忿。昔年在山东分地时,肥沃良田尽归权贵,贫瘠劣地才给贫户,于军无益却害民至深,至今双方怨恨未消,前车之鉴足为警醒。应当加倍征收官田租赋(原租额翻倍),以此供给半数军粮;再将官府荒地、牧场草地定量分授军户自耕。如此则百姓免于失业之苦,官府亦不必行虐民之事。况且河南土地最宜种麦,今雨水充足正值播种,恐民众疑虑耽误农时,宜早作决断。”完颜珣采纳了其建议。
不久,高汝砺升任尚书右丞(副宰相)。当时,完颜珣欲速拨土地使军户及时耕种,高汝砺上奏道:“官府荒地及牧场现多被民众私耕。当下正值种麦时节,若其知地将授人必弃耕而去。军户纵使得地亦过农时,徒然荒废。不如待秋收后再拨地,按收成征收部分补充军储,则公私两便。乞请延至九月再遣官分地。”
十月,高汝砺进言道:“今河北军户迁河南者近百万口,每人每日供米一升,年需三百六十万石,即便半价收购也需粟米三百万石。河南官田仅二十四万顷,年征粟仅一百五十六万余石。请于常规赋税外加倍征收以供军需,并将官府闲田、可耕牧场分授军户。”其奏获准后,朝廷遣右司谏冯开等赴各郡执行,每人授田三十亩,由高汝砺总领其事。
其后,括地官员回报道:“可分之田数额极少,且贫瘠难耕。若仅分可耕地,每人所得无几,偏远之地更需迁移就田,军人皆称不便。”高汝砺遂据此禀告完颜珣,遂诏令有关部门停止分田,改为供给半数军粮,另一半按市价折钱发放。
金宣宗贞祐四年(1216年)正月,高汝砺升任尚书左丞(首席副相),屡次上表请辞致仕,皆被诏令慰留。适逢朝廷议派兵赴河北护卫百姓收麦,民间却谣传官府将尽夺其麦。
完颜珣遂询问宰相道:“如何应对?”术虎高琪等人上奏道:“可令枢密院派兵驻守要地,镇压盗匪,并允许收割逃亡民户之田,则军民两利。遇有敌情,军士必竭力守护。”高汝砺反驳道:“此言大谬!河朔百姓唯靠此麦活命。今既有谣言,再遣兵前往,反增其疑惧。不如任其自便,命宣抚司管束歹徒勿使侵扰即可。逃亡民户之田由官府收割充作军储。”
朝廷遂遣户部员外郎裴满蒲剌都核查麦田,并询民意是否需派兵,回奏道:“臣西起怀州、孟州,东至曹州、单州,见麦苗稀疏,询访农民多已自组义军。臣宣告朝廷拟派兵之意,民众皆感恩却不愿接受。”遂罢止派兵。
高汝砺因多次请辞未准,转而进言道:“建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今敌兵暂退,正值修缮关隘、整训军队之时,需通晓经国大略者预作筹划以图中兴。臣见尚书左丞兼行枢密副使胥鼎才具超群,能力全面,乞召其返朝理政。”却未获采纳。
当时,术虎高琪欲采纳官员建议,推行年度核查民田征收租税之策,朝廷意欲施行。高汝砺谏阻道:“臣闻‘治大国若烹小鲜’,此乃为政至理!本朝自大定年间通检推排后,每十年方核查一次民户物力,正为崇尚简政安民、减轻扰民之故。今若仿效河北路每年丈量实种田亩,据数征税,实为常态化通检,岂非惊扰视听、令民不安?
况河南、河北情形迥异:河北历经战乱,户口逃亡隐匿,田地荒芜,赋役难以按原额征收,故行此权宜之计,且该地军储需求未增,田亩稀少易查。河南自圣驾南迁以来,百姓聚集,闲田及逃户弃地被开垦殆尽,各户仍按原籍承担租税,所征赋役皆依通推基准,纵使军马倍增未尝短缺,岂可轻率扰民?若恐豪强隐匿田产逃税,官吏核查亦难保周全。只需严立赏罚:许其自首偷漏,准人告发,违者以盗取军粮论罪,田地赏予告发者,自可震慑人心,确保赋税归公,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更有三大弊端:其一,年年核查则春量夏田、夏量秋田,杂种作物亦随时丈量,百姓终岁不得喘息,必致厌弃逃避、误农时,或仅耕沃土弃置余田,则产量依旧而纳税反减;其二,核查之际县官难遍访民户,里胥可暗中受贿,上下舞弊,文书虚报,失真失实;其三,民田与军田犬牙交错,豪强或勾结军人冒名顶替、制造混乱,然朝廷仅凭官府簿籍,倘临时核得田亩少于原额,必致军需物资短缺!朝廷施政当谋定后动,若行而复止,岂是良策?”年度检田之议遂止。
金宣宗兴定元年(1217年)十月,高汝砺上疏道:“近有官员倡言暂与宋议和以安边民,臣深以为非良策。宋人多狡诈无信,纵使文书往来,边防亦不可骤撤。防务既存,则和议与否并无实质分别。若其以浮言推诿,于礼仪定例外再行勒索,措辞傲慢,我当何以处之?或谓:‘大定年间亦曾先遣使议和,今有何不可?’臣以为时移世易,不可类比!昔海陵王南侵师出无名,理亏在我,故世宗即位后即遣高忠建等诏谕宋主,撤淮甸驻军以复旧好。
然宋廷虽遣使回访,国书轻慢,不复奉表称臣,索还旧疆,欲与我约为兄弟之国;纵其枢密院与我帅府偶有通信,边境侵扰未尝停止。后征西元帅完颜合喜大破宋将吴璘、姚良辅于德顺、原州,右丞相仆散忠义、右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复败李世辅(李显忠)于宿州,斩首五万,军威大振。世宗方谕宰相:‘此前宋人假意求和,乘我不备突袭宿州;今遭重创,伤亡惨重,故不敢再通音问。朕悯南北生灵久罹兵燹,本欲止戈安民,不计小节,可命帅府致书宋廷议和。’
宋廷终遣使求和,然我朝凭赫赫兵威及稳固边防,终免其奉表称臣之礼(注:达成相对平等的“隆兴和议”)。今宋人弃信背盟,寇我边陲,曲在彼方!彼若主动求和,于理为顺;我方岂可首倡和议而自示怯弱?此举恐徒劳无功,反招讥讽轻侮!”
十一月,高汝砺上奏:“臣闻立国以民为本,安民以财为基,故明君必先护养根基。国家征调赋役,河南路负担最重,其税租数额常三倍于旧制。今尚书省户部核计‘通宝’岁收不敷支用,竟向民间摊派‘桑皮故纸钱’七千万贯弥补。近因通宝流通稍滞,又加征两倍!河南民户中农民占三分之二,当前税租尚且多未缴足,又增此税,彼等若非变卖输租余粮,必减口粮以应征。
须知事有难易、势分缓急:当下急缺却难得者乃粮草,其源出民力,供给有限,宜缓谋良策;而易行者为钞法(纸币制度),操之国柄,变通无穷。往昔大钞(大额纸币)滞涩,则改发小钞;小钞崩坏,则改行宝券;宝券失效,又易为通宝——权宜改制皆由朝廷掌控,岂须烦扰百姓?民众竭尽全力供应军储犹恐不足,今复强征通宝附加税,若无力缴纳,必致逃亡。
民户逃亡则农耕荒废,军粮何从得来?主事者不谋长远而贪图近利,不固根基而计较末节,臣深恐军需储备与钞法信誉将两相妨碍!臣非不重钞法,亦非刻意违逆省部,实因‘钞法稍滞、物价微涨’之害为轻,而‘民生动荡、军储不济’之害为重!伏望陛下审时度势,俯纳臣言,特诏有司减免此税,则民心悦服,积欠税租方有完纳之望。”
当时,正值河北义军首领贾仝、苗道润等人互相攻伐,朝廷拟分割州县、另立名号以安置之。高汝砺上书直谏道:“此实下策!河北诸帅多为本土义军首领,或因时局暂任队长之职,甚或曾有叛逃经历,绝非久历朝堂、通晓礼义名分之辈。其贪婪暴虐、目无法纪不足为奇。朝廷因多事之秋,暂且笼络驱使,期使遗民稍得喘息。彼等自相残杀则势力渐衰,势力衰微则朝廷易控。
今若裂土分封,许其自置州县官吏、擅征民户赋税,则占地广者日益坐大,地狭者日渐削弱。久之弱者尽为强者吞并,而强者割据之地不可复夺,朝廷反更受制肘!昔唐朝分割河朔之地授安史降将,史家斥其‘护养孽萌,终成大祸’,此实为今日之鉴!不如暂命行省行羁縻之策,调和矛盾,多方制衡,使其难以坐大。待他日边患稍息,国力渐复,此辈又何足为患?”裂土分封之议遂止。
完颜珣曾对高汝砺言:“朕每见卿侍立早朝,恐卿不胜劳苦,特准坐于殿阶之下,然卿终不应允,何故?君臣相待贵在赤诚,区区小节,朕本不计较。”高汝砺以君臣名分至严为由,始终不敢奉诏就座。
金宣宗兴定三年(1219年),河南大熟,民间储粮丰盈。高汝砺上奏请求:“国事莫重于粮储!今屯戍兵马日增,修筑新城耗资亦巨,若不趁此丰年多方筹措,恐秋季防御时期军需匮乏。
请于河南诸州府视粮价高低,权定制式:凡内外四品以下各类散官、荫补子弟,准其以免除劳役监当官(注:负责催税、押运等苦差的基层官)职任功酬(注:指官职升迁所需的绩效凭证),或僧道官阶、师号度牒、寺观名额等,折价购粮。州县官吏能劝诱民户输粮达三千石者,日后铨选(注授)列升迁名册榜首;五千石以上者升官一阶;万石以上者晋升职等(如县令升知州),并即授实缺。如此可激励官吏,广辟粮源。”完颜珣准其奏。
不久,同提举榷货司王三锡建议实行食用油专卖,术虎高琪因国家开支正急迫,遂劝说完颜珣实行。高汝砺上书道:“古代没有专卖法,自汉以来才开始设置盐官、铁官、酒类专卖官和均输官,用以补助国家经费。发展到后来甚至征收车船税、房屋税,这些征利的方法本来就已经用尽了,但也未曾听说有食用油专卖。食用油是世间共同使用的物品,利益归于公家则危害波及百姓,所以古今都搁置不议,亦是因厌恶其苛细繁琐而重视其滋扰百姓。
国家自从战事兴起,河南一路每年的赋税收入已不止翻倍,又有定额征收的各种钱、临时摊派的杂役,无不是出自老百姓,现在再商议实行食用油专卖,每年征收银子数十万两。国家以百姓为根本,在这种时候,百姓能够再加重负担吗!若听从王三锡的建议,就是把天下通行的货物当作专卖品,将百姓家中日常使用的物品当作禁物,把自古未曾实行的方法当作好方法,臣深切认为圣朝不应采纳。
若真实行了,有五种害处:河南州县应当设立专卖机构九百多处,设置官员一千八百多人,而那些小吏、差役、工匠等人还不包括在内。费用已不可计量,又要新建房屋,强行购买制作工具,公家和私人都会受到烦扰,几乎无法形容。至于提点官署有升降、责罚的法规,一旦税收亏损,必然产生强行摊派的弊端,百姓受害,更加不能承受,这是第一种害处。
食用油价格高低各地不同,正因为商人转运贩卖,互通有无,所以它的价格常能保持平稳,人们容易买到。现在既然设官各有管辖地域,擅自越境贩卖就要治罪,这就会使得价格贵的地方常贵而便宜的地方常便宜,这是第二种害处。
百姓家庭日常食用不能都亲自去专卖店购买,转卖者从中加取利润,那么价格就不得不贵,使用也就不得不困难,这是第三种害处。盐、铁、酒、醋,公家制造和私家制造不同,容易区分辨认,只有食用油不是这样,无法辨别标记。现在对私自制造者有刑罚,对抓捕告发者有奖赏,那么无赖之徒借此能够诬陷构害良民,使他们冤枉获罪,这是第四种害处。
榨油户所置办的房屋、工具,花费的钱已经很多,官府按他们的产业推定其资产能力,据此摊派差役赋税。现在夺走他们的工具、使他们废弃本业,而差役赋税照旧,他们靠什么活命?这是第五种害处。只有取消专卖才妥当。”完颜珣认为他说得对,却又不愿违背高琪的意思,遂下诏召集百官在尚书省商议。
户部尚书高夔、工部侍郎粘割荆山、知开封府事温迪罕二十等二十六人意见与术虎高琪相同,礼部尚书杨云翼、翰林侍读学士赵秉文、南京路转运使赵瑄、吏部侍郎赵伯成、刑部郎中姬世英、右司谏郭著、提举仓场使时戩则都认为不可行。最终,完颜珣道:“古代不实行的事情现在要实行,这是又生出一件事端,还是取消它吧。”十月,完颜珣赐给高汝砺金鼎一座,厚重的丝织品三匹。
金宣宗兴定四年(1220年)三月,任命高汝砺为平章政事,不久又晋升为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封寿国公。
金宣宗兴定五年(1221年)二月,高汝砺再次上表请求致仕,仍未被批准。九月,完颜珣对高汝砺说道:“昨天上朝,到中午才结束。爱卿年老了,不能长久站立,奏事完毕,在用印的时候,可以先退下坐到一旁,恐怕疲劳导致生病,反而妨碍商议政事。”
不久,高汝砺再次请求致仕,完颜珣又对他说道:“作为丞相的礼节已经很周到了,但如今朝廷大臣谁还能比得上丞相您呢,一定要请求离去吗?姑且留下辅佐朕吧。”十月,完颜珣将他越级升为荣禄大夫,并告诉他道:“丞相多次请求离去,朕因为国家事关重大,所以坚决挽留。丞相年老了,而官阶还未到二品,所以特此提升两级。”
十二月,完颜珣又对他说:“之前朕因为爱卿年老,上朝时侍立辛苦,命令在用印时退到廊下坐着,但爱卿违背了朕的意思,仍然侍立整个早上,难道是有关部门没有给你设座位吗?希望爱卿努力遵从朕的心意。”
金宣宗元光元年(1222年)四月,高汝砺跪着奏事,完颜珣命令他起来,说道:“爱卿是国家重臣,所说的话都是关系国家的大计。朕要求爱卿的,只在于竭尽忠诚,何必拘泥于这些小礼节,从今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七月,完颜珣对宰相们说道:“过去有人说世宗皇帝太节俭,有人说若不这样哪能积蓄那么多财物。章宗皇帝时期开支很大,却没有匮乏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先朝有积蓄留给他啊。”高汝砺遂进言道:“节俭是帝王的大德,陛下说到这点,是天下人的福气。”
九月,完颜珣又对宰相们说:“有功劳的人即使有小过失也应当宽恕,没有功劳的人难道可以宽恕吗?然而有功劳的人人们喜欢诽谤非议。凡是将功劳过失告诉朕的人,朕必定要深究事实,即使是亲近的侍从所说也不敢轻信,也未曾顺从个人的爱憎。”高汝砺遂答道:“公正产生明察,偏私导致昏聩。一般人大多顺从个人的爱憎,不符合公论。陛下圣明,所以能够做到这样。”
金宣宗元光二年(1223年)正月,高汝砺再次请求致仕,完颜珣当面对他说:“现在若答应你,善始善终的道义就都具备了,对你很安稳,对朕也是一件美事。但正值多事之秋,而朕又德行不足,正依赖老臣辅佐,所以还不能满足爱卿高洁的志向啊。”高汝砺坚决推辞,最终仍未被批准。
完颜珣又对他说:“朕每当听说有人诋毁或赞誉他人,必定要弄明实情。”高汝砺答道:“从前齐威王封赏即墨大夫,烹杀了阿大夫以及曾经诋毁即墨大夫、赞誉阿大夫的近臣,从此群臣恐惧,没有人敢掩饰过错,齐国大治。陛下说到这点,国家的安定太平便有希望了。”
二月,完颜珣因高汝砺年事已高,免除他行朝拜之礼,侍立久了便在殿前的平台上休息,并命令有关部门设置坐榻。三月,高汝砺又请求致仕,完颜珣再次以措辞优厚的诏书不准。
完颜珣对群臣说道:“有的人有才能胜任职事,但居心不正,终究不足为贵。”高汝砺答道:“居心不正而又具备才能,便是所谓的如虎添翼,即使是古代圣人也未必容易识别。”完颜珣认为他说得对。
后来,有一天完颜珣又对宰相们说:“大凡一个人心地善良而做事忠实,这才是难得的。如果言语巧诈内心虚伪,又有什么用。然而善良的人,人们又往往视为平常。”高汝砺答道:“人材少有完美的,也是根据他们的长处来取用罢了。”完颜珣认为他说得对。
五月,完颜珣向宰相执政询问修缮京城城楼和瞭望台的事情,高汝砺上奏道:“所用的都是大木,但眼下难以得到,正在命令想办法置办。”完颜珣道:“朕宫中的别殿若有可用的木材就用它。”高汝砺答不应该毁坏宫殿,完颜珣道:“除了居住的宫殿以外,拆毁又有什么害处,难道不强过劳累百姓从远方运来吗!”
金哀宗完颜守绪刚即位时,谏官说高汝砺欺骗君主、巩固权位,是天下人共同憎恨的,应该罢黜他以激励百官。完颜守绪道:“从前汉惠帝说,我不如高祖皇帝,应当遵守先帝的法度罢了。高汝砺是先帝树立为宰相的人,又可以罢黜吗!”又有人投递匿名信道:“高汝砺不致仕便杀了他。”高汝砺因此告老请求致仕,完颜守绪下诏优抚不许。
金哀宗正大元年(1224年)三月,高汝砺去世,时年七十一岁,配享金宣宗庙廷。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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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龙城史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