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和小姨子结婚前一天,来到妻子坟前,烧着离婚书称两不相欠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17 00:14 1

摘要:前世,汪若涵死后不到三个月,她的丈夫就和她的亲妹妹汪小雅结婚了。

前世,汪若涵死后不到三个月,她的丈夫就和她的亲妹妹汪小雅结婚了。

汪若涵气得灵魂都笑了,一朝重生回到 1979 年。

她决定不再当家庭主妇,努力工作,还要早点和不爱她的丈夫离婚!

这辈子,她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

1979 年的清晨,首都军区大院里。

“汪若涵!你已经抢走了妹妹小雅的男朋友!现在还要抢她的工作!你是不是非要逼死她才甘心?”

伴随着尖锐的怒骂声,汪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但汪若涵此刻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目光惊愕地落在墙上的挂历上。

1979 年 11 月 25 日!

这是她下乡回城后,刚和江奕寒结婚的第一年!

她竟然重生了!

汪若涵望着眼前愤怒的汪母,也想起了一切。

她和汪小雅都报考了同一家报社,她被录取了,汪小雅却落选了。

汪母特意跑来她家,怪她抢了汪小雅的工作。

前世汪若涵为了哄母亲消气,主动让出了工作。

可这一世,她不想再让步了。

汪若涵回过神,定定地看着汪母,开口说道:“妈,报社的工作是公平竞争,我靠自己能力争取来的,怎么就成了抢呢?”

汪母见一向沉默的大女儿居然敢顶嘴,正要骂。

忽然,门口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

“妈,工作这事是若涵对不住小雅,以后若涵的工资都给小雅,直到她找到工作为止。”

汪若涵猛地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人。

眼前的男人眼神深邃犀利,五官棱角分明,一身挺拔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正是她的丈夫江奕寒,首都军区未来的首长,现在的军长。

汪若涵的眼眶微微发红,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江奕寒还和前世一样,处处偏袒汪小雅。

前世她还傻乎乎地以为他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照顾汪小雅,现在她终于看清了,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出于私心。

汪若涵定了定神,不甘心地开口:“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江奕寒拧起眉头,看着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从前的汪若涵可从来不敢这样看他。

还没等他回答,汪小雅就追了过来,红着眼睛哽咽着说:“妈,奕寒哥,你们别怪姐姐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在意的!我在家里做好饭了,一起回去吃饭吧!”

说着,汪小雅还主动拉住了汪若涵的手:“姐姐,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

前世今生,汪小雅似乎总是擅长扮好人,好像所有的坏人都是别人,而她自己永远是那个最无辜、最善良的。

汪若涵前世就是被她骗得团团转。

可如今她才突然意识到,即便她和江奕寒已经结婚,汪小雅这么多年却从来没喊过江奕寒一声“姐夫”。

汪若涵告诉自己先静观其变,于是被汪小雅拉着回了娘家。

饭桌上。

汪若涵刚拿起筷子,汪母就冷眼瞥了她一眼。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结婚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也不着急!”

汪小雅在一旁一脸担忧地附和道:“姐,要是实在怀不上,咱们就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汪若涵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眸,紧紧捏住筷子,没有说话。

此时,汪母依旧不满地盯着汪若涵。

“要是你没回来,小雅跟奕寒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汪小雅羞得红着脸低下头,江奕寒立刻出声制止:“妈,别乱说。”

但汪若涵已经冷下脸来。

前世汪母也这样催生,给她带来很大压力,让她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急着跟江奕寒要孩子。

而他却说:“我想把精力都放在部队,孩子就先不要了。”

现在想想,他大概根本不想跟她生孩子吧。

想到这,汪若涵放下筷子,微微扯了扯嘴角。

“妈,既然你这么想抱外孙,那就让汪小雅跟江奕寒生孩子好了。”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汪小雅,她眼眶红红的:“姐姐,妈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我是你的妹妹,怎么可能和奕寒哥生孩子?”

虽然她这么说,但汪小雅到现在也没改口叫江奕寒姐夫。

汪若涵冷冷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奕寒直接放下了筷子,脸色难看地看向这边:“你在胡说什么?”

紧接着,他起身拉着汪若涵走出家门。

出了门,江奕寒才皱着眉头对汪若涵说:“妈那是气话,小雅也是担心你,你何必把气氛搞得这么僵?”

汪若涵直视着他,眼眶里泛起的水雾几乎要挡住视线:“我不觉得这是气话,大家都说那段时间你和汪小雅差点在一起。”

前世,本该下乡的是汪小雅,但从小偏心父母强行让她替妹妹下乡。

当时汪若涵本不同意,是江奕寒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替小雅下乡,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为了这句话,她毫不犹豫地去了乡下。

她运气不错,三年就争取到了回城名额。

回城后,她如愿和江奕寒结了婚,结果所有人都说她抢了汪小雅的对象。

前世的她,还傻傻地以为那些只是谣言。

此刻,江奕寒听到汪若涵的话后沉默下来,皱起了眉头:“亏你是记者,事实要有依据!这种流言你也信?现在我们结婚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绝不可能跟小雅在一起,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说完,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不愿意吃饭,那就回家吧。”

江奕寒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屋。

屋里很快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仿佛没有汪若涵,这顿饭反而吃得更轻松了。

汪若涵僵在原地,秋风似乎要顺着棉衣钻进她的骨头,寒得刺心。

很快,她迈步离开了娘家。

反正,这个家从来就没欢迎过她。

回去的路上,碰到几个大婶聚在一起嗑瓜子,看到她后立刻叫住了她:“这不是汪家大女儿汪若涵吗?听说你之前是知青下乡回城的!都说女知青在乡下最容易被男人惦记,若涵啊,跟婶子们说实话,你在乡下到底有没有相好的呀!”

汪若涵脚步一顿,这种谣言从她回城后就没断过。

前世她不想闹大,从没跟她们计较,但现在她忍不下去了。

她冷下脸:“你们这是在造谣!如果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就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这话一出,几个大婶面面相觑。

而汪若涵大步离开,身后却还传来几句不满:“我就不信她回来还是黄花大闺女,江军长还愿意娶她,也不知道她给江军长灌了什么迷魂汤!”

……

汪若涵加快步伐,把那些难听的话甩在脑后。

这天晚上,江奕寒一夜未归,只派警卫兵来告诉她,他明天要去外地执行任务,今晚在部队睡了。

至于是真是假,汪若涵也不在意,她自己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就赶去报社上班。

由于刚入职,汪若涵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半个月后。

这天早上,新中社。

汪若涵刚进报社大门就听到主编喊所有人集合:“报社决定做一个关于边疆地区民族问题的深度报道,成立专项小组驻扎在边疆,需要记者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有人愿意去吗?”

汪若涵眼前一亮。

边疆地区的民族问题是国家的重要议题。

前世正是因为这些驻疆记者的报道,外界才开始关注边疆问题,推动了民族地区的社会改革和发展,促进了民族团结。

然而主编话音刚落,报社里只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地举手报名。

大部分人对边疆的认知还停留在艰苦落后的印象中,都不愿意去受苦。

在众人的注视下,汪若涵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主编,我愿意去!”

重生之后,汪若涵再也不想被婚姻和家庭束缚。

她决定把前世浪费在江奕寒身上的时间,投入到更有意义的事业中去!

主编的目光里满是赞赏,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但关上门后,主编又有些犹豫:“汪同志,你有这份决心我很欣慰,可这次任务短则五年,长则十几年甚至更久,你和江军长才结婚没多久,他能同意你去吗?”

汪若涵想了想,神情坚定:“主编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有了这个保证,主编在调任书上盖下了红章。

“好,元旦一过,你就可以出发了!”

元旦一过,就只剩十天了。

十天后她就能离开江奕寒,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开启新的人生。

光是想到这儿,汪若涵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

下午,她跟着同事去文工团做采访。

采访结束后,汪若涵正准备离开,身旁的同事突然拉住她:“汪同志,那不是你家江军长吗?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他旁边那个女人是谁呀?”

汪若涵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江奕寒正带着汪小雅和文工团领导聊天。

她都不知道江奕寒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他们刚刚聊了什么,只听文工团领导大笑着和汪小雅握手,声音也传进了汪若涵的耳朵。

“既然是江军长推荐的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汪若涵心里猛地一沉。

她知道前世汪小雅进了文工团,却没想到是江奕寒帮的忙。

可她记得,江奕寒一直是个最讲原则、最主张靠自己努力的人。

前世汪若涵放弃报社工作在家时,曾问他能不能帮自己找份工作,结果被他严厉拒绝:“找工作要靠自己,没能力就别想着走捷径!”

可现在他却能帮汪小雅找工作。

爱与不爱,区别太明显了。

汪若涵眨了眨眼睛,有些酸涩,自嘲地笑了笑:“他在忙,我不过去打扰了。”

说着她准备离开。

没想到,汪小雅却看到了她:“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汪若涵回头,看到他们和文工团领导道别后朝自己走来。

身边的同事识趣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到汪若涵面前,她才回答:“来采访的。”

话音刚落,汪小雅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

“真羡慕姐姐在报社有份体面又稳定的工作,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只能靠奕寒哥帮忙。”

听到这话,汪若涵扯了扯嘴角:“是我该羡慕你才对!你有我丈夫帮忙,我只能靠自己。”

周围文工团的人听到这话,眼神都有些变化。

汪小雅的脸色瞬间白了。

江奕寒也立刻冷眼瞪着汪若涵:“汪若涵你适可而止!我给小雅找这份工作,是因为你抢了她的工作,我想让她有口饭吃。你作为军属,连自己妹妹都容不下吗?!”

这毫不留情的斥责,像针一样刺进汪若涵的耳朵。

她捏紧了手指,喉咙发干,不再说话。

随后,汪小雅留在了文工团。

江奕寒则带着汪若涵一起回家。

明明是最亲密的夫妻,一路上却再也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家。

汪若涵正要回房间,江奕寒却叫住了她,语气有些别扭和僵硬。

“我出任务回来后,在深市给你买了一条裙子,你试试看。”

汪若涵有些惊讶。

前世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

这也是他难得一次向她示好。

汪若涵最终没有拒绝,接过裙子进了房间换上。

换好后,她站在客厅的镜子前。

红色碎花裙穿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匀称的身材,尤其是收腰的设计,更显得她腰肢纤细,格外动人。

汪若涵没想到这件衣服这么适合自己。

她身后,江奕寒看着她动人的身影,眼神微微暗了暗。

“衣服挺合适的,你也该好好打扮一下了,学学你的妹妹,像个正常女人的样子。”

汪若涵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真是可笑,他连穿衣服都要拿她和汪小雅比较。

汪若涵淡淡地说:“报社工作需要到处跑,我穿这种不合适。”

说完,她就回房间把裙子脱下来,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她拿出换洗的衣服,直接去了浴室。

大概半小时后,汪若涵回到房间。

她走到床边,却发现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结婚后,江奕寒提出两人分开睡,说等到准备要孩子的时候,再一起睡。

可前世汪若涵到死,也没等到和江奕寒一起睡的时候。

此刻看到床上的一床被子,汪若涵正要去衣柜里拿自己的被子。

没想到,江奕寒却拉住了她。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明明是前世心心念念的事,可此刻汪若涵心里却满是抗拒。

她迅速抽回手,说道:“算了,还是各盖各的被子吧。”

紧接着,她利索地铺好自己的被褥,躺了上去。

江奕寒瞧着汪若涵躺在床上的背影,眉头拧起,神色明显不悦。

“汪若涵,你最近太反常了。以前你多懂事啊,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处处跟我对着干,你就乐意这样?”

在昏黄的灯光下,汪若涵眼眸微微一滞。

他所谓的懂事……

是她把所有委屈都默默咽下;

是她独自扛着家里所有人对她的盘剥;

是她前世为这段婚姻倾尽全力,甚至丢了性命,却只换来一句 “浪费时间”!

这样的懂事,她这辈子再也不要了。

只是这些话,汪若涵懒得说出口。

她只是闭上眼睛,轻声敷衍:“可能工作太累了吧。”

听到这话,江奕寒压下心底那股怪异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随后也躺上了床。

这天下午。

黄塔礼堂今晚要进行元旦文艺汇演彩排,汪若涵和同事带着相机前往礼堂拍照,为节后的报道做准备。

大合唱、诗朗诵、舞蹈表演……

一个个节目依次彩排,直到最后一个节目时,后台那边突然喧闹起来。

很快,一个男人凄惨的叫声穿透幕布,从后台传了出来 ——

“救命啊!有人打人啦!军官打人啦!”

“我要举报!”

身为记者,对新闻有着天然的敏锐,汪若涵和同事迅速冲向后台。

可刚掀开后台幕布,看清动手的军官是谁时,汪若涵瞬间呆住了。

居然是江奕寒。

此刻的江奕寒眼神冷峻犀利到了极点,手上青筋暴起,仿佛要把身下那个刀疤男往死里揍!

而那刀疤男也从一开始的张狂,变成了现在的苦苦求饶。

“江军长,我再也不敢骚扰汪小雅同志了,求您放过我!别打了!”

汪若涵这才明白,这场冲突的导火索是站在角落里的汪小雅。

她也在这时想起来了。

前世这个时候,江奕寒回家时双手满是伤痕。

那时她满心担忧地问他怎么回事,他却只是简单回了句:“收拾了一个闹事的混混。”

想到这儿,汪若涵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恰好这时警卫员赶了过来,很快把刀疤男押走了。

警卫员走后,她眼睁睁看着汪小雅立刻扑进江奕寒怀里,心疼地抓着江奕寒破皮流血的手,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奕寒哥,都怪我,害您受伤了……”

任谁见了这一幕,都会夸赞他们感情深厚。

可偏偏,汪若涵这个正牌妻子就在现场,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透着几分怪异。

江奕寒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转过头来。

看到汪若涵后,他顿了一下,径直朝她走过来。

“不管是作为军人,还是小雅的姐夫,我都得教训那个混蛋!你可别瞎想,又去怪小雅!”

汪若涵心里一阵苦涩。

她听得出来,江奕寒这话表面是在向她解释,实则是在向周围围观的人解释。

他维护的,始终是汪小雅的名声。

汪若涵也没多言语,只是点点头:“知道了。”

前世她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这时,汪小雅擦了擦眼泪,走了过来。

“姐,上次你跟妈闹得不太愉快,这次我来牵头,你明天跟我回去,和妈吃顿饭,把关系缓和缓和吧!正好奕寒哥今天救了我,也得好好谢谢他。”

汪若涵没有拒绝:“行。”

办理驻疆记者证需要户口本。

汪若涵结婚后,户口没迁到江奕寒家,还在自己娘家汪家。

所以她这几天正打算找个时间回去拿户口本呢。

第二天中午,汪若涵和江奕寒来到汪家。

进了门,汪母已经做好一桌子菜,在家等着了。

饭桌上,汪若涵只提了自己办记者证需要拿户口本的事儿。

江奕寒看了她一眼,汪母立马不耐烦地指了指房间:“你自己去屋里找,只拿你那一页就行。”

“好。”

汪若涵起身去房间找户口本。

好在,找得很顺利。

收好户口本后,她刚走到门口,屋里就传来汪母抱怨的声音。

“我们还以为汪若涵下乡后就回不来了,谁知道最后还能返城!真是造孽,硬生生拆散了你们这对有情人。”

汪若涵手指猛地一颤,整个人僵在原地。

原来父母当初把她送下乡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回来。

接着,她看到汪母把江奕寒和汪小雅的手牵到一起,一脸认真地开口。

“奕寒啊,你们给妈个准信儿,只要你还想跟小雅在一起,妈来当这个恶人,让汪若涵跟你离婚!”

听到这儿。

汪若涵直接推开门走进去,目光直直地看向江奕寒。

“没错!江奕寒,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就能去打离婚报告。”

江奕寒看着她,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他不耐烦地开口斥责:“汪若涵,你难道看不出你妈说的只是玩笑话吗?你至于当真吗?”

玩笑?

汪若涵有些困惑,他一个凡事都特别认真的人,怎么在婚姻这种严肃的事情上,总是糊里糊涂的呢?

她认真地对他说:“可我是认真的!以前是我误会了你的感情,才会和你结婚,既然你不喜欢我,我愿意成全你和汪小雅。”

她这话一出口,江奕寒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冷着脸,直接拉着汪若涵离开。

身后,汪母的抱怨声刺进她的耳朵:“真是个扫把星,每次回家都搞得大家不开心。”

汪若涵的眼眶还是红了。

她可以接受江奕寒不喜欢她,毕竟感情勉强不来。

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亲妈对她一点心疼都没有,明明她也是她的女儿……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但和父母相似的长相又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好在,很快她就能让他们如愿以偿了。

她去新疆后,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而此刻,江奕寒紧紧握住她的手,回到家才松开。

她的手腕都被他掐青了,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沉着脸盯着她。

“汪若涵,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已经娶了你,就不会跟你离婚!”

他语气缓了缓,接着说:“另外,我和汪小雅从来就没什么,以前我多照顾她,也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这是江奕寒第一次跟她解释这么多。

如果不是前世亲眼看到他娶了汪小雅,汪若涵说不定就信了。

她还记得前世自己死后,以灵魂的状态看到他在汪小雅结婚前一天,来到她的墓前烧了一封离婚报告。

他说:“这份离婚报告,结婚那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机会给你,现在烧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那一刻,汪若涵才发现,原来人死了,心还是会痛的,甚至比被歹徒杀死还要难受。

回过神来,汪若涵的目光落在家里的书架上。

她知道,那份离婚报告就夹在江奕寒常看的那本《军事技能手册》里。

她刚想伸手去拿,外面突然传来猛烈的拍门声,汪母惊慌的声音传来。

“不好了奕寒,小雅站在桥边要跳桥,你赶紧过去!”

跳桥?

汪若涵愣住了,前世可没发生过这种事。

江奕寒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拉着汪若涵快步赶到江边。

此时,桥下已经围满了围观的人群。

汪小雅站在围栏上,紧紧抓着柱子,满脸绝望,哭得特别伤心。

一看到汪若涵,她立刻悲愤地喊道:“姐姐,昨天被人骚扰又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还要让人在文工团散播谣言?她们都说我不要脸,说我勾引姐夫……可当初明明是你横刀夺爱!”

“连报社的工作,也是你从我这儿抢走的!”

“现在我好不容易进了文工团,你还要让她们排挤我,骂我不要脸,想把我逼走!”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满意?那我就去死好了!”

汪小雅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围观的人纷纷看向汪若涵。

“当姐姐的居然这么害妹妹!”

“就是,还是记者呢,真是报社里的败类!”

汪若涵的脸色瞬间变白。

可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她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

汪母愤怒地指着汪若涵,大喊:“你还不赶紧跟你的妹妹道歉!难道你想看着她跳下去吗?”

汪若涵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们:“她在颠倒黑白?凭什么要我道歉?”

江奕寒却拉住她,冷着脸说:“不管怎样,现在是生死关头,先把人救下来才是正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盯着汪若涵,仿佛她不妥协,就是杀人凶手。

汪若涵抬眼看向汪小雅,平静地问:“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汪小雅哽咽着说:“我只要一个公道,我要你登报给我道歉。”

公开登报道歉?

那岂不是等于承认这些莫须有的事都是她干的?

一旦背上作风问题,别说去新疆,她的记者身份都保不住!

汪若涵咬着牙,刚想说“我不会”,身边的江奕寒却一把拉住她,直接替她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汪小雅这才擦了擦眼泪,向江奕寒伸出了手。

江奕寒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汪母赶紧心疼地扶着汪小雅,往医院走去。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

汪若涵拉住正要跟过去的江奕寒:“我不会登报道歉的,新闻报道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真实,我不会发布不实消息。”

这话一出口,四周仿佛安静了下来。

汪若涵望着面前的男人,等了许久,听到的却是江奕寒冷冷的一句:“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他眼里的厌恶,就像一把刀插在汪若涵的心口。

是啊。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只要遇到汪小雅,他总是无条件地偏袒她。

汪若涵愣在那里,江奕寒已经甩开她的手:“回去好好写道歉声明吧!”

说完,他大步离开。

寒风猛地吹起,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汪若涵独自站在桥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只觉得心寒彻骨。

她明白,自己只能另想办法了。

过了好一会儿,汪若涵才迈开脚步往家走去。

她拿起那本《军事技能手册》,翻开书页,一张略微泛黄的离婚协议映入眼帘。

看到离婚协议上江奕寒那熟悉的签名,汪若涵的心底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前世她在墓碑前看到的离婚协议,如今就实实在在地握在她手里。

离婚协议上,是江奕寒亲手写下的每一个字。

她仔细看了一遍内容,随后拿起桌上的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半个小时后,汪若涵拿着离婚协议来到医院。

当她找到汪小雅时,汪母和江奕寒都不在诊室。

汪若涵冷静地把离婚协议举到汪小雅面前。

“登报道歉和我去上交离婚协议,你选一个。”

汪小雅看着离婚协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愿意和奕寒哥离婚?”

汪若涵没有说话。

汪小雅生怕她反悔,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只要你和奕寒哥离婚,这次我就不追究了。”

“好,一言为定。”

汪若涵垂下眼帘,收起离婚协议。

就在这时,江奕寒走了进来。

一看到汪若涵,江奕寒立刻挡在汪小雅面前,脸色阴沉:“你又来刺激小雅?”

汪若涵心里一疼,旁边的汪小雅连忙开口。

“奕寒哥,你误会了,姐姐是来跟我道歉的!”

“而且我也想通了,昨天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既然姐姐已经道歉了,我也不让她登报了,不能影响姐姐的工作。”

汪小雅的话总是那么好听。

江奕寒脸上的防备立刻消失,还对汪若涵说:“还是小雅心好,你还不赶紧谢谢她?”

汪若涵看着他们两人,沉默片刻,微微扯了扯嘴角:“谢谢。”

她确实该谢谢汪小雅。

谢谢汪小雅让她终于可以彻底离开江奕寒。

随后,汪若涵冷淡地与他擦肩而过,走出病房。

可刚走出病房门,还没走两步。

江奕寒却追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汪若涵!”

汪若涵眼里露出疑惑:“还有什么事?”

江奕寒神色一愣。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来,更不知道要对汪若涵说什么。

只是看到她走出病房的背影,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慌乱。

就好像她这一走,他就要失去她一样。

所以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追上来,紧紧抓住了她。

此刻汪若涵这一问,却让他愣住了。

江奕寒僵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部队发了电影票,元旦那天,我们一起去看吧。”

汪若涵看着电影票,心里一震。

前世的她最渴望的,就是和江奕寒像普通情侣一样,去看一场浪漫的电影。

可她直到死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过了很久,她才低头接过电影票,没有拒绝:“好。”

就当是完成前世的心愿吧。

也为她和江奕寒的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拿着电影票走出医院后。

汪若涵并没有因为这张电影票而动摇离婚的决心。

她直接来到部队政委办公室,递上了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上,每一个字都是江奕寒亲笔写的。

徐政委没有起疑。

汪若涵和江奕寒的事在部队也不是什么秘密,徐政委收下了离婚协议。

“没想到你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汪同志,你们一周后来拿离婚证吧。”

一周后,正好是元旦。

走出政委办公室。

汪若涵抬头才发现,已经阴雨了大半个月的天气,今天竟然放晴了。

从云层洒落的阳光,也驱散了她心里两辈子的阴霾。

汪若涵露出了笑容。

江奕寒,我给你自由,也给自己自由。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汪若涵不再去关注江奕寒,而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她想在去新疆之前,把手头的工作都处理好。

1979年12月31日。

汪若涵撕掉了旧日历的最后一页,换上了崭新的1980年日历。

虽然春节还没到,但按照公历算,已经跨入了新的一年。

明天就是1980年了。

而她也即将开启新的生活。

这天晚上,汪若涵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打开了衣柜,从衣柜最下面翻出了江奕寒送她的那条裙子。

这和江奕寒无关。

她只是想给自己的爱情,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所以汪若涵打算明天穿上这条裙子,去看电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些动静。

江奕寒回来了。

但当汪若涵走出房间,才发现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汪小雅和汪母。

江奕寒解释说:“小雅今天出院了,大家一起吃顿饭,明天过节也热闹点。”

汪若涵并不意外。

自从她爸去世后,每次过节,江奕寒都会把汪母和汪小雅接过来。

汪若涵点点头,表示没意见:“好。”

她正要关上房门,去厨房继续做饭,汪小雅却一眼看到了她床上的那条红色碎花裙。

“姐,你的裙子好漂亮啊!”

汪小雅说着,直接冲进去拿起裙子,在穿衣镜前比划起来。

汪母也连忙附和:“这裙子还是小雅穿最合适!”

汪若涵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奕寒就毫不犹豫地说:“小雅,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汪若涵身体一僵,不敢相信地看着江奕寒。

而汪小雅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嘴里却还问:“姐姐也同意送给我吗?”

江奕寒解释道:“你姐上次说过她不穿裙子,留着也是浪费,给你正好。”

“谢谢奕寒哥!”

汪小雅高兴地把裙子收了起来。

从头到尾,汪若涵似乎都没有决定的权利。

她看着那条裙子被汪小雅装进袋子里,心里一阵发紧。

但很快,她还是把情绪压了下去。

毕竟这条裙子本来就是江奕寒买的。

他说得也没错,当初是她自己说不穿的,所以他有权决定把它送给谁。

晚饭吃到一半。

汪小雅问江奕寒:“明天是我们文工团的元旦汇演,这次节目可多了,我也能上台大合唱,奕寒哥,你会来看吗?”

听到这话。

汪若涵握紧了筷子。

她没有去看江奕寒,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没想到,江奕寒却说:“明天我要和你姐姐去看电影,你的大合唱我之前彩排时已经看过了,这次就不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江奕寒为了她拒绝了汪小雅。

汪若涵心里微微一颤。

汪小雅的脸色变了好几次,看了汪若涵一眼,最终还是没多说。

第二天是元旦。

电影定在下午三点开场。

汪若涵和江奕寒吃过午饭后,一起到了电影院门口。

江奕寒还主动给她买了杯饮料。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可偏偏,就在两点五十,排队进场的时候。

远处的礼堂方向跑来了一大群人。

有人大喊着——

“不好了!文艺汇演出事了!”

“大合唱时礼堂的大灯掉下来,砸到了一大片文工团的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奕寒的脚步停住了。

汪若涵抿紧了嘴唇。

她记得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其实是传话的人夸大了,大灯掉在舞台前,并没有砸到人。

而汪小雅,是在下台时慌乱中崴了脚,进了医院。

她拉住江奕寒:“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下一刻,江奕寒皱起眉头,严厉地斥责道:“你没听见你的妹妹出事了吗?还有心思看电影?”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

汪若涵本来就站在台阶口,被他这么突然一推,整个人从电影院门口的台阶上直接滚了下去。

饮料瓶从她手里掉落,剧痛从她的脚踝处传来!

汪若涵痛得脸色发白。

而江奕寒只是神色诧异了一下,连拉她一把都没有。

“别装了,自己起来!”

随后。

在汪若涵因疼痛而模糊的视线中,江奕寒越过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来上辈子没看成的电影,这辈子也注定和他看不成了。

汪若涵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

可此刻,她的心还是会痛。

她看着江奕寒的背影消失,强撑着起身,一瘸一拐地进了电影院。

或许痛到麻木就不痛了。

电影开场后,她把所有的情绪都抛到了脑后,完完全全沉浸了进去。

主角笑,她也仰头大笑;

主角哭,她也嚎啕大哭。

直到看完,她准备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是电影院的员工给她找了根木棍当拐杖,才勉强能走动。

平时十几分钟的路,她花了足足半个小时。

家里没有人,汪若涵不用打听也知道,他肯定是去陪汪小雅了。

坐在凳子上,她看到自己的右脚脚踝已经红肿起来。

偏偏家里的活络油正好用完了。

天已经黑了,汪若涵只能先用毛巾冷敷一下,等着明天再去卫生院买药。

江奕寒一夜未归。

第二天就是她去新疆的日子。

汪若涵难得起了个大早,拿出行李包,只收拾了一些日常衣物。

七点钟,报社的同事开车来接汪若涵。

他下车后看到汪若涵一瘸一拐的,皱眉环顾四周。

“你这脚怎么了?你这都要走了,家里人都没出来送你吗?”

汪若涵摇了摇头。

“我没事,但我还要去一个地方,你能送我去趟部队吗?”

“好!”

同事痛快地答应了。

到了部队,汪若涵拖着伤脚进了政委办公室。

徐政委把属于汪若涵的离婚证交给她,拿着另一份说:“奕寒的离婚证,等他归队后我会亲手交给他。”

“好。”

汪若涵点点头,离开了部队。

同事还要去接别的人,先把她送到卫生院,让她看完脚伤再接她。

汪若涵只想买瓶活络油。

她刚准备去柜台买药,江奕寒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帮我拿一瓶治扭伤的活络油。”

汪若涵的动作停了一下。

护士瞥了他们一眼:“现在药房只剩最后一瓶活络油了,你们谁要?”

话音刚落,江奕寒已经抢先一步把药拿走了。

他扫了汪若涵一眼:“是小雅扭伤了,你来买药是想给她道歉吧?”

汪若涵动了动自己同样扭伤的脚,沉默了。

真是讽刺。

她都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了,他都没发现她脚也扭了。

江奕寒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直接说:

“跟我来,我带你去小雅的病房。”

说着,他转身朝病房走去。

汪若涵叫住了他:“我不是来看她的。”

江奕寒脚步停住,回头看向她的目光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汪若涵朝他笑了笑。

“江奕寒,我要走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江奕寒皱起眉:“你又在瞎说些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汪母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奕寒,小雅正在找你,快去看看!”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汪若涵。

汪母的脸色一沉,当即冷声斥责:“你来这儿干什么?汪若涵,别在这儿装好人!别来害我女儿!”

汪母一口一个“我女儿”,完全把汪若涵当外人防备。

汪若涵心口一疼。

她红着眼看向汪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藏了多年的疑问——

“妈,你眼里就只有汪小雅一个女儿吗?我就不是你女儿了?”

“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女儿,我再怎么努力,你都偏袒汪小雅,看不上我?”

她声音嘶哑,满是痛心。

汪母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冷着脸斥责道:

“当初我生你的时候,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你爸还被人撞了!”

“可我生小雅的时候,家里天天有肉吃,你爸还升职了!”

“你就是个给我们家带来霉运的扫把星!”

汪若涵自嘲地笑了笑。

她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荒谬的原因,让她在家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她静静地看着汪母,轻声说:“好,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汪母神色微变,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你今天怎么了?突然说这些干啥!”

说完,汪母拉着江奕寒转身就走。

“走了,别让小雅等急了。”

江奕寒回头看汪若涵一眼,忍不住说:“你在这儿等我,我看完小雅就回来送你回家。”

然后,他跟着汪母去了病房。

而汪若涵站在原地,轻声回应他:

“江奕寒,我不会等你,也不会回那个家了。”

她拄着拐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后,汪若涵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她在路边诊所买到了活络油,正好同事来接她。

她坐上同事的车,直接赶往火车站,没有停留。

随着火车准时发动,汪若涵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熟悉景色,眼中满是解脱。

以后,她和江奕寒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她会在新疆为祖国奉献自己的力量。

随着火车远去,路边的广播声也远远地传入汪若涵的耳中:

“同志们!随着新年钟声敲响,我们迈入了20世纪80年代!我们将继续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

至此,她再也没回头。

此时此刻,卫生院的病房里。

江奕寒赶到病房后才发现,汪小雅急匆匆叫他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事。

汪小雅一脸可怜巴巴地说:“奕寒哥,看不见你,我心里就慌得不行。”

以前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此刻,江奕寒却突然想起了汪若涵的脸。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活络油递给汪小雅,转身就要走。

汪小雅又叫住了他:“奕寒哥,你帮我上药呗,我自己上不到。”

江奕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看汪小雅,又看了看旁边的汪母,语气冷了下来。

“我不方便,还是让你妈帮你上吧。你姐还在等我呢,我得赶紧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可当他到了卫生院大厅,却没看到汪若涵。

江奕寒上前问了问护士。

没想到护士看他时,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你说那个刚走的拄拐杖的女同志?她没买到活络油,就一个人拄着拐走了。我看着她腿伤得不轻,还劝她找医生看看,她却说不去,要赶火车。”

“什么?”

江奕寒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

他这才想起,汪若涵身边确实放着一根木棍,可他当时根本没意识到那是她的拐杖,更没注意到她的脚受伤了。

原来她买活络油是为了给自己治伤?

江奕寒心里一沉,转身走出了卫生院。

他快步往家里赶。

他根本不信护士说的汪若涵要去赶火车,他知道那估计是汪若涵随便编的。

中午十二点。

江奕寒回到家门口,耳边传来隔壁院子传来的炒菜声。

可当他推开门,迎接他的既不是饭菜的香味,也不是汪若涵忙碌的身影,而是一片冷清。

江奕寒缓缓走进房间,不死心地扫了一圈。

屋子里已经没有汪若涵的任何东西了。

他打开衣柜,里面汪若涵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甚至连她平时睡觉用的枕头和被子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江奕寒终于慌了,他想,难道汪若涵真的去火车站了?她去火车站干什么?她要去哪儿?

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最后他想到了报社。

他想,汪若涵那么努力才在报社站稳脚跟,她总不可能连工作都不要了吧?

想到这儿,江奕寒抿了抿唇,大步奔向新中报社,找到一个正在值班的编辑。

“同志你好,我想找一下汪若涵。”

编辑从手上的资料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汪若涵?她不是今天出发去新疆了吗?”

这话像一道惊雷,江奕寒瞬间僵住了:“什么?去新疆?她怎么会去新疆?”

江奕寒猛地攥紧拳头,眉头紧皱。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编辑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回来?她是去驻疆做专项报道的,说得好听是五六年,但我们都知道,大概她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江奕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会这样?

他满脑子都是疑问,心里也慌得不行。

江奕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火车站,可等他到达时,从首都开往新疆的唯一一趟火车早就开走了。

他连火车的尾气都没追上。

江奕寒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汪若涵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推开门,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依旧没有汪若涵的痕迹,空荡荡的衣柜和床让他心里的焦躁越发难以平复。

江奕寒走出客厅,坐在椅子上,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厨房。

厨房里,仿佛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忙碌。

可当江奕寒眨眼再看时,厨房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模样。

江奕寒深吸一口气,来到书房。

书房里没有汪若涵的东西,是他现在唯一能静下心的地方。

他在书房呆坐了半个小时,可脑海里却不断涌起悔意。

江奕寒自己也没想到,当初没抱任何期待就结婚的人,最后竟然让他如此挂念。

可笑的是,在结婚之初,他就已经写好了离婚协议。

想到这儿,江奕寒起身准备去拿书架上的书。

那张离婚协议就夹在书里,他打算把那张纸撕掉。

然而下一秒,江奕寒看着空空的书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张离婚协议,不见了!

江奕寒心里一紧,将书放回书架上,随后一本又一本地翻找起来。

然而等他把书架上的那些书都翻了个底朝天。

都没有找到当初自己写的离婚报告。

江奕寒脸上渐渐难看起来。

书房基本没有外人进来。

所以十有八九是若涵进来拿走了那张离婚报告。

也就是说,她是看见那份离婚报告才决定要走吗?

江奕寒眼里泛了红。

其实他写这份离婚报告,是怕汪若涵其实并不是真心嫁给他的,三年的分别,他不敢确认她的心意还是否如当初一样。

他怕她是为了履行约定才不得不嫁给他,所以他早就备好了离婚报告,他想跟汪若涵说她不喜欢他的话,他可以放她自由。

可每次,看见汪若涵的模样,他就自私地不想放她走了。

于是就这么一拖再拖。

他都要忘了这份离婚协议了,可现在它却被汪若涵看见了。

她肯定误会了。

江奕寒心口一阵又一阵地痛起来。

他决定,明天再去趟报社找他们主编问清楚,问清楚汪若涵去了新疆哪里,至少给他一个联系电话。

他要找她说清楚!

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还没来得及去报社。

一开门,就看见汪母来喊他去接汪小雅出院了。

江奕寒看着汪母着急的模样,记起那天在卫生院里,汪若涵质问汪母的话,心里发紧:“妈,你不问一句若涵吗?”

汪母不以为意:“她有什么好问的,奕寒,小雅腿脚不便,你得去抱她出院。”

这样不合时宜的话,汪母却总是这样说得理所应当。

江奕寒想到了汪若涵每次的痛心模样。

原来自己无形中,已经伤害了汪若涵这么多次。

想到这里,江奕寒冷下脸来:“男女授受不亲,妈,我还有事,你向卫生院借个轮椅接小雅回家吧。”

随后,他将院子门一关,没再搭理汪母。

汪母脸色一沉,却也没法多说。

汪母回到卫生院带着汪小雅刚出院回来,走到家门口时,正好遇到邻居刘爱枝。

刘爱枝笑着开口:“哎,宋姐,听说你家大女儿要去新疆十年了?这可是个吃苦耐劳的好姑娘啊!”

汪母愣住了:“什么新疆?她什么时候去了新疆?”

“你不知道?我家那小子和她是一个报社的,他说报社主动报名驻疆的记者可不多,你家若涵可是最积极的那个。”

汪母的脸色立刻变了。

刘爱枝走后,汪母再也按捺不住情绪,站在家门口就开始发火。

“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不打声招呼就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为家里着想,她是不是非要气死我!”

汪小雅赶忙低声劝慰。

“妈,姐姐可能也有自己的想法,您别生气。我看她最近可能是心里不痛快,才想躲出去。等她忙完了,肯定会回来的。”

尽管嘴里安慰,但汪小雅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虽然她昨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她故意的等别人告诉妈。

这样一来,妈只会觉得丢面子,才会对若涵更加生气。

想到这,汪小雅暗想:汪若涵离得越远,对她来说就越好,跟奕寒哥在一起的机会就更大。

只是不知道她的离婚报告交上去了没有?

汪母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仍旧她耳边响起。

“这个jian人!她就是来克我们家的……”

……

与此同时,新中报社。

江奕寒在主编的办公室等了一会,才等到了主编。

他上来便单刀直入:“魏主编,我想知道汪若涵现在在哪。”

然而面对江奕寒的问题,魏主编也是一副头疼的样子。

“江军长啊,老实说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们,得等他们联系我,我才能得知他们哪里落脚,新疆那里你也知道,环境艰苦,自然灾害频发,就算是暂时落脚,可能没过几天又换了个地方,况且新疆那么大,我们的驻疆记者站还要等他们经过考察才能确定下来。”

江奕寒失望走出报社,眼神却坚定得很。

不管怎么样,他要去找回汪若涵的心是坚定的。

他决定先回部队去打休假报告。

一路到了政委办,江奕寒还没开口,徐政委看见他倒是先开了口。

“奕寒,你来的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徐政委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江奕寒。

江奕寒接来一看,瞬间捏紧了拳头。

只见白纸黑字上明明晃晃写着“离婚证明”几个字。

汪若涵竟然直接签字把离婚报告交上来了!

江奕寒抿紧了唇,眸子闪动。

许久,他将离婚证往桌上一放——

“政委,这份离婚证,我不认。”

……

同时,远在两千公里之外的新疆,静谧而寒冷。

乌木市,驻疆记者宿舍。

汪若涵趴在简陋的木桌上,手里捧着一碗刚煮好的红薯粥。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胃里却有事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新疆的水质偏硬,气压又低,粥根本煮不烂。

这碗粥喝下去,她不仅没有缓解身体的不适,反而让本就脆弱的肠胃更加绞痛。

刚抵达新疆,汪若涵就开始出现轻微的腹泻和呕吐。

最开始她以为是普通的水土不服,没太在意。

可她症状明显加重,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宿舍里一片安静。

与她同住的女记者外出采访还没回来,整个房间显得冷冷清清。

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汪若涵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艰难地挪动到床边,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可眼前却阵阵发黑。

昏倒前,她隐约听见有人敲门。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吗?”

汪若涵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无力地滑倒在床边。

汪若涵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认出了这个是在新疆军区边防医院。

她先前曾来这边开过药。

微弱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床边,低头专注地调配着药剂。

那人穿着一身整洁的军装,袖口的标志表明他是一名军医。

“醒了?”军医听到动静,抬头看向她。

他的眉眼带着几分冷峻,但声音却温和如水。

“你……”汪若涵的声音沙哑,刚开口便因喉咙干涩而咳嗽起来。

军医连忙起身,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慢点喝。”

她小口抿着水,缓过神后问道:“你是……谁?”

“我是新疆军区边防医院的医生温怀安,”他语气平静,“我刚好收到上级命令说来记者站这边来替你们检查,一来记者站就听到你同事说你身体不适,便过来看看。”

汪若涵怔了怔,随即低声道:“谢谢……”

“说这些干什么,你们记者千里迢迢来新疆支援报道,本来就是为祖国做贡献。作为军人,照顾你们是我分内的事。”温怀安的语气十分认真。

接下来的三天,汪若涵一直由温怀安悉心照料。

期间,同事们也陆续前来探望她,聊起温怀安时,无一不对他的医术和为人赞不绝口。

“若涵,你可不知道,温军医可是咱们驻边军区的‘活神仙’,不管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是啊,不光医术好,人品也正直得没话说。遇到他你可算不用遭罪了。”

汪若涵看着温怀安忙着给其他病人包扎伤口的身影,对他更是感激。

之后三天里,她的身体逐渐恢复,精神也好了许多。

先前她脆弱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想起江奕寒的身影。

现在已经很好了许多。

起码不会再去想他发现离婚通知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心里会不会升起一丝后悔。

新疆军区边防医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病房内,汪若涵缓缓睁开眼,耳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微微转头,看向旁边的病床。

一个年轻的战士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他的母亲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喂着热粥,嘴里还轻声唠叨着:“以后要多注意身体,不能总这么拼命。家里人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年轻战士笑了笑,声音沙哑却带着安慰:“妈,我没事,您别担心。”

这一幕让汪若涵的心微微一酸,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床边,自嘲地笑了笑。

从小到大,即使是她高烧住院,汪母都不曾像这位母亲一般对她贴心照料。

她永远只会对她说:“死丫头,一生病又花我这么多钱,真是个赔钱货!”

正当汪若涵愣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醒了?”温怀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抬头,看见温怀安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医疗记录,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汪若涵点点头。

温怀安收起记录本,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检查过了,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

他又叮嘱道:“不过,你刚刚病好,还是要注意休息。”

汪若涵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谢谢。”

温怀安察觉到她的情绪,顿了顿,语气轻快地说道:“要不要去我们医院食堂尝尝?我请客。”

“你们医院的食堂还能有什么好吃的?”汪若涵忍不住调侃。

温怀安笑了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医院食堂。

一碗简单的羊肉汤摆在汪若涵的面前,她却吃得心不在焉。

温怀安坐在对面,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开口问:“你怎么了?病刚好,又开始操心什么了?”

汪若涵摇了摇头,沉默片刻,突然问他:“你说是不是全天下的母亲,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温怀安手上的动作一顿。

虽然他不知道汪若涵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从她问的这句话中,他可以猜测一些东西。

他缓缓开口,语气异常温和。

“每个人的情况都一样,但是我认为,不是每一个母亲都爱着孩子,如果我的母亲不爱我的话,我就会从家里中脱离出来,不去想这些事,找到人生的方向,朝那个方向去努力。”

说着,温怀安温和地看向她:“你可以多想想你来新疆的初衷,说不定能会让你没有时间去伤感。”

汪若涵微微一愣,瞬间想起了当初自己在报社报名的决心。

当初她来新疆,不正是因为想远离丈夫、母亲和妹妹吗?

怎么现在又开始悲秋伤春了?

温怀安继续开口:“每个人来到新疆都有自己的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

汪若涵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上。与其继续在一段没有意义的婚姻里挣扎,不如把这些时间和精力花在促进祖国的统一上。”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

“新疆有太多问题需要被看见,有太多声音需要被听见。我想用我的笔,用我的报道,记录这里的真实,成为新疆和祖国沟通的桥梁。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为祖国的统一和民族团结,尽自己的一份力。”

温怀安静静地听着,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他含笑道:“你的目标很明确,也很伟大。但这条路会很难,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汪若涵低声说,目光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两人从食堂聊到了驻疆记者宿舍,谈论着新疆的问题和未来的希望。

温怀安不时点头,对她的见解表示认同,也分享了自己在新疆见闻中的感触。

正聊得尽兴时,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请问,哪位是汪若涵同志?”士兵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谈话。

汪若涵站起身来:“我是。”

士兵将信递到她手中:“这是来自首都军区的一封信,请查收。”

汪若涵打开信封,看着信上那熟悉无比的字迹,渐渐皱起了眉头。

是江奕寒的字迹。

乌木市,驻疆记者宿舍。

汪若涵只看了开头,就将纸重新放进信封里。

一旁的温怀安注意到她的神情,关切地问:“怎么了?看你不太高兴。”

“没什么。”汪若涵掩饰性地笑了笑,将信随手塞进抽屉,“只是家里的事情,不值一提。”

温怀安识趣地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他离开后,汪若涵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桌边,汪若涵望着放在桌上的信封,目光复杂。

几分钟后,她还是伸手将信拿了出来,撕开信封,展开信纸。

江奕寒的字迹一如既往的工整有力:

【离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无论如何,我也有权利知道你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我的妻子。】

看着信,汪若涵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熟悉的笔迹和话语,让她感觉仿佛江奕寒就在眼前。

汪若涵沉默了片刻,缓缓将信纸折起,随后用力一撕,将信撕成碎片,丢进了垃 圾桶。

“江奕寒,你的权利,从我签下离婚报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她低声喃喃,转身拿起新疆采访的资料,继续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跟江奕寒离婚,她从不后悔。

汪若涵在身体恢复后,抓紧补上了之前的工作。

边疆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

她拍了不少边政府对边疆地区扶贫方面政策的执行过程。

比如说民族语言教育与普通话推广。

这些资料都是汪若涵冒着在沙尘暴天气出行的危险,亲自前往边疆的学校,采访那里的教育工作者以及学生和家长获得的。

汪若涵的这些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其中一篇新闻稿在当地报纸刊出后更是获得了政府部门颁发的“民生新闻奖”。

驻疆记者站。

当初一同前往边疆的同事们看到汪若涵拿到奖项,纷纷围了上来。

“若涵,你前段时间那么努力,拿这个奖真是名至实归!”

一位年长的记者感慨道。

“是啊,你去的那些地方,条件差得要命,采访难度非常大,你拿奖我真是一点都不眼红。”

另一位年轻记者点头附和,眼中透出佩服。

听着他们真情实意的话,汪若涵心中微微一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她很荣幸能他们一起公事,一起在新疆为祖国奉献和付出。

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汪若涵离门最近,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温怀安。

他将手上的一布袋苹果,递给她:“听说你获得了民生新闻奖,恭喜你,若涵!”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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