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想成为画家,却成了北京大学的教授!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17 02:39 1

摘要:除了中国学生外,教室里还有不少留学生。当学生们完成主题发言的展示后,不同国籍的学生争相发表自己的观点。来自世界各国的视角在这里交汇,来自天南海北的观点在这里碰撞。如果你偶然进入这间教室,也许会有闯入联合国会议现场的错觉,但这只是国际关系学院张小明老师所开设的硕

与传统教室不同,国关学院的C109教室呈弧形阶梯空间,学生们的桌椅沿着舒缓的阶梯层层延展,讲台就位于整个弧形的最低处,也是目光聚焦之处。

一个周三的下午,上课铃打响前,授课教师站在讲台上已有片刻,一边翻看手中准备的资料,一边等待学生们陆续落座。

除了中国学生外,教室里还有不少留学生。当学生们完成主题发言的展示后,不同国籍的学生争相发表自己的观点。来自世界各国的视角在这里交汇,来自天南海北的观点在这里碰撞。如果你偶然进入这间教室,也许会有闯入联合国会议现场的错觉,但这只是国际关系学院张小明老师所开设的硕士研究生选修课“中国周边安全环境研究”的寻常图景。

∆与选修“中国周边安全环境研究”的中外硕士研究生

很少有人知道,在拿起教案之前,张小明最初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但命运的转折将他推向了国际政治的讲台。从1988年留校任教至今,张小明常年坚守在教学一线,讲授多门本科生和研究生课程,指导上百名中外学生的毕业论文,见证并参与了国关学院的学科建设与变革。至于讲台上的时长,或许有数千个学时,他也记不清了。

2024年,张小明教授荣获北京大学教学卓越奖,并被评为北京大学优秀研究生指导教师。而那个未竟的画家梦,最终以另一种方式,在学术的画卷上留下了独特的笔触。

01

“我最早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

走入张小明老师的办公室,除了一墙的专业书籍外,映入眼帘的还有挂在门后角落的一幅画:清新鲜亮的配色,潇洒写意的景致,以及落款后的一枚古拙小巧的印章——它们都是出自张小明之手。

藏在繁杂办公室一角的闲情逸致,似乎也是张小明本人的某种写照。衣着简约的他,银发斑驳,思索的锐利目光不时从佩戴的狭长眼镜后透出,然而说话语气却温和从容,娓娓道来,流露出一派古代哲士的儒雅气质。

∆张小明老师在办公室

这种气质或许源自家庭。张小明成长于福建一个传统的教师之家,父母都曾就读于民国时期的师范学校,退休之前一直在闽北山区当小学老师。算上家中三代长辈晚辈,加起来竟有九人从事教育,曾获评县和地区“教育世家”称号。“我们家从幼儿园、小学、中学、中专到大学,都有老师。”他笑着调侃道。

成长在教师之家中,成为教师是众望所寄,当作理想职业也顺理成章,但是张小明却并不这么认为。

“我最早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张小明回忆道,少年时期,他随父母住在学校里,文革后期学校教学秩序不太正常,学生也没有课程压力,张小明就经常用学校里的颜料与纸张画画,学会了挑选木头雕刻图章。虽然没有专门的老师教授,但这颗兴趣的种子已悄然种下。

∆北大校刊上的篆刻习作(1986)

但命运之手却在关键的岔路口将他推向另一条从未预见的路。

1981年夏天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张小明面临填报学校和专业的抉择,经与中学班主任协商,北京大学的世界史和政治经济学专业成为张小明的优先选择,然而由于当年竞争激烈,他并没有被这两个专业录取。

失落之际,县招生办转达了北大招生老师的意见,或许是被政治和英语两门课较好的成绩吸引,询问他愿不愿意调剂到国际政治专业。张小明同意调剂。他未曾料到,这一决定让他踏上了一条迄今长达半生的漫漫求索之路,也是一条默默耕耘的传道授业之路。

“虽然国际政治并不是我最初的选择,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专业其实挺适合我。”他的父亲担任过多所乡村小学的校长,长期保持听广播、读报纸了解时事政治的习惯,有着比较丰富的世界地理和世界历史知识,张小明也因此耳濡目染。

进入北大国际政治系之后,随着课程的逐步深入,张小明渐入佳境,不少老师的课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沈仁道老师的课上,他最早了解到美国大选是怎么一回事;在邵津老师的课上,他感受到国际法的有趣和重要性;在宁骚老师的课上,他写的一篇有关尼加拉瓜民族英雄桑地诺的课堂作业,被推荐发表在了系刊《政治研究》(后为院刊《国际政治研究》)上,这也是他在北大发表的第一篇学术文章。

“在北大上了几年学后,我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国际政治专业的,四年本科学习的主要成果,其实就是发现了自己的学术兴趣点。”1985年本科毕业之后,他继续在北大攻读硕士学位,是当年刚成立的北大国际关系研究所的第一届研究生。

这些点点滴滴的积累,也一步步将他推向了学术之路。

1988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张小明被留在北大国际关系研究所工作,成为北大教师中的一员,1990-1993年间又在北大国际政治系在职攻读博士学位。这份以科研为主的工作,在当时的他看来非常适合自己。“从小到大,我都比较发怵在很多人面前讲话。我觉得自己的文字表达很好,但对口头表达却一直没有太大信心。”

∆与导师赵宝煦教授及同门师兄、时任埃塞俄比亚农业部长穆拉图·特肖梅

然而,留校之后,张小明才发现,原来在研究所工作同样需要承担教学任务,尤其是1996年国际关系研究所、亚非研究所和国际政治系这三个原本并列的单位合并成国际关系学院后,各位老师的工作都以教学为主了。

“后来我才明白,在北大当老师,不太可能只做研究。对老师来说,教学才是第一位的。”张小明说。至此,他踏上了漫长的从教之路。一路走来,虽然每次选择与理想总有差别,但张小明逐渐发现,这其实是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最初,我最不愿意当老师。但是我现在觉得,教书也是一种享受。

02

教授“生存”秘籍:研究与教学相结合

“适不适合”的问题大多经过事后反思才有答案,处于历史行进中的个人,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有将眼前事处理好而已。所以对于初登讲台的张小明来说,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自己能否做老师,而是怎样做好一个老师。

1989年秋天张小明迎来了教学生涯的第一课,也是第一关。再回忆“人生第一课”,他仍然记得那种难以言说的紧张:自己好像准备了很多内容,但是没过多久就讲完了。

这或许是许多青年教师共同的感受。张小明慢慢意识到,北大学生很优秀,也很“挑剔”,紧张感是反映教学能力的镜子,学生的眼神是衡量课堂质量的砝码。

张小明拿学生时代最喜爱的课与自己进行比较,发现对于学生而言印象最深刻的往往是感兴趣的课堂内容,老师的授课方式与个人风格。他经常思考学生与老师的身份转变:老师的个人魅力和讲课技巧固然重要,但一个好的课堂归根到底是内容优质的课堂。面对教学生涯的第一关,他给出了答案:增加自己的知识积累。

在这种思路下,“研究与教学相结合”逐渐成为张小明的一种教学特点。他给自己立下一个原则,讲授每一门课都必须对所讲授内容有较为深入的研究,努力发表相关的文章、著作或译著。但他也强调:“即使我的书对于讲课内容来说已经非常详细,我在课堂上也不能完全按照书上的内容来讲。”

今年1月,张小明的著作《冷战及其遗产》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再版。这本关于冷战史的研究著作最初出版于1998年,书稿源于他在北大开设“冷战史研究”课程的中英文课堂讲义。

20世纪90年代初冷战结束后,北大国际政治系受教育部委托创办亚非拉国家外交官硕士生班。从1995年春季学期开始,张小明先后给这个班的四届学生用英文讲授“冷战史研究”这门课程,还一度担任班主任。

当时张小明刚从美国做完冷战史研究回国,按理说对授课内容十分熟悉,但是由于此前并没有英文授课的经验,为了备好课,刚学会使用电脑的他精心撰写了一本完整的英文讲义,这本英文讲义也是后来中文著作《冷战及其遗产》的雏形。1996年秋季,张小明又用中文给硕士研究生讲授“冷战史研究”。两种语言的不同授课经验促使他不断对自己的冷战史研究成果进行补充、修改与完善,最终完成著作的写作和出版。用张小明的话来说,“那本书不仅是研究的成果,也是教学的产物”。

∆出版的部分著作

如果说《冷战及其遗产》和“冷战史研究”课程是一个“研究—教学—研究”的过程,那么张小明的另一门课便是“教学—研究—教学”的典型案例了。

2003年春季,北大国际关系学院部分教师联合开设本科生选修课“美国与东亚”(后更名为“美国与东亚关系”),由张小明负责组织和协调这门课程的教学。“要把课讲到一定深度而不仅是简单地介绍背景知识,就必须与学生分享自己的研究体会”。在集中阅读了一批关于美国与东亚关系的文献后,为了深入理解并分析相关历史,张小明在教育部博士点基金项目的资助下,陆续发表多篇相关研究论文,撰写出书稿《美国与东亚国际体系的变迁》。后来为了课程的完整性和连贯性,张小明单独开设这门课程,并在书稿的基础上编写并出版一本教材。2018年,他所编写的教材《美国与东亚关系导论》被评为北京大学优秀教材。

从2014年春季学期开始,张小明又承担学院本科生核心课程“国际关系史(下)”一个班级的课堂教学,长期在相关领域的研究积累使得他授课比较自如,受到学生好评,连续多年课堂评估得分为90+,张小明也在这门课课堂讲义的基础上编写教材《战后国际关系史》,书稿已交北京大学出版社。

再回想最初的忐忑,张小明不由得感慨:

我是在北大学会当老师的,这是一个学会生存本领的过程。在北大能够生存下来并不容易,我在北大从教几十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我生存下来了,而且还从中获得乐趣。

03

让学生成为主角

在多年的教学实践中,张小明逐渐形成比较清晰的教学理念,即以学生为中心。他注重培养学生的自主性、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同学生保持亦师亦友的关系。

学生不应该只是课堂知识的被动接受者,而应该积极主动参与课堂互动并敢于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张小明自学生时代就意识到的关键一点。

“本科时的我在课堂上比较被动,不过对于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会跟老师互动很多。”在为数不多的课堂发言中,他至今仍对一次专业课上的“辩论”记忆犹新。

那是一场关于切·格瓦拉身份定位的探讨。面对国内该领域的权威学者王杰老师,张小明在课上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观点,但获得了王杰老师的肯定。如今提起那场辩论的“胜利”,张小明笑称那是青春的勇气,他也深刻意识到,拥有自己的独立思考,敢于并且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对于学生来说至关重要。

因此,不管是在本科生课程还是研究生课程中,他都将学生发言与讨论视为课堂教学的重要一环。在他的课堂上,总能看到学生们积极表达自己观点、交流甚至交锋的场面。而此时,张小明仿佛只是国际会场上的一位主持人,频频往返于讲台与课桌间,给准备发言的同学递上话筒。

∆在本科生课程“国际关系史(下)”课间解答学生的问题

看似没有参与其中的他,其实正悄然掌控着整个课堂的走向——他记得每位同学的名字,知道他们从何而来。讲台之下或暗自点头赞同,或皱眉沉思,他总能及时递出话头,鼓励他们说出容易被遗漏的视角。

在课堂上引导学生发表自己的看法,很考验老师的学识和能力。“老师理解得越多,他在课堂上就越自如,因为他的经历增多了,脑海中扩展到的东西便越来越多。”虽然日常交流无处不在,但公开表达自我并非易事,语言映射着思维的脉络,而思维的深度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

“小明老师的课像平和而舒适的知识之旅,我们都想听他的见解,他就是我们的主心骨。”课后同学总这么评价他与他的课堂。

课堂以外,张小明也是一位深受学生喜爱、极具亲和力的学者,线下面谈是他偏爱的交流方式之一,“如果你突然有了一个关于研究的想法,那么我会建议你尽快来找我。”虽然指导学生完成学位论文写作是费时费力的工作,但是他却乐此不疲,也颇有成就感。

张小明相信凭借学生自己的兴趣指引总能找到他们最合适的领域,因此在指导毕业论文过程之中,他始终鼓励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点独立选择论文题目,从不给学生指定题目,不要求学生必须选择和导师研究兴趣相关的论文题目,也不请学生帮助导师做课题研究。在他看来,选题本来就是论文写作的重要一环,学生出于自己的兴趣去寻找和选择论文题目,既尊重了学生的个体差异,也培养了学术独立精神和增强学术生存能力。

“我的学生从本科生、硕士生到博士生,他们的毕业论文题目都是自己选择的,而不是我指定的。”但是,这并不等于老师放手不管,而是要及时与学生沟通和协商。帮助每位学生找到喜欢的、适合自己的研究选题,是张小明与他们反复沟通中不断调整的结果,也是他不断萃取教学初心的结果。

∆与本科毕业生

∆与硕士毕业生

截止到2024年7月,他已指导100多名中外学生的毕业论文,其中本科生33人、硕士生74人、博士生15人,大约1/4为外国留学生,来自美国、意大利、澳大利亚、日本、韩国、新加坡、泰国、越南、老挝、印度、马达加斯加等11个国家。其中有3人获得国家奖学金,1人获得学校和学院优秀本科生毕业论文奖,4人获得学院优秀硕士生毕业论文奖,1人获得学校优秀博士生毕业论文奖, 5人获得学院优秀博士生毕业论文奖。

∆与博士毕业生

2024年春天,张小明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邮件,邮件来自一位正在北京大学接受培训的肯尼亚高级外交官。她历经辗转,表达了想与他见面的强烈愿望。

望着邮件末尾那熟悉的名字,张小明的思绪飘回了近30年前第一次给亚非拉外交官硕士生班授课的情景,这位肯尼亚外交官正是班上的一位学生。彼时正值冷战格局瓦解,国际舞台经历着深刻变革。或许正是这宏大时代背景与个人生命轨迹的交汇,让张小明见证并参与了许多青涩学子成长为各界杰出人物的历程。

∆与来访的肯尼亚外交官

在三十余载的教学生涯中,张小明与他的学生们建立了亦师亦友的深厚情谊。重返北大的学子们总期盼着能再次见到张老师,而那些因特殊职责无法回校的学生,也不遗余力地保留他的联系方式,以保持长久的联系。

在北大当老师,最有感触的无非是发现自己的学生在不同岗位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作为北大教师队伍中的一员,张小明以细腻无声的方式,将传递知识的火把握得有温度、有力量。

04

尾声

“画家是肯定当不了,但是画画的兴趣可以继续保持。”张小明说道。

工作之余,张小明会找空闲参观画展,也会在家里画点水墨画、素描。多年从教经验也让他对画画有了新的理解:表达思想是第一位的,绘画技巧是第二位的,如同优质的课堂主要基于讲授内容而非讲课方式。

绘画和研究国际关系显然属于两个不同的职业,张小明却发现两者之间的关联性。在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休学术假时,他几次到伦敦政经附近的大英美术馆看画展,正研究国际关系英国学派的他在欣赏西方油画的几大画派时,联想到其与西方国际关系理论间的微妙联系。后来这一“发现”在一次国际关系专业博士生论坛中引起热议。

兴趣驱动研究,研究反哺教学,这正是一位想当画家的国际关系学教授的独特思考。

来源:微言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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