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兴许是这次裴欢让薛母把离婚协议书带给薛洲,一连几天,裴欢都没见到薛洲。
薛洲低着头,沉默不语。
刚送薛父薛母离开,裴欢接到李律师的电话。
“裴总,起诉离婚案已经提上去了,具体开庭时间等通知。”
“好。”
兴许是这次裴欢让薛母把离婚协议书带给薛洲,一连几天,裴欢都没见到薛洲。
她难得有几天清闲。
在一天下班后,裴欢和陆川去火锅店,突然撞见薛洲和余雪儿。
大庭广众下,余雪儿扯着薛洲的衣服,两人不知道在吵什么。
突然,余雪儿余光看见坐在窗边的裴欢。
她几步走上前,拿起沸腾的红油火锅汤底,直接往裴欢身上泼。
“裴欢,你怎么不去死啊?流产应该把你流死的!”
陆川眼疾手快地将裴欢拉进怀里。
余雪儿眼见泼不着她,正想端着红油火锅汤底转个方向。
谁料,她脚一打滑重重摔在地上。
那红油火锅汤底径直浇在余雪儿自己身上,痛得她嚎啕大叫。
陆川仔细打量着裴欢,确保她毫发无损后,这才冷冷看着躺在地上的余雪儿。
“余小姐,没记错的话,之前你三番五次伤害裴欢。”
“我不知道你一个小三,怎么会对正妻有这样的恨?但是既然发生了今天的事,之前你伤害裴欢的,我都会一件件帮她申讨回来。”
薛洲错愕几秒,复杂的目光落在裴欢身上。
三番四次伤害裴欢?
裴欢怎么从来没和他说过?
他没去扶余雪儿,余雪儿自己撑着站了起来,她厌恨地盯着裴欢:
“如果不是你,薛洲会和我提分手吗?都怪你!”
裴欢冷静地看着她,唇角讥讽一笑:
“怪我?破坏我家庭的人是谁?我逼着你去连续堕胎了?”
“余雪儿,不是我说,哪怕我把正妻的位置让给你,就你这种脑子也爬不上去。”
见裴欢明着说她愚蠢,余雪儿气得抓狂想骂她。
薛洲先一步制止她:
“行了!别闹了!”
“两年前,你到底对裴欢做了什么?”
余雪儿目光闪躲,有些心虚:
“她一个大活人,我能对她做什么?她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裴欢想起往事,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陆川搂住她肩膀,安抚般轻轻拍了拍。
待裴欢镇定后,他看向余雪儿,黑眸浮起一抹寒意:
“两年前聚会一事,我会追查到底。你有没有伤害欢欢,到时警方自有定夺。”
说着,他冷眼看向薛洲,薄唇勾起:
“薛先生,你连外人对欢欢做了什么都不知情,前段时间怎么还有脸求复合的?”
男人气场强大,字字珠玑。
薛洲脸色阴沉,不敢多说一句。
陆川带裴欢离开前,交代范秘书处理此事。
两人前脚刚走,范秘书后脚就到。
“我已经报警,对于余小姐故意伤人一事,请配合警方调查。”
二十分钟后,警方迅速赶到,将余雪儿和薛洲带走。
薛洲录完口供,直接去到两年前聚会的那家KTV。
他花了重金,找人调到了当天包厢走廊的监控视频。
薛洲看完监控录像,双眼泛红,一股懊悔充斥全身!
录像里,五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进了他们斜对面的包厢。
等到裴欢从他们包厢出来后,斜对面的包厢伸出一只手,立刻将裴欢拉了进去。
十分钟后,裴欢踉跄着走出来。
她衣领被扯烂,妆容全花了,一双眼充满恐惧和恨意。
她直冲冲冲回他们的包厢,似乎想找人报仇。
又过了半小时,裴欢被他骂完后走出来。
她悲伤地低着头,眼泪自她脸上簌簌流下。
她眼睛满是绝望、无助。
这一刻,薛洲回忆那天裴欢崩溃时说的话,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心底涌现出无限的后悔。
他立刻找人要了一部手机,给裴欢打电话:
“你那天,就是差点被欺负的那天,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余雪儿做的?”
电话那边,裴欢沉默几秒,冷冷一笑:
“有必要吗?我当时想跟你解释的,你根本不想听。”
“你若真有心,看到我衣领被扯烂,妆也花了,浑身青紫,难道看不出问题吗?”
“薛洲,你当时整个心都在余雪儿身上。”
几句话,薛洲沉默了。
他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他再打过去,显示被拉黑了。
警局这边,余雪儿最终被拘留五天。
第五天,她准备出来时,陆川重提聚会一事,一纸诉讼又再次将她送了进去。
这一次,余雪儿被定罪成蹲监狱六个月。
在进监狱前,余雪儿给裴欢打了个电话:
“你害惨我了,我不会放过你。”
“半年后,等我从监狱里,你就死定了!”
电话那边,裴欢正谈完一个大单。
这次被挑衅,她脸上没有半点怒火,只是淡淡道:
“来,我倒想看看,你还要怎么害我。”
余雪儿进监狱没多久,薛洲公司出现了经济危机。
由于他近期决策失误,加上近两年公司盈利亏损,导致这个月发不出员工工资。
得知这个消息时,薛洲一整晚都没从办公室出来。
他眼前浮现当年裴欢陪他创业时的一幕幕。
五年前,他不懂怎么谈客户,裴欢上网查资料,耐心地教他。
那三年连续创业失败,他不让裴欢用家里钱,裴欢嘴上答应,暗地里却偷偷给他买营养品。
懊悔的情绪如同海浪般朝薛洲袭来,薛洲双手抱头,突然崩溃大哭。
他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一连两个月,裴欢都没见到薛洲。
这天,纪燕约裴欢喝下午茶。
她不知道浏览了什么网页,突然惊呼道:
“天啊,薛洲消失了。”
裴欢搅拌奶茶的动作一顿,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难怪一直不见踪影,她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
纪燕继续浏览网页,她啧了一声,暗暗摇头:
“薛洲连续消失两个月了,他公司运营出现问题,底下的员工已经两个月没拿到工资了。”
“现在公司员工都在网上申讨他,逼他赶紧出现,否则就人肉他。”
裴欢眨了眨眼,水眸浮起一抹嫌弃。
傍晚,裴欢回到家,得知一个惊天消息。
余雪儿被保释了。
陆川告知裴欢时,俊脸凝重:
“听说是她弟弟花钱保释的,这几天你先别去公司和厂里,先在家里。”
裴欢敛了敛眸。
陆川意思她懂,怕报复她。
“好。”
裴欢没放在心上。
她刚想上楼,陆川扯了扯她的衣服,黑眸深邃:
“欢欢,我很认真的,你听话。”
裴欢回头,男人一双温润的眼满是担忧。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似是非要她同意。
裴欢心尖一颤,她放缓语气,粉唇微启:
“哥,我知道。”
听到哥,陆川浓眉蹙了蹙。
裴欢勾了勾唇。
她不傻,她早就看出陆川的心思。
但是有些事,得让他来捅破那层纸。
一连着几天,裴欢都没出门,
傍晚,裴欢出去扔垃圾,她没注意到有个男人一直蹲在垃圾桶后。
她扔完垃圾转过身,男人拿起喷雾,朝她身后喷了喷。
裴欢身子一软,瞬间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裴欢发现自己被绑在天台上。
这里风很大,吹得她浑身发冷。
余雪儿坐在她面前,勾着腿,阴恻恻地盯着她看。
自从她进监狱后,看着比以前瘦了不少,眼神比之前沧桑许多。
在她身后,有个和她长得七成相似的男子。
男子身穿格子衬衫,看着年龄比她小许多。
应该是她弟弟。
“醒了?”
余雪儿见裴欢终于醒来,她鼓了鼓掌。
在裴欢错愕的眼神中,她拿起弟弟手上的小刀,走到裴欢面前。
下一秒,她捏起裴欢的下巴,在她脸上划下一道血痕。
“裴欢,我有没有说过,只要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裴欢疼得微微蹙眉,右脸的血液顺着脸颊低落在她裤子上。
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任何的高楼。
这里应该是在郊区。
“你现在放开我,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责任。”
“呵。”
余雪儿冷笑一声,拿着刀刃贴近裴欢的脖颈:
“你好不容易落在我手里,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说着,余雪儿打了一个响指。
余豪拿起一个直播支架,架起手机,对着裴欢和余雪儿拍摄。
裴欢蹙眉:
“你想要做什么?”
余雪儿微微一笑,很满意现在裴欢紧张无助的表情:
“我现在开直播,你对着直播间向我道歉认错。你承认你是小三,是你逼薛洲,他才娶你抛弃我。”
“你若是答应,等直播完我就放过你,如何?”
裴欢小脸浮起一抹寒意,她看着眼前接近疯魔的女人,小脸凝重:
“你疯了?你怎么这么恶毒?”
让她直播承认自己是小三。
到时直播回放被网友们做成切片,她这辈子的声誉不就毁了?
不仅她声誉被毁,以后她生了小孩,小孩也可能因为直播切片,被同班同学欺负。
“我不可能答应你。”
余雪儿拿起小刀,又在裴欢脸上划了一道血痕。
刀刃割开裴欢白嫩的皮肤,疼得她小脸皱成一团,可她一声不吭。
“你如果答应,我不会对你如何。”
“你如果不答应,隔十分钟我就在你脸上割一刀,直到你答应为止。”
裴欢小脸凝重,她盯着疯魔的余雪儿,粉唇轻启:
“你难道不知道薛洲快破产了?一个快破产的男人,你为了他疯,值得吗?”
“他怎么可能破产?”
余雪儿不敢置信,死死盯着裴欢:
“你是不是在骗我?”
裴欢轻嗤一声:
“你可以去网上搜一搜。”
余雪儿掏出手机,拿起手机浏览。
两分钟后,她扇了裴欢一巴掌,表情狰狞:
“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当时闹情绪不出国,薛洲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回国,他的公司又怎么可能破产?”
“我倾慕了许久的男人,最后成为了一无是处的人!”
“裴欢,都怪你,你!现!在!给!我!跪!下!”
裴欢看着面容狰狞的余雪儿,摇了摇头:
“我不跪小三。”
“好啊,你非要惹我!”
余雪儿打开手机直播。
她拿起刀,直接往裴欢肚子处捅了一刀。
裴欢痛得闷哼一声。
余雪儿这疯批的举动,吓得裴欢脸色苍白,也吓到了直播间的人。
直播间的人数迅速冲上上万人。
裴欢瞥了一眼屏幕,松了一口气。
她等的就是余雪儿开直播。
只要她忍着,忍到警察来,她就有可能被解救。
余雪儿越发上头,余豪也在拿手机看直播。
见有网友评论已报警,他有些担心:
“姐,要不关了直播,我们先换一个位置,他们报警了。”
余雪儿眯起眼,她咬了咬牙:
“你先走,到时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
“姐!别争一时得失!”余豪急了。
“你先走。”
余雪儿依旧坚持,她双眼猩红:
“我受够了躲躲藏藏的日子,今天是我唯一能为自己正名的机会。”
她比谁都清楚网络的力量。
她不能让裴欢肉体死亡,但是今天她可以在精神上摧毁裴欢!
她要让裴欢知道,这几年她过得是什么鬼日子!
余豪叹了一口气,没再劝,拿起包立刻离开。
余雪儿拿起刀,再次走到裴欢面前。
她一边捅裴欢,一边大声骂道:
“裴欢,你害得我好惨!”
“你一个破坏我们感情的小三,逼得薛洲娶你,害我背负小三的骂名!”
“裴欢!你怎么不去死啊?”
余雪儿一刀刀捅下,捅得裴欢浑身是血。
直播间的人,都被余雪儿的演技骗到,开始一边倒骂裴欢。
“该不会正妻不是正妻,正妻是小三,小三才是正妻吧?”
“天啊,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谁会这么崩溃做出这种举动?”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裴欢真的恐怖。”
裴欢眯起眼,强忍疼痛,尝试解开绑在手上的粗绳。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虚弱地回复余雪儿的话:
“余雪儿,人在做天在看。”
“我比你先认识薛洲,我高一就认识他了,你大一才认识大二的薛洲。谁才是小三,你心里比我清楚。”
顿了顿,她低头看着流血的腹部,强忍疼痛:
“我自认为,我做人做事都不差。”
“自从我知道薛洲包养你,我没有主动找过你一次,反倒是你,时不时挑衅我。我不去国外,是我对薛洲早就绝望。”
“而薛洲对你失望,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引起的。你到底因为什么原因,保不住和薛洲的孩子,你自己清楚。”
裴欢不卑不亢地解释,直播间有不少清醒的人开始站在裴欢这边。
甚至,连他们的高中同学都站出来证明了。
“我和裴欢、薛洲是高中同学,我可以证明,薛洲高一时给裴欢写了九十多封情书,是薛洲主动追求裴欢的。”
“说实话啊,裴欢面相比余雪儿好很多。”
“如果裴欢先认识的薛洲,那余雪儿真的很恐怖。”
余雪儿看着评论区,小脸狠狠扭曲。
她崩溃大喊:
“你们不信我是不是? 我说了我不是小三!”
哪知,她越辩解,评论区骂她的越来越多。
“好可怕她这张嘴脸。”
“太吓人了,看得我有些想吐了。”
“正妻应该不是她这样子的吧?”
余雪儿死死盯着评论区,她看向椅子上的裴欢,大喊道:
“你解释啊,你向他们解释!”
“我不说。”
裴欢摇头。
还差一点点,她就能解开绳子。
余雪儿眯起眼,阴恻恻道:
“行,你不说,那我就毁了你。”
“我毁了你这张脸,你就再也勾搭不了别的男人了,我现在就替天行道!”
余雪儿彻底疯魔。
她拿起刀,向裴欢脸上割去。
裴欢正好解开绳子,她迅速躲闪开。
余雪儿意识到不对劲儿,她伸手去抓裴欢。
裴欢抬腿就跑,可她浑身是血,没跑几步就要被余雪儿抓住。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人影冲了出来。
陆川挡在裴欢面前,他一脚踹向余雪儿,迅速将裴欢护在怀里。
“欢欢,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的声音充满着紧张、担心、懊悔和自责。
裴欢看着眼前的陆川,水眸泛红。
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哭了起来。
“疼,陆川,真的好疼。”
陆川阴狠地眯起眼,看着刚从地上挣扎爬起的余雪儿,又两脚将余雪儿踹到地上。
这么做他还不解气,看向身后的范秘书:
“我不打女人,你打,给我往死里打!”
“好的,陆总。”
范秘点点头,他扭了扭脖子,蹲在余雪儿面前。
余雪儿看着眼前浑身肌肉凸起的男人,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范秘书握起拳头,短短两分钟的时间,打了几十拳。
他出手迅速,拳拳直击关键部位。
余雪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她嫉妒地看着裴欢,不甘道:
“凭什么?薛洲破产了,你又榜上了比薛洲更好的男人?凭什么!”
她想不明白啊!
她到底哪里比裴欢差了?
裴欢缩在陆川怀里,陆川想赶紧送她去医院,裴欢摁住他的手:
“我和她说两句。”
陆川抿唇,他知道裴欢对自己的伤情有数。
裴欢冷眼看着余雪儿:
“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永远想坐享其成,想靠男人上位。”
“你能跟着薛洲九年,是打从心里认为总有一天你能上位。你现在之所以那么崩溃,不过是因为这些年来你的幻想破灭了而已。”
“所以,你今天就算冒着风险也要毁了我,你其实是想还自己一个干净的声誉,你也在赌我怕死。”
只要她稍微怕死,余雪儿今天的计划就成功了。
她这次疯了般捅她,不过是因为情绪失控罢了。
说到底,余雪儿是个既要又要还要,统统都要的女人。
两个字,贪婪。
余雪儿躺在地上,楼下警笛声响起。
这一刻,她哭了。
不是因为裴欢,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在监狱度过。
陆川急忙将裴欢抱下楼,他们前脚刚走,薛洲后脚赶到。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天台,黑眸闪过一抹不甘。
他又晚了一步。
若是他早一步来,裴欢会原谅他的吧?
医院。
护士给裴欢包扎好伤口,陆川在一旁询问:
“她的脸会留疤痕吗?”
小护士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双颊一红,低下头小小声道:
“大概率会留疤,但是涂些祛疤膏,或者去做美容,疤痕慢慢就会消失的。”
陆川浓眉紧蹙。
他怎么觉得,刚刚打得太轻了。
幸好裴欢身上的刀伤不深,唯独只怕脸上会留疤痕。
等处理好伤口,陆川取好药,开车带裴欢回家。
黑色轿车刚准备开进别墅区,远远地就看到薛洲站在别墅区大门前。
他手里拿着一个行李箱。
陆川眯了眯眸,看向副驾驶的裴欢:
“你要下车吗?”
裴欢摇头:
“不下。”
可没想到,陆川没直接开进去,他看着裴欢:
“下去和他说清楚,和他断干净吧,欢欢。”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裴欢敛了敛眸,思索片刻,道:
“好。”
裴欢刚下车,薛洲立刻拿着行李箱上前。
而陆川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裴欢。
薛洲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子,心疼得不行:
“欢欢,下午的时候我得知你被余雪儿绑架,我赶过去了。”
“可是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裴欢抿了抿唇,讥讽一笑:
“每一次你都晚到,其实我们真的不适合。”
陆川来得那么快,是因为她出去扔垃圾。
过了几分钟陆川没见到人她
意识到不对劲后,陆川立刻调了监控,一路追到天台。
在不在意,其实区别真的挺大的。
薛洲脸色一白,他打开行李箱,拿出厚厚一叠照片。
“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两个月,我回到高中见了我们的高中老师,又去了一趟大学,见了我们的辅导员。”
“欢欢,他们都以为我们结婚生子了,老师们都希望我带你回学校看看他们。”
“你看,我还去了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时去的游乐场。那时你才十九岁。我也去了我们第一次旅游的城市,现在那里已经下雪了。”
顿了顿,薛洲哽咽道:
“我一个人重新走了一遍我们走过的路,这一趟旅行我真的很孤独。”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带你去看雪?我买好机票了,我们明天走好不好?”
薛洲哽咽着说完这一段话,裴欢冷冷地看着他,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挺下头的。”
“你若还是个男人,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们好聚好散,我还敬你是个君子。”
“可你这两个月做的这些,哪一件是为我花心思的?你做的这些其实只感动了你自己。”
他这样做,她只会更加庆幸,当时选择离开他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薛洲哀求地看着裴欢。
“是不是我哪天死了,你就会原谅我?”
说着,薛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猛地割向自己的手腕。
他划得很深,血液疯狂流出。
裴欢呆滞几秒,她后退两步,暗暗摇头:
“你真的疯了,你公司破产了,这两个月你其实不只是去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我还知道你求了不少人给你资金,想借此渡过难关。”
“可惜你的信誉早就没了。你走投无路,就想把所有赌注都压在我身上。你希望我答应你复合后,会出手帮你拯救快破产的公司。”
他不仅花心,他人品还有问题。
薛洲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诧异地看着裴欢:
“你,你怎么知道的?”
裴欢扯了扯唇,继续摇头:
“这个婚我离定了,一星期后我们会开庭打离婚官司,希望离完婚后,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你。”
“这半年来,你把十二年来我们相处的所有情分,全都消耗完了。”
话落,裴欢直直看向车里的陆川。
陆川将车开到她身边,下车替她打开副驾驶门。
他合上门后,看向一旁不甘、绝望、几近崩溃的薛洲:
“薛总记得去医院,若是去晚命没了,那欢欢婚姻状态就得写丧偶了。”
这一声薛总,薛洲听得脸色铁青。
陆川将车停在别墅前。
他下车后,弯腰抱起裴欢,大跨步走进别墅。
这个点,佣人已经下去休息。
陆川将裴欢轻轻放在沙发上,他没离开,黑眸带有侵略性地看着她。
他盯着眼前精致的女子,薄唇微张:
“不做妹妹,做我妻子好不好?”
昏暗的客厅里,男人的声音真诚极了。
裴欢小脸一红,有些不敢和陆川对视,她低下头:
“你也知道我和薛洲在一起十二年,你现在不介意,以后也会介意的。”
“不是你的错。”
陆川握住裴欢的手。
女生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捏起来手感很好。
他嗓音低醇:
“要怪就怪我,当时我只想着去国外,接手父母的生意,到时回来再和你表达心意。”
“我没想到我前脚刚走,薛洲就出现了。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离开了。”
那年他得知薛洲来裴家,求裴母裴父成全他们时,那一晚,他在国外一宿没合眼。
当时,若不是母亲刚做完手术,身体不佳,他可能真的会冲动回国。
后来,听说裴欢被伤想离婚。
他再也忍不住,和父亲说明自己想回国。
其实经过这些年的努力,陆家在国外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回国开分公司。
可他想找一个理由回国。
裴欢怔怔地看着陆川,不敢置信道:
“你,当时你就喜欢我了?”
陆川低下头,耳根子微微泛红。
借住在裴欢家的那几年,十几岁的裴欢落落大方。
她一口一个陆川哥哥,是他孤身一人在国内的唯一慰藉。
幸好上天有眼,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是啊,很早就喜欢你了。真只把你当妹妹,你补办婚礼当天,我怎么可能不回国了?”
陆川揉揉裴欢的头:
“等离完婚,隔天你和我领证,好不好?我想娶你。”
说着,陆川跪下,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礼盒。
陆川打开,里面是十二克拉的钻戒。
“到时你嫁给我,好不好?”
裴欢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他早有预谋。
“哪有人刚表白,就求婚的……”
陆川笑得一脸宠溺:
“我怕你跑了,你答应嫁我,我这几天能睡得踏实一点。”
“好,我答应。”
裴欢红着脸点头,小小声道:
“不过我爸妈那里,你要自己去和他们说。”
陆川点头。
裴父裴母哪会不知道陆川的心思。
世上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一点。
裴欢的这一段婚姻,下嫁就算了,最后还落得这样的结局,裴母这几个月没有一天心情好的。
一星期后,离婚诉讼案如约开庭。
由于裴欢和薛洲分居两年,再加上余雪儿挟持她一事。
这次直接判离。
在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裴欢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川搂住裴欢,轻轻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别哭,我心疼。”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薛洲脸色铁青。
这一个星期,他对外宣布破产。
昔日风光无限的薛总,如今无比沧桑落魄。
薛洲走到裴欢面前,懊悔道:
“如果没有余雪儿,我们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裴欢摇摇头:
“我们还会走到今天这步,没有余雪儿,你会包养另一个女人。”
“薛洲,你真的不懂爱。”
薛洲看着裴欢手上的大钻石,浑身一颤,他哑着嗓音道:
“到时邀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吧?”
裴欢摇头,冷声拒绝:
“不要,我不想再见到你。”
陆川走上前,牵起裴欢的手:
“麻烦薛总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未婚妻,否则,陆某也不是心善之人。”
言外之意。
若是薛洲再来打扰裴欢,他不会放过他。
薛洲低着头,眼睁睁看着陆川搂着裴欢离开。
他坐在民政局,嘴里喃喃道:
“没了,什么都没了。”
“钱、房子、公司、老婆,什么都没了。”
隔天,陆川跟着裴欢回到裴家。
他提前买好礼品。
不过,他买的礼一个后备箱都装不下,又喊了一辆车装礼品。
裴欢摁响门铃,裴母打开门时,看到陆川和裴欢手牵手。
她微微一愣,嘴角高高扬起。
“欢欢,小川,回来了啊。”
说着,裴母用手拉了拉裴父的胳膊,示意他看。
裴父顺势看过去,笑得皱纹都出来了。
陆川进来后,把礼也带了进来。
他开门见山,道:
“阿姨,叔叔,我想娶欢欢。”
“彩礼这边会给五百万,我名下所有的车子和房子,都改成裴欢一人的名字。”
“如果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再加。”
裴母和裴父对视一眼,两人老人脸上的笑意不停。
“够了够了,只要欢欢喜欢你,我们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
这小子看欢欢的眼神,拉了丝一般。
裴母哪里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没想到陆川这么快上门提亲。
看来是等不及了。
“我想今天和欢欢去领证。”
裴母点点头:
“好,你是好孩子,你们商量好就行。”
征询到两位老人的同意,陆川下午和裴欢领了证。
陆川看着结婚证,终于安心下来:
“欢欢,我们一个月后办婚礼,好不好?你不是想去国外看雪,等办完婚礼,我们就去国外度蜜月。”
裴欢眨了眨眼,她有些担心:
“薛洲到时会不会过来闹婚礼?”
毕竟,他可能真能做出这件事。
陆川眯眸:
“我心里有数,婚礼交给我就好。”
和裴欢预想的一样,这些天,她手机总是收到陌生信息。
这些陌生号码,发的都是同一个内容:
“欢欢,我想去参加你的婚礼。”
裴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设置了短信免打扰。
而余雪儿再次入狱,她因犯绑架罪,被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
她弟弟余豪也被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半个月后,裴欢拍完婚纱照,托人找关系去监狱‘探望’余雪儿。
她贴心地准备了喜糖。
余雪儿见到裴欢,水眸浮起一抹狠意。
裴欢抬起手,给她看了眼钻戒:
“余雪儿,我过着你想过的人生。”
余雪儿死死盯着她,阴毒道:
“那又如何?你二婚,也会像一婚一样被劈腿,最终不欢而散。”
说着,她嗤笑一声:
“这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会甘心只拥有一个女人?”
陆川站在裴欢身后,他皱了皱眉:
“我不会让欢欢不幸福,这辈子能娶到她,我的人生圆满了。”
“余雪儿,你遇到的男人都太低级,只沉迷肉体之欢,等你懂得什么是精神伴侣,你就会明白了。”
顿了顿,他轻笑出声:
“不过,你这辈子可能都理解不了什么是精神伴侣。”
裴欢看着身旁的男人,他平时话很少的。
今天完全是因为他,才说了那么多话。
余雪儿双眼猩红,还想说点什么,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
而裴欢手里的喜糖,更是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出租房。
薛洲宣布破产后,拿着仅剩的两万块租了一个小房子。
一开始,他打算东山再起。
可他在临城的名声基本臭了,没有人想帮他。
后来,薛洲不知从哪里得知裴欢要和陆川举办婚礼。
他开始四处打听裴欢和陆川在哪里结婚,准备来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
半个月后,青田大酒楼。
裴欢站在门口,迎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
她身穿红色迎宾服,和陆川站在一起。
两人长相姣好,宛若金童玉女,格外养眼。
“半小时后,婚礼开始。”
陆川看向裴欢脚上的高跟鞋,问道:“穿高跟鞋,站得累不累?”
裴欢摇摇头,冲他甜甜一笑:
“不累,很开心。”
陆父陆母看着眼前的儿媳妇,满意得不行。
欢欢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个很善良的女孩。
他们陆家不缺钱,况且他们本来也希望裴欢能当他们儿媳妇。
如今,愿望终于成真。
与此同时,酒店地下停车场。
薛洲全副武装,戴好口罩帽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地下停车场。
他手里拿着一包粉末,转身钻进电梯。
半个小时后,主持人上台,婚礼正式开始。
裴父牵着裴欢,一步步走到陆川面前,将裴欢交给陆川。
两人致辞完,喝完交杯酒,开始上菜。
大屏幕开始播放裴欢和陆川的婚纱照,裴欢和陆川挨个敬酒。
宾客们吃得正欢快时,突然纷纷捂住肚子,痛苦地哀嚎起来。
这一幕,吓到了裴欢和陆川。
“怎么回事?”陆川询问酒店负责人。
酒店经理想到什么,他拿起电话报警:
“我怀疑有人投毒!”
裴欢紧张地看向陆川:
“有没有可能是薛洲?”
陆川让酒店经理调出今天的监控,查看薛洲有没有来过酒店。
警察很快到达现场。
五个人都看着监控,很快找出薛洲从地下车库上来,偷溜进后厨,趁机下毒的监控视频。
警方动作非常迅速。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将准备做飞机的薛洲抓了回来。
铁证在前,加上投毒六十人,警察冷声告知薛洲可能要坐穿牢底。
薛洲腿都发软,他连连摇头,解释道:
“不是,我没有将毒放在所有饭菜上,我只是将毒投在主座的菜上。”
“不过那也不是毒啊,只是强泻药。”
他没那么傻,他咨询过律师了。
群体投毒,那是要牢底坐穿的!
可他只害裴家人和陆家人,想让他们到时出丑。
万一真的被发现,最多只做半年牢。
这笔买卖他能做。
裴母气得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
“薛洲!还真是你!”
“这些年我和老裴自认对你还不错,你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
裴父脸色阴沉:
“当初就不该同意欢欢嫁给你,否则也不会生出那么多是非!”
薛洲冷冷一笑,他也不装了,大声骂道:
“是是是!你们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你们不过是嫌贫爱富,想攀上陆家这个高枝罢了。”
“如果我有陆川的身份,你们还敢这么对我吗?”
顿了顿,他指向身穿婚纱的裴欢:
“为什么我陪了你十二年,你连一个机会都肯不给我?你不就是知道了陆川喜欢你,想找个更好的人吗?”
“你和你爸妈一样,都是嫌贫爱富的人!”
话落,裴欢一巴掌扇到薛洲脸上:
“我嫌贫爱富?当时是谁陪你住了三年的地下室?”
“薛洲,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错,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我没给过你机会吗?是你不珍惜的!”
第一次他提出带余雪儿出国定居,她忍了。
第二次,她也忍了。
这还不叫给机会吗?
陆川摇摇头,俊脸阴沉:
“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糟蹋的是一颗真心。”
薛洲最终还是进监狱了。
不过,最终只判他蹲了一个月的监狱。
因为主桌上,根本没有一个人中招。
当时,陆川得知薛洲一直想借婚礼报复裴欢。
他便想了一个主意。
干脆对外放出假消息,故意引薛洲过来,就当提前走个彩排。
没想到,薛洲还真来了。
他很聪明,带了强泻药,只对一桌下药,避免定大罪。
隔天,裴欢和纪燕喝下午茶。
得知薛洲只蹲了一个月,纪燕深感可惜:
“可惜了,应该让他蹲个十年八年的。”
裴欢喝了一口茶,她淡淡一笑:
“我也这么觉得的,可我老公不这么认为。”
“老公?”
纪燕啧了一声,表情夸张:
“瞧瞧你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
“上一顿婚姻,薛洲是向你索取的,这一段婚姻,陆川是滋养你的。”
“不过,陆川怎么想的,按理来说,他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薛洲啊。”
裴欢勾了勾唇:
“我们啊,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薛洲蹲多久监狱。”
“陆川已经和薛父薛母联系,两位老人已经同意,等他蹲完监狱就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这才是陆川设婚礼局的真正目的。
罪名虽然没有,但是能以此事作为筹码,把薛洲送进精神病院待个两年。
纪燕皱眉,不解道:
“他爸妈居然同意?不能吧?”
裴欢笑了笑,暗暗摇头:
“薛母刚怀了一个,大概率会是儿子,大号已经养废了,她才决定养小号。”
“至于他们同意将薛洲送进精神病院,也是和陆川谈判过的。”
“最重要的是,薛洲全部符合NPD症状啊。”
纪燕瞬间了然。
薛父薛母的情况,他们也清楚。
到了利益面前,只要筹码够,大部分都会接受。
一个月后,薛洲出狱。
当天,他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躺在病床上,双手都被绑住,嘴里呢喃:
“放我出去,我没病!”
“爸,妈,快放我出去!”
又过了一个星期,延期一个多月的婚礼,这才正式举办。
陆川出手阔错,定了市内最豪华的酒店。
所有的酒菜、伴手礼,全部都是顶配。
陆父陆母出手更是大方,直接给了百万改口费。
纪燕坐在台下,看着裴欢幸福地和陆川喝交杯酒,她双眸泛红。
等到裴欢轮桌敬酒时,纪燕哭得泣不成声:
“呜呜,欢欢,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你要是怀孕了,还是要来找我看胎儿,不允许找别人看啊。”
裴欢噗嗤一笑:
“好好好,到时找你帮我看胎儿。”
傍晚,陆川牵着裴欢走进婚房。
昏黄的灯光下,陆川亲了亲裴欢的唇。
“欢欢,你嫁给我,我许你一世顺遂。”
未来,他不会再让她留一滴眼泪。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