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回头,眼底滚着杀意:「十个月后若生不出蛋,我就把你拔毛炖汤。」
#小说#我穿书成了阴郁反派捡来的小凤凰。
他被世人背叛,站上天台边缘那刻。
我扑上去死死拽住他:「我怀了你的崽,你得养我!」
他回头,眼底滚着杀意:「十个月后若生不出蛋,我就把你拔毛炖汤。」
为了这句谎话,反派不得不打工赚钱养我,忙得连上吊的时间都没有。
我每天摸着吃撑的小腹,良心隐隐作痛。
十个月后,他拎着刀来找我算账。
却看⻅我窝里赫然躺着一颗流光溢彩的——凤凰蛋。
1.
我是世上唯一的小凤凰。
因为太笨,不会捕Ṭū⁹猎,认了个麻雀当干妈。
干妈前天受伤,被沈祈年所救,还收到了香喷喷的肉包子。
干妈为了报恩,让我去当童养媳。
忽悠我说能天天吃上肉包子。
我信了。
咽了下口水。
当即就背着书包站在沈祈年家门口。
咚咚——
⻔打开。
冒出沈祈年阴沉的脸,「哪儿来的小胖鸡,送上⻔来让我炖着吃?」
他一脚把我踹到草丛里。
我转头向麻雀干妈哭诉。
干妈却不⻅了。
只剩我一个人。
果然,干妈嫌弃我吃得太多,把我丢给了人类养。
我擦干眼泪,继续猛烈敲门。
爪子劲儿大,把⻔砸穿一个洞。
尾巴抖了抖。
小凤凰还小。
人类应该不会打太狠吧。
我惴惴不安地进去,只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
只见沈祈年紧闭双眼,躺在浴缸里,快要把自己淹死了。
于是我扑腾扑腾翅膀,把他拽出来,站在他胸口上做人工呼吸。
我:啾啾啾。
翻译:人,你撑住啊,我不想当寡妇。
沈祈年终于醒来,皱着眉,「听不懂,说人话。」
我整理羽毛,张口就来,「我来给你当老婆。」
沈祈年瞳孔地震,掐住我的脖子,「你是什么怪物?」
我嗔怒:「我可是世界上唯一的凤凰,哪有像我这么漂亮的羽毛。」
我朝他炫耀。
沈祈年满头黑线,「确定不是只胖胖的杂毛鸡吗?」
我生气地啄他。
他捂着我的嘴,贴在他淋湿的胸肌上。
我脸红得彻底,但是毛发旺盛挡住没看见。
他跟我对视,轻嗤:「小胖鸟往哪儿看呢?小色凤凰。」
我更生气了。
长得好看,多看两眼也不行吗。
反正最后还不是要成为我的未婚夫。
我睁着豆豆眼,使劲看他。
还要往他裤子里钻。
毕竟大树挂辣椒。
得看他那玩意儿到底能不能用。
我摁了摁,沈祈年随即发出一阵闷哼声。
他哑着嗓子,声音低沉,「验货完了吗?满不满意?」
好大...
我爪子都握不住。
幸福地点点头。
沈祈年弹了我的脑袋,「出去,否则你亲自帮我解决。」
我抬头,见到他裤子鼓起来了。
小凤凰还不会化形。
连忙挥着翅膀跑了出去。
看着磨砂玻璃上晃动的人影,捧着脑袋,眼冒粉红色爱心,「他可真好看啊,哪怕我凤玖养他,我都愿意。」
2.
等沈祈年终于出来。
我肚子已经饿扁了,啾啾声也蔫了吧唧。
沈祈年给我做了碗汤面。
但是我的嘴太短够不着,翅膀也拿不起筷子。
我可怜地盯着沈祈年。
他只好亲自给我喂饭,见我一脸享受的模样,嘲笑说:「你这只笨凤凰,只顾着埋头吃饭,也不怀疑一下,饭里有没有毒。」
我被吓到,有点不敢吃了。
所以只能缩着脖子,小口小口地吃,代价是差点被噎到。
沈祈年给我拍拍背,又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语气嘲讽:「死到临头还要接着吃,真是个小胖鸡。」
我不服气:「就算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
更何况,我还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就是凤凰涅槃,虽然只能使用一次,还有着抽筋剥皮的疼痛,像我这样的小凤凰,当然是承受不了这种疼痛的。
在我的死缠烂打下,沈祈年还是把我留下了。
还给我布置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小窝。
我太感动了,两颗豆豆眼直掉泪。
终于不用再风吹日晒。
舒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沈祈年出去了。
还把门给反锁上,我的爪子打不开。
我无聊地跑到厨房,把沈祈年提前做好的早餐、午餐和晚餐全部一口气统统吃光。
又打开冰箱。
里面满满的食物。
我也不挑,一下午吃吃喝喝,还美滋滋看着电视。
等到天色变暗,夜深人静。
冰箱里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沈祈年还没有回来。
我有点想他。
不管他之前对我说过禁止进入他房间的要求。
我闯进他房间,感受他的气息。
跳到他桌子上,意外看见一个日记本。
牙齿咬开密码锁。
最新一页写着:
「为什么我的命运是反派,赴死是我的最终结局。」
我心一惊。
从窗户窜出来找人。
沿着沈祈年的气息寻找。
但是,我的法力太弱,找了两三个小时还没找到。
天空突然下起暴雨。
雨弄湿了我的羽毛,走路更加笨拙。
跌跌撞撞间闯进一条昏暗的小巷。
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散发着血腥味。
得体的黑西装此时黏在他身上。
肌肉线条都很漂亮。
除了他好像有点死了。
「沈祈年,你撑住啊。」
我四处找人求救。
但是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人能听懂我的鸟语。
穿过巷子,有家 24 小时便利店。
里面还有对父子在买夜宵。
我趴在玻璃上朝他们啾啾叫。
我能感受到他俩也不是人,是黑蛇。
果然,小男孩惊喜地回头,指着玻璃窗外的我,「爸爸,外面有只胖鸡,我们捡回家做成黄焖鸡。」
凤凰幼小的心灵受到重创。
我嚷嚷着:「你这小崽子,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无奈只好说出人话。
我接着说:「能不能拜托你们把我未婚夫送进医院?」
男孩的爸爸墨云渡打了救护车电话。
「住院费是我爸爸垫付的,你要还钱。」
我窘迫地低下脑袋,「小凤凰没有钱。」
小男孩叫团团,鬼点子多,一拍脑袋,「你可以和团团一起捡破烂赚钱,刚好我也缺一个帮手。」
我点点头。
只要能救沈祈年,小凤凰可以做任何事。
3.
跟着团团,早出晚归捡破烂。
墨云渡偶尔会提点我如何化成人形。
依他的话说,要是我迟迟化不成人形,早晚会被炖了吃。
小凤凰害怕。
在法术修炼上也越发勤勉。
抽空会溜进医院探望沈祈年。
墨云渡对我说ƭū₉,这次沈祈年遇害,是有几个仇家在故意报复。原本沈祈年可以有还手的机会,但是他好像放弃了,求生的意念也不高。
我坐在陪护凳子上,仔细端详他俊美的面容。
离得很近,近到快要贴到他的脸上。
反正以后都是我的,提前亲亲也是可以的。
「你在做什么?色凤凰。」
耳侧响起沈祈年调侃的笑声。
啪唧——
亲到他的脸颊上了。
砰地一声。
变成人形。
沈祈年眸中透着惊讶,还有抹稍纵即逝的惊艳。
「占我便宜,我要占回来。」
他反扣住我的脑袋,抢夺我的呼吸,只剩粗重的喘息声。
嘴唇亮晶晶的。
还有点肿。
办理完出院手续。
回到家。
我只觉得一阵燥热。
身体里有火气往外冒。
据说这是凤凰成年的标志。
「沈祈年,你愿不愿意跟我酱酱酿酿?」
我全身滚烫,贴着沈祈年微凉的腹肌,眼睛蒙出一层水雾。
他慌张地扶着我站稳,「小凤凰,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继续恳求。
冰凉与火热交织。
哭到最后声音都哑了。
还是没有停。
坏人。
说好的心疼小凤凰呢?
小腿肚儿都在打颤。
腰也酸酸的。
第二天醒来。
砰的一下。
我就变回了原型。
沈祈年还在熟睡中。
太丢凤凰脸了。
被弄得连ţŭₔ人形都保持不住。
我企图再化形。
但是失败了。
胡乱用法术,不小心用成了记忆清除术。
把沈祈年昨天的记忆清除了。
我一脸无辜,盯着沈祈年醒来。
他睫毛煽动,半分笑意都没,「小胖鸡,谁让你上我的床的?爪子洗干净了吗?」
我愤怒,昨天还喊人家亲亲小凤凰,多吃点、吃深点他的......
现在一起床就翻脸不认人。
渣男!
虽然我不小心把他的记忆清除,我也有错吧。
我和沈祈年陷入了冷战。
他给我喂饭,我冷着脸吃。
吃完饭,扭头就走。
沈祈年在阳台接了通电话,脸色更加难看,好像是有人要故意刁难他,还被污蔑偷了重要的机密文件。
他揉了下我的脑袋,说他要出去一趟。
我警惕。
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生怕他又做傻事。
毕竟上次欠团团的三千块医药费,还没还清呢。
4.
沈祈年和那个叫做男主的人,约定在咖啡厅。
话说到一半。
男主泼了沈祈年一杯滚烫的咖啡。
还叫嚣:「你连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啊,除非你用你的命证明。」
男主故意刺激沈祈年。
我急得直挠玻璃窗。
却没喊回来沈祈年,眼睁睁看着他登上大楼的最顶层。
站在天台上摇摇欲坠。
像是着了魔似的。
我的小身板在楼梯里飞窜,好不容易登上去。
叼着沈祈年的衣服往回拖。
太重,没拖动。ṱů₌
下面好多围观的群众。
在看热闹,在起哄。
「这不是前几个月破产的沈总吗?酗酒的爹,逃跑的妈,孤儿的他,简直是白手起家的典范。没想到会做出卖公司机密的事情,真是令人唏嘘。」
「当时他们公司已经是强弩之末,用点坏心思赚钱也很正常。」
「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跳,你人没了,所有的证据都会偏袒你。」
「话说太阳好晒啊,他到底跳不跳啊?磨磨蹭蹭的,故意扰乱社会秩序呢?」
我急急忙忙。
动用全身力量,居然又变成人形了。
不过只能维持半个小时。
我灵机一动,想到个馊主意。
沈祈年茫然:「你竟然真的能化成人形。」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我怀了你的崽,你得养我!」
沈祈年扯了扯嘴角,「笨凤凰,你知道孩子要怎么怀吗?更何况,你还是只公凤凰。」
我抹了抹眼泪,「你不信我,跟着我走,我证明给你看。」
他攥紧我的手腕,追上我的步伐。
跑到一家宠物医院。
山海宠物医院。
坐镇的是个老医生。
医生瞪了沈祈年一眼。
「男的就不能生孩子了。」
「我们这有怀双黄蛋的黑蛇,还有带球没跑掉的银蛇,区区一只公凤凰怀蛋,简直是习以为常。」
沈祈年摸着我扁平的小腹,漆黑眸子里怒意翻涌。
「十个月后,若是生不出蛋,我就把你拔毛炖汤。」
「我这辈子最恨欺瞒。」
我咽了下口水,强装镇定。
撒出去的谎,哪儿有撤回的道理。
医生敲了下沈祈年的脑袋,「你家小凤凰太瘦了,要多吃点有营养的补充,比如海参鲍鱼呀......」
沈祈年记得很认真,还拿回了一本《鸟类孕期饲养指南》。
5.
我用沈祈年的手机,一顿操作,点了十多个大鲍鱼。
外卖送过来时,沈祈年满头黑线。
一看手机账户,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
我吃得有点噎。
沈祈年边给我喂水,边说:「我明天去找工作养你,在家待着别乱跑。」
他把我的小窝重新装修了下,变得更加宽敞且舒适。
我没乱跑。
只是随手捡了个流浪的饕餮。
小饕餮饿到胃疼,还挑食,只愿意吃美味的食物,不想吃其他的东西。
我把剩下的鲍鱼送给他吃。
沈祈年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打工,连上吊的时间都没有。
终于他忍不住问:「你每天吃得又贵又多,都能把别人一家吃到家徒四壁。」
我打了个饱嗝,拍拍圆溜溜的肚子,对他说:「少废话,里面是你的孩子。」
沈祈年咬牙切齿地继续打工赚钱。
其实我没有吃很多,把剩下没吃完的东西都给了这只叫陶林的饕餮。
我对陶林讲悄悄话:「你找个有钱的饲养员,可以每天吃到美味的饭菜。比如沈祈年他就不行,他穷穷的。」
说小话,记得关门。
因为我一扭头,恰好就跟忙到深夜才回来的沈祈年对视。
我尴尬地笑。
他嘴角上扬,「我可是全部都听到了。」
我装傻,又挺起肚子耀武扬威。
沈祈年抿了抿唇,只是把我摁着亲了又亲。
「小坏凤凰,我再忍你几个月。」
我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开心得不得了。
就是有时候还在思考如何在十个月的时候,偷一颗别人的蛋糊弄一下沈祈年。
为了避免漏馅。
我在预产期前几天,买了颗纯白色的鸵鸟蛋。
还藏在橱柜里。
等到临产那天,沈祈年早上给我煎了颗蛋。
蛋有点大,不如鸡蛋好吃。
他没有出去工作,反而是一直守着我。
我被他眼神看得发毛,不敢去橱柜里拿我的备用蛋。
直到深夜,我假装睡过去,准备等沈祈年也睡着后去偷蛋。
睡着睡着,竟然睡着了。
一夜无梦,除了睡到半夜,肚子有点微疼。
我扇动翅膀,等着沈祈年喂饭。
意外的,餐桌上没饭。
锅里烧着热水。
沈祈年在磨刀。
刀锋锐利明亮,能照出小凤凰的哆嗦姿态。
我吓得浑身战栗,「我......我生出来了。」
沈祈年迟疑。
他去窝里找。
我跑去橱柜找。
只找到已经打破成空壳的鸵鸟蛋。
我捂着耳朵,心想全完了。
6.
而沈祈年这边,看得出神。
窝里赫然多了颗流光溢彩的凤凰蛋。
所以,真生出来了呢。
我挺起胸膛,像只斗胜的公鸡。
沈祈年沉默片刻,拐回厨房,咣当咣当剁鸡,给我煲汤。
我更得意了,在卧室里抱着蛋横冲直撞。
谁家的倒霉孩子,落在我窝里了,真是一对粗心的父母。
就让我勉为其难把蛋当成亲生孩子抚养吧。
我把蛋塞回窝里。
扭了扭屁股。
一屁股坐下去。
没掌控好力度。
耳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我满眼不敢相信,低头一看,蛋身上多了道裂痕。
嘤嘤嘤,小凤凰是个实心球。
而此时,沈祈年端着鸡汤进来。
一眼就瞧见我干的坏事。
我气鼓鼓地朝着沈祈年告状,「是蛋蛋自己碎掉的,不是我干的。」
越说声音越小。
沈祈年哪里会不知道,怒极反笑,发出反派桀桀桀的笑声。
我害怕极了。
羽毛也跟着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祈年左手拎着我的脖子,右手握住蛋蛋。
去了趟山海宠物医院。
还是那位看起来不太专业的医生。
他拿着放大镜仔细瞧蛋上的裂纹,用医用胶水涂了两下。
郑重地略过我,把蛋交给了沈祈年。
「你家小凤凰重得该减肥了。」
我......
绿豆眼要哭成荷包蛋了。
沈祈年倒吸一口气,违心说:「凤玖不胖,他只是圆滚滚。」
我附和着沈祈年猛烈点头。
终于喘口Ṫû⁵气,接着吃巧克力棒。
香香脆脆。
再来一根。
至于孵蛋这件事,沈祈年微笑着把我推出门外。
掏出了他藏在杂货间里的孵蛋器。
我惊奇:「孵蛋器是你什么时候买的?」
沈祈年温柔地摸了摸蛋,警惕我的靠近,「趁你睡觉的时候。」
我摸不着头脑。
毕竟我总在睡觉。
吃吃喝喝睡睡。
享受美好凤凰命。
7.
反派注定不是打工的命。
干了几份工作,借着炒股赚了笔钱。
没有浪费高智商的头脑,重新创办了公司。
目前还在创业阶段。
我听他讲完,倒是为他忧心忡忡,「要是你钱赔光了怎么办?」
沈祈年没有等到我兴高采烈地扑到他怀里,还给了他一盆冷水。
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儿。
恶狠狠地对我说:「养你这只小胖鸡和蛋蛋绰绰有余。」
我才安心地接着吃零食。
对着沈祈年煲的汤,随意地喝了两口。
愉快地打起游戏。
但沈祈年观念里总有个产后要坐月子的习俗。
我不理解,「我可是凤凰,我身体很好。不需要遵守人类的习俗。」
沈祈年夺过我的小饼干,抢走我的游戏机,盖住我外露的肚皮。
「既然不想遵守人类规矩,那我就按照宠物养吧。」
我起初还欢欢喜喜。
乐得轻松自在。
再也不用沈祈年管我了。
但是,很快没过三天。
食物换成了高级宠物饲料,窝挪到了客厅里。
我生气地跳到沈祈年床上,他也只会颇有耐心地把我扔回窝里。
我委屈得要掉泪珠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落?」
沈祈年调试着孵蛋器的装置,确保蛋在最适宜的温度下,不紧不慢地对我说,「我之前对你的定位是未来妻子,所以我可以无条件地对你好。但是现在你自愿成为宠物,那很抱歉,我不喜欢宠物,那是对我可有可无的存在。」
温柔的眼眸中透着绝情的冷漠。
我嘎巴一下,被宠物饼干噎住。
呛得直咳。
还吓得化成人形。
倒在沈祈年怀里。
委屈巴巴地垂眸,「沈祈年,我不想当宠物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可是全世界最可爱最独特的小凤凰。
对自己的定位和认知都非常清晰。
想要取得原谅也很简单。
就是有点废腰。
在床上,人的话就不能信。
我被沈祈年哄得心软了一次又一次。
代价是我哭得泣不成声。
嗓子都喊哑了。
后面,哭得声音越来越大。
成了扯着力气的干吼。
沈祈年顿住,冷不丁出门,连上衣都没来得及披。
再次回来时,端来了一碗银耳粥。
「小声点,你把蛋蛋吵醒了。」
我没有思考,就随口答应。
还刻意忍着,躲在沈祈年怀里小声抽泣。
快撑不住时,就死命咬着他脖子。
白净锁骨上,都是我的咬痕。
青一块红一块。
看起来战况很激烈。
困意涌上,快昏过去时,我才突然想起,隔壁只是颗蛋,全封闭环境,哪里会听得到这边的动静。
我被沈祈年诓骗得团团转。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睡过去了。
被亲得乱七八糟。
紧紧被沈祈年搂在怀里。
8.
沈祈年强摁着我做完了一整个月子。
小凤凰的羽毛都有点蔫儿了。
刚好趁着沈祈年上班的时间,跑出去玩。
路过蛋糕店,碰见正在里面烤香喷喷小面包的陶林。
闲来聊了几句。
原来陶林遇到了个厌食症总裁,被总裁捡回家养了,现在有数不清的美味饭菜等着吃,还成为总裁的专属吃播。
我为陶林感到高兴。
不由得更加好奇,「你为什么不躺在家里混吃混喝,还要出来工作?」
像我小凤凰一样。
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就好啦。
陶林窘迫地挠了下脑袋,「宋明序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想对他好。他很喜欢吃我做的糕点。」
我又偷吃了块千层小蛋糕。
确实很好吃。
陶林接着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对他好,喜欢是相互对彼此好。否则就是单相思。」
我懵懵地听他解释单相思的意思。
小凤凰脑袋晕乎乎的,只听懂单相思的下场很惨,和出反派结局一样惨。
那......沈祈年这种单相思和反派叠加组合,岂不是惨上加惨。
还要一拖二养家糊口。
真没想到当初被我捡回家偷偷藏着塞食物养活的小饕餮,懂得人间的情爱比我还多。
真搞不懂人类感情的弯弯绕绕。
不过。
作为可爱的小凤凰,只要每天开心地吃喝。
没过多久。
沈祈年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人也变得越发疲惫。
连欺负小凤凰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层浓郁的迷雾笼罩。
萎靡不振。
我......我才不是担心他。
要是他出了意外,就没人养活我和蛋蛋了。
蛋蛋最近变得很活跃。
问了医生,说是大概在月底就会破壳。
我和沈祈年都很期待,还专门买了适合小鸡仔的衣服穿。
因为不确定性别。
什么类型的小衣服都买了。
沈祈年看着蛋蛋时柔情的目光,给他的窝铺了一层层的软布。
蛋蛋精致的小窝,和我踹成烂布的窝迥然不同。
虽然,我最近都是躺在沈祈年怀里睡的,他的怀抱比窝里更温暖。
「明天我会早一点回来,和你一起等待蛋蛋的破壳。」
沈祈年偶尔会出差,时间有长有短。
唯独这次,我心慌得厉害。
不太想让他离开。
「你今天一定要走吗?」
「我ŧũ̂⁸也有钱,可以买你两天时间,一起等蛋蛋出生。」
沈祈年失笑,揉了揉我乱成鸡窝的脑袋。
「乖乖,等我回来。」
「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我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对着送上来的满桌子外卖。
没有一点想吃的念头。
躲在沈祈年的书房,缩在他的外衣里。
不小心撞掉一本书。
空白的书。
在我看到的那一刻,字迹突然浮现出来。
流光金的字闪烁着。
我飞速阅读完整本书,在我合上书后,字迹神奇地消失了。
这本书讲述的男女主在和反派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击败反派并且置他于死地,终于获得了胜利。
书中最大的且死得最惨的反派——沈祈年。
其中很多情节都能和沈祈年对得上。
我慌乱无措。
蛋蛋横冲直撞地蹦过来。
表面的裂痕越发多了。
跳到我掌心,蹭了蹭我的侧脸,要我带着他去找沈祈年。
凤凰具有预知危险的能力。
看来蛋蛋也知道沈祈年要出事了。
9.
赶到沈祈年出差的地方,会议早已结束。
外面一片狼藉。
最高层楼顶站着一个人。
眼神空洞,面庞苍白。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成为一具稻草人,任由他人支配生死。
我正要冲上去。
肩膀被摁住,动弹不得。
「你救不了他,反派死亡是既定结局。」
我不服。
这人我认识,他是书中所说的男主。
我挣脱开,很没礼貌地呸了一口。
「我偏要他活着。」
我搂着蛋蛋跑去楼顶。
迎着楼顶强烈的风。
刮得脸疼。
嗓子被撕裂的痛。
我跑得踉跄一下。
沈祈年碰到我指尖的手松开了。
我手心只剩下风。
蛋蛋从壳里钻出来。
啾啾啾地叫。
他杂乱的毛发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样。
原来蛋蛋真的是我和沈祈年的亲生孩子。
只是他破壳就见到的是父亲的离世。
我捂住蛋蛋的眼睛。
对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
眼泪无声地流。
沈祈年预定的蛋糕和鲜花到了家门口。
等着签收。
泪水和蛋糕混成一团,被我强塞在嘴里。
好苦。
我哭得更大声,用尽了全部力气。
「这个蛋糕一点都不甜,我不想要蛋糕了,我想让你回来。」
被我扔在垃圾桶的外卖单备注写着:多糖。
因为我喜欢吃甜食,所以沈祈年会黑着脸给我买甜食,然后在晚上督促我刷牙,还威胁我说如果不刷牙,牙齿会坏掉的,就会变成没有牙齿的小凤凰了。
而现在我把整个蛋糕都吃完了。
也不要刷牙。
沈祈年,你怎么没来打我呀?
我......我好想你。
人类的情感好复杂。
小凤凰不懂什么是喜欢。
但,哪怕用我的死,我也想让沈祈年回来。
10.
我把蛋蛋放到陶林那里。
他拽住我胳膊,「这么做你会没命的。」
我大咧咧地开口:「反正我已经活得够久了,不像人类的寿命那么短。」
还因为沈祈年给了饭吃,要是继续跟着麻雀干妈混,饥一顿饱一顿,早晚会饿死。
我躺在沈祈年给我布置的窝里。
枕着他的外套。
做了美梦。
梦见沈祈年朝我伸手,一下子就接住我。
等我再次醒来,浑身疼得厉害。
法术修炼到现在,依然是笨笨的凤凰。
凤凰涅槃的法术,用起来半生不熟。
没关系。
反正只需要使用这一次。
复活沈祈年,是我最后的心愿。
嘎巴一下。
我变回了原型。
尖喙边躺着一摊血迹。
像极了沈祈年去世的模样。
某种程度上,我们是殊途同归。
我合上眼睛,带着浓浓的倦意。
寂静无声。
只是默念着沈祈年的名字。
想告诉他,还没有给蛋蛋取名字。
复活沈祈年固然重要,找出真正的凶手也同样重要。
我和陶林刻意调查了这本书存在的真相。
才发现是有个毒虫伪装成天道,强行掠夺这本书中男女主的气运,并占为己有,还排出了两个冒牌男女主用来维护世界的秩序。
而沈祈年就是被掠夺气运的悲惨主角。
我倒也有了几分侥幸。
还好沈祈年没遇到他的女主,否则哪有我小凤凰的事情。
毒虫被塞进陶林的嘴里。
嚼吧嚼吧。
他的表情被苦得扭成一团。
接连喝了三杯果汁,才把毒虫顺下去。
委屈地对我说:「下次别让我再吃这种恶心东西了,我只想吃美味可口的人类饭菜。」
我郑重地对他承诺,拎着行囊离开。
陶林打来电话,大喜过望,说是沈祈年抢救回来了。
我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平静地等待离开。
其实,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对沈祈年讲。
没有对他展示我新长出来的漂亮羽毛,比杂毛鸡好看多了;没有对他讲我小时候和别的鸟打群架还打赢了的事情,我可是超级厉害的;没有说其实凤凰涅槃的时候超级痛,粉身碎骨的疼。
小凤凰我啊,可是连打疫苗都会委屈地躲到他怀里偷偷哭的。
还有很多很多。
可惜没有机会了。
11.
沈祈年醒过来后。
总觉得心里某一块空落落的。
陶林带着一只杂毛鸡过来探望他。
他盯着杂毛鸡出神,似乎曾经也有一个笨笨的杂毛鸡对他吵吵闹闹。
而自己却依旧很喜欢他。
「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沈祈年诧异,紧张地接过只有掌心大的小鸡。
「还有这是凤凰,不是杂毛鸡。」
沈祈年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他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但没有表露。
抚摸着小凤凰的脑袋,「就叫沈诞吧。」
内心的慈爱被突然唤起。
全然把小凤凰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毕竟沈祈年向来被称为冷血无情的男人。
哪怕是对待他自己,都刻薄压榨得要命。
会喜欢上别人,甚至愿意和对方有一个血脉相通的孩子。
听上去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更何况,这可是一只小凤凰。
非人诶。
他照常经营公司,做商界叱咤风云的总裁。
但唯一不同的事情,是会随身带着一只小宠物。
甚至对宠物的关心程度,远超过对他自己。
沈祈年总țù¹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他试图去问陶林,但对方对这件事极其回避。
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但他在家里,发现了很多那个人存在的影子。
墙上的爪印,挠得破烂的窝,衣柜里小一尺码的衣服......
都是那人存在的迹象。
为什么,那人不见了。
他还翻出了合照。
忍着头痛欲裂,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
他的小凤凰不见了。
有人看到过吗?
那只很吵很闹,却一次次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小凤凰?
那只胆小却爱看恐怖片,还要人陪着的小凤凰?
那只没心没肺,却最后舍身救他的小凤凰?
如果有人看到,请告诉他。
他一直在等。
哪怕赌上自己的全部家当。
12.
我是世上唯一的凤凰。
但我现在沦落到街头捡垃圾。
「凤凤,快来对面,这边有好多空矿泉水瓶。」
指挥我的人是个五岁的小男孩, 叫团团。
三天前, 他从家里离家出走, 原因是家里住别墅, 不让他再捡破烂了。
团团还振振有词,「他们做家长的,根本就不懂孩子的事业心。」
我很配合地点点头。
虽然, 我也不懂他的事业心。
作为一只好吃懒做的凤凰,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人养我,然后在家里躺着玩游戏看电视。
很奇怪。
明明我流浪以来, 从未有过这些经历。
但是脑子里的画面又像是不久前刚发生过的。
「凤凤,别愣着啊,赶快拿袋子装。否则会被王奶奶抢走的。」
王奶奶是团团的竞争对手, 虽然年迈, 但四肢依旧矫健,对周围的垃圾桶分布也非常熟悉。
管饭吃,就是老大。
我还是很听团团的话,叼着废纸片、塑料水瓶往袋子里装。
不过,也不总是这样。
团团要上幼儿园。
我会在他幼儿园的门口, 等待团团出现, 然后再一起捡垃圾。
某天,我撞见一个全身黑衣西装的男人, 帅气但是凶神恶煞。
他对着我扯出一个半笑不笑的哭丧脸。
我顿时被吓得扑腾翅膀准备飞走。
但是被男人摁住了。
「跟我回家吧。」
我无助地看向团团。
团团表情很淡定,「你要走了啊, 拜拜。」
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我被那人浑身陌生的气息吓得不敢乱动。
老实地缩在车里的某一角。
「你是谁?」
那人想摸我脑袋的手僵在空中,「你把我忘记了?我是沈祈年。」
沈祈年?
我若有所思地望向车窗。
这三个字怎么写来着。
文盲的小凤凰。
没有想起来一点。
「还是没有想起来吗?」
我对上沈祈年期待的眼神, 绝望地摇摇头。
一度怀疑是他认错了人。
但我绝对不会任由到手的饲养员飘走。
「我......努力努力, 会想起来的。」
会努力编出来的。
沈祈年释然地笑, 「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就好。」
晚上他给我做了一大桌子饭菜。
我捏捏自己的小肚子,努力吸了吸, 「我吃得少少的,很好养活。吃树上的野果也能活得很好。」
我本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很好养。
希望沈祈年不要随便丢下我。
我不是很想每天都钻垃圾桶,捡破烂。
沈祈年满眼心疼,告诉我,「我家里有一只和你很像的小凤凰,你每天的任务就是陪他玩。」
虽然很遗憾, 自己竟然不是世界唯一的小凤凰。
但是可以随意吃喝玩乐。
还有专人(沈祈年)24 小时服务。
哪怕是凌晨三点,我想吃小蛋糕。
他也愿意给我买。
这才是小凤凰该过的幸福日子。
他家里的那只小凤凰,不是和我有一点像。
而是非常像。
就像是我亲自生的。
他还非常粘我, 晚上非要跟我睡觉。
我当然是同意了。
毕竟谁能拒绝小凤凰的撒娇。
我扇动翅膀把他抱在怀里。
呼吸均匀。
准备入睡。
额头被亲了一下。
沈祈年给我带来了夜宵。
是烤串。
我鬼鬼祟祟走出来, 没有惊醒窝里熟睡的小凤凰。
「爱吃就多吃点。」
沈祈年给我擦嘴、擦手。
我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之前不是都不让我吃夜宵吗?还会偷看我的购买记录。」
我们彼此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也摸不清头脑。
跟沈祈年回家后,我从未自己单独买过东西。
还嫌弃手机太小, 只玩平板。
沈祈年没在意。
直到某天夜里。
我突然想起全部的事情。
爬到沈祈年床上, 「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甜蜜的温存。
我被结结实实摁着屁股,打了一顿。
「下次还要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救命的事情, 怎么会称得上是危险Ŧṻ⁵的事情。
不过,小凤凰还是很窝囊地摇摇头。
再也不敢做了。
凤凰涅槃也只有一次机会。
没有重来的可能。
他猛地把我搂在怀里。
「凤玖,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再也不会了。」
我附和着。
全文完。
来源：橘子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