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珍时尚 | 与扬之水相知于首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16 01:31 1

摘要:多年前,我还在读研究生时,研究课题选定做“中国古代金银细金首饰工艺的演进与创生”。那时,中国传统文化还未像今天这般蓬勃,可以搜集到与首饰相关的中外书目及有关文物的资料文献少之又少,博物馆的图录大多除了地点、年代、尺寸等,无更多的背景信息。偶然间,在一本故宫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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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 宝 时 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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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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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饰虽是一个小而精微的门类,但在人类早期美术及文明历史中,首饰总在开篇的第一章便有介绍。各个时代,首饰都记录着人类创造的“时尚文明”。

多年前,我还在读研究生时,研究课题选定做“中国古代金银细金首饰工艺的演进与创生”。那时,中国传统文化还未像今天这般蓬勃,可以搜集到与首饰相关的中外书目及有关文物的资料文献少之又少,博物馆的图录大多除了地点、年代、尺寸等,无更多的背景信息。偶然间,在一本故宫出版的《古诗文名物新证》里,我读到了扬之水老师关于金银首饰的文章,这些别开生面的描述带我进入古人的生活场景。后经孟晖老师引荐,和扬之水老师相识至今有近二十年光景。读她的书,随她去看展,与她一起在工坊探究古代首饰的工艺技法,在她和先生李志仁老师闹市中的“桃花源”之水堂小坐,我对于古代中国首饰的解读慢慢跟随扬老师进入“有生命”“有情感”的“物”的世界。读她的文章如同与一位风趣幽默的顽童游园,将我带入了一个生动活泼的古代中国,这种体验此前从未有过。

扬之水老师(左)与张凡老师(右)

曾经作为一个当代首饰设计的创作者,可见的文物给予我的除了工艺样式与材质造型,很难有文化的背景及生活方式的描述,我常常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物”的古代,没有“人”的痕迹,更难谈及当时的社会生活文化。而首饰作为与人不可分割的物品,脱离人、脱离生活便没了生机。同时,我在跟随北京做文物修复与复制的师傅们学习传统首饰工艺时,也深深感到这些传统的工艺法则、审美定式如同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这些即将失传技艺的工匠身上。我心里总有一种不解,难道古时候的人也是这般刻板机械地从事着首饰的创造吗?那些生动可人、仪态万方的首饰又是怎么出现,如何在那个时代与人相得益彰呢?

扬之水老师笔下的金银首饰,包含了丰富的历史叙事,她从文学出发,研究名物,以物见史。在阅读过程中我开始有了一种创作上的自信,我不必拘泥于技法、样式形态上的古典。她曾写道:“士人的特质,独立于时尚之外,该是其中之一,也该是其根本之一。而持守古典,便是士人保持独立的一种方式,一种姿态。当然此古典并非彼古典,它是想象与真实的混淆,理想与现实的合约,不必说,唐人的古,宋人的古,明人的古,都加入了它的当代因素,即以它的当代精神去理解去塑造既真实又虚幻的古典。”博物馆里的古代首饰的确精妙,而传习这种文化以及技艺的目的何在?古人有古人的风尚,今人有今人的追求,首饰在任何时代都是悦意生活的展现。

在扬之水老师书中,不仅为我们展现了一个物质的古代,同时也是精神的传承。如她《中国古代金银首饰》序言中写道:“在‘文’与‘物’、‘物’与‘文’的不断转换间沉吟,我们可以从不同角度发现‘物’的精彩,也可以由不同界域透视历史,收获新的诗意。”书中诗文与首饰的交相辉映,让我感受到中国人特有的一种情怀,这些首饰不仅仅是“物”,也如扬老师所提到的“一点闲寂、一点轻愁、虚虚实实的闺阁小景”,“‘小’‘道’世界的温情,闺中微细之物的体贴”。在严谨的名物研究中,她通过精妙传神的语义去带领我们进入一种“景致”。这也给予我创作极大的启发,如何把首饰与人还原到情境中,对于今天的中国当代首饰设计来说,我们的创造也应是时代的缩影。

2019年承蒙扬之水夫妇之邀,我设计珠宝作品“合欢”以庆祝他们相濡以沫四十载。“合欢”是一件家族传承性珠宝首饰,在设计中首先要体现他们家庭象征物——合欢花与柿子。黄金细丝的合欢花是盛开永不凋谢的,也成就了兴旺的喜感。果篮也采用金丝编织,篮子盛上水果是健康的象征,也蕴含着承载不朽的内聚力。2020年这件作品在荣宝斋《悦饰心裁——张凡艺术首饰作品展》中展出。作品珍藏于荣宝斋所制的典藏盒中,盒上附扬之水老师题写作品名签“合欢”二字。这件作品“合欢”在等待未来,不论时光如何流转,他们爱的精神就这样世代传承下去。

张凡为扬之水夫妇设计制作的

“合欢”首饰

“我思古代、实获我心”。在与扬之水老师一同观察金银器、研究古代首饰工艺的过程中,我们聊到如何在当代为未来创作“文物”。2022年正值扬之水老师撰写的中国第一部金银器通史《中国金银器》五卷本出版,新书发布会筹备过程中,我与扬之水老师不谋而合,我们要将合作的第一件首饰作品呈现在新书发布活动现场,于是“金心玉虫”胸针诞生了。

“金心玉虫”的“心”字源于宋代“心字金簪”,扬之水老师在《中国金银器》写作过程中将宋代“心字金钗”做了深入研究。“心”字是两宋时期流行的一类装饰纹样,如心字帔坠、心字耳环、心字幡胜。欧阳修《好女儿令》“一身绣出,两同心字,浅浅金黄”所咏俱是。“玉虫”又名吉丁虫,多产于热带地区。吉丁虫鞘翅作为一种珠宝的装饰材质由来已久。“吉丁之金碧荧然者,用为女子簪钗之饰的风习。”扬之水老师在早年的《读物小札:“宝粟钿金虫”》一文中对“玉虫”做过详细考证分析:由诗歌展示出来的这样一条线索,可见金虫翅膀用作装饰材料的做法,是从南北朝一直延续下来的。在咏物拟象格外传神的名句中,韩愈的《咏灯花同侯十一》中“黄里排金粟,钗头缀玉虫”就是这样赞美吉丁虫首饰的佳句。维多利亚时期的欧洲吉丁虫作为“活珠宝”也同样被推崇。

我在随扬之水老师观摩与阅读过程中摸索出“玉虫”工艺与材质的要领。两人一拍即合,采用久已被人遗忘的材质,使用新的方法做成金银与玉相结合的首饰作品。“玉虫”“心字”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起,一只承载古典与现代的“玉虫”化蝶而生,让古代世界的时尚与美好重现于今日的世界,为今日人们的生活平添欢愉。

张凡与扬之水共同创作的第一件首饰

“金心玉虫”胸针

扬之水定名“金心玉虫”

并书写、手抄两首词曲

卯年制兔,更是别有一番情趣。2023年我与扬之水老师合作再度呈现《月宫瑞兔》首饰。“瑞兔”造型取自北宋画家崔白《双喜图》的兔形象,戒指工艺采用明代金银永动戒指工艺,以银为材质,有镀白金、镀黄金两种色泽。作品如唐代张祜的《中秋月》中写道,“人间系情事,何处不相思。”

张凡与扬之水共同创作的

“月宫瑞兔”首饰

“瑞兔”造型取自

北宋画家崔白《双喜图》的兔形象

古丝绸之路上永靖民间传说中:“龙舌头上有一个小孔,当龙张嘴吐出宝珠,并用自己的气息将宝珠送到高空,随后颠簸、旋转,宝珠落入到家中或寺庙的尖顶之上。”龙珠为宝,送来祥瑞。甲辰年我们再次合作“金龙送宝”,借鉴明代“金镶玉龙戏珠金簪”,采用錾刻工艺与花丝镶嵌工艺,红色珊瑚珠作为宝珠,共颂太平吉祥之年。

定名与相知,此意谁能共?以古复今,聚珍时尚,是让古物焕发生命力的最好方式。一件件文物串起文明史,我们也要为未来创造属于这个时代的文物,踵事增华,造福后人。

《中国金银器》是我国首部完整展示金银器在工艺美术领域流变的鸿篇巨制,也是一部纸上的人类生活史,囊括了先秦至清的金银器皿与金银首饰,着眼于造型与纹饰,究心于美术和工艺、审美与生活的关系。全书依历史朝代和器物功用,于两千页篇幅内,将金银器这一西风东渐之物在华夏之邦的落地、嬗变、融合直至自生光华的过程,以真实可见的图像影写一一作注。作者多年来致力于中国古代金银器的系统性研究,图文互见,可说是其一贯追求的研究方法与呈现形式,将沉睡于书典中的名目与往昔埋于地下而今重见天日的器物或重建连结,或直观再现,这也是名物研究的要义所在。

全书为精装五卷,中式翻身,内括九十万字,图逾四千幅:卷一呈列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卷二讲解隋唐五代辽;卷三分陈两宋金元;卷四宣明;卷五详清,并附录极具资料价值的图片来源总览。这部廿年来耕耘不辍的心血之作,除珍贵的学术和史料价值之外,书中的图片和文字也极富审美价值,启卷之际,仿若亲临一条通古接今的步道,可见流散于历史时空中的斑斑璀璨,亦可聆听古代载籍中的娓娓解说。

来源:生活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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