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出生时体重只差半两，护士在我们脚踝上系了不同颜色的绳子，否则连我们亲妈都分不清谁是谁。

我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一模一样的那种。

我们出生时体重只差半两，护士在我们脚踝上系了不同颜色的绳子，否则连我们亲妈都分不清谁是谁。

我姐姐名叫林筱月，我则叫林筱阳。

名字是爷爷取的，他说我们一个像月亮一样温柔，一个像太阳一样活泼。

他没想到这名字会成为我们一生的标签。

三岁那年上幼儿园，老师让我们画妈妈。

筱月的画被贴在教室最显眼的地方——一个穿裙子的小人，旁边是整齐的小花。

我的画被老师收走了——妈妈头上长着角，手里拿着锅铲当武器。

"筱阳，妈妈怎么会是这样呢？"老师蹲下来问我。

我指着筱月："她画的也不是妈妈啊，妈妈从来不穿裙子。"

那天放学，我妈左手牵着筱月，右手拎着我的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看看姐姐画得多好。"她指着筱月，"再看看你。"

筱月仰着脸笑，嘴角的弧度跟画上的小人一模一样。

五岁生日那天，爷爷送我们一人一条裙子。

筱月立刻穿上转圈，裙摆开成一朵花。

我把裙子塞进衣柜最里面，继续穿我的背带裤。

"筱阳怎么不穿裙子？"亲戚们问。

我妈笑着解释："这孩子从小就像个假小子。"

"筱月多文静啊。"亲戚们摸着筱月的头，"一看就是好孩子。"

我抓起蛋糕上的奶油，抹在自己脸上。

"筱阳！"我爸一声吼。

全屋人都看过来时，筱月正用纸巾优雅地擦嘴角的奶油渍。

上小学第一天，班主任让我们自我介绍。

筱月站起来，声音像小猫叫："我叫林筱月，喜欢看书和画画。"

轮到我时，我跳上椅子："我是林筱阳！我能爬上门框！"

我真的爬了上去，挂在门框上晃悠。

班主任的脸黑得像锅底。

放学时，筱月的小红花别在胸前最显眼的位置。

我的裤子上全是灰，膝盖还破了个洞。

"你看看姐姐。"我爸叹气，"你能不能有一天不闯祸？"

二年级期中考试，筱月双百。

我数学58，语文42，加起来100。

家长会上，我妈坐在筱月的座位，面前堆满了奖状。

我的座位上是我爸，面前是一张"课堂纪律差"的警告单。

回家的路上，我爸一手拿着筱月的奖状，一手拎着我的警告单。

"同样的基因，怎么差这么多？"他自言自语。

我在后面踢石子，有一颗砸中了筱月的脚后跟。

她没告状，只是走得更快了。

三年级时，筱月当了班长。

我因为在操场挖陷阱被罚站一星期。

校长认识我们后，总是说："筱月是模范生，筱阳嘛...很有个性。"

老师们提起我们时，表情像是尝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糖果。

筱月是牛奶糖，甜得发腻。

我是跳跳糖，让人皱眉却又忍不住想尝。

四年级运动会，筱月举班牌走在最前面，白裙子随风飘。

我在队伍最后扮鬼脸，把前面女生的辫子系在椅子上。

被班主任发现后，我绕着操场跑了三圈才甩掉她。

筱月站在领奖台上时，我在主席台后面给校长自行车放气。

"你为什么总这样？"筱月晚上在被窝里问我。

"哪样？"我反问她。

"就是...故意惹事。"

我没回答，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数到一百才睡着。

五年级春游，筱月负责清点人数。

我偷偷溜去小卖部，用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了十根冰棍。

回程的车上，我把化了的冰棍水倒在讨厌的男生座位上。

他跳起来大叫时，筱月正帮老师分发晕车药。

"林筱阳！"班主任的咆哮震得车窗发抖。

筱月递给我一张纸巾："擦擦手吧。"

我没接，把手在座位上抹得更脏了。

六年级分班考试，筱月全年级第一。

我倒数第三，但铅球破了校纪录。

"你要是把玩的心思用一半在学习上..."我妈的话说了一半。

"就能像姐姐一样了。"我接完后半句，学着她的语气。

筱月在书房里练字，坐得笔直。

我在院子里往墙上扔网球，留下一排灰色的印子。

毕业典礼上，筱月代表全校发言。

我在后台把她的演讲稿折成纸飞机，飞到了校长光头上。

校长以为是筱月干的，眼神里的失望像盆冷水。

筱月红着脸即兴演讲，比准备的稿子还好。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听见筱月哭。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没道歉，只是把偷藏的巧克力塞进她被窝。

高中开学第一天，班主任点名。

"林筱月？"

"到。"

"林筱阳？"

"在这！"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你们是姐妹？"

全班都看过来，目光在我和筱月之间来回转。

"筱月是姐姐吧？一看就是好学生。"班主任笑着说。

下课后，一群女生围住筱月的座位。

我坐在最后一排，把课本折成小船放进水桶。

放学时，筱月的书包里塞满了小纸条。

我的抽屉里躺着半截粉笔和一只死蟑螂。

"高中了，该懂事了。"我爸在饭桌上说。

筱月点头，米饭一粒粒数着吃。

我把青椒挑出来排成笑脸。

我妈的筷子"啪"地打在我手上。

高二那年，筱月收到第一封情书。

我偷看了，错别字连篇，折成青蛙放回她书包。

第二天，那男生在操场拦住我："给你的回信呢？"

"什么回信？"我一脸懵。

"别装了，林筱月。"他红着脸。

我大笑："我是林筱阳！"

男生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

这件事后，我和筱月有了第一个共同秘密。

但她不知道，后来所有给她的情书都被我截胡了。

我用红笔批改错别字，再匿名退回。

高三上学期，筱月考了年级第一。

我的数学还是不及格，但篮球赛拿了MVP。

"打球能当饭吃？"我爸把我的奖牌扔进抽屉。

那个抽屉里已经有三块奖牌，上面落满灰。

筱月的奖状贴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个月换一批。

寒假前的家长会，我妈去了筱月班级。

我爸在我的班级，面前是五张没签字的警告单。

"你到底想怎样？"回家的路上他问我。

"不想怎样。"我踢着路边的雪堆。

筱月走在我们前面，背影瘦得像张纸。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决定。

开学第一天，我剃了个光头。

走进教室时，全班鸦雀无声。

班主任手里的粉笔掉在地上，碎成三截。

"林筱阳！你...你..."

"我怎么了？"我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校规没说不能剃光头。"

筱月从作业本上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那天放学，校长亲自找我谈话。

我指着自己的头："这样大家就不会认错我和筱月了。"

校长眼镜后面的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

"有想法。"他说，"但下不为例。"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有想法"而不是"闯祸"被记住。

筱月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顶毛线帽。

"戴上吧，会感冒的。"她说。

我没接，顶着寒风往家走，头皮冻得发麻。

但心里是热的。

我终于不是"筱月的妹妹"了。

我是林筱阳，光头的那种。

我顶着光头走进教室的第二天，全校都炸了锅。

走廊上，有人指着我窃窃私语，有人憋着笑，还有人偷偷掏出手机拍照。

我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心里却爽得要命——终于，没人再把我认成林筱月了。

班主任老张把我叫到办公室，推了推眼镜，语气复杂："林筱阳，你知道学校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剃光头，但你这形象……"

"校规里写了'仪容整洁'，我光头很整洁啊。"我摸了摸脑袋，"没头皮屑，没染发，符合标准。"

老张噎住了，最后只能摆摆手："算了，你回去吧。"

走出办公室，我撞上了隔壁班的李浩，他是校篮球队的，平时拽得二五八万，见了我却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哟，林筱阳，你这造型挺猛啊。"

我挑眉："怎么，想试试？"

他居然没呛回来，反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其实挺酷的。"

我没想到，剃个光头居然还能让李浩这种刺头对我刮目相看。

回家路上，筱月走在我旁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我踢着路边的石子。

她犹豫了一下："妈会气疯的。"

我耸耸肩："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果然，一进门，我妈手里的菜刀差点掉地上。

"林！筱！阳！"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疯了吗？！"

我爸从沙发上弹起来，瞪着我，像看外星人："你……你脑子进水了？"

筱月默默躲进房间，而我站在客厅中央，任由他们轰炸。

"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吗？一个女孩子剃光头？"我妈气得手抖，"你姐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过心，你呢？"

"是啊，她没让你操心，我让你操碎了心。"我咧嘴一笑，"平衡一下，挺好。"

我爸直接抄起拖鞋，我转身就跑，冲进房间锁上门。

门外，我妈还在骂："你看看你姐，再看看你！"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默数：1、2、3……

数到第27秒，筱月轻轻敲了敲门："筱阳，吃饭了。"

我没理她。

她又敲了敲："妈说不骂你了，先吃饭。"

我翻身坐起来，拉开门，筱月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饭，上面堆着菜。

"你偷拿的？"我问。

她点点头："趁他们不注意盛的。"

我接过碗，狼吞虎咽地扒拉起来。筱月坐在床边，看着我吃，突然小声说："其实……挺帅的。"

我差点噎住："你说什么？"

她抿了抿嘴，声音更小了："我说，光头挺帅的。"

我盯着她，突然笑了："林筱月，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她轻轻踢了我一脚，嘴角却微微上扬。

光头事件后，我在学校的地位微妙地改变了。

以前，我是"林筱月的妹妹"，现在，我是"那个剃光头的林筱阳"。

连篮球队的教练都多看了我两眼："你这发型，打球的时候风阻小啊。"

我咧嘴一笑："要不您也试试？"

他居然真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认真考虑了两秒："算了，我老婆会杀了我。"

篮球赛那天，我作为替补上场。

原本教练没打算让我打，但一个主力扭了脚，他环顾一圈，最后指着我："林筱阳，你上！"

我活动了下手腕，走上场。

对面的人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人笑出声："女生剃光头打球？搞笑呢？"

我没理他，接过球，运了两下，突然加速突破，一个变向晃过他，直接上篮得分。

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欢呼。

李浩在场边冲我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那场比赛，我们赢了。教练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你打首发。"

回家的路上，筱月破天荒地主动跟我说话："你今天打球……挺厉害的。"

我挑眉："怎么，终于发现你妹不是废物了？"

她没接茬，只是轻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

我愣住了。

筱月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她低着头，声音更轻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虽然她比我高一点，但这个动作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林筱月，"我咧嘴一笑，"你偶尔也挺可爱的。"

她脸红了，推开我的手："别闹。"

周末，家里来了亲戚。

一进门，姑姑就惊呼："哎哟，筱月又长高了！越来越漂亮了！"

然后她看到我，表情僵了一秒："筱阳……这发型挺特别啊。"

我妈在旁边干笑："她最近……叛逆期。"

饭桌上，姑姑问筱月："听说你这次月考又是年级前十？"

筱月乖巧点头："嗯，第九。"

"哎呀，真厉害！"姑姑满脸笑容，转头看我，"筱阳呢？"

我夹了块排骨，漫不经心："二百五。"

"啊？"

"年级排名，二百五。"

饭桌上瞬间安静。

我爸的脸色黑得像锅底，我妈赶紧打圆场："筱阳体育挺好的，篮球打得不错……"

姑姑干笑两声："哦哦，那也挺好……"

吃完饭，我直接回了房间，筱月被留下来陪亲戚聊天。

我躺在床上，戴上耳机，把音乐开到最大。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筱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块巧克力。

"姑姑给的。"她递给我一块。

我接过，剥开包装塞进嘴里，甜得发腻。

"他们走了？"我问。

筱月点头："爸送他们下楼了。"

我冷笑："终于不用演'好女儿'了？"

筱月没说话，只是坐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

"筱阳，"她突然说，"其实……我也很累。"

我转头看她。

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每次他们夸我，我都害怕……怕下一次考不好，怕让他们失望。"

我愣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筱月说这种话。

她抬起头，眼圈有点红："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我嗤笑，"羡慕我天天挨骂？"

"羡慕你敢做自己。"她轻声说。

我盯着她，突然觉得，我好像从来不了解林筱月。

筱月告诉我她挺羡慕我的。

这话像炸弹一样在我脑海中爆炸。

我盯着她，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她只是低头，手紧握着校服的边缘，指节都发白了。

“你是认真的吗？”我问道。

她没有回答，突然站起来，快步离开了房间，关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坐在床上，嘴里还留有巧克力的甜味，心里却涌起一股奇怪的酸味。

林筱月，那个从小到大被称赞为“懂事”“优秀”的模范生，竟然说羡慕我？

别开玩笑了。

第二天早上，筱月像往常一样，六点起床，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早餐。

我揉着刚长出的胡茬，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她已经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正在收拾书包。

“昨晚的话，忘了吧。”她头也不抬地说。

我拉出椅子坐下，拿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哪句？你羡慕我那句？”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恢复了正常：“当我没说。”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筱月，你的维生素吃了吗？”

“吃了。”筱月乖巧地回答。

“筱阳，你的呢？”

“扔了。”我咬了口面包，“难吃。”

我妈瞪了我一眼，又看向筱月：“别学你哥。”

筱月点点头，背起书包：“我去学校了。”

她走后，我妈把一瓶维生素片放在我眼前：“每天一粒，必须吃！”

我拿起来看看，瓶身上写着“缓解焦虑，改善睡眠”。

“筱月也在吃这个？”我问。

“她最近睡不好。”我妈叹了口气，“上次月考退步了两名，她压力大。”

我捏着药瓶，突然想起昨晚筱月泛红的眼圈。

原来模范生也会失眠？

体育课，我和篮球队的人打三对三。

李浩传球给我，我接球后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直接上篮得分。

“可以啊！”他跑过来和我击掌，“周末有场校外比赛，来不来？”

“有奖金吗？”我问。

“赢了每人两百。”

“行。”

下课铃响，我拎着校服往教室走，路过教学楼拐角时，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我放慢脚步，探头看了一眼——

是筱月。

她蹲在墙角，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发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试卷。

我愣在原地。

我从来没见筱月哭过。

哪怕是小时候摔破膝盖，她也只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等大人来包扎。

可现在，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喂。”

她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是我，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你怎么在这？”

我指了指她手里的试卷：“考砸了？”

她攥紧试卷，声音沙哑：“89分。”

“及格了啊。”

“是物理。”她咬着嘴唇，“我从来没下过90分。”

我蹲下来，和她平视：“所以呢？”

她愣住了：“什么？”

“考89分会死吗？”我问。

她张了张嘴，突然又哭了：“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耸耸肩，“但我知道，就算你考满分，他们也会说'下次继续保持'。”

她呆呆地看着我。

“林筱月，”我咧嘴一笑，“你活得太累了。”

那天放学，筱月没有直接回家。

她站在校门口等我。

“一起走吧。”她说。

我挑眉：“不怕别人看见你跟我混在一起？”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我想吃冰淇淋。”

我震惊地看着她：“你？吃冰淇淋？”

筱月从小肠胃不好，吃凉的会胃痛，所以家里从来不让她吃冰淇淋。

她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就今天。”

我们去了学校旁边的小卖部，她挑了一支巧克力脆皮，我买了根老冰棍。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随即满足地眯起眼睛：“好甜。”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好笑：“林筱月，你叛逆期迟到了十年。”

她轻轻踢了我一脚，嘴角却微微上扬。

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说：“其实……我一直想试试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挨骂？”

“像你一样……不在乎。”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谁说我不在乎？”

她愣住了。

“我只是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我咬碎最后一口冰棍，“但我有自己的在乎的东西。”

“比如篮球？”

“嗯。”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问：“周末的比赛，我能去看吗？”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要来看我打球？”

“不行吗？”

“行。”我咧嘴一笑，“记得带横幅，写'林筱阳最帅'。”

她笑着推了我一把：“做梦。”

周末的比赛在小体育馆，对手是隔壁三中的校队。

我热身时，看到筱月悄悄溜了进来，坐在最后一排。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

她居然真的来了。

李浩用手肘捅了捅我：“那是你姐？”

“嗯。”

“她来看你比赛？”他一脸不可思议，“你们不是关系很差吗？”

我活动了下手腕：“关你屁事。”

比赛开始，我们队很快落后五分。三中的人个子高，防守很紧，我几次突破都被拦下。

中场休息时，我抬头看了眼观众席，筱月正紧张地攥着矿泉水瓶，眼神却一直跟着我。

“别急，慢慢打。”李浩擦了把汗，“他们体力没我们好。”

下半场，我们调整战术，我开始频繁跑位，利用速度甩开防守。

最后一分钟，比分持平，球传到我手里。

我运了两下，突然一个变向，晃过防守，在三分线外急停跳投——

球进了！

全场欢呼，李浩冲过来一把抱住我：“牛逼！”

我挣脱他，抬头看向观众席。

筱月站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鼓掌，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她甚至跳了两下。

比赛结束后，筱月在体育馆门口等我。

“你打得真好。”她说。

我擦了擦汗：“还行吧。”

她递给我那瓶矿泉水：“给。”

我接过来，发现瓶盖已经拧松了。

“你刚才跳起来的样子，”我喝了一口，忍不住笑，“像个傻子。”

她脸一红：“我哪有跳！”

“跳了，还差点把水瓶扔出去。”

她作势要打我，我闪身躲开，两人一路打闹着往家走。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她突然停下：“我想喝奶茶。”

我挑眉：“你今天吃错药了？又是冰淇淋又是奶茶？”

“就今天。”她固执地说。

我们买了奶茶，她选了全糖的珍珠奶茶，我点了无糖柠檬水。

她吸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好喝。”

我看着她，突然问：“为什么今天突然这样？”

她咬着吸管，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累了。”

来源：楠楠育儿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