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04年,德国,柏林郊外,卢森堡走进社会民主党的一场内部会议,她穿着深色长裙,带着厚重的笔记本。
文:水木史记
编辑:水木史记
——《前言》——
一个不适合沉默的女人。
她不是“欧洲女列宁”,她是卢森堡。
在枪声响起之前,没有人真正理解她的固执意味着什么。
——《壹》——
1904年,德国,柏林郊外,卢森堡走进社会民主党的一场内部会议,她穿着深色长裙,带着厚重的笔记本。
她坐下,没有寒暄,“你们这是在杀死革命。”她直接开口。
全场一静,她不笑,她的眼神没有留情,那些妥协的社会党人坐在她对面,像是温水中的蛙,她掀了锅盖。
当时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已经是欧洲最大、最有组织的工人政党。
报纸、工会、议员、演讲,一切看上去都在前进,只有卢森堡说,不对,这不是胜利,这是退让,她反对的不只是敌人,而是身边人对“和平改良”的信仰。
伯恩施坦,是她点名批判的对象,曾是马克思的朋友。
卢森堡写下那本《社会改良还是社会革命?》,像一把刀,她不和稀泥,她说,改良主义就是“对工人说谎”,是“在坟墓上插旗”。
她的文字没有商量,她的语气像鞭子,她写:“资本主义不会自己死掉,它必须被推翻。”
这些话,1900年说,是冒犯,现在看,是预言,列宁说她“像鸡”,他自己是鹰,但他说,卢森堡有时候飞得低,可鸡永远飞不高。
她飞得低,是因为她看见更多。
她懂语言,懂经济,懂战争的边界线,也懂党内的妥协是什么味道,她曾经跟列宁在一个战壕,又在理论上对峙。
她认为列宁的极端集中会压垮民主。
“专政不能没有民主。”她说,“否则革命变质。”这不是理论争论,几年后,这场争论在现实中发作,苏联建国,专政上位,民主失声。
卢森堡早在1918年写下这句:“没有自由的专政,不是无产阶级的专政。”
可那时候,她已经在狱中,写在纸上,藏在衣领。
——《贰》——
1919年1月15日,她被枪托打破头骨,尸体扔进柏林运河,她不是第一次坐牢,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想让她闭嘴,可这是第一次,她没能再爬起来。
那天,她和李卜克内西一起被捕。
两人领导了斯巴达克起义,失败得很快,她没逃,有人劝她走,她说:“走不了,也不想走。”从她23岁加入波兰社会主义党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局。
她在华沙因煽动罢工被抓,她在德国因反战演讲被捕,她在瑞士被驱逐。
每一次被监禁,她都带着稿纸,每次出狱,她都比之前更激烈,有人说她不懂现实,说她太纯粹,不懂权谋。
可正因为她不懂得低头,所以她才一直是敌人的目标。
她说:“我们要的不是一座金笼子,而是打破笼子的锤子。”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大多数社会党人投票支持战争经费,她疯了一样骂遍全党高层。
她站在议会门口大喊:“你们的枪口不是对着敌人,而是对着工人。”
这让她再一次坐牢,1916年,被关进维滕贝格女子监狱,那年冬天冷得不像话,她每天凌晨三点起床,用铁勺在水管上敲节奏,联络其他被关押的同志。
她在狱中写下《论俄国革命》,那不是赞歌。
她写:“革命不能由命令完成,必须由群众完成。”监狱外,德国正崩塌,凯撒退位,政权交接,社会党与军方合作,镇压工人起义。
卢森堡知道,时间不多了,1918年11月,她出狱,拒绝隐退。
回到柏林,她办报纸,组织示威,建立工人代表委员会,她要用最后的时间,把工人的声音拉回街头,她说:“我不需要枪,我需要印刷机。”
可印刷机也救不了她,她和李卜克内西的住所被军方包围。
两人被带走,没有审判,没有告别,有人听见她在车里说:“你们可以杀我,但你们永远杀不掉革命。”枪声响在黎明前。
——《叁》——
罗莎·卢森堡不是乌托邦式的革命者,她见过血,也见过背叛,她早就知道,专政如果脱离群众,就只剩暴力机器。
1918年冬,她出狱第三天,就开始写《论俄国革命》。
不是赞美,而是警告,布尔什维克刚掌权,全世界左翼都在庆祝,但她没有,她写:“没有自由的专政,最终只剩官僚。”
她看穿了权力的堕落逻辑。
哪怕是工人阶级掌权,一旦失去民主的制衡,也会变形,她不是空喊,她拿具体政策下手,列宁解散立宪会议,布尔什维克掌控报纸,压制反对派,她一条条列出来。
她问:“革命不是为了建立新特权,而是为了摧毁特权。”
她不相信官僚可以被革命驯服,她主张群众自发,罢工、游行、示威,不是党指挥的工具,而是目的本身,这让她和列宁彻底分道。
她批评的不是个人,而是结构。
布尔什维克控制一切后,卢森堡的名字成了麻烦,很多年,苏联的教科书里没有她,他们害怕她写下的那几句话,因为太准了。
1930年代,苏联进入肃反年代。
官僚治国、言论封锁、群众噤声,她预言的一切成真,她死得早,没有亲眼看到,但历史完成了她的论证。
——《肆》——
罗莎·卢森堡死了,但她活在很多人手里的那张黑白照片里,侧脸,眼神冷,像知道结局,1915年,卢森堡在狱中,听到窗外有人唱歌。
是工人来探望她,她哭了。
她在监狱里养一只鹦鹉、一只猫和两株红花,她把鸟的名字叫“叛徒”,她不信温情,但她需要陪伴,她没有子女,也没有完整的家。
她所有的家当,是手稿、笔记和未完成的讲稿。
她假结婚,只为了拿德国国籍,她放弃爱情,只为能参加党的活动,她的伴侣,约吉希斯,是她一生的朋友和知己。
他劝她温和一点,她没答应。
他说:“你太锋利了。”她说:“革命不是磨钝自己。”她躲避警察的时候,有时要女扮男装,帽子压得很低。
她个子不高,走路快,没人能轻易抓住她。
她改过20多个假名,用过五种语言写稿,她喜欢走在街头,看人群,不是观察,是确认,她说:“革命不是理论,是人走在街上的样子。”
她最怕的不是失败,是冷漠。
1919年,她死后,德国政府说:“她是暴徒。”她的遗体被发现时,手上还戴着她那枚破裂的戒指,他们的名字,后来被人写进党章、写进歌曲,也被删去过很多次。
但每一次删除之后,总有人重新写下去。
来源:水木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