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去偷看小郎君,却发现乳娘抱错了孩子,我悄悄给他换了回来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4-11 23:34 1

摘要:「我才是安国公的嫡子,」他眼神冰冷,「我要认祖归宗,迎娶世家千金。」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年暮春,安国公府双喜临门。

正室夫人与侍妾在同一日产子,父亲携我登门贺喜。

国公爷怀抱着嫡子,笑意盈盈地看向我。

「小郡主,以后让他做你夫君,怎么样?」

童言无忌的戏言,却在我心中种下情根。

当夜留宿府中,我按捺不住好奇去瞧未来夫婿。

却惊见乳娘错将侍妾之子抱作嫡子。

我佯装无事,悄悄将真正的小公子换了回来。

次日,侍妾与人私通的丑事东窗事发,被扫地出门。

可还没等到婚约兑现,我家突遭变故。

朝廷一纸令下,抄没家产。

幸得丫鬟拼死相护,我才逃出京城,漂泊至江南。

岁月流转,我与一位落魄书生相恋。

婚期将近时,他却变了卦。

「我才是安国公的嫡子,」他眼神冰冷,「我要认祖归宗,迎娶世家千金。」

在收到宋吟舟退婚书的那一刻,我满心欢喜,正欲将新帝为我家平反的喜讯告知于他。

那男人,却仿若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往日的温柔尽失,语气冷漠得近乎绝情。

“原来,我并非母亲亲生。”他顿了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将那隐藏多年的秘密一一吐露,“安国公夫人才是我的生母,我不过是被小妾调包了的国公府嫡长子。”

“如今,我此去京城,一来是为了参加会试,二来便是认祖归宗。”

“听闻国公府如今正为嫡长子筹备婚事,待我回去,自然是要迎娶高门千金。”

听到那熟悉的“安国公”三个字,我心中猛地一震,愣在了原地。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眼前这个男人,难道就是我五岁时抱过的那个孩子?

遥想当年,安国公府内喜忧参半,妻妾竟在同一天生下孩子。

我的父亲,身为公爷的至交好友,便携着我与母亲一同前去道贺。

那一夜,众人留宿府中。半梦半醒间,我瞧见乳娘鬼鬼祟祟地将国公夫人的孩子抱往了小妾的住处。

我不动声色,待乳娘走后,又悄然将孩子换了回来。

未曾想,隔天,那容貌出众的小妾便被爆出与人私通的丑事,带着私生子灰溜溜地被逐出了国公府。

而此刻,宋吟舟竟在我面前声称自己是安国公的嫡子!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颠倒了。

宋吟舟却误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一脸愧疚地说道:“芸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只是,我们身份有别,年龄又相差悬殊,这门婚事,也就算了吧。东街卖包子的二牛哥一直对你颇为倾心,你不妨考虑考虑。”

一旁的柳娘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冲了出来。才听了几句,便怒不可遏,抄起棍子就朝宋吟舟打去。

“哼,亏你还是个读过书的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此忘恩负义的东西!”

宋吟舟猝不及防,被揍得吃了几闷棍,疼得龇牙咧嘴,狼狈地跑开了。

柳娘还要去追,却被我一把拽了回来。

“罢了,一个负心之人,又何苦再去纠缠。”我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他主动退婚,倒是省了我许多的麻烦。”

我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决然。

“都准备好了吗?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平静地回答道。

我缓缓转身,不再回头。

“好,那我们回京城吧……”

十年前,我和柳娘逃难来到了这里。

那时,夺嫡之争的硝烟弥漫,我爹毅然站在了四皇叔那一边。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终以失败告终。

帝王家的亲情,从来都是如此淡薄。

新登基的二叔迅速找了借口,抄没了我家。

爹娘在天牢中遭受百般折辱,最终双双自尽。

家中其他人,不是被流放,就是被发卖。

唯独我,在柳娘的拼死掩护下,一路佯装疯傻,逃到了这江南小镇。

柳娘是我娘的陪嫁丫鬟,烹饪技艺高超,做厨娘攒了些钱,才开了这家小食肆。

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柳娘不让我抛头露面,我便安心在后厨帮忙打杂。

我和柳娘以姐妹相称,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尽量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也就是在这里,我邂逅了宋吟舟。

他,是爹娘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读书聪明过人,性格温和又懂事。

只是命运多舛,母亲改嫁后,他和继父张屠夫的生活并不如意,常常遭受毒打。

那一天,我刚见到他时,他正蜷缩在我家食肆后门的小巷里,狼狈不堪。

我心生怜悯,带他去看了大夫,又将他领进后厨,给了他一些饭食。

见他热爱学习,我便掏出些钱,让他去买书。

宋吟舟感激涕零。

后来,他向我表白,承诺待他高中,便娶我为妻。

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儒雅清俊的小伙子,我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便答应了他。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全力支持他读书。

他也十分争气,接连考过了县试、院试、乡试。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今年的会试尚未开始,我却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皇帝和太子相继驾崩,十三皇叔被拥立为新帝。

新帝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为我家族平反。

还颁布了皇榜,寻觅我这位流落在外的郡主。

原本,我是打算告诉宋吟舟这个喜讯,带他回京城,让他成为我的郡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等来的竟是他亲笔写的退婚书。

他在信中写道,他的身份与我悬殊太大,不足以匹配。

说得也是,我如今是皇室宗亲,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妾的私生子。

云泥之别,的确如此。

一回京城,祭拜完爹娘后,我便被接入了皇宫。

新帝不但恢复了我的身份,还封我做了安宁公主,赐下黄金十万两,其他奇珍异宝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待屏退众人,新帝就像寻常人家的长辈那样,跟我拉起了家常。

提及我爹的时候,他的眼圈不禁微微泛红。

帝王之家多是薄情寡义,但我爹与四叔、十三叔的感情却是极为要好的。

当年夺嫡之争,十三叔年纪尚幼,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也幸亏如此,才有后来翻案的机会。

只是,我爹娘再也回不来了。

“此次为你父亲洗清冤屈,安国公的长子宋行之可是立了大功的。你小时候可喜欢他了,一瞧见他就黏着不放,一口一个喊人家小郎君呢……”

皇帝这一番话,说得我羞得满脸通红。

“还是安国公告诉我,是他逗你呢,还说要把行之许配给你做夫婿,你个傻丫头居然信以为真了。”皇帝边说边哈哈大笑,“如今你也回来了,行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如让朕做个顺水人情?”

我一个劲儿地摇头。

如今的我不再是昔日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了。

我心里明白,婚姻大事需得两情相悦、彼此契合才行。

人家为我爹翻案,我总不能知恩不报,反而让人家娶我吧。

不行不行。

皇帝见我拒绝得这般坚决,便也不再勉强。

聊完家常,就吩咐人带我去给太后请安,再和其他姐妹相聚一番。

我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宋行之就随后进了承天宫。

皇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朕跟芸儿提了和你亲事,不过她似乎没这个心思。朕派人调查过了,她在江南有个心爱的人,恐怕是为了这个人才不愿意。”

宋行之表面温文尔雅,牙齿却都快咬碎了。

“多谢皇上,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我哪能知晓宋行之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只一门心思地待在太后寝宫里,与姊妹们嬉笑玩闹。

说笑间,婚姻大事自然就被提了起来。

这么多姊妹当中,除了我还待字闺中,就只有九公主的幺女玉棠表妹尚未定亲。

我俩年纪相差七岁,平日里并不怎么亲近。

聊起心仪的男子,她一下子就羞涩起来。

“是有个我心里喜欢的人,生得仪表堂堂,才华更是出众。”玉棠轻轻绞着手指,细声细语地说,“只盼着他能在这次会试里一举高中,要是还能进了殿试,再夺个状元回来,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瞧她这般沉浸在少女情怀里的模样,我不禁联想到自己。

本想好心提醒她几句,可又怕扫了她的兴致。

索性我就没吱声。

其他姊妹一脸八卦地追问:“是哪家的公子呀?”

“你们不认识的,是我哥哥从江南回来的路上结识的知己,我跟他也只见过两回面。”

听到“江南”这两个字,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不太愉快的回忆。

玉棠突然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哥哥可重视他了,听说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呢。”

我再想问些别的,她却害羞得怎么都不肯多说了。

临分别的时候,我好意提醒了玉棠几句,叫她别轻易相信男子的承诺。

她却不耐烦地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太后留我在宫中又住了两日。

我身着公主的吉服,坐着皇帝赏赐的轿辇出了宫门。

前面官兵开道,后面跟着一车车的黄金以及各种赏赐的物品。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经京城最为繁华的大道,引得京城的老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就在人群之中,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宋吟舟也来到了京城。

就在他转过头看向我的时候,我赶忙把脑袋缩了回去,迅速放下了轿帘。

当人和轿辇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宋吟舟的声音。

“这位小姐的排场可真不小啊。”

旁边的男子笑着说:“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可是皇上刚刚加封的安宁公主,其他人哪有这样的排场。”

轿帘被微风轻轻地掀起一个小角,从宋吟舟的角度能看到阴影下我的侧脸。

他愣愣地望着我,口中喃喃道:“好美……”

竟然一点都没认出我来。

“安宁公主可是慎亲王的遗孤,慎王妃可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她的女儿肯定长得极为美丽。你这个乡下来的家伙就别痴心妄想了,人可是公主呢。”

宋吟舟一听这话,觉得被人小瞧了,心里很是恼怒,涨红了脸辩解道:“要是你知道我父亲是谁,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

轿辇里的我,在这嘈杂的人声里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宋吟舟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安国公的嫡长子吧。

我一回到亲王府,立刻就写了一封请帖送去安国公府。

来的人回话说,国公爷陪着夫人回娘家了,还没回来,之后会亲自前来拜访。

既然我现在见不到安国公,那宋吟舟暂时也见不到。

我就打算再等等看。

十年来,我早已适应了无拘无束的生活。

回到王府,反倒觉得拘束起来。

阳春三月,正是出游赏景的好时候。

可我却只能待在宅院里,跟着嬷嬷重新学习皇室的繁文缛节。

实在是无聊到了极点。

最懂我的还是柳娘。

她见我整日郁郁寡欢,便找来两套京城平民女子流行的裙子。

怕被人认出我的真实身份,我们并未精心打扮,只以素颜和淡雅的装扮出了门。

阔别多年重回京城,我发现这座城市比我记忆中更加繁华了。

好玩的事物似乎也比江南小镇多了许多。

逛累了,我们便找了一家酒楼坐下来歇息。

酒楼里客人众多,我们被安排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柳娘嘱咐了我几句,便起身去解手,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酒楼里用餐。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叫了声「小二」。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便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他的表情也明显变得僵硬起来。

"芸娘......"

宋吟舟愣愣地叫出了声。

我其实不想理他,但他却急切地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

我刚想回答,却被他一把拉出了酒楼。

宋吟舟又气又恼,却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吵闹,只想和我私下解决。

我可不想遂他的愿,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臂。

他压低声音质问道:"芸娘,你已经收了退婚书,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甚至追到京城来?"

"你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这种乡下女子能立足的地方。"

见我不为所动,他又抛出诱惑:"等我回了国公府,我会加倍补偿你,一千两银子够了吧?"

啪的一声,我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我真是瞎了眼,曾经居然会觉得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楼上雅间的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其中就有宋吟舟认识的人。

"宋兄,这位姑娘是......"

那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我思索了几秒钟,才想起他是九公主的长子,玉棠的哥哥,也就是我的表弟——周玉礼。

不过他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了。

这时我才恍然,玉棠心仪的那个负心人竟然是宋吟舟!

他见周玉礼出现,立刻撇清关系:"不过是个同乡罢了。"

"哦,不说我还以为是兄台乡下追来的相好呢。"周玉礼戏谑一笑,手指勾了勾,招来侍卫,"此女冒犯了举人,该好好教训一番。"

宋吟舟惊愕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敢说。

我没想到多年不见,曾经的小跟屁虫表弟,竟然变成了这副仗势欺人的恶少模样。

"你敢!"

我正欲表明身份,周玉礼忽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真是活腻了!"

就在他的手即将落在我的脸上时,突然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抓住,然后用力一甩。

周玉礼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大公子,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有失风度啊?"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仗义相助的男子站在了我身前,他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脆悦耳。

周玉礼正要发作,看清来人后,突然冷笑出声:"原来是国公府的大公子......"

我心中一震,抬眼望向那人的侧脸。

那刀削般的下颌线,英挺的鼻梁……

即使看不到全貌,我也知道这一定是个英俊非凡的贵公子。

这不就是我小时候曾经抱过的小郎君,宋行之吗!

他长大了,也依旧英俊。

没想到十年后,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重逢。

我心里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化个妆才出门。

"好吧,就当是给你最后一个面子。"周玉礼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吟舟一眼,笑道,"不过,等国公爷和夫人回国,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听到这话,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宋吟舟不仅自己想入戏,还想把周玉礼也拉进来。

宋行之一脸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周玉礼笑而不语,只是拍了拍宋吟舟的肩膀:"走吧,宋兄,我妹妹还在楼上等你呢。"

宋吟舟经过我身边时,小声说道:"芸娘,我们真的没可能的。这里不适合你,快回去吧。"

我这样的人?

在他心里,我竟然如此不堪吗?

宋行之冷冷道:"宋公子多虑了,我想在京城护一个女子周全,还不是易如反掌。"

二楼雅间传来周玉礼急切的催促声。

宋吟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便转身去奔赴他的前程了。

望着这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与我相知相守的男人,我心中只觉无比可笑。

突然之间,我就特别想看看,当他的美梦破碎之时,会是怎样一副跳梁小丑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我转身向宋行之道谢。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却听到他调侃地说道:

“姑娘看人的眼光可真……耐人寻味啊。”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这小子,人长大了,嘴巴越发地毒了。

我咬了咬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柳娘出恭回来,看到我站在外面,微微一怔。

我赶忙在她开口之前唤了她一声“柳娘”,同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柳娘和我极为默契,马上就改了口型:“芸娘。”

宋行之挑了挑眉梢,说道:

“原来姑娘芳名叫芸娘啊。

你们两位弱女子在京城孤苦无依,要不就到在下府里暂住几日吧。”

以我对宋行之的了解,他可不会这般亲切友善,还爱管这闲事。

“公子为何要帮我们?”

宋行之身旁的侍从抢着说道:

“姑娘可别误会了,我家公子绝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只是怕姑娘会被报复……”

宋行之的眸色一冷,低声呵斥道:

“止木,你多嘴了。”

我还真没自恋到觉得宋行之会喜欢我。

打小起,宋行之就特别讨厌那些王孙公子把他和我捆绑在一块儿取乐。

都怪当时国公爷拿我逗趣,我爹还满脸堆笑地附和。

说什么郎君就是能陪着我吃喝玩乐、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人。

我没有兄弟姊妹,自然是渴望有个人陪伴的。

可当我真正懂得成亲意味着什么之后,每每回想起年幼时抱着宋行之喊“小郎君”的场景,就觉得无地自容。

于是,我拒绝了宋行之的好意。

“多谢公子的好意,我们在京城有安身之处。”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原来是大理寺的官差。

来人翻身下马,在宋行之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就在这间隙,我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亲王府的侍卫。

来这么快,可不想在大街上被认出身份,那多尴尬啊。

我赶忙拉着柳娘匆匆走开。

等宋行之再回过神来,我早已走远了。

他用力敲了下止木的脑袋。

“知道你身上多了样什么东西吗?”

止木挠挠头,一脸疑惑:

“什么啊?”

“多嘴。”

说罢,他利落地翻身上马,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两人的身影。

嘴角微微一扯。

“跑得真快,不过……来日方长,姐姐……”

走到半路,我才猛然惊觉忘了付钱。

待我匆忙折回去时,宋行之的踪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离开那处时,我在门口不慎撞上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赶忙惊慌失措地闪避到一旁。

紧接着,马车上下来一人,是个中年妇人。

这妇人旋即被周玉礼身边的侍卫恭恭敬敬地迎进了酒楼。

不知怎的,我总感觉这妇人莫名地熟悉,好似在记忆深处见过一般。

我问柳娘是否见过,她却一脸茫然,表示毫无印象。

恰在我绞尽脑汁搜索记忆之时,一列侍卫如训练有素般整齐地出现在大街上,然后齐刷刷地向我跪下。

这时,教我礼仪的李嬷嬷缓缓掀开帘子,满脸不耐烦地下了车,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尖声道:“公主,请回府。”

得嘞,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我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这李嬷嬷乃是新帝的乳母,身份尊贵无比,连皇帝都得让她三分,我岂敢多言,只能耐着性子听她在耳边不停地唠唠叨叨。

“奴婢当年奶养皇上,都没现在这么心烦呐……”

突然,我脑子像被电流击中一般,思绪灵光一闪,终于将那妇人的身份想了起来。

原来,这妇人正是当年被安国公小妾收买,调换孩子的罪魁祸首!

酒楼雅间内,布置典雅。

玉棠轻移莲步,起身亲自为宋吟舟续上热气腾腾的美酒。

自从见了芸娘后,宋吟舟便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想到芸娘为了寻自己,不辞辛劳地奔赴京城,他心中既是羞愧,又莫名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然而,当他目光无意间瞥见娇美动人的玉棠时,那些杂念又赶紧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理智迅速将他内心那点不该有的心思驱赶出脑袋。

他深知,芸娘不过是一个比他大五岁的乡野村妇,虽有些许姿色,但身形瘦弱,干惯了粗活,皮肤也显得黯淡而粗糙,实在是不够登大雅之堂。

哪像玉棠小姐,乃是九公主和明义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掌上明珠,被娇养得肌肤胜雪、珠圆玉润,哪里是芸娘能比的。

他心里琢磨着,等自己恢复国公府嫡长子的身份,找个如意郎君迎娶玉棠这样的高门贵女,才是正理。

宋吟舟礼貌地道了声多谢,仰头将那杯热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宋吟舟耳力敏锐,从中清晰捕捉到“安宁公主”四个字,刚刚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潮,瞬间又如汹涌的波涛般泛起层层波澜。

“哦,表姐也来了?”

周玉礼利落地起身,伸手推开窗户,然而只看到一列侍卫护送着慎亲王的马车缓缓离去的背影。

宋吟舟极力压下内心澎湃的心绪,不动声色地朝楼下看了一眼。

周玉礼回转身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啧啧两声说道:“谁能想到,慎亲王府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呢。”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若是慎亲王没有被诬陷,而宋兄也没有被调包,说不定你和安宁公主还真能结上亲呢。”

宋吟舟不禁有些诧异。

“哈哈,宋兄可别当真,不过是国公爷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周玉礼将当年的事似笑非笑地当作玩笑透了底,末了又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皇上格外疼惜这位安宁公主呢,哪家世家公子若能攀上这门亲事,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咯。”

宋吟舟闻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捏着酒杯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旁的玉棠轻哼一声,满脸不屑,将芸娘对她的好言相劝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

“我倒觉得没成才好呢,我那表姐最是势力眼。非说什么负心多是读书人,还一个劲儿叮嘱我要小心吟舟哥哥,也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连你都没见过,哪有资格这样说呀?”

宋吟舟被说得一脸心虚,喉结上下滚动了滚。

恰在此时,侍卫将乳娘带了上来,一下子打断了雅间内本就剑拔弩张的谈话。

那乳娘上前,哭哭啼啼地向宋吟舟忏悔,讲述当年调包真相,声音带着哭腔:“当年我女儿突然病重,在生死攸关时刻,我迫不得已才做了这害人的事啊。”

周玉礼皱了皱眉头,目光锐利地质问道:“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当时长公子脖子里还戴着个小金锁,是国公爷特地命人精心打造的,当时情急之下我忘了换过来,被赵姨娘中途收走了。”

宋吟舟一听,若有所思,喃喃道:“我好像在娘那里见过,就是那个累丝金锁,娘哪怕再穷也没舍得典当掉。”

周玉礼一下子激动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道:“好,我这就去把你娘接过来!”

话音刚落,侯府小厮匆匆而来,在周玉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周玉礼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一拍桌子,怒吼道:“好你个宋行之,居然敢查我!”

他怒目瞪向宋吟舟,愤愤道:“宋兄,既然有了奶娘做证,事不宜迟……”

更深夜阑,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今夜若是不去找宋行之把话讲明白,怕是这一夜都难以安睡。

我当即起身,唤来柳娘为我梳妆打扮,将皇上赏赐的云锦衣物、珠翠钗饰一一穿戴整齐,一时间贵气逼人。

这次,我没有再偷偷摸摸行事,而是大大方方地带上侍卫,抬着轿子前往安国公府。

到达府门前,我还特意点名要让长公子宋行之前来迎接。

守门的侍卫听到“宋行之”三个字时,面色显得有些古怪。

没过多久,轿外传来一声——

“让公主久等了。”

怎会是他——

——宋吟舟的声音?

我心头“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我撩开轿帘又放下,看清来人后,不禁呵斥道:“本公主分明说的是让宋行之来迎接,安国公府的下人莫不是都聋了?找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来敷衍本公主?”

宋吟舟显然被我这话激怒,急声道:“公主,其实我才是……”

“我不管你是谁,本公主要见的只有宋行之。还有,你见了本公主的轿辇为何不跪?”我言辞犀利。

“公主恕罪。”宋吟舟不甘心地跪下。

曾经,我总是不忍伤害他那脆弱的自尊心,如今,是时候让他尝尝被轻视的滋味了。

这时,一道身影从府内缓缓走出,宋行之看着地上跪着的宋吟舟,冷冷说道:“你我身份还未有个定数,你还没资格替我来面见公主。”

我微微勾开轿帘一角,月色洒在宋行之身上,勾勒出他矫健修长的身影。

我的心头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我稳了稳心神,故作姿态地喊道:“起轿,宋行之,随本公主走。”

他应了声“是”,便利落地翻身上马,跟在轿辇之后。

月色下,只留下宋吟舟孤单的身影,跪在那里送我的轿辇远去。

我带着宋行之回到王府,屏退了左右众人。

正欲摆出公主的架子来,他却主动走上前来,我还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

他亲昵地唤了我一声——“姐姐。”

那模样,宛如儿时他靠在我怀中,缠着我给他讲故事的乖巧样子。

我整理好情绪,开口问他:“我有话要问你……”

“公主可是想问宋吟舟在国公府说了何事?”

我微微一怔。

他又接着说道:“他已到府里讲清了一切,是明义侯府的周玉礼引荐他去的。只是祖母和二叔并未轻信,只把他留了下来,等爹娘回来再行滴血验亲之事。”

“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宋吟舟能够恢复身份,公主难道不应当高兴吗?等他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肯定会娶公主为妻。如此,你们多年的情谊也能有个圆满结局。”

宋行之的语气,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不对!他怎么会知晓我和宋吟舟之间的过往!

“白日里,你与他那副相处情形,就算是傻子也能瞧出几分。”

他该不会真有读心术吧!

“我身为大理寺的差役,普通人那点心思,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的。”

我心虚地低下头,本想在他面前佯装镇定,这下却彻底暴露了。

原来他早就认出我了,之前还装作不相识的样子!

“少在这里妄自揣测本公主的心思。本公主要告诉你的是,当年那奶娘确曾将你们二人调包,不过被我发觉后,又把你们换了回来,你本就身负安国公府嫡长公子的血脉。”

他听闻此言,竟愣住了,半晌没有吭声。

“你不信本公主?我对往事的记忆力极好,当年我给你讲过的第一个故事,至今仍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我刚背诵了几句,宋行之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信,姐姐说的我自然都信。”

“那我跟你回安国公府,帮你澄清此事……”

我话还没说完,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祖母好不容易才睡下,咱们莫要惊扰了她老人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愈发看不透他了:“你倒是沉得住气,这种事情哪能再等下去。”

他神色一正,认真道:“别说你那时不过五岁,又怎能指望一个年幼的孩子说的话有人会信?况且,你与宋吟舟曾经又有过一段情缘,他完全可以说你是为了报复他才故意捏造谎言。”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不想姐姐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纷争之中,也不愿你再和那种男人有所牵扯,更不愿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宋行之目光灼灼,语气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我无奈,只能道:“随你便吧,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着实没想到,他竟为我思虑了这般多。

“罢了,此事等国公爷回来,自然会有分晓。”我微微打了个哈欠,“本公主乏了,先去歇息了。你若想留宿,就仍住原来那间客房便是。”

“姐姐,多年未见,怎的如此生分,连抱都不抱我,就要走呀?”

他的话让我忍不住轻咳起来,他这是在故意装疯卖傻吧。

宋行之竟缓缓凑到我跟前,张开双臂:“真不肯抱抱我吗?”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他便将我紧紧揽入怀中,就像儿时我抱着他那般。

“谢谢你找我聊这些,让我心里踏实多了。”

他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那声音仿若轻柔的风,拂过我的心田,酥酥麻麻的。

突然,他脑袋一歪,唇险险地朝我脸颊凑来,只差半截指头的距离了。

“姐姐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亲我的吧。”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慌得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快步离去。

“来人呐,宋公子已然喝醉,速速将他押去醒酒!”

身后传来他那得逞的坏笑。

回到闺房,我的心依旧慌乱得很。

我居然被小自己五岁的男人这般调戏了。

记忆中,小时候的他多惹人喜爱啊,即便有时嘴有些毒。

那软嘟嘟的小脸蛋,亲一口又能怎样呢!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旧事。

翌日清晨,我特意去找他,下人却告诉我,他回府了。

我心里放心不下,又派人去安国公府打探一番。

那边倒也平静,应是老夫人发了话,把此事压了下来,不教下人们乱讲,对外只称宋吟舟是远方来的客人。

也是,国公府里净是人精儿,哪会轻易相信宋吟舟这一身世。

想当年,那小妾抱着孩子被赶出去时,对外宣称是病死的。

要是冒然认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嫡长公子,必然会翻出那些陈年旧事,这可是关乎国公府颜面的大事。

可惜啊,宋吟舟着实有些愚钝。

九公主送来了请柬,邀我去明月山庄赏花。

起初,我以为不过是世家小姐们闲来无事地聚一聚,及至到了山庄,才知晓,这是玉棠借着公主母亲的名头筹备的一场聚会。

她还请来一帮饱学之士吟诗作画,为这聚会添彩助兴。

只是男女有别,我们都在扶月楼上静候,远远地观望楼下的动静。

我一眼就瞧见了宋吟舟,多日未见,他摆脱了粗布麻衣的装扮,一袭绫罗绸缎加身,倒也有几分出众的模样。

在众多士子中,仿若鹤立鸡群。

“这科举尚未开考,玉棠便如此心急,急着把咱们约来,是不是早了些?”

“这些都是我哥哥器重的士子,皆是此次科举夺魁的热门人选。等到放榜之后再张罗,怕就来不及了。”

玉棠轻轻挨到我身旁 ,指着宋吟舟说道。

“表姐,那位便是我提及的公子,他叫宋吟舟,我瞧过他写的文章,文辞优美,此次科举必定能够高中。”

我即便再愚钝,也察觉到了她这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之前我还叮嘱她要小心宋吟舟,如今看来,她是故意要给我难堪呢。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心上人啊,果真是仪表不凡。”

“他出身于哪户世家?”

玉棠面露难色:“是名门望族,不过这会儿还不便相告。”

“怎么,还真怕我们抢了你的心上人呐。”

一阵哄笑声中,我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丫鬟们将楼下士子们创作的诗词呈了上来,我们一篇篇细细品鉴,最终一致认定宋吟舟的最为出色。

这时,一个温润的男声从楼梯方向传来:“光看可有些单调,你们不妨出题,让他们作答。”

我下意识回头,正好撞上周玉礼那张含笑的脸。

他赶忙走上前来,向我行礼:“公主,多年不曾相见。”

“表弟,怎的这般迷糊,前些日子,咱们不是才在天香楼见过嘛。”

我下意识摸了摸被他掐过的脖子。

他脸色瞬间一变,露出一丝慌乱:“你是……”

我哪能容他说完,当即打断了他。

“哼,扫兴透顶,滚远点!”

周玉礼被我这火辣的态度震慑住,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赶忙乖乖闭上了嘴。

我在石桌上铺开纸张,沉思片刻,写下命题,随后吩咐柳娘带着题目下楼,去召集那些应考的士子们。

接着,我轻轻拔下头上的金簪,在手中晃了晃,朗声道:“这金簪,便是这第一名的奖赏。”

有了这诱人的筹码,原本略显沉闷的氛围,一下子热闹非凡。

我款步走到栏杆边,优雅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眼神中透着一丝期许,就等着看好戏了。

周玉礼似乎还不甘心被我冷落,又腆着脸想来讨好我。我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一袖子抽过去,他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时,宋吟舟走进了这热闹的场景。他一进来,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当看到柳娘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神态慌乱无比。

“你怎么在这儿?芸娘呢?”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焦急。

柳娘掩嘴而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我呀,在这儿当丫鬟呢。我在这儿,芸娘自然也在这儿呀。”

他顺着柳娘的目光望向楼台上的我,眼神渐渐变得怔愣,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出神地望着。

其实,他大概还是没认出我来。

也是,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守着食肆的质朴村妇了。

如今,我脸上敷的是进贡的最上乘的胭脂水粉,将我的容色映衬得更加娇艳动人;身上穿着的,是江南的能工巧匠耗时数月精心织就的云锦,每一寸都透着华贵。

他,又怎会轻易认得出我呢?

半炷香过后,柳娘身姿轻盈地走上楼来,她先将将士子们精心创作的诗词仔细叠放整齐,而后恭敬地拿来,摆放在我们面前,供我们品鉴。

一番品鉴过后,最后将获胜者邀请上楼。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稳步而上,走近一看,果然是宋吟舟。

他一来,便焦急地向四周张望着,那目光中满是急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身影。

当他发现并没有看到自己心中所想之人时,像是松了口气,随后便安心地迈上最后一阶台阶。

周玉礼见状,立刻迎上前去,脸上挂着冷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宋兄,你害得我好苦呀,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你那相好的身份!”

宋吟舟一脸迷茫,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我轻轻招了招手,那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带着无形的魔力。宋吟舟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目光渐渐向我这边移来。

此时,他的眼中,满满都是我这公主模样的人儿,就连回应玉棠也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待他走到我面前,自然而然地就跪了下来,伸出手试图从我手中接过那金簪。

他这眼神,可真是不够好使呀,怎么还不认出我来!

我微微歪头,故意低下头凑近了些,用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语调,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宋行之的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不可置信,他喃喃呓语着:“你是芸娘……”

楼下再度传来一阵嘈杂动静。

“是安国公府的长公子宋行之,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人家可是上一科的探花郎,能文能武,连皇上都对他所作的文章赞不绝口呢。”

“听说他一贯清冷,向来不爱掺和这些热闹事儿。玉棠,你能把他请来,可真是不简单。”

我缓缓转身,身子倚靠着栏杆,微微垂眸看向楼下的宋行之。

“宋大公子,不知可否赏脸以天上的云为题,写诗为今日之景助兴?”我伸出纤纤细指,指向天际那变幻莫测的云朵。

宋行之只是轻轻一笑,应了个“好”字。不多时,他便挥毫泼墨写就一首诗,而后亲自走上楼来,呈给众人。

众人瞧着那诗句,刚刚夸赞宋吟舟的一番言辞又脱口而出,最后竟一致判定宋行之更胜一筹,顺带着还对安国公教子有方夸赞了好一番。

我这次也不再藏着掖着,颇为大方地将一支金簪送出。

先前还在众人的目光焦点中的宋吟舟,刹那间就好像被一层阴影笼罩,所有目光都被宋行之吸引了过去,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懑,直直地盯着宋行之,嘴唇不住地翕动,似是有满腔的话语即将倾吐而出。

玉棠满脸委屈,挺身而出为宋吟舟打抱不平:“宋行之才不是什么国公府的嫡长公子!他就是个骗子!吟舟哥哥才是安国公真正的亲生子!”

楼台上,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我忍不住呵斥道:“玉棠,休得胡言乱语!”

“她没有说谎。”宋吟舟突然挡在玉棠身前,整个人的神情一变,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他,宋行之,无非是小妾与人偷偷苟合生下的私生子,我才是被亲生母亲悄悄调包的,我本人才是国公府的长公子!原本我不打算在这儿挑明,可绝不能让维护我的玉棠小姐受到丝毫伤害。”

人群中开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定睛仔细瞧瞧,这宋吟舟和国公爷还真有几分相似的神韵呢。”

“没错没错,就连那双眼睛都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我想起身揭露真相,可手腕却突然被宋行之紧紧掐在袖中。

他朝我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分明是在示意我,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我无奈之下,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我来这儿,不是跟你争辩谁才是国公府的嫡长公子。”

宋行之神色自若,眼睛盯着周玉礼,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后领。

“周大公子,对不住了,跟我去大理寺一趟吧。”

周玉礼立马摆起架子:“我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你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凭啥抓我!”

“就凭我是大理寺的官员,就凭皇上赐给我的腰牌,就凭你,不过是个贪没赈灾银两的罪人!”

周玉礼这才想起向我求救,急得喊道:“表姐,他污蔑我,你快救救我!”

我自然不会出手,只是嘱咐宋行之:“少卿大人,定要秉公执法!”

“那是自然。”

宋行之和我就这么一搭一档。

周玉礼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们这是借机报复!妹妹,快去找母亲救我!”

宋行之明目张胆地把人拽走,明月山庄的护卫根本拦不住。

玉棠还在那儿啼哭,其他人忙着安慰她。

随后玉棠朝我跑来指责我,听得我心烦,起身就走。

宋吟舟紧接着就追了出来,手扒着我的轿辇。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懊恼,更多的是激动。

“芸娘,你真的就是安宁公主?这下可好了,等我恢复身份,咱们就能门当户对了。”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还真以为你爹是安国公啊。我跟你说,当年乳娘确实调换了我和宋行之,但我发现了,又把你们俩换了回来,你们俩根本没弄错身份!”

宋吟舟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芸娘,我知道你怨我,可你也得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啊。怎么能为了外人就说谎呢?”

没想到宋行之这么想,宋吟舟果然这么回应我。

我拔下簪子,狠狠扎在他的手背上。

他疼得大叫起来,松开了扒着轿子手。

“起轿。”

侍卫们得了命令,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公主的轿辇哪是你能碰的?没眼力见儿!”

这一脚踹完,我心里舒坦多了。

国公府的事儿最终还是传开了,在京城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些企图攀附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把宋吟舟奉为上宾。

与宋吟舟的春风得意相比,宋行之的处境就差远了。

身份遭人质疑,还得罪了九公主,上司把他停了职。

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请他出来看戏。

“要是我早点说出调包的事儿,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我觉得没说反而更好。要不是宋吟舟贪图虚荣,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国公府公子,狠心把你抛下,指不定你俩就成驸马公主了呢。”

他这话说得在理。

只是,这有啥值得庆幸的。

“你心态还挺好。现在大家都觉得他是未来的国公府公子,都赶着去巴结呢。”

“公主,你知道吗?人爬得越高,摔得最惨。”

我当然知道,揭露真相那天,宋吟舟那脆弱的自尊心估计粉碎了。

正巧碰上我过生日,被皇帝召进宫里一起用膳,我打算趁机替宋行之讨个恩典。

没想到宫里人也听到风声了。

提到宋吟舟,皇帝居然夸起来:

“崔尚书要给朕推荐个人才,朕看了他的文章,确实出众。

“朕又听说了一些传言,说他本是安国公调包的儿子。

“朕知道你在江南有个心上人,就是他,宋吟舟。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没有犹豫,把调包又换回去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帝后两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皇帝忙点头说:“信,信,我们芸儿打小就记性好,力气大。”

皇后又追问:“芸儿,你和他相识,你觉得他这个人能被重用吗?”

“难当大任,薄情寡义、见风使舵、攀附权贵,典型的小人。”

皇后也帮我数落:“芸儿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呸!”

“朕也听芸儿的。”皇帝对张公公说,“传朕旨意,以后宋吟舟的文章别再往宫里送了,朕看着心烦。”

我没想到这么顺利。

宋吟舟这仕途算是彻底走到头了 。

皇帝又提及了宋行之。

“那你这位小郎君,究竟如何啊?宋行之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九公主的长子送进大理寺牢狱。”

我一下子急了,赶忙为宋行之辩解起来。

“是周玉礼仗着自己的身份,在京城里横行无忌、霸道非常。皇上您一向仁慈,让他在常平司当差,可他倒好,竟贪污赈灾款项、草菅人命,分明就是罪有应得,宋少卿不过是依照律法秉公执法罢了……”

我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

“朕不过是随口一说,想看看你的反应,瞧你急得。谁忠谁奸,朕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只是要想彻底拔除这些蛀虫,还得有更多的证据。你的小郎君啊,很快就能官复原职喽。”

我小声地嘀咕着:“他才不是我的郎君呢。”

这位十三皇叔都已经登上皇位了,却还是这般喜欢逗弄我。

出宫前,皇后娘娘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本宫和皇上没有女儿,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亲闺女一般看待。以后你呀,常进宫来走走,给本宫和我们讲讲江南那些有趣的事儿。”

我不停地点头。

原来,还有人惦记着我这个亲人,心中满是温暖。

从宫门出来,我便看到宋行之等候在外面。

他走上前来,向我行礼,一口一个公主地称呼着,哪还有之前的那副不正经模样。

“公主,真是巧啊。”

真就这么巧?

我也不拆穿他,转而向他打听起国公爷和夫人的状况。

“我派去的人回信了,爹娘在回京的途中遭遇暴雨,遇到了山体滑坡,道路被阻拦住了,这才耽搁了行程。”

“原来是这样。”

这时,他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我:“公主,生辰快乐。”

“其实呀,我还为公主攒了十年的生辰礼物呢,等宋吟舟的事儿了结之后,我亲自送到府上去,公主觉得如何?”

我十分诧异,他居然还记得我的生辰。

难道我之前真的错怪他了,他小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我?

“你说说看,都有些什么,若是太便宜的东西,本公主可不要。”

“黄金百斤,白银五千两,绸缎千匹……”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啊,生怕皇上说我收受贿赂,勾结朝廷命官。

我连连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他听罢,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看来公主心里还惦记着他人呢,是臣唐突了。”

我一脸茫然。

又寒暄了几句后,他便悻悻地与我告别离开了。

柳娘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我的胳膊:“公主,那是聘礼清单啊。”

“啊!”

回去后,我又是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小崽子到底是不是想下聘的意思啊,却又不明说,真让人恼火!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心情本就不佳,

宋吟舟居然跑到亲王府外,要求见我。

哼,可笑至极,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哪有资格见我?

王府的侍卫一次次地把他赶走,他还大声叫嚣着:

“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公主说了,管你是谁,别说你不是安国公府的世子,就算是,也不配在我们慎亲王府撒野。你算个什么东西,滚!”

我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宋吟舟被奚落后那狼狈离开的样子,心里畅快了不少。

他突然回过头,对着大门大喊道:

“芸娘,你会后悔的。

“等我恢复身份,考取功名之后,皇上肯定不会再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他定会重用我,而我会迎娶九公主的女儿!我并非非你不可!”

他可真是酸劲儿十足。

隔天,我就收到了九公主送来的消息。

说她派出去的人已经顺利接到了安国公。

原来是宋吟舟亲自上门去求的九公主。

九公主夫妻立刻派了一队人马前往肃州塌方路段,清除了路障,提前将人接了回来。

宋吟舟这还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我怎么也没想到,九公主也会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大概是为了给儿子出这口气吧。

等我急匆匆赶往国公府时,府内的人都已经在那儿了。

宋吟舟跪在安国公夫妻面前,哭得那是涕泪横流,口中不停地喊着“爹娘”。

“我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啊!”

虽说路上已收到九公主和府内的信函,可真到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国公夫人还是遭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差一点儿就昏厥过去。

当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站出来,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把当年调包这事给讲了出来。

九公主果然立马站出来反驳。

“当时要真是你亲眼所见,怎么不出来说明白?还听说你与宋行之有私情,你现在出来替他做证,谁会信呐。”

我看向地上跪着的乳娘。

“那时我年纪小,根本不知道奶娘是故意为之。我怕一说出来,她会受罚。后来赵姨娘和乳母都被赶出了府,我觉得也没再说的必要了,才……”

九公主轻蔑地一笑:“这蹩脚的谎言,你以为有人会信?”

安国公强装镇定:“乳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奴婢确实没见过公主调换孩子。当时公爷打造的雷丝金锁,其实没丢,换孩子的时候我忘了取下来,现在在赵姨娘那儿。”

我记得当时确实瞅见赵姨娘摘了什么东西,之后两人离开,我趁那间隙把孩子换走了。

可正如宋行之所料,根本没人信我。

这时,宋吟舟底气也足了起来:“我已经派人把赵姨娘接到京城了。”

宋行之依旧很淡定:“父亲、母亲,何须这般拐弯抹角,滴血验亲便行。”

“没错,滴血验亲!”

宋吟舟激动地喊道。

话音刚落,一个瘦弱的女人闯了进来,拉起地上的宋吟舟就要走。

“臭小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儿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娘带你回家。”

宋吟舟决然地甩开她的手,挽起袖子,露出满臂的旧伤疤。

“你不配当我的娘,亲娘会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吗?不让我读书,不让我吃饭。你总是说,都是那个女人害你的,你要报复,我现在才懂这是什么意思。”

赵怜也是心虚,害怕地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喃喃:“我没有……”

安国公夫人明显被说动了,握住宋吟舟的手,眼眶泛红,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孩子,你受苦了。”

看着这个儿子,再看看站在身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都舍不得啊。

好半天,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夫君,这滴血验亲就别了吧,你看他俩眉眼与你都有几分相似。咱们国公府也不缺那点口粮,多个孩子也挺好的。”

宋吟舟却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一把拽下赵怜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那把金锁,交给国公爷辨认。

国公爷摩挲着熟悉的金锁,不禁叹了口气。

宋吟舟步步紧逼:“我绝不稀里糊涂地活着,我与宋行之只能留一个。”

“好。”

宋行之依然从容自若。

我走到他身边,伸手过去,拉住他的手,竟发觉他手上冰凉,还有微微的颤抖。

他其实没表面看上去那么不在乎。

我肯定地告诉他:“别怕,你就是国公夫人的亲生儿子。”

他垂下眼眸,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姐姐,我信你。”

宋吟舟信心满满,银针刺入指腹,将冒出的血珠滴入水中。

九公主脸上也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等吟舟认祖归宗后,本公主可要跟公爷讨门亲事了。”

一旁的玉棠羞得满脸通红,看向我的目光却充满敌意。

宋行之的血也滴入水中,只等国公爷了。

国公爷也很纠结,最后在九公主的催促下,划破手指,血分别落入两碗水中。

我心里其实清楚结局,可在这氛围下,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众人注视中,一碗中的血水渐渐交融,而另一碗的血水依旧各自分散。

结果一目了然。

宋吟舟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震惊与迷茫。

九公主也坐不住了,丢面子了,赶忙推卸责任:“好你个宋吟舟,竟敢骗本公主!”

玉棠也被吓哭了:“母亲,这事肯定有误会。”

此刻,我把腰杆挺直了,背也不酸了。

“我都说了,当时我把孩子换回来了,你们偏不信。”

国公夫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我自己亲生的孩子,哪能弄错。”

她走到赵怜跟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赵怜,当年我可怜你是个孤女,收留你做贴身丫鬟,你不但不感恩,趁公爷醉酒,爬上不属于你的床,这且罢了,还与他人私通,生个孽障出来!

“来人,把这母子俩送去官府治罪!”

赵怜哭着,爬到安国公的弟弟宋岩脚边。

“二爷,你救救吟舟,他不是孽种,是你的孩子啊。他也是宋家的人,就让他留在府里吧,罪孽就让我一个人扛。是我自私,想让自己的孩子继承爵位,都是我的错!”

我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瓜。

正打算离开的九公主,又坐了回来 。

一直沉默的老夫人终于开了口:“重新端碗水来。”

显然是又要进行滴血认亲了。

宋吟舟眼中还揣着最后的希望,再次刺破自己的手指。

只可惜,命运弄人。

这次,血依然不相融。

宋岩像是被点燃的怒火,一脚狠狠踹在赵怜的肚子上:“贱人,你是上瘾了吗?竟敢这般挑拨我和兄长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赵怜吐出两口鲜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宋吟舟望着眼前这个既可怜又可气的亲生母亲,表情极为复杂。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真相已然大白,她也差不多没气了,就让他们走吧。”

她一声令下,其他人也都不再多言。

我注视着宋吟舟一件件褪下绫罗绸缎,最后仅剩白色里衣紧紧裹着那单薄的身躯,如行尸走肉般走到赵怜身旁,将她抱起,然后缓缓走出国公府。

他怀揣着对权势名利的满心渴望来到京城,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宋行之走到我身旁,这次是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小声道:“这么多人呢。”

他缓缓说道:“姐姐,谢谢你。”

我心中的弦一下子松了,便不再挣扎。

一切终于都过去了。

当夜,国公夫人将我留宿在府内,住的地方仍是以前住过的厢房。

我顺着记忆在府内闲逛,撞见老夫人正在严厉斥责宋岩。

“要不是我在水里做了手脚,今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和大哥的小妾私通,还弄出了孽种,国公府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宋岩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母亲,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干这种混账事了。

“我们宋家绝不能有宋吟舟这样不知分寸的子孙,以后,不可再提。”

宋岩吓得浑身发抖,不住地点头。

我偷听了这几句,便悄悄离开了。

望着天上的弦月,我的心情莫名地怅惘起来。

原来,宋吟舟真的是赵怜和二爷的孩子。

只是这一切都是老夫人布的局。

不过他的那些事,也与我再无关系了。

翌日,宋行之拿着一本礼物清单来寻我。

这一回,我心里明白,这是聘礼。

“姐姐,你到底考虑好了没?要不要啊?”

我故作傲娇道:“其实我府里也不缺这些东西。”

“姐姐要是不要,那我只能是孤独终老了。”

见他作势要收回,我赶忙一把抢过来。

“那哪行呀,我们要一起慢慢变老。”

可刚说完,我又立刻后悔了,“我们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不成不成……”

宋行之突然凑了过来,用唇堵住了我的嘴。

“姐姐,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亲这儿了。”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胸腔里满是一种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情愫。

互通心意之后,我开始打趣他。

“宋行之,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最讨厌别人把我跟你绑一块儿了。”

宋行之回忆起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不是讨厌姐姐你,我是讨厌那些人拿你取乐。大五岁怎么了。

“只有你才会对我说,哭也没关系,还会帮我抄功课,我害怕虫子,也是你帮我打死。

“你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府郡主,却一直都在护着我。

“我在心里发誓,等长大了,换我来保护你。因为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姐姐,我是打心眼里仰慕你。”

我从来都没想过,在他心里我竟是这样的存在。

后来我才知晓,他去江南办案的时候,其实已然悄悄来过我的食肆。

当初先帝几次差点就查到我的藏身之处,是他几番费心周旋,才让我避开了那些祸事。

他也是个极好极好的人,真的在用心地保护着我。

三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宋行之已然官复原职。

周玉礼贪污赈灾银两的罪行被彻底坐实,

九公主和明义侯也因收受贿赂、包庇逆子之罪,

被一并贬为了庶民。

兜兜转转间,

我还是坐上了宋行之的花轿。

记忆里,那只是一句随口而出的戏言,

却不想,最终我真的嫁给了曾经的少年郎。

花轿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我掀起轿帘的瞬间,

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

那是宋吟舟啊,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

而此刻,却已疯疯癫癫。

听闻宋吟舟因故被剥夺科考资格,

而后便没了踪迹。

谁能料到,再相见时,

竟是这般令人唏嘘的景象。

花轿悠悠地行进着,

身后传来宋吟舟痴傻的呢喃,

声声如针,扎在我心上。

“你知道吗?我的娘子可是当今公主呢。”

他脸上洋溢着傻气却又无比认真的笑容。

“她对我可好了,

供我读书,每日都把好饭好菜留给我吃。”

他边说边手舞足蹈,仿佛眼前真有那美好的画面。

“咱们马上就要成亲啦,

我要让她坐上比这更大的花轿……”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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