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秦将军,听说您连大同江的庆功宴都不参加?”1986年10月12日下午3时,平壤国际机场贵宾室内,金日成握着秦基伟的手突然发问。这位刚卸任北京军区司令的老将闻言顿了顿,目光掠过窗外层林尽染的秋色:”我想去五圣山上的上甘岭看看。”这个回答让在场的中朝官员都愣住了
“秦将军,听说您连大同江的庆功宴都不参加?”1986年10月12日下午3时,平壤国际机场贵宾室内,金日成握着秦基伟的手突然发问。这位刚卸任北京军区司令的老将闻言顿了顿,目光掠过窗外层林尽染的秋色:”我想去五圣山上的上甘岭看看。”这个回答让在场的中朝官员都愣住了——此时距板门店停战协定签署已过去33年,距离上甘岭战役更是相隔整整34个春秋。
很少有人注意到,秦基伟的军装左胸口袋微微鼓起。那里藏着他的战地日记本,纸张早已泛黄卷边,却始终随身携带。当吉普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时,这位73岁的老兵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记忆随着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清晰。1952年深秋的爆炸声仿佛又在耳畔炸响,那天凌晨4时的炮火突袭,让五圣山南麓的指挥所瞬间淹没在硝烟中。
说来也怪,这个海拔不足千米的山头竟牵动着整个朝鲜战局的走向。五圣山位于朝鲜半岛蜂腰位置,向北可直插平壤,向南能俯瞰汉城。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曾在地图前反复比划:”拿下这个该死的山包,我们就能在圣诞节前回家!”这个毕业于西点军校的”爆破专家”,用他名字命名的弹药量标准将山头削低两米,却始终没能砸开志愿军的防线。
“军长!2号阵地又失守了!”作战参谋满身焦土冲进指挥所的那天,秦基伟正抓着电话线喊得声带出血。他记得自己扯下军帽摔在沙盘上:”告诉崔建功,15军的人打光了还有我秦基伟!”当时没人知道,这个黄埔军校出身的云南汉子,正指挥着人类战争史上最密集的炮火对抗——平均每秒钟6发炮弹的轰击,让597.9高地血肉磨盘。
机枪手陈治国的事迹,秦基伟在日记里用红笔圈了又圈。当美军的燃烧弹炸毁重机枪支架时,这个19岁的川娃子竟用肩膀扛起滚烫的枪管。战友张继发哭着要替换他,却听见嘶吼:”快装弹!老子脊梁骨硬得很!”等到枪管把军装烙出焦糊味时,陈治国的锁骨早已碳化断裂。类似的故事在上甘岭坑道里每天都在发生:双腿炸断的孙占元爬着指挥战斗,双目失明的薛志高背着断腿的王合良继续冲锋,黄继光用胸膛堵枪眼前说的那句”让听我们胜利消息吧”..……
有意思的是,当秦基伟的吉普车终于停在上甘岭主峰时,随行记者拍下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老将军弯腰抓起把焦土正要细看,几颗锈蚀的弹头突然从指缝间簌簌掉落。这个细节后来被收录进《秦基伟战争回忆录》,他在旁边批注道:”土里掺着三成铁屑,抓一把能烙疼手心。”据统计,43天的拉锯战中,这片3.7平方承受了190万发炮弹,相当于二战时期苏联攻打柏林的火力总和。
不得不说的是,当秦基伟站在主峰眺望南方时,望远镜里早已没有范弗里特许诺的”圣诞攻势”。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金达莱,这些朝鲜的国花在弹坑间开得恣意张扬。老将军忽然想起停战前夜,炊事班长用美军罐头盒栽种的野花——当时坑道里所有人都坚信,等花开好了,就能回家。
2000米的盘山路上,秦基伟三次叫停车辆。他在2号阵地捡了块弹片,在5号坑道口量了量弹痕深度,最后在黄继光牺牲地站了足足二十分钟。随行的朝鲜人民军参谋后来回忆:”将军的皮鞋沾满红土,走起路来沙沙作响,就像踩着当年的血痂。”
夕阳西沉时,秦基伟从胸口掏出日记本,撕下1952年11月25日那页。这天正是上甘岭战役结束的日子,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记着伤亡数字:阵亡4838人,歼敌25498人。当纸片在烈士纪念碑前化作青烟时,老将军突然挺直腰板敬了个军礼。
来源:3C捕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