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三点的东莞街头，徐彪裹紧了那件穿了十年的工装外套，缩在ATM机的小隔间里。雨水从玻璃门的缝隙渗入，打湿了他唯一还算干净的袜子。外头霓虹灯闪烁，“皇家赌场”四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货仓天王到流浪汉：我在东莞赌输的二十年》
凌晨三点的东莞街头，徐彪裹紧了那件穿了十年的工装外套，缩在ATM机的小隔间里。雨水从玻璃门的缝隙渗入，打湿了他唯一还算干净的袜子。外头霓虹灯闪烁，“皇家赌场”四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还有四小时就天亮了，到时候保安就会来赶人。”他喃喃自语，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饼干屑掉在皱巴巴的工牌上——“货仓高级主管 徐彪”，照片上的他意气风发，哪像现在这个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流浪汉。
十七岁那年，他第一次走出大山。六个兄弟中只有他读完了初中，因为父亲在矿上摔断了腿，家里再供不起所有孩子读书。离家的那天，母亲偷偷在他行李里塞了五个煮鸡蛋和五十块钱，那是她连夜纳鞋底换来的。
“彪子，城里复杂，别学坏。”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可现在的他，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
1997年，老乡把他带进东莞最大的电子厂。第一次走进货仓时，他惊呆了——整整五个足球场大的仓库，货架高得仰头看不到顶。他每天最早到最晚走，三个月就记清了上万种物料的编码位置，班长看在眼里，半年后提拔他做了小组长。
“那会儿真拼啊。”徐彪苦笑一声，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彩票。曾几何时，他是厂里的传奇——唯一一个从搬运工做到高级主管的人，总裁亲自给他颁过奖。工资从三百涨到一万二，在老家给父母盖了村里第一栋二层楼。
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2003年那个闷热的夏夜，当时还是组长的他跟着班长第一次走进地下六合彩的窝点。二十块钱，中了八百块。来得太容易的钱，就像裹着蜜糖的毒药。
“主管！主管！”记忆中的声音由远及近，徐彪猛地惊醒。天已微亮，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眼前站着个穿厂服的年轻人，胸牌显示是货仓新来的员工。
“真是您啊！我在厂史光荣榜上看过您的照片！您怎么...”年轻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显然注意到了徐彪现在的窘境。
徐彪慌忙起身，尴尬地拍打衣服上的污渍：“认错人了。”他低头就要走，却被年轻人拉住了。
“等等，主管！厂里现在一团乱，新系统上线，货仓堆得乱七八糟，经理正在发火说...说要是徐彪在就好了。”年轻人突然压低声音，“有批出口货今天要发，但找不到关键物料，整个产线都要停了！”
徐彪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冲动——就像过去二十年里，每次货仓出现危机时的那样。但他马上摇了摇头：“不关我事。”
“找到货的话，经理说给五千奖金，我对半分您！”年轻人急切地说，“我知道您最近...有点困难。”
钱。这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徐彪心里。他欠了整整十八万赌债，最大的债主放话说月底再不还就卸他一条腿。五千块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让他吃上几天饱饭，有个地方遮风挡雨。
更重要的是，那个他呆了二十年的货仓，就像刻在他血液里一样。他甚至能记得主要物料的精确坐标，就像雷达定位一样精准。
“是什么物料？”徐彪听见自己问，声音干涩。
“进口的什么芯片，编号SP-1077。”年轻人急忙递过一张皱巴巴的清单。
徐彪闭上眼，货仓的三维地图在脑海中展开：“A区第七排，第二十一货架，第四层靠右。那批货应该贴错了标签，被归到了SP-1770那边去了。”
年轻人目瞪口呆：“您怎么...”
“2010年系统升级时出现过类似错误，我制定的纠正方案。”徐彪下意识地回答，随即一愣——那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专业知识，原来从未离开过他。
年轻人赶紧打电话核实，几分钟后激动地挂断：“找到了！完全正确！主管您太神了！”他掏出皮夹，抽出全部钞票塞给徐彪：“先给您这些，我下午下班再送剩下的来！还是这个ATM机房见？”
徐机械地点头，攥着那叠温热的钞票。整整八百块，比他过去一个月乞讨到的还多。
年轻人离开后，徐彪愣了很久。雨水渐渐停了，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他走到路边摊，买了份许久未尝的肠粉，热腾腾的蒸汽熏湿了他的眼眶。
正当他狼吞虎咽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他面前。高跟鞋，修身裙，身上是他曾经最爱的栀子花香。
“果然是你。”前妻林薇的声音冷得像冰，“听说你开始在厂区附近乞讨了？能不能离远点，我不想让女儿知道她爸是个乞丐。”
徐彪噎住了，匆忙咽下食物：“薇薇...不，林小姐。我只是...”
“你只是又赌输了，欠了一屁股债，没地方去了。”林薇替他说完，从名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最后一次，拿去买车票回老家吧，别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厚厚的信封，至少有一万块。过去的徐彪会毫不犹豫地拿走，去买彩票，去赌一把“翻盘”。但此刻，他看着前妻眼角的细纹——那是多年跟他提心吊胆留下的痕迹，突然把手缩了回去。
“对不起。”徐彪听见自己说，“钱我不要了。告诉朵朵...爸爸会重新站起来。”
林薇愣住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她沉默片刻，收回信封：“希望这次是真的。”
望着前妻远去的背影，徐彪攥紧了手里的八百块钱。他做了一个决定——不是去买彩票，不是去喝酒，而是去了最近的网吧，花了三块钱查资料。
夜幕降临时，徐彪准时来到ATM机房。年轻人果然来了，不仅带来承诺的奖金，还兴奋地告诉他：“经理听说您一眼就找到了货，想雇您做临时顾问！现在系统乱得要命，老员工都走光了，新来的根本搞不明白。”
徐彪心跳加速：“什么样的顾问？”
“一天两百块，帮忙整理货仓的系统漏洞。不过...”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得用假身份，毕竟您是被开除的，公司规定不能返聘。”
一天两百，一个月就是六千。足够他租个小房间，慢慢还债。更重要的是，这是他最擅长的事——他可是徐彪，曾经把货仓管理做到行业标杆的“货仓天王”。
“我干。”徐彪毫不犹豫。
接下来的两周，徐彪白天躲在租来的小房间里分析数据，晚上偷偷进厂指导。凭借二十年的经验，他很快梳理出系统主要问题，货仓效率显著提升。经理大喜过望，偷偷给他发了奖金。
就在徐彪以为生活终于迎来转机时，危机悄然而至。
那是个周五深夜，他正准备离开厂区，突然被一群人堵在小巷里。为首的是他的最大债主——黑哥。
“彪哥，听说最近挣了不少啊？”黑哥拍拍他的脸，“欠我的十万块，该还了吧？”
徐彪后背发凉：“再宽限几天，我正在攒...”
“就现在！”黑哥猛地把他按在墙上，“要不这样，你帮我看个东西，抵一部分债。”
黑哥掏出手机，展示一张模糊的照片——是徐彪厂里最新型号的智能手机主板。
“下周三，有一批这样的主板要出往香港。我要知道运输路线和时间。”黑哥凑近他，“对你这个货仓天王来说，小事一桩吧？”
徐彪浑身冰凉。他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盗窃，很可能是商业间谍行为。一旦卷入，就不只是赌债问题，而是可能坐牢的重罪。
“我...我已经不在其位，拿不到这种信息...”
黑哥冷笑：“那就现在还钱！连本带利十二万！”小弟们围了上来。
徐彪冷汗直流，突然急中生智：“等等！我有更好的消息！厂里下周 actually 要试产一批折叠屏原型机，价值是主板的十倍！但安防严密，我需要时间摸清路线！”
黑哥眼睛一亮：“真的？”
“千真万确！再给我一周时间！”徐彪心跳如鼓。
黑哥眯眼打量他良久，终于松开手：“好，就一周。要是骗我，你知道后果。”
债主们走后，徐彪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湿透。他撒了个弥天大谎——厂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折叠屏计划。一周后若拿不出情报，他必死无疑。
走投无路之下，徐彪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周日清晨，他径直走进厂办公楼，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我需要和您谈一笔交易。”徐彪对震惊的总裁说，“关于如何清除隐藏在公司内部的蛀虫，以及...我这些年来发现的所有系统漏洞。”
总裁示意他继续说。
徐彪深吸一口气：“但我有个条件——事后，公司得给我一个正式返聘的机会。”
就在这时，总裁桌上的电话急促响起。接完电话，总裁脸色凝重：“刚接到保安部报告，货仓A区发生火灾，正好是你曾经办公的区域。”
徐彪心头一紧：“哪个具体位置？”
“第七排，第二十一货架附近。”
正是他前几天帮公司找回重要物料的位置！太巧合了。
徐彪突然明白——这不是意外，是警告。有人知道他在暗中帮忙，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很可能就在公司内部，甚至可能和黑哥有关联。
“带我去现场。”徐彪站起身，“我知道从哪里查起。”
总裁惊讶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却目光如炬的前雇员，缓缓点头：“好，就依你。但若查不出结果...”
“我任凭处置。”徐彪接口，“不过请您先帮我做一件事——立即封锁厂区，不许任何人离开。纵火的人，肯定还在厂里。”
徐彪能找出真凶吗？他能否抓住这个机会重返职场？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到底是谁？所有答案，都藏在那片他呆了二十年的货仓中。
【下章预告】 纵火现场发现关键证据，直指徐彪意想不到的人物！黑哥突然带人强行闯厂，徐彪面临双重危机！更多尘封往事被揭开，原来赌博陷阱早有预谋？徐彪如何绝地反击？明日更新，请看《货仓里的纵火案》！
来源：会飞的虎带你看世间事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