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提干排长,第1次回家探亲见女友,我对父亲说和晓霞订婚?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4-10 04:03 2

摘要:腊月的北风仿若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刮在脸上,杜志远下意识地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他呼出的白气在这凛冽的冷空气中瞬间凝结成霜,星星点点地挂在他的眉毛上,宛如岁月悄然留下的痕迹。

文|忆来清幽

编辑|忆来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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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北风仿若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刮在脸上,杜志远下意识地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他呼出的白气在这凛冽的冷空气中瞬间凝结成霜,星星点点地挂在他的眉毛上,宛如岁月悄然留下的痕迹。

火车站外,几辆骡车稀稀拉拉地停靠在一旁,车把式们抄着手,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取暖,他们的目光不时急切地朝站口张望,期盼着乘客的到来。

“同志,去杜家庄多少钱?”志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一个满脸褶子的老汉跟前,礼貌地询问道。

老汉听闻,上下打量着志远那身崭新笔挺的军装,目光最后落在他肩上那对闪亮的红领章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哟,解放军同志!您从哪儿来啊?”

“兰州军区。”志远轻轻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三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连乡音都变得有些生疏,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拗口。

“哎呀,那可远着哩!”老汉一边感叹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接过他的行李,“上车吧,看您是当官的份上,收您五毛钱。”

骡车缓缓启动,车轮吱呀吱呀地碾过积雪覆盖的土路,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志远坐在车上,心也随着这颠簸的路途起伏不定。三年了,自从当兵离开家的那天起,他就再没见过爹娘和妹妹。

如今,他已经是一名排长,胸前还别着一枚三等功的奖章,可在他心里清楚,这些荣誉在父亲眼里,或许还比不上早点抱孙子来得实在。

“同志,前面就是杜家庄了。”不知过了多久,老汉那带着乡土气息的吆喝声打断了志远的思绪。

村口的歪脖子柳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只是比起记忆里,它显得更加佝偻,枝干上堆满了积雪,远远望去,像一位饱经沧桑的白发老人,正弯着腰,深情地等待着游子归来。

志远望着那棵熟悉的柳树,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口袋里的那张照片——晓霞穿着碎花棉袄,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在胸前,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山茶花,明媚动人。

“娘!娘!我哥回来了!”还没走到院门口,妹妹杜小梅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炸开了整个院子。她像一只活泼的小鹿,从屋里欢快地窜出来,跑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

志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妹妹,这才惊觉当年那个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黄毛丫头,如今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辫子又粗又长,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长这么高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哽咽,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鼻子突然一阵发酸,眼眶也微微湿润起来。

“远儿?真是远儿回来了?”母亲周秀兰闻声,急忙撩开棉门帘,手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面粉,她在围裙上匆匆抹了两把,便快步迎了出来。她的眼角又多了几道皱纹,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可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像两盏温暖的明灯,无论何时,都为志远照亮着回家的路。

“娘!”志远激动地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院子,情绪太过激动,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母亲的手粗糙而温暖,当她握住志远的手时,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抚摸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满是小心翼翼与珍视。

“快进屋,外头冷!”母亲紧紧拉着他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他身后瞟,“你爹去大队部了,一会儿就回来。小梅,快去叫你爹!”

屋里烧着暖烘烘的土炕,一进屋,扑面而来的热气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志远脱下军大衣,母亲立刻接过去,轻轻地挂在门后的钉子上,还用手仔细地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眼神里满是慈爱与关切。“瘦了,也黑了。”母亲的目光在他脸上缓缓逡巡,心疼地说道,“部队上吃得饱不?”

“饱着呢,娘。”志远一边回答着,一边从行李里掏出一个布包,“这是兰州的白糖,还有几块布料,给您和妹妹做衣裳。”

母亲接过布包,手在布料上轻轻摩挲着,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这料子真细发,得留着给你娶媳妇用。”

志远的耳根微微一热,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院门“咣当”一声被人用力推开,一个洪亮粗犷的声音传了进来:“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父亲杜建国迈着大步,流星般地走进屋。他身上的旧军装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风纪扣依然系得一丝不苟,彰显着他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严谨作风。他比三年前更瘦了,可背却挺得笔直,犹如一棵饱经风雨洗礼的老松树,坚韧而挺拔。

“爹!”志远下意识地立正,向父亲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父亲的目光在他肩头的红领章上停留了好几秒,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抽动了一下:“提干了?”

“报告父亲,上个月刚提的排长。”志远挺起胸膛,声音洪亮而坚定,胸前的三等功奖章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荣耀与付出。

父亲“嗯”了一声,转身走向脸盆架前洗手,可志远还是敏锐地看见他的肩膀明显松弛了下来。志远明白,这是父亲表达满意的独特方式——他永远不肯直接夸赞你,但会默默地把你的奖状贴在堂屋最显眼的位置,向每一个来访的人展示着他的骄傲。

晚饭十分丰盛,母亲特意杀了那只下蛋的老母鸡。金黄的鸡汤上,翠绿的葱花星星点点地漂浮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小梅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问哥哥部队上的各种趣事。

父亲很少说话,只是不时默默地给志远碗里夹肉,而自己却只啃鸡头和鸡爪——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好东西总要留给孩子们,自己却总是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艰辛。

“对了,”志远扒完第二碗米饭,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我这次回来,还有件事想跟您二老商量。”

母亲盛汤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动作僵在半空中。父亲则放下筷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我和晓霞...就是村东头老李家的闺女,我们想订婚。”志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含在嘴里,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瞬间,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有些可怕。小梅惊讶地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母亲手里的汤勺“当啷”一声掉进锅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父亲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变得阴沉无比,犹如暴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家?”父亲的声音仿佛淬了冰,冷得刺骨,“那个土里刨食的李大奎?他家闺女连初中都没上完吧?”

志远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筷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晓霞人很好,勤快,懂事...”

“放屁!”父亲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堂堂一个军官,娶个农村丫头?你脑子让驴踢了?”

“他爹!”母亲急忙伸手按住父亲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孩子刚回来,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父亲用力甩开母亲的手,情绪激动地吼道,“我在部队干了二十年,才混到副营长转业。你好不容易提了干,前途无量,就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县里张政委的闺女不是刚中专毕业吗?那才配得上你!”

志远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我和晓霞是真心...”

“真心?真心能当饭吃?”父亲冷冷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你穿这身军装,就得对得起组织的培养!个人问题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煤油灯的火焰在这激烈的争执中不安地跳动着,将父子俩的影子扭曲地放大投射在土墙上,宛如两个巨人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搏斗。母亲急得不停地搓着围裙,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小梅则害怕地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眼神在父亲和哥哥之间来回游移。

“我...我答应过晓霞...”志远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那是对爱情的坚守与执着。

父亲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打破了这紧张压抑的气氛:“杜志远!你要还认我这个爹,明天就去跟那丫头断了!否则别进这个家门!”

说完,他摔门而去,脚步声在雪地里咯吱作响,渐行渐远,只留下屋里一片死寂和志远那失落而又坚定的眼神。

母亲长叹一口气,轻轻地握住志远的手,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劝慰:“你爹就这脾气,他是为你好...”

志远盯着碗里已经凉透的鸡汤,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晓霞的笑容如同一幅温暖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还有她偷偷塞给他的那双绣着并蒂莲的鞋垫——那细密的针脚,仿佛每一针都缝进了她全部的心意与深情。

院外的老槐树上,一只寒鸦突然叫了两声,声音凄厉而哀伤,划破了这寂静的夜空。志远想起离家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晓霞躲在草垛后面,哭得眼睛红肿,却死活不肯出来送他。那时候他就暗暗发誓,等提了干,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来娶她。

可现在,父亲的话却像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无情地把他所有美好的憧憬都浇灭了,只留下满心的迷茫与痛苦。

清晨,柔和的雪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悄悄地渗进屋内,将土炕照得明亮而清冷。杜志远缓缓睁开眼,发现父亲的那半边炕早已凉透,被子被叠得方方正正,如同一块整齐的豆腐干。他伸手摸了摸,猜想父亲大概天没亮就出门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

灶间传来锅铲与铁锅碰撞的声音,还有母亲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好歹吃口热乎的...”,声音里满是关切与无奈。

“不吃!”父亲的声音像一块坚硬的生铁,重重地砸在地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志远轻手轻脚地穿好军装,胸前的三等功奖章在这黯淡的晨光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有些落寞。昨晚它还是全家人的骄傲,此刻却像个不合时宜的装饰品。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它别在了左胸口袋上方,那是荣誉的象征,也是他坚守自我的标志。

“哥,你醒啦?”小梅掀开门帘,探进头来,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没睡好,“娘让你洗脸吃饭。”

厨房里,母亲正往灶膛里塞柴火,熊熊的火光映着她眼角的皱纹,那些皱纹像几条灵动的小金鱼,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游动。“你爹去大队部了。”她头也不抬地说,语气尽量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趁热吃吧,葱花饼,你最爱吃的。”

志远注意到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母亲把烙得金黄酥脆的饼子夹到他碗里,油星子在饼面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你爹就那驴脾气,”她压低声音,凑近志远说道,“等他消气了,娘再帮你说说。”

“娘,我...”志远刚开口,喉咙就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起离家前那个夜晚,晓霞把绣花鞋垫塞给他时,手指冰凉得像玉,可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藏着漫天星辰。她说:“我等你回来。”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束温暖的光,让他熬过了新兵连最苦的日子。

母亲突然按住他的手,手掌粗糙却温暖,带着葱花和面粉的气息:“远儿,你爹不是嫌晓霞那丫头不好。”她的眼神里满是理解与包容,“他是怕耽误你前程。你刚提干,要是娶个农村户口,以后家属随军、孩子上学都是问题。”

志远盯着饼子上冒出的热气,思绪飘远,缓缓说道:“我可以转业...”

“胡说!”母亲猛地拍了下桌子,又警觉地看了眼门口,生怕父亲听到,“你爹当了半辈子兵,最听不得这种话。他...他本来能当团长的...”话说到一半,母亲突然刹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往灶膛里狠狠塞了把柴火,火势瞬间变大,映红了她的脸。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母亲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提高了八度:“多吃点!部队上油水少,看把你瘦的!”

父亲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军大衣肩上落着薄薄的一层雪。他瞥了眼志远胸前的奖章,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径直走向里屋。

“他爹,喝口热汤...”母亲端着碗追进去,门帘落下时,志远听见父亲硬邦邦的声音:“让他死了那条心!”

雪又下了起来,细碎的雪花像筛下来的面粉,纷纷扬扬,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杜家庄,世界变得一片洁白,仿佛所有的纷争都被这纯净的雪掩埋。志远站在院门口,望着通向村东头的那条小路——三年了,晓霞家还是那两间低矮的土坯房吗?她知不知道他回来了?

“哥...”小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攥着个破旧的雷锋帽,“你去后山老槐树那儿等着,我去找晓霞姐。”

志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你怎么...”

“全村都知道你俩的事。”小梅狡黠地眨眨眼,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去年秋收,晓霞姐还偷偷帮我家割了两亩豆子呢。”

老槐树静静地伫立在后山腰,光秃秃的枝干上积满了雪,像一位白发苍苍、饱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地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志远站在树下,感觉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三年前离家的那个清晨。

那天晓霞就是在这里塞给他那双鞋垫,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下山去,她红色的围巾在晨雾中像一簇跳动的火苗,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志远哥...”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虽轻却像惊雷般炸响在他耳边。志远转过身,看见晓霞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蓝色碎花的棉袄裹得严严实实,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发梢上沾着晶莹的雪花。

她比三年前高了,也瘦了,脸颊上那两团高原红却更明显了,像天边绚丽的晚霞,透着一种质朴的美。

“晓霞。”志远张了张嘴,却发现除了她的名字,喉咙像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深情的凝视。

晓霞的睫毛上挂着雪珠,一眨眼就化了,顺着脸颊滑落,像一滴晶莹的泪。“听说你...当官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与局促。

志远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双曾经灵巧地绣出并蒂莲的手现在粗糙不堪,掌心全是厚厚的茧子,还有几道新鲜的伤口——是割豆子留下的吗?看着这双手,志远的心中一阵刺痛。

“我跟爹说了咱俩的事。”志远感觉晓霞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颤抖,“他...不同意。”

晓霞的眼睛暗了一下,那光芒瞬间黯淡,仿佛被乌云遮住的星辰,但很快又亮起来:“应该的。你现在是军官了,该找个城里的...”

“胡说什么!”志远握紧她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坚定传递给她,“我答应过你的事,死都不会变。”

雪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漫天飞舞的蝴蝶,落在两人中间。晓霞突然抽出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给你的。听说你要回来,我连夜做的。”

志远打开布包,是双崭新的布鞋,鞋底纳得密密实实,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深情。鞋面上用黑线绣着小小的五角星,在这洁白的雪地里显得格外醒目。“我...我跟村小学老师借的,照着上面的鞋样子...”晓霞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志远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那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到无比安心。晓霞先是僵了一下,随后整个人软在他怀里,肩膀微微发抖,那是幸福与委屈交织的颤抖。

“我爹那边,我会想办法。”志远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信我吗?”

晓霞在他肩头轻轻点头,发丝蹭得他脖子发痒,却挠得他心里痒痒,那是一种甜蜜又安心的感觉。远处传来小梅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两人这才慌忙分开。晓霞的脸红得像熟透的山楂,在白雪的映衬下愈发娇艳,她手指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试图掩饰刚刚的情绪。

“我该回去了,爹该下工了。”她后退两步,突然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努力保持着欢喜,“恭喜杜排长提干!”说完转身就跑,两条辫子在雪中划出两道灵动的黑色弧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志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胸口又酸又胀,像塞了团发酵的面,满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情感。他把布鞋紧紧抱在怀里,鞋面上的五角星硌着他的手心,像颗小小的、跳动的心脏,仿佛在传递着晓霞的心跳与爱意。

回家的路上,志远的脚步轻快了不少。晓霞没变,还是那个会偷偷往他书包里塞煮鸡蛋的姑娘,只是更隐忍、更懂事了。这种懂事让他心疼——她才二十岁,本该像小梅那样任性撒娇的年纪,却因为这份爱情,早早学会了承受和等待。

院门半掩着,志远推门进去,发现父亲正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面前摊着本书,但眼睛却紧紧盯着门口。志远心里“咯噔”一下——父亲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要训兵的前兆,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再次来临。

“去哪儿了?”父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来临前诡异的平静。

志远站得笔直,如同在部队接受检阅一般:“后山。”

“见谁了?”父亲的声音愈发冰冷,每个字都像一颗冰碴。

“...晓霞。”志远如实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毫不退缩地迎上父亲的目光。

父亲猛地合上书,声音像枪栓拉动般清脆、决绝:“跪下。”他说,不容置疑。

志远没动。三年军旅生涯不仅锻炼了他的体魄,更磨去了他骨子里对父亲的无条件服从。“爹,我和晓霞是认真的...”他试图再次说服父亲,声音沉稳且坚定。

“我让你跪下!”父亲暴喝一声,脸上的皱纹瞬间变得像刀刻般深,那是岁月与愤怒留下的痕迹。他一把扯下皮带,牛皮在空中发出“嗖”的破空声,仿佛要撕裂这压抑的空气。

母亲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他爹!孩子刚回来...”

“滚开!”父亲一把推开母亲,情绪彻底失控,“今天不教训这个忤逆子,我杜字倒着写!”

皮带抽在背上时,志远咬紧了牙关。火辣辣的疼痛顺着脊梁迅速爬上来,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但他站得笔直,像棵傲然挺立的青松,绝不向这疼痛与威严低头。

小时候挨打他会跑会哭,现在他不会了——他是军人,是排长,更是晓霞愿意等待的男人,他要为这份爱情扛起所有的风雨。

“你知不知错?”父亲喘着粗气问,声音中带着愤怒与疲惫。

志远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心:“爹,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听您的。但晓霞,我一定要娶。”

父亲举着皮带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某种志远从未见过的东西——像是失望,又像是...恐惧?也许父亲害怕儿子重蹈他当年的覆辙,也许他担心儿子的未来会充满坎坷。

“你...你...”父亲的手开始发抖,情绪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以为提个排长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没有组织培养,你什么都不是!娶个农村媳妇,你这辈子就毁了!”

皮带再次落下,但力道轻了不少,像是某种徒劳的示威,父亲心中的怒火在儿子的坚持下渐渐开始动摇。母亲扑上来抱住父亲的胳膊,声泪俱下:“够了!把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父亲甩开母亲,把皮带重重摔在地上:“好,好得很!杜志远,你翅膀硬了!”他转身走进里屋,摔门的巨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仿佛也震碎了父子间暂时的和谐。

母亲抹着眼泪去拉志远:“让娘看看...” 她的手颤抖着,轻轻掀开志远的军装和衬衣,皮带抽过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一道道血痕像扭曲的蚯蚓,触目惊心。母亲的眼泪夺眶而出,心疼地喃喃道:“他爹下手也太狠了!”

志远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安慰母亲:“没事,娘,我不疼。”其实背上疼得像火烧,每一下呼吸都牵扯着伤口,但他不想让母亲担心,他知道母亲夹在中间也十分为难。

“远儿,你别怪你爹。”母亲用热毛巾轻轻敷在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也是为你好,怕你走弯路。”

志远望着窗外的雪,思绪飘远:“我知道爹是为我好,可我和晓霞是真心相爱。晓霞她...她等了我三年,我不能辜负她。”

母亲长叹一口气,目光中满是理解与无奈:“感情的事,娘懂。当年我和你爹,也是冲破了好多阻力才走到一起。可时代不一样了,你现在是军官,以后的路还长,有些现实问题不能不考虑。”

志远沉默了。母亲说得没错,他不是没想过和晓霞结婚后的种种困难,户口、工作、孩子...每一个都是横在他们面前的大山。但一想到晓霞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的心就软了下来——为了她,他愿意翻山越岭,哪怕前路荆棘密布。

接下来的几天,父亲一直对志远冷着脸,两人在院子里碰见,也只是擦肩而过,谁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冷漠。母亲在中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父子俩僵持不下,暗自叹气。

村里的广播每天定时响起,播放着新闻和革命歌曲。志远听着那些激昂的旋律,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想起部队里的日子,虽然艰苦,但目标明确,只要服从命令、刻苦训练就行。可现在面对感情和家庭的难题,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哥,晓霞姐让我给你带个话。”小梅趁父亲出门,悄悄溜进志远的房间,脸上带着神秘的神色,“她晚上在后山等你。”夜晚的后山格外寂静,月光洒在雪地上,泛出清冷的光。志远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老槐树走去,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里传得很远。

远远地,他就看见晓霞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提着个灯笼,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映着她的脸,像一幅朦胧的剪影画。光晕柔和地勾勒出她的轮廓,让她看上去如同从画中走来的仙子。

“志远哥。”晓霞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打破了夜的寂静。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为志远和父亲之间的冲突难过了许久。“我都听说了,你别为了我和叔叔吵架。”她的语气满是心疼与担忧,不想让志远因为自己而和家人产生隔阂。

志远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在寒夜中透着丝丝凉意:“晓霞,我不怕吵架。我只是怕...怕不能给你幸福。”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对未来的不确定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晓霞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幸福。我知道叔叔是为你好,我...我可以等。等你想好了,等你有办法了,我们再...”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愿意为这份爱情默默等待,承受一切。

志远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生命:“傻丫头,我怎么舍得让你等?我会尽快和爹说清楚,哪怕...哪怕我转业,也不会离开你。”他的话语中满是决绝,为了晓霞,他愿意放弃一切。

晓霞靠在他怀里,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军装:“我不要你转业,你是个好军人,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前程。我可以在家里种地,照顾老人,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她的懂事与体贴让志远更加心疼,也更加坚定了要和她在一起的决心。

雪又开始下了,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两人身上。志远轻轻捧起晓霞的脸,用拇指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晓霞,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们的未来。

两人在树下紧紧相拥,仿佛时间都停止了。这一刻,所有的困难和阻碍都被抛在了脑后,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只有这份坚定不移的爱情。

回到家时,父亲房间的灯还亮着。志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敲响了父亲的房门。

“进来。”父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不出情绪。

志远推开门,看见父亲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他的三等功奖章,借着昏暗的灯光端详着。奖章在父亲粗糙的手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志远的奋斗与荣耀。

“爹。”志远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这几天的煎熬让他疲惫不堪。

父亲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去哪儿了?”

“后山,见晓霞了。”志远如实回答,没有一丝隐瞒。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把奖章放在桌上,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吧,咱俩好好聊聊。”他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硬,多了几分疲惫与无奈。

志远在父亲对面坐下,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但他已经做好了再次争吵的准备,只要是为了和晓霞在一起,他愿意面对一切。

“远儿,”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让志远有些意外,“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老陈叔吗?”

志远点点头。老陈叔是父亲在部队时的战友,听说后来娶了个农村媳妇,日子过得很艰难。

“老陈当年也是提了干,和你现在一样。”父亲的眼神有些黯淡,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不顾部队领导的反对,非要和老家的对象结婚。

结果呢,他媳妇随军后找不到工作,孩子上学也成问题,一家人挤在部队的小宿舍里,整天为了柴米油盐吵架。老陈的心思也不在工作上了,最后提前转业,回老家种地去了。”父亲的话语中满是感慨,也带着对志远未来的担忧。

志远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父亲是在用老陈叔的例子告诫他,但他和晓霞不一样,他们的感情更深,也更坚定,他相信他们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父亲继续说,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我是怕你重蹈老陈的覆辙。你刚提干,正是往上走的时候,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志远抬起头,看着父亲的眼睛,目光坚定:“爹,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和晓霞真的不一样。她很懂事,也很支持我的工作。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和决心,让父亲看到了他的成长和担当。

父亲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倔。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逼你了。但你要想清楚,一旦做出决定,就不能后悔。”父亲的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一丝欣慰,他看到了儿子对爱情的执着和对未来的坚定。

志远的眼眶有些湿润:“爹,谢谢您。我想好了,我要娶晓霞,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后悔。”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那是激动与感激交织的情绪。

父亲看着他,目光里有无奈,也有一丝欣慰:“好,既然你决定了,爹支持你。不过有个条件,你得带着晓霞来家里,让我和你娘好好看看这姑娘。”父亲终于松口,同意了他们的事情,这让志远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志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爹!我明天就带晓霞来。”他的笑容灿烂而明媚,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已散去,阳光重新照进了他的世界。

从父亲房间出来,志远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望着窗外的雪,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了一丝曙光,那是希望的曙光,预示着他和晓霞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可能。

第二天一大早,志远就怀着激动又紧张的心情去了晓霞家。他站在晓霞家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晓霞听到敲门声,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跑来开门。“志远哥,你咋来了?”她脸颊泛红,眼中满是温柔,声音里藏不住的欢喜。

志远有些紧张地搓着手,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说:“晓霞,我爹他...同意咱俩的事了,想让你去我家坐坐。”

晓霞又惊又喜,眼中泛起泪花,忙不迭地点头:“真的吗?我...我这就收拾收拾。”她转身进屋,动作轻快得像只小鸟。

晓霞精心整理了一番,穿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却干净整洁的碎花棉袄,仔细地梳好辫子,还特意在鬓角别了一朵粉色的野花。那朵野花为她质朴的装扮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动人。

两人手牵手走在去杜家的路上,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晓霞的手心微微出汗,志远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给她传递力量。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却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喜悦与期待,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

到了杜家院子,志远推开门,喊道:“爹,娘,我们来了。”声音中带着欢快与自豪。

母亲周秀兰闻声,急忙从屋里迎出来,看到晓霞,脸上立刻露出和蔼的笑容:“快进来,孩子,外面冷。”她热情地拉着晓霞的手,仿佛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父亲杜建国也从堂屋走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晓霞,晓霞有些局促地低下头,轻声说:“叔叔好。”声音轻柔而羞涩。

杜建国微微点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嗯,进来坐吧。”他的语气平和,眼神里多了几分温和与接纳。

众人在堂屋坐下,母亲拉着晓霞的手,亲切地问长问短:“孩子,家里都还好吧?平时干活累不累?”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像对待自己的亲闺女一样。

晓霞一一认真作答,声音轻柔:“家里都好,干活也不累,我习惯了。”她的回答得体又懂事,让人听了心生好感。

母亲看着晓霞,越看越喜欢:“这姑娘,真懂事,一看就是个能持家的好孩子。”她不住地夸赞,对晓霞十分满意。

父亲坐在一旁,虽然没说什么,但看着晓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和。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和妻子恋爱的场景,也是充满波折,此刻对志远和晓霞多了些理解,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中午,母亲在厨房忙碌,晓霞非要去帮忙。两人在厨房有说有笑,晓霞手脚麻利地洗菜、切菜,母亲看着她,心里很是满意。晓霞的勤快和懂事让这个家多了一份温馨与和谐,母亲已经开始期待她真正成为家里的一员。

吃饭时,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父亲给晓霞夹了一块鸡肉,说:“孩子,多吃点。以后要是志远欺负你,你就跟叔说。”他的语气中带着长辈的关怀,也有对晓霞的认可。

晓霞有些害羞地笑了:“叔叔,志远哥对我可好了。”她的笑容灿烂,眼中满是幸福,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融洽。志远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幸福。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晓霞的未来不再充满阴霾,而是充满了阳光和希望,他们将携手走过未来的每一天,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饭后,父亲把志远和晓霞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俩的事,我和你娘都同意了。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会有很多困难,你们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小两口未来生活的期许与叮嘱。

志远和晓霞相视一笑,坚定地点点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彼此的信任,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他们都将携手共进,不离不弃。

从杜家出来,晓霞靠在志远的肩头:“志远哥,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梦幻般的色彩。

志远轻轻搂住她:“不是梦,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会让你幸福的。”他的话语坚定有力,如同最真挚的誓言。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开启幸福的人生篇章,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相互陪伴,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

在阅读了这些故事后,我内心充满了感慨。对于你,生活中是否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请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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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忆来清幽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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