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然亮起时,李建军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盹。他迷迷糊糊抓起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七分的蓝光刺得他眯起眼睛,屏幕上跳动的"妈妈"二字像根钢针扎进太阳穴。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然亮起时,李建军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盹。他迷迷糊糊抓起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七分的蓝光刺得他眯起眼睛,屏幕上跳动的"妈妈"二字像根钢针扎进太阳穴。
茶水间传来咖啡机自动启动的嗡鸣,他盯着通话记录里那个红色未接标识,喉咙发紧。母亲三个月前就去世了。
"又加班?"妻子张慧的视频电话在八点准时追来,镜头里她正在给女儿小雨梳头,"这周第三次了吧?孩子月考成绩都掉到年级两百名了......"
李建军把手机支在打印机上,边整理报表边应付:"月底冲业绩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总那个新能源项目......"
"项目项目!你眼里除了项目还有什么?"梳子"啪"地摔在梳妆台上,小雨缩着脖子往旁边躲,"上周我妈住院你说忙,前天家长会你说忙,现在连女儿......"
办公室日光灯管突然闪烁两下,李建军手一抖,刚打好的合同散落满地。他弯腰去捡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三个月没换的工位椅背上,不知何时搭着件藏青色毛线开衫,袖口还留着母亲最爱缝的补丁。
第二天深夜,手机又在相同时间震动。这次他死死盯着来电显示,手指悬在接听键上发抖。当机械女声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时,行政部的陈姐抱着文件经过,奇怪地瞥了眼对着空气说话的他。
"幻听了吧?"张慧把退烧贴按在小雨额头,"你这周每天睡不到四小时。"女儿蜷在被窝里咳嗽,床头柜摆着冷掉的皮蛋瘦肉粥——是他昨天早上出门前熬的。
第四天会议中途,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李建军冲进洗手间反锁隔间,终于按下接听键。电流声里传来熟悉的咳嗽,混着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军啊......"沙哑的呼唤让他膝盖撞上马桶边缘,"床垫底下......存折密码是你生日......"
茶水间忽然爆发出哄笑,市场部小赵举着手机探头:"李总躲在厕所自言自语呢!快看工作群!"众人围着的手机屏幕上,他这周的通话记录空空如也。
深夜两点四十二分,李建军把车停在老宅楼下。手机在副驾驶座上亮起,母亲的声音混着风声:"玉佩在樟木箱夹层......别让她拿走......"后视镜里,单元楼防盗门吱呀晃动,302室窗口有烛光一闪而逝。
撬开落灰的樟木箱时,腐坏的丝绸里滚出半块羊脂玉佩。李建军想起葬礼那天,继母攥着完整玉佩哭诉"这是姐姐最后念想"的模样。手机突然响起,继母的来电显示叠在母亲短信上方:"建军,听说你去老房子了?"
此刻楼道的感应灯逐层亮起,脚步声停在门前。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李建军突然看懂玉佩断茬处的刻痕——那本该是小雨的名字。
"你以为老太太真疼你?"继母举着半块玉佩冷笑,美甲掐进他手腕,"她到死都防着我呢。"手机疯狂震动,母亲最后一条定时短信在零点准时送达:"军,冰箱冷冻层第三格,排骨汤记得热透再喝。"
晨光透过百叶窗时,李建军抱着保温桶坐在医院走廊。小雨的病房传来笑声,张慧正在展示手机相册:"这是爸爸通宵给你熬汤烫伤的手......这是他藏在衣柜里的退烧药......"
床头柜上,两半玉佩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窗外梧桐叶飘落,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母亲也是这样抱着发烧的他,在急诊室守到天明。
来源:浅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