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先生,您确定要启动'孝道审判'程序?"AI管家的机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我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银行短信,那串数字足够支付母亲第三次化疗的费用,还能让女儿安安在暑假做上髋关节矫正手术。
林海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三秒钟,监控屏幕上的数字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养老院走廊的声控灯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底的血丝像电路板上烧断的铜丝。
"林先生,您确定要启动'孝道审判'程序?"AI管家的机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我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银行短信,那串数字足够支付母亲第三次化疗的费用,还能让女儿安安在暑假做上髋关节矫正手术。
三个月前我在众筹平台发起的求助,浏览量始终停在个位数。直到那个叫"辉光"的用户一次性打来五十万,备注栏写着:"听说你开发了未成年人防沉迷系统,我想买来做个社会实验。"
养老院值班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走廊尽头传来护工推着轮椅的轱辘声。我打开加密文件夹,看着自己亲手编写的代码——原本应该限制青少年游戏时长的程序,此刻正伪装成直播软件,潜伏在三十多个网红的手机里。
"爸爸,护士姐姐说奶奶今天又认错人了。"安安发来的语音消息带着哭腔。我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诊断书,阿尔茨海默症的字样在黑暗中发烫。母亲把我认成父亲那年,正是我考上计算机系的时候,她攥着录取通知书在火车站追着列车跑了半站台。
电脑突然弹出警报窗口,直播画面里美妆博主"糖糖"正把口红涂在熟睡的老人脸上。弹幕疯狂刷着"孝女模范",而我知道轮椅上那位痴呆老人,上周刚被子女送来时就尿湿了三床被褥。
手机在桌面震动,辉光发来新消息:"第17号目标已触发惩戒程序。"我转头看向监控屏幕,糖糖的手机突然黑屏,紧接着自动连上养老院的广播系统,她这半年在直播间说的每一句"老不死的"都在走廊里炸响。
护工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抓起外套从后门溜出去。梧桐叶上的夜露滴进脖颈,和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触感一模一样。那时我跪在院长办公室,求他宽限母亲的住院费,雨水泥浆顺着裤管流进球鞋里。
转角处传来压抑的啜泣,糖糖蜷在冬青丛旁,手机还在循环播放她嘲笑老人吞咽困难的片段。我鬼使神差地走近,看见她锁骨处的月牙形胎记——和当年孤儿院那个总把馒头掰给我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接这种直播?"我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乌鸦。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美甲嵌进肉里:"他们说只要扮三个月孝女,就帮我找亲生父母......"
晨雾漫过围墙时,我收到辉光的最后通牒:"今天必须处理掉37号床。"那是王建军,十年前抛下痴呆母亲出国的海归教授。我摸着U盘里他母亲这十年间的护理记录,突然发现所有视频背景里都晃动着半截青瓷茶杯——和院长办公室摔碎的那只一模一样。
养老院晨练的音乐声响起,我在王教授母亲的轮椅夹层找到张泛黄的收养证明。登记照上的男孩穿着九十年代的海魂衫,眼角有颗泪痣。当王教授的手机开始自动播放跨国通话记录时,我对着监控摄像头举起那张纸:"辉光,或者说王明辉院长,您还要继续这场道德审判吗?"
走廊灯光突然大亮,院长室的门缓缓打开。轮椅上的老人抱着青瓷茶杯的碎片,哼着三十年前的摇篮曲。王院长从阴影里走出来,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铁皮青蛙——和当年孤儿院孩子们唯一的那只玩具一模一样。
"你开发的防沉迷系统,"他擦拭着金丝眼镜,"其实最早是你父亲设计的看护程序。"晨光穿过梧桐叶落在老式台式机上,蓝屏代码里赫然藏着我父亲名字的拼音缩写。
来源:牧哥电影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