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刘建国,1970年生人,是河南省泗洪县大河镇的一个普通农家子弟。说起93年那会儿的事,我这心里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跳。那年我刚满23岁,初生牛犊不怕虎,背着家里人偷偷跑到镇上开了间理发店。
■作者:我爱辽宁舰 ■素材:刘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刘建国,1970年生人,是河南省泗洪县大河镇的一个普通农家子弟。说起93年那会儿的事,我这心里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跳。那年我刚满23岁,初生牛犊不怕虎,背着家里人偷偷跑到镇上开了间理发店。
要说我为啥要开理发店,还得从头说起。我们大河镇虽说是个镇,其实就是个稍微大点的村子。镇上连个像样的理发店都没有,大家伙儿要剪头发,不是找村里的老王头,就是骑着自行车颠儿颠儿地去县城。我记得小时候,每到剪头发的日子,我就跟要上刑场似的,愁眉苦脸的。
老王头的手艺,嗨,简直就是个灾难。他那把剪刀,估计是我太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钝得连草都剪不动。每次剪完头发,我的脑袋就跟被山羊啃过似的,东一块西一块的,难看得很。我妈看了直叹气,说:“建国啊,你这头发,怎么越剪越像个鸡窝?”
就这么着,我从小就立志要学理发。初中毕业后,我磨了我爹好一阵子,终于让他松了口,同意我去县城学理发。我爹临走时还念叨着:“学个理发有啥出息?还不如跟我下地种田呢!”可我心里头早就打定了主意,我刘建国这辈子,就要当个顶尖的理发师!
在县城的理发培训学校里,我可是卯足了劲儿学。别人练习的时候,我就偷偷多练一个小时;别人休息的时候,我就往镜子前一站,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慢慢地,我的手艺有了长进,不光能剪出时髦的平头、莱温斯基,还能烫卷发、染发呢。
学成回到镇上后,我先是在镇口老张头的理发店里帮工。老张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手艺嘛,也就比老王头强那么一丁点儿。我在他那儿干了快两年,攒了点小钱,又学会了跟客人唠嗑的本事。
93年春天,我下定决心要自己开店。我爹知道后,气得胡子直翘:“开什么店?种地不好吗?你看看隔壁李大壮家的地,一年收成多少!你这臭小子,尽瞎折腾!”我妈在一旁劝着:“孩子有志气是好事,你就由着他折腾折腾吧。”
就这样,在我妈的支持下,我悄悄在镇上最热闹的街口租了间小店面。说是最热闹,其实也就是个丁字路口,一天能过几百号人。我记得收拾店面那天,天气闷热得很,我和我表弟老六忙活了一整天,才把店里收拾得像个样子。
店面不大,也就十来平米,勉强能摆下两把理发椅。我把从县城买来的镜子擦得锃亮,又把剪刀、推子、梳子摆得整整齐齐的。门口挂了块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建国理发店”,那是我熬了一宿写出来的,虽然难看,但我觉得特别有范儿。
开业那天,我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一大早就起来,又是扫地又是擦镜子的。我妈还特意煮了两个鸡蛋让我带上,说是讨个好彩头。我穿上那件攒了好久钱才买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抓得一丝不苟,站在店门口等着第一位客人上门。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第一位客人,竟然会是她——我的初恋,李芳芳。
那天上午,太阳火辣辣的,我都快站睡着了,忽然听见有人喊:“哎呀,这不是建国吗?”我一抬头,差点没认出来。只见一个姑娘站在我跟前,穿着碎花连衣裙,头发柔顺地垂在肩上,脸蛋儿白净,眼睛亮晶晶的。
“芳芳?”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你怎么来了?”
李芳芳笑着说:“我听说镇上新开了家理发店,想着来照照镜子。没想到是你开的店啊!”
我心里一阵狂跳,结结巴巴地说:“那个,要不要剪个头发?我保证剪得比老王头强多了!”
芳芳笑得更灿烂了:“好啊,那就麻烦建国师傅了!”
我赶紧把芳芳让进店里,手忙脚乱地给她披上理发布。看着镜子里的芳芳,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曾几何时,这个女孩子是日思夜想的人儿啊。
初中的时候,芳芳是我们班的班花。我呢,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生,成绩不上不下,长相也就那样。但不知怎么的,芳芳总爱跟我说话,还经常让我帮她补习数学。
那时候,我们镇上连个像样的小吃店都没有。每次芳芳找我补习,我就偷偷去镇口的小卖部买两根冰棍。一路上我得飞奔,生怕冰棍儿化了。看着芳芳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有一次补习完,我鼓起勇气想跟芳芳表白。我支支吾吾半天,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芳芳,我、我喜欢你。”芳芳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建国,你真有意思。我也喜欢你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原来,在芳芳眼里,我只是个“好朋友”啊。
后来,芳芳考上了县城重点高中,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这一晃都快5年了,她竟然成了我理发店的第一位顾客。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芳芳,你想剪什么样的发型?”我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专业。
芳芳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懂,你看着剪吧。反正要清爽一点,这天气太热了。”
我点点头,拿起剪刀,开始认真地修剪起来。剪着剪着,我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偷偷剪下芳芳的一缕头发!
这个念头一起,我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趁着芳芳闭目养神的时候,我悄悄地剪下了她耳边的一小绺头发,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好了,芳芳。你看看满意吗?”我给芳芳吹干头发后,故作镇定地问道。
芳芳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喜地说:“哇,建国,你的手艺真不错啊!我太喜欢了!”
看着芳芳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为自己的手艺感到自豪;另一方面,我又为自己偷偷剪下她的头发感到愧疚。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一个男声:“芳芳,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半天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
芳芳连忙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吴,你怎么来了?我就是来剪个头发。”
那个叫小吴的男生走进店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对芳芳说:“头发剪得不错,很适合你。对了,我爸让我们中午回家吃饭,说是要商量订婚的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感觉whole个世界都在旋转。订婚?芳芳要订婚了?
芳芳红着脸点点头,然后转向我说:“建国,谢谢你啊。改天我再来。”说完,她就挽着小吴的胳膊离开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剪刀。阳光透过店门照进来,可我感觉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原来,我的初恋,早就已经名花有主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从口袋里掏出那绺偷偷剪下的头发,在月光下细细地看着。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傻小子似的,念念不忘初中时的懵懂感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开店。刚扫完地,就看见我妈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建国啊,”我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刚听说,李芳芳要订婚了!对象是县城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听说读了大学呢!”
我苦笑了一下,说:“妈,我知道了。她昨天来我店里剪头发了。”
我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哎呀,那敢情好啊!你们年轻人有话好好说,没准还能……”
“得了吧,妈。”我打断了她的话,“人家早就有对象了,再说了,我现在就想把店经营好。”
我妈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吧,你这孩子,倔得很。不过妈想说的是,别太难过。这天底下的姑娘多着呢,以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哪有那么多以后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理发店的经营中。每天早出晚归,就琢磨怎么把生意做得更好。慢慢地,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绺藏在抽屉里的头发。每当这时,我就会摇摇头,提醒自己:刘建国,别傻了,往前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秋天到了。这天下午,店里难得清闲,我正坐在门口看报纸,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建国!”
我一抬头,差点没认出来。只见芳芳挽着那个叫小吴的男生,站在我跟前。芳芳穿着件米色的风衣,看起来比上次更漂亮了。
“芳芳?你们这是……”我有点不知所措。
芳芳笑着说:“我们来给你送请柬。下个月我和小吴就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来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啊,我一定去。祝你们新婚快乐。”
芳芳把请柬塞到我手里,又东张西望了一下,说:“哎呀,建国,你这店面收拾得不错嘛!生意怎么样?”
我耸耸肩,说:“还行吧,能糊口。”
小吴这时插话道:“兄弟,要是觉得在这儿发展不开,可以来县城啊。我爸认识几个开美发店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笑了笑,说:“谢谢,不过我觉得挺好的。这儿都是熟人,我做起来也踏实。”
芳芳点点头,说:“也是。那建国,我们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记得来喝喜酒啊!”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回到店里,我掏出那张请柬,看了又看。红底金字的请柬上,印着芳芳和小吴的名字,还有婚礼的日期。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店里,借着昏暗的灯光,写了一整夜的日记。我把对芳芳的所有回忆,从初中到现在,都写在了那本破旧的日记本里。写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卖力地经营着我的小店。每天早上五点多,我就起床开店。镇上的人们还在睡梦中,我已经把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我就坐在店门口,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照亮整条街。
慢慢地,我的店有了些名气。不光是镇上的人,就连附近村子的人也常常来我这儿理发。我记得有一次,隔壁村的张大爷特意骑了半个小时的自行车来找我理发。他一进门就说:“小刘啊,我听说你这儿的手艺不错,今天特意来瞧瞧。”
我笑着说:“张大爷,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剪个精神的!”
剪完后,张大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乐得合不拢嘴:“哎呀,小刘,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我这老头子,让你这么一剪,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
听到这样的夸奖,我心里美滋滋的。我想,也许这就是我坚持开理发店的意义吧。不是为了赚大钱,也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就是为了能让来理发的人都高高兴兴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到了芳芳结婚的日子。那天早上,我特意早早地起床,穿上那件压箱底的西装。这西装还是我上次去县城参加表哥婚礼时买的,穿上去有点紧,但总算还能撑得住。
我站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确保自己看起来体面得体。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抽屉。那绺头发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然后把它放进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
到了婚礼现场,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红的横幅,喜气洋洋的装饰,还有那一桌桌丰盛的菜肴,无不显示着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我站在角落里,看着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进来,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忽然,我看到了芳芳。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放下了什么。我走上前,递上自己准备的礼物,真诚地说:“芳芳,祝你幸福。”
芳芳笑着接过礼物,说:“谢谢你,建国。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我笑了笑,然后就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芳芳和小吴在台上交换戒指、互诉衷肠,我心里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反而,我为芳芳感到由衷的高兴。
婚礼结束后,我没有多做停留,悄悄地离开了。回到店里,我掏出那个装着芳芳头发的小盒子,看了又看。然后,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店外,将盒子埋在了店门口的那棵老槐树下。
我对自己说:“刘建国,从今天起,你要好好活出个人样来。”
从那天起,我更加专注于我的理发事业。我开始研究新的发型,甚至还偷偷学了些美发的技巧。我的店面也慢慢有了起色,不再是当初那个破旧的小店了。
有一天,我正在给一个客人理发,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我抬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哎呀,这不是咱们镇上的刘建国吗?”那个年轻人一进门就热情地喊道。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我初中同学老王吗?听说他在省城做了个小老板,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老王?你怎么有空回来了?”我有些诧异地问道。
老王哈哈大笑:“这不是听说你小子在镇上开了家理发店吗?我特意回来捧场来了!”
我心里一暖,连忙给老王让了个位子:“来来来,我给你剪个最新潮的发型!”
老王坐下后,忽然压低声音说:“建国,我听说你还是单身?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你小子要是想开了,随时跟我说。对了,你有没有想过把店面扩大一下?我看你这手艺不错,完全可以开个大点的美发店。”
我笑了笑,说:“再说吧,我现在这样就挺好。”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些年的经历。从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到现在这个小有成就的理发师,我好像真的成长了不少。
我忽然想起了那绺埋在槐树下的头发。也许,那不仅仅是对过去的告别,更是对未来的期许。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刘建国,你一定要好好的,要活出个样子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的店面越来越红火,甚至还请了个学徒。每天早上,当我推开店门,看着阳光洒满整条街的时候,我都会觉得特别幸福。
有时候,我会想起芳芳。不过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思念,而是淡淡的怀念,就像怀念自己的青春一样。我知道,她一定过得很好,而我,也在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一转眼,到了90年代末。那天,我正在店里忙活,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
“建国?”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芳芳。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更显成熟了。
“芳芳?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芳芳笑了笑,说:“我回娘家,顺道来看看你。听说你的店越开越好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行吧,就是忙点。你最近怎么样?”
芳芳叹了口气,说:“还可以吧。小吴工作调动,我们要搬到省城去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芳芳环顾了一圈店面,忽然说:“建国,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
我打断了她的话:“芳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要好好的。”
芳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说得对。建国,祝你越来越好。”
送走芳芳后,我站在店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放下了。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站在了那棵老槐树下。我对着埋着那绺头发的地方,轻声说:“谢谢你,芳芳。谢谢你让我明白,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我去追求。”
从那以后,我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我开始学习新的美发技术,甚至还去县城参加了美发比赛。虽然没有获奖,但我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2000年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把店面扩大了。我请了几个徒弟,还添置了一些新设备。开业那天,全镇的人都来捧场,热闹非凡。
看着熙熙攘攘的店面,我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想当年那个只会傻傻暗恋的毛头小子,再看看现在的自己,我不禁笑了。
人生啊,就像剪头发。有时候需要大刀阔斧,有时候需要精雕细琢。但无论如何,只要用心,总能剪出自己满意的样子。
现在,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一缕头发就患得患失的毛头小子了。我是刘建国,一个兢兢业业的理发师,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
每当我站在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都会想:也许,我的人生就是一把剪刀,在时光的长河里,一点一点地修剪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而那绺埋在槐树下的头发,也许早已化作尘土,滋养了这棵见证我成长的老树。但那段青涩的回忆,却永远保存在我的心里,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来源:一生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