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可是开幕赛,而且这条规则也是首次在正式比赛中生效呢。”凯尔·坎贝尔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我总跟别人打趣说,‘没错,我可是历史上第一个因回传犯规被罚的人’。”
“这可是开幕赛,而且这条规则也是首次在正式比赛中生效呢。”凯尔·坎贝尔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我总跟别人打趣说,‘没错,我可是历史上第一个因回传犯规被罚的人’。”
如今,坎贝尔在加利福尼亚州担任房地产律师。可在1991年,他作为美国队的守门员,出征在意大利举办的17岁以下世界锦标赛。当时的他表现惊艳,成功入选国际足联评选的赛事最佳阵容。
在那场开幕赛中,他神勇地扑出了东道主意大利队亚历山德罗·德尔·皮耶罗的点球。赛后,“球王”贝利亲自为他颁发了当场最佳球员奖——一台在当时堪称最先进的双卡带JVC影音设备。不过,让他最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次足球史上首次出现的回传犯规场景。
今年夏天,恰好是回传规则引入的30周年纪念。此前,国际足联在意大利进行了为期一年的试验,且取得了成功。这一规则或许堪称现代足球最具影响力——同时也是最绝妙——的规则变革。曾经,那种守门员将球滚给后卫,后卫再传回,守门员用手接住并长时间持球,以此拖延比赛时间的沉闷场景,自此彻底消失在足球赛场。
回顾1987年格雷姆·索内斯为流浪者队对阵基辅迪纳摩队时那长达70码的回传,或是1992年欧洲锦标赛决赛中,丹麦队的彼得·舒梅切尔与后卫们在对阵德国队时耗尽时间的画面,会是一种颇为奇特的体验。尤其是当你不禁心生疑问:这种当时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做法,怎么会被容忍了如此之久呢?
“要是让我看那个时代的比赛——我绝无对当时球员不尊重之意,我也有自己崇拜的偶像——但如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尤其是从守门员的视角来看。”前瑞士守门员、国际足联高级足球专家帕斯卡尔·祖贝布勒在接受采访时坦言,“那时,我还会兴奋地喊,‘哦,精彩的足球比赛’。可实际上呢,回传、用手接球、把球传出、再回传、再用手接球。如今,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些场景了,简直太荒唐了。”
1992年引入回传规则,主要目的在于减少比赛中的时间浪费现象,让足球赛事更具观赏性。30年过去了,时间浪费问题依旧以各种形式存在着,或许也将永远存在。但即便在当时,那些对回传规则持怀疑态度的人——当时这类人可不在少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这项规则变革让足球比赛受益匪浅。
如今,守门员摇身一变,成为防守组织核心,甚至能在自家球门线上做出克鲁伊夫转身这样的精妙动作。足球运动的这种演变,是当初鲜有人能够想象到的。而在那极少数有先见之明的人中,就包括丹尼尔·让杜普。1990年12月,他给国际足联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出的规则版本,后来演变成了回传规则。
让杜普将他写给国际足联的信件提供给了TA。这背后,有着诸多关于规则变革的引人入胜的故事,正是这些故事,改变了足球比赛的玩法。
“能改变足球比赛,一直是我的梦想。但那仅仅只是个梦想罢了。”让杜普在瑞士的家中,接受采访时感慨道。
除了与让杜普交流,我们还与31年前被派往意大利,负责报告国际足联回传试验情况以及一项奇怪越位规则的监测小组成员进行了沟通。当时试验的那种越位规则,鼓励球员在球门前徘徊,不过后来再也没有被采用过。“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曾在该锦标赛中担任裁判的马里奥·范德恩德回忆道。
足球权力机构内部的资深人士向我们透露,当时国际足联主席塞普·布拉特在会议上,曾假装自己是一名浪费时间的守门员。因为他实在对那些极度乏味、充斥着拖延时间行为的比赛过程感到厌烦。此外,还有一个关于格鲁吉亚国家科学院教师的故事。这位教师在苏联时期,就自行开展了回传规则的试验,并且被认为在新规则的引入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最后,当然也不能忽视球员们的看法。从一位因对新规则感到无所适从,进而与球童发生冲突、铲倒对手,最终被罚下场的英超守门员,到一位诺丁汉森林队的后卫。这位后卫自认为很聪明,他通过将球带向自家球门,用脚踩住球,然后躺在地上,再将球顶回给守门员的方式,试图规避规则。
这,便是回传规则背后的故事。
托托·斯基拉奇从默默无闻到崭露头角,罗杰·米拉在角旗区激情四溢的庆祝,以及保罗·加斯科因伤心落泪的画面——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为我们呈现了诸多精彩的故事和标志性场景。然而,在进球方面,这届世界杯却未能达到人们的期望。平均每场比赛进球仅2.21个,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成为了历史上进球最少的一届世界杯。
换个说法来讲,卢西亚诺·帕瓦罗蒂的歌声,远比观看那届世界杯的足球比赛要悦耳得多,尤其是世界杯决赛。“这场比赛简直是足球运动的糟糕广告”,在国际足联长达300页的技术报告中,对西德队1 - 0战胜阿根廷队的那场决赛,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总体而言,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的足球比赛风格消极、平淡无奇。爱尔兰共和国守门员帕迪·博纳在对阵埃及队的比赛中,总共持球长达6分钟,这一现象引发了广泛关注。尽管布拉特在西蒙·哈特所著的《世界在运动》一书中,提到了另一场涉及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哥伦比亚的小组赛。
“那场比赛感觉不对劲”,布拉特回忆道。当时他担任国际足联秘书长,在观看阿联酋队反复将球传回守门员的场景后,心中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布拉特是个极具争议的人物。去年3月,他因多次违反国际足联道德准则,被禁止参与足球活动6年。如今,他的声誉已严重受损。但曾经,足球界的高层官员也认可过布拉特的优点。
“我必须公正地评价布拉特:他犯过很多错,这我们大多数人都清楚。但他对比赛规则极为重视。”乔治·卡明说道。卡明曾以职业球员和裁判的身份活跃在足坛,后来又为苏格兰足球协会和国际足联工作。“布拉特对背后铲球问题非常关注。他在这方面有些过于执着了,马尔科·范巴斯滕总是被提及——他因背后铲球,遭受了太多跟腱伤病。但布拉特同样关注比赛中的时间浪费问题。”
世界杯结束后,如何有效减少比赛中的时间浪费现象,并不明朗。但任何规则变更,都需通过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IFAB)。该理事会由四个主场国家——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以及国际足联共同组成。
威廉·坎贝尔在国际足联工作了38年,直到去年夏天才卸任。他回忆起布拉特在IFAB编辑委员会的一次会议上,发出的那番“激情呼吁”。“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坎贝尔透露,“他从会议桌旁站了起来,模仿守门员捡起球、再将球传回等一系列动作,情绪非常激动。他假装自己是守门员,手里拿着球,一边弹跳着,一边从一个球门区移动到另一个球门区。他还列举了关于回传以及因此浪费了多少时间的统计数据。他大声疾呼,‘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减少时间浪费’。”
丹尼尔·让杜普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这位前瑞士国脚,在1990年时负责法国俱乐部卡昂队的事务。他对足球比赛进行了深入思考。他怀着紧张的心情,观看了1990年世界杯决赛,对比赛中频繁出现的犯规、戏剧性场面以及大量的时间浪费现象感到绝望,他深知,必须做出改变。
利用一款功能有限但具有开创性的分析产品Top Score的数据,让杜普研究了法甲联赛中守门员用手持球的时间。研究结果令他大为震惊,尤其是他发现自己球队的守门员,在这方面和其他球队的守门员一样“有罪”。
在与当时国际足联技术委员会负责人、也是他好友的沃尔特·加格讨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后,让杜普将研究结果整理成一封信,日期为1990年12月14日,内容如下(翻译后):
“我的守门员堪称浪费时间的‘冠军’。在联赛首日对阵南特队的比赛中,他持球长达403秒,占我队控球时间的42%。”
在回顾了其他比赛,包括卡昂队处于落后局面的场次后,让杜普指出,“这种控球明显是为了拖延比赛节奏,因为当我们在前20分钟失球时,守门员的控球时间占比从未超过27%。”
这些研究结果让人不得不重视。“这封信意义重大,因为数据是准确无误的。”让杜普说,“我是一名教练,以前从未从数据角度研究过这种情况。我一直都在寻找赢得比赛的方法。但当我看到世界杯决赛……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我甚至都不记得哪支球队赢了,因为那场比赛太糟糕了。”
让杜普不仅向国际足联提供了数据,在信中,他还提出了几项旨在减少时间浪费的建议。其中包括在球场周围放置多个足球,以及限制守门员持球的时间。还有一个想法,最终彻底改变了足球比赛。
“此外,守门员不允许用手接从队友(刚刚将球传给他)那里传回的球。”让杜普写道。
时机恰到好处。就在让杜普寄出信的前一天,布拉特成立了一个名为“2000任务小组”的委员会,成员均为杰出的前球员和教练。他们的任务是深入研究足球比赛,探寻让比赛更具趣味性的方法。实际上,让杜普已经提前为他们完成了部分工作。
“我们收到了丹尼尔的信,信是寄给我的,同时也给塞普寄了一份副本,我们当时就在讨论这件事。”2016年离开国际足联的加格回忆道,“丹尼尔的研究成果非常重要。我们当时就说,必须将此事提交给我们的技术研究小组,同时也提交给这个任务小组。当时,任务小组由前欧足联主席伦纳特·约翰松领导,成员还包括米歇尔·普拉蒂尼、约翰·克鲁伊夫、博比·查尔顿、卡洛斯·阿尔贝托·佩雷拉——大概是一个20人左右的团队。”
六个月后,在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年度大会上,国际足联请求在1991年17岁以下世界锦标赛上进行两项实验:
第十一条规则:
“将越位规则限制在由球门区线画出的一条与对方球门线平行的线所规定的区域内,该区域延伸至场地两侧的边线。不在该区域内的球员不能被判越位。”
第十二条规则:
“禁止守门员用手接从队友处传回的球。如果违反此规则,裁判应在守门员用手触球的地点判给对方一个间接任意球……”
两项实验均获准在意大利进行试验,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还派出了一个监测小组,前往意大利进行观察并提交报告。
说来奇怪,这并非是回传规则的唯一一次试验。1994年,当时在格鲁吉亚国家科学院担任教师的苏尔坎·亚什维利,通过格鲁吉亚足球协会(GFF)收到了来自国际足联的一封信。信中,国际足联感谢他“直接促成了这一新的(回传)规则的实施,这一规则极大地推动了全球足球运动的发展”。
这封信(如上图所示)几年前被交给了TA,我们很想弄清楚这背后的故事。通过格鲁吉亚足球协会的翻译乔治·米拉什维利与亚什维利交流后,他解释道,作为第比利斯迪纳摩队球迷小组的负责人,他对实力较弱的对手频繁通过将球传回守门员来浪费时间的行为感到十分沮丧。
与让杜普类似,亚什维利也开展了自己的研究,并计算出了回传所浪费的时间。1990年,他将自己的研究发现写信告知了国际足联,并提议禁止守门员用手接本队球员传回的球。
据亚什维利所说,国际足联回信表示,他的想法需要先由格鲁吉亚足球协会进行试验。在与格鲁吉亚足球协会主席诺达尔·阿赫瓦尔卡茨基沟通后,迪纳摩队安排了几场友谊赛,对回传规则进行试验。比赛录像被寄给了国际足联,随后,国际足联在1991年于意大利进行了官方试验,而凯尔·坎贝尔也借此将自己的名字载入了足球史册……
“我刚捡起球,裁判立刻就吹响了哨子。”坎贝尔回忆起美国队在17岁以下世界锦标赛开幕赛上的那一幕,“那一刻,我心里满是困惑。不过,我们的教练提前很好地为我们应对回传导致的任意球情况做了准备。
“全队迅速回撤,在球门线上组成了一道人墙。因为我们距离球门不到10码,教练教导我们,当对方触球时,‘凯尔,你要迅速冲上去,飞身扑球,其他队员在球门线上组成人墙’。于是,我依言冲了上去,球从我身边飞过,幸运的是,我们人墙上的一名队员将球顶了出去。”
总体而言,意大利回传规则试验收到的反馈是积极的。然而,原本认为这一规则会增加实际比赛时间的想法,被证明是错误的。相反,比赛中出现了过多的界外球——有些比赛甚至超过50次——因为守门员和后卫们开始选择将球踢出界外。
“如今球员们的踢球方式,与这条规则刚实施时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坎贝尔补充道,“1991年,我们试验这条规则时,基本上就是在考验‘你能否在一两次触球内,将回传的球处理好,而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呢?’”
至于新的越位规则,它允许球员站在对方球门区边缘,而无需担心被举旗判越位,结果证明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球门吊客’现象出现了!”1991年锦标赛的荷兰裁判马里奥·范德恩德笑着说道,“我当时就对(国际足联)委员会说,‘有了这个新的越位规则,你们得找马拉松选手来当裁判才行,因为场地实在太长了’。”
毫不意外,锦标赛的教练们对这两项实验并不满意,尤其是他们在决赛资格赛中,需要按照不同规则进行比赛。“我真心觉得,他们(国际足联)对这些年轻球员进行(越位规则)测试,只是为了测试而测试——然后好拒绝采用它。”1991年同样在意大利执法的瑞典裁判莱夫·桑德尔坦言。
不管怎样,美国守门员坎贝尔得出了两个明确结论。“我认为新的越位规则并非足球比赛的发展方向。但我确实觉得回传规则是一项很棒的规则。它的目的就是阻止时间浪费。以前,当你1 - 0领先时,守门员拿到球后,你会在禁区左上角和右上角各安排一名球员,然后就来回传球给守门员。说实话,这真的很愚蠢。浪费了大量时间,观众看着无趣,球员们踢着也没意思。回传规则首先就彻底杜绝了这种情况。”
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和国际足联也认可了这一点。1992年5月30日,在威尔士的凯尔特庄园酒店举行的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年度大会上,回传规则获得了一致支持,并从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始,正式成为足球比赛规则的一部分。不过,具体的规则措辞仍需进一步微调。
“我记得当时我站在会议场地中间——这些会议场地通常都是正方形布局——手里拿着一个球,向大家解释回传规则的不同方面会如何影响比赛。”1991年监测小组成员卡明回忆道,“因为国际足联最初的提议是,如果守门员用手接从队友处传来的球,将判给对方一个间接任意球。但‘传球’的定义不够清晰。
“我解释说,如果球员用胸部将球传回,这是一种技巧;如果球员用头顶球传回,这也是一种技巧。因此,在那次会议上,我们将措辞从‘传球’改为‘踢球’,这一修改被大家接受了。”
新规则刚确定下来,就有消息传来,球员和教练们已经开始想方设法巧妙地规避规则。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出现了球员躺在地上用头顶球的情况——巴黎圣日耳曼的马尔科·维拉蒂在五年前还因此受到了惩罚。
1992年7月底,国际足联被迫发出一份通函(如下所示),声明“如果裁判认为球员使用故意的技巧来规避对规则XII的修正,该球员将因行为不端而受到相应的惩罚。”
布莱恩·劳斯显然没有收到这份通知。一周后,在1992年季前赛的Makita锦标赛上,诺丁汉森林队在埃兰路对阵桑普多利亚队时,劳斯决定自行其是。
“我带着球向我们的守门员跑去,心里想着,‘如果我把球传给他,他就会把球踢到中场,但我们现在需要喘口气’。”劳斯回忆道,“我知道周围没人,所以当我靠近18码禁区时,我用脚踩住球,然后弯下身子躺在地上,用头顶球给守门员。按照规则,用头顶球是没问题的。但裁判却走过来,以行为不端为由给我出示了黄牌。我想我可能是第一个因此被黄牌警告的人。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是1992年8月,在温布利的慈善盾比赛中,比赛刚进行到第9分钟,利兹联队的守门员约翰·卢基克刚刚接到克里斯·费尔克劳夫极为平常的回传球。
“球传回给了守门员,但他不能用手接,因为球是用脚传的。”天空体育评论员马丁·泰勒向观众解释道。
利物浦队前锋罗尼·罗森塔尔在卢基克第一次触球将球踢到一边后,迅速向他冲去。不过,利兹队的守门员仍有足够时间,而且整个球场都是他可以传球的目标。然而,卢基克却莫名其妙地将球踢进了看台。
“于是,这就成了一个话题,因为卢基克只能将球打出界外。”泰勒补充道。
“安迪,我知道你对这一变化有强烈的看法。”泰勒转向身旁的总结者安迪·格雷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像我这样的人,对于……这种改变是否让比赛变得更好,当你看到守门员在那种压力下,只能将球打出界外时,我的看法是,并没有。”格雷质疑道,“我不这么认为。”
“也许随着赛季的进行,他传球会更熟练一些。”泰勒回应道。
格雷大笑起来。
这种交流在1992年人们对新回传规则的看法中相当普遍。专家、教练、球员——尤其是守门员——对此深表怀疑,许多人预测这将导致更多的长传,让比赛变得混乱无序。
事实上,首届英超联赛赛季的头几周和几个月,的确印证了这种说法,因为守门员们常常陷入困境。在此之前,良好的第一次触球对守门员来说从未如此重要,而且很少有守门员能够自信地使用他们的弱脚。后者正是谢菲尔德联队的西蒙·特雷西所面临的问题,他在白鹿巷的一系列灾难性事件后被红牌罚下,而这一切都源于一次回传。
“我在热刺被罚下场,真的很蠢。”特雷西说,“因为我的左脚太差劲了,我甚至都没把球踢到看台上,而是踢到了球童身上。然后突然间,我看到球童要很快地把球扔进来,所以我试图阻止他,结果裁判因为第二次黄牌将我罚下。这都是因为我技术欠缺。”
特雷西在这方面并非个例。前爱尔兰共和国守门员博纳承认,他对规则的改变感到“震惊”,甚至声称这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
“大家都认为(回传规则)不会长久。”特雷西补充道,“我当时也持保留意见——它确实让我的比赛表现变差了,我的价值也降低了,因为我不能用左脚踢球。但当你回顾过去,看看当时有多少时间浪费的情况,就会发现这可能是引入的最好的规则之一。”
不仅是个别球员受到影响。1992年赢得旧甲级联赛冠军的利兹队,在接下来的赛季成绩一落千丈,最终排名第17位——有趣的是,他们的教练霍华德·威尔金森强烈反对新的回传规则。至于诺丁汉森林队,他们最终排名垫底,从英超联赛降级。
“回传规则把我们害惨了。”布莱恩·劳斯说,“以前,我们能够掌控比赛节奏,但现在球传回给守门员时,他就会把球踢回中场,所以我们得进行更多的跑动,而我们对此毫无准备。我们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但其他球队做到了。他们在比赛的最后15分钟比我们更健康、更强壮,把我们挤到了一边。这是一个关键因素,等我们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确实花费了一些时间——教练和球员(包括后卫和守门员)逐渐学会了适应。专门的守门员教练被任命,技术技能得到提升,战术也随之演变。将球传回给守门员,不再是一种无奈的最后选择,以长传草草结束,而是变成了一种引诱对方逼抢,然后突破他们防线的战术手段——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像瓜迪奥拉这样的教练的影响。
“过去,你当守门员是因为你不太擅长传球——他们不会把球传回给你。”狼队和威尔士队守门员教练托尼·罗伯茨说,“现在这些小伙子们完全有信心把球传回给埃德森、阿利松,因为他们对控球很有把握,而这都源于日常训练,专注于技术提升,能够在压力下准确传球,清楚自己的下一个传球选择在哪里。这绝非偶然。”
事实上,如今守门员在传球选择方面,和其他场上球员一样重要。“但这太棒了!”祖贝布勒面带微笑,兴奋地说道,“你现在在比赛中的作用大大增强了。我跟你说,如果我是守门员,我会非常开心。这太棒了。你成了关键球员。”
当然,需要保持平衡,有时人们担心会忽略这一点。“你仍然得是一名出色的守门员。”前英格兰国脚大卫·西曼说,“很多人只专注于守门员从后场用脚传球。我们看到了(蒂博)库尔图瓦在欧冠决赛中的精彩扑救,所以很高兴看到守门员的职责不只是用脚传球。先把守门本职工作做好。”
祖贝布勒点头表示赞同。“扑救始终是最重要的。守门员的首要任务是扑救,我想强调这一点,因为它至关重要。在现代足球世界里,很多人只关注守门员从后场用一两脚传球发起进攻。不,我希望守门员仍然能稳稳地扑住球。”
凯尔·坎贝尔很久以前就不再戴守门员手套了。如今47岁的他,足球职业生涯曾短暂地将他带到匈牙利,后来他决定去法学院追求另一份职业,提前结束了球员生涯。然而,足球的记忆从未从他心中淡去——尤其是那次回传。
坎贝尔微笑着说:“坐在这里回顾规则的改变,以及球队如何将守门员纳入从后场出球的战术体系,这让足球变得更加精彩。它极大地推动了足球的变革,而且是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来源:排球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