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梅的电话号码怎么又打不通了？”陈秀珍坐在破旧老屋的木凳上，手指颤抖着按下红色挂断键。
注明: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小梅的电话号码怎么又打不通了？”陈秀珍坐在破旧老屋的木凳上，手指颤抖着按下红色挂断键。
“妈，您别再找了，小妹走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想回来了。”儿子陈国强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做错了，我不该拿走她和小刚的积蓄给你买房子。”陈秀珍望着墙上女儿年轻时的照片，声音哽咽。
“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您现在回老家住，是自己的选择。我和小红工作忙，真的照顾不了您。”
01
初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陈秀珍的脸上。她正忙着收拾屋子，嘴里哼着小曲。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我有事跟您说。”电话那头是女儿陈小梅的声音。
“什么事啊？说吧，妈听着呢。”陈秀珍随口回答，手里继续擦着桌子。
“我准备下个月和小刚结婚了，我们攒了三十八万，准备买套小房子。”
陈秀珍的手停住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儿子陈国强也快结婚了，但还差一大笔首付款。她咽了咽口水：“小梅，你和小刚这些年在外面赚了不少啊。”
“我们辛苦了五年，总算有了一点积蓄。”陈小梅的声音中带着自豪。
陈秀珍沉默片刻，问道：“是不是小刚家里没给彩礼啊？”
电话那头的陈小梅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妈，我们现在年轻人不讲究这些了。小刚家里条件不好，但他对我很好，我们靠自己努力也能过上好日子。”
“胡闹！”陈秀珍提高了声音，“结婚怎么能不给彩礼？这是规矩！你哥哥马上也要结婚，家里还差钱给他付首付呢。”
“妈，我和小刚辛苦攒的钱是我们的未来啊。”陈小梅的声音开始颤抖。
陈秀珍冷笑一声：“你是我生的，你赚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哥要娶媳妇，需要体面，怎么能没有房子？你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哪有不帮自家哥哥的道理？”
“妈！这是我和小刚的血汗钱啊！”陈小梅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我就断绝母女关系，还要去小刚家里闹事，让他们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陈秀珍威胁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一声叹息：“您让我想想吧。”
三天后，陈小梅回到了家，眼圈发红。她默默地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轻声说：“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有三十八万。”
陈秀珍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把抓过银行卡：“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嘛！你放心，等你哥结了婚，日子好过了，妈一定会还给你的。”
陈小梅苦笑了一下：“不用了，妈。我只希望您记得，这钱是我和小刚五年的心血。”说完，她站起身，走向门口。
“你这就走啊？不多住几天？”陈秀珍问道。
陈小梅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我答应了小刚今天回去。妈，您保重。”
看着女儿的背影，陈秀珍有一瞬间的不安，但很快被即将到手的钱冲淡了。她想着儿子马上就能买房结婚，心里美滋滋的。
“小梅，别忘了你哥结婚那天回来啊！”陈秀珍朝着门外喊道。
但她没有得到回应，只有一阵春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第二天一早，陈秀珍就接到了儿子陈国强的电话。
“妈，你真的拿到钱了？”陈国强惊喜地问道。
“那当然，你妈说话算话！现在有了这笔钱，你和小红的房子首付就够了。”陈秀珍得意地说。
“太好了！小红一直担心买不起房子呢。妈，你真是太好了！”陈国强兴奋地说。
“这有什么，你是我儿子，妈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陈秀珍笑着说，“你们赶紧去看房子吧，趁着价格还没涨上去。”
02
一个月后，陈国强和未婚妻王小红选中了一套位于县城新小区的两居室。签合同那天，陈秀珍亲自去银行取了三十八万现金，交给了开发商。
交完钱后，陈秀珍拉着儿子的手说：“国强，这房子可要把妈的名字也写上啊。”
“妈，现在手续麻烦，先办下来再说吧。”陈国强显得有些不耐烦。
王小红在一旁圆场道：“是啊，妈，先把事情办完，以后有的是时间。”
陈秀珍看着王小红甜美的笑容，心想这儿媳妇真会说话，就不再坚持了。
陈国强的婚礼办得很热闹，宴席摆了二十桌。来的亲戚朋友都夸新房子好，说陈秀珍有福气，儿子娶了媳妇，还有了新房子。
婚宴上，有亲戚问起陈小梅的情况。
“小梅怎么没回来参加她哥哥的婚礼啊？”
陈秀珍笑着解释：“她在外地工作太忙了，请不了假。现在的年轻人啊，工作都放第一位。”
“是啊，现在年轻人压力大，能理解。”亲戚们纷纷附和。
婚礼过后，陈秀珍住进了儿子新房子里帮忙照顾家务。刚开始，儿子和儿媳对她照顾得很好，每天嘘寒问暖，让陈秀珍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妈，这衣服我来洗吧，您歇着。”王小红常常这样说。
“妈，这菜太咸了吧，您少放点盐，对身体不好。”陈国强也会关心地提醒。
陈秀珍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女儿虽然走了，但儿子和儿媳这么孝顺，值了。
一年后，王小红怀孕了，陈秀珍更加忙碌起来，操持家务，照顾孕妇，样样都做。她希望能有个孙子，传宗接代。
“小红，你要多吃点鸡蛋啊，对胎儿好。”陈秀珍每天变着花样给儿媳做营养餐。
“谢谢妈。”王小红微笑着接过碗，但陈秀珍没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耐烦。
九个月后，王小红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取名陈乐乐。陈秀珍高兴得像是中了彩票，整天抱着孙子不撒手，嘴里念叨着：“我的乖孙子，你可算是来了，给咱们陈家传宗接代了。”
随着孙子的出生，陈秀珍完全变成了一个全职保姆，洗衣做饭带孩子，忙得脚不沾地。但她心甘情愿，只要看到孙子一天天长大，什么辛苦都值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已经三年。孙子陈乐乐牙牙学语，活泼可爱。陈秀珍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小家伙身上，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偶尔会想起陈小梅离开时的背影，想起女儿说过这钱是她和男友的五年心血。但这些思绪很快就被白天的忙碌冲淡了。
“国强，有小梅的消息吗？”有一天，陈秀珍突然问道。
正在看电视的陈国强头也不抬：“没有啊，她不是一直不联系吗？”
“都三年了，也该消气了吧。”陈秀珍叹了口气。
王小红从厨房走出来，冷冷地说：“妈，别想那么多了。小梅要是想联系早就联系了，可能是在外面过得好，忘了家里人了。”
陈秀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孙子上幼儿园后，家里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王小红开始嫌弃陈秀珍做的菜不好吃，说她把衣服洗皱了，批评她把房子收拾得不够干净。
“妈，这衣服您能不能好好洗？看看都成什么样了！”王小红拿着一件衬衫，语气尖锐。
“我已经很小心了啊。”陈秀珍委屈地辩解。
“算了，以后我自己洗。您就别帮忙了。”王小红夺过衣服，转身走了。
陈秀珍站在原地，心里一阵酸楚。她尝试着做更多家务来讨好儿媳，但越来越多的埋怨接踵而来。
“妈，我不是说过这个柜子不要动吗？您怎么又整理了？”
“妈，这鞋子不要放在这里，多少次说过了！”
“妈，您能不能不要老是插手我和国强的事情？”
面对这些责备，陈秀珍只能默默忍受，她不想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儿子儿媳的感情。
不知不觉，孙子已经上小学了，家里需要陈秀珍做的事越来越少。她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只是个免费保姆，而不是这个家的一员。
一天，陈秀珍在收拾儿子的书房时，无意中看到了一份房产证。出于好奇，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只有陈国强和王小红的名字，没有她的。
陈秀珍呆住了，回想起当初买房时，儿子说的“手续麻烦，以后再说”。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她的名字加上去。
晚饭时，陈秀珍忍不住问道：“国强，当初买房子不是说好要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吗？”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陈国强和王小红交换了一个眼神。
“妈，这事儿都多少年了，您怎么突然提起来了？”陈国强放下筷子，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今天看到房产证了，上面没有我的名字。”陈秀珍直接说道。
王小红的脸色变了：“妈，您翻我们的东西干什么？”
“我只是在收拾屋子，无意中看到的。”陈秀珍解释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当初那笔首付可是...”
“可是什么？”王小红打断她，“那钱不是小梅的吗？关您什么事啊？”
陈秀珍震惊地看着儿媳：“小红，你这是什么话？那钱是我给国强的，用来买房子的。”
“哦？不是您从小梅那里拿来的吗？”王小红冷笑道，“说白了，那也不是您的钱啊。”
陈秀珍转向儿子：“国强，你说话啊。”
陈国强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妈，房子已经这样了，也改不了了。您就别纠结了吧。”
“我不是纠结房子！”陈秀珍声音提高了，“我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打算把我的名字加上去？”
王小红站了起来：“妈，说实话，这房子首付有一半是我爸妈给的。您想想，凭什么要把您的名字加上去？”
“你胡说！明明是小梅的钱...我的钱！”陈秀珍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陈国强终于抬起头，“妈，您别闹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现在提这个有什么用？”
陈秀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儿子，她倾尽所有疼爱的儿子，竟然这样对她说话。
“我闹？我这是闹吗？”陈秀珍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把女儿的钱给了你们买房子，现在连个名字都不配有吗？”
王小红冷笑道：“妈，您别装可怜了。您拿女儿的钱帮儿子，这事做得对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房子是我和国强的，您住在这里已经很照顾您了。”
陈秀珍看着儿媳妇咄咄逼人的样子，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儿子，心如刀绞。她想起了离开时陈小梅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年做了多么可怕的决定。
03
“我...我明白了。”陈秀珍颤抖着站起来，“是我打扰你们了。”
“妈，您别这样。”陈国强终于开口，但语气中没有半点真诚。
“国强，我问你，如果当年我没有给你那笔钱，你会这么对我吗？”陈秀珍直视儿子的眼睛。
陈国强避开她的目光，没有回答。
这个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陈秀珍擦干眼泪，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更加紧张。王小红对陈秀珍的态度更加恶劣，常常当着她的面说一些刺耳的话。
“国强，你妈越来越麻烦了，整天在家里转来转去的，烦死了。”
“这房子本来就不大，多一个人真的很挤。”
“你妈退休金那么少，连她自己的开销都不够，还得我们贴补。”
陈秀珍听在耳里，痛在心里。她开始怀念自己的老房子，虽然简陋，但至少是自己的地方，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一个雨夜，当陈秀珍正在看电视时，王小红突然走了过来。
“妈，我和国强商量了一下，觉得您可能还是回老家住比较好。”王小红直截了当地说。
“啊？为什么？”陈秀珍惊讶地问。
“乐乐马上就要上二年级了，学习越来越紧张，需要安静的环境。而且这房子本来就不大，您回老家住宽敞一些。”王小红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秀珍看向站在一旁的儿子：“国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陈国强低着头，轻声说：“妈，您回去住一段时间吧，等乐乐大一点再说。”
陈秀珍的心碎了。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付出一切的家，突然感到无比陌生。
“好，我这就收拾东西。”陈秀珍平静地说。
当晚，陈秀珍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日用品。王小红勉强叫了一辆出租车，陈国强给了她两千块钱，说是路费和生活费。
“妈，到了给我打电话。”陈国强站在雨中，看着出租车远去。
车窗外，雨水模糊了陈秀珍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个她曾经付出一切、如今却将她抛弃的家。
老家的房子已经五年无人居住，屋漏墙裂，杂草丛生。陈秀珍站在门口，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就是她的归宿吗？
推开生锈的铁门，屋里满是灰尘和蜘蛛网。陈秀珍放下行李，开始简单清理。干了一整天，才勉强把卧室收拾出一块能睡觉的地方。
晚上，她躺在简陋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想起了很多往事。女儿陈小梅小时候爱笑，每次放学回家都会扑到她怀里。儿子陈国强从小就喜欢粘着她，要她讲故事哄他睡觉。
“我错了吗？”陈秀珍问自己。曾几何时，她认为儿子就是她的一切，值得她付出所有。可现在，她明白了，那些偏爱和付出，不但没有换来儿子的孝顺，反而毁了女儿的幸福，也毁了自己的晚年。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发现陈秀珍回来了，纷纷前来询问。
“秀珍，你不是在儿子家住着吗？怎么回来了？”邻居李大姐问道。
陈秀珍勉强笑了笑：“乐乐上学了，我回来住段时间。”
“你儿子不管你了？”另一个邻居直截了当地问。
陈秀珍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岔开话题：“这老房子好久没人住，破得厉害。”
邻居们面面相觑，话里有话：“当初你把女儿的钱拿走给儿子买房，现在儿子有了房子就不管你了？”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陈秀珍的心。原来，村里人都知道她当年做的事。
“不是的，国强很孝顺的。”陈秀珍辩解道，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
04
接下来的日子，陈秀珍靠着微薄的退休金生活。房子漏雨，她没钱修理；院子杂草丛生，她只能一点点清理。村里人看到她的落魄样子，有的同情，有的冷眼旁观，还有的在背后议论。
“这就是报应啊，当初硬逼着女儿把钱给儿子，现在儿子把她赶出来了。”
“可怜啊，老了没人管。”
“自作自受，谁让她那么偏心儿子。”
这些话传到陈秀珍耳中，让她羞愧难当。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陈小梅小时候甜甜的笑容，梦见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儿子偶尔会打电话来，问问她的情况，但从不提接她回去的事。每月寄来的钱少得可怜，常常延误，让陈秀珍的生活更加拮据。
一次，陈秀珍生病了，高烧不退。她打电话给儿子，希望他能回来看看。
“妈，我现在工作很忙，走不开啊。”电话那头，陈国强的声音充满敷衍。
“就来一天也行啊，妈真的不舒服。”陈秀珍虚弱地说。
“要不您先去医院看看？费用我来出。”陈国强提议道。
陈秀珍苦笑了一下：“算了，我自己去吧。”
挂了电话，陈秀珍强撑着去了村卫生室。医生给她打了点滴，开了些药，叮嘱她多休息。
回家的路上，陈秀珍走得很慢。她回想起女儿陈小梅小时候生病，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儿子陈国强感冒，她彻夜不眠地照顾。而现在，她病了，却连个问候都没有。
冬天来了，老房子更加难以居住。墙壁的裂缝漏进冷风，屋顶的漏洞下着雪。陈秀珍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还是冷得发抖。
她给儿子打电话，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国强，家里太冷了，能不能帮妈修一修房子？”陈秀珍恳求道。
“妈，现在房价涨得厉害，我们手头也紧啊。”陈国强推脱道。
“我不是要你出很多钱，就是修修漏洞，挡挡风...”陈秀珍的声音越来越小。
“妈，要不您先凑合着住吧，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说。”陈国强敷衍道。
陈秀珍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说：“好吧，你们保重。”
挂了电话，陈秀珍坐在床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终于明白，自己在儿子心中，已经没有了位置。
孤独的日子里，陈秀珍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她想起了女儿陈小梅的善良，想起她离开时的泪水，想起她说过那笔钱是她和男友五年的心血。
“我错了，小梅，妈妈错了。”陈秀珍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喃喃自语。
那笔钱，那三十八万，本来是女儿和男友辛苦攒下的，用来组建他们的小家。而她，却强行拿走，给了儿子。如今，儿子有了房子，有了家，却把她赶了出来；而女儿，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音讯全无。
陈秀珍开始怀念女儿，怀念那个总是笑着叫她“妈妈”的女孩。她多么希望能再见到女儿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一天，陈秀珍在收拾老房子的角落时，发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相册。相册里，是陈小梅从小到大的照片。小梅上幼儿园时的可爱模样，小学毕业时的灿烂笑容，中学时代的青涩，以及工作后的自信。
看着这些照片，陈秀珍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抚摸着女儿的照片，仿佛在抚摸女儿的脸庞。
“小梅，妈妈想你了。”陈秀珍哽咽道。
这一刻，陈秀珍做出了决定：她要找到女儿，哪怕只是告诉她一声“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陈秀珍就开始了寻找女儿的计划。她首先想到的是联系陈小梅以前的同学和朋友。
陈秀珍记得女儿最好的朋友叫李芳，两人从小学就同桌，感情很好。她找到了李芳的家。
“阿姨，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小梅了。”李芳遗憾地说，“自从她离开村子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有没有告诉你要去哪里？”陈秀珍急切地问。
李芳摇摇头：“她走得很突然，什么都没说。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她走前跟我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
陈秀珍的心一沉：“她有没有提到过小刚？”
“小刚？她男朋友吗？”李芳想了想，“小梅走后不久，他也离开了。有人说他去找小梅了，但具体去哪里，没人知道。”
05
陈秀珍又找了几个女儿的同学，但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没人知道陈小梅去了哪里，也没人和她保持联系。
接下来，陈秀珍决定去找李刚的家人。李刚的父母住在隔壁村，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
当陈秀珍来到李家时，李刚的母亲正在院子里劈柴。
“大嫂，打扰了。”陈秀珍轻声打招呼。
李母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哟，这不是陈秀珍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陈秀珍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来问问小刚的消息的。他...现在在哪里啊？”
李母冷笑一声：“你现在才来问？当初拿走他们的钱时怎么不问问他们去哪里啊？”
陈秀珍脸色煞白：“大嫂，我知道错了。我只想知道小梅现在怎么样了。”
“我儿子走的时候只说去找小梅了，这么多年也没回来过。”李母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陈秀珍，你造的孽啊。那孩子们辛辛苦苦攒了五年的钱，就这么被你拿走了，还不是为了你那个白眼狼儿子？”
陈秀珍低下头，泪水滴在地上：“我错了，真的错了。”
“错了有什么用？能把时光倒流吗？”李母摇摇头，继续劈她的柴。
陈秀珍还想再问，但看到李母不愿多谈的样子，只好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陈秀珍心如刀绞。八年了，整整八年没有女儿的消息。她到底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恨她这个做母亲的？
陈秀珍动用了所有的积蓄，甚至卖掉了家中仅有的几件值钱物件，开始了四处打听女儿下落的旅程。
她去了县城的派出所，希望能通过户籍信息找到女儿的踪迹。
“对不起，我们不能随便查询公民信息。除非是走失儿童或者有案件需要，否则无法帮您查询。”民警礼貌但坚定地回绝了她。
陈秀珍又去了周边几个城镇，打听有没有人见过陈小梅和李刚。但茫茫人海，又过去了这么多年，没人能给她提供有用的线索。
寻女的过程中，陈秀珍的身体越来越差。常年的劳累和心理压力，加上年龄增长，让她的腿脚不再灵便，经常感到头晕目眩。
一天，陈秀珍在县城的街头突然晕倒了。路人赶紧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县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老人家高血压很严重，再加上营养不良，身体状况很差。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陈秀珍躺在病床上，眼泪悄悄流下。她想起女儿小时候生病，自己寸步不离的陪伴；想起儿子发烧，自己彻夜不眠的守护。而现在，她病了，却孤独一人。
“小梅，妈妈想你。”昏迷中，陈秀珍一直喊着女儿的名字。
昏迷持续了三天。当陈秀珍终于醒来时，发现床头放着一张纸条。她强撑着坐起来，拿起纸条读道：
“妈，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您...”
陈秀珍的手颤抖着，泪水模糊了视线。这是女儿的字迹吗？她真的来看过自己？
“护士，护士！”陈秀珍急切地按响呼叫铃。
一位年轻的护士匆忙赶来：“怎么了，老人家？”
“这张纸条，是谁放在这里的？”陈秀珍激动地问道。
护士看了看纸条，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您的家人来看您了吧。”
“有没有一个年轻女孩来过？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的。”陈秀珍急切地描述着女儿的样子。
“病房里的人来来往往的，我真的记不清了。”护士歉意地说，“您先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陈秀珍躺回床上，紧紧握着那张纸条。女儿还记得她，还关心她，这已经足够了。
住院期间，陈秀珍给儿子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生病住院的事。
“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电话那头，陈国强的语气充满了抱怨，“医药费很贵的，我们手头也紧...”
陈秀珍苦笑了一下：“我不找你要钱，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病了。”
“那您好好养病吧，等我有空了去看您。”陈国强敷衍道。
挂了电话，陈秀珍的心更加冷了。她看着手中的纸条，突然有了新的动力：她一定要找到女儿，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出院后，陈秀珍的寻女之路继续。她拿着女儿的照片，走遍了周边的城镇，但始终没有收获。
她在村口遇到了远房侄子陈明。“姑姑，听说您在找小梅姐？”陈明主动打招呼。
陈秀珍眼前一亮：“是啊，你有她的消息吗？”
“我去年去深圳出差，好像在一家公司门口看到过她。”陈明回忆道，“不是很确定，但那人真的很像小梅姐。”
“深圳？”陈秀珍激动得手都在抖，“你确定吗？她在哪家公司？过得怎么样？”
“我记得是一家科技公司，名字叫星辉科技还是什么的。那人穿着职业装，看起来像是公司高管。”陈明回忆道，“不过，姑姑，我不是很确定那就是小梅姐，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不管怎样，总算有个线索了。”陈秀珍激动地说，“谢谢你，小明。”
“姑姑，您不会想去深圳吧？”陈明担忧地问，“那么远，您一个人...”
“我必须去，这是八年来最接近女儿的机会了。”陈秀珍坚定地说。
回家后，陈秀珍开始计划赴深圳之行。她清点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勉强够买张火车票和在深圳住几天的费用。
就在她准备出发前一天，村里的张大爷来找她。
“秀珍啊，听说你要去深圳找小梅？”张大爷问道。
陈秀珍点点头：“是啊，小明说他在那边看到过小梅。”
“我有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张大爷压低了声音，“上个月，小刚回来过。”
“什么？”陈秀珍大吃一惊，“他来找他父母了吗？”
“是的，不过只待了一天就走了。我听说，他现在在深圳做生意，还挺成功的。”张大爷说道。
陈秀珍激动不已：“那他有没有提起小梅？”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村里人都说，他现在结婚了，好像媳妇还是个大学生呢。”张大爷说。
陈秀珍的心一沉。如果李刚已经结婚了，那小梅呢？她还好吗？
带着这个疑问，陈秀珍踏上了前往深圳的火车。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乡去这么远的地方，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06
深圳的繁华超出了陈秀珍的想象。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
按照侄子提供的线索，陈秀珍来到了星辉科技公司门口。这是一栋豪华的写字楼，门口的保安严阵以待。
陈秀珍试图进入大楼，但被保安拦住：“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我没有预约。我是来找人的。”陈秀珍紧张地说。
“请问您找谁？我可以帮您通报。”保安礼貌地问道。
“我找...陈小梅。”陈秀珍说道。
保安查了一下电脑：“对不起，公司没有这个人。”
“那...李刚呢？”陈秀珍又问。
保安摇摇头：“也没有这个人。您确定是这家公司吗？”
陈秀珍不确定地点点头：“我侄子说是这里...”
“老人家，您可能搞错了。”保安劝道，“您要不再确认一下？”
陈秀珍只好离开，但她没有放弃。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来公司门口守着，希望能看到女儿或者李刚的身影。
第五天的下午，一辆豪华轿车停在公司门口。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向大楼走去。
陈秀珍的心猛地一跳。那个背影，那个走路的姿势，像极了陈小梅！
“小梅！小梅！”陈秀珍激动地喊道，快步向前跑去。
那女子听到喊声，回过头来。陈秀珍停住了脚步。不是小梅，只是一个长相有几分相似的陌生女子。
“对不起，认错人了。”陈秀珍失望地说。
女子礼貌地笑了笑，转身进入大楼。
这样的失望一次次上演。陈秀珍的积蓄越来越少，但始终没有找到女儿的踪迹。她开始怀疑，侄子是不是看错了？小梅真的在深圳吗？
一天晚上，陈秀珍走在回旅馆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奶奶，您是不是迷路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陈秀珍回头，看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她。
“没有啊，我认识路。”陈秀珍笑着回答。
小女孩走近了些：“我每天放学都看到您站在那个大楼前面，您在等人吗？”
陈秀珍点点头：“是啊，我在找我女儿。”
“您女儿在那栋楼上班吗？”小女孩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个线索说她可能在那里。”陈秀珍叹气道。
“您女儿叫什么名字？也许我妈妈认识她呢。我妈妈认识很多人。”小女孩骄傲地说。
“她叫陈小梅，今年应该三十多岁了。”陈秀珍说道。
小女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陈小梅？您是说陈总监吗？我妈妈的公司就有个陈总监！”
陈秀珍激动得差点晕过去：“是吗？你妈妈在哪个公司工作？”
“星瀚科技啊，就在那栋楼里。”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一栋高楼，“不过不是星辉科技，是星瀚科技。”
陈秀珍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守着错误的公司！侄子记错了名字，而真正的公司就在附近。
“小朋友，谢谢你！”陈秀珍激动地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欣妍。”小女孩礼貌地回答，“奶奶，您要去找陈总监吗？”
“是的，我明天就去。”陈秀珍说。
“那我可以带您去啊。我经常去妈妈公司玩的。”李欣妍提议道。
陈秀珍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你妈妈会担心的。”
“没关系的，我跟我妈妈说过了，我放学后会在公司门口等她的。”李欣妍说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07
在小女孩的带领下，陈秀珍来到了星瀚科技公司。公司大厅豪华气派，前台小姐正在接待客人。
李欣妍熟门熟路地走到前台：“林姐姐，我妈妈在吗？”
“小欣妍啊，来找妈妈啊？”前台小姐笑着说，“你妈妈在开会呢，估计还有半小时就结束了。”
“好的，我和这位奶奶在这里等。”李欣妍说，“对了，林姐姐，陈总监在公司吗？”
“陈总监？她也在开会啊，跟你妈妈一起呢。”前台回答。
陈秀珍心跳加速。陈总监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半小时后，电梯门打开，走出一群人。李欣妍立刻跑了过去：“妈妈！”
一位优雅的女士蹲下身，抱住了小女孩：“欣妍，今天这么准时啊？”
“妈妈，我带了一个奶奶来，她说她在找陈总监。”李欣妍指着陈秀珍。
那位女士抬头看向陈秀珍，微微皱眉：“您好，请问您是...”
就在这时，电梯又打开了。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走了出来。
陈秀珍的眼泪瞬间涌出。那是她的女儿，她日思夜想的女儿！虽然她变得更加成熟、优雅，但那眉眼间的神情，是陈秀珍永远不会认错的。
“小梅...”陈秀珍颤抖着叫出了女儿的名字。
那女子停住了脚步，震惊地看着陈秀珍：“妈？”
母女相对，泪流满面。
陈小梅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陈秀珍面前：“妈，您怎么来了？”
“小梅，是妈对不起你...”陈秀珍哽咽着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小梅看了看周围，对李欣妍的妈妈说，“小红，我先走了，有事明天再说。”
“好的，小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说。”那位女士点点头，疑惑地看了陈秀珍一眼。
陈小梅扶着陈秀珍走出公司大楼，拦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去翠湖花园。”陈小梅对司机说。
车上，陈秀珍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生怕一松开，女儿又会消失。
“妈，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陈小梅轻声问道。
“小明说他在深圳看到你了，我就...就想来看看你。”陈秀珍哽咽着说，“八年了，妈妈想你啊。”
陈小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也想您。”
陈秀珍抬头看着女儿的侧脸，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让她心疼：“你爸走得早，妈一直对你不公平，偏心你哥...是妈的错啊。”
陈小梅深吸一口气：“妈，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不，妈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陈秀珍颤抖着说，“当初拿走你的钱给你哥买房子，现在他们把我赶出来了...这是报应啊。”
陈小梅的眼睛睁大了：“什么？国强把您赶出来了？”
陈秀珍点点头，简单讲述了这些年发生的事。
“所以，您病倒在街头那天，是您留了张纸条给我？”陈秀珍小心翼翼地问。
陈小梅摇摇头：“不是我，妈。我一直在深圳，没回过老家。”
“那是谁？纸条上说'妈，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您...'”陈秀珍困惑地问。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口。
“我们到家了，下车再说吧。”陈小梅说。
陈小梅的家是一套豪华的大户型公寓，装修简约而温馨。进门后，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妈妈，您回来啦！”
“乐乐，过来，这是你奶奶。”陈小梅对小男孩说。
“奶奶好！”小男孩乖巧地叫道。
陈秀珍惊讶地看着孙子：“你...你也有孩子了？”
陈小梅点点头，笑了笑：“有两个，乐乐七岁了，妹妹五岁，现在在睡午觉。”
“那你老公...”陈秀珍小心翼翼地问。
“小刚啊，他出差了，明天回来。”陈小梅说。
陈秀珍震惊地看着女儿：“你跟小刚...你们还在一起？”
“是啊，我们在深圳重逢了。”陈小梅微笑着说，“这些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妈，您先休息一下吧，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我煮您爱吃的排骨汤。”
陈秀珍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女儿还记得她爱吃排骨汤。
在陈小梅的安排下，陈秀珍洗了澡，换上了女儿准备的新衣服。焕然一新的她坐在客厅里，看着女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恍如隔世。
这个曾经被她伤害过的女儿，如今生活得这么好，还愿意接纳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陈秀珍的心中既欣慰又愧疚。
08
晚饭后，陈小梅送孩子们去睡觉，然后坐到陈秀珍身边。
“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陈小梅说，“其实，我一直知道您的情况。”
“你知道？”陈秀珍惊讶地问。
“嗯，我派人关注您多年了。”陈小梅解释道，“当初我离开家乡后，在深圳重新开始。凭借我学的计算机技术，找到了一份工作。后来遇到了同样来深圳的小刚，我们重新在一起了。”
“那...那你知道我被你哥赶出来的事？”陈秀珍问道。
陈小梅点点头：“知道。我本来想马上接您来深圳的，但小刚说，让您先尝尝苦头，也许对您是好事。”
陈秀珍苦笑了一下：“他说得对。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但我没想到您会自己来深圳找我。”陈小梅说，“当欣妍说遇到一个找陈总监的老奶奶时，我心里就有预感是您。”
“欣妍？那个小女孩？”陈秀珍问道。
“是啊，她是小红的女儿。小红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现在的合伙人。”陈小梅解释道。
“那医院里的那张纸条？”陈秀珍还是不解。
陈小梅想了想：“可能是小刚。他上个月回老家看父母，应该是那时候去看您的。”
“原来是这样...”陈秀珍恍然大悟。
“妈，明天小刚就回来了。他...”陈小梅犹豫了一下，“他可能还有些怨气。您做好心理准备。”
陈秀珍点点头：“我明白。我欠他的，欠你们的，太多了。”
“不说这些了。”陈小梅握住母亲的手，“妈，您以后就住在深圳吧，和我们一起。”
“这...这不好吧？我怕影响你们的生活。”陈秀珍犹豫道。
“您是我妈，怎么会影响？再说，孩子们也需要奶奶照顾啊。”陈小梅笑着说。
陈秀珍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小梅，妈对不起你...”
“妈，都过去了。”陈小梅轻声说，“人总要往前看。”
陈秀珍点点头，心中的愧疚却越发深重。当年她强行拿走女儿的钱给儿子买房，如今儿子把她赶出家门，而被她伤害的女儿却敞开怀抱接纳她。这世间的因果，真是妙不可言。
第二天中午，李刚回来了。走进家门，看到陈秀珍坐在客厅，他明显愣了一下。
“小刚，你回来了。”陈小梅迎上去，小声说了几句。
李刚放下行李，走到陈秀珍面前：“妈，好久不见。”
陈秀珍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如今变得成熟稳重：“小刚，是你在医院留了纸条吗？”
李刚点点头：“上个月回老家，听说您病了，去医院看了您。您当时在昏迷中。”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陈秀珍哽咽道，“当年是我太执迷不悟，伤害了你和小梅。”
李刚的表情缓和了些：“妈，那些事都过去了。小梅早就原谅您了，我也不会一直记恨。”
陈小梅走过来，挽住丈夫的手：“小刚特意回老家看您，就是想告诉您，我们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你们...你们真是好孩子。”陈秀珍哭着说。
晚上，一家人团聚在餐桌前。两个孩子活泼可爱，叽叽喳喳地叫着奶奶，让陈秀珍心里甜滋滋的。
“妈，我和小刚商量过了，明天我们一起回老家一趟。”陈小梅说。
“回老家？”陈秀珍惊讶地问，“为什么？”
“看看老房子，顺便...去看看国强。”陈小梅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陈秀珍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感到既紧张又期待。
第二天一早，陈小梅一家人带着陈秀珍启程回老家。他们租了一辆豪华商务车，一路上孩子们兴奋不已，叽叽喳喳地问着关于老家的事情。
“奶奶，您以前住的房子大不大啊？”小外孙女甜甜地问道。
“不大，但是很温馨。”陈秀珍笑着回答，心里却想起那个破旧的老房子。
坐在前排的李刚转过头来：“妈，我们先去看看老房子，然后去县城。”
陈秀珍点点头，心里明白他们是要去看陈国强。
车子开了大半天，终于到达了村子。多年没有大修缮的老房子显得更加破败，院子里杂草丛生。
“妈，您就住在这里？”陈小梅看着老房子，眼圈红了。
“还行，习惯了就好。”陈秀珍轻声说。
李刚检查了一下房子的结构：“这屋顶漏得厉害，墙壁也有裂缝，冬天一定很冷吧？”
陈秀珍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
“妈，这房子不能住了。”陈小梅坚定地说，“我们在县城买套新房子，您以后回来就住那里。”
“不用，不用，太破费了。”陈秀珍连忙摆手。
“妈，这事我们说了算。”李刚也坚持道。
在村子里稍作停留后，他们驱车前往县城。一路上，陈秀珍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她不知道该不该去见儿子，怕见了面尴尬，又怕女儿和儿子起冲突。
“小梅，要不我们别去了？”陈秀珍迟疑地说。
“妈，必须去。”陈小梅坚定地说，“我需要知道，当初我拼命护着的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车子最终停在了陈国强家楼下。李刚留在车里照顾孩子，陈小梅扶着陈秀珍上楼。
09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王小红。看到陈秀珍和一个陌生女子，她愣了一下：“妈？您回来了？这位是...”
“我是陈小梅，你嫂子。”陈小梅平静地说。
王小红的脸色变了：“小梅？国强的妹妹？”
“是的，请问我哥在家吗？”陈小梅问道。
“在...在里面。”王小红结结巴巴地说，让开了路。
陈国强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陈秀珍和陈小梅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小梅？”陈国强惊讶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陈小梅平静地看着哥哥：“哥，好久不见。”
屋内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王小红赶紧端来茶水：“请坐，请坐。”
陈小梅扶着母亲坐下，目光扫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八年前，她的三十八万买下的房子，如今依然是这般模样，只是多了几件新家具。
“妈，您身体好点了吗？”陈国强打破沉默，尴尬地问道。
“还好，托你的福。”陈秀珍苦笑道。
“小梅，你这些年...”陈国强试图转移话题。
“我过得很好。”陈小梅打断了他，“哥，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把妈赶出家门？”
陈国强的脸色变了又变：“我没有赶妈出去，是妈自己要回老家的。”
王小红在一旁补充道：“是啊，我们只是建议婆婆回去住一段时间，毕竟乐乐上学了，需要安静...”
陈小梅冷笑一声：“需要安静？所以就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住在漏雨的老房子里？让她生病了也没人照顾？”
“我们也很忙啊，工作压力大...”陈国强辩解道。
“哥，这房子首付是谁出的钱？”陈小梅直接问道。
陈国强语塞，低下了头。
“是我的钱，我和小刚五年的积蓄，三十八万。”陈小梅继续说，“当初妈强行把钱拿走给你买房子，我不怪她，因为她是我妈。但你呢？拿了钱就把妈当外人？”
“小梅，你别这样说...”陈秀珍拉着女儿的手，不想她们兄妹闹僵。
“妈，您别拦我。今天这话必须说清楚。”陈小梅坚持道，转向哥哥，“国强，我不在乎那笔钱，但我在乎妈。你知道她为了找我，走遍了多少地方吗？你知道她病倒在街头，是谁送她去的医院吗？”
陈国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关心自己。”陈小梅语气严厉，“我带妈来是让你知道，妈现在跟我住在深圳。以后老家的房子我会重新修缮，给妈养老用。房产证我已经办好了，写的是妈的名字。”
“小梅，你在深圳过得很好？”王小红突然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陈小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托您的福，我和小刚在深圳创办了公司，生活还算过得去。”
“那...那你们需要帮忙吗？国强最近刚好想换工作...”王小红试探着说。
陈小梅忍不住笑了：“小红，您想得真周到。不过，我们公司只招有能力的人，而且要有感恩之心的人。”
王小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如何接话。
陈小梅站起身：“妈，我们该走了。”
“这就走？不多坐会儿？”陈国强急忙说。
“不了，我们还要去看房子。”陈小梅说，“哥，有时间你也可以来深圳看看妈。当然，前提是你是真心想看妈，而不是为了别的。”
陈国强低下头，不敢看妹妹的眼睛。
临走前，陈秀珍拉住儿子的手：“国强，妈不怪你。你也是妈的孩子，妈永远爱你。只是，妈希望你能明白，家人之间，不是只有利益。”
陈国强的眼睛湿润了：“妈，对不起...”
“不用道歉，好好过日子吧。”陈秀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转身跟女儿离开了。
走出陈国强家的楼道，陈秀珍长舒一口气。这一刻，她感到无比轻松，仿佛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妈，您还好吗？”陈小梅关切地问。
陈秀珍点点头：“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回到车上，李刚关切地问：“怎么样？”
“一切顺利。”陈小梅简单地说，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多说。
接下来，他们去了县城的房产中介，陈小梅看中了一套新小区的两居室，交了定金。
“妈，这套房子是您的了。以后您想回老家住几天，就有地方了。”陈小梅对母亲说。
陈秀珍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起八年前，自己强行拿走女儿的钱给儿子买房；如今，女儿不计前嫌，又给她买了房子。这世间的因果，真是难以言表。
回深圳的路上，陈小梅把头靠在母亲肩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妈，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好吗？”
陈秀珍轻抚女儿的头发：“好，都听你的。”
来源：九申篮球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