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母亲今年80岁，上楼梯困难了，所以就住到了我的老妹家，因为老妹家的楼房有电梯。

老母亲今年80岁，上楼梯困难了，所以就住到了我的老妹家，因为老妹家的楼房有电梯。

上个周末，我开车从北京出发，回老家县城，看望老母亲。

进入老妹家所在的小区，停车入位，我刚要下车，一抬头，我竟看见了我车窗外的老母亲了！

车窗外的老母亲。

1965年5月，我19岁的母亲，把我生在了老家三间草房的炕根子下……

我老家的三间草房。

也许只是在母亲的怀里，也许只是在嘴里含着母亲的乳头，大口大口地吸吮母亲乳房里甘甜的乳汁时，我才会抬头注视我额头上方的母亲……

嗷嗷待哺、咿呀学语，我没能把我年轻漂亮母亲的模样装进心里。

母亲与我的三个妹妹。拍摄于1986年8月。

如今，我已经快60周岁了，快退休了。可是，仔细想想，我还从来没有坐到母亲的身边，仔细端详，认真欣赏下我的母亲。

车窗外的老母亲。

母亲看着我长大，我也该欣赏下我的老母亲了……

母亲身材不高，只到我肩膀处。上身穿的那件红色棉服，是我媳妇前几年给买的，手里的拐杖是我二妹家的我外女给姥姥买的。

一开始，母亲说啥不戴帽子，不拄拐杖。我们心里明白，母亲觉得自己还年轻，拄拐杖、戴帽子，会寒碜……

透过车窗，我使劲看向我的老母亲，却怎么也看不清母亲的面容，只看到了她弯曲的后背，还有迟缓的脚步，看到了母亲右手杵着拐棍，低着头，一步一挪地从我眼前移过了……母亲的脚下是冰冷的路面，身边是高高的围墙……

车窗外的老母亲。

而当母亲终于回过身时，我看到了母亲头上的黑发，脸上的黑斑，看到了母亲嘴角在蠕动，好像在叨咕着什么，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与别人小声唠嗑……

车窗外的老母亲。

本想赶紧下车搀扶下老母亲，但意识深处，我还是想坐在车里，观察、观望，欣赏、心疼我的老母亲。母亲的孤独、卑微与无助，让我对自己的不孝越发感到不可饶恕……

当我终于下车锁好车门后，我却发现，我的老母亲已经驻足在另一堵墙前了。

车窗外的老母亲。

寒风中，老母亲正抬头看向我。尽管我大步走向母亲，并不断向母亲招手，可母亲却依然毫无反应、无动于衷。母亲把自己的儿子当成陌生人了……

来源：石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