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致文学青春的足迹——读马平新作《此花此叶》‖奉友湘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4-08 07:31 2

摘要:当我们欣赏一部精彩的电视剧时,当我们阅读一本好书时,常常有一种“惜看”“惜读”的心情,舍不得狼吞虎咽,很快把它们消费殆尽。就像对待美食一样,总想慢慢品尝,甚至希望一直绵绵不绝。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好的书也总有掩卷的时候。我们唯有用过后的回味,把它刻印在我们

致文学青春的足迹

——读马平新作《此花此叶》

奉友湘

当我们欣赏一部精彩的电视剧时,当我们阅读一本好书时,常常有一种“惜看”“惜读”的心情,舍不得狼吞虎咽,很快把它们消费殆尽。就像对待美食一样,总想慢慢品尝,甚至希望一直绵绵不绝。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好的书也总有掩卷的时候。我们唯有用过后的回味,把它刻印在我们的美食记忆里或悦读时光里。马平老师的新作《此花此叶》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

《此花此叶》的腰封上有两句话:“采花叶为文,致过往的时光;缀花叶成册,致从前的自己。”我相信,这是马平老师的心声。我的理解是,过往也罢,从前也罢,都是一个意思:青春!我可以理解为“致文学青春的足迹”。

青春的足迹,实际上就是一个人的成长史。我一直很惊奇,马平老师如何从一个乡村教师,成长为一个著名的专业作家。《此花此叶》便为我提供了寻觅答案的无数线索。一个个片断,一个个画面,也就是一朵朵花,一片片叶,一枝枝杈,共同构建了这棵繁茂根深的文学大树。

马平老师作为四川省作协名誉副主席,曾担任巴金文学院副院长、省作协创研部主任和小说委员会主任等职务。他是我见过的最低调的著名作家。我也曾与一些著名作家同席欢宴,他们大都喜欢高谈阔论,妙语连珠,口水飞溅,睥睨天下。而马平老师即便在可以“唯我独尊”的场合,也一样谦和,总是低声交谈,春风和煦。他的眼神,总是温润可亲。几次与他交流,他都极为随和,释放出让人容易亲近的磁场。总之,你跟他在一起,从来感觉不到居高临下的压力,反而,他倒谦虚得像个学生。我想,也许正是他的虚怀若谷,谦逊好学,像海纳百川一样成就其高深的文学造诣,酿造出一部部美酒般醉人的著作:《草房山》《塞影记》《高腔》《香车》《山谷芬芳》《热爱月亮》等等。他以成都街名为题的系列短篇小说,让人惊叹他的构思奇妙,故事动人,颇有茨威格的神韵而又别出心裁。他的作品多次获得省级和国家级文学奖项,他被誉为四川文学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而由四川人民出版社今年1月推出的《此花此叶》,则是他最新的一部散文集。

马平老师这部新作从写父亲的《朗声》开始。兄弟姊妹五人从小都怕父亲的大嗓门。这嗓门显示了他严肃而爽朗的个性,连清嗓子都具有特点:第一声高亢,第二声低回,第三声响亮。他的大嗓门是他职业的得意武器,据说站在山顶,都可以听到他在山腰教室里讲课的声音。而他的学生们,则在他的大嗓门中日复一日汲取着知识的营养。家里的几个孩子也在父亲的“不准这样、不准那样”的大嗓门中体会到严父仁心的爱意。马平老师本人,也在父亲朗声而讲的鬼故事中,得到了文学的启蒙。在父亲晚年要写小说的激励中获得创作的动力。他由衷地写道:“近年来,我的创作有了一点爆发,好像就有父亲的力量加入进来。事实也正是那样,我不想写或者写不下去的时候,好像总能听到他的喊声”。

读到这里,我想起了苏洵的父亲苏序。老爷子在儿子不喜诗赋的时候,40多岁开始学写诗,多年以后,居然写了几千首。他也许是想向儿子表示:你看,我都可以写,何况你还那么年轻!不同的时代,父亲声音的影响一样的强大。

父亲的“朗声”让马平老师的文学之树生根,抽条,节节成长。而母亲的“和声”则为其浇水,施肥,守护,让其健康繁荣。

高堂的健康让马平老师十分欣慰。母亲83岁时,说话还既清晰又流利,“脆亮的声音,从没有一点苍老的迹象”。她从嘉陵江河西嫁到河东,首先从口音的改变显示她对婆家的认同,却坚定地守住了她那特有的脆亮。她用生动的乡土语言滋润着马平老师的文学之树:“日子还长得牵藤”“变了泥鳅哪还怕泥巴糊眼睛”“麻线总是从细处断”等等。她还用做鞋底抽麻线时的“丝丝”声,喂蚕吃桑叶时的“沙沙”声,打连枷时的“啪啪”声,串连起马平老师的文学镜头。正是在母亲的身教下,在母亲的疼爱下,他一天天懂事,知道在母亲下工时帮助扛锄头,陪伴母亲回家。他深情地写道:“我那一点懂事,或者说,我那一点思考,都由母亲一点一点调教出来”。母亲的声音对自己影响之巨,马平老师在文中承认:“我知道,我写下的句子哪些出自母亲之口。她当年扎鞋底时对待每一针的那个态度,正是我写作时对待每个字的态度。这些年来,我在写作上一直学着母亲咬针的那个狠劲,却一直学不到家,我署名的那些林林总总的作品,并不能保证针针线线都经得起检验”。我知道,这是他的自谦,也是他的追求。

一棵文学参天大树,除了枝干、树杈,还得有繁花点缀。于是,马平老师在“雪梨花”盛开的时节,领会到文学启蒙的艰辛。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万紫千红也抵挡不住肚内的空虚;在文学荒芜的岁月,山珍海味也填不满灵魂的空虚。经过几十年的发酵,他童年“饲花”的苦难,终于酿成“赏花”的甜蜜。于是,“冬天快来的时候,雪梨花突然在都市里照亮了我,让我感受到了寒意,也让我感受到了芳香”。

除了雪梨花,还有“铁花”“灯花”“窗花”“稻花”。在《稻花》里,我读到了马平老师从一个乡村老师向县城机关公务人员的蜕变。对文学的追求,让他胸中已开始有了锦绣的文字。而一次“我的星期天”征文,则是改变他命运的魔法。他的一篇500字的“豆腐块”文章,第一次从手稿变成了报纸上的铅字,他被一纸调令召唤进了县城。虽经历了一次重回讲台的波折,但最终他以对文学如同对恋人的执着追求,从乡村走进县城,从县城迈向市里、省城,从业余作者到专业作家。稻田里成群结队的红蜻蜓,成了一种绝妙的成功象征:“那一团一团的红蜻蜓,起起落落,懒懒散散,兀自让稻田升起了暖色的轻烟。我看出来了,它们不是来标注季节的,而是来扮演花期的。它们要以爱情或是别的什么名义,完成一场别开生面的开花。它们降在了哪一片稻穗上,那一片金黄,就会绽放出鲜红的花朵”。

“我之所以比别人看得更远,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牛顿的这句话,也可以放在马平老师身上。他之所以能成为名家,是因为他从别的文学名家身上,领会到了文学的真谛。他在《上下左右的对话》一文里,专门写到了对他创作影响很大的三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作品: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加缪的《局外人》,伯尔的《小丑之见》。他又在《闪光》一文中记述了他读英国作家托马斯·哈代的长篇小说《苔丝》时,发现了两处细节中的“微光”,一是“蹄铁闪映着落日”,二是“小小的蜡烛的慈祥的微光抹去了她身材和面容上的小小瑕疵”。马平认为,“一部文学作品里,光点不是可有可无的,只不过几个字就够了”。他向读者传递着文学的意义:“我是想说,我们需要文学,有时就是需要它的一个亮点,以及一丝抚慰一丝体贴。我们有时并不需要它给我们带来宏大,反而需要它给我们带来细弱。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小不过一个光点,大不过一团光晕。文学的光亮,似乎就是这样不经意间从细微之处发散出来,然后星星点点凝聚起来,辉映我们缺少光泽的生活”。

这是马平老师对文学多么深切的感悟!他以自己几十年的文学创作功力,凝聚成字字千金的秘诀。我们通过他这棵文学大树上的一枝一杈,一花一叶,可以欣赏到他文学之路上成功的成团的红蜻蜓。

写于2025年4月6日

作者简介

奉友湘,四川内江人。四川大学经济系毕业。高级编辑,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四川大学文新学院硕导。历任四川新闻出版领军人物、四川日报首席编辑、华西都市报常务副总编、金融投资报兼人力资源报总编辑、消费质量报总编辑、四川农村日报总编辑。著有《远离危机》《机会是种出来的》《交子》《蜀女皇后》《蜀王全传》《苏母纪》《飞鸿雪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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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方志四川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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