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情深不寿,乱世里的爱情总是让人心头发紧。你说,夫妻这一辈子,最怕离散,最怕误会。可是有些人的命啊,就是像纱布缠绕,打死也解不开——1988年冬天,北京的一家医院里,半夜人来人往,门口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非要进去看望一个躺在病床上的重病病人。她一边拄着拐杖,
情深不寿,乱世里的爱情总是让人心头发紧。你说,夫妻这一辈子,最怕离散,最怕误会。可是有些人的命啊,就是像纱布缠绕,打死也解不开——1988年冬天,北京的一家医院里,半夜人来人往,门口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非要进去看望一个躺在病床上的重病病人。她一边拄着拐杖,一边用方言喊:“我是陈毅的妻子,请让我见蔡畅同志。”结果门口的小伙子愣住了:“大娘,您是不是记错了?陈毅元帅的媳妇不是张茜吗?”老妇人抖了抖肩膀,没再答话,却泪哗哗的掉下来。许久后,病房里醒来的蔡畅,终于叫人把这位老妇搀进来。刚走到床边,两人就抱头痛哭。她不是别人,正是陈毅的“另一位妻子”,赖月明。
人这一生,兜兜转转,烦恼最多还不是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家门口那道槛。有时候我总觉得,江西乡下那些小姑娘,命里都带三分苦。赖月明出身白石村,刚十四岁,你猜她父亲给她准备了什么“人生大礼”?把她卖去做童养媳,硬说是穷人家的出路。赖月明那脾气,骨头也是硬的,从小和父亲对着干,吵得鸡飞狗跳,但有什么用呢?家里穷,邻里闲言碎语,最后还是被生生逼窄了活路。你要说她认命吧,也不见得——别的姑娘跟老爷老太太逢年过节去给婆家磕头,她倒趁乱边哭边溜了出去。
逃出来的头一年,也是赶巧,1929年,红军开进了兴国——乡里,天翻地覆。那时候红军一开妇女会议,她跑去,眼睛亮得像要钻出火星。一腔热血的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竟敢冲到队伍里问:“我能不能也参军?”大伙儿起初话没讲完,就被她一口打断:“只要是为国家出力命都舍得!”那阵子的人啊,哪儿有现在这般怕风怕雨?红军多了一个小妹子,大家仿佛又多了点子盼头。
后来组织派她去瑞金师范进修,那小日子,才过几个月,石头还没捂热,蒋介石说来就来,一顿围剿。课业全停了。赖月明心里难受,书念没念完就又回了家,改去地方工作。命运的拐点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撞上——她在江西遇上了陈毅。陈毅,那会儿已经是有名的首长,年纪不小,前妻过世后,身边一直是孤影。哪想赖月明这小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说个题外话:当时的组织活动就是盛大,有一次妇联慰问军队搞文艺表演,全县的干部都要凑热闹。赖月明也该上台唱歌,那活泼劲,像山里早晨的雾气。台下的陈毅看得出了神,他不是个多话的人,但那晚眼睛都直了。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突如其来。再有一回,赖月明跟姐妹们打羽毛球,陈毅悄悄过来凑热闹,还给她起了个绰号“田螺姑娘”。说是夸她手脚麻利,劲头十足,谁知赖月明是真的不爱这名,气鼓鼓地喊他“四川佬!”这两个人,一个拧,一个呆,两人打起球来还越闹越亲密,旁边干部下意识就开始“撮合”。老陈的朋友张绩之拉着他,直问:“你要真喜欢赖丫头,娶她呀!”陈毅也不扭捏,说起“你要是成了,说好请你吃饭。”那滑稽劲,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抹不开面子。
可你知不知道,爱情里最怕不是没人撮合,最怕还是女人的自卑。赖月明心里苦着,她认定自己苦命出身,这陈毅可是地主家庭的儿子,两人隔着条大沟。她直说“不合适”,但后来一连几天见不着陈毅,心里竟然失落了。干活时,她跑到河边洗衣服,倒霉的是,水面上映出个影子——不是陈毅又是谁!像闹剧一样,她慌慌张张地准备离开,结果一晃神撞进了陈毅的怀里,脸红得像灶台上的火。陈毅还是男人,直接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革命夫妻?”赖月明也不肯轻易答应,问他为啥选她。陈毅支吾着说:“你有觉悟,肯吃苦……”她没听完就拂袖而去——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不配。
有时候转不开的心结,总得旁人帮一把。蔡畅这“老大姐”,见不得赖月明闷闷不乐,劝得好:“革命路难走,女孩子别太自卑。”那几句话像钻进心里一样,赖月明终于同意了婚事。
1932年重阳,婚礼就这么办成了。炮火下没什么红毯,只有热泪和深情。陈毅在婚礼上握着赖月明的手,说:“世道辛苦,我最想护你周全。”你要说女人听这些话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那一刻两人没什么豪言壮语,就是互相看着,留一份笃定,仿佛只对彼此许下天长地久。
可美事总难长久。婚后不久,两人都被工作困在各自的岗位上。陈毅要打仗,远离江西;赖月明留在地方,日子是分离多,团聚少。每年冬天,她熬着夜给他做军衣,手上扎满针眼,陈毅心里疼,但赖月明说:“你穿着我的衣服在战场上,好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安慰。”说得轻描淡写,心里是海一样波澜。只不过这分别,后来变成了永诀。
1934年,江西土崩瓦解,红军大转移。赖月明阴差阳错与部队失联。此后她的消息像水一样渗进泥土,陈毅只能听风听雨,日夜思念。那个冬天,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窗台上落叶疯跑,怎么都捂不热心口。陈毅哪能熬得住?但江西早已不是他们的地盘,他只能强咬着心头的痛。等到1937年,才有机会回老家找赖月明的踪迹,但传来消息却是人已不在。有人说赖月明跳井自杀,还有人说她流浪在外,再无音讯。陈毅后来也娶了张茜,日子慢慢推过去,可心底一直有个角落,藏着那个丫头。
这里头还有个曲折——赖月明其实没死。只是一路颠沛,她被父亲再次卖给鞋匠,又几经曲折改嫁军人。日子过得艰难,不是没人问她为什么不回去,只是她得不到消息。等到看到陈毅还健在的新闻,却被现任丈夫和女儿拦着不让去见——人家早有新家庭,去见只会尴尬。一个女人连哭都只能藏在心底,到头来,等陈毅去世,她才敢在蔡畅面前讲出这些年的委屈。蔡畅听后也是唏嘘不已。见赖月明渐行渐远,蔡畅还专门为她写了信,求组织关照她今后的日子。
说到底,这段缘分,最苦不是相见恨晚,而是明明能再见一面,却隔着命运,无数个“差一步”。几十年后我们回头看,无数这样的夫妻,散在硝烟里,史书只记几笔,世人则只道英雄,却不知英雄也会因小情小爱失魂落魄。赖月明和陈毅,终归没能做一辈子的夫妻,但谁又敢说他们就不是相濡以沫的一对人呢?
我有时候也想——要是岁月能再宽容一点,亲人就都能抱在一起,哪怕什么伟业不做,也是幸福。可是世道这样,总有人得负责任,总有人要流浪。而我们如今坐在安稳的屋檐下念他们的故事,真的知道“珍惜”,也许是他们最后能留给我们的答案。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