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里人都说我老实巴交，可谁能想到，这份老实后来竟然差点毁了我的一生。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当她说出那句『今晚别走了』，我的心猛地一颤。」

「那本笔记本上写的内容，让我瞬间明白了二哥的死亡真相。」

「她拉着棉被遮住了泪眼，声音哽咽：『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一年，我才二十出头，刚从部队回到生产队。

村里人都说我老实巴交，可谁能想到，这份老实后来竟然差点毁了我的一生。

那是1977年的冬天，北方的天寒地冻。

二哥前年上山打猎时不小心摔下山崖，留下了嫂子一个人孤守空房。

按照村里的规矩，我们家得负责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爹娘年纪大了干不动重活，这担子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

每隔三五天，我就得给嫂子送去柴米油盐和一些日常用品。

「老三，这次多送点粮食过去，听说最近天要变冷了。」临出门前，娘叮嘱我道。

我麻利地扛起一袋五十斤的粮食，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村子西头嫂子的屋子走去。

嫂子叫李秀珍，比我大五岁，在村里也算是个美人。

二哥当年就是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给迷住了，硬是从隔壁村把人娶了过来。

可惜好景不长，二哥走后，嫂子就成了寡妇，村里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味。

我到的时候，嫂子正在院子里劈柴。

看见我来了，她放下斧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脸上露出笑容。

「老三，又来送东西啦？」

我红着脸点点头，把粮食往肩上掂了掂。

「嫂子，娘让我多送点粮食来，说是最近天气要变冷了。」

嫂子看着我扛着的粮袋子，微微皱起眉头。

「这么重的东西，你一个人扛着多累啊。」

她走过来想帮我接过粮袋，可她刚一用力，就摇了摇头。

「太重了，我帮不了你。还是你自己搬进去吧。」

我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嫂子的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炕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几张二哥生前照的黑白照片。

「放这儿吧。」嫂子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小木箱。

我把粮食放下，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嫂子看在眼里，心疼道：「累坏了吧？坐下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在桌边坐下。

嫂子端来一杯热水，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感觉浑身都暖和了。

「嫂子，家里还有啥需要帮忙的不？」我问道。

嫂子沉思了一会儿，指着屋顶说：「房顶漏了几个小洞，下雨的时候会漏水。我自己够不着，你能帮我看看吗？」

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放下水杯，搬来凳子，我踩上去开始检查房顶的漏洞。

确实有几处茅草松动了，我找来备用的茅草，小心地把漏洞补上。

干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嫂子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我心里怪怪的，手上的动作也变得不太利索。

「老三，你这两年在部队过得怎么样？」嫂子突然问道。

我一边修补着房顶，一边回答：「挺好的，就是天天训练累了点。」

嫂子笑了笑：「看得出来，你壮实了不少，比你二哥当年还精神。」

听她提起二哥，我心里一阵难过。

「嫂子，你别想太多，以后有啥事就跟我说。」

嫂子点点头，眼圈却红了。

我赶紧低下头继续干活，心里暗骂自己嘴笨，不会说话。

等把房顶修好，天已经黑了下来。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雪花拍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老三，外面风雪这么大，你回去不安全。」嫂子看着窗外，眉头紧锁。

我收拾好工具，正准备告辞。

「没事，我走得快，一会儿就到家了。」

可嫂子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今晚别走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异常坚定。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嫂子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赶紧解释道：「我是说，这么大的雪，你回去路上不安全。再说了，你二哥生前最疼你，我不能让你在这种天气冒险。」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是...这样不好吧？村里人要是知道了...」

嫂子的脸色变了变，随后苦笑一声。

「你放心，我给你打地铺，你睡外间。再说了，你是我小叔子，有什么不妥的？」

想想也是，我点了点头，决定留下来。

嫂子脸上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神情，转身去收拾被褥了。

晚饭很简单，就是白米粥配咸菜。

嫂子似乎很高兴有人陪她吃饭，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她给我讲二哥生前的趣事，讲她在娘家的日子，还有这两年一个人守寡的不容易。

听她说着说着，我的心里既心疼又佩服。

一个女人，独自在这穷山沟里支撑着，不容易啊。

吃完饭，我主动帮嫂子收拾碗筷。

她坐在炕边，看着我忙碌的背影，突然问了一句：「老三，你有对象了吗？」

这问题来得突然，我一时语塞，手上的碗差点掉地上。

「没...没有呢。」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嫂子轻声笑了：「你都二十多了，该考虑这事了。要不要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还不着急。」

嫂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夜深了，外面的风雪依旧肆虐。

嫂子给我在外间铺好了被褥，自己则回到了里屋。

躺在陌生的床铺上，我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是呼啸的北风，还有嫂子偶尔传来的叹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阵异响惊醒了我。

我猛地坐起身，发现是窗户被风吹开了。

起身去关窗户时，我无意中看到里屋的灯还亮着。

透过门缝，我看见嫂子坐在炕上，手里捧着一个小本子，正在小声地啜泣。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嫂子，你还没睡啊？」

门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随后传来慌乱的翻动声。

「没事，我马上就睡了。」嫂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

我站在门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嫂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有啥事可以跟我说啊。」

里屋沉默了片刻，随后门被轻轻打开。

嫂子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小本子。

「老三，有些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怕你承受不了...」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

「嫂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嫂子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本子递给了我。

「这是你二哥的日记，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接过本子，心中忐忑不安。

翻开第一页，是二哥熟悉的字迹。

越往后看，我的手越发颤抖，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原来，二哥的死亡并非意外。

他在日记的最后一篇写道：「我知道她和那个人的事了，我装作不知道，但心已经死了。今天上山，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嫂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二哥他...」

嫂子的泪水无声地流下来，她跪坐在地上，声音颤抖：「对不起，老三。我对不起你二哥，也对不起你们全家...」

嫂子的忏悔像一记闷棍，把我砸得晕头转向。

「你是说...二哥是自己跳下山崖的？而且还是因为...」我的声音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嫂子泣不成声，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我强忍着怒气，追问道。

嫂子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赵家村的赵老四，他...他经常来我家修车，一来二去就...」

赵老四，我知道这个人。

二哥还在的时候，他经常上门来借东西，每次来都笑嘻嘻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没想到，竟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害得我二哥轻生，还让嫂子守了两年的活寡！

「他现在在哪？」我攥紧拳头，心里的愤怒几乎要把我吞噬。

嫂子赶紧摇头：「他早就走了，听说去了南方。老三，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别冲动...」

我一拳砸在墙上，手上的皮立刻破了，但我顾不上疼。

「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二哥对你那么好！」

嫂子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知道我不配得到原谅。这两年，我每天都活在悔恨中...老三，我真的很后悔...」

看着嫂子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心里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我不知道该恨她，还是该同情她。

「我得回去告诉爹娘这件事。」我转身就要走。

嫂子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老三，求你了，别告诉伯父伯母。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打击...」

我冷笑一声：「那二哥呢？他就该承受这种背叛吗？」

嫂子泣不成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老三，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

看着她痛哭的样子，我心软了一些。

确实，如果把真相告诉爹娘，他们肯定受不了这种打击。

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二哥也不会再回来了...

「你打算怎么赎罪？」我冷冷地问。

嫂子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会好好照顾伯父伯母，直到他们百年...」

我摇摇头：「不行，你留在我们家，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起二哥的死。」

「那...那我就搬走，离开这个村子...」嫂子小声说道。

我沉默了。如果嫂子真的离开，爹娘肯定会起疑心，到时候还是得解释。

而且，嫂子一个女人家，离开村子后到哪里去呢？

「这样吧，」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你继续留在村里，但你必须对我撒谎的事情来个彻底交代，不能有半点隐瞒。」

嫂子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我全都告诉你，一点都不会隐瞒...」

随后，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二哥去世前半年，赵老四开始频繁来我家修理农具。

二哥经常不在家，都是嫂子一个人接待他。

起初只是普通交谈，后来赵老四开始送一些小东西给嫂子，甚至帮她干些家务活。

嫂子起初并没在意，直到有一天赵老四趁着酒劲表白，事情开始失控...

听着嫂子的叙述，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对嫂子的行为感到愤怒和失望；另一方面，也能理解她作为年轻女人的孤独和软弱。

「二哥知道这事后，就去找赵老四了吗？」我问道。

嫂子摇摇头：「没有，你二哥什么都没说。那天晚上，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第二天就说要上山打猎...」

想到二哥发现真相后的绝望，我的心如刀绞。

那个一直疼爱我的二哥，宁愿带着秘密离开人世，也不愿戳破这个丑陋的真相。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你拦住二哥，告诉他真相，请求他原谅，也许结局会不一样？」我问道。

嫂子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我能勇敢面对，也许你二哥还活着...」

屋外的风雪渐渐停了，天空开始泛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我和嫂子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彻底改变了。

「天亮了，我该回去了。」我站起身，疲惫地说道。

嫂子没有挽留，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在离开前，我转过身，看着她憔悴的脸：「这件事，就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吧。为了爹娘，也为了二哥的在天之灵。」

嫂子感激地看着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谢谢你，老三...」

我没有回应，推开门走进了清晨的寒风中。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比天气还要阴沉。

二哥的日记本被我揣在怀里，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二哥所有的悲伤和绝望。

回到家，娘正在院子里扫雪，看到我回来，她露出担忧的神情。

「昨晚风雪那么大，你在嫂子家过夜了？」

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

「嗯，路太滑了，嫂子让我住下的。」

娘没有多想，继续说道：「嫂子一个人不容易，你多照顾照顾她。」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从那以后，我依然定期去给嫂子送东西，但每次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不再多停留。

嫂子似乎也理解我的心情，每次都是默默接过东西，简单道谢后就送我出门。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

村里有人看出了我和嫂子之间的疏远，背后议论纷纷。

有人说我嫌弃嫂子是寡妇，也有人猜测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但没人知道真相，也没人敢当着我的面提起这些闲言碎语。

冬天又来了，比去年更冷。

这天，我照例给嫂子送去一袋粮食。

刚到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推门进去，看见嫂子蜷缩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

「嫂子，你怎么了？」尽管心里还有芥蒂，但看到她这副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嫂子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我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这不是感冒，是高烧！我去给你找大夫来。」

嫂子拉住我的衣角：「别麻烦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我不由分说，放下粮食就往外跑。

村里的赤脚医生看过嫂子后，摇摇头说：「肺炎，而且挺严重的。得赶紧送县医院去。」

我心里一惊，肺炎在我们这样的小村子里可不是小病，没少要人命。

当天，我就用牛车把嫂子送到了县医院。

一路上，嫂子高烧不退，几次昏迷过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医院，医生看过后直摇头：「来得太晚了，肺部感染很严重。」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嫂子，我突然意识到，无论她做过什么，她终究是我的嫂子，是曾经给过我关心和照顾的人。

「嫂子，你一定要挺住啊！」我握着她滚烫的手，急切地说道。

嫂子虚弱地笑了笑：「老三，这大概是报应吧...」

我摇摇头：「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

在医院的日子，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嫂子身边。

白天帮她擦身、喂饭，晚上睡在病床旁的小板凳上。

嫂子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能清醒地和我说几句话，有时候又陷入高烧的昏迷中。

一天深夜，嫂子突然醒来，拉住了我的手。

「老三，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俯下身，仔细听她虚弱的声音。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责中...但最让我内疚的，不只是对你二哥的背叛...」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嫂子苦笑一声：「其实，我对你也有愧疚...」

「对我？」我不解地看着嫂子，「你对我有什么愧疚的？」

嫂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不定。

「老三，你还记得你十六岁那年吗？你发高烧，都烧糊涂了...」

我愣了一下，隐约记起那段往事。

那年夏天，我突发高烧，二哥不在家，是嫂子照顾了我一整夜。

「记得啊，多亏了你照顾，我才退了烧。」我说道。

嫂子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那天晚上...你烧得厉害，一直说胡话。你抓着我的手，叫着"小芳"...」

小芳是我少年时暗恋的女孩，那时候全村人都知道我喜欢她，只是我一直没勇气表白。

「然后呢？」我有些不安地问道。

嫂子闭上眼睛，像是在下定决心。

「然后你...你把我当成了小芳，说了很多心里话，还...还亲了我...」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我竟然做了这种事？」

嫂子点点头：「你当时烧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我知道啊。我本该推开你，可我没有...」

我震惊地看着嫂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时候，你二哥常年在外干活，我一个人在家很孤独。你虽然年纪小，但总是默默关心我，帮我干活...」嫂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猛地站起身，感到一阵眩晕。

「你是说...你对我...」

嫂子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该有这种感情，这是罪过...」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从来没想过，嫂子会对我有这种感情，更没想过自己在糊涂时会做出那种事。

「嫂子，你别想太多了，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我尴尬地说道。

嫂子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是安慰我。老三，你是个好人，比你二哥还要善良。这样的人，不该被我连累...」

我站在病床前，心情复杂得无法言表。

一方面，我为嫂子对二哥的背叛感到愤怒；另一方面，听到她的告白，我心里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悸动。

「嫂子，你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么多了。」我最终只能这样回应。

嫂子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嫂子均匀的呼吸声和仪器的滴答声。

我坐在小板凳上，回想着过去的种种。

嫂子第一次来我家时羞涩的笑容，她教我认字时耐心的神情，她在我发烧时温柔的照顾...

这些记忆碎片突然有了新的意义，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早上，嫂子的情况有所好转。

烧退了一些，人也清醒了许多。

看到我还守在床边，她露出感激的笑容。

「昨晚上我说了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怕自己带着遗憾离开...」

我摇摇头：「嫂子，你会好起来的，别总是想着离开。」

嫂子看着我，眼神复杂。

「老三，如果我真的好起来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

确实，如果嫂子康复了，她该何去何从？

回村里继续面对闲言碎语？还是离开村子重新开始？

「我...我也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嫂子轻轻叹了口气：「我想过很多次了。如果能活下来，我想离开村子，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竟有一丝不舍。

「嫂子，你别急着做决定。等你好了再说吧。」

接下来的日子，嫂子的病情逐渐好转。

我依然每天守在她身边，只是心情比之前复杂了许多。

有时候，当嫂子睡着后，我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想象她离开后的生活。

每当这时，我就会责备自己的不忠。

二哥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我对他的妻子有这种想法，该多伤心啊。

一周后，医生说嫂子可以出院了。

收拾东西时，我问嫂子：「你真的决定要离开村子了吗？」

嫂子点点头：「嗯，我在县城有个远房表姐，她说可以帮我介绍个工作。」

听到她已经做好了安排，我心里既失落又松了一口气。

「那...什么时候走？」

嫂子犹豫了一下：「我想先回村里收拾一下东西，跟伯父伯母道个别，然后就走...」

我点点头：「我陪你回去吧。」

回村的路上，天气晴朗，但气温依然很低。

嫂子裹着厚厚的棉衣，靠在牛车的一角，神情恍惚。

「老三，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她突然开口道。

我摇摇头：「应该的，你是我嫂子。」

嫂子苦笑一声：「是啊，我是你嫂子...」

到了村口，几个村民看到我们回来，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不理会他们，直接把牛车赶到了嫂子家门口。

「我帮你收拾东西吧。」我主动提出。

嫂子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老三。」

进到屋里，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屋子里很久没人住了，墙角结了一层薄冰，炕上的被褥也是冰凉的。

「先生炉子吧，太冷了。」我说着，就去院子里抱了几块劈好的柴火进来。

嫂子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目光在二哥的照片上停留了许久。

「这些年，我每天都在这里和他说话，求他原谅...」她轻声说道。

我低着头生火，没有接话。

炉子点着后，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

嫂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开始收拾衣物。

「老三，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一个人扛着，累了就歇歇。」

她一边叠衣服，一边叮嘱我，就像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又酸又涩。

「嫂子，你一个人去县城，真的能行吗？」

嫂子笑了笑：「我会好好的，你别担心。」

收拾完东西，天已经黑了下来。

「今晚住这儿吧，明天一早我就走。」嫂子说道。

我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嫂子淡淡地说：「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又没做什么。再说了，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最后一晚了...」

听她这么说，我点了点头。

晚饭是我做的，简单的白菜粥和两个咸菜。

嫂子吃得很慢，好像在回味着每一口的滋味。

「老三，我有个请求。」吃完饭，嫂子突然说道。

我抬头看她：「什么请求？」

嫂子犹豫了一下，说：「我能不能...看看你二哥的坟？我自己不敢去...」

我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当然可以，我陪你去。」

月光下，我们沿着小路，来到村后的山坡上。

二哥的坟就在那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包，上面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牌。

嫂子站在坟前，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老陈，是我来看你了...」她轻声说道，「我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以前每次清明，都是爹娘来给二哥上坟，嫂子总是推说身体不舒服，不敢面对二哥。

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来了。

「老三，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和你二哥单独说说话吗？」嫂子请求道。

我点点头，走到远处等她。

看着嫂子跪在二哥坟前的背影，我心里纠结万分。

一方面，我对嫂子的背叛行为感到愤怒；另一方面，我又忍不住同情她的处境和遭遇。

更复杂的是，听了她的告白后，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嫂子的感情也不仅仅是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

这种感情让我感到羞愧和痛苦，仿佛是对二哥的又一次背叛。

不知过了多久，嫂子站起身，擦干眼泪，向我走来。

「走吧，回去吧。」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回到嫂子家，我们都沉默不语。

嫂子烧了一壶热水，给我倒了一杯。

「老三，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我接过水杯，感受着那温暖从手心传到全身。

「嫂子，你真的想好了吗？」我再次问道。

嫂子点点头：「想好了。留在这里，对谁都不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嫂子，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可以和你一起走。」

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嫂子震惊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老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嫂子，我...我也对你有感情。虽然这种感情很复杂，甚至可能是错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嫂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老三，我不值得你这样...你还年轻，应该找个好姑娘，组建自己的家庭...」

我摇摇头：「我心里装的人只有你。从十六岁那年开始，虽然我一直不敢承认...」

嫂子走到我面前，伸手抚摸我的脸颊。

「傻孩子，你以为那是爱情吗？那只是少年的懵懂和对长辈的依恋...」

我握住她的手：「不，嫂子，我知道自己的心。这些年，我一直装作对你只有亲情，但我骗不了自己...」

嫂子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有犹豫，有挣扎，也有一丝我以为是错觉的期待。

「老三，这样不行...村里人会说闲话的，你二哥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们...」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至于二哥...我相信他会理解的，他最疼我了...」

嫂子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在思考什么。

「老三，你再好好想想吧。这种事，一旦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想清楚了。」

嫂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里屋。

「夜深了，你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再做决定。」

我躺在外间的炕上，辗转难眠。

刚才那番话，像是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终于爆发出来，既让我如释重负，又让我忐忑不安。

我不知道明天醒来，嫂子会做出什么决定。

如果她拒绝我，我该如何面对？

如果她接受我，我们又将何去何从？

带着这些疑问，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我。

我睁开眼，看见嫂子站在我的炕前，手里拿着一杯水。

「吵醒你了？对不起...」她小声说道，「我看你睡得不安稳，给你倒了杯水。」

借着月光，我看到嫂子脸上还挂着泪痕。

「嫂子，你哭了？」我起身问道。

嫂子摇摇头，把水杯递给我：「喝点水吧。」

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老三，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嫂子突然问道。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真心的。」

嫂子坐到我的身边，轻轻拉起我的手。

「如果...如果我答应你，我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我的心跳加速了。

「当然能。嫂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嫂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老三，我...我也喜欢你。但我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不是梦，嫂子。这是真的。」

嫂子看着我的眼睛，慢慢靠近。

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那么近，那么温暖。

当嫂子的唇轻轻贴上我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要跳出胸口。

我们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害怕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嫂子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老三，你真的愿意为我放弃一切吗？」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愿意。」

嫂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

「那我们明天就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既激动又忐忑。

「嫂子，你不会后悔吗？」

嫂子摇摇头：「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不想再后悔第二次...」

我们相拥而眠，计划着明天的新生活。

嫂子说她表姐在县城的一个小工厂工作，可以帮我们安排住处和工作。

虽然生活会很辛苦，但至少我们可以在一起，不用再面对村里人异样的眼光。

当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我醒了过来。

嫂子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忙碌。

「嫂子，几点了？」我揉着眼睛问道。

「刚过七点，我做了点早饭，你快起来吃吧。」嫂子回答道。

我起身下炕，看着嫂子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幸福感。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吃过早饭，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老三，你在里面吗？出事了！」是村长的声音。

我和嫂子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丝不安。

打开门，村长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老三，你爹昨晚上突发脑梗，现在在县医院！你娘让我来找你...」

听到这个消息，我如遭雷击。

「什么？我爹怎么样了？严重吗？」

村长摇摇头：「不太清楚，听说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去医院吧！」

我转身看向嫂子，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老三，快去看看伯父吧！」

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感。

就在我准备离开村子，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爹却病倒了...

「嫂子，你...」我欲言又止。

嫂子明白我的意思，轻声说道：「你先去医院吧，我等你回来。」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匆匆跟着村长离开了。

县医院的走廊上，娘坐在长椅上，眼睛红肿，神情憔悴。

看到我来了，她立刻站起身。

「老三，你可算来了...」

「娘，爹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道。

娘摇摇头，声音哽咽：「大夫说情况不太好，现在还没醒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怎么会突然病倒的？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娘叹了口气：「昨晚我们吃完饭，你爹说头晕，然后就...就倒下了...」

我立刻去找主治医生，了解爹的情况。

医生告诉我，爹是重度脑梗，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即使能醒过来，也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站不稳。

回到病房外，看到娘憔悴的样子，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娘，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娘摇摇头：「不行，我得陪着你爹。」

我知道劝不动她，只好陪着她一起守在病房外。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我心如刀绞，既担心爹的病情，又惦记着嫂子。

她是不是还在等我回去？我们的计划还能实现吗？

第二天傍晚，村长来医院看望爹，顺便带来了一些村里的消息。

「老三，你嫂子昨天收拾了东西，好像是要离开村子。我问她去哪，她也不说，就说有事要出门一趟...」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嫂子离开了？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回去了，所以一个人走了？

「村长，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急切地问道。

村长摇摇头：「没说，不过她留了封信给你，说是让我遇到你就转交给你。」

村长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了我。

我接过信封，手都在颤抖。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老三：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村子了。

听说伯父病重，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找我了。这样也好，你应该留在家里，照顾伯父伯母。他们需要你，比我更需要你。

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许只是一时的迷惑和寂寞。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不该被我连累。

昨晚的承诺，就当是一场梦吧。醒来后，我们各自回到现实中去。

你要好好的，好好照顾伯父伯母。我会祈祷伯父早日康复。

至于我，请不要担心，也不要来找我。我会过得很好。

秀珍」

看完信，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嫂子走了，彻底地离开了我的生活。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但我的心却像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心全意照顾爹。

白天在病房里守着，晚上就睡在病床边的小板凳上。

娘心疼我，让我回家睡，但我不肯。

我怕爹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来不及尽孝...

半个月后，奇迹发生了。

爹慢慢恢复了意识，虽然右半身还有些不灵活，但大夫说调养得当的话，可以逐渐恢复。

我和娘喜极而泣，这半个月的煎熬总算有了回报。

又过了一个月，爹的情况好转了不少，已经能坐起来说话了。

一天，当娘出去买东西时，爹突然拉住我的手。

「老三，嫂子呢？怎么没见她来医院？」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嫂子...嫂子她离开村子了...」

爹皱起眉头：「离开了？去哪里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没留下地址...」

爹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我抬头，惊讶地看着爹：「我没有啊...」

爹的眼神中充满了洞察：「老三，爹了解你。从你小时候起，你看嫂子的眼神就不一样。爹知道你心里有她...」

我震惊地看着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看穿了。

「爹，我...」

爹摆摆手：「不用解释。爹不怪你，那种感情谁也控制不了。只是...你二哥的事，你知道真相吗？」

我点点头：「知道...」

爹叹了口气：「你二哥的死，不完全是嫂子的错。那个赵老四，是个狠角色，威胁利诱，嫂子一个弱女子，难以抵抗...」

原来，爹早就知道了二哥死亡的真相。

「那您为什么不说？」我不解地问道。

爹苦笑一声：「说了又能怎样？你二哥已经不在了，说出来只会让嫂子更难堪。再说了，她这两年对我们家挺好的，也算是赎罪了...」

听爹这么说，我心里更加难受了。

如果当初我能早点知道这些，也许我和嫂子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和隔阂...

「老三，你...还喜欢她吗？」爹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爹拍了拍我的手：「实话实说就行，爹不会怪你的。」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我...我很喜欢她。」

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那就去找她吧。」

我震惊地看着爹：「啊？」

爹的眼神坚定：「去找她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去找她。爹和你娘不会拦着你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您...您同意我和嫂子...」

爹摆摆手：「在爹看来，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就值得祝福。再说了，你二哥已经不在了，你们在一起，也算是延续了我们陈家的血脉...」

听到爹的话，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没想到爹会这么开明，这么理解我们。

「可是...我不知道嫂子去了哪里...」我擦了擦眼泪，苦恼地说道。

爹思索了一会儿：「你不是说她有个表姐在县城工作吗？从那里打听打听，也许能找到线索。」

就这样，在爹的支持下，我开始了寻找嫂子的旅程。

首先去了县城，打听到嫂子表姐工作的那家小工厂。

但当我找到那里时，却被告知嫂子表姐已经离职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又去了县里的几个大厂询问，但都没有嫂子的消息。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县城的一家小饭馆吃饭，无意中听到邻桌几个人提起「秀珍」这个名字。

我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

「那个李秀珍手艺真不错，做的衣服精细得很。」

「是啊，听说她以前是在村里当家庭主妇的，没想到手艺这么好。」

「她人也好，话不多，但做事踏实。只是看起来总是有心事的样子...」

听到这些描述，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这不正是我的嫂子吗？

我忍不住上前询问：「几位，打扰一下，你们说的这个李秀珍，是在哪里工作啊？」

几人疑惑地看着我：「你是谁啊？」

我急忙解释：「我是她...她的亲戚，好久没见了，想去看看她。」

几人半信半疑，但还是告诉了我：「她在县东头的服装厂工作，就是那个"红星服装厂"。」

我道了谢，立刻赶往他们说的地方。

红星服装厂不大，但很整洁。

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前台的小姑娘问我找谁，我说找李秀珍。

「哦，李师傅啊，她在后面的车间。您是？」

「我是她...她的亲戚。」我有些紧张地回答。

小姑娘点点头：「我带您过去吧。」

跟着小姑娘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面的车间。

车间里，十几个女工正在缝纫机前忙碌着。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角落里的那个人——那是我朝思暮想的嫂子！

她低着头，专注地操作着缝纫机，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姑娘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嫂子的肩膀：「李师傅，有人找您。」

嫂子抬起头，目光刚好对上我的眼睛。

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呆住了。

「老...老三？」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轻声说道：「嫂子，我找到你了...」

嫂子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慌忙擦干眼泪，跟旁边的同事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我面前。

「我们出去说吧。」她小声说道。

我们来到厂门口的一个小公园里。

坐在长椅上，嫂子紧张地问道：「伯父...伯父他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爹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床走动了。」

嫂子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道：「嫂子，你为什么要走？」

嫂子低着头：「我不想拖累你。你爹生病了，你应该留在家里照顾他们...」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走的吗？」我有些埋怨地说道。

嫂子苦笑一声：「那只是一时冲动...老三，我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激动地问道，「爹都同意了！」

嫂子震惊地抬起头：「什么？」

我把爹对我说的话告诉了嫂子。

嫂子不敢相信：「伯父...伯父他真的这么说？」

我点点头：「爹说，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他就祝福我们。」

嫂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以为伯父伯母会恨我，会怪我对不起你二哥...」

我握住她的手：「爹说，二哥的事不完全是你的错。他早就原谅你了...」

嫂子低声啜泣着，像是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嫂子，跟我回去吧。」我轻声说道，「我们一起照顾爹娘，好不好？」

嫂子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老三，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和我在一起，你可能会面临很多非议...」

我坚定地点头：「想清楚了。嫂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嫂子深深地看着我，眼中的泪水闪闪发光。

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回去。」

就这样，我和嫂子一起回到了村子。

刚回来的那段日子，确实如嫂子所担心的那样，村里的闲言碎语不断。

有人说我们不守礼教，有人说我们忘恩负义...

但我和嫂子并不在意。

我们专心照顾爹娘，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

爹的病情慢慢好转，娘对嫂子也渐渐改变了态度，从最初的尴尬到后来的接纳。

一年后，嫂子怀孕了。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激动得抱起她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爹娘也乐得合不拢嘴，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准备各种东西。

村里的闲言碎语也渐渐少了，人们开始接受我们这个"特殊"的家庭。

又过了几个月，嫂子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我们给他取名叫"陈福"，希望他能给这个家带来福气和希望。

小福出生后，二哥的牌位前，我们点上了高香。

嫂子抱着孩子，向二哥的牌位深深鞠了一躬。

「老陈，孩子出生了，你看看吧，他长得很像你...」

看着嫂子虔诚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依然有着对二哥的愧疚和思念。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向前看，开始新的生活。

如今，距离那个冬天已经过去了十年。

小福已经是个活泼可爱的小伙子了，爹娘也安享晚年。

嫂子...不，现在应该叫她「妻子」了，她变得比以前更美丽，更自信。

来源：夏天里的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