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83年师范学校毕业,副高五级退休,退休金12000:感谢政府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4-06 10:00 2

摘要:退休金到账那天,老槐树正在抽新芽。我坐在炕沿边数那些绿莹莹的叶片,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跳出"12000元"的短讯。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玻璃,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极了四十年前陕北窑洞前挂的那串干辣椒。

《我,83年师范学校毕业,副高五级退休,退休金12000:感谢政府》

退休金到账那天,老槐树正在抽新芽。我坐在炕沿边数那些绿莹莹的叶片,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跳出"12000元"的短讯。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玻璃,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极了四十年前陕北窑洞前挂的那串干辣椒。

"老倌子!"隔壁王婶的大嗓门戳破晨光,"政府给咱涨钱啦!"她攥着存折冲进来时,鬓角的白霜簌簌往下掉。我望着她手背上蚯蚓似的青筋,忽然想起1975年冬月在米脂县,李翠花也是这般举着煤油灯冲进知青窑洞,灯芯子炸开的火星子溅在蓝布棉袄上,烧出一个个焦糊的窟窿眼。

邮差蹬着二八大杠从胡同口晃过来,车铃铛响得跟当年公社的唤工锣似的。我摸出老花镜细看工资条,那些数字在纸面上洇成一片,恍惚间化作1977年恢复高考时,我在煤油灯下用红蓝墨水反复勾画的复习题。墨水瓶底沉淀的煤油渣子,至今还粘在我右手小拇指上,洗也洗不净。

1972年秋分,我挎着黄挎包走进米脂县杨家沟村时,老槐树正在落最后一片叶子。李翠花她爹杨老倌蹲在碾盘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照得他脸上的沟壑忽深忽浅。

"后生家,这窑洞后墙漏风,炕头得拿榆树枝子烧。"翠花娘往我怀里塞了个粗瓷碗,碗底躺着半块冻成冰坨子的玉米饼子。我摸着碗沿上的豁口,想起临行前娘塞进行李夹层的那包粮票——那是全家人半个月的口粮。

翠花总爱站在老槐树下纳鞋底,红头绳在辫梢上扎成蝴蝶结,随着镢头起落的节奏晃悠。她教我认苦菜、挖甘草,手指被黄土染成金銮殿台阶的颜色。"后生,你闻闻这黄土,"她把一抔土举到我鼻底,"比你们城里人喝的麦乳精香。"

"后生,甭忘了我。"她的声音被山风扯成细丝,散在漫山遍野的杏花雨里。我攥着那张返城证明,手指节捏得发白。证明纸上的公章红得刺眼,像极了她纳鞋底时扎破手指的血珠子。

回城火车喷出的白汽还没散尽,唐山大地震的消息就炸了锅。我举着收音机在街角听了整宿,天线杆上的麻雀粪簌簌地落。当听到"米脂县有震感"时,膝盖骨突然软得站不住。挎包里的鸡蛋早已捂馊,黏糊糊地粘在《毛泽东诗词选》封面上。

那年中秋,我偷摸给翠花寄了封信。信封里夹着半块桂花糕,油纸包得严严实实。邮戳盖下去那刻,我突然想起她纳鞋底时哼的酸曲儿:"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烧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穷。"

张建军是和我同批插队的知青,总爱穿件洗得发白的蓝中山装。他爹是省城机械厂的八级工,每月寄来的包裹里总有麦乳精和水果糖。1974年冬,他娶了在公社当广播员的刘秀兰,婚礼上摆了两桌席面,红双喜字贴在窑洞门楣上,被风吹得哗啦响。

"咱们这样的,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张建军婚后常来找我喝闷酒,酒瓶子是医院淘汰的葡萄糖注射液瓶。他说刘秀兰嫌他睡觉打呼噜,半夜总把他踹到脚地。月光从窑洞气窗漏进来,照见他脖子上的抓痕,像蚯蚓在麦茬地里爬。

1977年恢复高考,张建军考了三年都没过线。最后一年他偷拿了岳父的粮票换复习资料,被刘秀兰举着笤帚追出二里地。我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蹲在老槐树下抽了一整包"大雁塔",烟灰簌簌地落在树根上,像下了一场黑雪。

老槐树在1983年被雷劈了半边,焦黑的树洞里钻出几窝野鸽子。我毕业分配到县中学当老师那年,张建军跟着岳父进了机械厂。他托人捎来一包烟丝,说是自己种的旱烟,可那烟丝金黄发亮,分明是"中华"的烟末子。

搪瓷缸子成了我们之间的信物。他每次来学校找我,总拎着那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的缸子,里面装着滚烫的高粱烧。1995年他下岗那天,我们坐在当年插队的窑洞前,缸子底结着厚厚的酒垢,像凝固的时光。

"政府要让咱买断工龄,"他灌下一口酒,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十二万,够给秀兰买条金项链了。"山风掠过老槐树的断茬,发出呜咽的哨音。我摸着怀里刚涨的工资条,数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

"秀兰得了尿毒症。"他说这话时没看我的眼睛,盯着窗外操场上飘扬的彩旗。我递过去的搪瓷缸子悬在半空,里面的普洱茶水晃出涟漪。他忽然抓起缸子灌下去,茶叶末子沾在胡茬上,像撒了一把草籽。

那天我们谁也没说话。暮色漫进教室时,他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猴王"烟,烟盒上印着神舟五号的图案。打火机窜出的火苗照亮他的皱纹,那些沟壑里积着四十年的煤烟和酒气。

银行自动门开合的瞬间,冷气激得我打了个摆子。玻璃幕墙外头,广场舞的大妈们正在跳《东方红》,红绸子舞得跟火苗似的。我攥着存折往家走,路过当年插队时住的老筒子楼,砖缝里还嵌着半截粉笔头,是我当年给翠花画肖像时掉的。

"张叔!"身后传来沙哑的喊声。回头望去,张建军扶着辆破三轮车,车斗里堆着矿泉水瓶子。他穿的那件蓝中山装洗得发了白,袖口磨得油亮,像是从旧时光里裁下来的布片。

"政府给咱办医保了,报销比例比当年公社的赤脚医生还高。"我把存折递过去,他粗糙的拇指在数字上摩挲,像是摸着老槐树皴裂的皮。忽然想起1983年他下岗时,我们蹲在窑洞前分最后一瓶高粱烧,酒瓶底结着厚厚的酒垢,像凝固的月光。

"政府没给咱忘喽。"他忽然咧开嘴笑,缺了门牙的豁口漏进风,把后半句话吹散在槐花香里。我望着他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四十年前那个雪夜,他揣着偷来的粮票来找我,雪花落在中山装肩头,像撒了一把盐。

我把槐花泡在搪瓷缸子里,水渐渐染成金黄色,沉底的几粒花粉在杯底聚散,像四十年前我们撒在窑洞前的辣椒籽。张建军再来时,我分了他一半槐花茶。他捧着杯子嘬得滋滋响,说比当年偷喝的麦乳精还香。

"政府要给咱建老年公寓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像是泄露天机,"带地暖的那种,冬天甭烧煤炉子。"我望着窗外老槐树的新芽,忽然想起1975年冬,翠花往我炕洞里塞柴火时,火星子溅在蓝头巾上,烧出个小窟窿。

"政府要给咱发取暖补贴了。"张建军捅捅我胳膊,酒气混着槐花香,"比当年机械厂的年终奖还多。"我望着台上穿红戴绿的老人们,忽然想起四十年前那个中秋,翠花往我挎包里塞熟鸡蛋时,蛋壳上还留着她手心的温度。

秧歌队散场时,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和张建军踩着影子往回走,落叶在脚下沙沙响。忽然,他停下脚步,指着树根处:"你看,当年咱刻的记号还在。"

顺着他手指望去,树皮上歪歪扭扭的"张""李"二字,被四十年的风雨磨得发亮。我蹲下身子抚摸那些刻痕,沟壑里积着黑黢黢的煤烟,像极了1974年冬夜,我们偷烧煤块煮挂面时,锅底结的那层焦壳。

追悼会上,老槐树的新叶正在抽芽。翠花的遗像挂在树干上,蓝头巾上还别着当年我送的红头绳。我望着那些来吊唁的老乡,忽然想起四十年前那个雪夜,她揣着熟鸡蛋钻进窑洞时,雪花落在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白糖。

"政府要给咱修纪念碑了。"张建军忽然开口,酒气混着槐花香,"刻在青石板上,比当年公社的记工分本还厚实。"我望着翠花的遗像,忽然想起1977年恢复高考时,她往我挎包里塞鸡蛋时,蛋壳上还留着她手心的温度。

回家路上,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投在青砖路上。我踩着影子走,忽然想起四十年前那个清晨,翠花送我回城时,蓝头巾上沾着晨露,像撒了一把碎银子。如今,碎银子成了养老金,晨露变成了纪念碑上的露珠。

政府发的退休金,不只是数字,是时代的年轮。那些粮票、酒垢、红头绳,都成了年轮里的纹路。我和张建军,翠花和杨老倌,不过是年轮上爬过的蚂蚁。政府用养老金给我们画了道金线,把蚂蚁走过的路,织成了锦。

夜深了,我掏出手机看短信。退休金到账的通知还在闪烁,数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忽然想起1975年冬夜,翠花往我炕洞里塞柴火时,火星子溅在《毛泽东选集》封面上,烧出个小窟窿。如今,窟窿里长出了养老金的数字,火星子变成了时代的萤火。

政府给的,不止是钱。是承认我们这些蚂蚁,也在年轮上刻过痕迹。是让我们这些被时代碾过的草籽,还能在柏油路上开出花。退休金到账的叮咚声,是政府在说:"你们走过的路,都算数。"

窗外老槐树的新叶正在舒展,叶脉在月光下泛着金粉。我忽然明白,政府发的养老金,其实是给时代发的勋章。我们这些勋章上的锈迹,终于被擦成了光。

来源:智者远山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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