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俺娘瘫炕上三年了,接她去深圳瞧病。"春桃嗓子眼发紧。铁柱的手还像铁钳子似的,他如今穿着梦特娇T恤,可袖口露出的烫疤还是老形状——那是春桃用食堂铁勺烙的。
秋雨顺着汽车站铁皮棚子往下淌,春桃把帆布包抱在胸前。忽然有人拽她辫子,那手法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跑啊!咋不接着跑咧?"铁柱的鳄鱼皮带扣硌着她后腰,"说是去小卖部买橡皮,这一去可就是七个年头儿!"
春桃浑身僵得像冻硬的腊肉。当年铁柱举着打火机,把她通知书烧得就剩个"北"字角角,火苗子差点燎着她留了五年的长辫儿。
"俺娘瘫炕上三年了,接她去深圳瞧病。"春桃嗓子眼发紧。铁柱的手还像铁钳子似的,他如今穿着梦特娇T恤,可袖口露出的烫疤还是老形状——那是春桃用食堂铁勺烙的。
候车室长椅上堆着铁柱的蛇皮袋,里头露出安全帽和瓦刀。他掏出一把碎纸片,红的白的都有:"每年九月俺都去教育局门口捡录取通知书,比狗舔得还干净。"
春桃看见那些碎纸片里夹着块蓝布条,正是她当年捆头发的发带。雨点子砸在铁皮棚上咚咚响,远处有辆破大巴正在调头。
"你现在阔气了。"铁柱忽然抓起她手腕,三个银镯子哗啦啦响,"那年你穿塑料凉鞋,脚趾头缝里都是泥。"他手指头往她虎口一按,那里还留着个烟疤。
春桃瞅见班车来了,拎起包就要窜。铁柱从裤兜摸出个红本本摔椅子上——竟是补办的录取通知书,塑封得板板正正,贴照片的地方空着。
"俺在教育局跪了三天。"铁柱嗓子眼呼噜呼噜响,"他们说档案库里就剩个名儿,春桃,李春桃。"他突然咧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板牙,"这下你跑不脱了,大学生。"
来源:财神来找我们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