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1年盛夏的北京,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困住了避雨的行人,更揭开了一个隐藏11年的惊天秘密——混进革命队伍、化名“陈子平”的华北军区后勤部军械处科长,竟是当年亲手将杨靖宇将军推向绝路的叛徒程斌。这场意外的相遇,让背负血债的叛徒终落法网,也让那段浸透血泪的
1951年盛夏的北京,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困住了避雨的行人,更揭开了一个隐藏11年的惊天秘密——混进革命队伍、化名“陈子平”的华北军区后勤部军械处科长,竟是当年亲手将杨靖宇将军推向绝路的叛徒程斌。这场意外的相遇,让背负血债的叛徒终落法网,也让那段浸透血泪的抗联历史,再次清晰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1951年夏季的一个午后,北京东总布胡同的天空突然暗沉下来,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华北军区后勤部军械处科长陈子平刚处理完公务,撑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见雨势越来越大,便快步躲到一处屋檐下避雨。没过多久,另一个穿着灰布褂子的中年男人也狼狈地跑了过来,挤在狭窄的屋檐下。
两人并肩站着,起初只是各自看着雨帘,沉默不语。直到陈子平无意间转头,目光扫过对方的脸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伞柄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眼前这张脸,他太熟悉了,正是当年和自己一起背叛东北抗联的同伙刘其昌!
刘其昌也很快认出了眼前穿军装的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脱口而出:“程斌?你不是程斌吗!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程斌”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刺中了陈子平的要害。他脸色骤变,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镇定,一把揪住刘其昌的衣领,对着周围大喊:“抓反革命分子!快抓反革命!”周围的群众听到喊声,纷纷围了过来,在陈子平的呼喊下,大家一起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刘其昌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刘其昌看着怒气冲冲的陈子平,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对着赶来的公安人员喊道:“我认罪!我确实是反革命!可你们不能放了他!他叫程斌,不是什么陈子平!当年就是他带着我们背叛抗联,害死了杨靖宇将军!他现在混进解放军里当官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公安人员心头一震。他们立刻对陈子平展开盘问,而陈子平在刘其昌的指认下,眼神躲闪,言语支吾,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个横跨11年、沾满鲜血的叛徒故事,缓缓拉开了序幕。
要了解程斌的背叛为何如此致命,就必须先认识杨靖宇将军,以及他所领导的东北抗联在绝境中坚守的意义。
杨靖宇,原名马尚德,1905年出生于河南确山,是东北抗日联军的主要创建者和领导人。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占领东北,杨靖宇毅然投身抗日斗争,先后担任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军长、第一路军总指挥等职。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极寒天气里,在日军的疯狂“围剿”下,他带领抗联战士们在长白山深处、林海雪原间,用简陋的武器与装备精良的敌人展开殊死搏斗,硬生生在东北大地筑起了一道抗日的钢铁防线。
东北抗联的斗争环境有多艰苦?战士们常常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冬天只能靠啃树皮、嚼草根、吞棉花充饥;没有棉衣,就裹着破麻袋抵御严寒;没有固定的营地,就在原始森林里搭建密营隐蔽。而杨靖宇将军始终身先士卒,他不仅是军事指挥官,更是战士们的精神支柱。战士们回忆,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只要看到杨靖宇将军坚定的眼神,大家就有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为了在日军的封锁下生存,杨靖宇亲自设计了七十多处密营,这些密营藏在长白山原始森林的深处,有的隐蔽在山洞里,有的伪装在大树下,里面储存着粮食、弹药、药品等重要物资,是抗联战士们在日军“围剿”下赖以生存的“命根子”。而负责守护这些密营、协助杨靖宇指挥抗联第一军第一师的,正是当时被寄予厚望的师长——程斌。
程斌早年也曾有过热血的抗日经历。1932年,他加入磐石游击队(东北抗联的前身之一),凭借着出色的军事能力,很快从普通战士晋升为干部。到1938年时,20多岁的程斌已经成为东北抗联第一军第一师师长,手握兵权,深受杨靖宇的信任。
但程斌的意志,却在艰苦的斗争和日军的威逼利诱下逐渐动摇。1938年6月,长白山深处依旧寒冷,程斌带领的第一师在本溪碱厂孙李沟附近活动时,与军部失去了联系,这一断就是半个月。日军“长岛工作班”情报机关早就盯上了程斌,他们通过之前叛变的抗联人员得知,程斌的母亲和哥哥被关押在本溪——这成了日军拿捏程斌的致命弱点。
很快,印着程斌母亲照片的劝降传单,像雪花一样撒满了程斌部队活动的山林。与此同时,日军还送来一封原抗联军需部长胡国臣的亲笔信,信中写道:“日军保证你母子平安,过去的事不再追究,只要你归顺,以后就能过上安稳日子。”
那天傍晚,程斌在篝火边反复摩挲着这封信,眉头紧锁。就在这时,警卫员传来了杨靖宇的命令:全师连夜撤往老秃顶子密营,与军部汇合。程斌沉默了许久,抬头对警卫员说:“天太黑了,山路危险,容易迷路,明天早上再出发吧。”
夜幕降临后,程斌悄悄叫来自己的亲信——保安连长何贵友,将那封劝降信塞给他,压低声音说:“把这封信交给碱厂的日军,问问他们,到底能不能保证我母亲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何贵友带着日军的答复回来了:“长岛说了,只要您点头归顺,马上就放您母亲和哥哥出来。”程斌站在帐篷外,看着远处熟睡的战士们,想起上个月一场激烈战斗后,杨靖宇将军把自己省下来的半块冻土豆塞给他的情景,心里也曾有过一丝犹豫。
可何贵友在一旁不断催促:“师长,别犹豫了!胡国臣归顺后,每天都能吃上白米饭,住暖和的房子!咱们呢?天天在山里钻,树皮都快啃光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救你母亲,咱们全师的人都得饿死、冻死!”
何贵友的话,像一根稻草,压垮了程斌最后的心理防线。1938年6月29日清晨,程斌召集全师连长以上干部开会。会上,三团政委李茨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站起身,盯着程斌质问道:“师长,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投敌?你忘了咱们抗联的誓言了吗?”
李茨苏的话,戳中了程斌的痛处。他恼羞成怒,突然掏出手枪,对准李茨苏的胸口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李茨苏倒在血泊中,会场瞬间鸦雀无声。程斌握着还在冒烟的手枪,大声喊道:“想活命的,就跟我走!不想走的,就和他一样!”
最终,有115名战士在程斌的威胁和诱惑下,跟着他下了山。在本溪碱厂,日军为程斌举行了“归顺仪式”,程斌穿着日军的制服,在太阳旗下深深鞠躬,正式沦为叛徒,并被任命为伪通化省警察大队副队长。
程斌的叛变,给东北抗联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当时,抗联第一军总兵力不过三百多人,程斌带走的115人,相当于第一军三分之一的兵力,还带走了4挺机枪、82支步枪——这些武器,都是抗联战士们用生命换来的。
但比兵力和武器更致命的,是程斌交出的抗联核心机密——杨靖宇亲自设计的七十多处密营的位置。这些密营,是抗联的“生命线”,一旦被毁,抗联战士将彻底失去补给来源。
1938年7月中旬,日军通化警务厅以程斌的叛变队伍为骨干,组建了“程斌挺进队”。这支队伍熟悉长白山的山林地形,了解抗联的作战习惯,成了日军“围剿”抗联的“尖刀”。组建完成后,程斌立刻带着队伍扑向蒙江县西泊子密营。
为了摧毁密营,程斌想出了“日夜轮换”的狠毒战术:白天,由日军大部队进行扫荡,吸引抗联的注意力;到了晚上,程斌则带着叛徒们打着火把进山,专门挑那些险峻、偏僻的地方搜寻——这些地方,正是抗联密营最常隐蔽的位置。
看守密营的抗联战士根本没料到叛徒会如此熟悉密营的位置,更没料到日军会连夜行动。仅仅半个月时间,就有6处密营被程斌等人摧毁,12吨粮食被烧毁。要知道,这些粮食,足够抗联战士们度过一个冬天。
过去,日军因为不熟悉山林地形,一到黄昏就会撤退,抗联战士还能趁着夜色转移密营里的物资。但程斌的叛变,彻底改变了这一切——他带着叛徒们日夜不停搜寻,抗联战士根本没有转移的机会。
到了1938年10月,蒙江县境内的43处密营全部被毁。杨靖宇无奈之下,只能带着部队转移到桦甸。可程斌并没有善罢甘休,他又领着日军追了过去。抗联战士金永后来回忆:“程斌太熟悉我们的密营了,连被服厂岩洞外面伪装的树,他都认得!他就是要赶尽杀绝!”
1939年冬天,最后一座密营——桦甸二道溜河密营被程斌等人炸毁。当爆炸声响起时,仅存的30箱步枪子弹在火光中烧成了焦铁,抗联的“生命线”彻底断裂。
摧毁密营后,程斌又将目标对准了抗联的地下交通站。本溪碱厂、桓仁木盂子等7处交通站先后遭到突袭,21名交通员被抓捕杀害。交通站是抗联传递情报、运送物资的重要渠道,交通站被毁,杨靖宇的部队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陷入了“弹尽粮绝”的绝境。
1940年1月,抗联第一路军总指挥警卫员黄生发在日记里写道:“雪深过膝,将军的胃病又发作了,疼得直冒冷汗,可我们连一口吃的都没有,将军只能吞棉花充饥。”字里行间,满是抗联战士的绝望与悲壮。
1940年初,濛江(今靖宇县)的林海雪原上,积雪深达一米,气温降到了零下四十度。此时的杨靖宇身边,只剩下7名战士,部队已经断粮半个月。而程斌则带着日军“讨伐队”,像饿狼一样,顺着雪地上的脚印紧紧追踪。
2月18日,为了给杨靖宇找粮食,两名警卫员朱文范、聂东华悄悄潜出营地,前往蒙江县城郊寻找村民求助。可他们刚到城郊,就被程斌带领的“讨伐队”发现。一番激战过后,朱文范、聂东华寡不敌众,壮烈牺牲。
失去了警卫员,杨靖宇的处境更加艰难。2月23日,孤身一人的杨靖宇在三道崴子遇到了四个砍柴的村民。村民赵廷喜认出了杨靖宇——他曾见过杨靖宇带领抗联战士们抗日,也知道日军正在悬赏捉拿他。杨靖宇恳求赵廷喜帮忙带一些粮食和棉鞋过来,赵廷喜表面上答应了,转身却跑去向日军告密。
很快,程斌就带着日伪军包围了三道崴子。他通过望远镜,确认了雪坡上那个走路不稳、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身影,正是杨靖宇。程斌先是让伪满警尉补伊藤喊话劝降,承诺只要杨靖宇归顺,就给予高官厚禄。
可杨靖宇只是冷冷地看着山下,用手枪子弹作为回应。几声枪响后,伊藤被打伤,劝降的企图彻底失败。下午3点30分,程斌向叛徒张奚若使了个眼色,张奚若立刻端起机枪,对着杨靖宇扫射。密集的子弹击中了杨靖宇的身体,他晃了晃,最终倒在了一棵椴树旁,再也没有站起来。
程斌走上前,踢开杨靖宇的身体,看到他的右手还紧紧抓着半块没咽下去的桦树皮——那是杨靖宇最后的“食物”。日军通化警务厅长岸谷隆一郎见状,当场下令砍下杨靖宇的头颅,用来威慑抗联战士。程斌则亲自挑选了几名叛变的士兵,让他们抬着杨靖宇的遗体,跟着日军返回县城。
当天晚上,日寇在蒙江举办了“庆功宴”,程斌穿着日军的制服,举着酒杯向岸谷隆一郎献媚。这一幕被摄影师拍了下来,照片后来被印成传单,撒遍了南满大地,每一张传单上,都写着“剿灭杨靖宇有功之臣——程斌”。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的消息传来,程斌顿时慌了神。他知道,自己手上沾满了抗联战士和老百姓的鲜血,一旦被清算,必死无疑。就在他焦虑不安时,伪山西副省长岸谷隆一郎在通化自杀——这个曾庇护他的日军高官死了,程斌彻底没了靠山。
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程斌连夜召集曲焕文等二十多名心腹,密谋了一场“假正义”的戏码。8月17日凌晨,他们突袭了沈阳北大营的日军宿舍,将正在睡觉的八十多名日军全部枪杀,还割下日军的头颅装进麻袋。随后,程斌拿着这些头颅,以“反正抗日、剿灭日军残部”为由,向进入东北的国民党东北行辕主任熊式辉请功。
靠着这场血腥的“表演”,程斌竟然得到了国民党的信任。1945年11月,他被任命为“东北行辕直属第三纵队”上校副司令,驻扎在法库县。可他并没有收敛自己的残暴本性,1946年1月,国共停战协定生效才一天,程斌就带着部队突袭了解放区康平县城,造成三十多名无辜群众死伤。
随着解放战争的推进,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辽沈战役爆发前,程斌看出国民党大势已去,又开始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他通过老朋友、国民党五十三军军长周福成的关系,弄到了一个“少将高参”的空头职位。1948年11月,沈阳解放当天,程斌带着家人混在难民里,坐上了前往长沙的火车,逃离了东北。
长沙解放后,程斌知道自己的身份随时可能暴露,于是改名为“陈子平”,并伪造了一份“抗联流散干部”的证明。他利用自己1932年到1935年在磐石游击队服役的真实经历,向华北军区后勤部提交材料时,只字不提1938年后的叛变历史,只吹嘘自己当年的“抗日功劳”。
当时,华北军区正急需熟悉武器装备的人才,审核人员发现“陈子平”对日本造的枪械性能非常了解,认为他是个“难得的技术人才”,于是将他派到太原兵工厂,负责武器验收工作。1950年6月,因为“业务能力不错”,程斌又被调到北京,升任华北军区后勤部军械处科长,负责华北各部队轻武器的调配。
在东单牌楼胡同11号的住处里,程斌藏着好几根金条——这些都是当年日军奖励他破坏抗联密营时给的。他以为,只要改名换姓,隐瞒过去,就能永远逃避惩罚。1951年镇反运动开始后,程斌甚至主动举报了两名旧政府职员,想通过“立功”转移视线。可他没想到,一场大雨,会让他的所有伪装都化为泡影。
刘其昌的指认,让程斌的身份彻底曝光。公安人员立刻对“陈子平”的档案展开核查,发现档案中记载的外貌特征——方脸盘、浓眉大眼、说话带点沙哑的东北口音,与刘其昌描述的程斌完全一致。与此同时,1951年4月22日,刘其昌在前门被抓后,为了减刑,也主动交代了更多关于程斌的罪行,进一步证实了“陈子平”就是程斌。
4月28日,公安干警包围了东单牌楼胡同11号。当程斌看到破门而入的公安人员时,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干警们在他的书房抽屉里,搜出了三张不同名字的身份证件,还有一枚伪满警务厅颁发的“特别贡献”勋章——这枚勋章,正是当年日军为了奖励他摧毁抗联密营而颁发的。
随后,程斌被押往热河省公安厅接受审讯。审讯过程中,程斌起初还想狡辩,否认自己的罪行。但当公安人员出示关键证据——承德老百姓的指认材料时,他再也无法抵赖。材料中写道,1943年,程斌曾带着“讨伐队”在兴隆县制造“无人区”,烧毁了六十三座村庄,杀害了
来源:开心一笑一点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