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夜里直播间人数少，我却熟视无睹走上公交车，两眼空洞对着镜头说。
我通过记者的摄像机，开了直播。
夜里直播间人数少，我却熟视无睹走上公交车，两眼空洞对着镜头说。
“这辆公交车在八个小时前，发生了毒气泄漏。”
“毒气浓度过高，一旦接触空气就会爆炸。”
“唯一的办法就是关闭车门，封锁车窗，往里灌净化气体光思。”
“我们等了四个小时，终于有光思从外省送来，可已经晚了……”
“而离我们近的所有光思都被孟诗晴化作烟花，只为取悦一个男人！”
我指着前面的年轻妈妈和婴儿：
“这个孩子才两个月，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还没吃过美食，没见过广阔世界，就在去打疫苗的路上，和妈妈一起死在公交车上。”
“这个司机大叔，今天是他最后一天班，明天他就能退休回家养老。”
……
“还有……这是我的岳母，我父母早逝，岳母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们约好了以后要环游世界，要过好日子……但今天她被困在车里，我却无能为力。”
“明明她亲生女儿研究出的光思就能救她的命，我却连一点材料都找不来……”
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
现场其他家属也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不过一分钟就哭倒一片。
记者也傻眼了，急忙到处宣传，让直播间涌进数十万人。
“我天！二十五个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死在公交车！”
“所以刚刚的烟花用的就是光思？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用来救人！”
“还不是因为那个孟总想讨好情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管了！”
在事件的影响度推到最高点的时候，孟诗晴着急忙慌赶过来。
“妈……妈你别闹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啊！”
我一巴掌甩过去，不解气又打一巴掌。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们在闹！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妈妈还亲自向你求救！”
“你却满脑子只想着给杨轩放烟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两巴掌把孟诗晴打倒在车厢，碰上来抬尸体的医疗人员，吓得尖叫出声。
“不可能！你们肯定还在演戏！妈你快起来啊！”
一直守在外面的家属们忍无可忍，把她拽下车狠狠围殴。
“你还我儿子的命！”
“要不是你根本不会出这种事！”
我跟着下车，冷冷看着他被失去理智的家属们暴揍。
摄影机对准他，让直播间的人更清晰的看到她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
忽然间，杨轩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再动手我就报警了！”
警察走过来：“我们就是警察，你就是杨轩？”
杨轩理直气壮：“对，就是我！”
一副手铐铐上去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被孟诗晴急忙拦住：“你们要带阿轩去哪儿！”
“杨轩涉嫌投毒，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
“经过查证，公交车上的那箱氧气罐就来自杨总的公司。为了节省成本，你们用不合格的杀虫罐，伪装成氧气罐高价卖出去，才导致公交车发生毒气泄漏。”
“这车上的二十五条人命，都是因为你的贪婪才殒命！”
杨轩被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哭着找孟诗晴求助。
孟诗晴摇头：“不，肯定是搞错了，阿轩压根不管公司事务，怎么会……”
“你还以为他真的与世无争？”
我走过来，双眼通红指着她：
“你派去管理公司的人早就被他收买，利润的百分之九十都进了她的口袋！”
“你以为他真要离婚改娶你？你做梦吧，他正忙着卖你的别墅和实验成果，掏空你的钱给她老婆花呢！”
孟诗晴脸色铁青，一把掐住杨轩的脖子：“贱人，你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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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轩被掐的无法呼吸，但警察也不管他，他只能用被铐住的手拍他。
“松开！孟诗晴！”
“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孟诗晴蓦地松开了手。
是啊，别墅是她自愿买的，公司也是她自愿给的！
小李的电话打过来：“姐，咱实验室怎么都被杨哥卖了，你自己不想要，也得给我留一间啊！”
“我们半辈子的心血都在里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都给杨轩！”
她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杨轩忙往后退，却又被警察推过来。
“孟诗晴，我告诉你警察还在，你敢……”
出乎意料的是，孟诗晴只是带着恨意盯着她，什么都没做。
“警察同志，把他带走吧。”
“不，不能带我走！我是无辜的！公司是孟诗晴开的，我只是挂名，你们找他去啊！”
人被带走了，孟诗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妈……临死前有什么遗言吗……”
我点头。
“妈妈说，她很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孟诗晴浑身颤抖着，嚎啕大哭。
“我把她接来真的是想让她享福的，我爸走的早，她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想让她在城里过好日子……”
“我还想着，等我闲下来了就带她到处玩，她说想去北京看升旗，我想着再等等就带她去，但怎么……怎么就被我毁了！”
“杀虫气体是我研究的，当初就是怕伤到人才研究出光思，可我却为了杨轩用光了所有光思！是我害了她，是我亲手把我妈害死了！”
我看着她哭到不能自已，却还是觉得不够。
医护人员将岳母放到担架上，抬下来时我让他们停下。
那张已经煞白没有生气的脸，出现在孟诗晴面前。
“妈，你好好看看这张脸，她说要等闲下来了就带你去北京看升旗。”
“现在她闲下来了，你还想去吗？”
已经死了的人，是不会点头的。
孟诗晴的脸变得惨白，眼睛涣散。
“你看，妈不愿意去了，你自己去吧。”
尸体被抬走，孟诗晴哭喊着要追上去，被我拉住狠狠踹在脚下。
“孟诗晴，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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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孟诗晴的钱都被杨轩偷偷转移，她甚至没有资产可以分配。
我提出要调查婚内财产，她也没有异议，只说着追回来的所有钱都归我。
说完，她就红着眼问我：
“子铮，你能原谅我吗？”
我指着天空：“你问问咱妈，她会让我原谅你吗？”
她眼含热泪，抽泣着：“妈一直说，我加了个好男人……还说以后咱们有孩子，她帮着带。”
我背过身不想看她。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咱妈说过如果我和你离婚，她跟我走。”
“所以从此以后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你不配做她的女儿。”
拿到离婚证那天，警察出现，说我和其他死者家属联名起诉孟诗晴和杨轩草菅人命，现在法院已经受理，要带他走。
孟诗晴却猛地抖了一下，扭头就跑。
我起初以为她是不想坐牢，而在一个周后我发呆的时候，看到年轻爸爸发来的新闻。
孟诗晴知道杨轩老婆肯定会保他，就算开庭也判不了几年。
所以她哪儿都没去，就蹲在警察局门口，等杨轩被她老婆搂着走出来就跟上去。
最后杨轩和她老婆的尸体是在下水道发现的，都被切成小尸块，惨不忍睹。
孟诗晴上了通缉令，大街小巷都贴着她的照片。
年轻爸爸说：“我直到现在，做梦还会梦见我老婆和孩子，我要疯了。”
我看着手机上和岳母的合影，也泣不成声。
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天，都会让我想起和岳母在一起的日子。
想起她买了菜给我做辣椒炒肉，给我盛一大碗米饭，笑脸盈盈看着我吃。
想起我发烧躺在床上，孟诗晴在陪杨轩，只有她彻夜不眠守着我。
“子铮啊，快点好起来吧，妈妈给你煮汤喝啊。”
有时一闭眼，就是她端着一碗汤，催我趁热喝。
我也要疯了。
这种崩溃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
有个环卫工人打扫河边垃|圾的时候，发现河里浮上一个尸体。
里面是已经变成巨人观的孟诗晴。
她存了必死的决心，先喝了一大罐自己研发的杀虫剂，然后靠最后的意识跳进河里。
这天开始，我梦见岳母的频率少了很多。
但每次她都是慈眉善目的跟我聊天。
她问我，子铮啊，你现在每天在忙什么？
我说，妈妈，我最近重新回到实验室，我又继续做我的事业了。
她又问我，子铮啊，你是不是怪妈妈，没教育好女儿？
我说，妈妈，你哪有女儿，你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她笑呵呵的点头，对，我糊涂了，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白天除了做实验，我和死者家属们经常聚在一起。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偶尔一起旅游，但从不坐公交车。
我们很少交流，大多数也只是安静坐在一起发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仿佛他们还在身边一样。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