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末的阳光透过纱窗斜斜铺在地板上，林晓芸蹲在玄关处，正把儿子小明的脏袜子往洗衣机里塞。身后传来拖鞋拖沓的声响，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陈默——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的丈夫，衬衫还皱巴巴地挂在身上。
周末的阳光透过纱窗斜斜铺在地板上，林晓芸蹲在玄关处，正把儿子小明的脏袜子往洗衣机里塞。身后传来拖鞋拖沓的声响，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陈默——刚从公司加班回来的丈夫，衬衫还皱巴巴地挂在身上。
"洗衣机又卡住了？"陈默踢掉皮鞋瘫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他疲惫的脸，"我昨天就说换个滚筒的，你偏要省那俩钱。"
林晓芸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顿了顿。她刚才特意选了"儿童衣物柔洗"模式，最近小明总说洗衣机转起来"叮铃哐啷"吵得慌。这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扯过围裙擦手，声音里浸着疲惫："你就不能搭把手？早上送完孩子，我又去菜市场挑了肋排，手都泡得发白了。"
陈默头也不抬："我这刚进家门呢，再说不就洗几件衣服？"他抬眼瞥见茶几，"对了，我那套深灰西装放哪儿了？明天见客户要用，别又跟袜子混一起洗。"
林晓芸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套西装是她上周发着38度烧手洗的，特意晾在阳台最通风的角落。可此刻望着丈夫松弛的肩背，她突然想起上周三——自己蜷在厨房灶台边说"我有点累"，陈默却把外卖单拍在她面前："点个粥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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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像卡带的老电影，总在生活里循环播放。
周三晚，林晓芸窝在沙发翻育儿书，陈默从书房出来倒水时瞥了眼书名《如何培养孩子的专注力》，嗤笑一声："小明才五岁，至于看这些？"
她合上书，指尖抚过书脊上的折痕——那是她在幼儿园门口听老师说"小明做手工总走神"时，攥得太用力压出的印子："老师说他最近总分心，我...想多学点方法。"
"行，你看着办。"陈默端着水杯往卧室走，"今晚得加班到十点，别等我吃饭。"
林晓芸望着他的背影，喉咙发紧。今天在幼儿园门口，小明哭着拽她衣角："妈妈，浩浩爸爸陪他搭积木，我也想要爸爸陪。"她当时攥着书的手直抖，明明想求陈默："今晚陪孩子玩半小时积木吧"，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最近总加班，小明都快不认识你了。"
陈默盯着电脑回邮件，头也不回："我这不都是为了多赚点？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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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发生在小明五岁生日那天。
林晓芸提前三天挑了草莓蛋糕，把孩子去年画的"全家福"贴在冰箱最显眼的位置。陈默早上出门前扫了眼日历，皱眉道："生日宴定旋转餐厅？那地儿贵得离谱。"
"小明说想和爸爸一起吹蜡烛。"林晓芸帮他理了理领带，声音软下来，"就这一次，行吗？"
陈默抽回被拽住的手腕："知道了知道了。"临出门又回头，"下午有重要会议，可能得晚点到。"
蜡烛燃到第二根时，小明举着沾了奶油的小手问："爸爸怎么还没来？"林晓芸看了眼手机，半小时前陈默发消息说"马上到"，可窗外始终没出现那辆银色轿车。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小明的眼泪砸在蛋糕上，把"生日快乐"的奶油字晕成模糊的一团。
林晓芸突然想起小区里王姐的丈夫——总举着孩子在滑梯上跑，孩子的笑声像串银铃。她当时笑着说"陈默忙"，可心里酸得发疼。她要的从来不是多贵的餐厅，是陈默在家长会上坐第一排的身影，是睡前那句"爸爸明天陪你去公园"，是她说"洗衣机又卡了"时，他能放下手机说"我来修"。
"宝宝，咱们去买冰淇淋好不好？"她蹲下来擦掉孩子脸上的泪，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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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陈默回来时，林晓芸坐在飘窗上。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肩头，手里捏着张旧照片——结婚时的合影，陈默穿着租来的西装，她捧着捧花笑出虎牙。
"你今天发什么脾气？"陈默脱了西装挂好，"那客户真的很重要..."
"陈默，"林晓芸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能不能别总问'怎么回事'？"
他愣住了。结婚五年，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以前她抱怨家务，他说"至于吗"；她提育儿问题，他说"你看着办"；她暗示约会，他说"周末再说"。可此刻她的眼睛里没有怨气，只有疲惫的释然："我不是要你换洗衣机，是要你搭把手；不是怪你加班，是想让你陪小明玩；不是非去旋转餐厅，是想让小明知道爸爸在乎他。"
陈默的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起上周她蹲在阳台手洗西装，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想起她翻育儿书时，书页边缘被摩挲得起了毛边；想起生日宴上她蹲下来擦孩子眼泪，后颈的碎发被空调风吹得轻颤。
"我...我之前没懂。"他慢慢在她身边坐下，"你说'洗衣机又卡了'，我以为是机器问题；说'小明总分心'，我以为是你太焦虑；说'我有点累'，我以为是要我多赚钱..."
林晓芸别过脸，眼泪砸在照片上："我也不想说这些'暗语'的。可每次说'我想你陪我'，你说'我在忙'；说'我需要你'，你说'我太矫情'。"
陈默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来："以后你直接说，好不好？或者...我学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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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来得比想象中快。
周五晚，林晓芸在厨房炖排骨，陈默突然从背后探过身："我来切葱吧？"她手里的刀顿了顿，抬头看见他手机屏保——是下午他特意请假去幼儿园拍的，小明举着积木城堡笑得灿烂。
"老师说小明今天自己搭了城堡。"陈默把切好的葱放进碗里，"他说要等爸爸回家一起看。"
林晓芸的眼睛发酸。昨天陈默真的推了应酬，陪小明搭了半小时积木，孩子举着歪歪扭扭的"城堡"喊"爸爸真棒"；今早他主动说"我送小明"，路上买了孩子最爱的糖油饼；刚才他翻出她的育儿书，用荧光笔标了"亲子互动"那几页。
"洗衣机又卡了。"她故意说。
陈默正在擦餐桌的手顿了顿，笑着走过来："是不是又调了儿童柔洗？我来调模式。"他弯腰按面板时，后颈的碎发翘着，像极了小明刚睡醒的模样。
林晓芸转身搅动锅里的排骨，汤香混着葱香漫开。窗外晚霞把玻璃染成暖橘色，她听见陈默小声嘀咕："以后这种'暗语'，得拿小本本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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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公园，小明举着泡泡机跑在前面，彩色泡泡飘向蓝天。林晓芸和陈默手牵手跟着，他的手指把她攥得有点疼——这是他最近学的"安抚小动作"，说这样能让她知道"我在"。
"妈妈看！"小明跑回来，脸蛋红扑扑的，"爸爸吹的泡泡最大！"
陈默蹲下来帮孩子擦汗："那是你爸爸厉害吧？"
林晓芸望着父子俩，突然懂了：哪有什么"暗语"，不过是她怕被拒绝所以欲言又止，他不懂珍惜所以充耳不闻。现在当陈默说"我学着听"，那些藏在抱怨里的期待，终于有了回应的温度。
风掀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卖棉花糖的吆喝。陈默突然说："明天周末，去逛商场吧？你上次说想看的那条裙子，我记着呢。"
林晓芸没说话，只是笑着勾住他的小拇指——这次，不用"暗语"，他也懂。
来源：白兔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