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收到癌症晚期确诊通知的刹那之前,谢挽怡还沉浸在一片绮丽的幻梦之中,她幻想着顾亚辰即将为她筹备的那场盛大婚礼,届时,她将身着华美的礼服,缓缓迈向那幸福的彼岸。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难道,我的生命之烛即将燃尽?”
在收到癌症晚期确诊通知的刹那之前,谢挽怡还沉浸在一片绮丽的幻梦之中,她幻想着顾亚辰即将为她筹备的那场盛大婚礼,届时,她将身着华美的礼服,缓缓迈向那幸福的彼岸。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破了她的美梦,她即将踏上的,竟是一条通往死亡的幽暗之路。
医生用温和的语调,轻声安慰着她:“只要您能积极配合治疗,还是有可能多延续一些时日的。”
她含着泪,脚步踉跄地踱步至顾亚辰的办公室门前,却意外地捕捉到了里面他与挚友庞旭的对话声。
“亚辰,七天后你真的打算迎娶谢思清吗?那挽怡该怎么办?她对你可是情深似海啊。”
“若非当年谢挽怡为我代驾,致使我遭遇车祸,失去了记忆,我又怎会错过即将出国的谢思清?!又怎会阴差阳错地爱上她,还给予她无尽的财富,让她父亲重获新生!她本该心满意足了!”
“庞旭,是兄弟就再陪我演这七天的戏码,七日后便找人对她施压,以她名节受损为由,解除我们的婚约!”
“那她为你捐献的那颗肾呢?”
“那是她自愿的,并非我强迫。”
谢挽怡握着门把手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落下来。
她捂住嘴,竭力抑制住内心的哭声,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转身狂奔出顾氏集团。
三年前,为了筹集父亲的医药费,谢挽怡白天如同一只勤劳的蜜蜂,忙碌于工作之中,夜晚则兼职代驾,在夜色中穿梭。
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刻悄然转动。
她接到了顾亚辰的代驾订单,他要求她将自己送往机场。
一路上,顾亚辰的脸颊泛着红晕,背紧紧地贴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睫羽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宛如晨露。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如同从深渊中传来:“麻烦你开快点。”
“好的。”
谢挽怡加大了油门,汽车在狂风骤雨中如同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去。
顾亚辰斜靠在椅背上,缓缓睁开眼,凝视着谢挽怡的侧脸,情绪突然失控,如同决堤的洪水。
“清清!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你这个大骗子!”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伸手去抢谢挽怡手中的方向盘。
“别动!先生,请您别动!”谢挽怡的心跳加速,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砰——!”
抢救室外,庞旭紧紧抓住谢挽怡的手腕,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谢小姐,你是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后半生无忧无虑,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我不需要你们的钱。”
谢挽怡因内心的愧疚,如同一位勇敢的战士,毅然将自己的肾捐给了顾亚辰。
可她的身体本就比常人虚弱,少了一颗肾后,病痛更是如同潮水般,夜以继日地折磨着她。
顾亚辰失忆了,却在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后,一眼便认定了她,如同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失散的珍宝。
他兴奋地告诉庞旭:“她就是我这一生要寻找的人!我要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顾亚辰确实做到了,至少谢挽怡是如此认为的。
顾亚辰不惜重金,如同一位慷慨的国王,邀请全球最顶尖的专家为谢挽怡的父亲治病。
原本从不沾手家务的顾亚辰,也为了调养好谢挽怡的身体,如同一位虔诚的信徒,学习烹饪适合她口味的菜肴,亲自下厨为她准备。
顾亚辰见她对着电视里的一颗行星两眼放光,如同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次日便买下了那颗行星,并命名为“挽怡星”。
庞旭还笑着打趣他:“谢挽怡要天上的星星,你还真给她摘下来了。”
他轻轻吻了吻谢挽怡的脸颊,如同春风轻拂花瓣。
“那当然,她为我承受了这么多,一颗星星又算得了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连星星都愿意为她摘下的人,最后竟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联手欺骗她,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刺向了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2
谢挽怡将那份白纸黑字的诊断书仔细收进暗黄色的牛皮纸文件袋里,手指在袋口处停留片刻,似在感受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既然自己的时日已然所剩无几,倒不如给顾亚辰留下一个别具一格的“纪念”。
她正这般思索着,手机突然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顾亚辰的来电。
“挽怡,我已经安排司机去接你了,今晚有个极为重要的酒会,你陪我一起去参加。”
她刚想要开口推脱,却透过窗户瞥见一辆黑色轿车已然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前,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刚踏入宴会厅,谢挽怡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香槟塔旁的谢思清吸引住了。
谢思清身着一袭火红礼服,肌肤白皙如脂,在璀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引得周围众人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
而更让她觉得刺眼的是,顾亚辰正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为谢思清整理被绊住的裙摆,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
这对璧人站在一起,引得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
“当年思清怎么就突然出国了呢?”
“可不是嘛,亚辰那会儿就像现在一样,把思清宠得没边儿了,她怕弄脏高跟鞋,亚辰就抱着她走完红毯,整整半小时都不肯放下。”
“听说思清这次回来是给同父异母的妹妹送祝福的,该不会她才是……”
谢挽怡静静地听着这些议论,心口处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如同被苦涩的汁液浸透。
当年谢思清见顾氏企业濒临破产,毫不犹豫地转身就投入了一位亿万富翁的怀抱,远走异国他乡。
顾亚辰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对外宣称是自己提出的分手,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庞旭知晓。
如今众人却纷纷指责她是破坏者,而顾亚辰始终沉默不语。
被人群环绕的谢思清突然发现了谢挽怡,立刻热情地招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小怡!你可算来了!”
谢挽怡浑身猛地一颤,那道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嗓音如同一根细针,直直地钻入她的耳中。
谢思清快步走上前,亲昵地挽住谢挽怡的手臂,眼眶瞬间泛起了红晕。
“妹妹,姐姐在国外天天都想着你,听说你要结婚了,姐姐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谢挽怡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冰冷地说道:“别碰我。”
这一推,让谢思清踉跄着向后退去,不慎撞翻了整座香槟塔。
玻璃碎片如雨点般纷纷落下,两人同时被砸中。
但谢思清只是手臂有些轻微的擦伤,而谢挽怡白皙的肌肤上却布满了细密的血痕,宛如一幅破碎的画卷。
顾亚辰第一时间冲向谢思清,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微红的手腕,眼中满是焦急的神色,声音颤抖地说道:“疼不疼?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最爱美了,可不能留疤。”
说完,他打横抱起谢思清,转头怒视着谢挽怡,眼中满是愤怒:“没想到你如此恶毒!”
“我没有……”谢挽怡委屈地辩解道。
“大家都看见了!清清只是想和你亲近亲近,你却要害她!”
谢思清窝在他怀里,轻轻扯了扯他的领带,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说道:“阿辰,别怪妹妹,她只是太久没见我,生分了……”
“清清,你总是这么善良……”顾亚辰的眼神中满是疼惜。
顾亚辰抱着谢思清大步离去,只留下谢挽怡独自站在原地。
谢挽怡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着医院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3
医生正专注地为谢挽怡处理伤口,同时抬眸询问:“您的家属没有前来吗?”
“您受伤如此严重,等会儿必定无法拿取物品,我还为您开了些药物……”
“有家属在,只是……”
谢挽怡的话刚到唇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有家属在,可那位家属此刻正陪伴在她的姐姐身旁。
这时,门口传来顾亚辰的声音:“我来了。”
他面带温和的笑意,手中提着一箱药品。
医生瞥了一眼那箱药品,顿时惊呼起来:“这可是价值千万的祛疤圣品,效果绝佳,据说极难购得!谢小姐,您的先生对您真是情深意切!”
谢挽怡心头一紧,胃中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吐出来。
刚才还对她恶语相向,如今却装出一副深爱她的模样。
“我们走吧,回家。”
顾亚辰温柔地将她横抱起来,动作轻柔。
她凝视着他的侧脸,竟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记忆恢复前的顾亚辰回来了?
但很快,他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坐后排吧,清清晕车。”
谢思清坐在那贴着“小怡专属”标签的副驾驶座上,笑容灿烂如花。
“不好意思啊,妹妹,不过阿辰原本打算先送我的,我跟他说你也在这家医院,他才上去看你的。”
说完,顾亚辰将手中的那箱药递给了谢思清。
“医生说这药对祛疤有效,你右手那点擦伤,用这个恢复得会更快些。”
谢挽怡感觉心口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小怡专属”四个字刺眼得令人想要发笑。
她眼眶突然泛红,这一幕恰好被顾亚辰捕捉到。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哼,你该不会真以为这药是我特意为你买的吧?”
“自己做错了事连道歉都不会,要不是清清大度,我才懒得理你。”
谢思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如同偷到了油的鼠。
谢挽怡鼻子一酸,敷上药膏的肌肤接触到车座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紧锁。
而此时,顾亚辰正和谢思清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我订了一家婚纱店,你正好帮谢挽怡挑件婚纱吧!”
曾经,谢挽怡的一个眼神就能让顾亚辰紧张不已,如今,她就坐在他的后座上,他却选择视而不见,让自己最厌恶的女人帮她挑选婚纱。
她眼里噙满了泪水,声音哽咽:“亚辰,我好疼,我们能不能改天再去?”
顾亚辰回头瞥了谢挽怡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矫情什么?清清也受伤了,还要帮你挑婚纱,你真是不懂事!”
车子在婚纱店前缓缓停了下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谢思清热情地给谢挽怡挑了几套几十斤重的华丽婚纱,每一件都璀璨夺目。
婚纱的重量压得谢挽怡的伤口渗出了不少血,染红了洁白的婚纱。
她疼得泪流满面,用哀求的语气对顾亚辰说:“亚辰……我好疼……能不能不试了?”
顾亚辰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好啊,你休息吧,正好清清和你身材差不多,不如让她帮你试吧?”
谢挽怡微微一愣,想起他和庞旭的对话,不禁苦笑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
这根本就不是让她帮自己试婚纱,而是给谢思清自己试……
谢思清试婚纱的间隙,谢挽怡轻声问顾亚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亚辰,你真的会和我结婚吗?”
顾亚辰眉头一皱,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就是让清清替你试了一下婚纱吗?你至于这么计较吗?”
谢挽怡凝视着顾亚辰坚定的眼神,心底一片凄凉,如同被寒风侵袭的荒野。
半晌,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六天后我们的婚礼,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婚纱店,步伐坚定而决绝。
望着她瘦弱的背影,顾亚辰胸口有些发闷,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失去。
4
夜色如墨,缓缓铺展,谢思清精心甄选的婚纱被悄然送至顾家祖宅。
谢挽怡正忙于将她和顾亚辰的婚纱照从柜中一一取出,心中盘算着要将它们彻底销毁。
“你将这些照片取出,意欲何为?”
顾亚辰面色铁青,眉头紧蹙,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有些许尘埃,我想唤人前来清理一番。”
谢挽怡神色淡然,波澜不惊,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平静。
顾亚辰嘴角微动,心中暗自思量,这些婚纱照拍摄归来尚不足一月,何来尘埃之说?
然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他终究选择了沉默,未再多言。
顾亚辰步入卧室,开始忙碌地整理起自己的换洗衣物。
“你这是要前往何处?”
谢挽怡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
顾亚辰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语气冷淡,“公司有个重大项目,我需出差一趟。别担心,我会在婚礼前赶回。”
“好。”
谢挽怡的回应如此平淡,仿佛一潭死水,让顾亚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往昔,她总是会追问到底,还会亲自为他打点行装,如今却这般冷漠......
【心驰神往冰岛,欲一睹北极星之泪光。】
顾亚辰在下面留下了评论:
【既如此,便启程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刀绞。
她捂着胃,泪眼婆娑地对刚从卧室走出的顾亚辰说道,“亚辰......”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语。
顾亚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谢思清凄惨的哭声,“阿辰!你快来救我!我刚刚遛luck时,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一条野狗,将它咬伤了!”
“你等着,我即刻便到!”
此刻的谢挽怡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几乎要瘫倒在地,但她还是不死心地拉着顾亚辰的衣袖,眼中满是祈求。
“亚辰,我胃好疼......先送我去医院,好吗?”
顾亚辰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冰,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地将我们的婚纱照摘下吗?现在听说我要去救清清的狗,就开始装病了?真是令人作呕。”
顾亚辰说完,摔门而去,只留下谢挽怡一人孤独地坐在地上。
谢挽怡疼得昏了过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艘游轮之上。
耳边是呼啸的海风,带着几分咸湿与凉意;身旁,顾亚辰正一脸忧虑地握着她的手,仿佛害怕她会再次消失。
而她的另一只手上,正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缓缓流入她的体内。
谢挽怡缓缓醒来,顾亚辰轻声责备道,“生病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关切,与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
谢挽怡别过头去,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我说了,是你自己不信。”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怨与失望,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顾亚辰握着她的手更紧了,脸上写满了悔恨与自责。
“是我不好,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们一起去冰岛看北极星的泪光吧!”
他低头,在谢挽怡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动作中带着几分虔诚与温柔。
她却像触电一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心也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悲凉,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你是为了弥补我,还是为了陪谢思清去看北极星?”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与不甘,仿佛在探寻着真相。
顾亚辰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质问自己。
就在这时,谢思清推门而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5
“小怡,该换药了。”
谢思清端着盛有药液的玻璃瓶,脚步轻缓却带着几分刻意,朝着谢挽怡的床边走去。
此时,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窗外天色阴沉,光线透过斑驳的窗帘,在地上投下昏暗的影子。
“小怡呀,清清之前可是学过医术的,让她来照顾你,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啦。你得心怀感恩,可别总是那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哟。”
说话之人站在病房门口,语气带着几分命令。
“我出去抽根烟,让清清帮你换药吧。”
随着话音落下,房门“吱呀”一声被缓缓合上。
房门刚一合上,谢思清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刻薄与嘲讽交织的神情。
她猛地一甩手,将手中端着的托盘狠狠摔在床头柜上,托盘与柜子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谢挽怡,你和你那低贱的母亲简直如出一辙!当年你妈做那见不得人的小三,勾引我那没用的父亲,如今你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当代驾,去勾引顾亚辰!”
她恶狠狠地捏住谢挽怡的下巴,手指用力,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冷笑。
“哼,不过亚辰可比咱们那个老废物强多了,他对我那可是言听计从,我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说起来呀,你还得好好感谢我呢!你这些年所享受的福气,可都是我给你的。”
谢挽怡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大声问道:“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谢思清站直身子,迈着优雅却又带着几分得意的步伐走到窗边,修长的手指在冰凉的窗台上轻轻敲打,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她的声音冷冽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意思就是,顾亚辰压根就没有失忆过,他对你的那些感情,全都是伪装出来的,这一切不过是他为了讨好我而精心布置的局罢了。”
看到谢挽怡不停地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着“不可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痛苦,那模样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谢思清笑得肩膀直颤,整个人逐渐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最后又猛然间恢复冷静,那转变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不过我现在已经玩腻了,你该退场了。”
“不可能!”
谢挽怡怒吼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她心里犹如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痛苦万分:他能接受顾亚辰不再爱她,但她实在无法接受顾亚辰从未爱过她。
如果那个曾经为她摘下天上星辰,让她坚信会爱她一生一世的人,从未对她有过真心,她宁愿自己立刻被这无尽的痛苦吞噬!
“谢思清,你简直在胡说八道!顾亚辰是恢复记忆后才怨我、恨我的!我听到了他和庞旭的对话!”
“哦?你说的是这个吗?”
谢思清从口袋里掏出一段录像设备,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录像里,顾亚辰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她马上就上来了,等会儿就按我说的做,让她彻底死心。”
看完录像,谢挽怡那颗原本尚存一丝温暖的心,瞬间如坠冰窖,彻底冷了下来。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推倒吊瓶,吊瓶“哗啦”一声倒下,药液洒了一地。
紧接着,她又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瓶,朝着谢思清狠狠砸去!
“砰——!”
玻璃瓶瞬间炸裂,碎片四处飞溅,其中一块碎片划伤了刚好推门冲进来的顾亚辰的脸庞,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他的脸上。
原来顾亚辰听到里面的动静,心急如焚地推门冲了进来。
“谢挽怡!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伤害清清!”
顾亚辰一个箭步挡在谢思清身前,如同一只护犊的老母鸡,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在洁白的地板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谢思清娇弱地躲进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惊恐地望着谢挽怡,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阿......阿辰......你别怪妹妹,我就是跟她说我还喜欢她,可能刺激到她了......就......”
“对不起!呜呜呜呜!”
说着,她便开始大哭起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顾亚辰听着谢思清的哭声,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他猛地一把掀开谢挽怡的被子,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紧紧抓住谢挽怡的手腕,那力度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将她从床上硬生生地拖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顾亚辰!”
谢挽怡无力地反抗着,双手不停地挥舞,但仍拼命挣扎,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他一脚踢在她的膝盖后方,剧烈的疼痛如同一股电流瞬间传遍谢挽怡的全身,让她直接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道歉!”
顾亚辰眼神凶狠,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命令道。
而此时,谢挽怡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心里一片死灰,如同被黑暗完全笼罩:他从未爱过她,只会无条件地偏袒谢思清......
最后,谢挽怡跪在地上,绝望地说出:“对不起......”
6
奢华邮轮缓缓驶向码头,最终稳稳停靠。
谢思清与顾亚辰并肩钻入早已等候在此的专车之中,此时,谢挽怡正欲抬脚踏入后座,车门却“哐当”一声被猛地关上。
她身形瞬间僵住,脸上满是惊愕,脱口问道:“这是何意?”
顾亚辰缓缓摇下车窗,那张脸冷若冰霜,仿佛寒冬里凝结的冰凌。
“此乃对你的惩处,徒步走到酒店。”
“师傅,开车。”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车辆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谢挽怡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凛冽刺骨的寒风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肆无忌惮地钻进她的衣领,直透心底。
寒意,如冰冷的蛇,顺着脊背缓缓爬升。
就在方才下邮轮之前,顾亚辰担忧谢思清会受寒,竟将原本为谢挽怡准备的所有衣物全都收了回去。
她咬着牙,硬是走了整整三个钟头,才终于抵达酒店门前。此时,她的手脚早已冻得麻木,没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
刚一进门,迎面撞上的,正是顾亚辰。
他一脸困惑,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你怎么才到?我不是让陈叔去接你了吗?”
身上裹着顾亚辰大衣的谢思清,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对不起!阿辰!我回去泡了个热水澡,竟然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没事,我看她也没什么大碍。”
顾亚辰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宽恕了她。
谢挽怡凄凉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不愿再目睹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甜蜜模样。
她缓缓迈步向前,与顾亚辰擦肩而过,就在这时,突然被他伸出的手紧紧攥住手腕。
“别恼了,既然是出来游玩的,那就该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她嘴角勉强扯动,露出一个敷衍的笑,说道:“好。”
夜晚,谢挽怡静静地凝视着北极星散发出的幽绿光芒,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曾无数次苦苦恳求顾亚辰带她来冰岛,如今愿望终于成真,可她却明白,这趟行程并非为她而来。
反观不远处的谢思清,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顾亚辰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阿辰,快给我拍张照!一定要把我拍得美美的!”
“好可惜啊,不能穿裙子,不然我肯定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傻清清,就算你不穿裙子,也是这里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站在那儿就是一朵玫瑰!”
不明真相的游客们,纷纷围过来,赞叹他们二人俊美的容颜。
“美女,你也太漂亮了!还有这么帅气的男友相伴,真幸福!”
“你们是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吧?长得也太出众了!”
“我来给你们拍几张照片吧!”
顾亚辰得意地朝谢挽怡望去,却只见她低头紧紧盯着手机,对这些游客的赞美毫无反应,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却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将这份情绪压在心底。
很快,不远处竟燃起了烟花,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肆意绽放,宛如一幅幅绚丽的画卷。
顾亚辰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到谢挽怡身旁,轻声问道:“好看吗?这是为你燃放的。”
谢挽怡缓缓抬起头,凝视着天空中绚烂的烟火,轻声说道:“好看。”
顾亚辰轻轻将手覆在她的眼眸上,声音温柔得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流。
“快许个愿吧!”
可谢挽怡温热的泪水却悄然浸湿了他的掌心。
因为她透过他的指缝,看到天上的烟花拼成了六个醒目的大字——谢思清,我爱你。
她紧紧抿着嘴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我希望顾亚辰永远对我心怀愧疚。”
——毕竟,活人是争不过逝者的。
这一夜,她睡得极浅,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半夜,便被顾亚辰的动静惊醒,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细微声响。
直到谢思清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阿辰,我要......”
“小声点,挽怡还在隔壁呢!”
“怕什么?这样不是更刺激吗?我忍不住了。”
......
谢挽怡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死去,如同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可他们欢愉的声音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一刀刀无情地割裂着她的心脏,割得她浑身疼痛难忍,泪水也如决堤的洪水,浸透了整个枕头。
7
刚一脚踏入故土的疆界,谢挽怡便风尘仆仆,片刻不停歇地直奔父亲所在的病房。
尽管父亲的病情早已被稳稳控制,却仍需在医院中长期休养调息。
她凝视着父亲两鬓悄然滋生的银丝,眼眶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泪水在其中打转。
“怎么落泪了,我的乖女儿?难道是顾亚辰那小子对你不好,欺负你了?”
父亲轻柔地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眼中满溢着慈爱与疼惜,如同春日暖阳。
她赶忙摇头否认,不愿让父亲为自己的事情忧心忡忡,“没有,没有,我只是太过想念您了。”
谢挽怡心中一片迷茫,全然不知自己究竟还能在这世间存活多久。
她最为牵挂、放心不下的,便是父亲——那个曾经穷困潦倒到不惜卖血换取面包,只为让她能吃饱的父亲……
病房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
“谢志强,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谢思清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脚蹬高跟鞋,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谢挽怡心头猛地一紧,警惕地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这儿做什么?我自然是来看看自己的父亲,这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谢志强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清清……?”
谢挽怡眼神凌厉如剑,瘦弱的身躯却毅然决然地挡在谢志强身前,仿佛要为他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谢思清见状,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她从精致的包里抽出一张纸,在谢挽怡眼前得意地晃了晃。
“谢志强的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以后他由我来照顾。”
“你休想得逞!”
谢挽怡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这张纸,无需猜测,她也知道定是顾亚辰在背后指使。
但父亲是她心中唯一的软肋,她深知谢思清对谢志强恨之入骨,所以无论怎样,都绝不能把父亲交给她,否则父亲必将性命不保,如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谢思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呵呵,既然你不愿意,那咱们就做个交易吧?”
谢挽怡紧咬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交易?”
“在你们结婚那天,你主动与他人发生关系,然后对外宣称,你才是我和顾亚辰之间的第三者。”
谢挽怡还未及开口回应,谢志强便气得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咳咳!清清!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妹妹?你和那个贱女人生的妹妹?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
谢志强的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就连监护仪上的线条也随着他剧烈波动的情绪而疯狂跳动起来。
“够了!”
谢挽怡生怕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急切地喊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带走爸爸。”
谢思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胜利的旗帜在飘扬。
她轻轻拍了拍谢挽怡的脸颊,又露出嘲讽之色,“这才对嘛,我的好妹妹,姐姐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哦~”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谢志强愤怒地质问谢挽怡,“你真要答应她?那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谢挽怡缓缓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怎么会呢?爸爸,我才不是那种人。”
谢思清之所以如此痛恨谢志强,是因为她母亲才是真正出轨的那个人。她母亲编造了谢志强先出轨的谎言,让她误以为谢挽怡的母亲才是第三者,如同被蒙蔽了双眼的困兽。
小时候,谢思清亲眼目睹了谢志强温柔地牵着谢挽怡的手,给她买芭比娃娃的温馨场景。
而她自己,却是个无人疼爱的女孩,母亲整日与其他男人私会,甚至被骗走了家中唯一的财产,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所以她恨父亲,也恨那些男人,在她心中,只爱钱,钱成了她唯一的慰藉与依靠。
8
大婚当日,谢思清引领着谢挽怡踏入一间幽静的包厢。
“你且在此稍候片刻,我所安排之人,片刻即至。”
“好。”
谢挽怡应声后,轻轻将门反锁,刹那间,房间被黑暗吞噬,一片沉寂。
门外,顾亚辰心急如焚,厉声质问:“小怡究竟去了何处?!”
庞旭冷笑着回应:“你的新娘不是已然换成谢思清了吗?小怡在不在,又有何干系!”
谢挽怡的心中,竟还存着一丝侥幸,期盼着顾亚辰的关切之语。
他,究竟是否真的在为她担忧?
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冷水浇头,让她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确实无甚关系,不过我已应允傅承煦,将谢挽怡交予他,他以一个价值三十亿的项目作为交换……”
呵,原来如此……
未几,隔壁包厢便传来谢思清娇嗔的欢笑声。
“我要这个花簪,那个实在丑陋。”
那房间内,热闹非凡,婚庆队伍皆围绕着谢思清,忙碌不停。
而仅有一墙之隔的这间房内,伸手不见五指,相比之下,冷清得令人心生寒意。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束光线透了进来。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轮廓与眉眼皆模糊难辨,声音却温柔至极。
“谢小姐,请随我走吧……”
……
夜幕悄然降临,顾氏集团顶楼的天台边缘,谢挽怡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婚纱,寒风凛冽,吹动着她的裙摆。
她闭眼,纵身一跃。
婚礼现场,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顾亚辰单膝跪地,正欲将那枚18k钻戒,温柔地戴在谢思清的无名指上。
庞旭的惊呼声,却如惊雷般打断了这浪漫温馨的一幕:“不好啦,亚辰!谢挽怡跳楼啦!”
顾亚辰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重锤击中。
方才还沉浸在幸福甜蜜的求婚氛围中,下一秒,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凝固,如寒冰般冷冽。
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一部快速运转的放映机,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每一幕都刺痛着他的心。
一阵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向他袭来,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收到了谢挽怡发来的信息:
【若是我死了,你会感到愧疚吗?】
【是在威胁我吗?那你便去死吧,你看我会不会愧疚。】
他猛地暂停了婚礼,那枚戒指,终究没能戴在谢思清的无名指上。
他如疯了一般,冲下楼去,只见楼下围着警戒线,中间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如红梅般刺眼。
他一把揪住一个警察的衣领,失控地大声吼叫:“谢挽怡她人在哪儿?!”
“医……送去医院了。”
顾亚辰将整个医院翻了个底朝天,都未能找到她,哪怕是她的遗体。
最后,他绝望地瘫倒在医院门前的马路上,捶胸顿足,泪水无声地滑落。
“谢挽怡,你出来!”
“你不是最怕疼了吗?!跳楼那么疼,你怎么舍得真的去死?!”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发现贴满红双喜的家里,有一张格外刺眼的诊断书,就摆在他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如针般刺痛着他的眼。
他颤抖着双手拿起诊断书,看到“胃癌晚期”四个字时,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鲜红的血顺着墙壁缓缓流淌下来,如泪痕般凄凉。
……
另一边,作为顾亚辰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傅承煦。
正与谢挽怡坐在私人飞机里,窗外云海翻腾,如梦似幻。
“你父亲我已妥善安排,你这个病,我也已找到了国外最顶尖的专家,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傅承煦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如春风般拂过谢挽怡的心田。
9
数日后的某个黄昏,米兰城郊的一座巴洛克风格宅邸内,水晶吊灯将诊断室照得如同白昼。
身着白大褂的老者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三份封装严实的检测报告轻轻放在紫檀木办公桌上。
"傅先生,经过三次不同批次的试剂复核,可以确认谢小姐的病理样本存在实验室污染。"
傅承煦搭在扶手上的指节骤然收紧,青筋在冷白皮肤下微微跳动。
他取过报告时,羊皮纸封面在指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目光如鹰隼般掠过每一行数据。
"误差率控制在千分之零点三以下?"
"这是用瑞士最新型检测仪得出的结论。"
当傅承煦推开卧室雕花门时,正看见谢挽怡蜷缩在丝绒躺椅上。
她原本泛着病态蜡黄的面颊,此刻竟泛起淡淡桃红,像是初春枝头颤动的第一朵桃花。
泪珠顺着眼尾细纹滚落,在天鹅绒枕面上洇出深色痕迹:"所以...我还能看见明年的樱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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