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盛唐长安的朱雀大街上,一队身着宽袖朝服的使者躬身行礼,手中国书开篇便是 “日本国使拜谒大唐天子”。彼时的长安城万邦来朝,可这 “日本” 二字,却让不少朝臣暗自思忖:不过数十年前,这东方邻国还被称作 “倭国”,为何突然换了名号?若翻开中国古籍的泛黄纸页,便会发现
盛唐长安的朱雀大街上,一队身着宽袖朝服的使者躬身行礼,手中国书开篇便是 “日本国使拜谒大唐天子”。彼时的长安城万邦来朝,可这 “日本” 二字,却让不少朝臣暗自思忖:不过数十年前,这东方邻国还被称作 “倭国”,为何突然换了名号?若翻开中国古籍的泛黄纸页,便会发现 “日本” 一词的诞生与演变,恰是一部跨越千年的中日文化互动史,每一处笔墨都藏着邻国名号的成长密码。
追溯 “日本” 一词的源头,需先从它的 “前身”——“倭” 说起。最早记载东方邻国有 “倭” 之称的,是东汉史学家班固编撰的《汉书・地理志》。书中清晰写道:“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见云。” 这里的 “乐浪海” 即如今的黄海与日本海区域,而 “倭人” 所居之地,便是今天的日本列岛。彼时的日本列岛尚未统一,大小部落林立,其中 “倭奴国” 曾在汉武帝时期遣使朝贡,光武帝刘秀还特意赐下 “汉委奴国王” 金印 —— 这枚金印于 1784 年在日本福冈出土,成为 “倭” 作为日本早期称呼的铁证。不过此时的 “倭” 并非贬义,只是中原王朝对东方未知邻族的客观称谓,正如《说文解字》中解释 “倭,顺貌也”,最初仅是对其族群风貌的简单描述。
隋大业三年,倭国使者小野妹子抵达洛阳,向隋炀帝递交国书,开篇竟写 “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这封国书让隋炀帝颇为不悦,却也首次暴露了倭国对 “日” 的特殊认知 —— 他们地处中原东方,每日最先见到日出,便自视为 “日出处之国”。而 “日本” 作为正式国号被中国古籍记载,最早见于《新唐书・东夷传》:“日本,古倭奴也…… 咸亨元年,遣使贺平高丽,后稍习夏音,恶倭名,更号日本。使者自言,国近日所出,故以为名。” 这段记载堪称 “日本” 名号的 “身份说明书”,不仅点明了倭国因 “恶倭名” 而改名,更道出其核心缘由 ——“国近日所出”。无独有偶,《旧唐书・日本传》也印证了这一点,书中提到唐代宗时期,日本使者曾明确解释:“倭国自恶其名不雅,改为日本,以其国在日边,故以日本为名。”最早见于《新唐书・东夷传》:
为何日本会 “恶倭名”,执意要以 “日本” 为号?这背后藏着地理认知与文化心理的双重变迁。
从地理上看,日本列岛位于亚欧大陆东部,东临太平洋,每天清晨,太阳从其东部海域升起,这种独特的地理位置让 “日出处” 成为其天然标识。正如《诗经》中所言 “东方未晞,颠倒衣裳”,中原王朝对 “东方” 的认知与日本对自身 “日边之国” 的定位不谋而合,为 “日本” 名号提供了地理依据。
从文化心理来看,随着中日交流加深,日本逐渐知晓 “倭” 在汉语语境中逐渐衍生出 “矮小”“浅陋” 的含义 —— 比如《隋书》中虽仍称 “倭国”,却已记载其使者 “容貌短小”,这种带有主观评判的描述,让日益学习中原文化、渴望与大唐平等交往的日本心生不满。
盛唐时期,日本派遣大量遣唐使来华,全面学习唐朝的典章制度、文化礼仪,在国号上也希望摆脱 “倭” 的桎梏,以 “日本” 彰显自身与 “日” 相关的神圣性,实现与中原王朝 “日出处天子” 对 “日没处天子” 的平等定位。
为何日本会 “恶倭名”,执意要以 “日本” 为号?这背后藏着地理认知与文化心理的双重变迁。从地理上看,日本列岛位于亚欧大陆东部,东临太平洋,每天清晨,太阳从其东部海域升起,这种独特的地理位置让 “日出处” 成为其天然标识。正如《诗经》中所言 “东方未晞,颠倒衣裳”,中原王朝对 “东方” 的认知与日本对自身 “日边之国” 的定位不谋而合,为 “日本” 名号提供了地理依据。从文化心理来看,随着中日交流加深,日本逐渐知晓 “倭” 在汉语语境中逐渐衍生出 “矮小”“浅陋” 的含义 —— 比如《隋书》中虽仍称 “倭国”,却已记载其使者 “容貌短小”,这种带有主观评判的描述,让日益学习中原文化、渴望与大唐平等交往的日本心生不满。盛唐时期,日本派遣大量遣唐使来华,全面学习唐朝的典章制度、文化礼仪,在国号上也希望摆脱 “倭” 的桎梏,以 “日本” 彰显自身与 “日” 相关的神圣性,实现与中原王朝 “日出处天子” 对 “日没处天子” 的平等定位。
“日本” 名号确立后,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中日古籍中不断被丰富与确认。宋代欧阳修编撰《新五代史》时,在《四夷附录》中不仅沿用 “日本” 之称,还详细记载了日本与中原的贸易往来:“日本国…… 多犀象珠贝,岁常通中国贸易。” 此时的 “日本” 已完全取代 “倭”,成为中原王朝对该邻国的固定称谓。而日本自身对 “日本” 的认同也日益加深,镰仓时代的《吾妻镜》中,多次以 “日本国” 指代本国,室町时代的遣明使在与明朝交往时,更是坚定使用 “日本” 国号,甚至在国书中写道 “日本国王源道义敬白大明皇帝陛下”,可见 “日本” 已成为其不可动摇的国家标识。从《汉书》中的 “倭” 到《新唐书》中的 “日本”,东方邻国的名号变迁,恰似一面镜子,映照出中日古代的文化交流与认知互动。正如清代学者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中所言:“凡史所载,皆有其故,非苟然也。”“日本” 一词从中国古籍中诞生,又经日本主动选择与认同,最终成为跨越千年的国家符号。如今再回望那些泛黄的古籍,每一处关于 “日本” 的记载,都不仅是一个名号的记录,更是古代中日两国彼此认知、相互影响的生动见证 —— 毕竟,一个国家的名号里,藏着的从来都是它与世界的对话史。
来源:历史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