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春节就算过去了,一出了正月初十,连放炮的小孩都少了,天气呢,也就变暖了,租借马路两边的小草坪里,左一块右一块,淡淡的绿色已经悄然浮现了,远处的几棵柳树,看着那树冠,也不是一片干黄了,仿佛有一位很谨慎的小姑娘,把绿色调的淡淡的,然后试着在那里轻轻抹了几笔,小马
这春节就算过去了,一出了正月初十,连放炮的小孩都少了,天气呢,也就变暖了,租借马路两边的小草坪里,左一块右一块,淡淡的绿色已经悄然浮现了,远处的几棵柳树,看着那树冠,也不是一片干黄了,仿佛有一位很谨慎的小姑娘,把绿色调的淡淡的,然后试着在那里轻轻抹了几笔,小马路拐角的那家,米灰色的院墙之内有一树野山桃,居然伶仃的开了两三朵小花,是春天的脚步来临吧。
风柔了,雨细了,春光也明媚了,但这明媚的春光并没有把大家心里照亮。路上的行人依然低着头,揣着兜,脚步匆匆急急火火的人们倒是比往常多了许多。好些买卖店铺,异常忙碌。比如说米粮店切面铺。门前都排着长龙,那是一众刚发了工钱的市民在抢购口粮!
在一日三涨的物价面前,这票子是一会儿也不敢往手里搁呀,前脚发了薪水,后脚主妇们就得奔向能把它换成物资的地方,甭管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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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了个百花香,啷里个啷里个啷里个啷。火红的太阳当头照,照着我的破衣裳……
包子小姐穿着一件碎花的宽身旗袍,系着一条灰布围裙,挽起袖子,想象着自己是小周旋,在那里扭着滚滚腰肢,唱起歌来,一张苹果脸上脏脏的,这会儿她正跟好友苏珊娜在一起搬煤球呢!
呸。介泥马 嘛事都有!
一向文质彬彬的浪漫小说家苏珊娜,开始破口骂大街了。没法子,屋愣偏逢连阴雨,哼,弄点煤球放在后院里也有人偷。
这不,一早起来,苏珊娜带着欠来帮忙的闺蜜关小三,跟那骂骂咧咧的把煤球一簸箕一簸箕的往前面搬,就放在小洋房一出门,左边那个小小的水池里。在那里,苏珊娜的那个少爷爹,以前曾经养了很多名种金鱼,现在呢,他家人早就没那心思了。鱼三三两两都被街上的野猫给叼走了,想来这年头连鱼活的都很困难,猫的肚子也很饿,看来是谁也顾不上谁了。不过叼走了也好,干脆把水放干了,用来放煤球儿,然后再跟上面搞个大铁罩子,两边上上锁,我让你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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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煤球一个个都成了宝贝了,黑汤圆一般。手里搬着这些宝贝,苏珊娜在嘴里嘀咕着,:
你知道煤现在多少钱1斤吗?哼,那天我居然看到一个人,只买2斤煤,闻所未闻。要是以前谁不成百斤的买。
那有什么办法。包子撇着嘴说:
许多人家手里一拿到钱,就拼命的买东西,他就够买2斤煤球的,可不就是买二斤赚二斤。
也是。如今我的稿费也不敢往手里搁了。苏大姐愁眉苦脸的说:
昨天让我全买白报纸了。买了一三轮车的,人家说能抗跌。看你给我的这些煤球。本以为能够储存在院里够烧四五个月的,唉,结果,让人家偷了大半。
谁那么缺德呀?偷你家煤。哎,不行你养个看家狗吧!
聪明的包子用脏脏的手,抹着流汗的脸蛋,又跟那建议上了。
拉倒吧,那狗不也得吃饭呀,我家现在虽说没断顿,但是你也知道,肉菜都吃不起了!
没法子,苏大姐家这两年也是点太背。他爹三年前,刚发行法币的时候,信了钱庄的鬼话。把手里的大多数黄金全都换成了票子。存入了银行。说是要吃利息。可到现在呢,呵呵,利息倒是不低。但都懒得取出来了。就是废纸啊,三年之内,贬值了上千倍。
所以没办法,这钱就相当于让大风给刮了。现在上海,他们的家里,她妈就是靠典当过日子,除此之外把房子租出去一层。自家五口人蜷缩在三个小房间里,好在大弟已经上完三年制的会计学校了,好歹能够出去做点事。补贴家里。唉,现在想想,幸亏大弟不爱念书,高小毕业就去了会计学校,要是爱学习,这会儿非得折在大学门口不可。家里哪有钱供他上大学呀。
至于苏珊娜之所以能够留在大学里,靠的也是她那写小说的手艺,哎,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初就是个业余爱好,自己谈不上恋爱就去写恋爱小说,可谁知,都说有情饮水饱,这话还真应在苏大姐身上了,她现在就指着这爱情小说吃饱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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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和咳嗽都是没法掩饰的,对这一点,苏珊娜可是真理解了。
一想起前几天那事儿,她都臊死了。为了节省洗澡的钱,去人家包子家蹭澡,不。确切的说,是去人家包子二姐家的公寓去蹭。结果呢,洗着洗着,赶上人家姐夫回来,唉,苏珊娜真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小球,轱辘进下水道里,哪有脸见人呀?
一个小姐跑陌生男人家去洗澡,这,这要是传出去……算了算了,干脆扎水缸得了。好在这件事情没有发酵,这总算能够让她长吁一口气,但是她是知道的,根据自己以往的人生经历,如果侥幸,一件大坏事没有爆发,那么必得由一件小坏事来替代,这不,丢了煤球!哎,苏珊娜这心里可真是疼。
要说这煤球还是包子帮着买的呢,她实在是不想让人家再掏钱了,虽说三小姐挺热情,说是明天再给她送一车,但是被苏大姐言辞拒绝了。
不用不用,雀尔喜。现在天暖和了,我白天也不用生炉子了,就是做饭使点煤,花不了多少,这些煤够了。过两天就下雨了,反而糟践了。
包子一边呼哧呼哧的帮人家端着铁簸箕,一边红着脸,诚恳的对苏姐说:
你可别不好意思,我是真心的,谁都有苦的时候,你看前一阵子,我家不也说破产就破产了,弄得我东躲西藏,身上还长虱子呢。那会你对我怎么样?不是立刻叫过来洗澡,还给我好吃的。
哎,还真是,咱俩这就算是轮流倒霉了!哎,对了,你爸现在怎么样啊?那官司到最后什么结果。
嗯,也没什么结果,就是保外就医,不过他现在倒是回家了,回到家里和我妈团聚了,还有孙子。哎,我爸现在的日子倒是挺美的。我妈说他身体不好出了正月带他去医院看看。不过,我以后不希望爸爸再出去奔波了,可那天又听大魔王说,让我爸养养,然后回南京继续当官。你说大魔王什么企图。我看,指不定他藏着什么奸计呢,他这人我向来是不信的。
是啊,苏珊娜听了之后也郑重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毕竟是一群小女生,对那些大佬的事,她们也不了解呀。想破脑瓜皮也想不出个主意,反正她和包子的心气儿是一样的,就想过分踏实生活。她们这小姐俩还认真的算过,如果以后包子去当美术老师,业余时间再画点漫画,苏珊娜腾出不念书的功夫,专门写浪漫小说,日子是能支应开的,毕竟还有这幢小房子诶,这小姐俩展望自己的新生活,觉得还是有路走的。但问题就是眼下的市面太坏,即便是挣了钱,你看看,一个人出去做事,拿回来薪水之后,另一个人就得专门负责买东西,简直是一天也不能搁,每天早晨,好多人4,5点钟就起来去排队,管你是什么队,先排上再说。米行面铺,就连大白馒头,都有人抢购,放在家里,哎,也不管它长毛不长毛了!
其实咱们都是新青年,完全能养活自己,当然我说的是正常年景,现在这种不算。
哗啦。包子终于把最后一簸箕煤球倒进了鱼池子里,然后呼哧呼哧的坐在池子边,跟那张着大嘴,终于可以歇了。她这人别看平日里爱吃,干起活来倒也不惜力。这么一大堆煤,小姐俩,愣是你端我抬,全都挪过来了。
苏大姐家里如今就剩她们俩壮劳力了。看门的那个老仆最近回乡下去了,听说他有个儿子才十六七岁,大半夜突然被抓走了,急得他呀,赶紧跑回去瞧。他说,现在乡下乱糟糟的,哎,日子比城里更苦!
另一个老妈妈,一听这话也吃不下饭了,她担心自己的娘家。现在也成天魂不守舍,干脆让她看着苏大姐那个傻奶奶吧。这下可倒好,一个傻子奶奶一言不发,一个神经大娘天天自言自语,嘴里就是各路神仙保佑。
这个家呀,这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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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干完了活,苏珊娜搓起一小铲子煤球,走到了小客厅的窗边,包子小姐上来,拎起暖壶……哗啦一下,煤球被倒进了洋炉子里,等苏姐放好铲子,包子已经拎着一大壶水回来了,把水坐在炉子上,紧接着就是去厨房。准备面茶。
她们两个人配合的自自然然,严丝合缝,仿佛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多年。
等水烧开了,姐俩小心翼翼的把水拎到楼上的浴缸里,塞上塞子,然后将那一壶开水倒进去,再兑上半浴缸凉水,算了,就这样撩着洗吧,好在现在天暖和了些,可是等她们真光身站在浴缸里的时候,得得得得得,小姐俩冻的牙齿打颤,只好赶紧,手脚不停的洗!
不过,这份哆嗦倒还有救。随着浴缸里的水越来越黑,包子第一个爬了初来。匆匆的包起了自己的头发。她披上了大棉袄。裹着棉袍子包子就奔了火炉边。她今天带了一大包面茶,是姐姐文颖过年时给送来的,在洗澡之前,炉子上坐的水,这会儿已经开了。苏大姐也来啦。就这样,一人顶着一个大毛巾蘑菇,手里抱着一大碗热乎乎的面茶,小姐俩面对面的坐在破沙发上,呵呵呵,也别说,苦中作乐,也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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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喜,你家人都那么发财,你怎么不也跟着阔气起来?里面还是这一身旧毛衣。
我舍不得丢。这件红毛衣的毛线,还是我五哥给我买的呢?
哎,我那天在报纸上看到你姐了,她去参加一个什么百货公司的腕表展,好家伙,每一块表的价格都贵的像天上的星星,那都是用美金结算的,你姐姐一口气试戴了六七款手表,张张都拍了照片,唉,你成天生活在这种人的圈子里,还让你到这儿来帮我搬煤,我,我真是…
想到这里,苏大姐低着头,望着自己的牛骨面茶,跟那出神,眼眶微微的有些红了。
你别说那样的话,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思?
包子小姐郑重的放下手里的小碗,随后她挺起胸脯对苏珊娜说我是:自食其力的人,我就是要做普罗劳工的,我觉得那样最光荣!
我要为大众发声。哼,我学美术不是为了给那些阔人去画客厅墙上的壁画,或者是做什么展览会上的装饰的!我同他们也混不到一块去的。至于说他们为什么那么发财,买那种比天上的星星还贵的手表珠宝,我告诉你吧,
说到这,包子眨了眨她的小眼,那眼睛比煤球还黑,里面全是智慧:
我告诉你吧。这帮人就是囤积物资,炒来炒去,无论是我姐还是大魔王,再加上大魔王身后的那些人,他们都是大炒家。
如今他们讲究炒个“两白一黑”。你知道是啥不?就是咱身上的棉花,这炉子里的煤球,还有过日子顿顿离不开的米面粮食。这帮人,要把这些价格炒上天。弄得老百姓一个个的,你看看,穿衣难吃饭难,连洗个澡,他还难,可这帮人倒是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挣来的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了,可咱呢?咱家里的煤球都让人家偷了,哎,你说天津卫什么时候租借里还丢煤球啊?
所以就为了这。我告诉你,我这个“不平君”就不能歇笔,最近我又画了一组漫画,你等着吧,那都是舆论炸弹。
说到这,包子小姐把自己的两只手攥起来,先整个肉拳头,然后再哗的一下,来了个小猫爪子大开花。那意思是,这些炸弹都是她撒出去的?
真的呀,回头给我看看。哎呀,还用回头,现在我就给你看,走走走,跟我上楼!
包子小姐的普罗立场,让她无时无刻的与二姐家的那个阵营划清界限,从思想上来讲,她和姐姐甚至于包括老奶奶,中间都隔着一条天堑银河,这也是在不久的将来,她毅然决然从广州又回到天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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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说,包子小姐的作品,如今还真风靡天津卫。有个什么“乱世狐仙下凡记”?
是以她二姐为原型画的,画里一个小狐仙和一只老狼,还有另一个个子高点的灰狐狸,凑在一起拉成了一个炒家团。天天跟那扒拉算盘珠子,把一大堆物资全都塞进大仓库里,然后就坐等涨价。黄金白银的大把挣。而普通市民呢,则要承担一日三涨的米价。叫苦不迭呀。
比如说这张画:今天一早白面六十个! 一个瘦瘦的老头瞪眼咋舌。
还有这张:晚去了五分钟。一个家庭主妇挎着篮子,张着大嘴,望着八十个的新价签,望洋兴叹!
现在大家都懒得把那万字挂在口上了,只是三十五十个的乱叫,听着让人心颤。说这些画,还真受大伙欢迎。就连狐仙奶奶全都看的有滋有味,那天还跟自家的大娘夸口呢:
就这些东西,我孙女都会画,她照着报纸上画的活灵活现的,我瞧也不比印的差。
呵呵,这位糊涂奶奶。包子小姐那些手稿,哪是照着报纸上画的呀,明明是照报纸照着包子的画稿印的,可惜奶奶根本就压根儿没往那边想!
这天下午。狐仙奶奶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呢,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铁笼子电梯哗啦啦的开门声,紧接着还有脚步,奶奶赶紧竖起耳朵,听着可不像他们姑娘,也不像是老陈,很快敲门声到了:
奶奶。是我。哦,原来是乐亨。
乐亨进来之后,喘着气,好像有些着急,不过这孩子从来就没个稳当劲,他转着脑袋问:
奶,我三姨呢,我三姨上哪去了,去苏珊娜家玩了。怎么你找她有事。哦,我我问她作业。乐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焦急的神色,奶奶也没太在意,她说:
你还问她作业,她自己就是糊涂车子,哎,我刚熬了红豆粥,你要不要喝点润润嗓子?
不用不用。哎,对了,我小妈上哪去了?
我也闹不清。说是什么活动,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爸在一块。
哦。哦,乐亨听到这儿也没说什么,但是他那脸上总有一种不安定的神情,沉吟了两三分钟,乐亨砰的一下子转过身子就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我走了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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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老太太端着粥锅,刚走到客厅里,哎,这孩子怎么就跑了?奶奶望着那没有关好的门,心里就有点儿小嘀咕,就像是用小火煨着的红豆粥咕嘟咕嘟的。
他找二丫头干什么啊?也不直说。不行,我得打听打听。就这样,奶奶放下粥碗来。来到了电话机跟前,搬了个小凳,自己坐在那,她打开小抽屉,找出电话簿子,啪啦啪啦的在那翻着。那里面有很多社交女王经常去的场所。奶奶挨个打,结果打到第三个地儿。圣心学校小礼堂的时候,哎,人家说关女士正跟这讲演呢。
那你快给我叫一下,我是她家里人。
奶奶拿着电话等,不一会儿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二姑娘。你干嘛呢?说话方便吗?
那边背景乱乱糟糟的。二小姐拿着听筒,不知是回过头和谁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转过来对奶奶说:你讲你讲。
哦,刚才半个小时之前,乐亨来找你,急急火火的,他又说找三儿,还说要跟咱家那糊涂蛋问作业,哎,三儿不是刚参加完补考,勉强及格的吗?我还给那老师送了一快料子呢,就这样的功课,还有人问她,别怕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吧?
老奶奶为人处事,总是那么谨慎。多年的宅门经验让她养成了满腹狐疑的毛病,可谁知对方听了这话,也把脸沉下来了。小狐仙琢磨了片刻,说道:
我现在在圣心女学搞讲演呢,你让他到小礼堂来找我,哎哎,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他八成在苏珊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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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午天略有些黑的时候,礼堂里那灯火辉煌的讲演刚刚落幕, 关文娴和几个大员夫人一起走出会场,出了大门,她特地警觉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果然人群之中有一个穿跟着海军蓝色双排扣西装的小男生朝他扬起了胳膊。
马夫人,陈夫人今天就到这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我去再安排一下。您二位回府,好好休息吧,今天的活动估计是累着了。
没事没事,薇薇安,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我们还愿意参加,闷在家里也是呆着,也不能总打牌呀,春天的时候出来走走挺好,而且我女儿也在这所学校里念书,我一出来做点事情,闺女看着也高兴,要不然她总嫌弃我。
呵呵呵,几个妇女在那里亲切道别着,但此时薇薇安这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发毛了,她总觉得什么事不太对劲,乐亨为什么这么着急找我?
离开人群,关文娴在前面走,乐亨呢,不急不缓的走在后面,两个人并没有往礼堂那边折,反而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喷水池旁边,这个方方的水池因为今天搞活动,所以特地提前开了。水流声哗哗的,泼云洒雨。站在这里说话,旁人倒是听不到,而且也不太惹眼。
你有什么事吗?我没法在这待太长时间。
一见小男生的脸色不好,关文娴张口就问。
我哥可能调查出来了,
查出来什么?
那个。那个跟我特别好的阿姨,她现在是在我哥哥家做事的。负责采买的。
今天早晨她去那家面包店买东西的时候,突然被人给带走了,抓她的说是主家的人。不许铺子里的人多问。一只面包篮子都扔在柜台上了,面包店里的小姑娘跟我认识,所以就给我家打电话了……
天呐。文娴心里一沉。如大石落古井。
你跟她联系多吗?
不算多,我就是让她帮我留神一下。李月娥那边的动向,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你是说李月娥回来之后定了第二天的行程,然后她给你打的电话,对吗?
乐亨听了这话,很小心的点了点头!
关文娴那大眼睛里,此时已经有一些飘荡了,她慌的把眼神左右的来回晃荡,似乎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哪了!
如果那人把乐亨供出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乐亨肯定要吃大苦头。自己也就一点臂膀都没有了,而且由于乐亨和自己走的近,这唉,一想到这儿,文娴狠狠的咬了咬嘴唇。
知道她被关在哪了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李月娥可能知道,但我没法靠近她。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什么都别做,按兵不动,然后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二小姐那双大眼睛在流动之间闪烁着一丝恐惧。的确很多大事都是从一个小马脚开始败坏的,更何况这绝对不是小马脚啊!
太莽撞了,太冲动了。说到这儿,她猛地一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小男生,前两天他还洋洋得意呢,唉,终是个孩子。
怎么办?二姐。
这样。你去苏珊娜家。去和她们住在一起,想个什么法子,三儿那有一把秀珍柯尔特,估计在三楼三儿的小房间里。你争取带在身上!
二姐。有这么糟吗?
男生的脸此时一片惨白。
我我不忍连累三姨。那样会把她也连累进去的。
不会你放心,三儿不会引人怀疑,就算是你败露了,像她那孩子一向傻乎乎的,老陈断定她做不了这种事,也可以断定你做这事不会同她讲。
记得。你住在三层阁楼那间,晚上的时候拿着睡。放在枕头底下!
那一旦败露了,怎么办?二姐会不会把你连累进来?
应当不会。因为最初是我提出管赫老二要股份的。绑了李月娥,股份到最后不就要不成了吗?所以我觉得……
说到这儿,文娴紧咬了咬嘴唇,然后笃定的说:
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你容我再想办法。记住万一你爸找你问此事,死不认账。就说不知道,就说这几天你一直在玩牌!
快走吧,直接去苏珊娜家,如果你哥真要动手,他也找不到那里去,自己小心点。
说到这,二小姐伸出手来帮小男生把西服的领子收了收,随后又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啪的一下打开是一个口罩,这是我刚打药房买的,带上。带着点。
快走吧,没事不要和任何人联系,等危险过了,我会通知你的!
不行不行,姐,我留下来吧,我一走不就等于承认了吗?
傻孩子,你留下来管什么用?你斗不过他们,你没那么强令的本事,你一解释,你爸就能看得出来。别让我着急了,快走快走。听我的话,你放心。一半天,我就争取把这事儿解决了,到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出来,快走快走……
落日湖边系舟处,多是慈母望归儿。
来源:宁宁0918